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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君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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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我爬上去之后站在那里也有些脚发软……”手指触碰到那立碑人的名字,是要把碑重新立一立了。我突然看见了海棠出现在我面前,对着我摇头。海棠,你希望他为你立碑吗?你对他的爱究竟有多深呢,为了他死也愿意?想起那个临风而立手执玉笛的男子,我坚持不原谅他,也只是为海棠的惨死而找个凶手,让自己的心里过得平静一些,虽然他不是凶手。我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的游历,我的心境早已变得更加平和。即便是谢桃也年近三十了,三十岁的人自是要比年少时来得更加沉稳。
那就让他的名字留在这里吧,我轻抚着碑上海棠的名字:“妹妹,你放心吧,我不会重立碑文的。你会不会怨我这么多年都没来看你?你和爹都那么好的脾气,想必不会怪我的吧,放心,我以后年年都回来给你扫墓。前些年没有来是因为姐姐在逃避一些事情,你知道吗?姐姐花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一个人给忘了,虽然忘得不彻底,但已经开始忘了。”是阿,七年过去了,“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爱情考验期有多长呢?
我闭上眼睛,慢慢回想着胤禛的容貌,只有轮廓,五官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如同映在灰尘满布的镜中一般。恍然间似乎心中那扇镜子被人擦了个干净,那眉眼陡然清晰起来,我一惊,明明忘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会变得如此清晰。眼睛一睁,只有一片萋萋坟头。
清明时节的杏花雨突然纷纷落下,我任雨水打湿着自己身上的所有衣衫,离开了坟地。
我没有返回原来那个小院,而是住在客栈。周远和海棠想必来该是过得很幸福吧,何必去打扰他们。只是隐隐觉得那里的记忆会让我害怕,我的境界还未达到视而不见,索性远离了吧。
尹水灵从未来过这京城,自是一路东张西望,是个新鲜的地方都要去看看。我过足了逛大街的老瘾,可怜的唐雅逊成了我和尹水灵的提款机和苦力。这位仁兄像现代所有被女友或者老婆拖去逛街的男士一样,脸上陪着笑心里却苦不堪言,终于忍不住了:“我到前面的茶楼坐坐,你们逛完了就来找我吧。”连招数都一样,这亘古至今男人根本就没变过。
尹水灵咯咯一笑:“放过你了,你去吧。我过会和姐姐去找你。”唐雅逊如释重负地往茶楼走去。我和尹水灵继续往前逛着,被路边一个卖泥人的小摊给吸引住了。尹水灵抓起一个兔儿爷:“这倒有些像师兄生气的模样。”
我仔细一看,还真有些那么个味道:“不如你就买了送给雅逊,过些时日不就是他生辰了嘛。”尹水灵笑着:“我要买就买一对大阿福,然后一齐打破,把碎片分成两份,送一半给他,留一半给我。”我一笑:“这不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姐姐,你看,那边有卖珠花的。”尹水灵嗖的一声,又奔向另外一个摊子了。我正打算跟了去,却被一个人叫住:“陈姑娘。”我回头一望:“张大人!”我敛衽一礼,这么多年下来,我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礼节。只是没想到能够会遇上张廷玉,他一身便装未着朝服,我以往也只是和他有点头之交,私底下一句话也没说过。
张廷玉道:“主子在前面,你要不要过去请个安?”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我看见了康熙。他明显老了,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但精神看上去还很好。我一笑:“当然,不然太没礼貌了。”我很尊敬他,并不因为他是皇帝,也不是因为他的功绩,而是因为他是一个老者,一个待我和善却又行将就木的老者。
康熙见着我淡淡一笑:“小月!”我蹲了蹲身子:“给爷请安!”康熙问道:“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有时候还怪想你的,走的时候也不向我道个别。”我想起那日出逃的情景,说道:“爷是贵人嘛,我一个小老百姓的哪值得您这般奇牵挂,至于地方嘛,我倒是去了不少。”康熙微笑着点点头:“也算是实现了你游历天下的梦想了。去年皇太后病中之前,还曾谈起过你这送她兰花的小月呢。”
我遗憾地道:“可惜小月身份低微,不能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还请爷节哀。”
“小月姐姐!”尹水灵在不远处冲我高喊着。我对康熙一干人解释道:“我一个朋友。”康熙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道:“让她过来吧,一起说说话,别漏了身份就行。”
听了康熙这话我也喊道:“灵儿!”招手示意她过来。尹水灵手里拿着一个珠花,旁若无人地往我头上一插:“姐姐,和你很配。”我尴尬了一下,毕竟康熙张廷玉都在周围。我拉了尹水灵一下:“灵儿,这是十三的父亲,金老爷。”
尹水灵行了个礼,笑着道:“伯父好,原来您就是十三的父亲阿。”康熙看着尹水灵若有所思,语调倒是很温和道:“就是你们和老十三一起游山玩水的?”尹水灵口无遮拦:“恩,对了,十三还有玉瑱姐姐,他们现在可好?我还惦记着要去你们家里拜访一下呢,玉瑱姐姐他不是有几个小孩嘛,总是听她说,也没见着。小月姐姐,你也是,来京城这么些天了也不带我们去十三家里看一看。你该不会是把我和师兄把他们吃穷了吧?”听着灵儿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康熙突然笑了很开心:“你叫灵儿?老十三他们都挺好的,也难为你这么惦记着。应该还有一位吧,他人呢?”
