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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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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沁也陷入自己的忧郁中。
她的确每天晚上做恶梦,梦到不再是一个呲牙裂嘴的似婴儿的怪物,而是左岸,还有自己。她梦到左岸怀了宝宝,穿着黑色的衣服在一片黑色的树林里穿行,那个树林仰头看不到天空,只有雾气笼罩着,不见天日。她看到左岸手中一朵娇艳的玫瑰花滴着血,一滴一滴的血髓像悠长的咀咒,所有人都为之失去生命,包括自己。她看到自己的胸前是一片空空暗黑的黑洞,里面流出黏稠的脏汁,心不见了,那颗怦然跳动的心不见,她惊恐万分的一抬眼却看到那朵玫瑰的花蕊中赫然躺着一颗心脏,还在鼓鼓的跳动,刚想伸手拿过来,可有一双手比她的手还要快。那是左岸的手,左岸随意的拈起血淋淋的心脏,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看不清楚表情,因为她一直戴着墨镜,深邃如幽井的墨镜,那后面是何其卑劣的灵魂啊。就在此时,饶沁吓醒,额头全是冷汗,手放在胸口,没有挪动半分。
齐眉的画稿都已交稿了,为了庆贺,还有为了去无门镇做准备,她决定出去采购。
要穿一套黑色的衣服,这是夭夭特别说。
她在黑色的束腰风衣上流连,像她这样一直保持童心的女孩子,极少买黑色的衣服穿的,她大多都是带蕾丝边的粉色嫩黄苹果绿的衣服,就连现在身上穿的,都是一件水红的羽绒服,衬得一张脸是苹果的色泽,显然出门还化了妆,涂了些许腮红。
售货员看齐眉一直在那件黑色风衣旁没动,茶色的太阳镜遮住大半张脸,发型正是售货员钟爱的可爱卷发,前面有齐齐的留海,咖啡色泽。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不会买那样的风衣吧,但还是上前询问。
齐眉不知在思索什么,听到服务员问起,于是敷衍的问了问尺码。
“均码。”
“那就替我包起来。”齐眉说。
售货员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敲定,于是更加卖力的推出其实款式的衣服,但齐眉都没再言语。
售货员有些恹恹。
正在齐眉提袋子走之际,一转身便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气息还是男性的。
齐眉有些怒意的扶扶太阳镜,刚想指责几句。
一抬头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而又遥远的面孔。
“齐眉,你果真是齐眉。”那高大的身影说话了。
齐眉傻傻的点头。
“我是段落,你还记得吗?”
齐眉傻傻的摇头。
“想必不记得了,上幼稚园时我们是同桌,这样,你有没有印象?”
齐眉觉得面前这人特傻,幼稚园是何年月的事情了,怎么可能会记起一个叫段落的傻大个。
齐眉皱着眉继续摇头。
看来面前的傻大个非得揪醒齐眉没有记忆的记忆。
“同桌时你时常欺负我咧,我的东西你都喜欢抢过来用,什么铅笔,画本,橡皮擦,积木,甚至还脱过我的衣服穿自己身上,这样你总该记得了吧?”
齐眉的脸红了,身后的售货员笑了,傻大个方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太过,不好意思露出两颗门牙,白得如鸡蛋白。
齐眉看到白得异常的牙齿才恍然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比自己矮小,时常欺负他,抢他的东西,他也不告状,还经常露出两颗白得跟鸡蛋白的门牙朝她笑,所以她经常抢他。
“你叫段落,我记得了。”
段落显得很高兴,终于被在幼稚园自己暗恋的女生想起。
其实,齐眉哪记得他叫什么段落,只记得门牙特白。
所幸四五岁时还是有记忆的。
段落的话很多,他像个大男生,喜欢在心爱的女生卖弄自己口才,无凝他对齐眉还存在爱恋。
齐眉是个大女孩,但在熟悉的陌生人面前极其缄默。她只是听着,看不出是否在笑,茶色太阳眼镜依旧遮住大半张脸。
直到走天桥时,段落的声音被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打断。
“姑娘,算个命吧,看手相。”
这样一句话也只揽活的手段,但这个算命的愣是挡住了齐眉的去路。
段落比齐眉要气愤。
“我们不算命,你能不能不要挡住路。”
那是个年纪看上去不大,约莫三十岁,声音却老得太多的男人,褴褛的衣服,前面破洞的胶鞋,很经典的落破算命形象,他且有兼职,那就是做乞丐,前面放着的豁口的碗里已经有几张零钱和一些硬币。
他正伸出右脚挡在齐眉的前面,齐眉向左偏一点,他又挪动屁股跟过来一点,脚一直挡在她前面,齐眉想跨过去,又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他猛的抬脚,那岂不糗大的,何况那只脚是那么的脏。破洞的裤子套了几层,但都不及脚裸。
段落英雄救美的情结陡然升高。
“疯子,你别挡在路上,要钱呆一边要去。”
段落说这话时欲想抱起齐眉让她跳过去。
被齐眉拒绝了。
那男人一直望着齐眉,根本不看段落一眼。
“算个命吧,看手相才五块钱。”
齐眉索性蹲下来,把右手伸在他面前,中指因为画画受笔的挤压略略变形,看似生了个茧。手形很美,修长细致,但手掌很单薄,暴露在空气中微微冻在发红。
那男人端详半天,面无表情。
倒是段落性子躁,在一直嚷着:“齐眉,看他就是江湖骗子,别浪费时间了。”
齐眉左手食指竖在嘴巴朝段落作出一个噤声动作。
段落耸了耸肩,嘴角不悦的微微翘起,真是孩子气。
“劝姑娘,哪儿都不要去。”
齐眉似笑非笑的脸顿时沉静下来:“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么?”
