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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有毒-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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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睡,疲累感扑天卷地而来,她很快就睡着了。她睡得又沉又酣,但当身边有动静的时候,她还是惊醒了。她欣喜地抱住坐在身畔的人:“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那个人明显身体一僵。
正是这一僵,媛湘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不是杜锦程!她猛得弹开身体,正欲尖叫,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巴,堵住她呜呜的叫声,然后,脖子一凉,她能感觉到刀锋抵着她的脖颈。
“别叫,如果你还想他活命的话。”
媛湘瞬间停止了挣扎。黑暗中,她看到他的轮廓,加上他熟悉的声音,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她揪住他的手,“钟习禹,你掳走了锦程?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钟习禹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刀锋却不曾离开她的脖子,“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放了他。”
媛湘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你想怎么样?”她对上钟习禹的眼睛。
哪怕是在黑暗中,她也能看到他眸中的冷戾。从前,他的眼睛望着她时,总是饱含柔情的,没想到时隔两年多再次相见,这里面便多了深浓的仇恨,仿佛要把他所有的不幸都加诸在她身上。他恨她!
否则,他不会拿匕首紧贴着她。只要他用力一划,她颈脉破裂,就会失血而死!
媛湘紧接着说:“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只要你别伤害他。”
“你和他感情很好,是不是?”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起来,“当时在山上,他说你是他的未婚妻的时候,你们真的已经相好了吗?”
媛湘怔了怔,没想到他的话题转换得如此之快。“没有。”
钟习禹忽然凑近她的唇边,媛湘下意识地往后躲,他却在匕首上加重了力道,随即唇边浮起抹儿残酷的笑:“如果我要你,只要你取悦了我,我就放杜锦程,你肯不肯?”
媛湘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光,“无耻!”
他逼近过来,“哦?你不是想他回你身边吗?小小的牺牲都不肯?”
“钟习禹!你不要太过份!”媛湘瞪着他,“凭心而论,我欠你什么?我不欠你!杜锦程更不欠你,他甚至是你的恩人!你忘了么,那年你重伤,是他和他的兄弟把你背到山上,躲过朝廷的追击!也是他和舒沁说你已经死了,让他们放弃对你搜寻!你怎么可以如此忘恩负义?!”
钟习禹冷冷一笑,“你不欠我?苏媛湘,你欠我的太多了!光是感情这一项,你永远都无法偿还得完。”
“你讲点道理!”股气在媛湘胸口喷薄,几乎要让她爆炸,“感情的事你情我愿,不能强求的!你不能因为我们的私人恩怨就置杜锦程于险地,做人不能太过份!”
“我再过份,都不如你过份。”钟习禹蓦然说,“当然,你别误会了,别以为这些年过去,我还爱着你。我来,只不过是因为有些事要你去做罢了!听着,这是一宗交易。你若成事,我自会将杜锦程放了。如果不能,你知道的。”
黑暗中那双眼睛,如此陌生,再不是媛湘认识的钟习禹。她毫不意外,他可以变得心狠手辣。她迅速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要我做什么?”
“后天,刚从边关回来的夏正亭和西秦使者会到皇宫赴宴,届时,你在他们的酒里下毒,不能留活口。”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媛湘却仿佛觉得毒蛇爬上了面颊,忍不住一阵颤粟。
她咬牙,“你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一来,我如今要进宫困难;二来,我也不会下毒!”
“你不会下毒?那当年是谁害的我父皇半身不隧?”
“我……”媛湘无言以对。她是下毒没错,可她对他父亲下的是慢性毒,也因为身在御茶坊,利用职务之便才能下毒。、
“你只有一次机会。”钟习禹冷冷指出,“要么夏正亭和西秦使者死,要么,杜锦程死。”
听着他将杜锦程的名字与死联在一起,媛湘猛得摇头,眼中浮起泪意:“你不要伤害他!钟习禹,看在我家因为你们死了那么多人,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求你不要伤害他,放了他好不好!”
“我们还有什么情分可言?”他眸光一黯,“从杜锦程拥着你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开始,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再重复一遍,要么夏正亭和西秦使者死,要么,杜锦程死。”

第38章 不见踪影(3)
听着他将杜锦程的名字与死联在一起,媛湘猛得摇头,眼中浮起泪意:“你不要伤害他!钟习禹,看在我家因为你们死了那么多人,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求你不要伤害他,放了他好不好!”
