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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有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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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烈的酸意涌上眼眶。
他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难过,你不是早该当她已经死了吗?”
眼前仿佛都是黑暗的,她完全看不到一丝曙光。那刚刚在她心头盛开的希望的花朵,又被冰冷地掐灭了。
她听到宋禄又接着说:“刚在厨房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夏珍的女儿。你莫非疯了?该离皇宫远而又远才是,怎么会跑到皇宫里来?”
媛湘无助地望向他,他叹了口气,用只有她听得清的声音道:“当时知道你爹娘要处斩,我想了许多法子,才买通监狱中一个最铁的哥们,将你娘从牢里带出来。”
媛湘的眼里,终于慢慢地凝聚了眼泪,轻轻扇动睫毛,眼泪便扑朔而下。“你为什么不带她去找我,而要把她带到皇宫里……”
“最初将她藏在宫外一处旧房里,但因为被人认出来,我迫不得已,只得将那个见过她的人杀人灭口,而后想,皇宫虽然危险,将她安插到受冷落的贵人那儿,既成日见不到人,也就不容易被识破身份。所以铤而走险将她接进了宫。进宫后,因为你父亲已死,你又不知所踪,她觉得日子灰暗,成天以泪洗面,很快就抑郁成疾……”
想到母亲过的最后一段岁月,媛湘泪流成河。娘是在怎样的绝望中渡过最后一段光阴的啊?她在妓院中,在相府中思念娘的时候,娘应该也在皇宫里,对着同一片天空默默地流泪吧?
宋禄轻声地说:“快擦擦眼泪,叫别人看了要心生疑惑的。哎,你真的不应该进宫。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你能活着已经不易。对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媛湘没有回答,她只幽幽地问:“我娘去世前,可曾说什么?”
宋禄沉默了会儿,“她只说,希望你此生不要活在怨恨里;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有人替他们照顾你。”
媛湘的眼泪扑朔扑朔掉下来。她怎么能没有怨恨?是谁害她的幸福支离破碎,家破人亡啊!
宋禄默默递给她一张帕子,媛湘摇摇头,从袖中拿出丝绢自己擦拭了,平静地道:“走吧,公主还在等着酸醋鱼。”
宋禄微愕,她的情绪变得真快,也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得多。从出发到御膳房,再回欢颜宫,媛湘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这一整天发,她看起来都闷闷的,提早和颜欢公主和翠妃娘娘告了假,回玉圆殿。在玉圆殿门口遇到夏茉,夏茉喊她,她也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径直回屋了。
夏茉身边的宫女有些不耻地道:“舒司仪很不懂规矩,要不是姑姑你抬举她,她今日怎么能做到司仪这个位置?”
夏茉冷冷地瞥了宫女一眼,那宫女自知失言,退缩了一下。夏茉望向媛湘离开的方向,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色彩。
第14章 探寻(3)
媛湘撑着脸,望着窗外竹影绰绰。
从傍晚开始,雨就滴滴答答下个不停,狂风吹动树叶,在墙上映出凌乱的影子,在暮色时分显得格外凄凉。
正如她的心境一般。
媛湘手中的茶已经冷了,她握着细细的瓷杯,在这微热烦闷的夜晚,感觉到了一丝彻骨寒意。
如果说她之前觉得父母的案子永远不能翻身,永远不能手刃仇人,那么她现在,就要去挑战这个“不可能”。
她的目光转向蜡火。层层叠叠的蜡泪凝固在烛台上,微弱的烛火颤悠悠地在风中发出光芒。媛湘忽然伸手,掐灭了那点光,整个房间便陷入了黑暗。
媛湘想起什么,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把伞,往屋外走去。
雨大风疾,下过雨的夏天,也不禁觉得有些微冷。媛湘走得很快,朝着宝翠宫去。她是去找宋禄的。
那么重要的问题,她怎么会忘了问?
走到宝翠宫前,她才发现四处死寂沉沉,这个时辰,大伙儿都已经熟睡了。她站在宝翠宫门口徘徊,现在见不到宋禄,只能等明天了……可要等到明天,该是多么难耐,今夜,她也别想成眠了。
忽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媛湘回头,看到一个执伞的男子,穿着白衣,超尘脱俗般地飘逸。
不是杜锦程是谁?
他的目光与她在空中碰撞,“下着这么大的雨,你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媛湘看了看宝翠宫里面。
“要见翠妃娘娘?”
她摇摇头。
“那是要见谁,我去帮你叫唤。”杜程锦仗义地说。
她仍然摇了摇头,“你在宫中可以随意走动么?”
