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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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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抢道:“我……也……也……”
任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定了定神,马上道:“不,不是鬼。我是一时慌了说岔了。不是见到鬼。我告诉你们,我得举报,我看见……”
赵吉抢到:“我……也……见……见到了……放……放开……”
宋飞极度不耐发地喝道:“先关车里先关车里!他妈的!”
任为冲赵吉喝道:“你他妈少来添乱!警官,”他看向宋飞,“他们去杀人!听我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们在准备杀害……”
赵吉道:“鬼……鬼杀人……”
“啪啪!”一个白大褂正手反手连抽任为两个嘴巴,直抽得任为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宋飞怒道:“胖疯子!老子今天事情多,心烦得很,你不要再闹就饶了你!”
任为肿着脸大声道:“你听我说完!一旦让他们得手……”
赵吉不甘示弱道:“真……真……有……僵……僵尸……”
宋飞抓狂道:“他妈的这还有完没完?有没有办法啊?”
众白大褂一起喝道:“上针上针!”
“滋!”任为只觉一个冰凉的针头刺进自己的后背,一个哆嗦之后,眼前天旋地转一番,转眼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尹鹏飞和林琴都不是什么长跑健将,罗汉很快追上了两人。为了打消掉心里的恐惧,罗汉强迫自己思考起现实中的问题来。很快,现实问题很在行的罗汉进入了状态。
如果法警是假的,那么庭审步尧也是假的,那么谋杀步尧的理由就不成立了。而另一方面,步尧为什么明知危险而绝对不走呢?
这个问题随着高明炬的死而解答开来,这场戏里确实有出谋杀,策划谋杀的是步尧,而谋杀的对象,正是他步尧自己!
可是这样一来,易振国他们的死又怎么回事?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步尧为什么明知危险而绝对不走呢?
雨又大了起来,在这午夜时分。空旷中的三人不得不就近窜进建筑工地,走到正在拆卸以待新建的废建筑屋檐下,看着面前的雨势。建筑不知道以前做什么用的,门上紧锁,窗户上有玻璃的地方比没玻璃的少,里面黑洞洞一片看不清楚。众人靠在窗前而立。暴雨稀里哗啦,一阵又一阵的疯狂,一波胜一波的凶狠。众人紧靠着墙壁,脚下依然不断被雨水溅湿。
一颗水滴飞溅在罗汉的脖子上,罗汉忽然一个激灵,他想起在1406房间外听到的步尧等人的对话。
(“走?走哪儿去?”步尧怒道,“如果能走,早就走了!就是因为走不了才会留在医院的!”)
原来如此!罗汉瞪大眼睛,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啊——”
罗汉听到声音一窜而出,一头钻进雨幕中,扔下二人面面相觑。但很快,罗汉就搂着一个全身淋湿的女人走了回来。
“张抒?”尹鹏飞困惑道。
张抒打着冷战,牙关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罗汉用手抹掉她满脸的雨水:“你又跑回医院干什么?”
“我……我……”张抒红着眼圈道,“我是装疯的!”
“我知道,我知道,”罗汉道,“我都知道。有人还学你一把,改天我们找他要版权费。”
张抒忽然扯着罗汉的衣裳,上一回分别时候罗汉尚是赤身裸体,这一回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套体恤牛仔裤。张抒却回头对一旁的尹鹏飞道:“郑翼!尹鹏飞,我看到郑翼了!”
尹鹏飞一个激灵:“鬼?”
“不知道,我真的看见了。”
尹鹏飞点头:“我似乎也看见他的身影,在医院里一闪而过。你……你确定看到的是人?”
“嘿嘿,”一张脸陡然出现在众人身后的窗户洞里,“肯定是人。”
两个女人不由惊叫起来,两个男人也不由退后数步。罗汉定睛一看,失声道:“易振国?”
易振国笑眯眯地拿着个玻璃瓶子:“红星二锅头,虽然不是药酒倒也将就了,要不要来两口驱驱寒?”易振国拉开门,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罗汉等人走进废屋的门里,只见一个老人赤着上身扒在一张不知道哪个年头的床上。罗汉失声道:“雷徒?”
“好久不见。”雷徒笑道。
“你们,”罗汉环顾四周,“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怎么会没死?”
