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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独宠:兰陵王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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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我是来找兰陵王的。”

“王爷?王爷并不在邺城。”

闻言,我霎时怔然,仿若炎炎夏日被人兜头淋了一头雪水,半响,才呆呆问道,“他不在邺城?他去哪了?”

“这个老夫也不太清楚。王爷经年四处奔走,上月他才从突厥回来,进宫面圣之后,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匆匆忙忙离开了邺城。广宁王、河间王、几位王爷听说我家王爷回来,都急急赶来,却连他人影都没抓着。”

“难道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吗?”

“恒温大人或许知道他去了哪里,只不过,听说恒大人如今已经外派至洛阳了。”

许是见我眸中泪花闪烁,老管家担心的问道,“姑娘,你怎么了?你找我家王爷有何事?”

“老人家,多谢您。如果您家王爷回来,请您替我转告,就说翎儿来找过他。”强抑住心中的酸楚,我脚步踉跄离开了王府。将要宵禁,寂清的街道只剩稀稀落落几个行人,远处,金凤台、圣应台、崇光台,三台矗立于西北,巍然崇举,其高若山。泪珠轻坠,皇城之都的邺城,我终于回来了,可是长恭,你到底在哪里?




狼烟再起 ;4

独行在寂静的街道,身影细长绰绰,宛如一缕无主孤魂。远方三台层甍反宇,飞檐拂云,溶溶夜月掩在翘角飞檐之间,清辉如水、洒满人间。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仿佛,望见他在月下对我笑,他笑起来那般好看,凤眸微睐,斜飞入鬓。

薄唇,扬起柔和的弧度。当吻落下时,悱恻而缠绵。

我笑着伸出手去,虽然笑着,眼泪却忍不住噗噗往下掉。

长恭,不要折磨我,快点回来我身边。

快点回来,不要独留我在这喧嚣尘世间。

皓月西沉,晨曦初显,街上行人渐渐增多,贩夫走卒、车水马龙,青天白日之下,尘世依然纷扰熙攘。

正唱着小曲的秀秀第一个发现了人群中的我,一曲唱罢,她撒腿奔至我身边,扶着我双臂连声道,“翎姐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人吗?”

孩子们亦都围上前来,一张张小脸仰望着,一声声唤道,“翎姐姐,翎姐姐。”

我蹲下身子,将墩子抱在怀里,缓缓坠泪,摇头哽咽,“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了。”

秀秀急道,“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我未及开口,已被人狠狠伸掌推倒,“和大人出巡,还不速速回避!”眼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差役。“翎姐姐。”秀秀伸手想要扶我,那人棍子一挥,骂道,“死丫头。”秀秀顿时也坐在地上,几个孩子吓得抖筛一般,全缩至我与秀秀的怀里。

所有百姓皆被这群差役赶至道路两旁,鸣锣开道声中,一抬六扛舆前呼后拥而来,肩舆华丽,垂丝缀穗,绮靡轻纱如紫雾般飞起时,只见和士开撑肘倚軨而坐,细目微睐,肌肤白晳,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

望着渐渐远去的肩舆,秀秀吐舌做了个鬼脸,轻言道,“好个气派的官。”

“你们还好吧?”

一只手向我们伸了过来,关切的声音响起,我与秀秀一齐仰首,眼前之人,分明就是那天在小酒肆里遇见的公子。一袭潇洒宽袖儒衫,笑容羁秀,眉宇明峻。

秀秀顿时又惊又喜,俏脸粉粉的,红了。




去洛阳 ;1

秀秀向他伸出手去,二人视线相撞的刹那,“是你?”他亦认出了秀秀,唇角笑意扬起,道,“姑娘的莲花乐唱得不错。”“多谢公子。”秀秀就着他的手起身,笑靥娇羞,如花轻绽。

人群渐渐散去,我抱着墩子和六丫起身,五丫扯了扯秀秀的裳角,叫,“大姊。”

秀秀哎了一声,这才醒过来,麻利的帮五丫拍净衣裳上的尘土,一边说,“三丫,四丫,自个儿拍干净,别让爹娘看到你们泥猴儿似的。”又笑凝一旁的男子,道:“你们,还不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六个孩子异口同声。

“哈,让我猜猜,你叫五丫,那么这个是三丫,四丫,六丫。”他一一指出孩子们的名字,笑容里亦有几分孩子气,又指着我与秀秀,问道,“她俩呢?”

“她是秀秀,她是翎儿。”六丫奶声奶气道。

他笑道,“哦,为何你叫秀秀,你叫翎儿,你们妹妹的名字就都是二丫三丫呢?”