“当然不可以,所以你每次看见我,我都是在深夜四处游荡。”他轻轻一笑,眼睛灿亮得闪烁光芒,“我爬树爬墙的功力十分了得,你若真的想找宝翠宫里的谁,我可以帮你实现。”
他的身份已经十分尴尬,以公主那性子,恐怕他未必是自愿入宫,万一被冠以私入后宫的罪名怎么办?媛湘可不能让他去冒险。“不必,再等几个时辰便是了。”
雨又大了几分,媛湘说:“我先回去了,你也去避避雨吧。”
“我送你。”杜锦程跟在她身边,“此时夜深,没有几个人走动,不必担心会被撞见。巡逻队常去的那些地方,我已经了如指掌,你不必担心会撞上别人。”
媛湘默许了。她倒不是要杜锦程相送,只是在这个夜里,她觉得特别的哀凄,孤独;十六年来,她从未有过如此孤寂的,孑然一身的体悟;四年前年幼,对亲人的死痛则痛矣,却很容易就能从悲伤中缓过神来;而程泽雪给了她母亲还在世的希望,宋禄却给了她最痛的消息;她不能像四年来没有母亲的生活一样淡定自若,因为娘是受了折磨而死的,父亲没有陪在她身边,她更没有!
也许母亲离世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眼眶不禁又湿润了。
她听到杜锦程的声音:“走慢些,你裙子都湿透了。”
媛湘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走得确实很快,裙角湿到大腿,绣花鞋更是脏污不堪。
“你有心事。”杜锦程的目光拂过她失神的脸庞,下了结论。
“谁能没有一点心事?”她望着地上,放慢了步伐。
“我觉得很疑惑,你一个相府千金,既然选秀失利,应该回家待字闺中,为什么留在宫中做个女官?”
“你又为什么进宫来做个钗匠?”
杜锦程摊摊手,“你看到了,我情非得已。”
“公主将来要娶你,你难道真的要嫁吗?”媛湘不无嘲讽。
“那就恕杜某不敬,先要逃之夭夭了。反正我无父无母无牵挂,飘到别处,他们就找不着了。”
媛湘喃喃地念着无父无母无牵挂,起了同病相怜的怜悯。“你是孤儿啊……”
“嗯。”
“那你倒乐观得很。”
“怎么不乐观呢?如果不乐观,我二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媛湘对他便多了几分好感。“那是谁抚养你长大?”
“我在丛林里吃野果长大的。”
媛湘张大了嘴巴,杜锦程看她的模样,止不住笑了。媛湘便哼了声:“你不如说你是喝着西北风长大的。”
杜锦程正色说:“虽然不知亲生父母为什么弃我,是遭遇意外死了,亦或养不起我,我幸而不算太倒霉,有个老头收养了我,不但如此,他还教我识字,把祖传手艺传给我。”
“他已经不在了吗?”
“嗯。”
媛湘想起父母,鼻间一阵酸楚。“子欲养而亲不在,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这种辛酸。”
杜锦程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有这种体会?你的父母不是都还健在吗?”
“相爷是我的养父。”媛湘毫无顾忌地告诉他。
杜锦程沉默了会儿,“哦,倒是未曾听说你是养女。外面都传你是亲生的。”
媛湘没有接话。他们说话间已经将近玉圆殿,雨势已经稍小了些。媛湘和他道,“你回去吧,万一撞上别人,总是脱不了干系的。”
杜锦程从怀里掏出个小东西,“这个给你。”
“是什么?”她没有接,疑惑的问。
“随手做的小东西。”他放到她手中,迤然离去。
他的身影那么好看,就算在雨中,就算雨也打湿了衣裳,却一点都不显得狼狈。她怔怔地看了会儿,拢了掌心,回到屋子中去。
玉圆殿也沉睡了。将近丑时,大伙儿在困乏一天后,早都进入梦乡,又是谁像她这般,心事满腹,一点睡意也无。
她重新拨点了蜡烛,拿出杜锦程送她的小东西。是个木头雕的少女,穿着果绿色华美的汉服,长发中分,用一只丝带束住。那少女的脸雕刻地栩栩如生,非常生动漂亮。媛湘心想,杜程锦的手真是很巧,一块普通的木头,在他手中也能变幻中无穷的创意来。
她从抽屉中拿出程泽雪送给她的那只紫玉簪,这一枝簪子也是杜锦程的作品,却并未看出来有什么特别奇异之处;倒是他做的小玩意儿,媛湘都十分喜欢。
把那个小人偶放到床头,媛湘脱了衣裳,心想,她应该要睡一睡,要不,她怎么去谋划将来的日子呢?
