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任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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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萨日嘉发出一声狞笑，她的双手张开呈爪子样，手背上鼓起好多水泡。

雨人盯着那双恐怖的手，无数场景，无数人浮现在他脑海，但他来不及玩味这些记忆，他长吁了一口气：“可是你不能忍受真正的自己生活在这艘恐怖的幽灵船上，所以你将幽灵船的信息透露给了学者阿遂，这样你们的飞船就能被牵动到我们的时空，这样你就有机会真正地生活在地球上了！为什么选择阿遂，萨日嘉——你知道他是个蠢货！”

萨日嘉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因为他像那些人——为了永生而不择手段！”

“唔~”雨人注意到萨日嘉的那双手慢慢垂下了，不禁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息：“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带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吓唬我吗？”

“闭嘴，序外体！”萨日嘉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西塔醒来时红日已经西沉，凌厉背对着她坐在地上打着绳结，他转过头来对她温柔一笑，很快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奥斯曼土耳其命令我在日落前完成，他说如果我误工他就把我的头挂在红旗杆上喂鹰！”他说，语气中充满喜悦。

“啧啧，你是说那种秃毛蜥蜴？哈哈哈，凌厉！”西塔拢了拢麻布盖单遮住自己裸露的，粗糙的摩擦感令她心情愉悦：“嗨，过来，凌厉。”她伸出圆润的手臂探着凌厉的脊背。

“等等，就等一下~”凌厉把凳子向后挪了挪，让西塔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脊背。

西塔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掀开床单，抓起枕巾挡在自己身前：“那就回一回头，看看我！”她用甜蜜的语调说。

凌厉回过头来，满面笑容：“红颜祸水！”他温柔地责备道，并一纵身扑到西塔身上：“奥斯曼土耳其会杀了我！”

“别理他！”西塔撒着娇。

“看在天神的份儿上，你们能做点除了那个以外有用的事情吗？”奥斯曼土耳其的大嗓门像锯木头一样在窗前响起，他那庞大的影子投在小屋的地面上，所占的面积不小：“凌厉，我告诉你什么了，难道当时我的嘴在放屁，还是你那双脏耳朵被该死的狗粪塞住了？”

“好的，好的，狩猎，狩猎~”凌厉飞快地爬起来，取下墙上的弓箭背在背上，他疾步穿过小屋的土皮地面，顺手抄起了那堆没打好节的绳索……

“凌厉~”西塔娇嗔道，她愤愤不平地捡起被凌厉不小心扯到地上的床单，身体柔美的曲线在黄昏的日光下曼妙而妖娆，凌厉停在门口呆笑着——咔嚓一声，绳索和弓箭落在地上，凌厉不知何时扑到床前，给了西塔一个绵长的深吻——

“狩猎狩猎狩猎……”奥斯曼土耳其在窗口不满地喊道，并用手中的弓箭有节奏的敲打着窗棂……

　第十三章

“决战，决战，在日光没落的空中城堡，我们向众神的武士挑战……”最先听到的是这样一首歌，淑女颤声翻译着，这是一首飘飘渺渺的歌曲，诡异而黑暗，令人不由自主地出冷汗。

萨马抿着嘴，忍耐着。

几分钟后，淑女发出刺啦一声笑，她飞快地喊出一连串口令，老式电脑的CPU发出嗡嗡的努力工作声，执行码在屏幕上闪烁着，跳得很快。

萨马莱卡一脸严肃，她用力敲了敲笨重的主机箱壳，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好了！”片刻之后，淑女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萨马莱卡的脑海里，“找个地方把主机藏起来，萨马，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

“好的，”萨马环视着空旷的中心线路室，无奈地说：“如果它没有这么大就好了！”

“想办法，萨马，而且最好快点儿！”淑女没好气地说。

萨马想了想，动手干了起来……

“决战，决战……”那首歌回荡在她脑海里，很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淑女的喘息声。

“好了！”最后，萨马莱卡回答。

萨日嘉突然抽搐了一下，“他在召唤我。”她说，线路室的光线很暗，虽然近在咫尺，雨人却只能看到她身体的模糊轮廓，“他让我现在就去，怎么办？”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别管他！”雨人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感到，那副柔软无骨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着。

