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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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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泽紧随镰田闯了进去。
京子在里面,她正被看守按倒在床上。
“你们这帮家伙,居然敢背叛市长我!我多次警告不准对女人下手。你们竟然全当耳边风!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就地跪了下去。
“宰了他!”
镰田狂叫道。
京子就在那里坐了下去,低垂下了头,等待着镰田的制裁。
山泽看着京子。京子未发现站在镰田背后的山泽。她向镰田一瞥的视线很快就抽了回去,又低下了头。
“京子夫人!”
京子抬起了视线,青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她注视着山泽,想抬起腰站起来,但折磨使得她疲惫已极。同时,由于过于吃惊的缘故,她反而瘫软了下去。
“杀了他们?”
镰田又叫了起来。
“自己来!”
山泽被镰田的狂态惊呆了。
山泽看到其中一个男子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同时另一个男子一低头冲了过来。见此情景,狰狞面目的男子迅速站起身打倒了镰田。镰田胸部和脑袋挨了一击。
山泽将手枪把砸上头一个男子的头部,紧接着又抬起脚踢向了第二个男子的股间。这两个动作完成在眨眼之间。两个家伙均倒在了地板上。
山泽将京子被绑在床上的手铐和镰田的手铐,给那两个男子的手脚互相铐了起来。
“走得动吗?”
山泽抱起了京子。
京子勉强站了起来。
山泽将镰田踢醒,拖出了这间房。他将铁门上了锁。不用加锁,那两个手脚绑在一起的家伙也无法动弹。
“领我们去片仓呆的地方去!”
山泽抓住了镰田的脖领这。
镰田一边走一边咳嗽着。
“你要,杀了我吗?”
“你问过多少遍了?”
“你若要杀我,在此之前,先让我把那些家伙杀了!”
镰田喘息着。
“那么可恶吗?”
对于锥田的固执,山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镰田的固执表明了他对弱者是多么的残酷无情。
“那些家伙背叛了我。要是让那些家伙活下去……”
“对掌权者不利吗?”
“也有这个原因。”
“住口。走。你自己活命之后,再考虑那件事吧!”
山泽提起了镰田的衣领。
片仓被幽禁在建筑物对面放杂物的地方。镰田走到了那间屋门前,打开了锁。
“开开灯!”
镰田打开了壁灯。
灯亮了。屋内有一根粗大的木柱。一个赤裸的男子手腿抱着那根柱子;他已瘦得没人样。灯亮了,那男子却一动未动。
“还活着吗?片仓!”
山泽走上前去。
“呵!”
回答声很细微。
“山泽,吗……”
“是的。已经,不必担心了”
“我、在、等……”
片仓艰难地发出了声音。他想抬起头看看山泽。却未能如愿。
“片仓!”
京子来到了片仓身旁。
“别、碰、我。会、折的?”
片仓身体已完全僵直了,仿佛这身子已不是他自己的了。
“没关系。马上就会好。”
山泽用从那两个男子手中夺来的钥匙给片仓开了手铐。手铐和脚镣均被卸下后,片仓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仿佛成了一个木头人。山泽将片仓从柱上抱开了。片仓发出了微弱的悲叫。
“脱掉衣服!”
“我的吗?”
在山泽的怒目逼视下,镰田胆怯地直往后退。
“要不想死,就脱光衣服!”
“脱脱。”
镰田慌忙脱光了身子。
山泽令镰田倒背着手抱住那根柱子。
“那胳臂不就折了吗?别这样。饶了我吧!”
被反着手上手铐之后,镰田哀叫起来。他连一点活动的的余地都没有。
山泽丢下镰田开始照料片仓来了。他使片仓仰卧起来,用手掌轻轻按摩着片仓的手脚。京子也开始了按摩。
“慢慢地,轻轻地按摩。”
山泽叮嘱了京子之后,就转向了镰田。
“你从谁那把片仓京子买来的?”
在脱身离开这里之前,有许多事情需要问清楚。
“不,不知道。某个地方的男人来卖的。”
“是吗……”
山泽转过来问京子。
“把您卖给这家伙的是?”
“天地教的男人。”
京子站到了镰田面前。
京子的双眸里恢复了光芒。在灯光下,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使人感觉这象是一双野兽的眼睛。这双眼睛,现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镰田。
“行了吧。镰田。”
山泽一面继续给片仓按摩,一面对镰田说道。
“你知道天地教的司祭吧。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在哪里设有大本营,快说!你若是不想死的话。”
“不,不知道。什么天地教。”
“那么,你是怎样找到女人的卖主的呢?”
