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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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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心里难受。”如索性在皇上怀里哭了个痛快。唯有这里才是让她觉得温暖和安全的地方。“求皇上恩准庄妃姐姐离宫,带着笑薇去白云庵住上一段日子。臣妾心想,姐姐必然是不图宫里的这份儿热闹了,也就图个清净。”
抚摸着如的背脊,皇帝心中也是万千感慨,这些年对庄妃他也不是没有动情的。且说自从玉妃薨逝,也唯有庄妃能与如说上几句话。他也不愿意看见如这样难受。“朕会点一对骁骑营的侍卫,护送庄妃与固伦公主去白云庵,其余的事宜,都照你的心意办。”
“谢皇上,谢皇上。”如不住言谢,泪水打湿了皇上胸前好大一片。敛去了泪水,如重新扬起明亮的眸子:“臣妾失仪,让皇上难受了。”
“傻丫头。”皇帝抚摸着如肩头,动容道:“朕从来就喜欢这样的你,嬉笑怒骂都来的特别真实。何况素春也是个可怜的人,朕心里也总觉得对不住她……和你一样难受。”
如凑在皇上身前,柔柔道:“有皇上心疼,臣妾与姐姐有皇上这样的宠爱,已经足够了。”这样抱了好一会儿,如觉得双腿都站的有些麻木了,才想起钟粹宫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她去权宜处置呢,不免道了声乏,就从西暖阁退了出来。
临走前,如不经意的又扫了那幅画,怜贵人舞扇子的模样,果然撩人入心,否则何以皇上会画的这样传神呢。
到底是女子,明知道夫君是天下至尊的男子,也会希望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一心一意”。
转到钟粹宫的时候,如才发觉连皇后也惊动了。
荷欢领着两个小宫婢,似乎已经等候了多时。“如贵妃娘娘万福。皇后娘娘吩咐奴婢领着您进去,请您随奴婢来。”
芩儿扶了如,跟在荷欢身后往里走,目光传递着心声:钟粹宫娘娘可比皇后熟悉多了,怎么要皇后身边的人来领路呢!
如当然明白芩儿的心思,微笑道:“姑姑从前就是这钟粹宫的掌事宫女,本宫诞下栾儿的时候,姑姑也回钟粹宫照应过一段日子。最清楚钟粹宫里里外外的,想必除了姑姑再无旁人了。皇后娘娘许是忘了。”
荷欢知道如贵妃不是为了让自己听才说这番话,饶是希望借自己的口舌说进皇后耳中去。大抵是如贵妃没有看穿自己的心思吧。纵然是伺候在皇后身边,荷欢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分出格的事情,她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平平安安的出宫与家人团聚。
这么想着,她不知道怎么就顺嘴溜出了一句:“奴婢是奉命带着娘娘进来,旁的事儿当真一概不知。”
芩儿微微一滞,随即道:“也没有问你什么话吧,知不知道是你自己的事儿。”
荷欢一惊,悻悻的闭了嘴,再不敢多说半个字。直道拐进了南苑,荷欢才松了口气:“皇后娘娘在里面等着贵妃娘娘您呢。”
“嗯。”如淡漠的应了一声,待宫婢推开朱红的漆门,没有多想就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如瞧见皇后气定神闲的坐着品茗,身旁是怜贵人陪着。安嫔与索绰罗氏各自别着脸跪在地上,像是没有看见如来一般,谁也不愿意挪动一下。
怜贵人待皇后对如贵妃说了声“坐吧”,才缓缓起身朝如行了礼:“方才与娘娘在养心殿遇着,这会儿又聚齐儿在这钟粹宫了,可谓有缘。”
“有缘又如何,本宫前来又并非与如贵妃叙旧。”皇后不悦的瞪了怜贵人一眼。
惊得怜贵人连忙收声,顺从的垂下眼睑,再不言语。
皇后这才满意,兀自看了看头顶的梁栋。“如贵妃可还记得这间厢房么?”
