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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独宠:兰陵王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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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性的刚烈女子啊!
所以,宇文氏几兄弟,才会为她痴心至今吧!!
宇文毓凝望着我,道:“在灵儿的眉心,有一朵梅花形印记。”
“我并没有!”
“你虽没有,容貌却与她有几分肖似!所以,朕和四弟第一眼见到你,才会如此惊喜,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灵儿已经离去,朕和他却还是选择了相信,相信你是灵儿,相信灵儿已经回来了。”
这番话语自他口中说出,其言凿凿,更添神伤。我偏过头去,凄然道:“皇上,可惜,我不是元灵儿,不是你们所思所忆所想所念的那个人!!!”
“翎儿,你误会了。”宇文毓眸里有似水温柔,“最初,朕确实把你当成是元灵儿,然而跟你相处的日子越久,朕就越清楚,你不是她!”
“灵儿是个快乐的女孩,而你却多了几分忧郁,灵儿性格爽朗明快,而你却心思细腻婉转。”他轻声叹息:“然而,冷眼观之,你虽宁靜清冷,却让人抑不住的想要怜惜,是啊,不管你如何故作坚强,你仍然是一个需要有人怜惜的女子。”
泪水潸然而下,此时,心中的那份脆弱,我知道,在他的面前,无需遮掩!
当时明月夜 ;2
是的,宇文毓与我一样,我们是同一类人,性格清冷、孤寂、对任何事皆淡然处之,并不是无爱,只是将爱深埋在心底,所以,他懂得我,我亦懂得他,我没有看错,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他是知已之人。泪,仍在腮边,我已轻展笑颜,“皇上独斟独饮,岂不无趣?让翎儿陪你饮上几杯罢?”说罢,我独自走向长亭,将杯中倒满清酒,仰头一饮而尽。
静夜里,月光轻洒,一树雪白的梨花若寒香凝树,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细风吹过,花瓣片片轻舞。仰首望月,于是轻易想起李白的那首月下独酌的诗,诗仙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如此潇洒飘逸,意气风发。
宇文毓把手中的长萧搁至一旁,怜惜的望着我,“酒入愁肠,不过再添几桩愁罢了。”双眸微黯,低声道:“今天,是明敬的忌日。”
怔忡的望着他,不知要如何出语劝慰,这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纵有良辰美景,奈何斯人已逝。“人生在世不称意,只愿长醉不愿醒。”我重重的甩甩头,似乎这样便可将所有忧愁甩去,“逝者已去,活着的人却仍要继续活下去!皇上,不如今夜陪翎儿喝个痛快吧!”说罢,我已经再将酒杯倒满,依然一口饮尽。
然而,平时甚少喝酒,今夜只求一醉,可惜喝得猛了,酒呛入喉咙,直咳得面红耳赤,实在是大煞风景。再次执起酒壶时,宇文毓却伸手挡住:“少喝点吧。”
他关切的望着我,眼神清澈,那抹温柔沉得深不见底。
我仰首望着他,大脑沉重,已有些许微醺,声音几乎不是自己的,轻声道:“皇上,如果没有皇后娘娘,你会爱上绛英公主吗?”
宇文毓久久不语,他的心中,必然也是有元灵儿的?他凝望着我,手,缓缓抬起,几乎要触及我的眉心,却终究还是放低,只是轻声道:“灵儿是我的好妹妹,只是妹妹。”
夜风送来微微凉意,亦送来淡淡玉兰花的清香,白色的花朵如此皎洁,清淡的花香却让人怅惘。仿佛在每一段逝去的时光里,总会留有一个甜美的笑靥,只是,彼此都知道的,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当初。
当时明月夜 ;3
“皇上,翎儿有几句话相劝,还望皇上允许翎儿斗胆进言。”
宇文毓微笑道:“但说无妨。”
夜风袭人,酒意虽沉,思绪却渐渐清明,我敛身行礼,正色道:“皇上,翎儿不过是一介女流,本不该在此枉议朝政。只是,当日在御膳房外偏巧听到了那件事,自此日日怀忧,夜夜悬心。昨日皇上在朝堂之上,听闻皇上对大将军不假辞色,不仅驳回他的奏折,且斥之,其身不正,其心不良,逾职弄权,心怀叵测。满朝哗然。”
说到此处,我跪倒在地,仰首望他,道:“翎儿知道,如今,大将军兵权独揽,二十四开府将军皆直接听命于他,各大柱国早已有名无实!皇上,大将军权势熏天,以您当前的实力,实在不宜再与他正面交锋!翎儿请求你,能否对大将军暂时曲意顺从,避其锋芒,待到有朝一日,彻底去其疑心之后,再伺机另做打算,可好?”
