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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有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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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又笑了,想是她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你在笑什么?”舒沁被她笑得有些纳闷。
“在想你会不会是假的舒沁。”
一句话就让舒沁明白了她的想法,他也笑了,“如果真的是假的倒好。就可以不理世事,爱怎样就怎样了。”
她知道,生在候府世家,男子的命运和女子有一定相似之处,许多事情,自己都做不得主。然而,媛湘无法理解他。他是家中单传,老太太待她如命根一般,父母又宠溺,许多事情都依着他顺着他,他又从哪里冒出来的诸多感慨呢?
他带着她一直穿过后花园的门。媛湘越发疑惑了,“如果说不是要带我私奔罢,你这大半夜地,带我出后花园的门做什么呢?”
“去了你就知道。”
“用得着这么神秘吗?”媛湘鼓起腮帮子,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闷声道,“莫非要像几年前将我买回来那样,把我卖掉?”
舒沁回头来看她,目光中隐隐可见怜惜。“你觉得我是会将你卖掉的人吗?”
“会,”媛湘认真地说,“只怕你将我卖掉,我还会帮着你数钱呢。”
舒沁沉默了,点了点头:“那你怕不怕?”
“不怕。”媛湘眸子星芒闪烁,“不管现在你把我卖到哪里,我都会坚强地活下去。”
“然后呢?”
“然后,”媛湘思索了会儿,“如果我恨你,我就会回来报复你。”
舒沁莞尔笑了。“如此便好。走吧。”
后门停着辆马车,黑马黑蓬,在黑暗中低调得几乎没有存在感。舒沁和媛湘说,“上车吧。我要将你带到个没有纷争的地方。”
媛湘瞪大了眼睛,“你真的要把我卖掉?”
“如果是真的,你可要回来报复我?”
媛湘看他不是玩笑,终于把脸上的笑意收敛,“你忘了我后天就要进宫了吗?现今把我送走,你打的什么主意?”
“深宫中尔虞我诈,是个血腥杀戮之地,不适合你。”
“纵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走了,相府怎么办?”媛湘直勾勾地望着他,“你为我着想,我很感激,但倘若是因为我而使相府遭遇怀疑乃至惩罚,我做不到。我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走一走关系,通融一下并不是什么大事。”舒沁道,“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你,因为你只是个义女。”
媛湘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了。离开这里,到越远越好的地方去?但是以后的生活是怎样的呢?舒沁将她金屋藏娇?亦或让她自生自灭?
她从来没有想过未来要这样,她已经做好了进宫的准备啊。
舒沁催促她:“走。不管你在思索什么,都等上了车再思索。”
要到一个未知的未来去吗?远离楚都,远离还未进去的皇宫,将来过着云淡风清,把爱恨情仇全都抛闪的日子。她愿意去过平淡悠闲的日子,还是进宫去手刃仇人?
她可以忘记父母的仇恨,心安理得地过平淡日子吗?
她的内心纠结了半晌,给出的答案是:不、能!
“我不去。”她表明了立场,“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走。”
“为何?”舒沁的眉拧了起来,“难道你更愿意到那可能毁灭你的深宫里去?”
“你忘了我活下来的目的,”媛湘认真地说,“四年前,你告诉我,我可以活上去,为了手刃仇人。就算现在我不完全为了这个目标活下去,这个念头我也从来没有消散过。”
“有很多事情,你是无能为力的。”舒沁道,“当时那么说,为的是让你活下来,并不是真的想让你去复仇。生活在仇恨里,还有什么乐趣,什么希望?现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就不应该进宫,将来寻一个好人,平平安安地过下半辈子。如果你的父母泉下有知,会欣慰的。”
“他们会不会泉下有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可能心安理得,把他们被冤枉的事情当成从未发生过。”
“别倔!”
他话音刚落,忽然几个人影围了过来,为首的那一个,是舒定安。舒沁的眉纠结了起来,懊恼地看了媛湘一眼。
“这么大半夜地,”舒定安道,“你们有出行的雅兴?”
