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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新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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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了!”
第一拳,齐金蝉气沉丹田,全力展开轻身功夫,瞬间晃出一十八尊身影,然而绿袍老祖看也不看,一拳轰出,就如同黄河决堤,拳劲穿云裂石,直把齐金蝉打出三千丈开外。好在齐金蝉仗着几世的童贞修为,硬生生把拳劲吃了下去。但是五内如焚,痛苦不堪,足足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缓过口气来,挣扎着爬起,蹒蹒跚跚地掠过三千丈回到老祖面前。
“要得!”绿袍老祖竖起大拇指,“这样还能站起来,我欣赏你,你是条汉子!”
齐金蝉喘了一口气,提气调息了一下,“老祖,我等你第二拳!”
绿袍老祖摇摇头,“你不行的!第一拳虽然你咬牙硬挺了,但你五脏已经全部受伤,别说是我的一拳,就是我随便叫我门下那个扫地的山精过来,你都要死了!”
“对,对啊!”齐金蝉叹口气,“老祖说得对!”他吐出一口血沫,“不过我想我还是要接你这三拳的,峨嵋和老祖的恩怨不了结不行,如果当初我那个臭老头没有骗过你而是面对面吧你打输的话,也许今天你不会有那么多的怨恨,我也不必受这个苦——不过话说回来,面对面的话,他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绿袍大喜,“说的极对,说的极好!”
“既然如此,没办法,做儿子的只好辛苦点,把恩怨一笔勾销掉,也省得您辛苦来回——峨嵋将来总也有后代弟子,难道要他们每代都跟您斗吗?”
绿袍想了想,“你比你老子有担当——不过既然这样,你等着,我的第二拳来了!”
齐金蝉一咬牙,筋骨一展,身上衣衫尽裂,露出玉虎本尊的天生纹身,只见一头吊睛白额大虎蓦然出现在他的胸口,张口欲呼,明明只是纹身,却令绿袍老祖清楚地听到虎啸震耳。
绿袍老祖不敢怠慢,一拳呈螺旋状推出,顿时方圆百丈内云卷风消,竟然无声无息,半晌才在金蝉的胸口发出“噗——”一声轻响。
齐金蝉瞪大了眼睛,慢慢倒了下去——
***
记忆这种东西,大约是时光隔得越久越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金蝉近来总是想着百年前的梦。他的本尊原来是天上玉帝驾前的玉虎,神仙的岁月啊,是因为活得像人才从黑白变成彩色的,它就是不想这么黑的白的下去,所以宁可被打下凡间,这一跌落凡尘就是一千八百年的事了。
但因为他身为天界玉虎,本来就是远在三界之外,不落五行之中,一身仙骨灵气那里是凡人可以比拟的?若真的把他打下凡界也实在是太浪费了他的天资。是以,玉帝命他重修仙道,只等劫满便可重列仙班,回归仙籍。只是,那些神仙甚至包括后来的那个掌门的爹,他们都不知道其实他是真的不想做神仙的。
神仙长生不老,神仙自在逍遥,神仙无忧无虑,神仙……其实,神仙是个屁!每当想起那时在天界的神仙生涯——那些没有人说话,只好数着自己的胡子过日子的没完没了的日子,金蝉都会从骨头里刺痛起一股恶寒。天上的神仙,大都是冷冷的,冰冰的,没有温度的,看过去,当然这是指从一只老虎的眼睛里看过去,每一个都是脖子直连天灵盖的东西,就连奉命饲养他的仙官都是看不见眼睛只有鼻子的那种。
后来不知怎地来了一只猴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别人的眼睛,而且那只猴子虽然满身是毛,但至少他的手掌摸上去是温热的,哦,还有一个小秘密,那只猴子的血是微微带着点甜腥的美味佳肴,因为当时还是老虎的他一个没有忍住就咬了猴子屁股一口,后来就算给猴子打得半死,他却始终引以为傲。说起来,打得半死的时候的那场笑是他第一次那么开怀——
所以打下凡间的时候,在仙官们不住耻笑,不断讽刺所触及不到的地方,没有神仙看得到其实他是在笑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一世他的修炼都会莫名其妙出点状况,仙道也似永远修不完那样的原因,神仙是真的没什么好当的。
到第五世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是齐漱溟,以他的资质完全没有道理连他的老爹都成仙了他却又转世,不过还好有“世事无常”这个词语,所以他又混了下来。
第六世,第七世怎么回事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终于决定不再转世是因为这一世里有他无论如何不愿意忘记的梦。这些梦,都过去快百年了,却好像就在昨天发生的那样,越来越清晰起来。
然后一张俏脸猛地进入了他的梦里,什么爱、恨、情、缠都是无聊,那里及得上这张俏脸的主人的名字精彩,她叫做:朱文!
