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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有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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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习禹看起来也有些激动:“怎么是挟制?若他没有谋反的心,自然也不需要害怕你的安危。”
媛湘点着头,语调森冷:“是皇后娘娘想的这一招么?”
“母后也是为我着想。我知道委屈你,但是,”钟习禹认真地道,“就算我们真的生米煮成熟饭又如何?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是知道的,我必不会负你。”
“你就任由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么?”媛湘怒声指道,“毁人清白,说我有孕!此事是假的,如何瞒得住?再说,我父亲那么聪明的人,他怎会不知道你们这点小小的伎俩!”
“看似拙劣,或许能有作用。如果他是真的疼惜你的话。”
媛湘冷冷地笑了,“你是否忘了?我只是养女而已。”
“我知道你是养女,但你对他们来说,也不见不得不重要。在他们眼里你是处于什么位置,不是很快就可以知道了吗?”钟习禹柔声道,“我知道让你当一颗棋子你心中不甘愿,你也不愿意嫁我为妻,太子妃皇后什么的你都不在乎,但,你离开了我能找到对你更好的人么?”
也许她找不到更好的人,但那不代表媛湘就真的要当这枚棋子!“这是你们朝政之事,扯上我又算是什么事?”

第23章 太子妃(4)
“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希望你能明白。”钟习禹说道,“反正大凡女子都是要出嫁的,你与其嫁给一个陌生人,不如就我。我会待你好的。”
媛湘冷然着脸,“你的意思是说,此事就这么订下来,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了?”
“是。”钟习禹的回答十分坚定。
“你是否想过我的感受?!”媛湘激动地扬高了嗓音,“你们争权夺势,为何要让我沦为一颗棋子?!”
“媛湘,”他柔声说,“我也不愿意这样。但实在是舒定安气焰太高扬,我与母后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媛湘望着他,渐渐地感觉到一丝绝望。如果舒定安真的要谋朝篡位,就算握在他们手中的是亲生女儿,都不一定有用!更何况媛湘只是养女。她完全清楚自己在舒定安眼中的地位,那不过是比陌生人不陌生一点的人,要说相府上下,只有程泽雪,舒沁和几个丫鬟才是待她最好的人!
见她神情失望,钟习禹有几分动容。他知道她的委屈,也不想让她以如此姿态嫁给自已;但,眼下除了此法没有更好的方式制约舒定安。虽然在母后提出计策的时候,他也曾经抵触,觉得不光明磊落太小人,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要把儿女私情暂放一旁,此时他必须将国家摆放在第一位。
“你饿了吧?”他转移了话题,“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
媛湘摇摇头,软软地坐到地上。
钟习禹看了她半晌,终于自己推门走了出去。过了会儿,媛湘又听到屋顶上的动静,果然是钟习禹又将搬开的瓦片叠了回去。
本来就黑暗的厅殿,仿佛更暗了几分。静悄悄的,没人理她,仿佛钟习禹也没有来过。
媛湘抱着漆,在黑暗中,思绪倒是清明许多。她从来都不关心朝政之事,也不关心舒定安在朝中究竟有多权倾朝野。直到进宫,她想留在宫里,由干娘替她打点关系,她才知道原来他们确实十分有能耐,能够让她想留在宫中就留在宫中。
她没有想过他的权力是从何而来,他的权利是不是大到有一天要谋朝篡位的地步。
但他们千真万确地在进行夺权了。如果他真的要改朝换代呢?舒沁怎么看?
舒定安毕竟已经慢慢老了,舒沁的身体又那么孱弱,他抢江山抢来何用?如果江山真的易主……媛湘的心轻轻地颤抖。一股寒意悄悄地倾袭了她。
他们怎么可能放任前朝君主的子嗣存在着?
编出谎言让他们以为钟习禹已有子嗣在她腹中,那又如何?媛湘觉得,他们这步棋走错了,至少,他们高估了她在舒定安心中的地位。
门叩叩几声,外面传来冰冷的女声:“吃饭了。”
终于有人记起她来了?