宇文毓伸手将我扶起,默然伫立,轻声叹息,半响才道:“四弟亦如此劝朕。只是,这两年来,宇文护对朕事事掣肘,专横跋扈,他早已存了取朕而代之之心,朕,若再一味忍让,只怕更会成为砧上之肉、待宰之羊!”
一丝痛楚自宇文毓眼中迅速掠过,他将酒杯倒满,一饮而尽,月色清冷,那清澈双眸竟透出几许决绝:“两年前,三弟意图除去他,却反遭其弑,赵将军、独孤将军也因此受到牵连,最后皆死于他手。这两年来,他排除异已,任用亲信,刻意抬高二十四开府将军地位,当年叱咤风云、纵横疆场的各大柱国将军,皆被其削弱兵权,落得个只求自保的下场,而朕,每日里颤颤兢兢、如覆薄冰!!昨日在朝堂上,他当着众大臣面,逼朕封其子宇文乾嘉为平虏将军,朝中谁人不知宇文乾嘉久在京师,不过是喜好斗鸡走马的膏粮纨绔,此次他去军中走了一遭,回来后便能受封将军!!试问众人怎能心服口服?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声清脆的响,酒杯已然落地,洁白的瓷,如绽放的花。“翎儿,我已容不得他!!”
泪凝于睫,我明白他的心,亦明白他的苦楚,“皇上。翎儿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毕竟,冲动、愤怒皆于事无补!倒不如将仇恨暂且深埋心中,你若与他再起冲突,只怕他再不能容你!!!”
空气里,有淡淡的清香,花朵在春夜里轻绽,细细碎碎的轻响。月光如水,皎洁清华。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涌起阵阵从未有过的不安。眼前,这温润如玉、淡雅如诗一般的男子,他总会让我莫名的心疼,这份牵扯,无关风月,却千丝万缕,萦绕于心。
宇文轻叹道:“傻翎儿,你何必担心朕?朕再不是当年的宇文毓。”
那温柔的双眸渐如墨玉般暗沉,透着一丝冷冽的绝决:“你亦不必劝朕。这,毕竟只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我轻轻声叹息。是呀,我怎么忘了?他亦是宇文泰的儿子,自小在军中长大,耳濡目染中早已熟知了战争的真谛。
我知道,我不能够改变他的心意。唯一能做的,只是心中默默的祈祷与祝福。
他是如此聪慧的男子,希望他能够懂得,如何好好的保护自己。
当时明月夜 ;4
“饮酒须尽兴,不诉烦与忧!翎儿,不是说,让我陪你一醉方休吗?”酒杯碎了一个,留下的,单一零落,不再成双,宇文毓将那只酒杯斟满清酒,递与我,自已却拈壶仰首而饮,我慌道:“皇上,你这样喝,不醉才怪!”
他笑了,清颜在月夜下,飘逸隽秀,让人心生恍惚的美,他笑道:“世人皆道朕性情儒雅,只有书生意气,却忘了,朕也是自幼随父南征北战驰骋疆场,我们鲜卑男儿,自小骑马射箭,喜欢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正因如此,鲜卑男儿的血液里,才总能澎湃着万丈豪情!”
一席话,激得我顿生慷慨激昂,我将酒杯高举,“皇上,翎儿亦陪你同饮!!”说罢,举杯仰首,一饮而尽!
宇文毓抚掌而笑,“好!!做我们宇文家的儿媳应当如此!!”
酒味辛辣,自喉入胃,顿生暖意,今夜,接连饮酒,不觉时已经酒意沉沉,双颊顿生嫣红,宇文家的儿媳,宇文家的儿媳,我在心中喃喃自语,微启樱唇,声音几不可闻:“四公子,心中,没有我……”话未说完,心已绞痛。
宇文毓却道:“前几日,四弟有书信送来,他在信中求朕下旨,为你们二人赐婚。”
一怔,脱口而出:“不可以。”
“为什么?”宇文毓凝望着我,道:“朕不会看错,你的心里,是有四弟的!”
我涩然一笑道:“皇上,你忘了还有一个绛英公主吗?四公子的心,可没有一刻忘了她!”
“这就是你的心结吧?!”宇文毓凝眸望我,轻声叹息:“四弟与灵儿自幼一处长大,两人年纪相仿,感情亲厚。彼时,四弟,确实喜欢着灵儿,但那毕竟只是青涩的爱恋,还未来得及开花,就已经凋落!傻翎儿,你又何必萦然于心?”