她这样一问,如才稍微注意了一下,这么看着,像极了从前朱佳氏悬梁自尽的地方。只是当年她没有怕过,现在又岂会惶恐不安呢。“厢房来来去去都是一个样子,左不过是主子里面的人不同,喜好不同,才有了这样那样的差别罢了。皇后娘娘何以这样问,臣妾实在不明白了。”
“本宫的失误,皆是从这间厢房而起。”皇后的口吻并不严苛,只是经历了许多载风雨,略显得沧桑浑厚。“当初你才入皇后,便逼死了绣女朱佳氏。她含恨而终,将自己挂在了这梁子下。”
索绰罗氏闻言,不由得冷颤着抬起头,惊恐万状的睨了一眼那横梁木,慌乱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皇后不咸不淡的说:“当时要不是先皇后护着你,本宫又怎么会纵容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毒妇留在宫里。”
“造化弄人。”如频频叹息,却没有半分悔意:“若是再让臣妾选一次,对朱佳氏说的那番话,依然不会更变。恐怕皇后娘娘今日的教化,未必奏效。”
“好。”皇后隐隐透着杀意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雀跃:“早知道你是不会顾念从前的种种。若是真愧疚,又怎么会安稳至今。本宫前来,只是要你如实交代,当初为何要令安嫔装扮成柳氏罪妇的样子,活脱脱的险些吓死本宫?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第二百七十二章:激怒
如横眉,微微扫了安嫔一眼,忽然笑了出来:“皇后娘娘有何证据,是臣妾指使了安嫔吓唬您?不会仅仅是凭着安嫔红口白牙说的这番话吧?”
安嫔闻言,不由得抬起了头,怒气冲冲的对着如发难:“如贵妃娘娘,枉费臣妾真心向您投诚,三番两次的为您出谋划策,劳心劳力。您怎么能这样对待臣妾呢?是您吩咐臣妾替索绰罗常在‘醒醒酒’,时候竟然又将她打到遍体鳞伤来陷害臣妾。
臣妾不过是灌她喝了好些醒酒汤罢了。不错,臣妾承认,是想借着此事,树立臣妾的威信。可下手那样重,岂非是搬起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分明是您要把茉蕊闭上绝路。”
一股脑的怨骂,如听得一清二楚,皇后自然也听得真亮。索绰罗氏更是不依不饶:“难怪如贵妃百般不肯替臣妾出头呢,原来皆是出自娘娘您的巧妙安排。不错,如贵妃您颇得皇上的爱重,位分有尊贵,膝下有固伦公主和五皇子固宠。只怕这后宫大半儿都要攥在您的掌心里了。
臣妾不过是才入宫的常在,没有子嗣之功,更不似信嫔那样,可以仰仗母家的光环。只是臣妾好歹有一股傲气,若是如贵妃不肯还臣妾公道,臣妾必然要请皇后娘娘替臣妾做主。皇上天纵英明,不可能被奸佞欺瞒太久,待到水落石出之日,敢问贵妃要以何等面目面对天下人?”
“好好的,说着说竟然是冲着本宫来了。”如抿着唇瓣,低头浅笑。云淡风轻的从容,让她看起来甚至有些淡漠的不近人情。“本宫的确是吩咐了安嫔替你醒醒酒,但她是灌了解酒汤还是笞打你板子,唯有你才清楚。”
笑里添了三份嘲讽之意,如平和道:“难道板子都打在你身上了,你还混沌的分不清那人出手的人是谁么!究竟是你真的喝的太醉了,还是这解救的法子根本不顶用呢?”
皇后清了清嗓子,蹙眉道:“索绰罗常在,你这些事等会儿再说不迟。本宫还未弄清楚,安嫔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这一桩,如贵妃要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如对上了皇后的双眸:“数月前,四阿哥感染天花恶疾,臣妾忧心难耐,遣了身边最得力的芩儿姑姑亲自于阿哥所照拂。直至四阿哥病愈,芩儿姑姑才转回永寿宫伺候,这一笔帐何故皇后不提。
并非如心思浅显,非要旁人记挂着才好。皇后也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强扣在臣妾身上吧?不念臣妾的好也就罢了,还要让臣妾万劫不复您才安心么?”