“打电话,他们是打电话找上门的。”
“对吗?京子夫人。那里有脚镣,用它来打这孙子。打死也不要紧。要给他以最好的答谢。”
“好的。”
京子拣起了脚镣。这是只铁制脚镣。
“太好了!”
京子举起了脚镣。她的声音异常地高昂。眼前是赤裸的镰田,有他突出的腹部,有他短短的腿。这个猴子般丑陋的男人,给了他们多少屈辱啊?
京子已处于错乱状态。
京子手里的脚镣打在了镰田脸上,响起了一声迟钝的肌肉的声音。镰田的脸颊和嘴唇开了口子,鼻血也流了出来。镰田发出了惨叫声。京子又挥起了脚镣,这一次打到了镰田突出的肚子上。
京子象是着了魔,发疯般地打着。不知打到第几下,镰田停止了哀号。京子想他可能死了。但她仍未停止挥动脚镣。她想要把他的肌肉也打个稀巴烂。
“行了。杀了他,就问不出东西来了。”
京子回到了自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山泽看了看镰田。镰田是昏过去了,他的裸体已浑身血污,血从口中鼻中流了出来,胸部、腹部、下部、正面的腿部等各个地方都在出血。他已遗体鳞伤,全身被血涂遍了。
山泽一拳将镰田打得苏醒了过来。
“救命!”
镰田刚一苏醒过来就叫喊起来。
“你要想活命就快说!把天地教的一切供出来。不然的话,还得打!”
“说,我说。快叫救护车,我,就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这种程度,不会死的。天地教的大本营在哪里?”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我只知道经过左先生的介绍,卖女人来的那个男子。”
“是左介绍的?”
“是的。”
“山泽。”
片仓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天地教的女人们和这个城市的掌权者,举行了乱交集会。问他这个!”
“听到了吗?回答。是谁把天地教的女人们带来的?”
“是那个来卖女人的男子,乱交集会也是那个男子搞的。我,只知道这些。”
“说谎。你会听不相识的男子的劝诱吗?”
“不是说谎。我,相信左先生的话。因为左先生介绍说那男子可信任,所以我就完全信任他了。”
镰田已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了。他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能动吗?”
山泽抱起了片仓。
“勉强可以。”
片仓答道。经过山泽和京子按摩肌肤,片仓的手脚总算能活动一下了。京子给片仓穿上了镰田的衣服。
“有没有要问问这家伙的事?”
山泽向片仓询问道。
“有。”
片仓被京子扶着站起身来。
“把那个拿给我!”
京子把脚镣递给了片仓。
“别,别打了!”
镰田叫道。
“我要叫你再也不能玩弄女人。”
片仓将脚镣打向镰田满是血污的股间。只这一下,镰田的哀号就停止了。脚镣又一次落到了同一地方。第三次、第四次,脚镣的锁链又接连落了下去。片仓感到一阵头晕,停止了攻击。
“死了吗?”
片仓被京子扶着向山泽问道。
“这个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非死不可的家伙。我们逃出这座城市,不需要留下后患。现在,就在这里放上一把火。这家伙即便活着也会被烧死的。”
山泽平静地答道。
“要放火吗?”
“对。攻击时,必须要干净彻底。要是半途而废,那就等于自取灭亡。能走得了吗?”
“呵,能走!”
片仓出了屋子。在他就要走出房间时,回头看了一眼镰田。
曾经狂言要将反抗掌权者处以死刑的镰田,现在已满身血污,反着手抱着柱子了。他的猪头好象要从身体上掉下似的。
他真如一只被吊起来的猪。
片仓和京子走出建筑潜入了树林。山泽还留在邸内。他正在各处放火。
“没事吗?”
片仓问京子。
“再,也不分开了。决不。”
本应扶着片仓的京子,反而抱住片仓哭了起来。
“别哭,再不分离了。攻击主动权已移到了我们手里。今后,我们要将以司祭为首的天地教成员斩尽杀绝。”
再不能乱来了——片仓咬紧了嘴唇。今后,要在被攻击之前袭击对手。被杀死之前杀死敌人。片仓已下定决心抛弃一切顾虑,决不对敌人怜悯,要将他们象踩蚂蚁那样辗死。
“请你原谅我!”
