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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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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为臣妾从长计议,宽恕了两位娘娘吧。”
皇帝没有急着扶起媚贵人,方才柔和的脸色也微微僵硬了几分。“朕今日已经下了圣旨,后宫之中再没有一位‘庄妃’,你听不明白么!”
这最后一句话,皇帝显然怒意十足。自从经历了李氏的事儿,他的心里一直有根刺。后宫里的女子,越是对着他温和恭顺,就越是可疑。庄妃平日里看似淡泊,三言两语就能能凌厉的杖毙宫人。
如玥对他的心,表面上是满心的爱慕,可一味的纵容和恩宠,只会捧得她愈加放肆。难保他日,她不会成为第二个阴戾的李氏。爱她在意她,却也不得不防着她。后宫里的风波不止,大抵也是因为自己太宠溺如妃的原因吧。
这么想着,皇帝的心头凝重了几分,决计要挫一挫如妃的气焰也是必要之举。
看着皇帝神色不明,时晴朗时阴沉,媚贵人只觉得畅快无比。无论皇上待自己有几分真心都好,这一次,必然不会轻易就宽恕了如妃。那就好了,说明小六子的点子还是管用的。
幸亏是一早就放出风去,不知道哪个奴才的哪一张嘴,就将如妃不满皇上的流言蜚语传了出去。皇上本就很介意先前安嫔的事儿,如今封自己为贵人,也真心是怕重蹈覆辙。偏偏安嫔是因为如妃失宠,自己又是因为如妃交好的庄妃而失了龙胎。
庄妃出事儿,如妃必然维护,媚贵人赌得,就是他皇上对如妃的疼惜到底抵不抵得过皇上的猜忌、皇嗣的分量。
“臣妾多嘴了。”媚贵人顺从的住口,哀婉的站了起来。
“这便好了。”皇帝见媚贵人退步,不免哂笑:“朕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柔和,知进退。如今你身子不好,只消养在宫里,好好调着。旁的事儿,尽可以少管,少费心。”
“遵旨。”媚贵人福了福身子。
皇帝轻轻抹去她眼尾残存的泪水,满意微笑,眼底的光芒又渐渐的温热起来。“好好歇着,朕回养心殿了,改日再来瞧你。”
“是,臣妾恭送皇上。”媚贵人还是温柔的拜了下去,不舍的目送皇上离开。
待到皇上走远了,紫佳才敢从耳房走进来。“贵人,您没事儿吧?今儿这一天折腾的,奴婢真心怕您的身子受不来。这是鲁御医给您准备的药,快服下吧。”
媚贵人轻轻点了点头,从紫佳手里接过药丸吃了下去。
“鲁御医说,服用了这药碗,胎衣就会从母体滑落。”紫佳有些难受,却还是小心的提醒道:“可能会有一些痛楚,但求贵人忍下,不要惊动了旁人才好。”
“你说得对。今日,人人都以为我在御花园受惊才落胎。有谁知道,这一刻,胎儿依然在我腹中。”媚贵人轻轻抚了抚腹部,药丸已经吃下去了,再无力留住这个孩子。
“贵人您别伤心,奴婢瞧着皇上待你这般好,再得龙裔不过是迟早的事。眼下,稳住了这份恩宠才是顶要紧的事儿!”