我正欲开口,尹水灵又抢在我前面了:“师兄在前面的茶楼里呢?我正要去找他呢,不然伯父和我们一块过去?”这个莽撞的尹水灵,迟早有一天要吃亏的,我本欲说唐雅逊没来京城,却被她把底给抖了出来。康熙既是唐雅逊的姑父,又是他的仇人,这里面的关系太复杂了。要是被唐雅逊知道了康熙的身份,这麻烦可就大了。而康熙要是知道唐雅逊的身份,也是大大的麻烦。
“那好啊,既然是老十三的朋友,我少不得也要见上一面嘛。”康熙显然很有兴致。他对于唐雅逊和尹水灵的底细究竟知道多少?我跟在康熙的后面,急速思考着如何防止这两人见面的对策。尹水灵一边走着一边和康熙聊着:“伯父,十三真的在家里行十三阿?那您岂不是有很多儿子?”
“他没和你们说过这些?”
“十三从来不提家里的事情,玉瑱姐姐最多也就说说家里的几个小孩。”
“嗯,那他和你们在一起时都说些什么?”康熙的试探越来越明显,而尹水灵却丝毫未察觉,我咳嗽了一声,尹水灵转过头来:“姐姐,你没着凉吧。”我一笑:“还好,没事。”康熙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竟是头一次让我感觉到寒意。我不敢多言,任由康熙套着尹水灵的话,好在尹水灵也未说出什么犯忌讳的话。
进了茶楼雅间,唐雅逊看着一大群人的光临:“灵儿,小月,这是?”尹水灵抢着介绍:“伯父,这就是我师兄了,他姓唐,叫唐雅逊。”又对着唐雅逊道:“师兄,这是十三的父亲,你绝对想不到吧。”
闻言唐雅逊脸色霎那间变得异常苍白,手指死死地摁在桌上,指尖苍白指腹却红得像是要透出血来。康熙见着唐雅逊亦是神色大变,尹水灵拉了拉唐雅逊的衣袖:“师兄,你在想什么阿?”唐雅逊回过神来,淡淡道:“嗯,您好!”
康熙也是突然惊醒似的:“哦,你叫唐雅逊?家乡何处?”唐雅逊若有若无地皱了一下眉头,我忙道:“雅逊和我是同乡,都是苏州人。”
“苏州,那是个好地方。”康熙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唐雅逊不再多言,而尹水灵则是笑着:“那可不是,伯父若要得了闲,定要来苏州做客,我和师兄请您吃太湖三白。”康熙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容:“那自是好极了。”
尹水灵突然道:“啊呀,我忘了,小月姐姐,我在古玩店里看中了一块端砚,刚好可以送给师兄做寿礼呢。”我笑着道:“这礼物好,雅逊也算是读书人,这礼物送得大方。”
“雅逊,你何时生日阿?我也送你份礼嘛。”康熙也凑了凑热闹。唐雅逊依旧不回答康熙的话,尹水灵接口道:“就在这个月的初七,过完就满三十五岁了。”康熙端着茶碗的手一抖立刻平静如常:“那很近啊,你生辰之日起不是来不及赶回苏州和令尊令堂同聚。”
唐雅逊突然道:“家父家母均已辞世多年了。”康熙噢了一声:“你长得和我一位故人很像。”我心中猛地一紧,难道康熙知道唐雅逊和雅儿有血缘关系?看着唐雅逊脸上带讥讽的神情我越发觉得紧张,这幅神态以前不曾在唐雅逊脸上看过,却为何又让人觉得如此熟悉。十四!他这幅模样和胤祯很像,胤祯笑起来的时候常常就是这样,嘴角一侧微微扬着,常常带着些讥讽不屑的意味。
唐雅逊哈哈一笑:“是嘛,这位故人该不会是个女子吧。”我的心越提越高,唐雅逊知道康熙的身份了?康熙微怔,随即对周围人的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和雅逊说。”张廷玉不动声色地道:“主子,是否要留个人来下?”