提及四阿哥,皇后握紧了双拳,那段难以忘怀的日子,每时每刻都是煎熬。“身为额娘的,不能守在自己孩儿病床前的滋味儿,如贵妃你饱尝过么?绵忻病着,本宫都要急的发疯了,可是你竟然还不让本宫去阿哥所探视。是何居心……”
金光闪闪的护驾将皇后的兰指妆点的无比锋利,尖锐的指向了如的脸颊。“幸亏上天庇护,绵忻平安无事,否则你钮钴禄如要拿什么来赔给我。这也就罢了,分明是柳氏罪妇将那脏东西带进宫来的,你竟然还留下柳絮絮的性命,是要她继续惑乱宫闱,来向皇上的龙裔索命,替她姐姐复仇么?”
“无稽之谈。”如冷了面庞,只觉得好笑:“怪人需有理。柳绵绵是柳绵绵,柳絮絮是柳絮絮。姐姐有错,妹妹就要死么?那后宫同为一体,宫嫔们同心同德伺候皇上,皆为姐妹。照皇后娘娘您的心意来说,岂非后宫的姐妹都难逃厄运了。”
“牙尖嘴利。”皇后极尽凉薄的白了如一眼,满心的怨怼。“真当本宫没有法子治你了么?”
“臣妾不敢。再说如从未有半分僭越之心,不过是皇后您自己以为的罢了。”针尖对麦芒的场景或许已经有很久未曾瞧见,这一回,如也不愿意向皇后示弱。
怜贵人一直沉默不语,额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落。好似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还当真就是从来未曾经历过。偶尔妃嫔们口舌两句,互相揶揄倒是常有的事儿。可两宫娘娘这样兵戎相见,她真怕自己万劫不复。
谁让她头脑一热,趟浑水了。本以为弄得索绰罗氏一身伤,就可以令安嫔恨了如贵妃去。怎么会料到皇后也会卷进来。眼看着局势就要不受控制了,怜贵人的心因为害怕而抽搐不止。只得硬着头皮劝道:“皇后娘娘、如贵妃娘娘息怒。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皇后猛然转过脸,凶狠的眸子如钢刀一样扎在怜贵人的脸上:“本宫与如贵妃讲话,几时轮到你一个贵人多嘴。滚出去。”
未曾料到,皇后当真会赶她出去,怜贵人欢喜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却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将这样的泪水化作委屈,缓缓的落下来,别有一番凄美。“是,皇后娘娘,臣妾告退。”
如最熟悉皇后的脾气,心知她这会儿必然又要胡闹了。撒泼撒气在所难免,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疯魔的事儿,遂缓了口吻道:“皇上恩准了臣妾可以去阿哥所探望两位阿哥。皇后娘娘若是真心点击四阿哥,不若随臣妾一并前去。”
“你又想起什么幺蛾子?”皇后冷笑一声。“不是用皇上来压制本宫,就是拿四阿哥来要挟本宫。钮钴禄如,后宫并非真就是你一个人的。你也别欺人太甚。”
“随便皇后怎么说,臣妾问心无愧。”如懒得再与她争论不休,冷冷的凝视这会儿跪在地上的安嫔一眼。“墙头草,两边倒,这样的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本宫这里容不得,未必皇后就能容得你,安嫔,你好自为知吧。”
在这样的时候,如贵妃没有匆匆离去,反而还肯对她说这样的话。安嫔忽然恍然大悟,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怪,否则如贵妃何以要花功夫,来对付已经山穷水尽的自己啊。
恨不得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刺在腿上,安嫔怄的险些发疯了。她怎么会这么笨,轻易就中了旁人的圈套。亏她还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早已经看尽了后宫里的人心。“如贵妃娘娘,臣妾知错了……”