“别说傻话。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我……”
京子呜咽起来。
山泽出来了。
“过十分钟就会烧起来。在那之前,我们先躲到什么地方去。”
山泽向门口走去。
“是要混入看热闹的人群中吗?”
“不,偷辆警车。”
“偷警车?”
“那些家伙应抛掉警车进入宅邸。我们可借机乘车逃掉。”
他们出了门。
他们窥视了一下四周,没有过往行人。道路对面是夹着个小公园的住宅街。三人肩靠肩,装成醉鬼的模样,横穿过马路。
三人躲到了公园的树林里。从树木间的缝隙可看到建筑物内冒出了浓烟。
“魔窟被烧掉了。”
京子嗫嚅道。
烟雾眼看着从建筑物的窗子之类的地方喷涌而出。山泽事先开好了窗户,火势漫延得很快。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黑烟覆盖了宽大的邸宅。
报警器笛声响了起来。因为没有行人,所以某个地方监视火情的人员大概发现这里着火了。
“来了。”
山泽小声说道。
消防车鸣响着报警器从远处飞奔而来。与报警器声搅在一起的还有警车的警笛声。各个方向都传来了警车的笛声。
市民们的梦境被不合时宜地打破了。他们纷纷跑出了住房。那些市民看到火灾,一窝蜂似地跑了过来。
几辆警车先于消防车到了。
“到公路上等着去。就装作是在看热闹。我给你们偷警车去。”
“多加小心!”
“别担心!”
山泽离开了隐避的地方。此时火灾发生的房屋前已挤满了数十个看热闹的人。公路因不断涌来的人渐渐混乱起来。
山泽混到了人群里。
好几辆警车停在公路上。如山泽料想的,警车空着,消防救火车尖叫着冲到现场。警官一面维持群众秩序一面跑到邸内去搜查,忙得不可开交。
山泽盯住了停在最边上的一辆警车。车顶的红灯还在旋转。不知为什么,此车的马达尚未关掉。
“喂,后退后退。你们别妨碍救火。”
山泽厉声叱责一旁的群众。他边喊边钻进了警车。没一个人想到山泽是要偷警车,他们可能认为山泽是便衣了。
山泽倒着警车,他缓缓地开着车。维持群众秩序的警官向这边看了一眼,却没有起疑心。山泽掉转车头,将站在公园旁片仓和京子让上了车。
“真高明。”
片仓从远处看到了山泽的演技。
“呀。要是豁出命来,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山泽发动了警车,车上的红灯依旧旋转着。
“你想去哪儿?”
“去国家公路4号线。沿陆羽街道向盛冈市出发。总之,是要尽早离开北卷市警察署的管辖范围。”
一辆警从前方疾驶而来。两辆车相互间向相反方向驰去,但因彼此开足了马力,对方什么也没有发觉。
很快就到了国家公路4号线。卡车交错行驶在公赂上。山泽敏捷地加入了卡车的行列向北开去。因警车红灯在旋转,往来的车辆都给它让了路。山泽提高了速度,北卷市很快就被甩得不见踪影了。
无线报话机没有关闭。
无线报话机与火灾现场通着。
“发现两个被浓烟围困的男人。他们的手脚都被手铐铐着。”
这是从现场传来的刺耳的报告声。
“我是署长。把死尸裹上毛巾收到警车里去。决不要让外人看见。明白了吗?”
“明白。”
山泽默默地开着警车。他想象起了署长心急如焚的焦躁神态。这个魔窟城市,谁知道它会出现什么样的东西呢。
“七号车!”
喇叭里传来署长声嘶力竭的叫声。
“七号车!”
“这边,七号车。”
“我是署长,快,那座宅邸里,监禁着市长。快!”
署长的声音象是咬牙切齿地发出来的。
“他们才弄明白……”
山泽嘟囔道。
“弄明白了也晚了。就是不被烟熏死,那家伙也已经死了吧。”
现在,片仓殴打镰田的感触又回到了手臂上。这是镰田皮开肉绽的感触。
片仓没有悔恨。但他反而后悔没有控制殴打的限度。他想他应用脚镣击碎镰田的头部。片仓拜访市长办公室,结果受到镰田的百般污辱。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与那地狱般的煎熬相比,要将镰田的脑壳击碎,才能证明片仓的生存价值。
“这边,七号车。署长,受现并救出了市长。”
几分钟后,无线话筒又响了起来。
“他还活着?”