门推开一点缝隙,一个托盘被递了进来,随即门又关上,她继续跌入黑暗中。媛湘渴极了,拿起杯子猛喝了几口茶水。虽然茶水咸苦,但也至少解了一时之渴。

第24章 曲意承欢(1)
相府。
月圆之夜,却不是团圆之时。
舒沁在碧水桥望着底下的波澜。黑暗冰冷的湖水,想蛰伏着怪兽,在黑夜里看起来尤其渗人。
天,逐渐地有些凉了。春去秋来,时间走得如此之快。媛湘进宫都已经三月有余了。这三个多月,真的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他为自己的不坚定曾经后悔过,但是现在,后悔都已经晚了,他必须按着原来计划好的步伐,一步步走下去。
他站在这里等着舒定安回来。碧水桥是父亲回屋的必经之路。
等了好些时候,她才听到一些动静。舒定安一个人快步走来,见到他,还吓了一跳。“夜深了怎么不去睡?还站在这儿吹风。”
“在等您。”舒沁说。
“嗯,到书房去。我还未吃晚膳,此时饿了。”舒定安热络地拍拍舒沁的肩膀,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舒沁与他一起到父亲的书房。丫鬟送上热腾腾的晚膳,并一瓶酒,舒定安问舒沁:“要不要来一杯?”
舒沁坐到他旁边,“宫中的事有什么进展?”
“是你想象不到的进展。”舒定安笑了笑,“也正好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媛湘即将嫁给钟习禹。”
舒沁把玩的杯子的手,顿了下。“什么?”
舒定安重复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舒沁的脸微微地发了白。
“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舒定安微微地笑着,“而且他们更离谱地说,媛湘已有钟习禹骨肉,未来几日就要成亲。”
“他简上胡扯!”舒沁非常愤怒,“媛洒下不可能嫁给他,她非常清楚她与他之间是什么有关系!两个仇人,怎么可能成亲?”
“媛湘知道,但钟习禹不知道,皇后也不知道。”舒定安神情淡然,“她们大约以为媛湘是枚很好的棋子,在此时别无他法,只好将江山的浮沉系在她身上了。”
“不论我们要做什么,都不能连累媛湘。”
“是她办事不力。”舒定安冷漠地说,“所以,他们爱闹腾就闹去,要成亲更好。反正媛湘也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嫁谁都是嫁,至少嫁个皇亲国戚,并不会委屈了她。”
“爹……”舒沁握拳,“在媛湘进宫前你就答应过我,不论未来如何变数,你都要保证媛湘能平安回来。”
“她会平安。”舒定安神情自若,“别谈论一个外人,好好陪爹吃一顿饭。”
舒沁的手背,青筋隐隐鼓胀。
虽说是父子俩,但他们并没有很多话说。有时候甚至意见也不甚相同;对于舒定安的野心,舒沁支持,只因为他曾经和媛湘说过:他与她殊途同归。他不要任何人的江山,但他需要皇帝以死祭奠他曾经痛苦的过往。
一个除了他,谁都不知道的过往。
“不管媛湘做了什么,她始终是我们家的人。”舒沁说道,“如果父亲有想要抛弃她,任她自生自灭的意思,就让她出宫,随便到什么地方去生活,只要不在中楚就可以。”
“这件事可由不得她,也由不得我们。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她有了身孕,太医都亲自证实的。不管她有孕是真是假,在别人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再者,他们想用媛湘这枚棋子来制约我们,又如何肯放媛湘走?你还是好好收拾心神,想想接下来的事更好。”
舒沁冷了脸色,“如果你不能将媛湘接出来,我自另寻他法。”
舒定安望着他的长子,这个从小长相脾气都与他不大相合的长子,不由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尽可能想办法让她出宫吧。但那也需要些时日。”
舒沁见他应允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稍稍缓和了些,又说了几句与媛湘无关的话,方才离开舒定安的书房。
他很想知道现在媛湘在何处?想必被他们掌控的滋味不好受吧?她对钟习禹有多少情感,他知道;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委曲求全地嫁给他的。
可她如果被控制着,会怎么样?他还真的想象不到。
经过碧水桥,他看到一个人影远远地顾盼着。稍稍走近了,才看清楚是沈绢莹。他的妻。
成亲三四个月,他们不曾同眠过一个夜晚,连一起说的话都寥寥无几。当时听从父母的意愿娶妻,一来为了逃避自己对媛湘的感情,二来她那时觉得,自己的“大计”更重要。
时过境迁,他的心态也在媛湘离开的数月之间截然不同。他是负了沈绢莹,却不知道要怎么与她相处。
休妻?那对于女子来讲是何等侮辱,就算沈绢莹能接受,将来的她又多少受人白眼;将她留在身边,却又负了她的青春。
“相公。”沈绢莹微笑着走向他,‘听说你近来有些咳嗽,我炖了些冰糖雪梨给你喝。放在书房了。“
“多谢。”他淡淡的。
沈绢莹已经习惯了他的淡漠疏离,倒也不觉得受挫,“我们一起去书房吧?”