泪水,一滴滴、一滴滴坠落,我摇首否认,声音哽住咽喉:“不对!爱,是不会凋落的,它只会藏在心底,越藏越深,直至成为心底永久的烙印,哪怕时光流逝得再久远,这份爱也是根深蒂固不能淡去。”
“你对逝去的皇后娘娘,不也正是如此吗?”我仰首问道。
当时明月夜 ;5
“翎儿,你是个固执的女子。”宇文毓眼中有深深怜惜,他轻声叹道:“你的固执,会伤害到你自己,你看不到四弟对你的一片痴心!或许初时,四弟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了灵儿的影子,才会被你吸引,但如今,他是一心一意在爱着你。”
“是这样吗?”我失去自信,摇头道,“不是的!不是你说的这样!”
“你用心去想。”他浅笑,让人心生宁静,道:“你如此聪慧,只需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你与四弟相处的点点滴滴,想想他是如何待你的?你终会明白!!等你想明白后,再给我一个答覆吧。”
又笑道:“只是,不要让四弟等得太久,只怕他已经心焦难安了!”
伫立月下,月色如雪,洒落人间,思绪轻易陷入回忆里,那明珠金冠的少年,策马扬鞭在茫茫白雪中,当他拥我入怀,当他呼唤我的名字,那清朗俊逸的笑容,如夏日里最炽烈的阳光。
那些,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哪怕有绛英公主夹在中间,也不会完全是假意吧?
* * *
一阵夜风拂过,送来淡淡凉意,树影婆娑起舞,我双肩微缩,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夜深了,早点回去歇息吧。”宇文毓望着我,目光清柔:“最近,你仿佛清减了不少。叫真儿替你做些好吃的,不要天天闷在屋子里,闲了,多去找找云妃她们作伴。”
我轻轻点头,俯身告退道:“皇上,请你也要保重。”
“嗯。”
我走了几步,却又听到他又唤我:“翎儿。”
“嗯。”
我驻足而立,转身望他。
他笑了笑,恬淡的容颜,在月光下分外清冷,道:“你要相信,四弟,一定会让你幸福!”
心思悸动,我凝视着他,轻,而坚定的点头。
他清雅隽秀的面庞,被夜的阴影所笼,孤单清冷,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恍惚里,他仿佛要被无边的夜色吞没,又仿佛,他早已经溶入深沉忧伤的夜。
* * *
我独自往回走,又忍不住回头望去,远远的见到湖边,宫女侍卫正簇拥着宇文毓离开,一盏盏宫灯逐一消失在花径拐角。
人间四月芳菲尽,花径临湖,湖畔柳条随风轻舞。我远远的站在一株柳树下,望着宇文毓消失在我的视线。此时,我并不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宇文毓。
从此后,与他,再也不能相见。
当时明月夜 ;6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转过身,原来是侯龙恩带了數名侍卫走了过来。侯龙恩眼望着宇文毓远去的方向,笑道:“翎儿姑娘好雅兴,大半夜的还在御花园里看花赏月?”
我嘴角噙了一丝笑容,道:“将军也极有雅兴。我记得将军随侍大将军,并不在宫中当值,怎么在这夜半时分出现在皇宫内苑?”
侯龙恩笑道:“大将军担心皇宫内苑护卫松懈,故令我入宫统领虎贲军保护皇上周全。我也不敢惊动皇上,每回不过远远的侍侯着罢了。”
“哦,原来如此。大将军着实有心!”我微笑道:“侯将军你也辛苦了!”
他冷然一笑,讥讽道:“辛苦倒谈不上,侯某只是替四公子不值!”
“哦?”我神情淡然。
侯龙恩继续道:“当日在战营时,侯某也曾见到四公子如何对待姑娘,却万没想到,翎儿姑娘也不过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罢了。”
我微微一笑,问道:“侯将军看来对我有些误会,不知侯将军为何会对翎儿有此评论?“
侯龙恩言词犀利:“一个姑娘家,却深夜私会男人,而且此人更是四公子的兄长当今皇上!!”侯龙恩语气稍顿,厉声道:“莫非翎儿姑娘是见中宫之位虚悬,有心取而待之?”
“侯将军言重了!”我微微浅笑,渗出冷然,道:“翎儿今夜失眠,见窗外月色极好,所以看花赏月信步而行,却被一阵萧声吸引,未曾想到会在湖心岛遇见皇上,纵然见了,我亦只不过与皇上闲聊了几句。实在担不起将军这欲加之罪!!”
