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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独宠:兰陵王妃-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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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错 ;7

让众侍从远远跟随,我与窦颖沿驿道缓步而行,山回路转,在地势稍高之处,已可远望洛阳城。如果说伊阙有如门户,那么宫殿巍峨、层楼崇立的洛阳城,则是端坐于门内雍容华美的女子,城外伊洛之水宛如女子帔巾,蜿蜒逶迤、望东缓缓流去。

驻足并立,我与她一起眺望这如画江山,迎面吹来的风,刮得窦颖鬓发微松,一绺碎发在她颊畔轻舞,那双水雾双眸,淡漠凄迷,她轻声道,“翎姐姐,你信吗?皇上他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将来,一定能夺得这天下。”

夺取天下?我不禁黯然无语。宇文邕,他确是一个拥有雄才大略、不凡抱负的君主,可是,这天下,为何最后却尽归了隋朝杨氏?不远处,龙脉灵气的北邙脚下,一座座高高的封土堆拔地而起,沉睡于土堆下的枯骨,当年亦是威震山河指点江山的帝王将相,如今,沃野无声,青草离离,唯有风儿在声声轻啸罢了。

“所以,我不能让你毁了他?”窦颖声音渐冷,她转身望着我,一字一句道,“相思子毒,毒不死你;黄河跳崖,亦淹不死你,姐姐,你到底是怎样一个祸乱天下的妖女?”

我淡淡一笑,并不意外,只问道,“颖儿,当年,你是如何得知再入宫时的元灵儿就是我?”窦颖神情淡漠,这肌肤白晳的柔弱女子,哪怕狠冽之时,依然美得那般楚楚动人,“你可还记得,在五弟十七岁生辰的第二天清晨?那天,你急匆匆的从涵凌轩回宫,却在路上遇见了侯龙恩与一位侍女。”我恍然,“那名侍女是你身边的人?”

“不是。”她摇摇头,唇角凝了一丝冷意,道,“她是沈娇奴的贴身侍女。因望见你神色慌张,又撞见皇上带人找来,她一时好奇,便躲在了假山后,偷听到皇上问真儿的话,因此得知了你的身份。而在我大婚入宫之后,你与皇上去了云阳宫,沈娇奴为了拉拢我,又将这件事,告知了我。”

虽然已经猜到大概,仍不免揪着心尖的痛,山风袭人,冷得透了心,彻了骨。“所以,你让沈娇奴去朝晖宫揭穿我,而她依言行事,最后落得个贬为浣衣奴的下场?”一招简单的借刀杀人之计,让沈娇奴大闹朝晖宫,她则在一旁看我俩相斗,轻轻松松坐收渔翁之利。

“是,那个笨女子,只需稍加撩拨,便能为我所用。”窦颖的笑颜端庄明艳,唇角一丝讥讽,“泼妇一般的女子,行事生生让人生厌,即使不是因着你,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又怎能怨得我?”

我轻声道,“那么,沈氏手中的那封信,亦是你写好给她的吧?”

窦颖笑道,“方才在帐中,我一写下手诏,就已经后悔。是我疏忽大意了,竟未料到,你已经在怀疑我。”我淡然一笑,“为人不做亏心事,又怎会处处忌惮?”她笑颜明媚,“所以,颖儿不得不佩服翎姐姐的聪明,你,知道我的软肋所在。”




当年错 ;8

她轻叹道,“我竟轻易相信了你所说的谎话。他又怎会赞我?这么些年来,他从来都是对我冷漠淡然,在他心中,一直认为是因着我被封后,你才会离开他。

我懿德温良,我母仪天下,又如何?无论我怎样努力的去做好每一件事,却始终斗不过你。哪怕你已经死了,在他的心中,也不会留一分一毫的位置给我。

他不喜欢我为后,那好,我甘愿放弃后位,自降为妃,支持他迎娶突厥公主,助他结盟突厥夺取天下。为了他,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只因我爱她,这一生一世都爱他。”

“因为你的爱,就可以肆意的去伤害其他人吗?”我凝望着她,冷声道,“估且不论我与宇文邕因误会分离之痛。云妃娘娘,她,又何其无辜?她与你自幼交好,而你竟害得她早产而亡,颖儿,你怎么忍心?”