“小月和灵儿不都在这里吗?”康熙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康熙的跟班们一一退了出去。唐雅逊冷一笑:“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她们两个知道的好。”尹水灵懵懵懂懂地说道:“师兄,你和伯父都说些什么啊,你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唐雅逊看了一眼尹水灵,又看了一眼我,嘴角的讥讽意味越加浓烈:“也对,事无可不对人言。” 康熙突然间长叹了一声:“你和你娘真像,连说话的语调都一模一样。”康熙怎么会认识唐雅逊的母亲,他不是和唐雅逊的姑姑有过一段吗?难道?我大口喘了几下,定了定神。唐雅逊咬着牙,语调毫不客气:“住口!你不配提她。”
“伯父,难道你认识唐伯母?”尹水灵越发迷惑。康熙长叹一声,我未见得疲态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只是淡淡的道:“你这些年来过的还好吗?我要如何补偿你?”
“补偿?你能拿什么来补偿我?”素来温文的唐雅逊语调尖刻。康熙看着唐雅逊黯然道:“你要什么?” “哈哈哈哈……”唐雅逊笑得状若癫狂,不知所措的尹水灵握住唐雅逊的手急切道:“师兄,你怎么了?”我也是担心地道:“雅逊,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唐雅逊看着我和尹水灵:“有些事情还真不可对人言,灵儿,小月,你们在外面等我。” 尹水灵蹙眉道:“师兄!”我看了一眼康熙,他点点头,我拖着有些不甘愿的尹水灵出去了,房内留下了唐雅逊独自面对康熙。
我在房外踱着步,尹水灵则是把耳朵贴在门上,我见状把尹水灵拉了过来。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尹水灵那口没遮拦的个性,更是不能让她知道。尹水灵抱怨道:“姐姐,我还没听到呢。”我戳在尹水灵的额头:“傻瓜,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雅逊也是为了你好,等能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说给你听,你就这么不信任他?”尹水灵呵呵一笑:“那也是。”
我环顾四周,康熙老爷子手下这些侍卫的办事效率还真高,整个茶楼二楼的人都已经换成了便装的侍卫。张廷玉正坐在外间的一个角落里喝茶,于是我拉着尹水灵上前去和他攀谈几句。张廷玉的视线时不时地往雅间飘去,对我和尹水灵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康熙出来了,眼中亮晶晶的,脸上则是带着漠然,一言不发地走了。张廷玉一干人等立刻跟了上去,而我和尹水灵则是立刻冲进了雅间。只见唐雅逊瘫软似地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泪痕,尹水灵忙把他扶起来:“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你怎么会跪在地上?还哭了?伯父他和你说了些什么……”我给尹水灵使了个眼色:“灵儿!”尹水灵立刻住口,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唐雅逊,只是默然不语。
第二天,唐雅逊精神奕奕地和我商量着下一步的行程,尹水灵被我警告过后也对那日的事情绝口不提,对于我们仨来,康熙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只是在我们离开京城的那日,有人给唐雅逊送来一个檀木盒子。他笑着接过,也未打开看一看就塞进包袱中。
离开京城了,唐雅逊和我都刻意回避着去探望胤祥的话题,终归未能去他府上一叙。牵着马慢慢地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前面突然来一些官兵开始清街,我们被堵在路边的一家茶铺旁。一眼望过去,远处十几个戈什哈后跟着一乘八抬大轿。