侯龙恩神色一沉,还待再说。此时,前方隐隐来了一盏萤色的宫灯,是真儿焦虑的呼唤:“翎儿姐姐,是你吗?”
一定是真儿醒来不见我,便寻到这园子里来了。我俯身行礼道:“将军身负保卫皇上及宫廷之重责,翎儿不敢叨扰,翎儿告辞。”
他终于沉着脸,侧身放我过去。
当时明月夜 ;7
这侯龙恩不过一介莽夫,他疑我与宇文毓交往是为贪慕虚荣,故对我言辞不假颜色,我亦不必在意。此刻,我担心的是,御膳房之事已经过了好几天,李安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落毒。而宇文护为人精明,只怕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这几天,涵凌轩外常有生面孔的带刀侍从鬼祟出现,不止涵凌轩,只怕宇文毓、云妃的言行举止也已经被宇文护派人监视了。
真儿远远望到我,欣喜迎上前,挽手问道:“姐姐,你怎么跑来这里?急死我了。”她一边说,一边举高手中的灯笼,想是瞧仔细了不远处站着的人竟是侯龙恩,瞬时小脸一白,疑惑的望我,我暗暗捏她的手,浅笑道:“宫里闷,我见月色好,所以出来散散心,夜深了,回去罢。”
她乖巧的点点头,提着灯笼与我携手一同归去。
回到涵凌轩,刚走至月洞门,却见一名宫女行色匆匆从内苑出来,听到人声,这宫女迅速闪身,消失在回廊尽头,眼神瞥过时,我已看清楚是宫女香允,轻轻‘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丫头,大半夜怎么不睡?”真儿亦瞅了一眼,并未在意,道:“今夜是她当值,如今涵凌轩里没个正经主子管着,似她这般大半夜游魂一般在外面晃荡,明儿该叫掌事宫女训导一番才是了。”我笑道:“你如今倒有几分掌事宫女的样了!”
回到屋内,闩了门,我将侯龙恩说的那番话告诉真儿,真儿正将金丝菊绣被褥摊开,她抿嘴笑道:“这姓侯的呆子倒也好多管闲事。想不到他倒是向着四公子那一边。”又打趣我道:“我看他并不象是监视皇上,却象是帮着四公子监视你的。”
我脸一红,嗔道:“你这丫头,我跟你讲正经事,你偏偏拿我来打趣!”
真儿笑道:“你还好说呢,大半夜的,人就突然不见了,害我提着灯笼四处寻你,生怕你如果有个什么闪失,四公子回来问我要人,我要拿什么交还给他呢?”
我又气又笑,道:“好了,好了,今晚是我的不是。明儿个亲手做你最喜欢吃的香喷喷的核桃酥饼给你赔罪,如何?”“那我可记下了。”真儿打了个哈欠道:“姐姐,夜深了,早点歇下吧。”我点点头,缩入被窝里,与真儿一起并肩躺着。
许是累了,没多久,真儿已经呼吸均匀,沉沉入睡。我却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心呯呯跳得厉害,似乎,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宫变 ;1
四更时,朦朦胧胧中,听到隐约传来喧哗之声。我与真儿披衣而起,远处的宫殿,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心中涌起不祥,我站在廊前急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太监德柱连滚带爬的过来,回道:“回姑娘话,皇上,皇上夜里突发急病!!大将军率领大批将士进入皇宫,如今正赶往皇上寝宫………”
突发急病?!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突发急病?
“皇上现在怎么样了?”我一把扯住德柱的衣领,厉声问道。
德柱一愕,他平时只见我沉默温婉的模样,何曾见我发过半分火,他结结巴巴答道:“如,如今的情形,奴才也不知道。只听说大将军,大将军带剑入宫,皇上寝宫被团团围住,闲杂人等都不得接近半步。”
我心急如焚,放开德柱,快步想自己走去。德柱追上来拦住我,道:“姑娘,去不得的,如今涵凌轩外也有护卫把守。大将军说了,有人想纵乱宫廷危害皇上,他要亲率兵士查处!”
“贼喊捉贼!”我愤然道。
德柱迷惑不解,我顾不上理他,依然冲了出去,果然有十数名将士守在宫外,那领队的将领手执一禀长剑,暗夜里闪着凛凛寒光。他将我拦在门口,道:“大将军有令,后宫所有女眷太监全都留守本宫,不得擅自外出。”
正在此时,不远处,六七名御医正被侍卫押解而来,我顾不得许多,闪身避过那侍卫,扯住最近的一名御医,急声问道:“皇上怎样了?告诉我,皇上怎样了?”