“云姐姐。”这个名字,让窦颖的目光变得凄迷,她摇头道,“我从没想过要害云姐姐,我只是想绊倒你,是你,是你扑在她身上才害得她早产,害死云姐姐的人是你,不是我。”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咄咄道。窦颖眼泪簌然掉落,她身子轻颤,如此柔弱无助,哽咽道,“云姐姐虽因我而死,真正错的人却是你,你若是肯相信皇上,又怎会中了我的计?以你的聪明,又怎会想不通其中的蹊跷?要怪,就怪你自己爱得不够坚贞。”

“因着你,皇上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你是红颜祸水,不可再留人间。”

窦颖泪眸中现出一丝狠意,一声清脆击掌,远处,那五十名带甲护卫立即持剑一拥上前。

“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让我走的。”我长叹道,“这样的事情,当初你亦让陆允之做过。你可知,陆允之也是因你而死,他与你自小一块长大,他习惯了你的每一个要求,他一辈子也无法对你说声拒绝,所以,他为你付出了他的生命。颖儿,陆允之,他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你放肆。陆允之不过是我窦府的一个侍卫长,身份低贱的看家奴才,他凭什么爱我?”窦颖声色俱厉,她唇角哆嗦着,倔强的冷颜,掩不去眸中的痛意。我怜悯的望着她,记忆里,那清毅俨然的男子,与她自幼朝夕相处,哪怕身份如云泥之别,亦不可能没有情愫的。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窦颖怒极,随手抽出身侧一名侍卫所佩利剑,举手向我挥来。我冷然攫其手腕,轻易的夺过利剑,剑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亮弧线,反抵在窦颖的脖子上。

白晳修长的脖颈上,立现一道细细的血痕。我的眸光冷冽如冰。

众人惊呼,“皇后娘娘。”“郑姑娘。”




梦之境 ;1

“将马牵过来。”我冷然抬眸。众持剑侍从面面相视,不敢动弹,我再次将剑锋一抵,窦颖即时花容失色,众人亦脸色霎白。马很快牵过来了。我对窦颖道,“颖儿,事既如此,唯有请你再送我一程了。”说罢,我以剑挟持着窦颖上马,手扯辔绳,我的目光一一扫过诸将,淡然道,“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们的皇后。”

“郑姑娘。”任他们声声呼喊,我已勒转马首,扬鞭而走。

沿着小道下山,就是一条颠簸小径,一路上,窦颖沉默无语,只是无声掉泪。

邙山距洛阳并不远,转展,洛阳北门已遥遥在望,我扯辔勒马,轻声道,“颖儿,你走吧。”

窦颖下马时,钗环鬓发俱乱,仰首望我时,泪眼凄迷,唤声,“翎姐姐。”

我微扯马辔,轻声道,“不要再叫我姐姐,我并没你这样的妹妹。”

她的眼泪,顿如坠珠一般,我心中一痛,转首叹声,“好自为知。”说罢,纵马疾走。

她在我身后,软软地跪坐在地,饮泣之声低低传来。

马不停蹄,仿佛脱离牢笼的飞鸟,展翅翱翔在天空。风,在耳畔,我清亮吆喝着,‘驾,驾。’执缰的手,仿佛在驾驭着翼龙,带着我飞向自由的国度。却猛然间扯紧缰绳,马儿一声长嘶高抬起前蹄。怅惘凝望前方,两条驿道,左边去往洛阳城,右边是则是去往长安。

轻声呢喃,宇文邕。一旦念及这个名字,心,就深深的恸痛。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原来,却是我,违背了诺言。昨夜,他浸透哀伤的话语,“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见你,你却不属于我?”