“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地方有去没回。”
齐眉顿时想起夭夭说过到过无门镇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她的脸已经煞白煞白的。
“师傅,”齐眉用起了尊称,“你有什么根据?”
那男人笑了笑,摇了摇头。
“姑娘,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放五块钱到碗里就可以走了。”
齐眉还想问什么,可看那男人一副老僧入定的神情,知道问了也不会回答。况且一旁的段落一直在催着走。
她掏出一张鲜红的一百块放在那豁口的碗里。
段落一时大惊:“齐眉,你这是作做什么?”伸手要阻止齐眉这种愚蠢行为。
这下轮到齐眉拉着段落速速离开了。
下了天桥,她朝桥面上看看了,只见一阵风吹起那鲜红的一百块,在空中红得那么腥艳,飘得那么姿意,那男人并没有去捡拾那一百块,而是任风吹走它。
齐眉隔得太远已经听不到桥上的男人在说:“姑娘的钱哪敢收,这是要人命的啊。”


第21章:20

去无门镇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像个大男孩的段落。
似乎夭夭特别喜欢他,他也喜欢夭夭。两个人认识不到五分钟就跟分离许多年久不见面的朋友似的,搞得一向想法特殊的齐眉以为段落有恋童癖。
“那个无门镇真的有那么怪异吗?我非得去瞧瞧不可。”段落对新鲜事一向很有兴趣,典型的现代热血青年。
“是啊是啊,落哥哥,夭夭带你去。”夭夭吃着段落带给她的哈根达斯,说不出的满足,此时段落的要求她必定是有求必应。谁道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咧。
“夭夭哦,你真是好可爱哩,来,亲一个。”段落把自己嘴凑到夭夭粉嫩嫩的脸蛋上叭的亲了一下,所有人都瞧着很怪异。饶沁,齐眉,齐佑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们一大一小有说有笑有亲有爱的,另一旁坐在轮椅上的饶远志在夭啊夭的叫个不停,似乎不甘寂寞。
“我说,那个,段落,你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无门镇啊,我们这次去少则一个月,多个几个月的,你不用上班吗?况且,我们去无门镇并不是去旅游的,我们有正经事要做。”终于看不下去的齐眉开口了,她怎么一时心软就告诉他联系地址了,怎么一时糊涂就带他到饶沁家里来了,怎么一时不小心就让他跟夭夭打得火热,还把去无门镇的事情给捅出来了。失策啊,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其实不过是个大男生,也不知道是少根筋还是淋多了雨脑袋进水,总感觉他秀逗秀逗的。
“眉,没关系啦,工作可以请假嘛,去无门镇你去忙你们的,我和夭夭两个人玩就好。是吧,夭夭?”段落递了个眼神给夭夭。
夭夭狠狠的点头。
听说哈根达斯好贵的。
齐眉对着齐佑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饶家和齐家对于春节,真的没有兴致,除了应付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就没有了下文了。他们没有亲戚可走,朋友也是极少的,大多都在家陪父母。夭夭和段落两个倒是乐翻天,每天逛街游荡,买一大堆红的绿的玩意回来,什么中国结,翡翠扣,鸳鸯帕,甚至还有大小不一的兵马俑。西安街上的仿古饰物很多,他们肯定是去年货一条街抑或小玩意一条街逛了,扫荡似的买了一堆。
饶沁很诧异段落连过年都赖自己家,她悄悄拉过齐眉问他是不是一孤儿。
齐眉撇撇嘴说:“什么孤儿,你没听说过西安最大的某某公司的老板就是姓段吗?”