易振国还未来得及回答,一阵脚步声纷踏而至。众人回头,看见郑翼和易惕一身湿漉漉地跑到门口。
“郑翼!”尹鹏飞和张抒齐声叫道。尹鹏飞道:“我就知道是你!我看见你了!老天,我还去殓房看过你!”
“不错,鹏飞,”郑翼展颜一笑,“我可是看着你们好久了。”
易振国道:“待会儿叙旧,事情怎么样?”
郑翼皱眉道:“不妙!我上十五楼看过,步尧他们已经离开,只剩下一个法警,还被他们捆住了。”
尹鹏飞急道:“没有法警,那家伙是我和罗汉捆的。”
易振国道:“我知道,一个一个来。易惕,你探听的消息呢?”
“我也不知道步尧在哪儿,”易惕道,“不过步尧他们一定走不远!我去前后门都看过,警察又重新回来了,说什么神偷侠盗的同伙抢了警车转移大家注意力,结果在东湖公园边上发现废弃的车。大门都被封锁起来,警察们对步尧的事情议论纷纷,听上去步尧并没有离开医院。”
易振国沉吟道:“这可有点难办,步尧离开十五楼藏起来了吗?”
“等等等等,”罗汉道,“先说说,先说说你们为什么没死,你们在这里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又是他妈怎么回事?先给大家一个交代,免得大家不知道到底在跟人还是鬼打叫道。”
雷徒冲易惕一笑:“你强盗叔叔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鬼。”
“哇——”易惕冲罗汉做了个鬼脸。
尹鹏飞道:“那我们在殓房看过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你明明白白死了的!”
“没错,在停尸房躺着的也是我,鹏飞,”郑翼笑道,“在那之前,还是下午的时候,易老师曾问我一句话。他问我,相信中医吗。当时正是我们炸电梯计划失败的时候,我万念俱灰,觉得大势已去,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现在,死不死暂且不论,我是彻底地服了。中医是有道理的,是另一种科学体系,我以身相试,检验结果清楚明白。”
易振国道:“当时罗汉已经下楼,我们按罗汉你的计划行动,却不料出现纰漏。倒不是罗汉的计划有问题,我认为那个计划已经非常精密了。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步尧他们压根儿就没有下楼。我看出郑翼倍受打击,心存死意,于是决定对他暂且隐瞒一下。罗汉,记得我说过的吗?我是有脱逃计划的。”
“没错。”
“我没有骗你,这就是我的脱逃计划。”易振国举起手中的酒瓶。
众人一齐大奇道:“酒?”
易振国一怔:“我只是拿起来想喝一口。嗯,不错,跟酒也有关系。我们确实是一边喝药酒,一边针灸人身大穴要害的。步尧的事情还挂着,具体的没时间细讲了,以后有兴趣的话在详谈。总之我们易家有一套方法,可以通过特配的药物综合酒精,闭气,再通过易家的特有一种针灸手法保持住气在经脉里的运行而不涣散。按照这套手法做下来,守法者会逐渐心跳减慢,体温下降,瞳孔涣散,最后神智处于昏迷中。整个人呈出一种假死的状态。中医的方式来解释,是龟息,御气于内,藏精于腑,内观于心。这完全是符合道理的。”
罗汉“嗤”了一声:“老易,你又来了。一见面就讲这些。”
易振国笑道:“这套理论比较深,还是按照大家熟悉的西医方式来解释。受法者心跳其实不会真正意义上消失,维持在三分钟一到两次,呼吸则会在最初的一个小时停滞下来,以后逐渐增加,最后因为药效过去而恢复正常,人就醒了过来。大脑不会因为缺氧而停滞,而是先停滞下来,再减少其供氧水平。事实上通过药酒,先降低整个人的所有生理活动水平,再降低供氧水平。通过针灸刺激神经节,刺激腹膜痉挛上升,抵住心肺使其活动下降,降低血液含氧量。血液里氧少了,但同时人的整个生理活动也降低到不能再低的程度,所以并无大碍。当然,大脑不能完全缺氧,脑死亡六秒钟就无法逆转,这个基础原理中医摆脱不了。如果不是测脑电波,或者尸体解剖,轻易根本就看不出这个人是真死还是假死。”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良久,罗汉才道:“我明白了,为什么你说因为有我在会给你的脱逃计划加一个保险。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脱逃的我身上,自然没人有功夫仔细研究已经死硬了的你们,先扔冻库里再说。”
