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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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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不会太久!”她仿佛能预知未来似的。
“娘娘!您能不能不要再跟奴婢打哑谜?奴婢真的好害怕!”忍了一天,担惊受怕了一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禁大声对她道。
她不再应我,而是从袖管里,取出牧瑾给的那根“苏尔草笛”,轻轻地吹了起来。那是一首特别欢快的曲子,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听到如此欢快的歌谣。它的声音不似寻常草笛那般尖细,竟是圆润婉转的,愉悦的好似林中鸟,恣意跳跃着、高歌着!心情再不好的人,闻听此音乐,也不禁想跟着跳着、舞着——大约这就是蒙古族音乐的魔力吧。
皇后显然是沉醉了,见她微闭双眼,也不需要人扶,就这么着一边吹着,一边往前走,竟一步步走向那灯火阑珊处……
她就这样一步步朝着乾隆宴请的草甸上走去,越是走近,就越能听到似乎有另一支草笛,与之相应和着。一支低沉宁静,犹如波澜不惊的春水;而另一支则刚好相反,尖细轻快,跳跃着犹如水中泛起的层层涟漪。只闻得两支看似不搭界的音调,就这样混合着,胶着着,春水在,微波就在;波影荧荧,春水盈盈……
我完全陶醉在这天造地设的笛声中了,等醒过神儿来,才发现,我们已经走进了宴会当中。
此时的宴会早已结束,诺大的一个草甸上,只剩下那个也在吹草笛的牧瑾!
两人同时停下笛声,都显得意犹未尽。
牧瑾抬眼看见皇后,皇后睁开双眼望着牧瑾,两人都显得有些惊愕,一时都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击掌,乾隆从未撤的大帐里走了出来,一边击掌一边大笑道:“好!真好!!看来是朕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两支草笛,应声而落,裂成四段。
我们大惊,忙上前行礼。皇后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只可惜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皇后深蹲着,不敢起身,她的眼里糅合着惊讶、敬畏、愧疚、甚至竟还有一丝的坦然!迎着荧荧的烛火,分外的明亮。
乾隆见状,心中先是震动,后是刺痛,他还是欠身上前虚扶了一下皇后,冷冷地道:“皇后,你瞒得我好啊!”说完后,突然下手重重一推,皇后一个趔趄,险些倒地。
“启禀皇上,一切都是奴才的错……”牧瑾在一旁不住的磕头。
“朕说你了吗?”乾隆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讹斥道。
乾隆转头凝视着站在一旁的皇后,仿佛想要看透她的心;而皇后竟没有一丝避讳的迎视着他,眼中除了惊讶,便是坦然,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乾隆失望至极、神色黯然、浑身竟有些轻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环视众人,咬着牙关道重重地说道:“朕还有奏折要看,就不扫你们雅兴了,你们……自便吧!”说完,拂袖而去。



、人情易给痴心难得,天下易得人心难服(上)

底下的事,已经没什么记忆了。只记得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自己的住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心扑通扑通直跳。只觉着心中五味杂陈地堵在心口里,闷得让人透不过气,便肆无忌惮得大声哭泣,像是在驱赶心中的那个莫名的魔魇。
我什么也顾不上,嚎啕大哭了很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大家伙儿都在前头伺候,帐中空无一人。 
就在此时,几个太监掀帘而入。我一惊,连忙掏出手帕试泪,佯装镇静。
只见那敬事房的高玉,喜笑颜开地进来打千儿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皇上今晚翻了姑娘的牌子,请姑娘快些着准备吧!”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恭喜”噎的半天说不上话来,顿了一会儿,才勉强陪笑道:“公公别浑说,这会子您打趣我做什么!”
高玉更是两眼笑得就像是柳叶眉一样,弯成一条线了,赶着道:“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趣姑娘啊!奴才一早儿就看出姑娘是个非富即贵的大富大贵之命了,哪跟我们似的,做一辈子都是奴才命呢!兰姑娘,奴才真没骗您,您今儿个大喜啊!皇上要临幸您了!”
听到“临幸”两个字,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可我……我……没有绿头牌,是不在册的啊!”我摇着头,往后退着,脑袋里拼命想着理由。
高玉更近一步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皇上临幸个宫女儿,不算什么大事儿,哪朝哪代没有啊?姑娘可是头一份儿恩典啊!敢情是……”他眼珠子一转,话锋也硬了一层,道:“敢情是姑娘自己个儿不乐意?!想抗旨不成?”
“我……我……”我支支吾吾的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借口。
高玉凑到我耳边,尖着嗓子,要挟着对我说道:“别怪奴才没给姑娘提个醒儿!上次荷包的事儿,姑娘已经拒绝过一回了!怎么?这次您还想着让皇上吃这‘闭门羹’不成?”
我别无他法,只得诺诺低下头。
高玉很是得意,他乐得这份差,就像他自己要娶媳妇儿似的,摇着手,招呼着底下人道:“赶紧啊,麻利儿着点,上来伺候着啊!”
洁面、沐浴、更衣、上妆……我像个木偶一样,任凭底下的人摆弄!入宫两年多来,我已经熟悉了近乎所有的服侍行当,只此一样是我不通的。这两年多来,我只服侍过皇后,两任皇后。上一任是等皇上,皇上不来;这一任是不希望皇上来……
我悄悄问正给我梳头的一位年长的姑姑:待会儿该如何服侍?
她笑着悄悄安慰我道:“宫女侍寝没有那么多规矩,柔顺就好!姑娘不用太紧张!”
“柔顺些……柔顺些……”我嘴里默默叨叨着。



