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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舌呐喊的夜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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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希脸色大变,身体晃动,狼狈到十分不自然的地步。
“你这话太过份了。”
“你用不着这么激动。仓木警部说,你和那个警视正百分之百不可能是情侣。”美希仓皇的视线四下逡巡。
大杉继续说:“据警部判断,这起爆炸案和公安内部的风纪问题有关,所以你奉了津城监察官大人之命偷偷调查,换言之你等于是他的卧底密探。而我也很赞同他这个推论。怎样,猜对了吧?”
“的确猜对了。”
大杉吓得几乎弹起来。回答的不是美希,而是一个柔和的男人嗓音。
旁边的纸门缓缓拉开,露出那男人的脸。大杉半弓着身子,哑口无言地凝视男人。男人年过四十五,身材不高,上半身肌肉却异常发达。
男人取出名片,微微立正对大杉鞠躬。“贸然插话,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名片。”
大杉进退两难地半跪着,愕然接过名片,一看之下,还来不及慌乱眨眼已先面无血色。
名片上面印刷着:警察厅警务局特别监察官警视正 津城俊辅
大杉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了不让声音颤抖,大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开口说话。好久没被人这样攻个措手不及了。长年来的习惯使他意识到官阶高低立刻决定了在场者的人际关系。
“很抱歉没有事先告知。不过问题毕竟是问题,站在我的立场必须先摸清大杉先生肚里的盘算。”津城往空位一坐,举手击掌。
仿佛就等这个,刚才的女服务生又送来一人份的菜色和新酒。
可恶,上当了。大杉按捺着怒火,睨视美希,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他早就觉得她的举止怪怪的,原来还藏了这么一手。难怪刚才他说津城坏话时,她会如此惊慌失措。
“来,先喝一杯。”
津城拿起酒瓶要替他斟酒,大杉慌忙举杯。一边让对方倒酒,一边想到这样次序颠倒,不免又出了一身冷汗。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慌张也没用,他豁了出去,决定看着办。
“我个人觉得,应该有权要个解释吧?”
他切入正题,津城的手指滑过五官之中唯一宛如希腊雕刻的高挺鼻梁。
“您说的对。正如您推测的,这次我要清扫的就是公安的厕所。”
“那也就是说……”
大杉说到一半就打住,又想恶狠狠地瞪美希。美希似乎察觉了,假装在专心剔除红烧鱼的鱼剌。
津城夸张地用手制止大杉,“好了,您先别冲动。今晚都是我安排的,不是明星的错。是我听说您表示想见面,才命她使用这个场地,还请您见谅。”
大杉怃然举杯就口。虽然还无法判断津城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显然和一般警察不同。他比大杉高了三阶,年纪看起来也大了几岁,但他客气的语调毫无官架子。那不是刻意施展的手段,应该是对方本性如此。大杉感到自己稍微卸除了心防。
“明星巡查部长,事实上是替警视正卧……协助办案吗?”
“是卧底的没错,请不用顾忌。几个月前,我确认目标告诉明星后,她就成了我的助手。说得难听点,的确是卧底的密探,先头部队。”
津城毫无愧色地说完,又伸手抚了一下鼻梁。 



7 ◇◇◇◇



他仰起脖子。
铁门发出剌耳的声音打开了。野本推开壮硕的看护,径自走入。
“起来!”
他直起上半身,坐在床上双脚着地。眼前矗立着野本,天花板的荧光灯灯光,透过野本稀薄的头发在头皮上反射。水泥地冰冷得令人发麻。
野本垂眼睨视他,眼中带着怒气,脸颊的肌肉抽搐。
“里村死了。”
他的表情不变。野本手扶着茶色眼镜,凑近看着他。
“你听见了吧,里村死了。”
“听见了。”
“他昨天和今天都没去店里,所以我派人去他的公寓。结果就看到他脖子上插了一把刀,想必是当场毙命。”
“也就是说死得并不痛苦啰?”
话声方落,野本的右手已飞过来,将他击倒在床上。剧烈的冲击让他霎时眼前一黑。他感到嘴里流血了。他趴在床上,甩着头,下意识地试图想起过去。
野本揪着睡衣前襟把他拽起来。野本的脸一凑近,大蒜味就扑鼻而来。
“少装胡涂了。是你干掉里村的!这点我起码还猜得到。”
他默然。野本又把他拽过去,他感到头晕目眩。
“喂,你把赤井也做掉了吧?”