第15章 序幕(1)
在宫中平凡无奇地渡过了将近半个月,迎来媛湘期待已久的日子——颜欢公主十四岁生辰。
公主生辰,必定要大肆热闹一番。所以欢颜宫提前数日已经是喜洋洋一片,四处可见各妃嫔送来的贺礼,或大或小,摆了满满一屋。翠妃娘娘定了在颜欢生辰那日,在寿心殿大宴全宫,将所有妃嫔、皇子都请来替她好好庆祝。
媛湘在宴前就自告奋勇:“大伙儿餐后必要喝茶解腻,不如由我替大家泡制一盅我的独门秘方茶。”
颜欢是个喜欢新鲜玩意的,拉着媛湘问是什么秘方茶。媛湘故意卖关子:“就告诉了你,怎么还能叫秘方?你就等着吧。”
颜欢纠缠着媛湘,见她不肯说,也罢了:“但是,你得让我第一个尝到秘方。”
“你忘了那天还有皇上?”
“哦。”她吐吐舌,“那就把第一杯让给父皇。”
颜欢生辰那天,寿心殿早早就准备了三十余桌佳肴,将宫中大部分有头面的都请了来。有一些进宫许久却从未得到过皇帝恩宠的女子,自觉这是个良机,各各梳妆打扮,争奇斗艳地赴宴。
媛湘穿一袭浅紫色银蝴蝶的宫装,梳着平凡无奇的发髻,将程泽雪送她的那根普通的紫玉簪子插到了头上。不见富丽堂皇,唯觉清新淡雅。媛湘提前准备了茶叶,几味花草;这些材料都是去库房里取的,为的是保证皇室族员的性命安全。
到了晚上,寿心殿歌舞升平,妃嫔共坐一堂,满眼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媛湘不禁替这些人感到悲伤起来。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守着个可能永远得不到的人,只能虚渡了自己的青春。
幸而等待自己的不是此般命运。
她想起钟习禹。如果她答应当他的太子妃,将来就算当了皇后,位于人极又能怎么样?和这满堂之中坐着的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目光穿梭过人群,倒是没有看到钟习禹。
一阵骚动响起,几乎所有人都拜伏在地,参见之声不绝于耳。媛湘跟在人群中弯着身子,抬头望向那一身荣耀所在。
明黄色的龙袍,比她想象中年轻的脸。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长相没有她想象中的穷凶恶极,只是看起来很严肃。在颜欢拉起他的手的那一幕,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为人父才会露出的宠爱的笑容。
媛湘想起了爹,眸光射出寒冷来。
皇帝享受着天伦之乐,她的父亲却不知葬在何处,她连香都不能替他烧一柱!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也不觉得疼痛。
满屋子的人,却鸦雀无声,等着皇帝开口说话。过了会儿,听得他道:“今日,是朕颜欢公主的诞辰,你们也不必太拘谨,尽情地欢乐吧。”
声令一传,他们便开席了。唱歌跳舞,热闹已极。
媛湘虽是女官,但终究是“下人”,是没有上桌的权利的。她在附近站着的时候,有个人朝她走来,细看清楚了,才知是那静。
那静微笑看她:“妹妹好久不见,近日听说你在颜欢公主宫中当着,可还习惯?”
“挺好。你呢?”离了莫紫苑,媛湘没有再关注过那些新晋的常在。
那静低眉,轻轻摇了摇头。
美人那么多,皇帝怎么能完全看顾得过来?想必她还未得皇帝恩宠了。媛湘心想,或者那静是想让她帮帮忙,但,她一不是御前的人,二,她也没有理由要帮那静。
媛湘问她:“怎么不去坐着?”
“一个个话里含嘲带讽……”她说不下去,又摇了摇头,“反正我在不在,也无人在意,不如趁着此时到外面走走,更加清静。”
那静说完,自己走了。
他们一直吃喝到戊时末,才轮到媛湘上场。颜欢特意命人在主桌前摆上案几,让媛湘泡茶。
媛湘淡定地煮水,选茶,气势淡定雍容。她听到皇帝的声音:“这个女官眼生,泡茶手法却比御前的人都娴熟。”
媛湘没有抬头也可以感觉到颜欢此时脸上的笑意:“那当然,父皇,舒司仪可是欢颜宫内不可或缺的人呢,她不但学识满腹,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看,她连茶道也会,是不是万能的?”
“哦,听起来倒十分了不起。煮茶用的是什么水?”