秀秀亦不扭捏,笑道,“秀秀是我自个改的,我的名字原本叫大丫。”

“哈,原来如此。”这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笑容爽朗,点漆双眸清亮到透明。

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走来,见他混在我们这群女子中间,奇道,“萧飒,我才走开这么一下子,你又怎么了?”

“三叔。”他站起身,望向远去的官轿,努嘴讥讽道,“黄门侍郎的肩舆刚过,可威风着呢。”

那中年男子忙低声道,“萧飒,这儿可是在邺城,和士开如今权势如日中天,你可别口没遮拦。”

萧飒不屑道,“三叔,难道我说错了吗?都这时候了,和士开还耍这等威风。突厥人已经攻破幽州,三十万铁骑压境至长城以南。北周皇帝宇文邕也已经亲至沙苑,赐斧钺予柱国大将军宇文护。如今宇文护统领关中二十四军、禁卫军、秦、陇、巴、蜀军,再加上归附的羌人、胡人等,共计二十万兵马扬尘而来。周柱国尉迟迥帅率精兵十万为前锋,都已经东出潼关了,军情如此紧急,可邺城上下却仍然一团祥和,佞臣奸党仍然横行作怅,怎能不让人扼腕?”

中年男子掩口不及,低声哀求道,“我的小祖宗,让你别说,你还偏偏一说一长串。萧飒呀萧飒,打仗之事自有军人为国效力,你一个读书人,操心那么多干嘛?你父亲让你来邺城投奔我,可是为了你将来的仕途,若你再是如此,我这个做叔叔的,非但帮不了你,只怕反而会遭你连累。”

“三叔,我可不想连累你,正好,我对捐官也没什么兴趣。”看来这萧飒虽年幼,性情却犟,冷哼道,“我想要去洛阳。”

   

   很多亲们问我,长恭何时出现?邕邕何时出现?

   明月在此统一回答一下:在长恭出现之前,邕邕会先出现。

   纠结啊纠结,好想念我的邕邕啊,,洒一把热泪,飘走。。。。。。




去洛阳 ;2

“萧飒,你想去洛阳做什么?”中年男子为之气结。

萧飒道,“三叔,我家世代经商,爹娘偏想让我做官,我自小舞刀弄棍无拘无束,哪里能混得来官场?我有位莫逆之交在洛阳经商,此前他多次有信函来,想让我去洛阳帮他,可爹娘偏偏不许,如今我寻思着去洛阳投奔他,学点经商之道亦不错。”

“不行。”中年男子断然拒绝,“莫说你是去学经商,你爹娘不会应允;更何况洛阳如今兵荒马乱,你若去了,万一出个岔错?你爹娘非怪罪我不可。”说罢,中年男子拖着萧飒的胳膊往前行,道,“我劝你不要多想,速速跟三叔回去,好生温习你的《礼》、《易》、《春秋》。虽是捐官,你也莫要辱没了读书人三字。”

萧飒一脸无奈被他三叔拖着前行,回头时,却望见秀秀正抿嘴禁不住的乐。他眸中赧然,转首低声哀求道,“三叔,别拖着我走,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静静的伫立,凝望着那远去的两叔侄,脑中浮现两个字,洛阳。

北周大军已经兵出潼关了。很明显,此次北周的目标是洛阳城。如果洛阳被围,不论长恭在哪里,他,一定会去洛阳。

是的,我也要去洛阳,与其在邺城等,倒不如直接去洛阳等他。

辞行时,听说我是要独自一人去洛阳,钟大叔钟大婶面面相视,一脸担扰。我跪地重重叩首道:“大叔,大婶,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多谢你们这一路的照顾。原想着到了洛阳之后,翎儿再好好还你们这份人情,却不想投亲不成,又得另寻去处。你们放心,终有一天,我郑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夫妇二人慌忙将我扶起。大叔叹道,“傻孩子,说什么报答呢?你这一路上,帮我们洗衣带娃,也干了不少活计,大叔大婶反倒要感谢你呢。”钟大婶怜爱的望着我,道,“只是,如今洛阳兵荒马乱,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前往,我跟你大叔怎么放心呢?”

“爹,娘,我想陪翎姐姐一起去洛阳。”这时,一直沉默的秀秀突然说道。




去洛阳 ;3

秀秀的话,一语激起千层浪,可再大的浪,亦抵不过她的痴缠狡黠,一直说到大半夜,钟氏夫妇到底还是答应了大女儿要求,条件是,四个月的期限,四个月后,在年前,秀秀和我,必须都安安全全的返回邺城。

临睡前,秀秀大喝了一水杯,心满意足的和衣躺下,笑眯眯的,唇角都合不拢。

我浅笑道,“说吧,今儿午后和二丫去哪了?”