他默然。
“否则赤井不可能一直不见踪影。打个电话回来又不会少块肉。”
弃置在孤狼岬的车子似乎还停放在那里。野本的双臂使劲,他感到几近窒息,不禁挣扎。野本瞪着眼,喷吐出带有蒜味的气息说:“你给我听好。里村死了就算了,如果你敢动赤井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何不把我交给警察?”
野本歪着唇,“你倒挺伶牙利齿的嘛。你比赤井伶俐多了,只有这点跟以前没两样。过去你接下的任务从没搞砸过,要是没发生这种事,我本来很乐意好好提拔你的。”
看他不发一语,野本又继续说:“看你是要恢复记忆,还是脑浆喷出。反正没做个了断前我会继续敲你的头,你认命吧。”
他茫然听着野本的声音,一边偷看站在门边的看护。看护交抱着粗壮多毛的双臂,面无表情地回视。
这时走廊传来小跑步的脚步声,门口出现木谷那颗光头。
“您的电话。对方说很急。”
“是谁?”野本嘴上反问,却旋即把他往床上一推,制止正要回答的木谷。“不用你说了,我去那边听。”
野本走向门口,却又一个转身,对着躺在床上的他伸出食指。
“记住,你的性命只剩明天一天了。无论你会不会恢复记忆。” 



◇◇◇◇ 8 



野本辰雄把脚放在办公桌上,抽着雪茄。
好久没这么悠哉了。能把那个碍眼的公安条子按照计划打得站不起来送进医院真是痛快。不过听说雇用的那个落魄拳击手也一样卧床不起,可见那个条子也是个厉害的对手。
总之对于大人物的指示必须做出正确对应,绝不容许失败。失败会立刻让自己身败名裂。将新谷大老远带去能登半岛,而且是在那家伙收拾笕的隔天就做了断,这算是处理得很好。在那里解决的话绝对不用担心尸体会被发现。
令人费解的是,事后大人物突然命他搜索新谷的公寓和里维耶拉的店长室找出照片,又不告诉他是什么样的照片。真搞不懂这些大人物到底在想什么。
野本皱着眉头喷出一口烟时,外面走廊传来非比寻常的杂乱脚步声。野本连忙从桌上缩回脚,站了起来。门被粗鲁地打开。
“搞什么!天才刚黑就吵什么。”
野本怒吼的嘴张到一半就僵住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堵在门口瞪着野本,对方身后虽有三、四名自己的手下紧紧包围他,但他们的眼中却带着惧色。野本也莫名地捏了把冷汗。霎时野本还以为是来踢馆的,但对方看起来不像黑道份子。
那是个体型矮壮的中年男子,不知是否学过柔道,两腿外八得很严重,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廉价成衣店卖的西装,鞋子虽然不脏,鞋尖却已磨损起毛。是条子,野本直觉这样认为。
男人把门狠狠关上,直视着野本,拿出警用手册。
“我是总厅搜查一课的大杉。你就是野本吗?”
听到这粗厚的声音发话,野本的肩膀倏然一松。果然如他所料。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真是什么搜查一课的,但靠着臭脸唬人的条子他已看过成千上百个,知道该怎么对付。如果对方以为能吓到他那就大错特错了。
野本绕过办公桌,站到大杉面前,像打量身价似地上下瞄着对方,把雪茄的烟灰掸落地上。
“我就是野本。不过,这位警察大人,你拜访别人好像少了那么一点礼貌。”
“跟你们这种地痞无赖讲什么狗屁礼貌。”
野本下巴一缩。地痞无赖这种几乎早已没人使用的字眼,很伤他的自尊心。
“你讲话最好小心点。我们可是正派的公司组织,还有右派的政治团体当靠山。”
大杉嘿嘿冷笑,“地痞无赖少给我说大话。真正的右派至少还有思想和信念,哪像你们既不讲道义也没有骨气,比黑道还烂。顶多称得上暴力份子、地痞无赖。”
野本气得忘我。不管对方是谁,这还是他第一次当面受到这种侮辱。不过根据长年的验,他察觉对方是想故意激怒他,这才勉强压下怒火。这个男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位大杉先生,有事就请你赶快说好吗?我手下这些小朋友可不管你是条子还是什么,一旦生气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做什么。”
他自以为已经尽力吓唬对方了,但大杉却不动如山。
“那,就是他们干掉新谷的吗?”
野本一惊之下差点窒息,“新谷?新谷怎么了?”