、人情易给痴心难得,天下易得人心难服(下)

一切都收拾妥当,太监掌起宫灯,引我到御幄前,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小叶子,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
“兰姑姑吉祥!”小叶子客气地上前打了个千儿道。
“皇上在里面?”我佯装镇静地问道。
“回兰姑姑的话,带着师父刚出去了,请姑姑进去等吧。”说完他掀开帘子,引我进去。
我裹着棉被,乖顺地躺在榻上,真真像个等待出嫁未见夫君的小媳妇,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坐针毡。
我什么也不敢再想,只有紧紧闭着双眼,吃力地喘着每一口气,初秋的夜晚,原是宁静而又和暖的,我却周身凉意。
正想着,只见帐帘大开,乾隆从外面疾步而入,夜越发冷了,他冲陈进忠一挥手,陈进忠便默默地退了出去,帐中徒剩我二人。
他似乎有些醉了,踉踉跄跄地走到奏案前,神色黯然,以手遮面,不住地揉着太阳穴,疲态尽显。
屋里一片死寂,我也不敢开口,也不敢噤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只见他周身酒气,胡乱脱了氅衣,爬上床来。
我紧张极了,下死力地裹着被单。
他闭着眼睛,不明就里,不问缘由,只一阵儿的乱亲乱摸。
我怕极了,本能地反抗着,胡乱推蹬哀求道:“皇上,别……别这样……皇上!”
片刻钟后,他渐渐不动了,我也喘着气稍稍平静下来。又过了一刻,我竟听见,乾隆的自喃声。
他贴在我耳边,悄声地道:“真的!这一切竟都是真的!不是朕猜错了……我现在才明白,以前她在府里,虽然服侍的我很好,但总也对我淡淡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来……那种愁怨……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愁怨……她偶尔的恍惚,偶尔的淡然……究竟是为谁而生……还有她面对我时的那种坦然……现在想来,着实令人心寒……”
躺在他身边的我,静静听着他的诉说,默默留着眼泪,我忍不住轻抚乾隆的发辫,悄声叹道:“即便您是皇上,整个天下都是您的。可在这个世上,也还有您征服不了的地方……比方说……人心……”
乾隆闻言,竟突然恼了。见他猛地一下子抓起我身上穿的雪青色中衣最薄的那一层领襟,下死力一撕,断裂之声尖锐而刺耳!原本完好的中衣应声被撕成两半,露出内里青绿色的肚兜。
我顿时臊的满脸通红,连忙下意识地紧了紧棉被。
他粗暴地推开我的手,压着我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你错了!朕今天就是要证明给你看,凡是朕想要的,就没有得不来的!不管是你的身,还是你的心!连汉人的花花江山,早就是朕的囊中之物!朕还怕什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乾隆突然地松开了手,猛然地起了身,迅速地下了榻,一边随意从衣架上取下一件乌云豹的氅衣往身上披,一边对我道:“回去问你的主子,她‘到底是谁?’,再说明白一点儿,‘她到底是谁的女人!’。朕不管她究竟是在给谁守身如玉!只有一点,让她好好想想,她自己,她的族人……朕不想做老汗王,也不愿做老汗王,让她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朕的时间和耐心!”乾隆的语速极快,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冷得犹如刀锋上舔血!
我忘了,他是个虚荣心极强的男人!
“来人,送她回去!”乾隆一面起身坐到奏案前,一面怒喊道。
高玉等人应声进屋,帮我穿戴好,赶着上前轻声请示道:“皇上,您看,留还是不留?”
这是侍寝之后的惯例。
乾隆撇了我一眼,用玩弄的目光瞧着我;就如同玩弄着他刚打来的猎物,得意地道:“不留,赏个官女子!”
高玉很娴熟地按住我一个穴位……
是了!他是皇帝,他有天下,有成千上万的女人!他不是爱人,更不是夫君!我算什么?什么也不算!他的宠幸是恩典,是荣耀,我们只能做的就是磕头谢恩;而我们是什么?哼!在他的眼里,什么也不是!
泪水无声地滑过了脸颊,一滴滴湿了衾枕:对于我,这一夜太过漫长,漫长的要我用尽一生的力气,去理解、去接受、去相信……