从此,爱就叫做朱文;恨就叫做朱文;情就叫做朱文;缠的也只有朱文!
不要死,不想死,最不想还没有见过她就这么死!
朱文!朱文——
“朱文!”
***
“你醒过来了,真的醒过来!”朱文猛地从呆坐中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她大叫着就要往外跑,想把这件事情尽快告诉师尊们。但一只手伸过来,拽住了她的衣角。
“是你一直守在我的旁边的吗?”齐金蝉望着她,声音谙哑,“你不必答我其他的答案,只要是或者不是!”
朱文看着他,呆坐时候脑中晃动着的一个个黑的或者白的画面又开始晃动起来,一幕接着一幕,一场接着一场,“是!”
“那我,就不会,再放开你了!”
正文 第十一章 紫青合并(1)
欲界门幻波池
“你赢了!”谙哑的声音慢慢透过一室的沉寂,“我以为一千年的时间已经是世上最远的距离,一千年的感情就是情的极限,现在我才知道,不是这样!你的选择是对的,齐漱溟等你,寻你的岁月比我们在一起加起来的时间还要长,他的确比我更加爱你——”
“一千年,很长吗?”一个五百年都没有听见过的声音从悬于半空的玉塔中发出来,七彩的光芒盈于室内,“一瞬间很短吗?崔盈,你不明白,你还是不明白,感情是没有极限的,也没有时间和空间的,他等我的一千年就在我看见他的这一瞬间就已经平衡,爱,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喀啦啦——”一声脆响,玲珑玉塔碎成千万,自闪着七彩的光芒中落下,一个雪一样清艳的女子缓缓飘了下来。
“五百年没见了,崔盈!”
“迦,迦因——”崔盈呆住,“你,你——”
“我的时间已经到了!”迦因歉然笑道,“对不起,以后不能再陪你了!”
“什么叫做时间到了?”崔盈尖叫道:“我已经认输了,我不会再囚着你了,齐漱溟还在峨嵋等你,你的儿子,齐金蝉也在峨嵋等你,你,可以回去了,我是说真的,你明不明白?我认输了!”
“崔盈,我们谁都没有输,谁也没有赢,天生万物本来就是有始有终。属于我迦因的时间已经到了头,我必须走了,这就是道!不过还是谢谢你陪我的这一千年,我很,满足了!”迦因身上慢慢升起白色的光芒,逐渐将她笼罩其中,相对的她的身影慢慢浅淡下来。
“但是,等等,齐漱溟怎么办?峨嵋怎么办?你的儿子怎么办?——”还有,我怎么办?崔盈望着那个越来越淡的身影,我怎么办啊!
迦因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归处;许多事情尽在不言中,她消失了……
***
金蝉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的臭老头有过这样的表情,好像了悟了什么,又像看透了什么,某些似乎已经被放下了,某些还在回味当中——
“你不要笑成这样,好不好,很难看耶!”
“臭小子,我是你的老爸,给点面子我,你会死啊!”
“难说噢!”齐金蝉摸摸下巴,装出深思的样子,“对了,臭老头,前两天我们死拼活打的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害我差点嗝屁!”
“你哪里那么容易嗝屁!”齐漱溟拍拍他的头,“就连绿袍老祖都能跟你称兄道弟,你多行啊?”
“哈,我也没有想到他这么上道,说好三拳,结果只打了我两拳就放手了,哈!”
“绿袍老祖是解决了,不过接下来,你可不轻松噢,诸葛警我入了血池,三年后必然成为血魔重回人世!嘿!峨嵋守了这个魔头几千几百年,结果还是应了劫,天理真是看不懂!”
“等等,臭老头,为什么只是我不轻松啊,这关我什么事啊?”齐金蝉疑惑,一大早把他从被窝里挖到这里来,看着满山满谷的白云飘浮,怎么说他都还是一个病人耶!