“他还在呼吸,刚才送进了救护车。”
“好。辛苦了。所有警车恢复戒备状态。包围逃亡者。”
布机传来一声沉重的喘息声。
“那家伙,命倒挺大。”
山泽倾吐了感慨。
“应该杀了他。”
片仓后悔地咬紧了牙关。
“没关系。让他活着尝尝痛苦的滋味也不错。但是,不久还是要杀了他。司祭一伙、左幸吉和镰田——这些家伙,决不能让他们再活下去!”
“镰田若是活着,他就会把我们的事告诉警察。我们还能逃掉吗……”
京子又忧虑起来。
“不必担心。”
山泽安慰道。
“我们只要出了北卷市警署的管辖区域,那就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呢,为什么……”
京子青白的面孔模糊地映到了受到后面车灯照射的汽车后望镜里。
京子自从到了权兵卫山卡的废村以来,一直被迫过着奴隶生活。恐怖占据了京子的内心。现在,再次被带回去的恐惧袭扰着京子。
“我们只要进入盛冈警署的管辖范围,那帮家伙就不会来打扰我们了。他们不会大张旗鼓地来追。他们若是通辑我们,也就等于为他们挖掘了坟墓,假如市长死了,这一切也将被作为一场意外事故处理掉。然后,他们会等待我们的出现。当然,他们也不会光是等待,他们会找来一些武艺高强的刑警来追踪我们。”
“这么说,我们不会遭到通缉了?”
“那当然。我们并没做坏事。”
山泽坚定地点了点头。这不只是为安慰京子,他已看出北卷市警署不会那样做。
这时,布话机传来了狼号般的叫声。
“警车被盗了!四号车被盗了!”
招呼署长的声音此起彼伏。
“真的吗?没搞错吗?”
署长的答话声尖利刺耳。就象是玻璃被划上一道口子即将碎裂似的。
“没错!有人看到四号车从国家公路4号线向盛冈方面去了。可能是逃跑的罪犯盗走的……”
“追,笨蛋。发动白色摩托车。把他们全都抓回来,不,发现了就开枪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要是这样把那伙家伙放入盛冈署辖区内,事情就不好收拾了。全速发动白色摩托车!另外,在交界地区封锁住国家公路!”
署长的声音在战粟。
“他们到底发现了……”
片仓嘟囔着,将视线投到了车窗外。深夜的国家公路4号线、陆羽街道上,只有一些卡车与警车交错驶过。交通运输量明显地很少。
“还没到两个地区的交界处吗?”
“不知道。虽说不知道,但也许还在他后的境内。是不是把警车丢掉……”
山泽答道。
“若遇到封锁线,我们很可能被射杀。那帮家伙,已赌上北卷署的存亡,他们会使用乱枪来打的。”
片仓想到了署长的狼狈相。
现在,步话机已不再叫唤了。他们若再说下去,那山泽他们还会听得到。北卷署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开始了疯狂的追踪。白色摩托部队大概正在全速追赶着吧。警车也一样。两个地区交界处的交通岗已经通过电话,接到了封锁指令。
步话机的沉默充分说明了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恐怕……”
山泽难以决定是否丢弃警车。或许他们已经进入了盛冈署管辖境内。若如此,他们就不必慌张了。假使还是在北卷署管辖区内,山泽也不在乎,但片仓已衰竭到极限。京子大概也跟他一样。搀扶着两个病人在完全陌生的土地上奔逃,那简直难死人。
倘若被发现,就很容易被射杀而死。因为有放火和强夺警车的罪名,射杀他们的理由就很充足。
然而,若是前边某个地方的道路被封锁了——山泽感到了这种不安。
丢弃警车与就这样飞驶着,等待他们的是同样的危险和苦难。这使得山泽一时不知怎样决断。
“抛掉车好象不大好。我吗?……”
“还是抛掉的好。我能走!”
“是吗……”
国家公路两侧群山环绕。若弃掉警车,就只有逃到山里去。警察必定会从弃车点搜山。想至此,山泽不由得踌躇起来。
但是,不能总是犹豫不决,还是应当弃掉车。山泽下定了决心。
“喂,那个……”
片仓低声叫道。
两百米左右的前方公路上设有检查所。道路被截断,放有木栅拦,旁边有三个警官。他们晃手电筒发出了停车命令。
山泽握紧了方向盘。他没有放慢车速,而是直冲着木栅栏冲了过去。
“是要突破检查所吗?”
“对,伏下身!”
