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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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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可没有这样偏心。

韭菜是个泼辣的领导,虽然不怎么干活,但以身作则,也出了不少力。辣椒品貌出众,又自视甚高,加上受了伤,这几趟她也就是帮忙搭把手。豆腐虽然也是娇生惯养,却心地善良,愿意帮忙,只不过看到树木上密密麻麻的虫子,恶心得不敢靠近。也就是说,基本上这活儿都是我、面条和韭菜干。无非是韭菜和面条两人扛一根,而我力气不比她俩大多少,却苦于没人帮助,只能拖着走。

等干完后,太阳也差不多要落山了。我们在返回的路上听到了泉水的声音,都非常振奋,咬住干枯的嘴唇浮想联翩。原来那是一圈大约七八十平方的小湖,距离我们安营扎寨的地方还不远。虽然古人逐水而居,可这里也同样充满危险,万一有猛兽来解渴,我们也无法抗拒。所以我们在这里做了标记,并且用飞机残骸中的一些容器尽可能地多盛了一些水。对于女孩子来讲,只要淡水超过了生存需要的量,她们就想要洗澡,而不去考虑她们这样会污染水源,天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淡水湖。只不过是犹豫这么一小会儿,韭菜一脸严肃地让我滚蛋,别探头探脑的,有工夫去给她们收拾住处。我冷漠地依照她的指示离开,远远地听到“他根本没胆量偷看”之类的讪笑。

就算是鲁班,在天彻底黑之前,没有趁手工具的前提下造出房子也是不可能。我只能先用杂草搓好的粗绳固定住三根比较粗大的树木,将它顶住原本我们找到的那个飞机残骸,做成一个建议的铁木帐篷,只要不下雪,或者大暴雨,这样的房子足够遮蔽普通风雨。

她们刚回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们似乎挺得意,也都没怎么厉声斥责我好色。的确,她们多么美啊!起码外表是这样,经过洗浴,她们娇艳的面貌、飘逸的头发和白嫩的肌肤再度显现出青春的美妙光泽,我感到心跳得非常厉害,甚至向后退了几步……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个女朋友呢?她不需要有多美丽,只要她能欣赏我就足够了。辣椒冲我难得笑笑:“快走吧,我们要睡觉了!”

我沉浸在杂念之中,半晌才愕然问:“那……那我睡哪里?”

辣椒恢复了冷峻的态度:“你什么意思?男女能睡在一起吗?”

“你们都别说他了,他很老实……”豆腐怯生生地说,“向哥,我看你还是再找个地方吧,反正现在也没下雨刮风。明早我们也帮你造个简易房子……”

面条慵懒地说:“要造,你自个儿帮他造,你再帮他造个孩子也没人管,我反正不去。”她的私生活比较放lang,所以也常口不择言,实际上她们之间都有些许矛盾,毕竟谁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但她们在对待我的问题上态度却惊人地一致,也许我真的如此让人讨厌?

韭菜见时机成熟,发话道:“都别咋呼了!小向,你帮我们盖房子,我们也都挺谢谢你的。但你得懂得基本做人的道理!我相信你没那个胆量……也没有坏心眼对我们意图不轨,不过就算这样,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和我们睡在一起啊。你再找个住处吧,要是夜里我们没有叫你而你来了,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我向远处走了能有三四百米,把余下的干草厚厚地捆在一起,铺在地上,躺下就睡。也许是白天活动量太大了,我睡得很沉。直到夜里一阵冷风带起了尿意,就索性起来撒尿。谁知道刚起来就觉得肩膀腰腿都疼得厉害,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半闭着眼睛亦步亦趋地向前走,可走了半天也没找到厕所,这时候我才想起,这不是在家里,是在荒岛!这个残酷的现实原来无时无刻不在通过强行扭转生活习惯的方式打击我,我顿时感到相当沮丧,甚至超过了黑夜本身带来的阴森可怖。

第四话 苦难岛(6)