只是无论她怎么哭诉都好,如的心早已坚硬如铁,必然是不会再信她的任何一个字了。
皇后愤懑的扬起身子,一脚瞪在安嫔的肩头:“昔年庄妃让芸常在日日刷洗恭桶权当惩罚,本宫觉着重了。现在看来,不足以惩治你这样两面三刀,朝三暮四的蹄子。荷欢,把她给我拖出去,随着那芸常在刷一辈子的恭桶便罢。”
荷欢声音颤抖的应了是,硬着头皮将安嫔扶了出去。
只是这会儿,安嫔似乎领悟了什么,并未向皇后告饶,温顺安静的随着荷欢走了出去。远远的走出钟粹宫之后,她忽然不舍的回头瞧了一眼。泪落如雨般的喃喃道:“终究还是不属于这里,终究是回不去了。皇上,为何您当初要赞誉臣妾‘善解人意’,为何要把臣妾捧在手心又狠狠摔在地上啊……皇上……”
荷欢的脸色早已胜过雪般白,除了陪着安嫔落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眼前的这些人与事,真的让她觉得很害怕,深深的害怕。
人去屋空,内寝之中只剩下皇后与满身是伤的索绰罗氏。
皇后大汗淋漓,许是因为暴怒之故。这会儿平静下来,便觉得身上发冷,一直冷到心里。她甚至忘了身前还跪着个人,忽然就蹲下了身子,紧紧的将自己抱住,瑟瑟的颤抖起来。
“娘娘,您没事儿吧?”索绰罗常在唬了一跳,连忙凑上近前问道。
“滚开。于你无关。”皇后使劲儿的推开了她,却觉得心更冷了。无论多么用力的保住自己,都无济于事。
许是觉得这是个亲近皇后的绝佳机会,索绰罗常在不顾身上的疼,又一次贴了上去。“娘娘,谁让您这儿难受,您只管让她加倍偿还便是。左不过是个妃子,又怎么能及得上娘娘您正宫皇后的尊贵。”
这话,犹如一记耳光,劈头盖脸的打在了皇后的面颊上。“本宫如何做,用不着你教。你且瞧着吧,钮钴禄如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言尽于此,皇后重新站了起来,旋身而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黄蜂尾后针
储秀宫的侧殿,倒是真真儿的热闹。皇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花枝招展的宫嫔,苦大仇深似的嘤嘤哭泣,或是滴滴沥沥或是委婉的呜咽声,非但没有搅得她心浮气躁,反而使她越发的舒坦。
“好了,各位妹妹们,都别哭了。”皇后慈惠而威严的声音,引得一众宫嫔纷纷侧目。她见众人都仰起脸来,才继续说道:“你们的委屈我都知道,这些年来,后宫之中唯有如贵妃得沐圣恩,你们之中的许多人,怕是一入宫来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呢。”
这话说的人伤心,又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宫嫔呜咽起来,那声音听上去很虚幻飘渺,又让人惊悚不安。总归能揪住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若是让皇上看见你们这个样子,必然要心疼了。”皇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惋惜道:“尤其是索绰罗常在,荣心你。”口吻里满满都是哀怨:“凭白的遭了这样的罪,又不晓得那伤痕处理的不好,会不会留下痕迹……”
“皇后娘娘,臣妾委屈啊。”索绰罗氏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歪歪斜斜的就跪在了皇后面前:“娘娘,纵然臣妾不该饮那么多酒,失了仪态,惹得皇上扫兴了。如贵妃娘娘也不该下狠手这样对待臣妾啊。事到如今,依然不肯还臣妾一个公道。臣妾倒不如一头碰死在这殿上,再不必受如此的屈辱了。”