“我知道。”苏拉扬起脸来:“如妃自以为最了解皇上,却还是低估了李氏对皇上的影响。现下皇上是无论怎么,也不会纵容身边再出一个李氏。所以,她越是嚣张跋扈,越是肆意妄为,皇上就越得防着她。
如妃那里不行了,庄妃又成了王嫔,这后宫里,还有谁能挡在我前面。嫔位、妃位,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紫佳欣喜的不行,许是受了媚贵人的感染,点头如捣蒜:“贵人您说的太对了,奴婢一定会陪在您身边,好好的陪着您走上去。”
看着皇上回了养心殿,玉贵人这才呼出了一口气。“罗兰,走,咱们去永寿宫。”
罗兰应了声,却没有多问。皇上下旨褫夺庄妃的封号,玉嫔娘娘便是坐不住了。天一擦黑,就领着自己偷偷藏在了养心殿外的廊子后面。这一藏,就是好一会儿的功夫。直道皇上回了西暖阁,才往永寿宫去。
虽然她不明白玉嫔为何有这样的举动,却知必然是为如妃好。正想得入神,玉嫔忽然“哎呀”了一声。“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儿。我是差点忘了。”玉嫔停下了脚步,不觉道:“这个时候去永寿宫,怕是太引人注意了。皇上今儿连如妃一起罚了,责备她庇护庄妃……摆明了是不满后宫自分门户。怕只怕,非但帮不了如妃,反而会火上浇油。”
罗兰听懂了一些,不住点头:“娘娘您要帮如妃翻身,也得看清形势。怕就怕咱们还没出手,那些编排之言就已经顺着风飞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玉嫔坚韧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千回百转。时隔数年,不想她终于有这样一天,不得不为自己的私心,想尽法子去讨好皇上。“走吧,回延禧宫去。”
“是。”罗兰扶着玉嫔,掉头往延禧宫的方向而去,却不舍的看了一眼永寿宫。如玥心气儿颇高,这一晚上必然是难以挨过的吧!明儿天一亮,还要陪着庄妃往螽斯门忏悔。皇上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明明是自己心尖儿上的人,明明是自己在意的人,怎么能说罚就罚,说处置就处置。他就看不明白,这是旁人的诡计么?
想着这些,玉嫔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疼了。将心比心,如妃与庄妃的这一夜,又当怎么熬过去啊?
回到永和宫的时候庄妃已经是王嫔了。面容尚且平静,亦不愠不怒,没有太多的话说。见奴婢们一个个神色哀戚,她才想起笑薇不知怎么样了。“小公主呢?伤的要紧么?可还在宫里?”
花儿的泪水不自觉就掉下来了,惊得王嫔不由一颤:“很严重么?御医怎么说,你别光知道哭啊,快说话。”
“娘娘您别急,小公主根本安然无恙。”花儿鼻子一酸,掉下来的泪滴一颗一颗的就更大了。“那血迹,分明是媚贵人手底下的欑子使得诡计。奴婢后来让人往永寿宫打听过,小公主被欑子送回去的时候,好得不能再好了,一点擦伤都没有。”
“当真?”王嫔险些吞了自己的舌头:“真是让猪油膏蒙了心呐,摆明就是媚贵人的伎俩,本宫竟然没看出来。还凭白的连累了如妃……”
回想起今日的种种,王嫔心里还是奇怪。“可即便是本宫被蒙心了,皇上又何以会这样对如妃。要知道,往年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儿,可皇上他总归会信如妃的话。即便不信,也得听了如玥的分辩之言。怎么这回,竟然这样不同。
单单是为本宫说了一句话,就落得一并处罚的下场?这媚贵人究竟给皇上下了什么药了!狐媚东西!”
“娘娘您有所不知,方才送进信儿来,说皇上又去了长春宫看媚贵人呢。这回而才回养心殿!”花儿不是火上浇油,可必然得让自己的主子知晓这媚贵人的分量。
“好么!”王嫔冷冷一笑,只觉得脸上的肌肤都僵硬了:“为了一个下作的蹄子,这样伤如妃的心,皇上怕是真糊涂了。”
“娘娘,祸从口出啊。”花儿惊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您如何伤心,都该谨言慎行啊。”
“生何妨,死又何方。本宫就是咽不下这口污气罢了,瞧着吧,有她好受的。”王嫔双目的冷光,犹如一并利剑,即便是没有看见媚贵人那楚楚可怜的嘴脸,也一样能刺进她的胸口。“如妃岂是她斗得过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看尽
天蒙蒙亮,如玥已经换好了衣裳。妆容依然精致,绾了繁复的发髻。以一颗光彩熠熠的红宝石为钿,贴在了眉心中央。对着镜子的时候,她甚至也不能从自己的面容里看出半点憔悴,彻夜未眠又如何,依旧是沉鱼落雁的容颜。
昨天从长春宫回来,沛双就一句话都未说过,难得的安静。已经有许久,没有这样安静的陪着了。小姐没有说话,心里一定是难受极了的。
“时候差不多了,起驾吧。”如玥一开口,才发觉声音嘶哑的有些厉害。
芩儿体贴的端了蜜糖水,双手呈递于如妃面前:“娘娘,喝点蜂蜜润润喉咙吧。天气燥热,这一跪,便是一整日的功夫。奴婢当真是怕您吃不消哇!”