舒沁没有拒绝,他默默地走着,放慢了步伐。二人一同回了书房,沈绢莹将炖好的雪梨给他喝,舒沁喝了两口,“怎么一股子怪味?”
“放了些川贝。”沈绢莹脸一红。
舒沁哦了声,又喝了两口,就将盅子放到一边了。“你回房间吧,我还要看书。”
沈绢莹的声音很轻:“知道了。”

第24章 曲意承欢(2)
媛湘已经被关了两天了。
她不知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到头?难道她要被关到真的和钟习禹成亲么?
她不能让那样的闹剧发生!
所以她开始大喊大叫,大哭大闹,总之,她不要被关在屋子里。
门霍然打开,竺兰大喝:“发什么疯!大喊大叫地成什么样子!小心惊动了皇后娘娘,你吃不了兜着走。”
媛湘立即闭嘴了,“你们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这我哪儿知道?皇后娘娘没有吩咐你能出来,你就必须在屋子里待着。”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媛湘连忙拉住她:“姐姐别走,求求你了,让我出去,要不让我见一下皇后娘娘。”
“娘娘没空,这两天身子不舒服,心里更不自在,此时去见她,你无异于自讨苦吃。”
竺兰还算和气,至少不曾像别的宫女那样给媛湘脸色看。“好姐姐,那我该怎么办?一直被关在这儿吗?”
竺兰叹了口气,说:“宫中正在筹备你与太子大婚事宜,等到成亲那一天,可以出去的。”
媛湘的脸色煞白,心情瞬间变得冰冷。真的已成定局了么?她摇晃着竺兰的手:“钟习禹呢?我想见他。你能不能帮我通传一声,让他来见我?”
竺兰立刻变了脸色,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与你说话,若让娘娘知道了,也讨不了好处。你却让我如此为难……要是我去通传太子的事让娘娘知道了,你说我是什么下场?”
媛湘噤了声。是的,每个人都有她们的难处,不能帮忙,媛湘也不怪她。她低低地说:“我知道了。多谢。”
竺兰转身出去了,又将门关上。周遭的一切,又寂静下来。媛湘的思想活动着:她不可能嫁给钟习禹,那比让她死还不如。
可是,她要怎么逃出去?就算逃得出这间屋子,她又怎么逃得出皇宫?根本插翅也飞不出去啊。
她咬着嘴唇,在屋子里不停地踱步。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不是么?逃出这间屋子,再求一求钟习禹,说不定他会将自己放了也不一定?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站在江山的角度,他也不太可能儿女情长,但她总要试一试。
强扭的瓜别说不甜,也会毁了两个人啊。
她的目光落在了屋顶上。钟习禹能从上面下来,她是不是也可以从上面出去呢?她准备等夜黑人静之后试一试。
漫长的白天时光终于逝去,媛湘焦急地等待着大伙儿都沉睡了,她好试试看能不能逃出去。就在她准备搬椅子上梁的时候,屋顶上又传出叩叩两声,紧接着瓦片被搬走了,像上一次一样,钟习禹从天而降。
“你怎么来了?”能见到他便是好事,媛湘不由地有些高兴。
“来看看你。”钟习禹道,“可曾吃好睡好?”
“怎么能吃得下睡得好?”媛湘跺了跺脚,“你也该知道此时我的煎熬。你们不能将我关在此地,放我走好不好?”
“现在宫中正在操办我们的婚事。”钟习禹望着她,眼神坚定,“成婚已是定局。”
媛湘咬着嘴唇:“怎么可以这样?于你于我,它都不公平!你先前不是已经有了太子妃的人选了么,让她来与你成亲不行吗?”
“媛湘,你知道现在只有你能制约舒定安。”他的语气都比以前成熟许多,“自从知道你我即将联姻,而且已经有了身孕之后,他的行为收敛许多,大臣们也没有那么抵触让我登基了。甚至有大臣提议在大婚之后找个吉时让我登基,等我称霸天下,也就不再怕舒定安了。”
“然后呢?”媛湘目光咄咄了逼视他,“你要将他除之后快?”