摸到了树林,我却不敢向里面走,怕里面有张大嘴等着我自投罗网。踏入的第一步,立即如同进入了另一次元的异度空间一般。高耸的树木从自己向上的视角里望去,像是一根根巨刺扎向天空,把苍穹包围成一个有限的圆形,即便外面是白昼,可是一进了这片森林,就等于重新回归到无边无垠的黑夜中,而此时虽然已经是黑夜,森林中的黑暗却更没有一丝月光渗入,似乎是地狱的颜色。黑暗重新将我的心堕入恐怖的深谷,纵横交错的古怪枝丫仿佛吸血怪物伸出的魔爪,狰狞地包裹着我,渐渐地,沉重的压抑令我渐渐呼吸困难,一种强烈的错觉告诉自己,我仿佛要变成一只巨大的茧……

一个激灵,我又返回现实,尿完后,我晃荡晃荡地回来,可奇怪的是,她们都醒了,而且都站出帐篷之外,甚至向我的住处走来。我还没等问,就听到面条恼火地问:“你去哪儿了?我们都不敢睡了!让你离远点儿,又没让你离开这么远!我们喊话你都听不见,我们也不敢放开声音喊……”这话虽然恶声恶气,但却听得很亲切,有些关心,也有些撒娇,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她们心里还是很重要的,起码是由于为了生存的私心。

豆腐也涩然说:“你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被什么动物叼走了……”

辣椒一捋长发:“就他?哪个动物会吃他?”我心里不由一阵难过,说句实话,虽然她们都对我不好,而且辣椒是其中最讨厌我的,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喜欢她,她学历高,又美貌,即便有明显的坏脾气也仍然改变不了我对她的仰视。她每每表示对我的不屑,都撕扯了一次我的心脏。

韭菜招呼大家回去继续休息,忽然又回头客气地说:“谢谢你小向,今天辛苦你了。”她尽可能把我的功劳轻描淡写,似乎她认为如果对人热情会降低她作为领导的威望。

我也不完全傻,能听明白,忙说:“这是应该的。大姐你放心,我一定支持你的工作,咱们共度难关!”

她大概觉得我的表态很恶心,厌恶地一挥手,离开了。

我却觉得,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我们虽然没有完全融为一体,好在正朝这个方向进行着呢。

读者朋友,你要是读到这里还是愿意坚持看下去,那就请继续相信我。我要说的重点,并非是什么荒岛余生,而是……

次日,韭菜虽然仍强行安排我的超八小时工作表,但态度比以前柔和一些:“小向,你去弄点吃的来,要注意荤素搭配,要拿出你的绝活来,大家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我暗想,你们干过啥活呢,你们吃饱了以后才有力气安排我干活才是真的。

我知道她们总吃肉对身体也不好,应该弄点各种蔬菜。只是我并不能分辨什么植物能吃什么不能吃,就算动物能吃某种植物,也不代表人同样能吃。忽然一个念头出现:“不吃肉,可以吃鱼嘛!这里别的没有,鱼可一点儿不缺!”

我把两根木头削尖,绑在一根粗树枝上,做成一根简易鱼叉,然后带着自己造的方形木桶去海边了。

大lang滔天的西南端,耸立着一座雄伟的巨形花岗岩,仿佛是海底山脉突出水面的脊峰,在过去几亿年的时间内,狂风恶lang犹如一把冰冷而锋利的大锯,把这座花岗岩摧残得遍体鳞伤。岩石上的氧化物在绝壁上留下三大块红褐色的斑,宛如屠宰场渗入石壁内部所凝结的血块,深深嵌入其中的色彩斑斓的潮湿贝壳和鹅卵石,也像是腐烂的肺叶和心脏,似乎刚有人被剖开了五脏六腑一般。发了霉的猩红色癣类植物,足够能令想象力丰富的人联想到杀人的现场。这在平时看来也许没什么异常,可是在海难幸存者的瞳仁中,这里的景色已经是难以言喻的险恶。

在沙滩靠近这座最高悬崖的一面,有个狭窄的弯道,地势得天独厚,诸多的礁石等同于是一张巨网,很多鱼游到这里,被礁石堵住,又被海lang冲击,想要往返,速度就慢了很多。

我刚刚来到水边,顿时又一股熟悉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流遍全身。这里乱世突兀,水流被分成无数细小的分支,而其中一块最大的礁石上,满满地摆着二十多条个头很大的鱼,看上去刚刚打上来不久,可这些鱼没有什么伤口,总不能是集体自杀?

还是说,这和昨天的伐木一样,都是被什么东西给……难道这次也是“它”想要捕鱼,但突然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再次让我捡了个现成便宜?