言罢,索绰罗氏挣扎着便要起来。
皇后的脸都唬得白了,连忙吩咐人拉住了她。虽然心里未必真的是在意眼前的女子,但戏要做得真实才有人看么。“荷欢,你去替本宫扶起荣心来。”
荷欢应声,恭顺的走到索绰罗氏面前,双手将人扶了起来:“常在,您别恼,当心自己的身子啊。”身旁的章佳氏也低声的劝了几句,总算是先哄住了她。
皇后蹙着眉,唤了淳嫔一声:“淳嫔与如贵妃也算得亲厚,对此事,你又有何看法。”
其实皇后身边的荷欢来请自己时,淳嫔心里已经有了定论。皇后这一回,必然是要跟如贵妃撕破脸了。
淳嫔的目光微微转动,如皇后一般惋惜的睨了索绰罗常在一眼,幽然叹息:“这事若搁在臣妾身上,也必是要难受的。倒难为了荣心妹妹,还这样轻的年纪。”淳嫔的话说的很浅,浅的既听不出对如贵妃有什么怨怼,亦不表明自己是否赞同皇后的心迹。
这样折中的法子,皆因淳嫔自己尴尬的身份。她从前是跟着皇后的人,却又因为皇后的不信任被搁置多时。也基于此因,多次向如贵妃投诚都不得其果。淳嫔心里怎么会不恨呢。
恨归恨,淳嫔轻易也不敢应承皇后什么。安嫔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么。
皇后冷冷的笑着,将怨恨泯于眼底:“淳嫔,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你与安嫔并不同,她本就是本宫的家生丫头,一朝飞上枝头,竟然处处与本宫作对。叫人岂能不怨。”
淳嫔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滞,随即又马上缓和了过来:“安嫔兴许是一时的糊涂,可总不会糊涂一辈子。倘若她愿意站出来说明事实究竟,请皇上为索绰罗常在主持公道,总算是将功补过,悬崖勒马呢!”
这正是皇后想听的话,如今从淳嫔口里说出来,说服力似乎比她自己说要强些。
“不错,皇后娘娘。臣妾也赞同这么做。”章佳氏梦凡平时便与索绰罗氏走得近,如今听得淳嫔这样鼓舞人心的话,不免附和。“若是安嫔肯站出来指证如贵妃娘娘,恳请皇上做主替荣心妹妹讨回公道,是最好不过的了。”
皇后微微一笑,示意章佳氏稍安勿躁,转首又对信嫔道:“信嫔近来恩宠优渥,想来最能体会圣意,不知你觉得可妥当么?”
信嫔知道皇后的心意,更知道如贵妃的恩宠稳固至极。倘若想以此来撼动如贵妃,恐怕是以卵击石,效果并不见好。遂只笑道:“臣妾不过是依仗母家之功才讨得了皇上的欢心。实在愚笨的不敢揣测皇上的心意,还望娘娘恕罪。”
连自己凭借什么而获宠,都敢当着众宫嫔的面儿讲出来,可见信嫔是有备而来。淳嫔心里有些不痛快了,比之信嫔的稳操胜券,自己当真是草率了些。怎么皇后一逼迫,就满嘴的胡说起来。
脸颊不自在的红热了起来,淳嫔厌恶的偏过脸,再不愿意多说半个字。
皇后却道:“本宫心意已定,你们都好好听着。为肃清后宫纲纪清君侧也好,为索绰罗常在与本宫自身也好,如贵妃专横跋扈之势都不能再纵容默许。你们当身处何地,本宫不逼你们,各自回宫去想个清楚罢。”
众宫嫔方才起身,与跪安,又听皇后补充道:“但无论最后如何决计都好。本宫的心意,你们是都明白的。”
这话分明是警告之言,众人脸色均严肃了起来,连连应是,终才告退。
皇后唤住了信嫔与淳嫔:“本宫还有一事不明白,请两位妹妹留下慢慢详说。”
信嫔与淳嫔各自冷剜一眼,却顺从的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本宫听闻,有一种蜂,虽然也采花粉酿蜂蜜,却比一般的黄蜂毒性要强些。若以尾厚针蜇人,那痛楚竟与被蜈蚣咬相差无几。不知两位妹妹可曾听过?”