“不错,”易振国道,“这套手法本来是易家先人为了自保而用的。我们易家是世代御医。给皇帝皇后看病对杏林中人来说是件麻烦事,进退维谷。虽然好的时候很风光,全国知名,但一旦圣天子驾崩了,又难免会成为发泄对象。因为把皇上医死而遭罪的医生,每朝每代都数不胜数。可如果你看病看得好,名气大了,皇上听说了要你进宫,你敢抗旨不去吗?于是我祖上一个先人殚精竭虑地整出这么一套方法。一旦发觉皇帝有不行的兆头了,就回家先自行了断。人家一看皇上还没发病你自己就先死了,自然最后有什么也无法怪罪到你身上来,多半还好言好语送些钱财慰问什么的。回头出了事,自然是对剩下还活着的御医出气,还往往出气之余哀叹可惜易家那位走得比皇上早什么的。”
罗汉道:“所以,你们其实是自杀的,至少是假装自杀的。墙壁上的字也是你自己留下的。”
易振国点头:“对,都是我自己留下的。事实上虽然受法是一样,但由于体质不同,苏醒过来有先有后。人越年轻,新陈代谢就越剧烈,就越容易苏醒过来。所以易惕是最先醒的,郑翼是第二个。尹鹏飞你们见到所谓郑翼的尸体,还是他未曾醒来的时候。如果多待一会儿,说不定就能看见尸变了。然后是我,最后是雷徒。说实话老雷已经近七十岁,干这个有点风险,很可能倒下去再也起不来了。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警察带走。好在最后没事。我正跟他身上搓酒精掐穴位,恢复知觉,你们就来了。”
罗汉转头对易惕道:“小鬼头!你可把我吓坏了!那间房子里的鬼画,都是你画上去的吧?你之后还在墙上留下什么你们四人续此仇怨的字又是做什么?”
易惕嘻嘻一笑:“我本来是想找被警察搜走的银针又没着落,只好等着他们醒,等了半天等得忒无聊,忽然觉得这样好玩。后来我又进来看见你们都气忿忿地留字,就干脆偷空进来把所有人名字都记下。”
罗汉点头:“原来你进门说头一句‘惨了’是发觉东西都被搜了一空抱怨,我还以为是冤魂厉鬼在叫。”
易惕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当时房间里没人。”
罗汉怒冲冲道:“不错,的确没人。要不是你冲进门来,我他妈这晚上还不会淋那么久的雨水。不过淋场雨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看向张抒,张抒一笑,牵着他的手。尹鹏飞和郑翼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回头对视一眼,同时露出释然的微笑。
罗汉掏出手机:“那么,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也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他拨通了李子平的电话。


男人只恨自己没多长两只脚,一路跑得飞快。他曾经作为步尧的保镖,假扮过看守步尧的法警,接着又假扮护工,更早也做过步尧的打手,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是只兔子,以便跑得更快些。
这晚上的事情简直就是一锅烂粥,又糊又涂,稀里糊涂。本来说好只是一出戏,谁知道居然真的爆炸了!杨金这伙人越玩越大,竟然绑架警察!而自己居然招惹上了江湖上声名赫赫的神偷侠盗罗汉!他觉得自己还是马上开溜的好,毕竟命还是自己最要紧的东西,尽管他手里有枪而看起来神偷侠盗罗汉暂时还没找他晦气的,但基于江湖上的传闻以及自己从事高危行业的一贯经验,他认为自己底气并不大足,还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至于杨金是不是撞了邪,或者步尧接下来该怎么办,那跟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一边飞奔,一边暗自得意自己醒悟得及时,这时候开溜,警察多半还——
“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男人一头栽下去跌了个狗啃屎。
魏其辉收了脚,从树背后现出身来,扰着头看着地上跌得眼冒金星的家伙发呆。李子平怒道:“发什么鸟呆!快把这家伙铐起来!”
卓立及时出现在李子平背后:“老大,我们偷偷跑出来的么。哪里来的手铐?”
李子平怒道:“那不会找个东西捆起来么?”