“我们还有什么情分可言?”他眸光一黯,“从杜锦程拥着你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开始,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再重复一遍,要么夏正亭和西秦使者死,要么,杜锦程死。”
“为什么要杀西秦使者?”他要杀夏正亭,她可以理解。毕竟掌握军权的夏正亭,当时是推翻钟氏政权的主要人物。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我就会放了杜锦程。”
媛湘咬住嘴唇:“为什么一定是我?我不如你想象中的嗜血!”
“但你下毒的本领不差。”钟习禹恶毒地道,“你一副人蓄无害的模样,不是正好下手么?”
媛湘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感到愤怒和羞耻。她在他看来,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是吗?她不在意他怎么看她,但她在意她要屈服于现状去杀一个她毫不认识,与她无怨无仇的人!
“好。”她抬眼,眸中一片冰凉,“但是在此之前,我要见一见锦程,确认他是安全的。”
“别天真了,我怎么会让你见到他?你只是想知道他在不在我手中而已吧?”他突的丢了一样东西在她身上,“这是他的东西,我想你认得。”
那是个荷包。
几年前在香山寺分别时,他从她身上讨去的。杜锦程爱它如命,所以保护得还非常崭新。
媛湘的心揪紧了起来。他真的在钟习禹手中!
深深吸了几口气,她望着钟习禹的眸子冷静自持,“好。”
“很好。”刀背在她脸上刮过,他迅速跳离床榻,“若你不带来好消息,就会收到坏消息。”
“我要怎么联系到你?”
“只要得到好消息,我就会来找你。”
媛湘目光如死灰,望着他如猫一般轻盈地后退,而后从房门而出,瞬间,黑暗沉寂吞没了一切。
所有都归于平静了。
媛湘坐起身体,点了灯,指间冰凉的同时,还有些颤抖。
她没有想到钟习禹会到楚都,更没想到他会劫持了锦程来威胁她!他,真的不是媛湘所认识的那个钟习禹了。这两年磨难的生活令他面目全非。他为什么要杀西秦使者?媛湘想不明白。
西秦使者与他有什么过结么?
当他拿着刀子指着她的脖颈要和她做交易的时候,她的脑海有那么一瞬闪过个念头:他要她去杀舒定安。
但是竟然没有。
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她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去杀一个不认识的西秦使者,总比去毒杀对她有抚育之恩的亲人要容易。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柔嫩的双手。
这双手,又一次要染上鲜血了么?
虽然不明显,但她的双手轻轻地颤抖了。目光望向燃烧的火烛,眼神却很坚定。
谁都不重要,只要能救杜锦程。
她将他的荷包紧紧握住,心中祈祷着,但愿锦程没事。但愿!
媛湘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和舒家的人联系。舒沁的离去斩断了她所有和皇宫联系的路途。可当前最重要的一步,是要如何和他们联系上,让他们带她进宫。
烛火晃了晃,风吹来,几乎将它吹熄。媛湘拿挑针拨了拨灯芯,脑海突然跳出个想法。
她翻了翻镇在梳妆柜下的万年历,恰好今天是初一。媛湘松了口气,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一大早就出了门,到老六的药铺,和他要了几样东西。老六惊讶地问:“你要这些做什么?”
媛湘没有答言,老六又问:“程哥有消息了吗?”
“没有。”
老六见媛湘的样子,心里颇有几分疑惑。媛湘抬眼,低声和她说道:“你不是说风影楼是个找人很厉害的组织么?你们帮忙找一个人,他叫钟习禹,现在就在楚都,或者在楚都周边。”
老六大吃一惊,“钟习禹?那不是前朝太子?”
“对。”媛湘将杜锦程可能在钟习禹手中一事告知他们,“一定要秘密地查,否则若是让他知道了,恐怕对锦程不利。”
老六连忙应道:“我知道我知道。嫂子拿这些药是要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媛湘摇摇头:“这件事,你们还是先不知道的好。风影楼那边一旦有消息,立刻派人来告诉我。”
“一定。”
媛湘离开老六的药铺子,径直就往皇宫去了。
时逢初一,诉听门门口堆了许多准备进宫去见宫女的亲眷。媛湘也排在其中,排到他时,负责引导的守卫冷着面问道:“来探谁?”