“少装蒜乐了。新谷就是奉你们之命杀人的家伙,可是自从上个月新宿发生爆炸案后,他就突然下落不明。八成是你们杀人灭口吧?”
野本勉强试着挤出笑容,“这真是天外飞来一笔。到底从何说起。什么杀人又爆炸的,我听都听不懂。你找错对象也该有个限度。”
嘴上虽然推得一干二净,但野本受不了大杉针剌般的视线,假装要找烟灰缸眼睛四下打转。这时大杉猛然伸手,从野本手中抢下雪茄,随手就往野本放在办公桌上的茶杯里一扔。
“你干什么!”勃然大怒的野本好不容易才忍住冲动没把大杉推开。野本感到上臂颤抖,膝盖内侧狂喷出汗来。好险。万一碰了这个男人一根手指头,对方大概会立刻取出等候多时的手铐吧,理由随便怎么掰都行。
大杉的嘴角露出浅笑,“怎么了?眼睛瞪得跟棋子一样大。想打我就打呀。”野本抬起手背抹去鼻翼的汗,“新谷在本公司的帐簿上做手脚,我也正在找他。不过我是绝不会借助警方的力量,所以也不想帮你们。我说得很清楚了,你请回吧。”
“可是既然有人投诉说新谷好像被杀了,希望我们调查,那我们搜查一课就不能放任不管。”
野本舔唇,“是谁?谁这样投诉?”
“总厅公安部的仓木警部。”
野本惊讶得倒退一步,“你说仓木?”
“是的。就是被你们雇用落魄拳击手揍个半死的,那个仓木警部。”
野本这下子完全失去镇定,他抬起哆嗦的手指扶了一下眼镜。
“你不要血口喷人好吗。那个刑警的确来过,但就那么一次。我在报上看到了,他八成是喝醉了跟人打架吧。说是我们主使的?诬赖人也该有个限度。”
大杉伸出双臂,一把将野本的外套前襟拽过来。野本想甩开他的手,但对方文风不动。
“是喔是喔,不过这次的对手是我,我比仓木警部稍微壮一点,你要雇人可要仔细挑选。”
屈辱感哽在野本的喉头,“可恶,我不会放过你的。看你是条子对你客气,结果你就得寸进尺。”
“你以为这种老掉牙的恐吓能吓唬我吗?虽然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当靠山,不过你去告诉他,我们已掌握了证据,算总帐的时候也差不多该到了。”
大杉对着野本的眼镜“哈”地吐了一口气,这才轻轻推开他。野本踉跄退后,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眼镜被大杉哈出的雾气弄得白蒙蒙,只听见门发出关上的声音。等到眼镜的雾气擦净时,室内只剩野本一人。
“浑蛋!”
野本大声怒吼,用力朝桌角踹去,激怒令他几乎窒息,身体像是要散开弹了出去。受到如此挑衅却没出手,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但那个原因并不是因为对方是警察、那只不过是用来说服自己的借口罢了。
在大杉的注视下,野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恐惧。那和他对着仓木时感到的毛骨悚然不同,是纯粹生理上的恐惧。那是一双如假包换、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睛。
野本圯手帕拭汗时,门上响起戒慎恐惧的敲门声。野本把手帕收起,理平外套前襟,恐惧和愤怒都如潮水退去,只剩下奇妙的无力感。
“进来。”
出声招呼后,门开了一条缝,赤井畏缩地探出脸窥视野本。
野本叹了一口气,“干嘛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女学生。”
赤井走进来,关上门,手里紧捏着报纸。
“我刚才回来时,跟一个家伙错身而过——那应该是条子吧?”
野本从桌上拿起新的雪茄点燃。换做平常,这时他本来会拿赤井出气,但今天他连这个力气都没了。他觉得好像在探头看着一个无底黑洞。
“对,是搜查一课一个叫大杉的家伙,看样子好像是那个仓木唆使他来的。拼命想套我的话,不过我当然没那么好骗。”
“套什么话?”
“把仓木揍个半死的是不是我们,还有我们是不是把新谷杀人灭口了,就这些。他还说什么已经掌握证据了,我看八成是唬人。如果真的掌握了证据,怎么可能放过我们。”
赤井缓缓在对面的沙发坐下,“那个,其实我就是为了新谷的事来找您。”
野本察觉赤井的声音嘶哑得异样,这才重新打量他。赤井满头大汗,脸色也不太好。
“怎么了?”
“新谷那小子竟然还活着。”
野本震惊之下只觉沙发底下仿佛突然一空,连忙抓住扶手。
“你说什么?”