尹水灵不屑道:“好大的派头啊。”我在京城居住时间不短,知道这至少是一品大员或钦差大臣的轿子,只是在京城中,大臣们一般都不会做这八抬大轿,虽不逾制,却太扎眼了。我微微一笑道:“莫不是哪个亲王吧?这个时辰该是下朝的时候,今儿逢五,叫大起呢。”
“姐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尹水灵问道,唐雅逊看了尹水灵一眼,尹水灵自知失言,脸上不免有些愧色。我替尹水灵抱不平道:“灵儿没说错什么,雅逊你就别瞪她了。”唐雅逊笑着:“你总是偏袒这灵儿,她这脾气被你越宠越坏了。”尹水灵冷笑一声道:“奇了,你这丈夫不袒护这我也就算了,姐姐宠着我一些,你却要来干涉。”唐雅逊被这句话堵得脸上一阵青红。
说话间,那队人近在眼前了,我看着那巡牌上的雍字,心中竟是一片茫然。唐雅逊和尹水灵显然也知道这轿子里的人是谁了,尹水灵拉了我的衣袖:“姐姐!”我扯出一个笑容:“阿,我没事。”
那乘大轿从我眼前缓缓而过,轿帘突然掀了起来。我看着轿中顶戴朝服齐整的胤禛,他越发的瘦了,容貌已不似当年,只是眉宇间那股清隽依稀还在。我不知道是笑好还是不笑好,只是习惯使然地笑了笑。而胤禛瞥了我一眼,淡然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随即他的目光移开,轿帘又被放下了。
原来,时光流转中,我们都已学会了将对方忘却。
榆中截杀
想起了十三曾经说过的大草原,于是我便拉着唐雅逊何尹水灵去了蒙古,终于看见了和满天星星一般的萤火虫。转入山西,我们又绕回了秦岭一带,上了终南山,接下来唐雅逊提议我们去找古代的玉门关。想起春风不度玉门关,塞外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的美景,我和尹水灵鼓掌称好。从陕西进入甘肃,来到酒泉,走到敦煌,站在古玉门关的遗址上,狂风烈烈夹杂着沙石吹得人都有些站不住脚,遥想汉唐雄风,威震四海。
已然快到康熙五十八年了,我们仨在外一漂泊,居然就走了两三年的时间,塞北江南,天涯海角。
喝着烈性的马奶酒,唐雅逊兴起之至扔掉酒囊,拔剑在大漠中舞动,尹水灵则吟唱道:“先辈匣中三尺水,斩蛟曾入吴潭里。提归未肯策奇勋,轩冕泥涂真戏耳。鸡林削铁不足比,昆吾百炼安可齿?淬花不莹□鹈膏,掉鞘却敲鸾凤髓。忆昔破敌如破竹,带霜飞渡桑乾曲。于今绣涩混铅刀,不遇何异荆山玉?惊雷夜作青龙哭,血痕冷剥苔花绿。野人一见骇心目,到手抚摩看不足……” 尹水灵声音时急时缓,韵味十足,而唐雅逊的剑招也随之时快时慢,潇洒无限。
诗毕剑收,配合得天衣无缝,尹水灵笑着道:“我和师兄小时候就经常玩这个游戏,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似当年旧模样。”唐雅逊收剑笑道:“你原常常拿这此来整我,你就不记得了?” 尹水灵一嗔:“师兄你忘掉不行吗,还记得那些旧帐做什么。”
“灵儿选的这首诗真好,挺合你雅逊的,‘先生有志不在此,出处每谈徐孺子。清高厌觅万户侯,笑引江山归画史。’”我玩味这诗中最后几句。若要论知己,其实尹水灵才是唐雅逊真正的知己,而我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意外。
又是一阵大风猛烈刮来,尹水灵的眼睛被沙迷了:“师兄,我的眼睛!”唐雅逊忙给她吹沙子,尹水灵也不停眨巴着眼睛流着泪,总算把沙粒弄了出来。看着尹水灵那张找不到少女风韵的脸庞,我慨然道:“灵儿,你长大了。”
唐雅逊也蓦然间惊醒似地看着尹水灵:“灵儿,师兄对不起你。”尹水灵笑得很调皮,脸上还挂着因为风沙惹出的眼泪:“就算你误我终生也是我心甘情愿,你用不着说对不起。”唐雅逊望着无垠的大漠,突然道:“灵儿,我们成亲吧。”
“师兄,你莫不是醉了?”尹水灵的脸上首先出现的是惊骇,小心翼翼地问着唐雅逊。唐雅逊笑得很苍凉:“灵儿,你不想嫁给我了吗?”尹水灵顿时狂喜,猛地跳起来抱着唐雅逊,就像考拉挂在桉树上:“想,想,我做梦都在等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我也是一惊,但这惊绝对是惊喜,他们之间终成正果,也了却我一番心愿,我鼓掌道:“恭喜你们了!”