媛湘忙报了朵梅的名字。那守卫扔了个牌子给她,“银子一两。诉听二门。”
媛湘将银子奉上,签了名字,大步地往诉听门去。以前是别人来诉听门看她,未曾想,她也有到诉听门来探别人的时候。
诉听二门是媛湘从未去过的地方,几个宫女神情期盼地仰首期待亲人来。媛湘看到朵梅的时候,她正拉着一个中年妇女的手喜吟吟的说话。
媛湘也顾不上会打扰他们母女天伦,便上前去叫了她的名字。
朵梅怔了怔,目光疑惑地在她身上转了转,随即叫道:“小……”仿佛觉得这个称呼已经不对,连忙朝媛湘笑了笑。
只是这个小小的称呼变化,媛湘已经发现,朵梅长大了。
或许皇宫真是个令人兑变、成长的地方吧。
朵梅看了看插在诉听门边缸子上的香已经燃烧了一半,便和她娘说:“娘,我还有事,你先回去,下一次再来看我。”
她娘有些不乐意:“来一次可要一两银子呢!”
“下回我给你多一些钱。”朵梅笑着,推了推她的母亲,将她打发了。
她娘一走,朵梅立刻朝媛湘走来,声音很低:“小姐!好久没有你的消息,可想死我了。”
媛湘微微笑,“你还记得我。”
“小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奴婢伺候你四年时间,若不记得你,还能记得住谁?”更何况,媛湘是她服侍过的最没有主子架子的一个。她亲热地拉着媛湘走到偏僻一点的地方,“你现在好吗?”
媛湘点点头,“你可还好?现在服侍谁呢?”
“服侍小皇子。”
那是舒沁的血脉!媛湘的胸口涌起一股热血,“是男孩儿啊?多大了?”
“两岁多了。”朵梅的脸上是淡淡的宠溺笑意,“他调皮可爱,娘娘对他爱不释手呢。”
“沈绢莹可好?”
一个失去夫婿的女子在深宫中,恐怕日子不是那么好过。
朵梅怔了怔,只说:“一言难尽。”
媛湘回头看了香一眼。诉听门的相聚以一柱香时间为准,当香燃完了,见面的时间便也结束了。时间所剩无多,媛湘也就不想浪费时间:“朵梅,我来是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小姐请说。”
“我想进宫一趟,见一见沈绢莹,还有小皇子。”她低低地说,“你也知道,他出生后,我还没有见过他。”
“好。我现在就去和主子说,让她带你进宫。”
“不用,现在一来一回,时间已经过了。明天一早,我就在宫门口等着,你们来带我进去。”
“好。”朵梅拉着她的手,“小姐,这两年不见你,也没有你的消息,不知道你身在何方,时常担忧你。”
媛湘握紧她的手:“我也是。皇宫里尔虞我诈地,你可有被人欺负了?”
朵梅笑着摇摇头:“我是小皇子跟前的红人,谁敢欺负我呢?”
媛湘也笑了。两人又话了几句家常,约定明天早上晨时初在皇宫北门相见,届时再带媛湘进宫。
和朵梅分手后,媛湘松了口气。幸而一切都很顺利,否则明天要怎么进宫?转念一想,钟习禹必是都算计好了。他在皇宫中长大,不可能不知道宫女面见亲人的时间是哪一天。
钟习禹是要开始复仇的第一步了呢?可是就算杀了夏正亭和西秦使者,又能怎么样?他难道就能夺回他的天下了吗?
这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告诉自己,他想要做什么,都不与她相干。只要他遵守诺言,将杜锦程放了就好。哪怕知道西秦大使若在新朝皇宫丧命,两国恐怕会陷入僵局,指不定还会打仗。但她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去操心什么国家大事。她只要杜锦程平安归来。
妙铃妙言姐妹和忠叔都愁得解不开眉,茶也不思饭也不想。
倒是她们觉得媛湘很奇怪,昨日分明急得比他们加起来还甚,今儿怎么看起来没那么担忧了?
不觉有些疑惑。
媛湘心里只想,只要她按钟习禹说的去做,锦程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这一夜,她虽然早早就睡下,但其实只睡了一小会儿就醒来了,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没有杜锦程在身边的日子,她是如此不习惯,她习惯他的味道,他的体温,他随时的呵护,他的宠溺……真想他能快一些回到身边!不知道钟习禹将他软禁在哪里?他可吃得饱?可有地方睡?