“吃不消又如何,于我而言,不过是三日的功夫罢了。可皇上罚了王嫔一整个月不是么,日日从天明跪倒日暮。就不怕她吃不消么?”如玥的冷寂的眸中,闪出的光芒唯有绝望,原来皇帝当真是如此薄情。
“小姐,您又何苦如此。”沛双心疼的递了帕子:“都说不吃眼前亏,和皇上说一句软话,许就不会这般了。”
如玥侧首,对上沛双的眼眸,心中隐隐作痛。而面上的笑容,却冷艳无比:“软话?皇上听得还少么?柳氏两位贵人个个嘴甜话美,那媚贵人又是顶会装可怜的主儿。怕是后宫里再没有人能比她们说的好了。就怕本宫是东施效颦了,愈发的惹人笑话。”
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无论是从前在府上,还是这些年来于后宫。如玥早已经看倦了形形色色的面孔,哪怕是身份低贱的宫婢攀爬上皇帝的龙床都好,心里也从未如此堵得慌。有些不能用力,哪怕是大口吸气,都觉得心疼肺疼的不行。
“本宫可以没有皇上的宠爱,但绝不能没有为人的骨气。”如玥噙着泪,固执的不肯流出眼眶。努力的朝上看,睫毛轻柔的抖动,哪怕是痛的有口难言都好,要她示弱绝不可能。“跪又怎么了,总不会软了膝盖就死。”
言罢,如玥行动卷风的走了出去,目光触及的地方,宫人们怯生生的垂下头去。心中愤懑,如玥脸上的脸色自然不那么好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甚至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均是颤颤巍巍的拘着礼。
“都给本宫听好了,永寿宫一如从前,无论本宫受到了什么责罚,当伺候的伺候,当扬着头的就给本宫好好扬着。宁可伸着脖子让人把头砍了去,也不准你们畏首畏尾,当什么缩头乌龟丢本宫的颜面。可记住了。”如玥甚少这样说话,宫人们自然是警醒着神儿,爽脆的应下。
可这话听在芩儿与沛双的耳朵里,却格外的不是滋味。“娘娘,你要放宽心,总会过去的。”芩儿少不得劝上一句。
沛双亦是忍着难受,不让脸上表情,有半分的怯懦。甚至连半点委屈都没有,随着如玥盛气凌人的往外走:“小姐,奴婢陪着您去。”
养心殿内,皇帝已经准备去上朝了。明黄色的龙袍衬托出皇帝健硕的身形,不怒而威的面庞带着些许的凉意,想必这一刻皇帝心里也是不好受得。
“皇上,您腰间的香囊看着有些旧了,不如让奴才给您换个新的吧。”常永贵没有直接劝皇上收回成命,却是旁敲侧击的说了无关紧要的话。
皇帝看了看腰间的香囊,轻“嗯”了一声当做允诺。
忙有宫婢捧着各色的香囊呈上来,常永贵一眼就认出了九龙戏珠,吞云吐雾的那一枚是如妃亲手绣的。还记得乐喜儿送来的时候,小马子夸赞了好一会儿功夫呢。说如妃娘娘的针黹越发的精湛了。
“皇上,这枚九龙戏珠大气磅礴,针脚细又密。”搁在鼻前轻轻一嗅,常永贵面带喜色:“且除了有各色的花材,还搁了皇上最喜欢的薄荷。提神醒脑不说,夏日里佩戴更是神清气爽,凉快着呢。要不就这一枚吧?”