“哈哈哈，哈哈哈~”幽灵突然发出尖利的大笑：“傻帽序外体~”他嘲笑道。

“走吧！”雨人没有理会幽灵，他轻轻推着萨日嘉的肩膀，柔声说道。

他们一起穿过形状怪异的无线电波发射装置，小心地避开了监控眼和感应器。最后，在一道秘密出口处，萨日嘉手动输入一行密码，灰黄色的圆拱门缓缓旋开，萨日嘉抽了抽鼻子，猛地将雨人拽在身后：“有……”她转过脸来刚说了一个字，“噗”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胸口爆炸了，淡紫色的粘稠液滴从她背上那个碗口大的洞里喷溅出来，射在雨人的胸腹部，力道非常之大。

萨日嘉呻吟着，双手收紧，聚集起微星流体向半敞的门口推去，然而，不出一秒，无数微星流体急速返回，扑向萨日嘉本人。

“他~来了——”萨日嘉几乎带着哭腔，微星流体钻进她的身体，在她胸口处的大洞里纠结着，旋转着……“带我离开这里，带我去你们的小飞船……”萨日嘉扯住雨人，咬牙切齿地喊道。

“哦~！”雨人却发出一声惊叹，“萨马莱卡！”他对出现在门口的那个持枪女人说。

“放开他！”萨马莱卡绷着脸，端枪瞄准了萨日嘉的脑袋。

“不不不，萨马，萨马，把枪放下，她没有威胁我，她只想寻求帮助。”雨人严肃地向她摆了摆手。

萨马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枪口偏了偏，指向自己的搭档：“那你也得老实点儿了，雨人！”

“萨马？”

“西塔在哪儿？”萨马冷冷地问道。

“我们正在找她！”雨人略带责备的说，他发现自己的搭档正像对待囚犯一样对待自己。

“我问她！”萨马向萨日嘉扬了扬下巴。

“她不知道，萨马。”

“闭嘴，雨人~”萨马威胁地向他抬了抬枪。

“你究竟怎么了，萨马莱卡？”

“我很好，雨人，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萨马莱卡盯着萨日嘉渐渐恢复完整的胸口，阴森森地说。

“什么？”雨人咬牙切齿地问……

“哦~你的表情，雨人，你很痛苦吗？”萨日嘉仰视着雨人的脸，惊讶道；“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痛苦。”

“硼~”地一声巨响，紫色液体溅了雨人一脸——萨日嘉的脑袋炸开了，她的左肩被撕裂下来，露出里面的彩色粘液，那无头的残缺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在地上，四肢剧烈地抽搐起来……

“你也没见过他几次！”萨马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竟然开了枪。

“哦~”雨人慢慢抹去自己脸上的粘液：“萨马莱卡，说说您的交易吧。”

萨马点点头，枪口仍对着雨人的头颅：“我会说的，不过现在我有点儿忙，来吧，挪挪你的脚，到这边来！”

他们来到凤凰涅槃号的中心线路室，萨马莱卡逼着雨人走进那座庞大的晶体矩阵中，“死神，谎言，幽灵……”萨马喊出一串奇怪的口令，矩阵中的晶体闪烁起来，无数微星流体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在雨人周围的晶体光线中飞快地舞蹈着、旋转着，渐渐形成了一个惨白的光圈。光圈外面，雨人的搭档认真地看着微星流体与晶体光子慢慢纠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要试着走出来，雨人，你见识过它们的威力！”萨马的声音从圈外传来，扭曲变形，像某种野兽发出的声音。

雨人一言不发。

“保重吧，雨人！”野兽的声音再次传来，萨马的模糊身影已经转身而去，她消失在门后不久，黄色的圆形金属门阖上了。

“唔，你被背叛了，序外体。赶快想个办法走出去！”幽灵在雨人的脑海中再一次开口……

萨马莱卡在空荡荡的灰色宽阔廊道里奔跑着，脚步声沉重而快捷。

“他在你的正前方，萨马……”淑女通过“线牙”向她发出警告，“不要停。”

萨马依言继续奔跑着，她能感觉到正前方空气的扰动，组成她上身左半部分的微星菌类也蓄势待发。

片刻之后，扰动消失了，菌类也稳定下来。

淑女在“线牙”中长长叹了口气：“虚拟模型起作用了，谢天谢地！”

“我看到大厅门了。”萨马放慢了脚步，一道灰色大门出现在她面前，仿佛从天而降。

“好的，好的……”伴随着一阵老式键盘的敲打声，淑女的声音显得很兴奋：“看呐，多厉害，它从第五维度挤进来的！”