“臭小子,那么多问题,叫你看就看,罗嗦什么啊!”齐漱溟哼了一声。
齐金蝉看了半天还是不明白,“要看什么你也提点一下行不行?”
“笨蛋!”齐漱溟骂了一声,“真是一点掌门的修养也没有!”
“等等,这大条了,谁说要做掌门?”齐金蝉差点跳到崖外去,“你不要说话总是说一半!”
齐漱溟不理他的大喊大叫,径直指着山外青山,“你看这峨嵋,山不知几万仞高,云不知几万层深,它们叫峨嵋,不叫峨嵋派!峨嵋派啊,其实就跟隔壁烧茶的阿婆一样,从起了名字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走向结束了。领袖群伦,笑不死我个无量寿佛,峨嵋派若真是有一天要去领袖他们了,看他们不马上反过来骂牛鼻子野心勃勃,妄想独霸江湖!”
齐金蝉听了一时想笑,却不知为什么心头闷闷的,只觉得自己和这个号称自己前世父亲的男人,从没有这样亲密过,但又觉得因为亲密了,所以缘分的线也就到头了。
“说什么都好啦!总之,峨嵋派到今天也算是不容易了,只是这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亘古不变的。灭了就灭了,也好!只不过,天下的人是灭不了的,有强者就会有弱者,有邪恶也就一定有正义。血魔三年后出关,届时峨嵋的道统如何完全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才是好的——只要把正义的火种可以传下去,那就是最好的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齐金蝉越听越不对劲,“你年轻貌美,嗯,那个貌美省略,关键是,你才是蜀山峨嵋的掌门,不要推卸责任!”
“我的责任就是把掌门一职交待给你!”
“为什么?”
“……”
“说啊,做出不负责任的事情,多少给点解释吧!”齐金蝉咆哮起来。
“我去见过你的娘亲了——”齐漱溟悠悠地说,“我终于等到她了,所以我的时间也就到头了,再无遗憾!”
“娘,娘亲!”齐金蝉又呆住。
“就像你对朱文的那颗心一样,我也有我要追寻的东西!”齐漱溟微微笑着,衣袂一如以往地飘浮在风里,“现在轮到她在等我了,我不舍得她等待的寂寞,所以我也要走了!”
“爹!”
“放心,放心,怎么说我现在还是峨嵋派的掌门,我当然会交待清楚所有的事情才走——对了,在你接掌掌门一职之前,我要你先去找到‘南明离火’重炼青索剑,那把剑是给人用邪术玷污的,申屠宏这小笨蛋可给自己坑苦了!哈!”
“这个不是重点!”齐金蝉大叫,然后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掉了下来,“是我不舍得你——耶?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丢人,丢人!”
“臭小子,说句老实话也不用这样!难怪人家朱文不要你!”齐漱溟狠狠揉了揉儿子的头,“你听好,朱文丫'奇‘书‘网‘整。理提。供'头有自己的小性儿,不要把她逼得太紧,许多事情让她自己去想,她会明白的,你把她逼得太紧反而起反作用!记住了没有!”
“臭,臭老头,你放手,好痛,好痛,好痛!”……
***
“峨嵋第二代掌门齐漱溟,今将峨嵋掌门一职传授弟子齐金蝉,特此焚香祷告上天,乞峨嵋始祖玄生法师体察弟子齐金蝉品、性、业、行,并予以恩准——”齐漱溟引领着众多弟子焚香祷告,一炷香后,空中梵音声起,凭空莲花下坠,一道纯金色的边镶嵌在了齐漱溟上交应验的齐金蝉的名牌上。
“峨嵋第三代掌门,齐金蝉接法旨……”
齐漱溟悠悠然地看着这一切,就快好了,就快要好了,迦因,我就要来了!
青烟袅袅,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齐漱溟——
正文 第十一章 紫青合并(2)
“我这就要启程去寻找‘南明离火’了!这个鬼东东,从来就只听说过它的名字,从来没有人见过,谁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我这一去,怎么说都要一年半载——”
朱文看着眼前的男生,不对,现在应该叫做是掌门了呢,真是奇怪,这样的人!