“那不危险吗?”
“会颠簸的,快伏下身!”
山泽注视着前方,对面车道上有几辆汽车。山泽的视线停在了一点上,那是三个警官的正中。
山泽按下了警笛的按健。
警车鸣叫起来。
警车剌耳地咆哮着,全速向检查站冲击。车灯里浮现出警官提着手枪的身姿。警车旋风般地突入了那三个警官当中。
枪声响了。两发子弹从前面窗玻璃一直穿透后面的车面飞了出去。从子弹孔吹进来强劲的风,使得车内轰响着震耳欲聋的声音。
山泽伏着身子。他就这样低着头冲了过去。警官弹簧似地跳到了两边。
一阵轰响。警车的前挡板将木栅栏撞了个粉碎。撞击声转瞬间就逝去了。警车车尾摇晃了一阵,向对面车道滑去。山泽拼命地抓着方向盘。车子一边打着滑,一边总算回到了原来的车道上。
“受伤了投有?”
“没。”
片仓抱着京子,抬起了上体。警车飞驰着,车灯光划破了漆黑的国家公路。
“你没事吗?”
“啊。”
“车呢?”
“现在,还没问题。”
“那就是两个地区的交界处吗?”
“也许是。这里或许已是盛冈署的管区了。那些家伙大概该死心了。”
“那么,我们得救了?”
京子呜咽起来。
‘对,危险已经过去。以后的问题就是怎样进入盛冈市了。我们找个旅馆先休养休养。等三个人都恢复体力后,再实施反击。不论有多大阻碍,也要搞清天地教的去向,实施报复计划。”
山泽降低了车速。
京子抱着片仓流着泪。
片仓把京子的脸抱在自己胸前,泪水温暖了瘦弱的前胸。京子不住声地哭泣着,肩膀和腰部都在抽搐。
京子好象又成了一个孩子。一直到昨天还在困扰京子的恶魔,现在消失了。被镰田命令、在众目睽睽之下鞭打铁镣相加的丈夫赤裸的身体,那简直是比死还残酷的折磨。但现在,京子却已把那时的感觉全忘掉了。
决不可能回到自由世界的狱中生活扭曲了京子。不,她是被束缚在一个人欲横流的黑暗世界里。在这里,如果不扭曲性格,如果不锁住精神,就一天也活不下去。
这种束缚,现在解开了。
现在,京子已是自由之躯。片仓想,现在自由已回到自己手中。京子是在以泪水洗去这四十余日里自己身上的污垢。
——原谅这个女人。
片仓被这个想法激动了。
片仓眼前浮理出那一幅幅凄惨的地狱图景。但是,一个凡人之妻,被那天地教捕获后要想生存下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没有任何方法。她只有利用其女人的身体活下去。京子,你活到现在真不容易!片仓甚至涌起了一股感慨。
爱怜之情猛地溢满了片仓的身心。就是他对妻子的爱恋。片仓用力抱着京子。
到达盛冈市是在翌日早晨。
他们将警车丢在国家公路上,进入一个小村落,借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他们驱车来到盛冈车站前,又丢掉了这辆车。
三人进了他们先前住过的那家小旅馆。房间空着。
山泽要了单间,片仓和京子订了双人房间。
片仓一上床就睡着了。他睡得如泥一般地深沉。连日来的虐待使他瘦骨伶仃,几乎再无一丝余力了。他强撑着逃回来了,但现在那股拼劲也耗尽了。
看着片仓的睡容,京子想起了被人捕获的鹰鹫。鹰鹫是一种气质高傲的猛禽,被人捕获之后,它决不自己去吃饵食。它停在木柱上可以好几天一动不动地呆着。最终,它的体力耗尽,从木柱上跌落下来。据说,这时候它已经死了。
片仓就象鹰鹫。他承受了惨不忍睹的虐待。肉体的虐待尚属强者可忍耐的折磨,但片仓精神上所受的虐待实在是残酷之至了。若是一般的人,那恐怕会发疯的吧。京子现在对片仓历尽千辛万苦而勇敢地活下来了的勇气,钦慕不已。
京子想到了自己曾真的想把片仓杀死。因为她已不忍目睹片仓的痛苦。加之,她不得不认为片仓的逃脱是不可能的。总有一天,片仓终究会被折磨死。在他骨瘦如柴的裸体上,镣铐相加,片仓就这佯爬着去让恶魔们侮辱。真可谓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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