、诉肺腑点醒敏兰儿,敬水烟警语带双机(上)

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牧瑾的消息。
已是午夜时分,我照旧乘着二人小轿,被送回了自己的帐篷——皇帝宠幸宫女,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但也不见得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到了帐篷门口,专司侍寝的嬷嬷,还特意拉我到一边,悄声嘱咐了几句。大意不过是,姑娘是大富大贵之相,今后必能盛宠不倦云云。
我摸着黑进了帐中,感觉比往日要冷好一些。我弓着身子一点点往前挪,脚底一不留神似乎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在了毡垫上,又似乎摸到了一个人的手——也和我一样,冰凉。
我心底一惊,从头到脚都是冷的,牙关也跟着打颤,想喊又喊不出,只得一边手底胡乱摸着,一边颤抖着、哑着声音问道:“谁!谁!”
好不容易摸到了蜡烛,从随身的燧囊里,翻出了火镰,打着火了,点了蜡烛,借着烛光一晃,坐在身边的竟是皇后,不禁失声一叫:“娘娘!”
“您怎么坐这儿啊!”我赶紧起了身,一面护着蜡烛,把它插到烛台上,一面又翻箱倒柜地拿出自己还算半新不旧的一套玉色红青酡绒的小夹袄给她披上。
皇后散着头发,抱膝而坐,面容镇静,冷若冰霜。
见到此景,我心中也是百般不是滋味,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娘娘,还是回凤幄里歇了吧,奴婢这里,哪是您呆的地儿啊!”
此时的皇后,就像是个拧了脾气的小孩,凭谁劝也不搭理。她望着我,眼眸间柔和似水,轻声道:“我把她们都打发了,这没别人儿,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我四下里看了看,她身上就穿了件雪青色千菊瓣的贴身小衣,乌黑的长发如水一般垂于两肩,两颊上还留着下午的残妆,眼窝处有泪痕,似乎哭过了,映着荧荧的烛火瞧去,虽无往日的雍容气度,却徒留几分清雅随性,越发的我见犹怜。
我又劝道:“这……这哪成啊!怎么也得让他们拢上一盆炭,拿个手炉什么的来呀!多冷啊!”
我说着就要起身招呼。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打断道:“你就坐吧,我坐得你就做不得了?别闹得人仰马翻的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这……这……”我没法,只得找了一床自己盖得棉被,给她贴身盖了;又找了几套别人的被子,一股脑的都搭在了她腿上,故意微嗔道:“不烤火,也得盖一盖呐,赶明儿要是冻坏了,奴婢可担不起!”
说完,我便和她拥衾而坐。
“以前,我和牧瑾就是这样。你看,像这么好的夜晚,我们俩就会一起骑上马,驰骋在无尽的草甸上,迎着风,追着萤火虫玩儿;等着玩累了,我们就下来,席地而坐,吃着肉,喝着酒,吹着笛子,与风相和,与水同鸣……你可能想不到秋天的草甸有多美,那草的颜色是黄黄的,坐上去是软软的,舒服的就像额娘亲手缝制的毡垫子……”皇后抱膝轻吟,似乎脑海里满是二人的回忆。