萨马来到门前，伸出手指轻轻碰触着金属门的门板——刺骨的冰冷透过手指一直传到她的骨子里，她赶忙收回手。

“看看这是哪里！”淑女还在线牙里自言自语，萨马仰头观察着晶莹透亮的门板，微微皱起了眉头。

“哦，萨马莱卡，你一定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猜猜看，门后是什么地方？”

“催眠仓区！”萨马回答。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萨马脑海：“托你吉言，萨马，门后的确是这艘幽灵船的催眠仓区——哈哈，你找到了幽灵门的老窝，萨马！”

“别天真了，淑女——”萨马冷冷地说：“是它找到了我！”

令人窒息的沉默压在她们俩之间，片刻之后，萨马平静地问：“可以准备打开门锁了？”

“是……是的！”淑女的回答慢了半拍，紧接着是一阵巨大的琐碎东西落地的声音：“妈的，我碰翻了零件箱！”淑女愤怒地吼道。

西塔两手捏着半只金黄色的鸡腿，在清晨的光线中翻看着，她低头咬下一块肉，愁眉不展地咀嚼着，肉味很鲜美，比她吃过的任何东西都鲜美，油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她伸出舌头舔了舔。

“小东西！”凌厉靠上来，轻吻着她的头顶，他的双手在她胸前的上轻柔地摩挲着。

“嘿！”西塔费力地推开那双手，“我可不是什么‘小东西’！”她愤愤不平地回答。

“当然，当然……”凌厉把嘴搁在她脸颊上，轻轻吹着气：“当然……”

西塔扑哧一笑，转过脸去回吻着他，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唇间仿佛燃起了一团火——凌厉的嘴唇柔软而热烈，他几乎有些贪婪地吞咽着她的呼吸。

“哦~不不！”有个声音在西塔的喉间徘徊，然而，除了自己的心跳，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我不想这样，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她试着伸出双手推开他，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手竟不听使唤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放手，放开我，我快要死了！”西塔发出无声的呐喊，没有声音，没有反抗，她的身体在自主适应着凌厉的动作。

“这不对劲！”当她想到这里时，沉重的黑暗包围了她的意识，她在他的怀里昏昏睡去。

在梦里，她听到一阵尖利的狞笑——那是萨达的狞笑，她还看到一张脸，狰狞，残忍，扭曲——那是凌厉的脸。

不过，没有关系，下次醒来时，她仍然会忘记这些——忘记这一切……

“看看这些，序外体！”幽灵热心地朗读起一本古代摩斯码破译书籍。

“不不不~不是，不是摩斯码！”雨人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明白萨马莱卡喊出的秘密口令。

“也许是这本书：‘哈里波特’……”

“不是，不是来源于书籍。”

“‘死神，谎言，幽灵’，啊哦，一百年前的一本匿名出版物里的词汇，这是一本神学巨著……”

“有人来了！”雨人透过那道光层看见外面的黄色金属门缓缓旋开……

“救星来了，序外体！”幽灵发出嘿嘿的暗笑声。

一个女孩出现在门口，她胸前的衣服破了一个洞，一对的半露在外……

“萨日嘉？”雨人不确定地问道。

“唔~是的，是的，哈哈哈~我们的天使萨日嘉！”幽灵回答……

　第十四章

它缓缓地旋开，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幽灵船的秘密呈现在萨马莱卡眼前，七彩光芒慢慢闪烁着，在萨马的眼睛里，它们并不是七色的，而是一种奇异的万千种无可名状的光色的融合体，一些微星流体轻柔地滑过她的面颊、脖颈和手臂，亲和着她左边身体里的微星菌类，突然，萨马有一种回到家乡的感觉——那个她从未见过，却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家乡。好多面孔回荡在她的脑海，像古旧的二维电影在放映——儿时的玩伴，母亲的臂膀，初恋的，还有，最清晰的，她的儿子——那些组成她所有希望与快乐的琐事，那些让她坚强地活下去的理由，那些她最不愿失去，却偏偏骤然消失在她的生命中的一切——他们如此真实地重现，如此真实。他们在门后面的美妙光线中召唤着她，他们向她挥手，对她说话，对她流泪——但是，萨马咽下泪水，坚定地站在原地……