媛湘知道是在问她,便屈了屈膝,回道:“用的是龙首雪山的冰川水,封存在地窖内的。”
“哦,那也不稀奇,往日朕喝的也是这水。”
媛湘点点头,“故我是献献丑,让主子们喝个新鲜。”
水滚了,媛湘捞茶一道,又用另外的茶具将几色花朵放进水中过滤,水稍一沸就捞起,水色微粉,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她将花茶纷纷注入到煮过的茶水中,澄黄的茶水便多了几分旖旎颜色。
第一杯茶先奉给皇帝。他的贴身近侍先试了温度,又试了有无毒,才将茶盏递给皇帝。他轻抿了口,略略点头:“很别致,众爱卿也尝一尝。”
大家喝了,纷纷赞不绝口。
“花茶,御茶坊也做过,只是做不出这么清新的口味。”皇后笑望皇帝,“皇上你说呢?”
“确实。”他的目光拂过媛湘,“你还能做什么新鲜的出来?”
“不能了,”媛湘微笑道,“媛湘只是一时献丑,品茶,还需得是原茶才好。花茶吃的不过是一时有趣。若要论口感底蕴,自然比不上原茶的。”
“泡一杯雪前龙井给朕。”
媛湘依言。颜欢在旁捂着嘴笑道:“父皇你让舒司仪做这个又做那个,难道要把她抢去御茶坊?你可不许抢我的人啊!”
翠妃娘娘笑道:“瞧这傻孩子说话,若父皇果然喜欢舒司仪泡的茶,自然要先让给父皇。父皇日礼万机,成日疲惫,做子女的很是该孝顺体恤呢。”
媛湘不理会别的,只顾自己泡着茶。将茶水顺了三遍,才将茶奉到皇帝面前。他饮了一口,点点头。
没有再说话。
大家喝了茶,又玩乐起来。已没媛湘什么事,也不必她在现场侍奉,她便先离开了。
才走出不远,便听见后面有人粗声粗气地叫她:“喂!”
第15章 序幕(2)
媛湘回头,只见钟习禹站在不远处,神情别扭。媛湘转正了身子,有意和他缓合一下关系,“是你。刚刚在屋子中怎么没看见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你特意看了?”他的目光咄咄如炬。
媛湘嗯了声,“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在不在……恐怕那天惹你生气了,对不起罢。”
“知道惹我生气了就好。”钟习禹哼了哼,走到她身边,“你怎么在御前献茶艺?想干什么?”
“颜欢公主的建议,我只能听从。”媛湘皱了皱眉。撒谎的感觉不好,但从撒第一个谎开始,她必须讲更多的谎言。
“好吧,”钟习禹走近来,视线灼灼地望着她的脸庞,“那个,你不想出宫了吗?”
媛湘想,他也许还是想她当他的太子妃,但又怕她拂他的面子,所以话锋一转,变成了问她要不要出宫吧?媛湘摇摇头,“在皇宫挺好,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自在。”
“你……”钟习禹脸有些抽搐。他真的看不透这个女人,到底当女官有什么魅力啊,她非要留在宫里?当太子妃不好吗?将来可是一国之母耶!他就不信这世界上有几个女人不想位居人极!
可媛湘又明显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不想当太子妃。钟习禹一阵黯然神伤,也许她真的不喜欢他吧?
这让从小顺心顺意的他感到挫折,甚至不知所措。
媛湘打破尴尬的气氛:“我觉得皇宫还挺好玩儿的,比相府好。所以你也不必再替我多费神了。里头酒宴还未结束,你进去吧,万一他们找你找不着就不好了。”
“他们找我干什么,”钟习禹堵气地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不必,后宫重地,你就算是太子也不好随意乱走。”媛湘止住他,“我回玉圆殿歇息了。你自便吧。”
钟习禹神情懊恼。好不容易遇上一次,又说不了两句话她就要走。她真的这么不待见她,这么不乐意看见他?
媛湘也顾不了许多,钟习禹真的要恼她,她能怎么办?她总不能真的答应他当他的太子妃讨他欢心吧?
媛湘往玉圆殿的方向走着,夜色深冷,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鼓乐之声,更显此时后宫的静谥。媛湘在往玉圆殿的分叉路,走向了和玉圆殿完全相反的路。
越往前,越显荒僻,偶尔可见猫影,喵呜一声又消失在暗处。媛湘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她害怕也要前往。
身后,忽的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清晰可辩,吓得她身上一冷,回过头,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她吓得几乎叫出声。
“是我。”那人影出声了。
是人。更是她熟悉的人。
她惊得几乎虚脱,杜锦程笑吟吟走来,“胆子如此之小,来这里又做什么?你知道皇宫资深的老人,都不敢往这边走的。”
媛湘瞪他:“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吓得这样?”