我不敢想下去了,这座岛屿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需要建造房子,就有现成的木材,需要吃鱼,就有现成的鱼?只怕上次逮到的松鸡、偶然在搬运过程中发现的湖水,也都不是巧合那么简单。是有谁在故意帮我吗?帮我的是自己人,她们四个中的一个(按照在场证明和个人能力来看绝不可能),还是另有其人,或者压根就不是人?说不定也不是在帮我,而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谁能有这么大本事,赶在我的前面,击倒这么多大树,捕获这么多鱼?

我觉得无论如何,再等下去没有益处。我连忙收拾好这些鱼,但我带来的木桶放不下,只能挑选最大最肥的八条鱼带走。这其中的任何一条,也足够她们中的每一个人吃饱了。

回来的路上,我愈发忧心忡忡,但我尽可能地调整心态,起码别在脸上表现出这种情绪,这会极大地影响她们的信心。回到原本坠机的沙滩,我已经环岛大半圈,算来就算什么也不干光来回最快也要走上五十分钟,想来她们一定饿极了。

尽管对这个岛已经相对熟悉了,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像格林童话《糖果屋》里的哥哥一样,撒上卵石作为标记,一路走回来,远远地望见她们坐立不安地讨论着什么。我心里一沉:不会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吧?不过我很快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空中怪物。原来她们还在对空难的制造者——那只巨型飞鱼耿耿于怀,是啊,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可这比起我们的处境来,显得无足轻重。

等她们看到了我,又齐刷刷地缄默,唯有韭菜批评了我的速度太慢。

辣椒问:“这次又给什么动物叼走了?”

我不想和她辩白,把木桶一放:“今晚烤鱼给大家吃。”

大家都感到精神一振。除了辣椒,其她三人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了,韭菜甚至欢喜地用她那高贵白皙的手拍了一下我肮脏的肩膀,说:“小向,平时觉得你……觉得你不咋样,关键时候,你真是个男人!”

豆腐微笑着说:“向哥很厉害,人不可貌相。”

面条不想直接夸奖我,便用她的方式说:“还真没看出来啊?说说,这八条大鱼怎么捕到的?专业捕鱼的也难捕来啊?”她这一说,大伙儿都疑惑地瞧着我,我只能尴尬地解释说,是运气,运气而已。

我装作若无其事,由于模样太丑,大家都不爱往我脸上看,也就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我心里琢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终有一天会被辣椒和面条这俩怀疑论者拆船。只有豆腐是可以倾诉的对象,可她偏偏在四女里面是弱势群体,不掌权。

吃饱之后,我也没等她们赶,简单地帮她们加厚了一下杂草后,带着鱼叉和标枪,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偶尔一回头,却发现除了辣椒,其他三人却都站在门口远远凝望着我,目光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意思。

第四话 苦难岛(7)

刚要睡下,就听到一声激烈而短促的惨叫,让我汗毛竖直,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这是辣椒!我的第一反应是:她们铁定出事了!按照她们的性格来看,只有面条喜欢捉弄人,可她只喜欢和帅哥富翁大官们调情,没有理由来恶搞我,其他三人也不会允许她这么无聊。辣椒对我深恶痛绝,一定不会是恶作剧!连她这样性情坚强的人都这样惊呼,那就必定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我在内心深处是非常在乎她们的,尤其是辣椒,我要保护她!

我背上标枪,抓起鱼叉,竭尽全力地跑回来,越接近四女的住所,心跳越是厉害,倒并非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我还在龌龊地幻想着她们着的身体(我承认我曾经想过),而是我隐约猜到了,该面对的终于要面对了,我强烈地预感,对她们造成威胁的不是什么虎豹熊狼,而是那个给了我木材和鱼肉的……怪物?它和天空中的巨鱼有关系吗?

我不打算继续想下去,那样越来越明显的恐惧会阻挠我前进,我不能当个胆小鬼,尤其是在她们跟前!