一切,沉痛得恍若隔世。我在马上低泣,窦颖说得没错,宇文邕,是我错了,一直是我错了,是我爱得不够坚贞,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若是当年,若是当年我肯信你。泪,一颗颗坠落,迷蒙了双眼。恨了那么久,怨了那么久,原来,我才是那个至蠢至笨之人。

腹部传来阵阵不适,应是刚才纵马过急,我不由得一手撑腹,一手俯身轻环马颈,任马儿驼着我缓步前行,告诉自己,休息一会,只休息一会,睫羽轻阖,却在马背上沉沉睡过去。

广袤的苍穹,一片白羽飘旋在风中,缓缓落地。

一个声音回响在耳畔,“如果轮回转世,我希望能够让我先遇见你。”




梦之境 ;2

穷桑树叶红如火,枝头叶间,隐着淡紫剔透累累穷桑果。树下,那少女慵然伏在他膝头,任他纤指挑弄着缕缕青丝,少女颊畔露出浅浅酒窝,“洛水之阳?好,我在那儿等你。”

一缕缕晨曦透过树隙,她撑肘仰首,青丝如瀑垂绺于身前,笑颜娇柔旖旎、轻声道,“你可一定要来接我。”

*   *   *

“灵兮,灵兮。”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我睁开双眼,却见到一名紫衣少女含笑伫立。

耳畔,流水缓缓,她的身后,洛水悠悠,我竟置身于一叶扁舟之中。

撑肘而起,一时,疑心是在梦里。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姑媱。”少女语笑嫣然。这少女十六七岁年纪,一袭轻衫紫衣,衣袂翻飞,含笑凝眸,飘飘然若御风而立,恬笑道,“阿母一直记挂着你。所以,唤我来看你。”

“姑媱妹妹,你应是认错人了。”

这少女小小年纪,举手投足却高贵清华,只不知是哪家的贵族小姐?见我否认,她抿嘴一笑,不置可否,“灵兮,七魂七魄已经相逢,为何你仍是记不起?”

又黯然叹息,“可怜我那哥哥。”

她的身侧,是伊洛之河,流光空明,一平如镜。两岸山峦起伏,枯叶落木,萧萧然飘落在初冬之季。小小扁舟飘于洛河之上,竟无人划浆,不过任其自行飘流,顺着水流缓缓向东。

前方,两山对峙、山势峥嵘,竟是伊阙。

姑媱立于舟首,轻叹道,“纵然千江有水,皆不及洛水空明。”江面上清风拂衣,姑媱紫袂蹁跹,临风飘举,她含笑回眸,道,“灵兮,你在洛水之阳,难道不是在等待我的哥哥吗??”

“你哥哥?”

“他,你亦不记得?”她眉心微蹙,几许无奈、几许忧伤,神情,竟与一人极为相似。

“姑媱,你究竟是谁?”我心中疑惑不已。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孩?为什么我在马背上一觉醒来,却仿佛再次置身于梦里?少女的笑容绝美出尘,轻声道,“灵兮,你应是可以记起,只是,你将记忆封印在心底。”




梦之境 ;3

碧波荡漾,江流有声,青山似门户。扁舟如一片苇叶,缓缓飘行于浩渺水面,千年前的伊洛河两岸,风光优美,宛如一幅淡青色的水墨山水画。

展眼,已至伊阙。

两岸,松柏苍翠,山崖陡峭上凿满了大大小小的石窟,石窟中,一尊尊精美神佛,或粗犷威严、或笑容可掬,神态各异,有如世间百态。只因着人世间不如意之事,人们心中幻化出憧憬,于是便有了神、与佛。这儿,就是千年后的“龙门石窟”,虽未经隋唐之盛,却也已初具规模。此时,因洛阳之战,石匠们早已避入城中,故没了往日的铁凿喧嚣。风声清冷,唯有佛笑盎然,唇角微扬,合掌为朴素的礼敬,微启又如莲花。

欣赏着洛水两岸如画风光,姑媱兴奋莫名,她携我之手,与我并立于舟上,天真笑道,“灵兮,人间,亦有其动人之处。”我不禁笑了,此时的她,犹如孩子一般,笑说‘人间’二字,莫非她就不是人?只觉她虽浑身是迷,却又亲切莫名,虽是初见,却宛如见了自家久别的妹妹一般。

江面上清风徐徐,吹乱了耳畔鬓发,我抬手拢发,顺着她的话,笑道,“那么,你就留在人间吧?”