“现在要准备的是我们的婚事,”钟习禹生硬地扭转了话题,他扳着媛湘的肩膀,“相信我,媛湘,我定不会负你的。”
媛湘面色冰冷,心如死灰。
他真的相信舒定安听说她有了身孕,要与他成亲的事情而行为收敛,放弃他原有的野心么?媛湘却坚决不相信。干爹绝对比她能想象的还要有城府,还要有野心。
“你要我嫁,无异于让我死。”媛湘的声音很轻。
钟习禹的眼睛染过一层绝望,“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要你嫁给我,比死都不如?”
媛湘说:“不是你不好,而是……”
“是什么、”
媛湘却不能告诉他,因为他的父亲令她家破人亡。“没什么,”她深吸了口气,“总之我们不合适。”
“眼下不是你说不嫁就不嫁,就算不嫁,母后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嫁。”
“与其把希望系在我身上,不如去拉拢别的将士,那可拿我当棋子要有效地多!”
“谁会不知道?但夏正亭与你父亲是一丘之貉,所有实质权利都掌握在他们手中,我们才如此被动。”
是没有路走了,才想到她这一招?媛湘心中忽然感到哀凉起来。仅仅靠她,他能保得住江山么?
回首再看来时路,会忽然发现,仿佛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她想到夏茉……夏茉是夏正亭将军的女儿,她进宫就背负着不同的使命……这是夏茉曾经和她说过的。莫非在多年以前,干爹与夏正亭便已经秘谋造反?
她的心,突突直跳。幸好她不是因为舒定安的指使而去毒杀皇帝,否则她也是谋反的一员了……
气氛僵凝,钟习禹试着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些:“你这些天不曾吃好吧?我带了些零食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袋,里面包裹着些点心。媛湘望着他,心中有少许动容。他一个身份高贵的他太子,在她面前已经够谦卑的了。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难以逾越的仇恨,也许她会尝试着去接受他……可是,没有如果,她越不过去那道坎,再者,她也不爱他。
“吃一点?”他问。
媛湘摇了摇头,心一点点融化了。对于中楚的江山,她觉得不乐观。据习禹所说舒定安的暂缓行程,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如果他们真的发动政变,钟习禹又要怎么办呢?
媛湘怔怔地想了会儿,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自己还不知道未来路途在何方,就担心起钟习禹来了?
“那留着等想吃的时候再吃。”他将油布袋放到桌子上。
“时间定在几时?”媛湘问。
“什么?”
“大婚的时间。”
“十一。”
媛湘掰着指头算,大吃一惊:“岂不是只剩三天时间?”
“嗯。”见她神情有所缓和,钟习禹想她或许默认了此事,心中不免欢快了几分。
媛湘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她,更应该逃跑了。可她,能逃到哪里去?钟习禹若不帮她,她根本无处可逃!
他一心都想着娶她,现今还上升到国家高度,他更加不会轻易放她走了。她要怎么办?

第24章 曲意承欢(3)
真的嫁给他?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无奈何成了亲,他们也还是会走向陌路。
钟习禹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等我登基,将国位巩固之后,定会好好疼惜你,让你不后悔嫁我为妃。”
媛湘不言语。她说再多都没有用,钟习禹觉得她必嫁他无疑,她没有退路;在这个情况下,媛湘再说什么都是多费唇舌。她不如好好想想应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从皇宫里逃出去才是最紧要的。
钟习禹停留不久便说:“我要走了,若是让别人知道我来过不太好。”
媛湘问他:“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从屋顶出去?从大门出去,总会叫别人看见的。”
他怔了怔,“有道理。只是出去要比进来要费劲。”
“你武功高强,这点岂能难得倒你?”
钟习禹笑了笑,顿身一跃,上了房梁,然后往搬了瓦片的屋顶靠近,在离开时朝媛湘说道:“这两天我就不来了,等大婚那天再来接你。”
媛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再将那个瓦片盖上。媛湘心想,她说不定也可以用他的方法出去。
首先,她要先爬到房梁。目光在房里环望一周,除却一只椅子一个桌子,再没别的可以挪动的东西。
媛湘走到桌子边挪了挪桌子。圆桌儿是花梨木所制,十分沉重,她用力推才挪动了丝毫,而且声音很大,难免会被人知悉。看来这个办法不行。
她看了看房梁。房梁很高,大约有九尺,她就算搬了桌子椅子,也很难爬得上房梁。难道从屋顶出去这条路不可行?房间没有窗子,破窗而出这个可能性完全没有,大门紧锁,她也出不去!若不从屋顶出去,她真的无法逃跑!