“好像听说过,总不可能那公司就是段落开的吧?”
“不是他开的,是他家的,现任的董事长是他老爸。”
“那他过年的还赖我们家做什么?”
齐眉笑着说:“他是怕我们偷偷溜掉,别看这个男人神经大条,其实心思细密得很。”
“小人之心。”
段落刚好过来倒水,诧异问道:“两位美女说谁小人之心啊?”
饶沁脸一红,极不好意思:“没,没有。”
夭夭查检着自己买的东西,正喜着突的觉得胸口炙热得难受,心像要撕碎开来,血管疼得要爆裂,一张小脸几乎通红,像西红柿一般要溢出汁液来。
莫非,出了什么事?
她努力从里衣掏出挂在胸前坠子,却见原本通透白玉的舍利子变得通红如血,每一根血丝扩大好几倍,那些腥红似乎在隐隐流动,不安,愤怒,狂乱,像要撞破舍利子,时而通红,时而暗黑。
“姐姐。”夭夭发出惨叫。
在客厅的三人飞快的跑到夭夭身边,看到她的模样都吓了一跳。
“姐姐,无门镇,不好了。”夭夭努力的说完就昏死过去,脸上的红一并褪了下去,一下又如纸一样苍白,似乎有人用什么东西把她身体里的血抽干了。
饶沁和齐眉对望了一眼,看到昏过去的夭夭,又看着那颗成血红的舍利子,顿时感觉世界末日来临。
应夭夭的要求,去无门镇提前了。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夭夭失去了原先的活力,整个人像布娃娃一样脆弱。
饶沁把饶远志送到了疗养院,办好手术续后抱着饶远志哭得很伤心。
其实,他们之间一直有爱。
只是,拥有同样血液与遗传的人,并不能容易相互理解。
饶远志依旧痴呆不知人事,但他念着女儿的名字,一个沁字把饶沁弄哭了。
可知,她走后,饶远志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眼睚一直湿润。
齐佑准备开他的那部银色凌志去无门镇,一切似乎都已成形。
段落把夭夭抱到后座上,她的模样很令人担忧,一张小脸没有了人色,胸前的舍利子依旧通红,隐隐还可以闻到腐烂腥臭的味道。
有人死之前,必然也会闻到这种味道,这是一种警告。
可惜夭夭不懂这种警告,反而提前。所以,必有些人死不足惜。
她担心无门镇,须不知,有一张网正待收网。
下午两点起程。
路线是按夭夭说的走的,车在黄昏时开出西安,便往西安西的一条无线延伸的公路行走,两边是峭壁,嶙峋怪异,谁也不知这条路的尽头会到哪里,齐佑也不知为什么会有一条这样的公路,这条路仿佛置于劈开的山脉之中,因他们要走,所以长出来的。
齐佑有些惊吓住,被自己的想法。
路,怎么可能会长出来了。
是夜,有雾。且越来越浓。
已经晚上十点了,车整整开了八个小时。
路还是路,两旁依旧是山,齐佑觉得车并没有开动,眼前的景物是一样的,除了雾越来越浓。
直到无路可走。
所有人也都庆幸无路可走了。
夭夭说下车,所有人都下了车。
“为什么会有一条这样的公路在山里面,然后无缘无故截断?”饶沁望着前面没有路的公路,很奇怪,前面是一片黑暗。阴森,诡谲,噬魂。
夭夭说:“这条路只为了到一个地方。”
段落接道:“无门镇。”
夭夭点头。
前方是黑色的森林。这是一片谁也没有见过的黑色森林。黑色的树不粗但很高,抬头根本望不到顶,只是一片朦胧。很密,树与树之间亦没有规则,好似胡乱长出来。
夭夭似乎恢复体力,轻快的走在最前面带路。
是的,他们下了车就进入这茂密的森林,车是开不进来的,只好扔在路边。
每个人心里除了恐惧,似乎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他们亦步亦趋的跟着夭夭,生怕她在前面一不小心就失去踪影。
越往森林里走,饶沁的脸越来越白,而且腿越来越软,幸亏齐佑一直在她身边看出了她的异样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
“这个地方我来过。”
夭夭停了下来,转过身,她的脸依旧苍白没有血色,在黑色笼罩雾气的森林里看到这样一张脸不知多恐怖。
“姐姐,你怎么会来过?”她的声音也变了,毛骨悚然的尖锐。
“我做梦,梦到我和左岸来过这个森林。”
所有人都奇怪的望着她。
怀疑。
饶沁受不了:“你们不相信?”她冷笑一下:“前面,再往前面走就是一大片草地,黑色的草,像魔鬼跳舞。”
夭夭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死人的手,饶沁想甩开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的眼睛是那么的真诚。
“姐姐,我相信你。”
手电筒的光也开始微弱,因为他们已走入森林很深的地方了。
在有雾的森林里,每一棵树都很孤独。
夭夭摸着那些树,一停一走的。她行走得越来越慢,她似乎在跟每一棵树打招呼。