“我虽想,阿母不允。”姑媱轻展笑靥,却神情微变,“咦”她牵过我的左腕。皓白手腕上,那枚狼牙吊坠洁白细长。从塞外回来后,我曾数次想扔去这坠子,却又记挂着草原上那头白额狼王,终是没舍得扔,一直还戴在腕上。

姑媱眸光微黯,叹息道,“果然是天狼断齿。接受了他的天狼信符,就如同烙上了他的烙印,哪怕隔了数千年,你仍是逃不掉。”

“他是谁?”

“帝竑。”

一个陌生的名字,我的心,不禁随之一颤,首先想的到,便是燕都那双冷冽的绿眸。

姑媱坐于舟首,执桂棹兰桨,架扁舟如飞,轻唱道,“来路迢迢兮,不可返;去路漫漫兮,不可行;美人归来兮,在云端;我思佳人兮,心忧伤。”两岸青山迅速退后,掩去了千龛峭壁,我讶然道,“姑媱,你怎么也会唱这支歌?”

她仰首笑道,“哥哥教我的。”

说话间,伊阙已过,眼前地势蓦然开阔,一道白色光芒掠过。耳畔,轰隆澎湃的水声响起,我们的小舟,迅速置身于一遍浩瀚汪洋之中,眼前,分明不再是我所熟悉的伊洛。




梦之境 ;4

天空暗沉,浓墨云层与水面相接,如一张展开的黑幕,遮住了一切光亮。当闪电掠过时,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浩浩江水,一眼望不见边际,小舟逆溯于波涛汹涌的洪流之中,渺小如苍海一粟。

“姑媱,这是哪儿?”

“这是伊洛。灵兮,你还记得吗?这一切,你还记得吗?”

汹涌湍急的洪流,如咆哮的猛兽,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冲向前方,却被一道千仞崖壁所阻。被挡回的浑浊洪水,似一条黄色的巨龙,倒流反噬向伊洛河两岸的千顷良田,还有拖家带口的黎民百姓。

苍穹为之颤抖,大地为之震撼。

轰隆隆的雷声中,闪电如狰狞银龙划过天幕,黑沉沉的天,被分割成了无数碎片,碎得似乎即将崩塌瓦解。倾盘大雨从云层之中泼下,天与地,尽皆浸淫于雨水之中。

姑媱立于舟首,雨帘滂沱如幕,她的身体,发出淡淡紫光,雨点尽避,沾衣不湿。而我,亦如是。无论汹涌湍急的洪水如何疯狂猖獗,小舟逆溯,始终稳稳当当行于风口浪尖。

洪水中,蠃鱼成群(注1)展翼飞起,跳跃着,露出皎洁如月的银鳞;一只只长着长尾雉的火红胜遇鸟(注2),声如鸣鹿,扬起彩尾飞过天幕。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风神雨司(注3),我灵兮乃是九天玄女,拥有至上灵力,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到我?”乌云翻滚,那女子一袭玄裳缟衣,驭应龙(注4)于半天之上,青丝乱舞,衣袂翻飞,美得明艳不可方物,素手轻扬之际,红色息壤(注5)自她掌心飞出,所到之处,肆虐的洪水立即退却,渐渐露出了干燥的地面。