媛湘沉默,低垂着头。她听到舒沁道,“月色不错,想出去走走。”
“还是罢了吧!入夜天凉,两人都早点回去歇息。”舒定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目光缓缓滑过媛湘,落定在舒沁脸上。
媛湘几乎没有犹豫,就往来时的路上走。舒沁追了两步,又停下来。他怔怔地望着她纤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胸口涌起难言的苦涩。
她的今晚,决定了自己未来的人生。将来,她不论会不会后悔,他已经追悔莫及。
第9章 进宫(1)
按民间习俗,次早新媳妇是要给公婆奉茶的。
在这样一个团圆的早餐上,媛湘看到沈绢莹脸上虽然巧笑盈盈,但有着止不住的落寞。新婚之夜丈夫不知所踪,是谁都会落寞。舒沁与她虽然坐在一起,神态却疏离,拒人于千里外一般。
媛湘已经开始同情沈绢莹了。她默默地吃饭,听到程泽雪叹口气说:“恐怕将来一家团圆的机会就少了。明天媛湘就进宫了……没有被选中当妃嫔,也要指给王公大臣。成了婚了有了家,能回娘家的机会就少了。”
这句‘娘家’还是令媛湘感动的。她微笑着安慰程泽雪:“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又回到家里来呢,娘你不用太难过。”
程泽雪点了点头,给她夹了点儿菜,又命丫鬟给沈绢莹夹菜,一大桌子,开始默默早餐,再无半句话语。媛湘偶尔抬头的瞬间,与沈绢莹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沈绢莹望着她的眼神有几许戒备,几许敌意。
媛湘全当没看见,报以一笑。她或者以为昨天她和舒沁说了些什么?又或者,她觉得媛湘带程威去即墨轩,就是大错特错的事情?
不论怎么样,媛湘觉得自己没有错。至少程威知道沈绢莹已经打定主意作舒家妇,他也可以收敛心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下午的时候,沈绢莹便大驾光临紫洲了。彼时媛湘刚刚从床上午歇起来,神情慵懒,打着呵欠,朵梅报少夫人来了,她只好穿戴了衣裳出来。
沈绢莹由两个丫鬟陪着,正坐着喝茶。见她出来,微笑道:“扰了妹妹午歇,真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我已经醒了。”媛湘微笑以对,“嫂嫂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吗?”
“想着我们姑嫂能亲近些,所以过来走动走动。”
“可惜明日我就要进宫了。”
“我也听说了……”沈绢莹点点头,“那么预祝你在宫中能够得恩圣宠,宠冠六宫。”
媛湘耸耸肩,“我可不希望宠冠六宫。”
“哦?”沈绢莹讶异地瞪瞠了眼睛,随即点点头,“是了。谁没有少女怀春过,你的心思我是了解的。”
恰巧此时清远抱了一盆花进来,和媛湘道,“昨晚下了雨,这花都打蔫了,怎么办?”
沈绢莹看着,是一团紫色的绣球花,虽然蔫了,但仍然十分圆润可爱。便走过来,伸手要摸,媛湘忙伸手挡住了,“花虽美,却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沈绢莹尴尬地收回手,心中想,不就是一朵花,至于那么小气么?但细看那花儿,却不是绣球花,只是长得和绣球花很像罢了。“看来妹妹喜欢种花养草啊。”
“嗯。”紫洲的院子里就养了些奇奇怪怪的花草,大多数品种都从西域或更远的地方得来,有的极难养,有时还未发芽,就已经夭折了。她和沈绢莹道,“您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她把花抱到房中,打开常用的箱子。箱子里齐齐整整摆着五六十个白瓷瓶,瓶身都用朱砂写了字。她拿出其中一瓶,兑了点儿水,倒到花盆里,将它放到房间阴凉的地方,便回客厅和沈绢莹道:“真是抱歉,刚刚只顾忙我的花朵去了。”
“想必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沈绢莹站起身笑道,“你先忙吧,我往后再来。”
媛湘低声问她:“若是你想来问程威的事,那你大可放心,他已经走了。”
沈绢莹虽然说:“我并不是为他而来。”但媛湘分明看到她松了口气。她还是关心程威的吧?
也许,两人并非真的不爱,只不过有时父母之命难违罢了。
丫鬟又进来说:“夫人来了。”
媛湘心想,今儿下午,紫洲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果然程泽雪进来了,见到沈绢莹还愣了愣,“你也在啊。”随即笑道,“姑嫂多在一起做做女红,拉拉家常,也是极好的。可惜啊,媛湘明日就要进宫了。”
沈绢莹听她如是说,想必有私房话要与媛湘说,便道:“来了会儿,恐怕打扰妹妹了。我就先回房去了。”
程泽雪也不挽留,待沈绢莹走了,才和媛湘道:“明日就要进宫了,你可觉得紧张?”