打眼一瞧,皇帝心里也觉得很满意。“也好。”
常永贵得了允许,弯着身子取下了缘由的那一枚,手脚麻利的替皇上换了香囊。这才道:“看样子,像是如妃娘娘亲手绣得。手艺怕是连宫里的绣娘也是比不上的。娘娘对皇上您的心,当真是痴情极了。”
“你又想说什么?”其实常永贵一开口,皇帝便料中了是为着如妃求情的话。只是毕竟他也是常年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精了,到底是要有些底子才好开口的。可能是自己没有排斥如妃的香囊,才使得他好开口了些。
“奴才没有旁的意思,只不过皇上的心里记挂如妃娘娘。奴才是怕皇上您自个儿心疼啊。”常永贵陪着灿笑,口口声声为皇帝着想。
皇帝的眉宇一拧,随即叹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朕这么做,自有朕的用意。休要再言其他。”
“嗻。”常永贵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却踏实了一些。皇帝表面上很抗拒如妃,可说到底还是在意的。
“日前朕有耳闻,说如妃有心为难媚贵人,你可也听说了?”皇帝心里放不下的,正是怕如妃日渐做大,成为后宫里真正翻云覆雨的主子。一旦跋扈之势养成,怕是要笼络前朝官员,逐渐形成自己的羽翼了。
先前皇帝为难皇后,处处不给好脸色看也正是因为此种担忧。不想皇后哪里总算是平息了,如妃独大之势却有渐成。前朝官员相斗,必然要左右钳制才好。后宫妃嫔争风吃醋,也总得雨露均沾。
这么想着,皇帝便觉得自己的旨意没有下错。毕竟诚妃、庄妃、玉嫔都与如玥是一把声音,若是当真形成盘根错节的门户,那么旁人岂有立足之地。
“皇上啊,奴才可没听过。”常永贵总算是知道事情的症结所在了,有人将歪风吹进了皇上的耳朵里,这也就难怪圣怒难平了。“后宫里,人多口杂,是最平常的事儿了。奴才不信如妃娘娘会刁难媚贵人。再者说,如妃娘娘成日里那么多琐碎事儿要打理,哪有那经历啊。”
皇帝又是一声长叹,随后才道:“朕去了她协理六宫之权,必然是伤了她的心了。不过暂且让她平静两天也好。上朝吧!”
“皇上摆驾乾清宫。”常永贵拉长了嗓子吆喝了一声,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皇帝的心思透给如妃才好。毕竟放眼后宫之中,再也没有谁当得起协理六宫的重任。常永贵私心以为,也只有如妃能替皇上分忧了。
王嫔一早就已经跪在了螽斯门外,身后是花儿谨慎的跪陪着。旋身瞧见如妃也来了,心里漾起难过:“如妃娘娘来了,臣妾昨日当真是冒失了。”
如玥没有说话,径自走上前从容的跪了下来,与王嫔比肩。
“其实笑薇并未受伤,臣妾看见的血水,八成是欑子那腌臜货做出的样子。当时常娘离得远,没看真亮,光顾着与本宫一起心慌了。这才活生生的打死了那名宫婢,说起来,连我也没察觉到,究竟何事欑子送了笑薇往永寿宫去。”这些话王嫔憋了一晚上,总算能一吐为快了。
想来如妃知道真相了,必然与她一样的激动。可话说完好一会儿了,如妃也不吱应一声。王嫔诧异的侧过头去,细看身边的人儿。“娘娘是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如玥同样转过头来,与王嫔四目相对:“事已至此,本宫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如省下这口气来,撑下这一天的罪。”
“娘娘莫非认命了?还是太伤心,伤心的糊涂了?”王嫔不高兴了,没想到如妃会这样顺从的认了。“明知道是那狐媚蹄子为祸,如妃你竟能忍下来。她不过是从宫婢爬上龙床的下作东西,诡计再多也是败类一个。如妃你为何要妥协,退让?怕了她不成么!”