齐金蝉抓抓头,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啊,真是的,有点丢人的样子。
朱文轻轻挽住身边的一朵花,吹拂在脸上的风暖熏熏的,不知道是因为风的关系还是因为花的关系,让人有种浅醉的感觉。
“我已经把杂务都交给白眉师伯和餐霞师叔了,但是血魔随时都会出关,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就会很危险——”咦?怎么会扯到这里来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宝相夫人的故事?”朱文打断了他的不知所云,“就是那个危害苍生,临死了还要下血咒的狐狸精的故事!”
“好像,好像又是我那个老头子的某一段绯闻吧?!”有这样的爹,难怪女孩子不信任自己。
“其实她本来不会走到这样一步的!”朱文说,“但是她道心不坚,不知道适可而止,她这样千年万年地把自己禁锢在一个血的咒语里面,这个就是天遣——”
“你是为了说服我还是为了说服你自己?”齐金蝉明白了,柔柔地看着她。
“你还是不明白吗?”朱文说,“我不想这样,我不要这样,如果我们也会走到这样的结局,我宁可一开始就是结局!”
“原来你不是都忘记了,你还记得!”齐金蝉微笑起来,“原来你一样还是忘不了的,就算是‘慧剑’也没有断掉我们的牵系!真好!”
“你变态啊,我都说了我不要,我不想,我——”朱文的尖叫隐没在齐金蝉突如其来的深吻里。因为彼此的生涩,朱文其实是觉得自己的唇有点痛的,但是当齐金蝉身上那股男子特有的麝香缓缓飘入鼻端的时候,天突然就不再是像从前的天了那样。朱文觉得自己全身很软,心的地方很暖,脑海里面却很乱。这样亲昵,和这个男子这样亲昵,不是不安,是一种熟悉,就好像唇熟悉于齿,齿熟悉于唇那样。
相濡以沫,唇齿相依,不管是唇还是齿,彼此就是为了彼此而存在,缺一都不可,如果要说牵系那就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加亲密的牵连,维系——就好像他们这样。
“笨蛋!不知道把眼睛闭起来吗?”齐金蝉有点窘,申屠大师所说关于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似乎还真的有点意思,不过这个丫头的反应似乎也奇怪了一点,“你不把眼睛闭起来,我怎么让你有晕乎乎的感觉啊?”
“但是,我已经很,很晕了啊!”轻轻的话语从粉嫩微肿的红唇当中溢出,“要,要不然,再来一次?”
齐金蝉有片刻怔仲,然后欣然接受——
***
朱文简直难以置信,那个莫名其妙吻了她的男人就在第二天下了山,去找他的“南明离火”,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抛在了山上。这算什么啊?!
“你看她那个样子,要不要紧?”花无邪推推身边的申屠宏,“你的主意到底又没有用啊?”
“喂!不要小看我,我申屠大师出马,哪里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
“看起来,你似乎经验挺多的样子,怎么样啊老板,要不要也给我传道授业一番?”
“干吗?”申屠宏警惕起来,“你学什么?”
“学着怎么去打男生的主意喽,说起来,啊,你们宿舍的那个白侠孙南,长得是一流帅,石生更是可爱到让人受不了的地步,就算是笑和尚——”
“喂喂!女人,你适可而止一点!”申屠宏咆哮起来,这算什么啊,半年前的时候她不是还是一个公主来的,现在竟然开口就是这个男生这样、那个男生那样,造孽啊!
“干什么,你嫉妒啊?你难过啊,你不爽你就说出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花无邪笑咪咪地看着他。这个男生,满嘴胡说八道,其实胆小如鼠,就算看她也小心翼翼就怕给别人发现一样,算什么嘛!一辈子的时间又不是很长,喜欢她的话就说嘛!
“不管了,不管了!”申屠宏拔身而起,“我再也不管你了,你要喜欢的话,就尽管去喜欢和尚好了!”没良心的女人!
花无邪依旧笑咪咪的,心却慢慢痛起来,一辈子的时间真的不是很长,而她的时间差不多了。
师傅的话似乎就在耳边一样清晰可见:“无邪!你出生皇室,命中注定本该荣华富贵至极,但是你的父亲好大喜功,造孽太多,祸及子孙,你这一世的修炼只怕难逃四九天劫。我为你推算了一下,发现你若是可以得到上一代的大悲神僧的贝叶禅经的话,也许还可以逃过一劫。只是要取那贝叶禅经,你需受十四年的炼魂之苦,同时外魔入侵,防不胜防。我给你这把八宝金帐,想来你也已经知道了它的作用和它的血咒。但我超度了它整整千年,日前宝相夫人托梦给我,说她已经功德圆满,甘愿重回六道轮回,但这把宝帐的血誓消弥不掉她却也没办法轮回。所以我想你不妨为她应一下势,虽然必然会遭石化,但只要你十四年炼魂功德圆满,你就可以脱身而出了——你看呢?”