媛湘摇摇头。
程泽雪拍拍她的手:“你不必太担心,你父亲都已经疏通了关系,咱们就是走个过场,回头皇上指了婚,回来就好了。”
媛湘点了点头,程泽雪接着道:“虽然如是说,但在皇宫中,至少也要待两三个月时间,你在这期间内,可别出差错别出乱子,要不,咱们就不好将你接出来了。”
媛湘轻声说:“我知道了。”
“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信任你的,”程泽雪叹息道,“要不是皇家政策,我还真舍不得你进宫去。虽然只是去几个月,但这些年来,我们朝夕相见,这你要进宫啊,我心里就空落落的,好似丢了什么似的,渗得慌。”
媛湘听她如是说,心中暖融融地感动。“您放心,我不是过二三个月就回来了么?就是进了宫,也不是完全不能相见啊。听说每月总有一定时候是可以接见亲人的。”
“话虽如是说,月余才见一面,怎么能不惆怅呢?”程泽雪道,“我倒希望,你要是一直在十四岁就好了,不长大,便能一直在我身边。”
媛湘听她这番话,又感动,又觉得好笑。程泽雪是见惯了世面的人,为人也开朗霍达,怎么说起这么孩子气的话了呢?想必,她是当真的把媛湘当成亲生女儿吧?媛湘心中觉得欣慰,虽然母亲已经不在世,但程泽雪待她宽厚,宠溺,和母亲在世时那么像,也算是她不幸中的大幸了。
程泽雪回头叫:“雁儿,把盒子拿来。”
程泽雪的贴身丫鬟便递过来一个红色锦盒,程泽雪递交给媛湘,“这是为娘的送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媛湘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是个紫玉簪子,簪头是一朵花的形状,镂空的雕纹,十分精湛的作工。
“喜欢么?”程泽雪笑问,“这可是我托人买到的,这位工匠喜好云游四海,要寻到他可是极不容易的事。”
“哦?他做的很好吗?”
“可不是,楚都闺秀都抢着要寻他做首饰;他做的首饰有平淡之美,风格各异,深得闺阁女子喜好。尤其是你这个年纪的年青女孩儿,都以拿到他的作品为荣。”
媛湘看了看那个簪子,心想,除了做工精致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这是程泽雪的心意,她也不好说什么,便点头道:“确实很美,谢谢干娘。”
“不用。”
第9章 进宫(2)
程泽雪又细细地和她唠叨进宫后的注意事项,举止行为切不可以有逾矩等等等等。媛湘皆一一应着,心中却在盘算,明日进宫,算着出宫的时间还有两三个月,够不够她时间查父母的冤案?就算查到了,又有没有翻案的可能呢?
媛湘送程泽雪回屋后,想在附近走走,朵梅与清河又跟着,她只好道:“你们回去帮我拿件披风,我觉得有点儿冷。”
朵梅和清河说:“你去吧,总得有个人留在小姐身边伺候。”
“不必不必,你们俩一起去。”
“小姐,你别支开我们了,”清河蹙着眉说,“为昨天的事,林大娘把我们训了一顿呢,说平时小姐出入,时常没人跟着,所以才会受伤。你要是疼我们,就让我们跟着你吧。”
他们都如是说了,媛湘还能怎么样?只得让她们跟着。她逛到花园,没来由地胸口一窒,惆怅起来。
终究是住了四年的地方,明日一去,不知几时能回来,亦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这花园,有许多花草是她亲手种下的。来相府之初,舒沁给她找了许多老师,其中便有一门是种花养草;半园子的花朵,都是她那时种的。如今郁郁葱葱,开得甚是灿烂;
目光拂过一株株盆景,一朵朵花,只能感叹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少爷……”
朵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媛湘回头看了看,见到舒沁和清远点了点头,抬起目光,正与她相对。他和朵梅及清河道,“你们去旁边玩一会儿,我和媛湘说会子话。”
她们俩应声去了,媛湘轻声和他说:“如果你想说的话与说昨晚已经说过了,那么就请不要再说。”
舒沁直直地望着她,如夜般深遂漆黑的眸子寒光点点,“你真的就那么想进宫?你不要天真地以为,进了宫就一定能查到你父母那个冤案的真相;达官权贵,乃至帝王,都不是你能够动摇的。”
媛湘缓缓地说,“还没有踏出那一步,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做到?”