“……萨马，萨马……老天爷啊，你怎么了？”淑女用无比急躁的声音呼唤着她——萨马不知道她已经呼唤了多久了，“还好！”她回答。

“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淑女，我不能走进去！”萨马无比悲伤地回答。

“好的，好的，你现在就回来，从五号线路室，离开那艘幽灵船，萨马，赶紧离开那里。我可以修好‘时光猎人号’，我们一起回地球吧！”淑女几乎用哭腔喊道。

“雨人和西塔怎么办？”

“回来吧，萨马！”她的搭档哀求道。

萨马莱卡没有回答，她慢慢挪动着步子走向它，走向那道光芒……

“好吧~”雨人说，“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沉思了很久。

“来吧！”站在光圈外的萨日嘉向他伸出右手。

雨人抬起头，表情痛苦。

“哦~雨人，你的表情，你很痛苦吗？”萨日嘉问，她的声音很清晰，一点都没有扭曲。

“你能看清我的脸？”

“很清楚，很清楚，雨人！”她柔声说道。

雨人叹了口气，摇着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用鞋尖踢了踢脚旁的一块儿晶体，“我想我有点儿明白萨马莱卡的意思了。”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镭射枪，对准自己身边最大的一块晶体……

“咍——傻帽序外体~”幽灵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

“您害怕了，朋友？”

“你要干什么，你这该死的牲口！”

“我要打烂你的脑子~”雨人扣动了扳机，巨大的爆裂声使得周围的光圈颤抖起来，萨日嘉试图通过一道裂口冲进来，然而刺啦一声响，她的身体烧了起来，发出钴蓝色的光芒——她不得不惨叫着退了回去。

“告诉我西塔在哪里，幽灵！”雨人怒吼道，枪口对准了另一块晶体。

“哈哈哈，哈哈哈……”回答他的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雨人又开枪了。

“傻帽序外体，你这样做没有意义，没有一点意义……”幽灵说：“至于我们的小西塔，呵呵，哎呀呀，哎呀呀~”

“哦，对了，对了！”雨人扯下耳中的“线牙”，可是，幽灵的声音仍然在他的脑海中，他嘲笑着他，诅咒着他，扰乱他的思绪与理智……

雨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他愤怒地举起镭射枪，向周围的晶体疯狂地扫射……

西塔踉踉跄跄地从桌子旁站起来，失手打翻了一只碟子。

“可怜的小东西！”凌厉揽住了她，将她扶到床边：“休息一下吧，我这就去叫医生！”

“医生，呵呵~ 凌厉，不要让那些你创造的‘人类’处置我，我是序外体，我不会轻易生病，除非我自己想~”

凌厉摇着头，露出一个宽宏的微笑：“别傻了，西塔。”

“送我回去，让我去找雨人、淑女，还有萨马莱卡。他们知道该怎么救我，凌厉……”西塔虚弱地说。

凌厉耸了耸肩，去收拾掉在地上的碟子了。

“该死的凌厉……”西塔怒吼道：“你想杀了我吗？不回去我会死的……”

她感到视线模糊，朦胧中，凌厉似乎抚慰了她一阵，“求求你，求求你，凌厉~看在我曾经爱过你的份上，我真的真的爱过你……”西塔哀求道，然而，凌厉似乎已经不再这里了——她感到一个人站在床边，盯着她，用一种空洞的眼神。

西塔努力睁开眼睛，她的视线被那双眼睛占满了——那双死死盯住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感情，没有意识，没有生命，甚至没有存在感——他只有一个目的，他的目的就是吞噬她……

西塔发出痛苦的哀嚎，“你这被神诅咒的恶魔~”她用尽全身力气咒骂道：“滚开！滚回你的地狱去，滚回你的地狱去……我要消除你，我要把你撕成碎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西塔，西塔……”一个温柔的声音呼唤着她，一双手将她扶起来，靠在柔软的垫子上。

“凌厉，哦~凌厉~”西塔抓住凌厉的手，泪流满面。

“没事的，没事的……”凌厉将她拥在怀里，安慰着她。

“不——凌厉……”西塔挣扎着坐起来，她努力扭转脖子，看着凌厉的黑色眼眸：“我爱你，凌厉，不论这里有多少东西是假的，我爱你却永远是真的——”