赤井抬起手背抹嘴,“我明明把他从崖上扔下去了,不知为什么他好像死里逃生了。您看这个。”
赤井说着把折起的报纸在桌上递过去。野本将雪茄往烟灰缸一扔,拿起报纸。赤井继续说:“这是一周前,也就是十一月十三日的能登新报。今天我在菅原议员的事务所凑巧看到,所以就偷偷拿回来。”
菅原哲市是石川县选出的民政党议员,和丰明企业算是老交情。现在等于是专门负责丰明企业对民政党捐赠政治献金的窗口。
首先跳入野本眼帘的,是新谷和彦身穿睡衣,拍得不甚清晰的照片。
我是谁
恢复了意识却恢复不了记忆——
上个月二十八日在孤狼岬被人发现的头部重伤身分不明男子,在珠洲市中央医院接受了治疗,最近主治医师对他的恢复状况做了说明。
据该院的脑外科主任前野表示,这名男性在被发现两天后就恢复意识了,但却完全丧失之前的记忆,至今仍无好转。头部的挫伤本身虽不严重,但精神冲击的合并影响似乎引发了逆行性健忘症。
根据警方调查,这名男性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足以判明身分,年龄也不详。推定应为三十至三十五岁,身高中等,体型偏瘦,比对指纹后确定没有犯罪前科。根据现场情况分析极可能是意外或自杀未遂,警方接下来应会比对离家出走和失踪者的资料进行调查。
野本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呆然瞪视纸面。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这白痴!”
野本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骂赤井,但他太过震惊以致后继无力。赤井也面无血色,满头大汗。
野本慎重其事地压低嗓音说:“这种报导要是给大人物看到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吧?”
赤井像从水槽蹦出的金鱼一样惊惶地说:“那当然。可是那小子明明应该掉到崖底了,怎么还会被救起?”
“一定是中途勾到什么树枝之类的。不谈那个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得赶快处理。要是拖久了,让新谷恢复记忆你试试看!那就真的玩完了。”
野本扔开报纸,双手抱头。不过又立刻恍然大悟地仰起问道:“这篇报导应该没登上全国版吧?”
赤井急急点头,“就我在菅原议员那边检查所见,全国性的报纸并没有刊登。没有大报社会在那种乡下设置分社啦。”
“可是也许有特派通信员,又或许有哪个记者看了这篇报导会从金泽那一带的分社跑去采访。就算没这种情形,大人物也有他特殊的消息管道。”
赤井的喉节上下鼓动,“怎么办?”
“笨蛋。这还用说,你立刻去把新谷带出医院,然后尽快下手。这次一定要确实让他毙命。越快越好,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
“那就再把他从孤狼岬丢下去好了,这次我会先把他大卸八块之后再扔。”
“要怎么做随便你。这次如果失败了,那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赤井飞也似的跳起来,“我知道。明天之内一定会搞定。”
“一定喔。还有,去接那小子时不能用蛮力,要用头脑,让他乖乖跟你走。”赤井止要开门时又迟疑了一下,转过上半身说:“专务,关于大人物要找的那个东西,新谷既然还活着,也许能从他那里问出来吧?不过当然要看他是否恢复记忆了。”
野本用力一拍沙发扶手。
“用不着想那么多!我们哪,一开始接到的命令就是等那家伙干掉笕后立刻收拾他。叫我们找东西是后来才吩咐的,不管找不找得到都不关我们的事。总之我们一定要把新谷干掉,懂了吗?”
赤井冲出去后,野本颓然往沙发椅背一靠。新谷还活着的事要是让大人物知道了,他的信用会立刻破产。更别提万一被仓木或大杉打听到了,更是雪上加霜。一定得尽快送新谷上西天。
想到这里,野本突然想起赤井最后那句话。野本抓抓下巴。大人物要找的照片真的被新谷藏在某处吗?这样的话,等新谷恢复记忆后,好好拷问他也是一个好办法。如果告诉大人物,新谷还活着,不晓得会怎样?不,还是算了吧,何必主动报告自己搞砸的糗事。
不过,万一……
野本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拿酒。还有一点时间,再仔细想想吧。 



9 ◇◇◇◇



他醒了。
是钥匙转动的声音。耳朵尖得连自己都讶异。天花板上一直亮着的荧光灯好刺眼,铁门吱呀作响,壮硕的看护进来了。默默走到他身边后,看护从白袍的口袋取出毛巾,放在毯子上。
他坐起上半身,拿起毛巾,仰脸朝看护一看。对方用手势比出叫他塞进嘴里的动作。
“你是叫我塞进嘴里吗?”