她在枕上撑起手肘,笑嘻嘻的望着我,“翎姐姐,你咋不问我为啥要陪你去洛阳?”

“你少拿我作筏子,我知道你的醉翁之意。”

“啥醉翁?”秀秀不解。

“就是说,你压根不是为了陪我,而是另有企图?”

“嘿嘿。”秀秀偷笑着,凑拢我耳畔,压低声音道,“我叫二丫悄悄跟着他,打探到他叔父的住处。你说好巧不?午后我才去到,刚好他也偷溜出门,被我逮个正着。我跟他说了,咱俩也要去洛阳,让他捎上咱俩。”秀秀越说越开心,道,“嘿,他还真答应了,约好明儿辰时,在邺城北门外会合。”

我问道,“秀秀,你跟他才见几次面?你就不怕他卖了你?”

“他不会。”秀秀笑容甜美,双眸熠熠生辉,“他可是正人君子。”见我一脸挪揄,她脸红了,‘噗’的一声吹熄烛,喜孜孜道,“翎姐姐,你说得对,有缘,果然是会再见面的。”皎皎月光,照入屋内,她在月下簌簌解衫,手挽起一头青丝垂于胸前,轻声问,“翎姐姐,你可有喜欢的人?”

我双眸一黯,轻答道,“有的。”

“那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见我沉默良久,秀秀俯首轻问,“翎姐姐,你睡了吗?”

我轻声道,“喜欢一个人,你就会天天想着他,与他一天不见面,就好象隔了三年那么久,一旦见了面,又希望与他永远都不要分离。”喉间渐哽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泪,濡湿了眼角。

耳畔是秀秀欢快的声音,“是这样的呢,翎姐姐,我就是这样想的。”“嘘。”我低低提醒,她于是压低了声音,嗤嗤笑道,“我就是想见到他,我就是想要天天跟他在一起。”

“傻秀秀。”我微微笑着,却又被她的执着和热烈感染。

次日清晨,我和秀秀饱餐一顿,换了一身破旧的男装,各自背起简易褡裢,孩子们眼泪汪汪的扯着我俩的衣角,钟大婶独去一旁抹泪,钟大叔倒是豪爽,“我闺女好,有出息,不愧是自幼跟着我行走四方,当儿子一般养大的,如今倒比男儿还讲友情重义气。”

“爹。”秀秀眼眶红红的,这会倒真的不舍家人了,将弟妹们揽怀里抱了又抱亲了又亲,一直折腾了好半天,才恋恋不舍的出门。走在路上,犹自抹泪不止,泪落得跟坠珠子一样。

可一出了城门,远远望见,漳河蜿蜒如玉带,绕邺流向远方,那如玉少年身姿颀长,扯辔斜倚于一株碧柳下。

秀秀的笑颜,在白露初晞的辰光,一下子又欢快绽放了。



谁家女子能行步,反著裌褝后裙露。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捉搦歌》) 

月明光光星欲堕,欲来不来早语我!(《地驱乐歌》)

门前一株枣,岁岁不知老。阿婆不嫁女,那得孙儿抱?(《折杨柳枝歌》) 

   明月注:秀秀的性格如此泼辣大胆,可从以上几首当时的北朝民歌中觑得分晓,‘阿婆不嫁女,那得孙儿抱。’,不扭捏不造作,泼辣的直叙心意,千载之下,犹让人莞尔。




去洛阳 ;4

秀秀的眼光没错,一路上,萧飒确实对我俩百般照拂,他本是飒爽少年,颇有几分仗剑游侠的豪气,再加之与秀秀互生爱慕,一路上看他们二人吵吵笑笑,洛阳也渐渐的近了。

越近洛阳,扶老搀幼举家避难的人就越多,有人说周军已兵出函谷,有人说周军已兵至弘农,有人说北周大军已屯于邙山,有人甚至说洛阳城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我们三人居然要在这时候去洛阳,来者无不劝说我们返还。我不过淡然一笑;萧飒却是少年意气,一听大仗在即,一腔热血恨不能即时挥洒,双眸更是生出熠熠光辉;秀秀则是一意孤行的,总之是我与萧飒在哪儿,她都誓要跟随到底的。