一个男子如雷鸣般的声音在半空回应,“灵兮,你居然能偷来息壤,这回,只怕少帝也救不得你了。”另一女子亦放肆笑道,“灵兮,你这息壤不过救得了一时,我俩所操控的洪水可是千秋万世涛涛不绝的。”

那白衣女子从应龙身上飞身而下,衣袂如雪、似流星划过天际,“帝竑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那双顾盼美眸,亮若星辰,苍白羸弱的脸上,有着不可违逆的决绝,“若是他当真要让伊洛百姓为他的孩子陪葬,就让这洪水从我灵兮的尸骨上越过去吧。”



1. 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2. 胜遇:鸟,其状如翟而赤,其音如录,见则其国大水

3. 风神雨司:即风伯雨师。

4. 应龙:古代传说中一种有翼的龙,古代传说中善兴云作雨的神。

5. 息壤:传说中可以自动生长的土。



明月所写的这个传说,取自于中国上古的神话,我曾说过,那是一个英雄辈出、人神共存的时代。帝俊、伏羲、女娲、神农、少昊、颛顼、炎帝、黄帝、后羿射日、大禹治水、数不胜数的神话传说,如银河星辰般璨灿绚烂。

细心的读者或许会在明月的文中发现许多传说的影子,但是,却又不同于任何一个传说。

这,是属于灵兮的传说。




梦之境 ;5

呼啸的狂风、吹得云层翻滚涌动,一道道闪电稍纵即逝,窜行于天地之间。那道皎洁胜雪的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于暴风雨中飞行,清颜如朝霞映雪,纤腰若流云纨素。

她的双眸如凝严霜玄冰,擢纤纤之素手,向洪水泛滥之处一一撒去息壤。

“灵兮,你是挡不住的。”风神雨司狂肆的笑声再次扬起,洪水咆哮,万丈巨浪腾空而起,以排山倒海之势袭向她,以及她身后辽阔的洛河盆地。

泛滥的洪水,再也无法阻挡,眼见着,人世间将有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

天地,突然静谧无声,遮天蔽地的巨浪平空消逝,一个男子出现在半空之中,

他傲然屹立于天地之间,黑色披风在风中翻舞着,猎猎生威。

暴雨如注,天地间,唯余雨声哗哗。

灵兮绰约立于洪水之上,风,吹得她衣袂飘举。冰肌雪肤、青丝如墨,美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男子飞身而下,气势狂野霸道,与她,相对立于涛涛洪流之上。相较于他的高大峻伟,灵兮,是如此纤细羸弱,仰首望他时,却倔强得不愿露出一丝一毫的怯弱。

轻声道,“帝竑hóng,你终于还是出来了。”

男子拥有刀刻般俊美的五官,风,吹起他额前缕缕凌乱的乌发,那双绿眸如苍狼,又似春涨幽潭深不见底。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孩子呢?”灵兮冷凝着他,双眸氤氲著水汽,唇角笑意却缓缓绽开,“没了,我已吞下黄棘(注1)。”

他绝望的望着她,霎时面如死灰,宛若被人猝然重击,震碎了心脉。狂风,在他身边疾舞,旋涡般的气流,逼得人透不过气来,他的身体散发出凛冽的恨意,一把掌住灵兮的脖颈,绿眸里迸出冷冽寒光,“你竟敢吞下黄棘?”她在他手心,浅浅笑着,无瑕玉颜,肌肤胜雪,荏弱得似乎一捏就会碎掉,“我说过,我不能有恶魔的孩子。”

“我是恶魔?那么你呢?你冷血无心,比恶魔还要可怕。”他的双眸狂乱阴戾,狠厉如要噬人,“你竟敢这样对我,你竟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伊洛两岸,再无生灵。”说时,他的另一只手早已紧攥成拳,紧抿的唇畔逸出森冷话语,“灵兮,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