我疯狂地冲了进去,准备看到什么异物就挺起鱼叉狠狠一戳。然而,当我看清楚后,我彻底傻眼了,木立当地,眼前的景象比我在路上脑海中闪过的所有充满想象力的画面更加荒诞得多。我吓得怪叫一声,鱼叉落地,自己也紧紧地贴在墙壁上,早忘记再拿起背上的标枪。

我看到四个女孩都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而在另一个角落,正站着一个怪物,大概一米七上下,它具有人的形状,一头灰黄色的乱毛披在脑袋上,毫无规律地蓬松到后背,脸上布满了死白色的结痂,一双阴鸷的眸子闪烁着凶狠残酷的邪恶光晕,嘴唇半张着,露出锋利的獠牙,并不时地呵出极其浓郁的兽性气息。它全身仅仅有骨盆一层兽皮包裹,前胸裸露着——我才知道她是雌性,那是一对丰满的雌性,是她骨瘦如柴的躯体上唯一能看得到的脂肪,但没有任何诱人的感觉,而是愈发显得诡异。这是一个女野人?

她转过身,竟然开口说话了,是汉语:“好久没看到男人了……嘿嘿……”

我心里凉了半截:她竟然会说话,而且是我们的语言!莫非她不是野人,而是以前的落难者,在这荒岛上生存太久,身体产生了异化?那声音,异常地苍老,但非常铿锵有力,充满霸道和神气。

紧接着,她正视我的眼睛,看得我浑身发毛,我虽然很丑,但她……

“哈哈哈!”她像是黑猩猩一样笑起来,毫无顾忌,“我都忘了……怎么说话啦……啊……房子不错吧?鱼肉好吃吧?……”

是她干的?我惊讶莫名,颤抖着说:“是你……是你帮我们……?”不知怎么的,我忍不住向她阐述我们的名字身份,我们的遭遇,也不管她刚刚接触会说话的人不久,能不能完整听明白我的话,甚至我连那空中巨鱼的事情也告诉她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样和她交流,难道潜意识里我对她极其信任?

“这是……”她森然说,“这是我的岛……我和我丈夫的……”

我心里一咯噔:还有个男怪物?忙说:“你……你也不容易……你丈夫呢?”

她目光中突然精芒大盛,吓得我倒退几步,女孩子们只能看清我的脚步,也跟着狂呼乱叫起来,哭声一片。

“死了。”我突然涌上一股怜悯,但转瞬即逝,因为她接下来说:“死了一百多年了!”

她什么意思?

我见她的目光阴晴不定,也不敢开口。她打量了我半天,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嗯,我……我这几天观察过你们……”她看来真不是野人,仅仅交流了几句,说话便越来越流利,“你不错嘛……只可惜你长得丑,咱俩倒是一对,很相配,哈哈哈哈!”

我大惊失色,我是很丑,可丑人并不想同样找个丑陋的异性,况且看上去你很老了,而且说到模样,我虽丑却不至于像你这样,你简直是个怪物……!但我不敢说出来,她却冷笑着说:“你想什么我清楚得很……反正现在我也没男人了……女人必须要有个男人,不然日子就过不下去……为他守了一百多年的寡,也该……也该找个继承人了……”

我刚要辩驳,却听她说:“你给我好好看清楚!”她脚下一蹬,手里便多了一块碗大的石头,接着喀嚓一声,石头被捏成了碎块。我们都吓得瞠目结舌,然后她又走到一块大岩石前,竖起手掌狠狠一切,那岩石外层被砸去了一小片,整个都在震颤。

她回过头,得意地笑:“怎么样?我要想杀你们,太容易了……这只豹子……”她指着自己的“围裙”,“我两拳就把它打死了。现在岛上已经没有什么大动物了……哈哈!”她每句话最后都添加个“哈哈”,让人感到奇诡无比。而我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砸毁那么多大树,捕获那么多鱼了。

“你别不知好歹,”她阴森森地说,“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以前别人求我我还不正眼看呢!完全是因为你的品格……你觉得我丑,你自己有多漂亮呢?……你能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把她们全部杀光……”

听到这句,女孩子们都声嘶力竭地哭起来,仿佛是为自己举行葬礼。

我吓得两腿激战,几乎要坐到地上。

“第二,就是你我结为夫妻,那么……她们还能活命,不过她们必须要伺候我和你一辈子!”

她们肯定不会同意的,我想。可她们却都叫起来:“小向!答应啊!快答应啊!你想看着我们死吗?”

你们也想看着我生不如死吗?我的命运总是与你们连在一起,我每次都要通过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换取你们的利益,你们却从来也不心怀感激……这次的代价又是我的终身幸福!