“深宫险恶。”
媛湘柔软地望着他,唇角勾起抹儿微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事已至此,不是你和我想说不进宫,就不去的了。”
“如果你下定决心,我自然还可以让你进不去宫。”舒沁热切地望着她,“离开这里,好么?”
媛湘目光悠悠地落定在他脸上,“你要是能放下一切带我走,我就走。”
舒沁显然被震慑到了。他缓缓摇了摇头,“你知道不可能。”
“我知道不可能,正如我也不可能独自远走。”
“媛湘……”
“不要再劝我了,”媛湘笑了笑,转移话题,“你和新夫人处得如何?”
舒沁的眉头再次打结,似乎对她的话题感到纠结。媛湘轻声地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不应当冷淡对待新夫人。终究,人家的年华现在掌握在你手上了。”
舒沁胸中一动。
“我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先回屋啦。”媛湘挥一挥手。
“等等,”他脱口而出,“你真的已经决定进宫,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嗯。”
“那,”舒沁艰涩地说,“祝你顺意。”
第10章 奴去也(1)
媛湘一夜没睡。
天刚微亮,她就爬起来。这一天对她来说注定是与众不同的。不知为何,总觉得此番一去,再也回不来,所以对于紫洲,对于相府,更多了几分留恋。
未来如何,她不知道;她心中也迷惘,空落,却没有办法不去面对。直至昨夜不能成眠,她才想舒沁说的那种可能性。倘若她什么也不追求,去到一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与有情人终成眷属,过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生活……
在她的想象中,哪怕是贫穷,那般生活也美好的,她甚至也有一些向往。如果,将来还有机会,她一定会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后,归隐乡田,过舒沁想要她去过的那种生活。
她趁着丫鬟们还在沉睡,独自漫步;薄薄的雾气笼罩着相府,远方看得不真切,她穿过沉寂的即墨轩,驻足在碧水湖畔。湖面有袅袅的烟,朦朦胧胧,仿佛仙境。她慢腾腾地走到醉心亭,摸着石台上的琴匣子怔怔出神;四年,弹指而过,下一个四年,她会在深宫,还是在哪儿?
她不知道。心里默默地想,若是她能有面镜子,能看过去未来,那该多好啊……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很轻很利落的声音。和一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便是他的脚步声轻重,步伐的快慢规律也能掌握。直到那个身影靠近了,站在她的身畔,与他齐肩看湖泊远处。
“你怎么不睡?”媛湘看也不看,问道。
“你又为何不睡?”他问。
“要离开了,睡不着。”媛湘深深地叹息一声。
舒沁握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其实你是不想进宫的,是么?”
媛湘摇摇头,“既想,也不想。”
“你不必那么矛盾。”舒沁说,“现在还未到时辰,想走还来得及。”
媛湘笑了起来,目光悠悠地望着他,“干娘说了,你的父亲已经疏通了关系,不会叫皇上选中我当妃子的。我在宫中不过走一个过场,就能回来了。你为何一定要想着把我送到远远的地方去呢?莫非你是觉得我倾国倾城,一定会让皇上选中?”
舒沁静默。
媛湘笑了,“看来果然如此。”
两个人默默相望,无语相顾。过了半晌,媛湘悠悠启口,“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抚琴了。你抚一曲给我听好不好?”
“……好。”
“要听凤凰于飞。”
舒沁眸色复杂地望着她。凤凰于飞……凤凰于飞……可惜,他们永做不成那一对于同飞的凤凰。
醉心亭里的琴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碰过。原来有段时间,舒沁总在湖上弹琴,她则在一旁吃零嘴,玩耍,两人或说说笑笑,那等时光,何其美好。
低鸣的古琴,旋回的曲调。似在诉说细细的悠伤。媛湘心想,倘若她早些知道,自己对舒沁的那分在意是喜欢,他们会不会终成眷属?
他偶尔看她的眼神,复杂的,宠溺的,难舍的……那么多情绪,不可能全然不喜欢她的,是么?是他不敢承认也不愿意承认么?
如今再说什么,都迟了,他已为人夫,她将要离开;可是内心还会有小小希翼,一点小期待。她说的不是玩话,如果舒沁真的能舍得了一切带她走,到随便哪个国度,让幸福蔓延下去,她就把仇恨都忘了,专心认真地幸福生活下去。
舒沁是爱不够深,还是不够勇敢,她,不知道……
琴声“崩”得一声,舒沁猛得收回手。媛湘看到,是一根琴弦断了。正想问问舒沁可有受伤,朵梅远远地跑了来说:“小姐,夫人来了,快回屋吧。”
媛湘觉得周边的一切都变得冰冷了,碧水湖,醉心亭,仿佛染上了层灰色,她怔怔地望着舒沁,胸中涌起了巨大的悲伤。
此去经年,何时再见?