 “树倒猢狲散啊,又是个打算脚底抹油自己开溜的,步尧是走不好了,” 卓立计算道,“嗯,我们偷偷进来的时候,已经绑了一个了,十五楼被老大你放翻一个,现在这里又是一个。算起来,步尧身边四个保镖已经去了三个,只剩最后一个了。形势大好,不是小好啊。不对,不对,莉莉姐还在他们手上,形势不大好,不大好……”
李子平正待开口,忽然天上一声炸雷闪过。雨又大了起来。三人不得不狼狈地拖着地上穿着护工衣服的假法警躲到一处走廊上。
李子平怒道:“这老天爷抽疯么?刚下过一场,又来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出去啊?”
卓立道:“得想办法找把伞……喂!你看,那是谁?”
李子平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白衣的女孩正冒着雨从远处医院正门的边上一晃而过。卓立迟疑道:“好像是……好像是……”
李子平沉声道:“像吧?”
卓立点头:“像,真像。我记得那女孩,印象特别深刻。她死了的脸上居然挂着微笑,像睡着了一样……”
“什么睡着了,”李子平道,“我看像是狞笑。易惕,我想起来了,名字叫易惕。”
“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甚至连衣服都是这身衣服。”
卓立哆嗦道:“别……别……”
李子平摇头:“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没有,绝对不会。我得去看看。”
卓立道:“去哪里看?”
“嘀……”卓立的手机在李子平怀里响起,李子平拿起手机:“喂?贼骨头,又是你!又偷了谁的电话?”
“不就是那个躺地上的打工小妹妹的么?你有没有送人家回去?”
“啊啊……”李子平尴尬地打着哈哈。罗汉义正辞严道:“拜托,你可是警察好不好。要为人民服务,你怎么能扔下人家不管呢?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警察的样子?”
李子平怒道:“少放屁!”
“打个谜语,李队,”罗汉在电话那头无不得意,“三十六计,是啥计?”
李子平一愣,正待说话,罗汉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卓立和魏其辉一起看向李子平,只见李子平铁青着脸,腮帮子咬得一鼓一鼓的。卓立忍不住道:“他说啥?”
“三十六计走为上。”
卓立奇道:“他要走?他不是还要查傅大年的人吗?”
李子平阴沉着声音道:“不错,他查到了。我早该想到的。”
“谁?雷徒?”
“不是。”
“尹鹏飞?”
“不是。”
“那是谁,快说啊。”
“没人,”李子平道,“没人是傅大年派来的人。这个人不存在。”
卓立和魏其辉两人呆若木鸡,张口结舌,只顾瞪大眼睛却半天挤不出个字来。李子平掏出枪道:“卓立,你捡起地上这个家伙的枪。现在步尧和剩下的最后一个保镖手里共有两把枪,我们这里有两把缴来的,外加一把麻醉注射枪。我们多一个魏其辉,他们手里有周莉莉做人质,大家旗鼓相当。”
卓立困惑道:“去哪儿啊?你知道步尧他们在哪儿?傅大年派来的人不存在是什么意思?啥叫三十六计走为上?”
李子平正色道:“来不及解释了,时间不等人,做好准备吧。”
三人刚待动身,忽然又顿住脚步,不由往后退去。
一排荷枪实弹的特警出现在三人的周围,将三人围得严严实实。
卓立惨叫一声道:“老大,完了。”
市刑警大队长张卫疆从特警人群中走了出来。他铁青着脸,瞪着李子平:“干什么?你还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李子平正色沉声道:“十分钟,还打算闹十分钟。”
张卫疆一噎,继而怒道:“你!你说什么?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这一切都是在干什么?擅自离队行动,纵容手下劫警车,私自放跑重要嫌犯,转移警方追捕罗汉的视线,消耗警方资源,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你最好马上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张卫疆看到李子平手里的枪,不由惊道:“你们又从哪儿搞来的枪?你一定要整得我开除你你才高兴不是?”
李子平道:“解释当然有,不过,我要求全权指挥现场。时间不等人,我们有一个警察失陷在犯罪分子手里,你得快点做决定,张队。这是一起后果非常严重的‘谋杀’案。”
“谋杀案?受害人是谁?是谋杀步尧的?步尧死了么?”