“你……你别杀她们,杀我不行吗?”我不知道何来的勇气。

“我不会杀你的,嘿嘿。”她把手放到面条的头上抚摸着,面条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只能微弱地“啊啊”直叫,眼泪飞快地淌下来流到嘴里。我知道那手只要轻轻一用力,面条的头骨就会产生裂纹,只能连连摆手:“别……别!我同意!”

她威胁了一顿我的女同事,让她们老老实实等着别有歪心思,不然就掐断她们的脖子,随即命令我跟着她走。我明白是要到她的住处了。

等到了那里我才莫名吃惊,那不是什么野人洞穴,也不是同样木材制造的大房子。那是一片树叶下掩盖的地下堡垒,远远地望去,青绿色和灰褐色交织在一起,与周围的景观融为一体,而凑近一瞧,这分明是金属制成的,而且存在了很久远的年代,上面有斑驳的冷兵器划印和火烧过的痕迹,充满着悲凉的沧桑感。

她纵身一跃便跳到顶端,然后伸手拉我上去。上面有个井盖一样的圆形门,她拉开后照旧跳下去,下面足有三四米深,她还是很轻松地跳下去,然后拿来一张梯子给我,笑着说:“哈,这里从来没来过普通人,好在有梯子。”我顺着梯子下去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寻思:“我是普通人,那你是什么?”

第四话 苦难岛(8)

里面并不像房车那样豪华,也没有乱糟糟。我能看到油灯摆在一张檀木桌上,正面是一面圆形铜镜,一个大木柜,一张简单的床。墙壁上还挂着一张很大的水墨古画,画的是一个捻须的中年文人,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整体给人的感觉,像是古代人的居所。

我壮着胆子指着文人,问:“这是谁?”

她走过去,把画卷收起来,我居然很荒诞地问:“是你丈夫?”问完后我也觉得不妥,那可是古代人!

她冷冷地说:“是祖师爷。今晚新婚,不能挂像。等明天……你是我的人了,你就得向这画像磕头。”我心里一寒:这个疯子非要我执行她的古怪规矩,我也根本反抗不了。

等画像一挪开,原本挂画的位置出现了一面熟铜色的金属墙。墙上有个圆形浮雕,边上排刻着五行文字,并在文字下面各刻了一个精致的图案。那五行字只有一行是汉字,是“全统”两个宋体字,下面刻着在云端中的龙凤,但那似乎是什么标志,而不仅仅是图案。另外的字体我完全不认识,下面的图案分别是月亮、狮子、骷髅和十字架,中央则是一个锁孔。我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她粗暴地把我拉开,厉声说:“别看你不该看的!”

我吓得重新蹲在角落,她轻蔑地哼了一声:“你就这点胆量,也算男人!”接着她一挥手:“上床等着!我去做晚饭。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要最少四个菜……你喝酒吗?”

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忽然嚎了一嗓子,发泄心中的苦闷,然后绝望地说:“我来做。”

她吃了一惊:“什么?你做?”

“我……我是个厨师。”

她好像很高兴我的屈服,并未察觉我的绝望成分:“好啊,我来尝尝你的手艺。当初我丈夫,他也做一手好菜……”她的眼神竟然又让我产生了怜悯,该死的!我为什么要这么想?谁来怜悯我?!

当晚我们举行了婚礼。这对我而言,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悲惨噩梦。一个丑陋的女孩不会因为外貌而停止对未来夫婿的美好想象,我也曾无数次在梦中憧憬自己的新娘是多么地温柔美丽,尽管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我宁愿毫无希望地等下去,也不愿意在残酷的现实里彻底终结。

我感到是被一个异性的怪物强行进行了成人仪式。她还在不停地怪笑着,令我越发地恐惧和恶心。最终一切结束后,我在床沿边上呕吐不已,这时候她才像个女人,给我端来个容器,默默地看着我狂吐。

她似乎心满意足,的确,她这种模样,谁会和她做这种事?这是一个就连异性同类也会憎恶的女弗兰肯斯坦面孔。想到岛屿上这么多飞机和船舶的残骸,我不由一阵厌恶,反正我已经遭受了巨大的羞辱,绝望之余胆量稍微大了些,直接问道:“那些飞机残骸……幸存者是不是都被你……”

她勃然大怒,面孔更显狰狞无比,手高高地举起来,我吓得呆若木鸡,但又感到一股即将解脱的快感。但她到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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