“我还没干什么呢,你就吓得脸色苍白。要是树林里走出点儿什么来,你不是立刻就要晕决过去?”
媛湘没好气,“你整晚在外面游荡到底为哪般?还是你在跟踪我?”
“在跟踪你。”杜锦程老实地说,“本不想跟你的,但看你往这边来,怕你吓到,故而跟着。”
“吓到我的人是你!”媛湘哼了声,继续往前走。
杜锦程跟在身边,“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吧。有我吓着你,你便不再怕别的东西了。”
媛湘被他的理论弄得哭笑不得。她虽嘴上说是他吓着她,但看清是他后,她刚刚那点恐惧便消失了。有个人陪着走在这皇宫里传说中的冤魂聚集的地方,她能安心不少。
见她默许,杜锦程便开了腔:“虽说皇宫没有明文规定不许人到这儿来,但大家都会自动避让。你为何要来?”
媛湘的声音默默的,“如果你想跟着,就不要再问。”
杜锦程很识趣,不让问,那不问便是。二人默默地往前走,偶有乌鸦飞过,呀地一声,格外寒碜人。媛湘缩了缩身子,壮着胆子往前。
那个风雨夜,她想起来忘记问宋禄她的母亲葬在何处。后来终于得知,宫女若在宫中病死枉死,都由家人领出宫去安葬。但媛湘的母亲是宋禄偷偷送进宫,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去,所以死后,宋禄替她火葬,只留了骨灰藏在意鸣宫。意鸣宫曾经是个盛极一时的宠妃所居之处,后宠妃被发现与外人偷情,皇帝震怒,赐她毒酒,并所有宫里的宫女太监一个不留全部处死。从那以后,这儿便荒无人迹。宋禄看准这里无人来,将媛湘母亲的骨灰就放置在意鸣宫中。
平日媛湘有差在深,不得前来,所以才冒险选夜里来访。
越往前,那阴森感越发迎面扑来。她忽然感激杜锦程,如果不是他在身边,恐怕走到这里,她人就该往回走了。前面黑漆漆无半点光,却又有奇怪的声响在耳边回荡,媛湘迟疑着,是什么声响?难道世间,真的有鬼魂一说吗?
“别怕,”仿佛看穿她的心事,杜锦程说道。
媛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是感激的。
杜锦程忽然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而来,但夜半三更还到这个地方来,一定是为了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我会保密的。”
媛湘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泄密。她不知道对他的信心从何而来?他们俩分明认识不深。再往前走一段,便是意鸣宫了,杜锦程从怀里摸出个小蜡烛来,点燃了,幽幽火光在四处的黑暗中更显得渺小;意鸣宫年久失修,已经破旧不堪了,蛛网结结,四处可见残败掉落的朽木。
谁又能想象曾经这里住着一位风光盛极一时的女子呢?
媛湘替皇宫里的人感到哀凉。纵然风光如是,也永远得不到一颗男人的心。杜锦程在旁边问道:“要进意鸣宫吗?”
媛湘点了点头。
第15章 序幕(3)
杜锦程便走在她前面,拂去蛛网替她开路。媛湘觉得后脖子痒痒的,伸手一摸,触到一只蜘蛛,她尖叫一声便往杜锦程身上躲,边叫着:“蜘蛛,蜘蛛!”
“在哪儿?”杜锦程也被她吓到。
“后背。”
那只蜘蛛被媛湘一震已经往衣服里钻,她恐惧难耐,杜锦程只得道:“得罪了。”他把媛湘的衣领一解,伸手到后背,迅速抓出一只蜘蛛往地上抛,顺便踩了两脚。
媛湘又羞又惊,拢着自己的身体。杜锦程忙问:“有没有被它咬到?”
媛湘摇了摇头,脸上发烫。她伸手扣起衣领的扣子,垂着头。杜锦程便也感觉到几分不好意思,清清嗓音:“我看看有没有蜡烛可用。”
媛湘害怕得很,也顾不上羞涩,一直跟在他身边。杜锦程拿着小蜡烛转一圈,便找到一对大红烛,他把它放到长了厚厚的灰尘的桌面上,点燃了,瞬间周围便亮起来不少。
然而灯光骤亮的意鸣宫看起来更加寒碜人。白色布条四处挂着,好似随时都能从布条后面钻出个骷髅来。
媛湘大气都不敢出,小脸吓得苍白。杜锦程握了握她的手,冰冷透骨,掌心湿湿的冒汗。瞧她刚刚的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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