“娘娘您息怒啊。”花儿少不得提醒一句,只因王嫔激动,说话的声调也陡然提高了好分。
如玥微微一笑,竟然生出几分鲜有的孤傲美艳,眉宇间锁着一抹淡淡的哀愁,却不是妄自菲薄,胆小怯懦的软弱。“单单是一个媚贵人,何足为惧啊。姐姐看不出来么,皇上这是故意要惩治你我。那蹄子不过是噱头罢了。”
王嫔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可心性如此,她也马上明白了如妃的意思。“人心凉薄,果然一点都不假。深宫之中哪里会有什么真情实意,倒是我自己糊涂了。”
这话像是一把利剑,硬生生的戳穿了如玥的心,彻夜未眠,她反复的问着自己,难道皇上对她真有过情意么?到头来,其实或许还不如媚贵人之流,没喜欢过更好。
第一百五十章:跪悔
螽斯门处跪了约莫两个时辰,如玥只觉得双膝酸麻的难以忍受。眼见烈日当空,天气越来越热了,可依旧没能看见皇上的身影。
他是真的狠下心来,要自己与王嫔跪在这里忏悔吧!可有什么要悔过的,全都是虚妄之言?如玥堵着气,执拗的让自己心疼。
“你还好吧?”王嫔侧目,见如玥脸上的妆因为香汗淋漓有些花了,少不得关心这一句。“我不在,这会儿你也不在,笑薇不晓得会不会哭闹。当真是让人担心的不行。”
“有常娘和芩儿照看着,又是在永寿宫,笑薇必然不会有事儿的。姐姐安心就是了。”如玥纹丝不动,强忍着身上的不舒服。可背上早已湿透了的汗水,沾粘着衣裳,那滋味儿真的不好受。
“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用,是真是假也分不出来。轻而易举就中了旁人的圈套,倒是连累了你。”王嫔始终自责,要知道如妃从入宫开始,就没受过这样的冷待与侮辱。若不是自己愚蠢,哪里会沦落到连她的协理六宫之权也被削了。
“关心则乱,若不是姐姐一心为着笑薇,自然不会有此结局。倒是我该感念姐姐您,待笑薇的慈母之心。”如玥微微一笑,诚然侧过头去:“事已至此,姐姐不必多想,跪着也就是了。”
沛双与花儿一并跪着,撑起了油纸伞。沛双怕如玥拒绝,规劝道:“眼见着太阳又大又毒,快直晒当空了。撑伞好歹能挡些毒光不是,小姐您可千万别意气用事。”
花儿也道:“两位娘娘肌肤似雪,白皙滑嫩,若是晒伤了可不好办了。奴婢也觉着撑着伞能好些。”
王嫔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晒伤倒是其次,真正的伤在胸口,旁人想看也看不见。痛的只有自己。心痛更甚,如今倒也不觉得了,又岂会在意这区区晒伤。伞收了吧,本宫与如妃没有那么娇弱。”
如玥嗤嗤的笑了,其实王嫔这番话当真是说中了她的心意。时隔多年,她想起昔日后宫的传言。说她与王嫔最是想象,两个人的才智与脾气,都如出一辙。这会儿再看,果真是一点儿不假。
只不过王嫔对皇上没有自己如此深厚的情意罢了。可若是照此时来看,到底是没有太用心的人算胜了。
“你笑什么?”王嫔见如妃忽然笑起来,心里有些毛躁:“该不会是给气糊涂了吧?”