“不是,”李子平道,“这起谋杀案已经发生了几个星期了。尽管受害人已经死了很久了,但这起谋杀案却没有一直没有结束,一直持续到现在。命案的第一受害人,是已经死了几个星期的蒋小雪。”
“步老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步尧身边最后的保镖正是杨金,本来是个虬髯大汉的他,这时候平日威风凛凛的胡子却杂乱不堪的和雨水汗水纠结在一起,成一缕一缕的。
“快到了!快到了!”步尧拿着枪,用袖子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和雨水。杨金一只手拿着枪,一只手夹着周莉莉。周莉莉在那大汗怀里挣扎一下,嘴里一声不啃。
此处正是途经住院大楼到殓房的花园中心。树林中央的小亭子,正是唯一能够避雨的地方。周围大树遮挡住了亭子,也遮挡住了亭子里三人的身形。在这黑暗的夜里,三人的身影也模糊起来。雨势越发的大了,三人头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淋湿。
杨金又道:“我们拿这小妞儿怎么办?”
步尧道:“别慌,让我再想想,再仔细想想……”
杨金怒道:“想想想,这他妈要想到什么时候?他们都不接电话,没有一个人还有下落!他们都一走了之了你知不知道?就我他妈还这么傻,留在这里陪你这个老家伙。老子恨不得一枪崩了你个狗娘养的老东西!”
步尧眼睛一翻:“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他们走了,那正好。你一个人拿四份钱,何乐而不为?一人五十万,四人就是两百万,两百万哪!开枪杀人,那倒是痛快,不过钱就拿不到手了,岂不可惜?”
杨金激动道:“再可惜,也没有老子的命可惜。有命挣钱没命花,拿这钱来干什么?”
步尧道:“不要慌!不要慌!按计划来!”
杨金怒道:“还有个球的计划!当炸弹爆炸的时候,计划就已经彻底破产了,剩下的就是等着警察来收拾你,迟早的事情罢了!你左想右想,想到现在,想出个所以然来没有?你没有!根本无路可走了!”
“腾!腾!腾!”几根探照灯柱应声而起,灯柱从四面打来,集中在了这个小小的亭子,顿时将亭子照得亮如白昼,亭子中的三人不得不用手挡住光线,以免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
“步尧,放下你手中的武器,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李子平的声音在电子扩音器中响起,他拿着扩音器,慢慢朝亭子逼上前去。周围全副武装的特警也慢慢地跟随着他的步伐朝前逼近。
步尧全身颤抖,双脚发软,需要用双手扶着柱子才能站住,嘴巴不住蠕动,却说不出话来。那大汉一跳,架住周莉莉躲在柱子后面,大声道:“不!不准过来!我们有人质!”
李子平压根儿就不打算理他,径自对步尧道:“步院长,很奇怪吧,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
“……”步尧看着李子平,无言以对。
李子平道:“步尧,你被那个傅大年拖得走不了人,2。14假药案件一开始,你就已经你已经完了。傅大年咬一个是一个,迟早会咬到你头上。你得想办法跑路。不是吗?你想得很深,想得很绝。这个复杂的圈套,全是你自己布的局,布给自己的局。”
步尧知道大势已去,喃喃地蠕动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李子平摆手道:“行了,我来帮你说吧。步尧,你想逃走,于是自己给自己设了个局。你是重大案件的涉嫌人,已经被国家监控起来了,不能离境。你不能出国就意味着你迟早会栽进去。于是你散播出假消息,说你要去北京出庭作证,让所有相关的人都来杀你。为了让场面逼真,你还找了四个保镖来冒充法警。你一边把消息散播给易振国这边,让这些本来就有足够动机的人来杀你,另一边你的情妇蒋小雪正好被一直和你不对付的高明炬逼死。你将计就计,故意装作自己很有嫌疑而不去澄清的样子,并故意在舆论上把自己搞得很不堪,刺激蒋小雪的老公,让他来做一个凶器,行刺于你。最后你在扮演死亡之后,假死跑路,我说得没错吧?一旦你已经死亡,什么假药案之类的事情就再也跟你无缘,你甚至可以轻松的买一个假证件跑到国外去。”
步尧释然一笑道:“我正是这样打算的。”
小房间里,罗汉又问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易振国这个我认识多年的人,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卷进去呢?”
雷徒道:“因为我。”
“你?”
“不错!你曾经推断说,有个傅大年派来的杀手。杀手是有,不是傅大年派来的,却是步尧自己派来的,这个人,就是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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