齐武成帝河清三年九月初二。我、秀秀、萧飒三人,从邺城到了洛阳。

与我们同日抵达的,还有北周的军队。

一眼望不见边际的玄铁黑甲兵士扬尘而行,旗幡招展,戈戟重重,有如穿行于黄尘沙雾中的黑龙。北周延袭西魏府兵军制,不过十数年,兵马愈盛,当年高欢与宇文泰均力抗衡,如今看来,宇文氏后裔却要略胜一筹了。

“哇,好多人……”秀秀睁大着眼睛,忍不住要感叹,却被萧飒一把捂在唇上,“大丫,不想活命啦?”秀秀‘唔唔’点头,连连表示再不吭声,萧飒这才松手。

我们静静伏身在灌木丛生的的崖边,望着这支军队从谷底蜿蜒穿行而过。“这应是先锋大将尉迟迥的军队,约有五万之众。”萧飒压低声道。我点点头,“先锋先至,大军押后,想来,数十万大军很快就能全部抵达了。”

一名年轻小将纵马持槊而来,马蹄扬尘,‘炀’字旗下,露出他清俊的容颜,是剑气的磨砺?是铠甲的光华?紧抿的唇,跳脱的眉,眸光流转如蕴宝光,竟,依稀似那人模样。

“那一定是雍州牧齐炀王宇文宪。”萧飒兴奋道。

秀秀道,“齐炀王,我听说过,是北周皇帝的五弟吧?”

萧飒点头,“正是,据说战功卓勋、骁勇好战,想不到竟这么年轻!”又道,“北周皇帝也很年轻,只不知他此次是否会亲征呢?”

“萧飒,秀秀,走吧,我们抄小路,一定要在黄昏前抵达洛阳城。”我淡然起身。

伫立在这座山崖上,已经能远望崇山峻岭外那座熟悉的城池。风儿,轻柔吹拂,心却生出一种万水千山走遍的沧桑。

五年前,我在千年后的洛阳,被一阵飓风带至这个陌生的世界;四年前,我被宇文邕伤透了心,怀着另一番憧憬前往洛阳。

在洛阳,从军三载,也曾莞尔笑,也曾浩然歌,也曾鲜衣怒马正少年。

如今,却只余一颗疲惫失落的心,再一次回来。




战洛阳 ;1

北齐河清三年的秋天,似乎过得特别快,睐眸仰首之际,秋日炽阳已从指缝间悄然消逝,萧瑟的北风又起。

洛阳城被围已过三旬(注1)。

其间,北周晋国公宇文护屯兵于弘农;雍州牧宇文宪、同州刺史达奚武、汉州总管王雄屯兵于邙山;前锋大将尉迟迥则连营十数里,将洛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已是初冬了,寒风起时,薄衣内渗入一阵阵的寒意。

无数次,我伫立于洛阳高高的城墙,痴痴遥望着北方。

心,在盼望着一个人的到来。

洛阳之北,北邙山东西绵亘数百里,丘陵山势,宛如一道天然屏障,将洛阳城环抱。

亦,阻隔了我怅然痴望的视线。

因洛阳久攻不下,如今,周军主帅已派兵切断了至河阳的通道,阻止北齐援军从晋阳北下。

诺大的洛阳城,犹如一座孤城。四方援军皆不得入。

但,洛阳毕竟是洛阳,四塞险峻、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形势甲于天下。

洛州刺史段思文性情沉敏和正、涉猎经史,能处险势而不惊;又兼之躬履素俭、爱民如子,善于抚御人心,任刺史多年,在洛阳百姓心目中威望颇高。

洛阳被围三旬,年近五旬(注2)的段思文大人与百姓一起食菽麦盐菜,战时亦擐甲执锐上阵,由此,百姓将士共同投入战争,莫不抱有与洛阳城共存亡之心。

是啊,谁人能放弃洛阳城?谁人又能得到洛阳城?

这座居天下之中、素有‘九州腹地’之称的城池,南临洛水、北靠邙山,自古建都,王畿之内,聚天地之所合,是一处河山拱戴、天成帝居的宝地。正是在这儿,河洛图出,发祥了灿烂的华夏文明,悠悠历史可追溯中华上下五千年,甚至更为久远的史前。

然而,断垣残壁、弓戈箭戟、多少嘶杀的身影、多么辉煌的过往,皆会被黄沙尘土掩去,掩不去的,却是那深入骨髓的痴缠缱绻。

哪怕,时光荏苒,数千年,不过是在弹指一挥间。

为何?只要在洛阳,我就会心生一种熟悉眷恋的感觉?

临风远眺时,总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固执,深信,相信长恭他会来洛阳,一定会。

“翎姐姐。”萧飒一袭戎装铠甲远远走来,身姿飒然,笑容明俊,“你们又来给将士们送吃食了?”