唐雅逊和尹水灵打算回江南成亲,而我则要继续我的流浪生涯,本欲就此作别二人,尹水灵却始终不肯放我走,我只好跟着他们一路回过了兰州,这送别送得真是太远了一直送到榆中。榆中虽是个小镇,但来往的旅客商人却不少。刚一进客栈,客店里热热闹闹,跑堂的小二殷勤地上来招呼。
唐雅逊和尹水灵的神色有些古怪,进了房间,尹水灵察看屋内,唐雅逊则是上梁翻窗检查屋瓦。这一路上虽然也曾遇到个几个小毛贼,但是有两个武林高手在侧,自然是小毛贼落花流水。即便是过山寨,进密林,唐雅逊只要报上名号送上拜帖,也没有什么人为难我们。开始我对江湖的事情还算蛮有兴致地打听了几句,后来发现和武侠小说中相差太远了,便兴致乏乏不再多问。
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我问道:“怎么了?”尹水灵低声道:“你看外面那些人什么打扮的都有,但全都是习武的练家子,他们的包袱里面装的其实都是兵器。”唐雅逊也是小声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江湖人物易容改装,还是小心一点好。”灵儿又是轻轻一笑:“这些人来路可多了,至少我就看到了一个下毒高手。”正在喝茶的我差点呛住了:“下毒?”
唐雅逊点头:“江湖上的陶家老三。这家伙武功不行,但下毒的功夫却是一流,而且为人阴险狡诈是个亡命之徒,黑白两道都追杀过他。” 尹水灵咯咯一笑:“今晚我就专门盯他,看他玩什么花样。”我听得心惊肉跳的:“算了,灵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现在也管不了这些江湖恩怨的。”唐雅逊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像是江湖恩怨那么简单。今晚我和灵儿轮流守夜,小月你早些休息。”
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正此时,半夜怎么睡也睡不着,从来没见过江湖上的大规模仇杀行动,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据说梁羽生就是因为看了一场比武之后才写了新派武侠的开山之作,要是参观一下,回到现代的话,我就以此为蓝本的写一部小说,也许能够和金大侠媲美。还是不要去看的好,自己承受不了杀人如麻的场面,万一落下个心理阴影就不大好了。但好奇心能够杀死猫,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黑暗之中,我起身蹲在尹水灵旁边,她正侧身守着窗口,见我睡不着,轻笑一声压低声音:“姐姐,你还没见识过吧。”我也压低声音:“听你们说的那么邪乎,我哪里还睡得着阿。” 尹水灵透过窗户的缝隙,指着对面一个茅屋顶上:“看,那里埋伏了两个人。”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发现好像是有两个人的影子。
尹水灵不屑地说道:“这点伎俩也太寻常了。师兄去跟陶老三去了,估计这回该得手了。”门外传来三长三短的叩门声,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我在摸索着开了门。唐雅逊侧身一闪而入:“灵儿,陶老三被我弄晕了,我从他身上弄来了一些毒药和解药。”我好奇地看着唐雅逊手中的几包药粉,刚要拿过来看看,唐雅逊手一缩:“别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沉寂的夜里传来阵阵马蹄声和车轮声,尹水灵和唐雅逊互看一眼道:“今晚的正主来了。”我们仨都透过窗缝向外看着,来的是一队官兵。打头的数十个人,拥着一个带着蓝顶子的骑马的武官,后面跟着一队长长的满载着麻包的车队。车队的保卫也极为森严,每辆骡车出了车夫都至少跟着四个兵士。那群江湖人物怎么会伏击官兵?这车队上难道有什么贵重物品不成?这条街确实是一个最佳伏击地点,窄而长,两侧都是民宅,车队只能一辆接着一辆通过。一旦被人袭击,兵力无法集中,只有挨打的份,前后还不能相互支援。
我们仨大气都不敢喘,那些埋伏在小街两侧的人可能是要等到车队全部进入之后,从中截断,分割包围,因而一直引而不发。那武官很眼熟,这不就是十四阿哥胤祯手下的那个鲁贵嘛。他怎么会来这里,我一惊之下不免大喘了口气,鼻子一发痒,顿时打出一个超级响亮的喷嚏,顿时沉寂被我这个喷嚏打破了。
接着一声口哨尖锐地响彻夜空,小街的两侧民宅顿时抛出无数火把,把小街映得有如白昼一般。接着四处冒出众多人来,和官兵缠斗在一块,马嘶叫之中杀声刀剑声不绝于耳。尹水灵瞪了我一眼随即又笑了,嘴巴好像在说什么,可是外面的杀声震耳欲聋,我根本听不清楚。
我朝外望去,这群江湖人物人虽不少,个个武艺不凡,但毕竟还是乌合之众。这群官兵虽然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毕竟还是训练有素,很快就形成有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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