申屠宏的影子从脑海当中飘过,一十四年,沧海会不会变成桑田?不过,也许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弟子愿往——”
终于也到了她应劫的时候了。
***
花开花谢,时光荏苒。两年时光就这么轻易过去了!齐金蝉,你绝对猜不到申屠宏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他在花无邪师妹打开八宝金帐的时候突然出手替她应了劫。
我一直以为申屠宏这个人口无遮拦,品性恶劣,基本上是跟你很相像的一类人物,所以一直不喜欢这个人。谁知道,谁知道他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本来我是偷偷地跟在花师妹的身后护法的,也是因为这样,才听见申屠宏石化前所说的话。他说:花师妹你爱玩,爱热闹,喜欢看我说笑,这样一十四年的寂寞——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很难熬。所以,没办法,只好来陪陪你了!
喝!这个人哪,已经应劫了还要口舌招尤,而那个时候,地火上卷,花师妹已经开始遭受炼魂的苦了,幸好有八宝金帐的蔽佑才痛苦稍减。代价却是申屠宏的石化一十四年。我没有办法计算他们这样到底是幸或不幸,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那么痛苦的事情,申屠宏在石化的时候会这样开心地笑出来,花无邪在受炼魂之苦的时候会这样甜美的笑起来——想来这世上的事情也许苦就未必是苦,甜也未必是甜的吧。
齐金蝉,你离开已经两年了,再过一些时间的话,也许大师兄——不,血魔就要出关了,我其实很想能在见你一面,因为有许多话,许多问题我想问你。
最近我总是看见一些彩色的片断不断在脑海里翻来覆去,久久不散,好像是从前小时候的一些往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你在里面,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在我的脑海里面下了蛊毒,让我怎么都甩不开你的影子。
我啊,已经被你缠到怕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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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你回来,现在的凝碧崖安静得好像不像真的,就连周师姐的罗哩吧嗦都听不见了。
很想你回来,因为你再不回来的话,也许我们就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了,原来就算是神仙的岁月,时间依旧是很短的。
很想你回来,既然时间那么短,就算是我曾经那么害怕的结局,说不定也是很甜美的一种结局了,结局就是开始,是这样子说的吧。
真的,很想你,回来——
***
就是这样了吧!——朱文从血污中抬起头来。夕阳格外的妖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映了血的关系。这么漂亮的夕阳,可惜,从前总是一起看的两个人却没办法再看一次。
齐金蝉终究是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而血池的诸葛警我却已经出关了。
好痛,浑身都痛。自昨日血池示警,白眉师伯和师傅即号令所有峨嵋弟子结阵听令,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大师兄再也不是原来的大师兄——说起来原本她还是希望可以从他眼睛里面看见过去的仁厚和宽容的吧,只是,都变了。
朱文突然觉得自己很勇敢,真的很勇敢。因为看着如血的夕阳和凝碧崖一山的残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无畏。为什么当初会怕呢,为什么当初会拒绝呢?错过了生平最真挚的一段感情,留在心里的已经不是后悔而是痛。
痛,就叫做齐金蝉。
“轰隆隆——”霹雳一样的巨震从头顶上传来,那是李英琼师姐舞着紫郢剑在和血魔缠斗。但是突然落在脸上的这个水珠是什么?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朱文突然领悟,李英琼师姐这样倔强的人原来也只不过是普通的一个人而已,原来自己、峨嵋的那么多的人也都只不过是普通的人而已。
之所以眷恋人世,之所以不求位列仙班,都是因为,大家都是普通的人而已,不是神仙。
一幅图画清晰地从脑海中浮了上来:
少年看着夕阳的光芒从少女的身后透射过来,将她清秀绝伦的俏脸染出一片云蒸霞蔚,就连脸上那细小的绒毛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还不把眼睛闭上,你看你热得脸都涨红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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