“西塔~”她的恋人伤心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试图阻止她再说下去。

“不，不，凌厉，你听着——”西塔固执地抓住那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也爱我，我知道，不论你是谁，你为了谁……”她哽咽了一阵：“……不论是不是还有一个……一个人——你爱她甚于爱我——请看在你也爱我的份上，救救我~”

“西塔？！”凌厉眉头紧锁，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管你曾做过什么事，凌厉，你是善良的，我活过无数岁月，见过无数人，但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善良的，求求你，凌厉，让我离开这里，我不想这样死，我不想这样死！”

凌厉俊美的脸庞泛起一层层悲伤，但他皱着眉，没有说话。

“哦~天杀的魔鬼——”西塔奋力捶打着他，但她很快瘫倒在他怀里。

“求求你，凌厉，求求你……”西塔又开始哭泣着哀求。

凌厉只是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良久之后，西塔安静下来，她费力地爬到凌厉耳边：“我原谅你，凌厉！”她说……然后抖抖索索地扯起床单：“把衣服和插录器还给我……还有淑女送给我的青铜指环，雨人组装的塑料耳环，萨马莱卡的……哼哼哼，哼哼哼……萨马莱卡没有东西……哼哼哼，哼哼哼……”西塔苦笑着，渐渐陷入了昏迷。

萨马莱卡长久都没有回应淑女的呼唤，但错码的声音和视频信号源源不断的传输回来——这起码证明了她还活着，而且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淑女想。

她们镶嵌在凤凰涅槃号中心线路中的老式计算机工作得也还不错，它刚刚切入了凤凰涅槃号内部构筑物显示系统。淑女敲打着一架古老的计算机键盘，将一行行错综复杂的运行码规整、排序、并入主控。原本她的心情忐忑不安，但计算机那不紧不慢的运行声音令她渐渐平静下来。嘟的一声响后，凤凰涅槃号的内部结构渐渐呈现在主屏幕上——淑女大概浏览了一遍，然后切换了视角——最先吸引她视线的是一团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的红色动态物质，凤凰涅槃号的标志器将他们记为一个个的红色小点，标注为“XX真菌标本”，在靠近外仓的这个区域里一共有一百七十八个红色小点，淑女在这里做了一个标记，向中心处扫描着内舱——很长一段时间里什么都没有，之后，在凤凰涅槃号的中心线路室位置，她发现了一个红点和一个蓝点，蓝点的标注已经遗失，淑女在蓝点上画了一个圈，继续搜寻——就在中心线路室不远处，她又发现一对红蓝点，蓝点上有一圈不断扩散又回收的淡黄色光晕，程序将这个光晕标记为“不明信号”。淑女费解地甩了甩头发，用飞快的速度搜索完了后面的部分——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蓝点也没有红点，只是在中心控制室处，一个偌大的红色警告圈不断闪烁着：“人工智能程序已经启动！！！”

淑女抓着自己的头发，苦苦思索着，突然，什么东西在她脑海深处闪闪发亮起来，她将显示视野锁定在第二对红蓝点上，“萨马莱卡？”她用“线牙”轻轻呼唤着——果然，蓝点上面的淡黄色光晕轻轻一闪，骤然变成了红色，一个警告标志出现在旁边。

“哈——”淑女欢快地叫了一声，“雨人？”她又呼唤道，并将视野转到第一对红蓝点上，然而，蓝点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淑女沉默了许久，她慢慢把视野切换到中心控制室的红色警告圈上……

被困在线路矩阵中的雨人渐渐平静下来，他摆弄着“线牙”，吹出不解的口哨声，幽灵在他脑海中的某个地方嗤嗤笑着，即得意，又凶残——萨日嘉则无声地坐在圈外，看着他。

“死神？”雨人自言自语道。

“哎呀呀，你想到了！”幽灵用尖利的声音喊道。

“一，小熊，二，小狗，三，小猪，四，小猫……”雨人突然唱起一首奇怪的歌谣。

“闭嘴，序外体，闭嘴……”幽灵喝道。

“九，小鱼……”雨人努力让这首歌谣的旋律回荡在自己脑海……

　第十五章

萨马莱卡在充满淡黄色液体的催眠仓间轻轻走动——她发现那些自己看到的奇异的光芒就是来自这些催眠仓里——五颜六色的光线不时从这些黄色液体中滚动出来，怯生生地窥探着她。

“萨马？”淑女的声音。

“唔~我呼唤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