我含笑点点头,“秀秀在那边,正四处找你呢。”

当日,洛阳闭城,所幸萧飒的朋友田纪竟是洛阳城中一方富甲,于是,我们得以通融入城。

自九月初八洛阳被围城之日起,展眼,已月余。




注1:被围三旬,一旬为十天,共计三十天。

注2:年近五旬,此处一旬为十年,年近五十。




战洛阳 ;2

“手里拿的是什么?”清脆的笑声响起,秀秀从萧飒身后突然蹦出,一把夺过他手中握着的布帛,摇头晃脑大声念道,“能斩段思文……”迟疑了一下,秀秀又读,“…能斩段思文并出城降者,拜太尉,封开国郡公,邑万户,赏帛千万。”

她展开另一方布,这回声音小了许多,继续念道,“洛阳诸将士,若有斩北周尉迟炯者,一依此赏。”秀秀长睫轻眨,疑惑问,“萧飒,这是什么呀?”

“城外周人用箭射入的募格,段大人吩咐我们,亦如此写,反射回城外。”

“嘿,段大人可真行。”

“那当然。”萧飒笑了笑,转而蹙眉道,“周军连续攻城七天,足足用了五十万枝箭,如今城中箭矢不足,段大人也正发愁呢。”

洛阳城外,周军连营结帐十数里,风吹时,连绵的帐顶如白浪翻滚,一层层涌向洛阳城。我行至北壁墩台,顿时发丝乱舞于风中,此处四面开阔,视眼无任何遮掩,凝眸望向城外的周军,我略一思索,轻声道,“萧飒,我有办法。”萧飒与秀秀眼中均一亮,我合掌在他们耳边如此一说,两人顿时喜出望外,萧飒喜道,“翎儿,你可真行,上次你教我的……”

“嘘。”我连忙伸指示意,他四处张望,低声道,“段大人一直夸我,好几次我都差点说出你来,明明是你的计策,却让我虚领了这功,总觉得心中亏欠。”

“萧飒,现在是救洛阳,并不是你我论功之时。”我浅然一笑,“更何况,我终是女子。”

秀秀在一旁边不服道,“女子又如何?翎姐姐,我就觉得你是巾帼不让须眉。”

一句话,却让我怔忡痴立,刹那陷入回忆里。那时在邺城,未去突厥前的闲散时光,正是我与长恭情深缱绻之时,每日里无所事事,我便随他学玩握槊,输了,偏又不服,吵嚷着将槊子藏在手中想要反悔,长恭戏谑道,“木兰,你终是女子,为何如此要强?”我便拿槊子轻敲他,笑道,“女子又如何?巾帼难让须眉,你可别瞧不起女子。”

说罢,又学了小香玉的模样,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翘起兰花,浅笑盈盈唱起豫曲来:

“高大哥讲那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

 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

 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你要是不相信啦,请往我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担褂幸潞蜕溃д胪蛳叨际撬橇病

邺城的三月春深似海,梨花簇簇、堆雪枝头,我的歌声清亮,一板一眼,架势摆得十足,唱至“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雄,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时,自己却也崩不住,弯腰大笑起来。

长恭呢?早笑得一旁揉肠子去了。我犹在洋洋自喜,“以后可还敢小瞧我们女子?”他自身后环在我腰际,一双丹凤眼清澈映着我的倒影,缠绵的吻印我唇角,低低的笑:“小娘子,夫君岂敢小瞧于你。”

长恭,长恭,一次次痴念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任心肝俱裂,一次次陷入触手难及的回忆里。




战洛阳 ;3

正如花木兰在歌中所唱,男儿为家国征战于疆场,歃血激昂、奋勇击敌;而妇孺与老人们也未曾闲着。如今,洛阳城中的女眷,亦穿行于烽烟之中,送吃食,护伤者,于初冬的寒风中,为征战的将士送去亲人般的暖意。

一个上午,我接连替四五个伤兵包扎伤口,一时起身过急,顿时天旋地转,幸得一名兵士自身后一把撑住我,焦灼道“翎儿姑娘,你没事吧?”

我回身摇摇头,笑道,“没事,不过是蹲得久了,起来急,有点头晕罢了。”

秀秀望见,迅速起身跑过来,她渥着我的手,急道,“翎姐姐,让你今儿休息,你偏不,你瞧你瞧,脸色这么苍白,手也这么冰凉,不行不行,你还是快回去歇着,这儿有我们就好了。”

“秀秀,我当真没事,我的手脚畏寒,一到天冷时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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