“皇上,皇上。”那名御医面如纸灰,汗流颊背,却哆哆嗦嗦着说不出一个字,只知道拼命摇头。他身侧另一名老御医抖声道:“皇上吃完云妃娘娘呈上的甜饼,刚刚吃完,就觉着腹痛,接着大口呕血,然后......”
我的眼前一黑,仿若五雷轰顶,猛然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就是昨夜,我还在跟他说话,他还在冲我笑。他的笑容那么恬淡,那么亲切,他对我说,翎儿,你一定会幸福,他还说他会好好保重自己,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宇文家族。他怎么会骗我?他怎么会就这样走了?
我的手紧握拳,血气直涌,泪抑制不住如泉涌而出。一定是是宇文护,是李安,是他们......
我厉声问道:“有没查出下毒者是何人?”
押解的侍卫将御医狠狠一推,喝道:“你们这些庸医,医不活皇上的命,如今死到临头了,却如此多嘴!”
那御医长叹一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他佝偻着身子,脚步踉跄的跟同伴一起,被那些怒骂的侍卫推走,行远。
我痴痴傻傻的停留原地。
黎明还未到来,夜色黑暗,暗得仿佛失去希望的亘古洪荒。
宫变 ;2
四月的这天夜里,风云突变。
周国国君易主。世宗明皇帝宇文毓驾崩。他临死前立下遗诏,由四弟宇文邕继位,是为高祖武皇帝,改年号武成为保定。
* * *
宇文毓驾崩后,宇文邕尚在大周驻边军营,宇文护派人持遗诏快马流星赶往军中,令宇文邕接诏后,即刻星夜兼程赶回长安。宇文护并没有如我意料中的立即篡夺周国皇位,甚至道貌岸然的在群臣面前表示要扶持新君,并严惩下毒者。
后宫一片凌乱狼藉,妃嫔侍女被集中一起,关押在靠近御花园的几处厢房里,这些女子,一个个皆花容失色,三三两两环抱一团相拥而泣,而门外则不时传来守卫士兵的大声怒斥。
天渐渐破晓,微光从窗棂透过,真儿轻轻依靠着我,我轻声安慰她道:“真儿,别怕。”
真儿勉强朝我一笑,道:“姐姐,我并不怕。我只是在想,五公子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涩然笑道:“很快的,很快他们就会回来的。”
这几天来,我心中一直在深深责备自己,我能想到让云妃娘娘亲手料理宇文毓的衣食起居,却为何想不到要提醒她小心自己宫中的人?如果当时我能够有所警觉,或许,他就不会这样枉送了性命。念及此处,懊悔如银针直刺心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那道清冷的身影,就这样静静消失。他那二十七载的短暂生命,虽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然星月亦难掩其辉。
午夜梦回时,我仿佛又望见他浅笑的容颜,望见他轻声对我说道,翎儿,你一定会幸福!
说什么宏图大志?说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许在他的心底,所坚持的,所追寻的,所回忆的,不过是一段曾经的幸福!彼时,他不是天子,而她,是他怀中巧笑倩兮的娇妻。如今,宇文毓,你已经见到你的明敬了吗?她孤高清冷,却与你情意相投,然而,父亲的死,让她不愿做皇后。但是,她却愿意做你的妻子,她一定在等着你,奈何桥上,与你再次聚首,再结前缘。
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疑。那么,宇文毓,你也一定要幸福!
流水落花春去也 ;1
第三天清晨,窗外,天蒙蒙微亮。一名侍卫推开了厢房的门,大声问道:“哪一位是郑翎姑娘?”我站起身来,数名皇宫侍卫立即一拥而入,将我团团围住,一名老太监闪身而入,尖着嗓子道:“郑翎姑娘,柱国大将军有请。”
真儿顿时紧张,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不肯松手。我淡然一笑,对真儿道:“真儿,我去去就来。”真儿眼眶微红,连连摇头,那老太监却不耐烦了,细声细气的说道:“郑姑娘,快请吧,不要让大将军等急了!”
我轻声对真儿道:“真儿,别孩子气,你放心,他不会把我给怎么样的。”
真儿听我这般说,泪水反而如滚珠一般滴滴坠落,她哽咽着喉咙,却执意不肯松手。那老太监面色不耐,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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