第38章 不见踪影(4)
“哎……”她轻轻地叹气,随即想到今天即将要发生的事,心情如冰一样凉。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毕竟,她进宫恐怕也不能久待,国宴重地,也不是轻易能混得进去的。
她谋划了一遍又一遍,却害怕到时候终究成空。如果她不能完成钟习禹交待的事,他可能真的会让杜锦程永远不再出现。
她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她必须成功。
天刚蒙蒙亮,她就起来了,梳妆打扮,十分用心。她将要带进宫的东西藏进肚兜暗袋,小小的琉璃瓶子,冰凉凉的贴在胸口。
妙铃起来做早餐,见到如此早醒的她已经准备出门,便问道:“媛湘姐,你要去哪里?”
“哦,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媛湘说,“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去老六那里,叫他继续盯人,找锦程哥要紧。”
“你今晚不回来么?”妙铃很诧异。锦程哥不见了,媛湘姐也怪怪的。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她,怎么要夜不归宿?
她突然有种很荒唐的想法。难道是媛湘姐把锦程哥弄不见的?
媛湘说:“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今晚的事情,充满不确定性。如果她败露,恐怕她今晚就难活着走出皇宫。
她在心里默念,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只有试一试,杜锦程才有再回到她身边的机会。
她在皇宫北门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心怦怦地跳,她担心朵梅忘了这件事,但随即又想,不会的。朵梅不是做事没交待的人,她会来的。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有个陌生的女子和朵梅朝她走来,朵梅抱歉地道:“小姐,让你久等了。早上小皇子吐了,这会儿收拾了半天,才能脱身。”
媛湘点点头,“不要紧。”她的目光望着那位陌生女子,朵梅说道:“她是文仪女官。受了主子的命来带你进宫。”
媛湘与她问好,文仪微笑着道:“不必客气。即是亲眷,就跟我进宫吧。娘娘正等着你呢。”
从皇宫北门顺便进宫,宫门处等候着一辆青蓬马车,想必到他们的宫殿还有一段距离,故特意备了车马。
媛湘上了车,朵梅拉着她说道:“小姐你进宫来住几日可好?可别匆匆地今天就离开啊。”
媛湘微笑,只问她:“大家都好吗……干……皇上,他都还好吗?”
“如今我们也很少能见到皇上。”朵梅的神情有几许尴尬,“皇后娘娘倒是常来和我们主子和小皇子相伴。说不定你今儿也能遇上她。朵梅就觉得奇怪了,为何我们进宫时,你不跟着进宫呢?若你进了宫,现在就是公主!”
媛湘心里一酸。她当他们是家人,别人却未必如此。
朵梅在皇宫中熏陶得久了,也变得圆滑许多,见媛湘如此,心中多少猜着几分。二人回忆着往日旧事,一路行车到了仲夏宫。
仲夏宫是小皇子的寝宫,沈绢莹做为他的生母,长期也住在仲夏宫,从前与舒沁所住的寝宫,反而空了出来。
时隔两年再见到沈绢莹,她生养了却比从前更瘦,想必失了丈夫的人是苦的。雪白的一身衣裳,不着钗黛,极是素净。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对媛湘说道:“好久不见。没想到还能再见。”
媛湘微笑,“是。因想着很久不曾见到你们,又从来没见过小皇子,故而进来看看。原想进宫困难重重,没想到你们轻而易举就将我带进来了。”
沈绢莹将她请到正殿坐,忽然,一大群宫女嬷嬷从正殿旁涌出来,媛湘先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直至视线下移,才看到粉团儿一般的孩子怀中抱着个毛绒绒的东西,嘿霍嘿霍地朝正殿奔来。
他一身金黄的衣裳,皮肤粉嫩白皙,小脸上两团可爱的红晕,笑嘻嘻地直扑沈绢莹而来。在即将扑到沈绢莹怀里时,仿佛蓦然发现了媛湘,他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眼睛。
好漂亮的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调皮灵动。媛湘温柔地蹲下身,笑望着他:“嘿,小家伙。”
他羞涩地朝她笑了,“我见过你。”
媛湘露出疑惑的神情:“哦?在哪儿见过?”
“在书房的画画里。”他拉她的手,“我带以去看!”
两岁多的孩子,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发音也不怎么清晰,但配着他认真的神情,十分可爱。媛湘的内心被温暖盈、满。这个孩子,是舒沁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她感动。虽然舒沁不在了,但至少他还有生命的延续。
沈绢莹站起来拉住小皇子,和他柔声道:“姑姑刚刚来,等迟一些,旭儿再带姑姑去看画像好不好?”