跟着她的人也越来越心惊胆战。这片森林说不出的诡异,而且安静得如同进了坟墓。既然是森林,就会有动物或者鸟类栖息吧,可他们没有看到哪怕半只生物,除了他们一行人。这片森林似乎没有任何活物,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咯吱咯吱的,如同一声一声的叹息,把所有人的心都纠结拧紧。疼痛,不安。
突的前面的人儿停下来模样诡异的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公路到黑色森林就截断了吗?”所有人相互望了望,却看不清对面人的脸。雾很浓。黑色的雾,像棉絮一样要把他们裹住,束手待毙。
“因为这片森林是有生命的,它们不允许公路进驻。”
段落很好学的问:“有生命?植物也有生命吗?”
夭夭的眼里要透出光来,“那你们朝后面看看。”
所有人都回头,所以所有人都吓得心胆俱裂。
他们的后面全部都是错综复杂的黑色的树木,一路走来的路竟没了踪迹,走在最后的齐佑的身后就是一棵苍天黑树,可明明他走的时候是空地啊。难道这些树真是活的,有生命,可以自己走动。
段落本来略带笑意的脸现在也是一色的死灰。
夭夭不理会他们的恐慌,径直继续向前走。
再往前面果然是一大片草地,夭夭不再前行。
黑色的草,像触手,饶沁形容得不错,它们像是魔鬼在跳舞。
段落喃喃念道:“果真有黑色的草。”
除了夭夭望着那些黑色的草,所有人都惊恐万状的望着脸色惨白的饶沁。
原来梦,也是真实的。
夭夭回过身的样子像木偶,僵硬,她带路的活力似乎已经耗尽。
那胸口的坠子已经不再血红,而是发出清亮的白光,照着她的脸。
“你们或许都知道有一种花,称之为引魂之花,也叫彼岸花。所以亦有一种草,称之为噬魂之草,也叫无涯草。”
齐眉看着那些草,心里直想呕吐。太骇人的草,如墨汁一般的颜色,摇摆得令人无法接受,像无骨的手,腐烂变质。
“难道这些黑色的草就是无涯草?”段落显得很兴奋,这可是一大发现。
夭夭点点头。
“苦海无涯。如果被噬魂之草噬了心魄精魂,那就永世不得救。”
夭夭不像夭夭,更像妖。
她是这黑色森林里的妖。
饶沁开始发怵,哪有六岁的孩子如她这般懂得,如她这般诡异。


第22章:21

段落肆无忌惮的走到夭夭身边,他的凝重只是刹那,他没有饶沁和齐佑齐眉的经历,所以显得无知无畏。
“我要采些无涯草回去做标本,在植物界也算是一大发现吧。”看来段落的爱好广泛。
段落刚弯腰下去,手还没触摸到无涯草就被夭夭推开了,身体依势退了好几步远,一个不稳屁股重重的落在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个不停,看来摔得不轻。
她怎么有这么大力气,明明看上去弱得像一张纸了。段落疑惑。
“你不能碰这些草。”夭夭的声音听起很愤怒。
齐眉上前扶住段落,毕竟同学一场,不能看他推倒在地不闻不问。
在这黑暗的森林里,根本看不清每个人的影像,只能听音辨识。
“为什么不能碰?”齐佑问。他显然被夭夭的声音给弄疑惑了,确实,跟着她走了这么远,别说出现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何况连无门镇的影子都没看到,他最近已经为这些事情弄得心力交瘁,只是想早点结束,快快结束。所以他问这句话时口气不太愉悦。
“如果我没有阻止,只怕他的手只剩白骨呢。”
夭夭可能也发觉自己的失常,所以降低声调,尽量觉得很平静,其实,她只是害怕。如果段落的手真的碰到无涯草,或许不止一只手成白骨,指不定这无涯草会把他整个人都拖进草地,到时可是尸骨不存,而且灵魂也得不到超生。
夭夭早就说过,这森林是有生命的。
夭夭手中不知可时多了一根树桠,拇指粗,分开的枝桠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树叶,夭夭叫他们上前,四个手电筒照在无涯草上,看它扭动着,所有人只觉后背一阵一阵的发麻。夭夭把手中的树桠伸到无涯草上,那些草像是有触感的一样,瞬间裹住树桠,树桠上的叶子一眨眼间便不见,只听到沙沙声,窸窣声,像有万条蚕在啃噬桑叶。
而且裹了树桠的无涯草越长越长,草叶像触角一样把树桠裹紧直到听到骨头碎裂一般的声音,夭夭差点被带进无涯草中,因为树桠还握在她的手中,而那些无涯草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幸亏身旁的饶沁拉住了夭夭,亦幸亏夭夭及时扔掉了手中的树桠。
众人骇住,不再吱声。
段落的脸更是发白,额上尽是冷汗。
每个人只觉得头皮紧紧的发麻,手抖得握不住手电筒。
齐眉最先抑制住恐惧,“那我们怎么去无门镇,我们是否要穿过这片草地?”