媛湘思索了会儿,走到床边。床上叠着好几床锦被,她把被子全拆了,将锦被系成条,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确定了可以抛系的地方——靠近墙面的房梁!将连结成绳子的被子抛到房梁上,用力地系紧实,抓着锦被,脚一点点往墙上蹬,靠着绳子的拉力与腿部力量一点点蹬到了房顶。
“幸好小时候爬树本领不弱。”爬到房梁后,媛湘已经满头大汗了。她轻轻吁了口气,往下看了看,心咚咚咚地跳了起来。好高……离地面如此之高,房梁又不大粗壮,她十分害怕万一自己一个晃身,跌到地上恐怕骨头得断掉几根。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站了起身。半弯着腰,刚好脑袋可以顶到瓦片。宫廷中瓦片一般都叠有数层,现今要如何把瓦片搬开才是最紧要的事。她挪到钟习禹来时的地方,毕竟搬动过数次,也许瓦片只是随手一掩,会较其他地方要好搬动一些。
她推了推瓦片,果然有一丝松动,心里不由一喜!正准备又推,身体晃了晃,不平衡地差点栽倒!她吓得连忙抓住房梁上的柱子,用力地拍了拍胸口。可千万别还没逃出去,就被摔死了。
她一点点把瓦片顶开,确认这一区域只盖了一层瓦片后,心中暗喜。看来,她可以从屋顶爬出去了。
细细思索了会儿,她又将瓦片盖了回来,原路返回,将被子也都铺回床上。
今晚走还不适合。她还没有想到逃出去后要怎么办。走出这个房间或许不难,难的是出宫。
要怎么办才好呢?
待一切都收拾好,房屋恢复如初时,已经夜深了。媛湘在屋子里慢慢地踱着步。出去之后怎么办?谁可以帮她出宫呢?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人的名字,无数个人的身影。翠妃?哦不,她断然不敢和皇后作对,且没有理由要帮媛湘;颜欢公主?
那就更不可能了。皇帝将死,公主早已不若从前;那……所有能想到的后妃,似乎都无法和她。
靠她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混出宫去的。
怎么办?
她焦急地踱步。
忽然间,脑海里闪现夏茉的身影。夏茉既然是夏正亭的女儿,现在局势偏向地干爹那一边,夏正亭又与舒定安同盟,此时的夏茉应该身份地位都变得不同了,或许她可以带着出宫?
媛湘转头一想,可前几天夏茉才让她求太子,让太子将她弄出宫去……想到这一层,媛湘纠结了。如果夏茉可以用自己的关系出宫去,她也就没有必要要习禹帮忙了。
看来,找夏茉也仍然不是个办法。
她走得累了也没有想出好办法,便躺床上去。近来天气渐凉,晚上睡觉必须盖上薄薄的被子了。她望着黑洞洞的屋顶,脑海翻滚地生疼。
她想到钟习禹对她说的话,看他的眼神。
从第一次遇见他到现在,不过才数月时间而已,可是她却觉得已经认识他很长,很漫长的时光。他虽然不够成熟,为人稍显鲁莽,但对她确实很好,无可挑剔的。
那么,好吧。
她闭上了眼,让自己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第24章 曲意承欢(4)
当深夜再来临的时候,媛湘把所有被面都结成了绳子,抛系到房梁上。准备妥当,她便抓着绳子往房梁上爬。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弄出动静地把瓦片一片片顶开,挪开了几大片瓦,确定可以容她出去;最后一个步骤偏偏是最难的……没有着力点,她只能用手臂撑着抓着几根交叉的房梁一点点挪出去。
脑袋穿出了屋顶,她张望了望,好黑的天空,好亮的星星,确定无处无人人,她才开始耗尽全力地把自己往屋顶上送。短短的路程,她爬了好久,才终于整个人置身于屋顶上。赶忙将瓦片又盖上,她重重地呼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连掌心都是湿漉漉的。
她环望了下四周,让自己镇定,不要紧张。既然已经出来了,就要朝好的方向想。
这间屋子在皇后的景宁宫,而东宫离景宁宫还有些距离。她在屋顶,比较好看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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