“都这会子了,您还有闲心说这些个!”我听着心里竟有一丝心酸,不禁苦笑道。
她并不理我,只自顾自地接着道:“牧瑾家在旗,家道比我们要好一些;我们家族不过是纳喇氏下的一个小部落,不算是太显赫;当年阿玛默许我与他好,也是算准了我大约不会入选进宫的……”“只是……那年……”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我以还是小格格的身份入宫,陪着当时还是四阿哥的小皇上一起玩儿,有幸得到了太后的垂爱……”
说到这里,她声音越来越低沉,渐渐地噤了声——空气里漂浮的都是些刺人心髓的伤痛。
我不忍再刺她痛处,于是劝道:“人各有命啊!您注定了是要大富大贵,母仪天下的!您看,这么多年了,不是终于都熬过来了嘛!”
她抬眼瞧我,双眸里透着深邃,幽幽地问道:“兰儿,你说说看,我是有幸,还是不幸?”
她问得很认真,我却答不出,只好当没听懂,故意不看她,屈着膝,盯着别处。
沉默了一刻钟的功夫。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不忿,便没好气儿的抱怨道:“娘娘,请恕奴婢直言,奴婢伺候您的日子也不算短。这两年眼巴巴的瞧着,您对皇上也太冷淡了些个!”
她没有恼,只有些疑惑的望着我道:“那我该怎样?”
我听了有些着急,声音也有些激动道:“像个正常人一样啊!正常人!正常人!!会说,会笑,会哭,会闹,见着皇上会使小性儿,会撒娇的那种正常人!”
她听了,先是扑哧一声乐了,随即又转为苦笑道:“难不成,要我像戏文里唱的那样,玩儿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我自以为是的点着头,不以为然地道:“那又怎么样,男人嘛,就是喜欢乖顺的,就像咱手底下的猫儿似的,你乖了,柔了,他们自然是喜欢的,轻轻松松就上勾了!您看这后宫里头,哪一个娘娘不是这样啊?”
“那以前的孝贤纯皇后也是这样?”她冷冷地问道。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顿时有些语塞,结结巴巴地申辩道:“那……那怎么一样!毕竟……毕竟……打小的情分嘛!”
“这就是了!”她披着夹袄起了身,朝着帐篷帘子的方向走去,面上仍旧是淡淡的神情,可声音却是坚毅地道:“他要是好好待我,我自然的顺他、敬他;可是……要我用其他的法子去讨好他……”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屑而又倔强地道:“我办不到!我是个人,是个女人,不是个东西,更不是他手底下拨弄来拨弄去的阿猫阿狗……”
我闻言,心头猛的一震:没想到,我一整晚裁决不下的事情,她竟都早已想得如此透彻,不禁在心中暗自称服!
我扶着她走到凤幄前,东方竟有些蒙蒙泛亮了。她没让我送进去,在门口冲我莞尔一笑道:“今儿个儿晚上,委屈你了!记着,往后的路,还得你自己个儿走下去,没人帮得了你——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回去歇着吧,就不用到跟前儿来!”