“好!”小小的男子汉声音中气十足,他随即望着媛湘,拉住她的手。
沈绢莹幽幽地道:“这孩子平日怕生,碰也不肯让人碰,怎么和你就如此亲近呢?可见亲缘这个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媛湘点点头,问旭儿道:“我抱抱你可好?”
他便张开手臂扑入她怀里。这个两岁的小粉团被她抱在胸前,他就玩弄她的耳环,她的发辫。
她细细地望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那个目光沁凉,又绝世美貌的男子。可是,旭儿长得不像舒沁。
他也不十分像沈绢莹,浓眉大眼地,很英气。不论他长得像谁,他总是舒沁遗留的孩子,媛湘对他也就有了难言的喜欢。
好不容易旭儿被嬷嬷抱去吃点心,沈绢莹才道:“难得进宫一趟,却被小家伙给缠住了。”
媛湘笑道:“我不也正是来看他的么?看见他健健康康的,心里很放心。想是你尽了心带他。”
“我只有他一个念想了,怎敢不尽心?”沈绢莹说得极是凄凉。媛湘想到舒沁,心中不免也微微地发堵。
沈绢莹的侍女走过来,对他们屈了屈膝,“娘娘,果品都备好了。”
沈绢莹便和媛湘说:“屋内闷热,不如去仰安亭坐坐。”
媛湘随往,心里却对叙旧不感兴趣,只一心想要打听打听今晚的宴席在何处进行,都有谁赴席。
虽说改了朝换了代,但有许多礼法肯定沿用前朝。从前媛湘在宫中时,皇宫若有大宴,都是在“宜宾殿”,它地方广阔,有围台,官员依位而坐,绕成圆形,还可以看歌伎舞者笙箫取乐。
不知道接待外国使节,是否还在宜宾殿?
媛湘自不会在沈绢莹面前透露任何对国宴的兴趣,只是闲话家常,沈绢莹幽幽地道:“在深宫中,时常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你来了,我心里十分高兴。若是时间宽裕,不如在宫中多住几日。”
媛湘笑道:“也好。”
沈绢莹不禁问她:“成亲也有两年多了,怎还未有身孕?”
媛湘只好说他们贪图游山玩水,等秋天过后不怎么出门了,便好好考虑生育一事。媛湘从前对沈绢莹抱有一丝抵触,因为当时喜欢的舒沁,却娶了她。虽没有什么交集,但舒沁过世后,沈绢莹给她寄来的那些东西,让媛湘颇为感激。
虽然,也许沈绢莹的初衷不是媛湘所想的那样善良。但媛湘仍然是感激的。至少她让媛湘进宫见过舒沁一面。

第39章 刺客(1)
午膳过后,仲夏宫中,大多去歇着了。
媛湘被安置在一间厢房,朵梅则在屋子里伺候她。媛湘说道:“你不去歇息做什么?我这里也不需要服侍啊。”
“小姐难得进宫,最多待个一两日又要走了。下回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朵梅怎么能把这么珍贵的时间用来睡觉?”
媛湘止不住笑了。从小一起的情谊,终究比别人要亲厚。
媛湘从她的口中知道不少舒沁走后皇宫中的事。政变后,所有前朝妃嫔一概都处了极刑,而一些无依无靠的宫人、女官留了下来。朵梅的声音听起来很漂渺:“没有想到吧?少爷……嗯,太子殿下才没了,后脚立刻立了二皇子为太子。气得皇后只差没把后宫给掀翻过来。”
朵梅口中的皇后,对她来讲,那么陌生。
曾经她视为母亲一样的人物啊!想起往日种种,又想起她的诸多欺骗,复杂矛盾交织的感情,只能化为几声叹息。“她还好吗?”
“想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她虽母仪天下,但终究没了太子殿下……平凡人死了儿子也是极痛苦的,更何况她如今还是皇后,不单没有孩子,她还担心她的位置坐不稳。所以想着法儿,要让皇上立旭儿小皇子为太子呢。”
那想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媛湘不想去明白个中你争我斗,那只会平白给自己添堵。
话题就慢慢地绕到国宴上去了。朵梅说:“咦,小姐你怎么知道?从昨儿个开始,宫里就一直在准备呢。听说皇上非常重视西秦使节,故而一切都要最好的。”
宫女之间,平时闲谈最多的便是皇宫中重要大事,此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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