他这么一问,看护默默点头。他摇头,想把毛巾扔掉。看护突然表情一变,藏在背后的手向前一伸。他反射性地仰身后退。那只手上握着锐利的手术刀。
他无可奈何地把毛巾揉成一团,塞进口中。干毛巾比想象中的体积更大,一半以上都从口中掉出。看护右手持刀,左手把毯子扯到地上,下意识地舔着唇,指着他的睡衣钮扣。
他不明白看护想做什么,本能地身体一僵,心跳立时加快。一种从未经验过的奇妙亢奋充斥全身。那既非恐惧也非期待,是种不可思议的情绪。不要——他想说,但脱口而出的只是孱弱的呻吟。
看护把他的睡衣往下一扯,晃动着手术刀命他下床。他滑下床,跪在地上的毯子上,隔着毯子传来水泥地冰冷坚硬的触感,不禁令他打起哆嗦。看护抓着他肩膀,按住他要他趴下。他紧抓毯子,无谓地挣扎。看护不愧体格壮硕,果然有一身蛮力。
他感到身上冒出冷汗,隔着毛巾小声地呻吟。不知为什么,心跳异样急促,下腹部充血滚烫。几小时前弄脏内裤的情景,倏地掠过脑海。那条内裤正被看护的手粗鲁扯掉。
臀部曝露在冷空气中,令他不自觉地缩起膝盖。从未经验过的激情在脑中盘旋,自己几乎快支离破碎了。看护想做什么,他似乎已隐约明白,另一方面却又强烈地不想明白。
他感到看护绕到了身后。他抓紧毯子,凝视着眼前的墙壁污渍,胸口涨得快要爆裂。臀部突然感到某种冰凉的东西,令他屈膝挺起身子。那个东西滑溜溜的,感觉很可怕。他扭过脖子偷看,看护把手术刀叼在嘴上,右手被白色奶油状的东西弄得脏兮兮。那只手的下方,令人害怕的巨大阳具正狰狞昂首。
他隔着毛巾挤出叫声,试图逃开。这时看护像要捕捉猎物的老鹰,朝他的背部倏然扑来。他费力挣扎却被压得死死的,手肘抵着坚硬的地板,他知道那个宛如尖锐蛇头的东西正在臀部周围猛烈扭动。他把身体往上挺想逃往墙边,但终究徒劳。
臀部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他放声大叫,但声音被毛巾吸收,只有自己听得见悲鸣声。他痛得喘不过气,眼泪直流,仿佛有人把烧得火红的粗大铁棒,硬生生戳进他体内。那根棒子宛如活物,毫不留情地在他体内展开连番猛攻。
看护急促的喘息喷上他的脖子,粗壮的双臂用几乎捏碎他肩膀的强大力道抱住他。他被看护压着,只能任凭摆布。不可思议的是,起初的剧痛过去后,他的下半身变得麻痹,缓缓涨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感到看护的动作变得更激烈。看护发出呻吟后,眼前的毯子上冷光一闪掉下某个东西。
看护的双臂使劲用力,身体像虾子一样仰起。他被压垮的体内也有某种东西引爆,在眼前迸射出白热火花。他仿佛受到电击疗法般全身痉挛,坠落深深的地狱底层。 



※ ※ 



百舌睁开眼。
百舌感到早晨的气息已悄悄潜入。扭转脖子想看枕旁的闹钟,身体各处的关节立刻窜过轻微的疼痛。昨天的爆炸案又在脑海中复苏。那时百舌无暇多想所以没注意,回到公寓查看后才发现全身上下到处都有撞伤和擦伤。只受到这点小伤毋宁可说是幸运。
指针显示还不到六点。百舌立刻起床,去客厅打开电视。因为没订报,电视成了唯一的情报来源。昨晚的深夜新闻报导各有一男一女死亡,不过当时还没公布身分。
六点开始的晨间新闻,把爆炸案当做头条新闻。现场状况映现在电视上,路面突兀地开了一个黑洞,满地散落着玻璃和石块碎片。被铲倒的行道树、四分五裂的招牌、扭曲的护栏、路旁半边被炸掉的车子,看得出爆炸相当严重。这样竟然才死了两个人,简直可说是奇迹。
主播带着份外沉痛的表情报导这起事件。死亡的女性是住在杉并区的家庭主妇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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