“放开灵兮。”涛天巨浪扬起,如一道水幕屏障,阻开了对立的两人。下一刻,灵兮的手,已被另一名男子牵住,带着她一起飞身上了千仞崖顶。



1.黄棘:黄华而员叶,其实如兰,服之不字。




梦之境 ;6

黑衣红缘,丰神俊朗的男子,虽立于阴云滚滚的天空下,笑容依然炽如烈阳,一如那天,在碧如蓝天的瑶池畔初见时。灵兮不禁笑靥微展,道声,“琰,你来了。”

天色骤暗,闷雷低吼咆哮,仿若欲脱笼而出的猛兽,狂风再次掀起滔天巨浪,扑向早已满目苍荑的大地。琰的唇角勾起一丝淡淡弧线,笑颜炽烈不拘,道,“灵兮,我去去就来。”

这肩负彤弓素矰的男子,手中还握有一把石斧。古朴斧身,黑木斧柄,斧仞锋利闪烁着凛凛寒光。方才,他就是用这把石斧劈起了万丈水幕。

此时,他飞身立于半空之中,风,吹鼓其翩翩宽袖,眉目清峻的天之子,再次振臂高举,只听得石破天惊一声巨响,眼前千仞崖壁顿时一分为二,生生裂开。积滞的的水流迅速找到了突破口,带走碎石、冲破暗礁,汹涌澎湃的从新生峡谷呼啸而过。

闷雷消逝,乌云缓缓散开,一道道光柱穿透云隙照拂大地。洪水在迅速消退,渐渐地露出了肥壤沃土,云层掠飞,忽明忽暗的天地间,视线骤然开阔。细雨淅淅蒙蒙,美丽的伊洛平原上,断崖对峙,宛如门阙,伊水蜿蜒如玉带,缓缓过阙北行。

“劈天斧?”帝竑深邃的绿眸,燃起幽幽火簇。

琰的笑容孤傲,“正是。”

两名骄傲的男子,如神祗一般,御风立于凝碧含翠的江面上。一人狂野,一人倨傲,却皆有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冷哼一声,帝竑讥讽道,“看来,你已成功讨得天帝欢心。”

“灵兮,你可知帝宸的来历?”他望向崖顶上的女子,冷笑道,“他,是月神常羲后裔。”又缓缓笑道,“至于,他手中所执的彤弓素矰,应是当年射杀少帝九位哥哥的羿之箭。”

灵兮飞身而下,白衣袅袅,冰肌剔透,嫣红的唇瓣已然失了血色。她凝望着琰,声音微颤,“琰,他说的是真的吗?”“灵兮。”一向傲然纵横于天地间的帝子,此时,在她清亮的眸光下,竟一时失语。帝竑绿眸利如鹰鸷,继续道,“月神常羲已在天帝面前告了一状,此时,少帝只怕已被绑在刑天柱上,难逃凤翎箭穿心的命运了。”

“灵兮,你听我解释。”然而,未及琰的话语落音,那纤弱身影已绝决转身,迅如疾电,抬手往九重天飞去。



梦之境,这几节,是一个回忆前世的梦境,并不会一直在梦里,很快就将回到现实。有读者抱怨我偏题,但每一种写法,都有写作者自己的理由,不可能顾及到每一位亲的想象。正如,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仙界传说 ;1

“昊。”一个女子悲凄的声音,回响在天地之间。又仿佛,一直,都在我的耳边。

“昊。”不禁亦随之喃喃轻语,蓦然睁开双眸,泪,早已濡湿鬓边青丝。目光所及处,穹窿顶瓣瓣石莲绽放宝盖,八名伎乐仙者衣袂飘飞、舞姿优美,迎风翱翔在佛祖身畔。佛祖拈花含笑,端坐于莲花之上,纤眉善目、含睇凝眸,俯瞰天下苍生。

是梦?是幻?为何心中仍哀伤莫名,弥漫着那数千年时光,亦无法抹去的浓浓忧伤。

身下石板冰凉沁肤,耳畔传来叮叮铛铛凿石之声,眼前,分明是一处石窟,而我,竟躺在一长条青石上。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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