在她还没有答案之前,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轻轻一盒眼,两行泪便落下来。
“媛湘……”舒沁身子一震。
媛湘抿了抿唇,挤出一丝微笑,“你想抱我一下么?往后,可抱不着了哦。”
他没有犹豫,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密不透风地。朵梅震惊地瞪大眼睛,进醉心亭不是,离开也不是。
媛湘依恋着他身上清爽和煦的香气。然而这个人,始终不属于他。她用力抱了抱,再用力推开他,“好了。我走了。再见!”
第10章 奴去也(2)
半日之后,媛湘已经置身于安平宫。
这陌生的地方,高高的宫墙,连空气都充满肃杀。早上离开醉心亭之后,她由程泽雪,舒定安亲自送进皇宫,记名之后,被送到安平苑。
这是秀女待选的宫邸,她们将在这儿接受一段时间的陶养,等待皇帝甄选。到了安平苑,媛湘方才知道,哪怕是秀女,也分等级;朝廷二品以上官员的女儿,便算是身份尊贵的,由于脉络广阔,将来被皇帝选中,宠冠六宫的可能性也大,所以皆是一人住一间带院子的大厢房,其余二人,三四人住一间不等,皆按身份划分。
舒定安是一品大员,媛湘自然享受最优待等级,除去独住大厢房,还有两名宫女服侍。媛湘所住的地方叫莫紫苑,环境清幽,一共六间厢房,都隔着少许距离;住在她正对面的是林家好,户部尚书之女,与媛湘同年,生得沉鱼落雁,很是美貌;右侧住的是那静,礼部尚书之女,比她们稍长一岁;下午来安平宫的路上,她们被派在一辆车里,故而知道彼此姓名。
媛湘在相府的时候,对闺阁千金的聚会从来廖无兴趣,故而与她们皆不相熟;而林家好、那静等大官员的千金,早已经非常熟稔。林家好在马车中便直言不讳地道:“原来舒丞相有千金,我竟然不知道。”
媛湘只回以淡淡一笑。她不过是养女而已,他们不知道,何足为奇?舒定安说不定从未对别人说过,他有个养女。
年青的女子要相熟极容易,几个话题便将她们凝聚在了一起,媛湘虽不喜交际,但也不想落得难相处的恶名,与她们说说笑笑,直至被分到莫紫苑。
媛湘的两个宫女看起来都与她年纪相仿,长相温婉,温柔可亲。一个叫念竹,管服饰;另一个叫萍依,管起居。媛湘不禁起念朵梅和清远,离开相府前,朵梅哭得和泪人似的,清远虽然面无表情,但媛湘也看得出来,她是伤心的。就算从前对媛湘有过羡慕有过嫉妒,但四年来的朝夕相伴,早与她有了深厚的情谊。
在莫紫苑暂时住下,媛湘便寻思着出去走走。虽说未来还有许多时间要待在宫中,但此时天色已晚,刚刚离开亲人的心情令她发闷抑郁,甚想出去透透气。
然而才准备走,萍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姑娘何处去?”
“哦,没有。站在这儿吹吹风。”媛湘知道宫规森严,不能随意走动,她也不想萍依为难,故而打了个谎。
萍依微笑道:“天气善未大热,且莫紫苑清凉风大,姑娘可别吹着凉了。不如回屋去?念竹已经叫小宫女打了水,洗漱洗漱便可上床歇息了。”
媛湘不禁暗暗叫苦。这才几时,竟然就要歇息了?脸上挂着微笑,点点头应道:“好。”
果然几个小宫女打了水进来,满满一木桶温水,氲氲冒着热气。他们服侍媛湘洗了澡,媛湘便唤他们也下去歇息,自己一个人点了盏灯,坐在窗前,边擦拭湿湿的头发,便想未来的路,应当如何去走。
莫紫苑寂静地如同沉睡了一般,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啾啾虫鸣。这宽广的寂寥让媛湘也觉得躁郁起来,怪不得人言深宫寂寞如海,若不曾亲身体验,如何能明白?她不过才来一日已有如此感觉,那些还要在宫里混许多年才能出宫;亦或要老死宫中的女子,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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