淳嫔不以为意的随口道:“臣妾只听过‘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的民间说辞。”
“异曲同工之妙。”皇后微微笑道。
信嫔一直没有说话,双拳却极力的攥紧,许是太过用力,竟让掐断了自己三寸长的指甲,“嘣儿”的一声。
“本宫自问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可若说道侍弄些花花草草的,虫虫鸟鸟的倒是极为有见地。”皇后的眸中闪过一丝窃喜,她庆幸自己敏锐的发觉了隐藏的很深的信嫔。“那种蜂子京城并不多见,想弄入宫来更是不易吧!”
淳嫔也来也不是心思浅显的人,皇后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她又岂会听不懂。目光犹如小剑一般刮过信嫔的脸颊,诚然道:“活的蜂子弄进来不易,死的却可以,所幸那毒针不是还在么。”
信嫔有些躁动不安,一双眸子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寒光:“臣妾愚钝,实在不知道皇后娘娘再说什么。”
“哦?”皇后唤了小毕子来,随行的竟然还有跟在信嫔身边的冯安。
其实信嫔鲜少会让冯安跟在自己身边,从来都唯有花丛伺候着似的。以至于淳嫔根本认不出冯安是谁。
皇后瞧见淳嫔有疑惑,不禁道:“这人是冯安,伺候在信嫔身边的。只不过明面儿上的事儿不做,做的唯有内里见不得光的事儿,所以后宫许多人都不认识他。”
冯安倒是比小毕子更会来事儿,一个千儿打下去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奴才好些时候没顾上给娘娘请安了,还望娘娘恕罪。”
这么明显的事儿摆在了眼前,倘若信嫔还不明白就当真该死了。“皇后娘娘,原来冯安是您的人。”
皇后不置可否,颇为得意而笑。
冯安却不爱听了,讥讽道:“信嫔娘娘这话可所的不在味儿上,奴才是紫禁城的奴才,皇上与皇后才是奴才的主子。自然,信嫔娘娘您也是奴才的主子,可当奴才的,不得听最该听的话么!您也别怪奴才坦白,那蜂子的毒针,是奴才千辛万苦才弄进宫来的。
否则怎么能助您铲除了诚妃娘娘呢,又怎能能代替诚妃娘娘举荐少将替皇上效力呢。不过奴才也必得实话实说,这事儿瞒着谁也不能瞒着主子不是。亏心亏德之事,做奴才的又怎么能不揭发了出来呢!”
淳嫔瞪大了双眼,连连冷叹:“好哇,好阴毒的计谋啊。难怪从御医身上追查至今,我仍然找不到你分毫的失误。竟原来,是你自己动的手,好歹毒的心啊。谁不知道诚妃娘娘时常针灸活络筋骨,你将蜂子尾针刺在诚妃娘娘的经络上……”
皇后含笑,连连点头:“若非本宫自幼玩弄花草虫鱼时,不慎被那种蜂子蜇过,也不晓得那毒会致使叮咬处肿起麻风病一样的大包。不瞒信嫔,本宫已经吩咐了人去瞧过诚妃的身子,一清二楚,你还可以如何辩驳呢?”
猛然站起身子,淳嫔当真觉得浑身是劲儿:“皇后娘娘英明。信嫔毒害诚妃再先,有顶了诚妃娘娘的荣耀迷惑皇上在后,实当严惩。”
信嫔忽然觉得置身严冬之中,血液像凝固了亦像是流淌干了,连头脑都不灵活了。好不容易潜伏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一旦她当上了信妃那么她就更有能力与如抗衡了。何况朝野之上还有人里应外合,互相依托。
怎么……就败露了?
是她做的不够好么?
电闪雷鸣之间,她猛然清醒过来:“是你,是你。”她将兰指指向高高在上的皇后:“是你一步一步,引诱我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是你害我的,你这毒妇。” 
  
第二百七十四章:危机四伏
皇后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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