“时至今时,你我不还是彼此照应着么。媚贵人妄图离间我们的伎俩,并没有得逞啊。不值得一笑么?”如妃高傲的仰起头,看着“螽斯门”三个硕大的字:“她肚子的里的龙胎保不住是迟早的事儿,现下反而帮了她一个大忙。只是可惜了,终究不如生下来作用大。”
“呸,她也配为母么?”王嫔冷哼了一声,极度蔑视:“昔日的李氏,今日的完颜氏,如出一辙的贱妇。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能调教出什么样的奴婢来。李氏入府,就妄图以那些旁门左道的狐媚手段引诱皇上。这下可好,她自己没能成功,反而便宜了完颜苏拉。
那媚贵人的封号,真是没给错!你就是拉几个醉春楼最红艳的姑娘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皇宫里竟是这样乌七八糟的东西,当真是让人有苦说不出。”
“小姐,狐媚子来了。”沛双的声音不算大,如玥与王嫔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来做什么?”王嫔没有回身去看,只是僵了脸上的笑容:“苦肉计一回两回也就罢了,多了只会惹得旁人生厌。也难为她这样不遗余力的来做,当真是固宠心切啊。”
话音落,媚贵人已经停在了两宫娘娘身后,声音颤抖的问安:“如妃娘娘万福,王嫔娘娘万福。”
“万福?”王嫔依旧没有回头:“媚贵人真是好眼里啊,现下也能看出本宫的福气来。当真是不可小觑。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你的福气大,还是本宫的福气大。这得走着瞧!”
“臣妾无心之失,还望王嫔娘娘恕罪。”媚贵人一脸的柔婉凄楚,纵然王嫔与如妃都没有回头,也是假戏真做,一丝不含糊。
王嫔以为自己的修养,经过无数个后宫的日日夜夜有所磨砺提升,可就冲着媚贵人这一句虚伪的谎言,便是撕破了脸也忍不住:“滚开,收起你这惺惺作态的样子。本宫又不是皇上,岂会耳根子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欑子手里捏碎的血包怎么就沾在了笑薇身上?
你不知道,本宫何以要杖毙那陪着公主玩耍的宫婢?还是你不知道,本宫与如妃受罚,是拜哪个贱蹄子所赐?东窗事发,你还在这里搔首弄姿,当真以为后宫里没有人了么!”
媚贵人的脸色瞬时一沉,却随即换上了谄媚的笑容:“王嫔娘娘息怒,臣妾前来,只为致歉请罪,陪着娘娘一并忏悔,并无恶意!娘娘您怎么就是容不下臣妾呢,凭白的让人听见了觉着小家子气。”
“岂有此理。”王嫔顺势就要起身,却被如玥一把按住了肩膀。
“姐姐,这一夏天的,咱们听见的蝉鸣蛙趣,这会儿听听狗吠也是极好的。就当换换脑子了。见过狗咬人是最寻常的事儿,却不会有人抱着那狗再咬回去不是。您又何必和一只畜生计较。免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沛双与花儿对视了一眼,不禁抿着唇鄙薄一笑。
媚贵人眉头一紧,随即却又是平缓而舒展的姿容,轻轻推开了紫佳的手,缓慢的跪了下来,正与如妃、王嫔比肩。“龙胎不保,皇上怪罪两宫娘娘,臣妾也自然责无旁贷,愿意与两位娘娘一并领罚。娘娘跪多久,苏拉就跪多久。”
如玥隐含了一口怒气,缓慢的消散在自己心头,面上依旧无动于衷。
王嫔却不能容忍,分明是她为祸,已经害的自己这样惨,现在,竟又腆着脸来捡这样的便宜。越想越是生气,不免揶揄:“我们跪在这里,只怕是跪痛了膝盖而已。媚贵人你跪在这里,怕是连皇上的心也要跪痛了。
此等罪过,你担待的起,我们却是担待不起的。螽斯门例外皆可以跪,若是你当真有心受罚,只身跪于对面不就好了么!本宫与如妃娘娘身侧,怕是容不得旁人,也必然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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