、诉肺腑点醒敏兰儿,敬水烟警语带双机(中)

第二日一大早,乾隆便下令:拔营回京。
实际上,大家都还有一点意犹未尽,可任谁都知道,皇上生气了。虽然到底为了什么,没人敢揣度,但恼怒是真的。
——因为一路上,乾隆的脸远比冰霜还要冷,阿哥公主们都被赶回了轿中,每个人都一言不发,小心翼翼,早已没有来时那般意气风发。
皇帝为什么事儿而生气,可能不是每个人都能猜到;但皇帝一夜之间宠幸了一个宫女儿的事儿,却早已是人人皆知。
我自当是跟往常一样的。虽然皇后说回去的时候,不用到她跟前儿‘立规矩’,我还是按照往常的时辰醒了,打水、传话、照看,滴水不漏地做着应尽的差事。
——变得只是大家的态度。
先是御茶房的那帮小子,姑姑长姑姑短的叫个没完;后来碰见高玉,更是了不得,那眉眼间弯得都快成了树上的柳条子了;其他各处的小太监和哈哈珠子就更不用说了,凡是见着我的,大老远儿鞋就擦着地,趋步而来,赶着打千儿问好;就连陈进忠碰上了,都要微微一弓腰,当是问好。
每当这时,我脑海里就想起汀兰说得那句话:“进了宫,你可千万别得了意,否则就会有一群鸭子跟着你!”
一路都打听不到牧瑾的消息,一路也无话,一行人只闷着头走路,没过几天就回到了宫里。
——算起来,要比去围场的时间快了两三天。
一进储秀宫的下房,就见汀兰带着一群没上差的宫女太监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只见汀兰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跪在那里道:“奴才等给官女子请安,官女子一路辛苦了!”我一瞅她,就是个没正经的,便忍住笑,颐指气使地道:“没眼力见儿的促狭鬼,还不赶紧的给本宫斟茶来……”
还没等着我说完,自己倒先笑个不停!汀兰那帮人听了还算完?!纷纷一哄而上,又是咯吱,又是拧嘴地笑骂道:“你们说说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蹄子,给她跟杆儿,倒真当真格儿的了,蹬鼻子上脸了起来!看我们不把你这个烂了嘴的!”
一时间满院子的嬉笑声,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我一边讨饶,一边央告道:“好姐姐们,饶了我这遭吧,我再也不敢了!”
汀兰是个识大体,见好就收的主儿,看我们闹的也差不多,就一一拉开了我们,笑着道:“今儿个大家就饶了你吧,量你也不敢在咱面前充主子!”她推着其他人松开了手,又拉着我的手,指了指下房的正厅道:“你瞧瞧,人没回来,东西倒是先来了,你还不快去看看?”
说着就屏退了其他人,拉着我进了正屋。
我进门一瞧,原来内务府一早就送来了官女子的定例,见那八仙桌上早已层层叠叠地堆满一桌子:猪肉一觔(斤),白老米七合五勺,黑盐三钱,还有时令鲜菜十二两;再看地下:银子六两,云縀一疋(匹),宫紬一疋(匹),纱一疋(匹),纺丝一疋(匹),杭细一疋(匹),木棉两觔(斤),也是一堆一堆地摆满了半个正屋。
我上前仔细清点着,汀兰就坐在当屋的一个“玫瑰椅”上,含着笑看我。我清点完毕,悄悄地去拉她,装糊涂道:“桌上的数都对,怎么地上多出来了这些个,敢情是内务府的人糊涂了么?”她点着我的鼻子,故意逗我道:“你瞧瞧,连年例都给你送过来了,怎么,你还不足性儿!”她见我一副故作吃惊的模样望着她,才不屑地起身啐道:“呸!内务府那帮是什么人呐!各个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他们能犯糊涂?溜儿清的呢!还不是看你刚得宠,提前孝敬你的!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好个汀兰!真真是个‘水晶心肝儿玻璃人’,什么都看得透透的!眼见着自己拙劣的‘演技’被她戳穿了,我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言语,只管拉着她嗤嗤得笑。
她嘴上一贯是个不饶人的,登时就摔开我得手,白了我一眼,笑骂道:“就知道你在这儿跟我装傻!好哇,到底是有了身份的人,跟我们就是不同了!你快远远的走吧,我可服侍不起你!”
我见她真的有些恼了,暗自思忖自己是有些过分,便拿了手帕,放在她手里,一字一句认真地对她道:“那个官女子算什么?不过是皇帝一时兴起赏人玩儿的!哪有咱姐妹亲呢!好姐姐,你千万别恼,要是我兰儿有那半点‘趋炎附势’的心,我即刻就去死!”
大清的官女子,不在册,不列品,不过是个“陪了皇帝睡觉”的宫女,就像是官宦人家的“通房大丫头”一样。
汀兰听了很感动,但嘴里依旧不饶人,顺势推开我的手道:“青天白日的,起个什么誓?白眉赤眼得急着表白这些个做什么!咱做宫女的已经够苦的了,想必,你是想撇下我们,自己巴巴赶着去投胎……”话还没说完,就连忙拿起手里帕子,别过脸来暗自拭泪。
我刚想欠身问道:“好好得,这是怎么了?”
只听大妞进屋道:“兰儿姑姑,刚才琴儿来了,说老太后召您过去一趟呢!”
我赶着跟大妞出了门,汀兰在后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道:“等回来,到我房里来一趟!”



、诉肺腑点醒敏兰儿,敬水烟警语带双机(下)

从储秀宫到寿康宫的路途,并不算近,寿康宫位于慈宁宫的西面,要穿过整个儿的西长街,才能过得去。
进了寿康宫的后院,四下里静极了,我不敢乱闯,先去了后罩房找琴儿。抬头正见着琴儿与一个刚进宫的小丫头子,在廊子下“翻花样”玩儿呢,见着我来了,便笑嘻嘻着迎了上来,开口打趣道:“兰姑姑大喜啊!”
我一笑,轻推了她一下道:“好哇,连你也来招我!”
她一边翻了花样,一边抽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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