其他人听齐眉问起要不要穿过这片草地,顿觉都找不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
这无论如何是穿不过去的。
夭夭摇了摇头说:“不用,我们只需等。”
众人暗暗松口气。
“等什么?”不怕死的段落又来了兴趣。
“等午夜十二点。”
段落抬起手腕,看着夜光电子手表,发出淡淡的绿光,如萤火。
还有一刻钟就到十二点。
他们在这诡异的黑色森林里走了近两个小时。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疲惫,饥饿,不知时日,纷涌而至。
饶沁掏出背包里的面包摸索着分了一些给其他人。
寂静的森林里除了咀嚼声和喉咙的咕嘟声,还是死静。
“为什么要等到午夜十二点?”齐眉嘴里含着东西,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身边的夭夭。
夭夭接过面包和水却根本没喝,饶沁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
“到了十二点,我们才可以看到入无门镇的入口。”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有些振奋,毕竟在这恐怖的森林里呆太久,神经都会因过度敏感而绷得紧紧的,他们得松懈一下。
可又有谁知,更可怖的并不是这黑色森林。
才坐在地上闭了一会眼的饶沁顿时觉得有什么人在哭喊呼救,声音凄惨尖锐却隔得很远,所以听起来有一阵没一阵。似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齐眉的手一把紧紧握住齐佑的臂。
“齐佑,是什么声音?”齐眉问。
“我也不知道。”
“夭夭了?”
是啊,夭夭了,所有人都发现身边的并没有夭夭,夭夭不见了。
“我在这里。”夭夭从一棵树后闪出声来,手里的手电筒照过他们每一个人。
每一张脸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你们也听到了?”夭夭问。
没有人回答,都在点头。
“那是无涯草的呼天抢地声。”
“无涯草?”
“嗯。因为无门镇出现了,无涯草只得闪走。”夭夭咯咯的笑,似乎说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但所有人听着都很怪异。
夭夭的手电筒闪过他们后,一下就闪到自己的身后,果然,那身后不再是无涯草草地,而是一条路,一条公路,与他们开车来时的那条公路一样的。笔直,两车道,前面望不到尽头。
段落又抬起头腕,十二点过一分。
那听到呼喊声时刚好十二点。
无涯草难道真的怕了这无门镇,所以闪走了?因为段落看不到一株无涯草了,只是一条路,光秃秃的,引诱着人前行。
齐佑的怪异感觉又来了,这路,是自己长出来的。
森林是活的。树木是活的。无涯草是活的。路也是活的。
全都是有生命的东西。
如果没有生命,怎么还可能在这世界上。
在这世界上的,都是有生命的。
这样的结论让齐估的心跳得异常恐慌。
夭夭依旧走在前面,后面四个人并排走着,相互扶持。
齐佑悄悄回头,发现,身后的公路走过后就不存在了。
就像人的一生,过去后就不存在了。


第23章:22

无门镇三个方碑大字刻在石匾上,用朱砂涂过,红得艳丽,胜血,泣血。
高高旧旧的门栏,雕梁画栋,两边飞起的檐角挂着如棉絮一样的黑雾,人从下面过。里面恍若有人声。
夭夭眼角泛泪,所有人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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