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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宫之囚-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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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只要水后一加催动,心脏的血液马上化为冰刀,把自己的内脏捣成粉碎。不由垂头丧气:“我连冥灵都已经被你收服了,你还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水后道:“我何时要你的幻兽了?它虽然不再是冥灵了,但和你体内的玄阴心结气脉相连,你还是可以召唤和使动它。”

“可是……”

水后截口道:“可是你以后就不再是什么镇都四门了。”水后微笑着对丈夫道:“溯,从今往后水族多了一个护法,如何?”

水王哈哈大笑。东郭冯夷知道自己已经无可反抗,颓然跪倒在蛇身龟甲的幻兽“禺强”背上。

采采缩在小涘怀里,全身发抖。她从不知母亲是这么厉害的人,利用对手对女儿的轻视,几个照面就反转战局,制得对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不禁向向小涘的怀里靠的更紧——湖天广大,可是此时此地,只有这个大男孩的体温比较单纯。

※※※

都雄虺叹道:“这个女人厉害啊!除了你们心宗的传人外,我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女子。”

“谢谢你的推重,不过我们可担当不起。我心宗门下,要么就是天真浪漫的无知少女,要么就是被男人伤透了心的无奈小妇人,哪有你说的什么‘厉害女子’?”

都雄虺冷笑道:“天真浪漫的无知少女?说的难道是妹喜?无奈小妇人?不包括沼夷吧?”

“妹喜当然是个好孩子,她不过是刚好遇到一个好男人,把她宠坏了而已。这些年在夏都,我还要多谢你照料她。至于沼夷,唉,虽说她已经被逐出师门,但还是逃不过我们这一代人的苦命啊,要不然怎么会搞得夫离子散?”

“哈哈……”都雄虺干笑数声,道:“照料妹喜娘娘?我怎么敢当?这些年我还得靠她帮我在大王面前周旋周旋呢!至于沼夷,因为情变,一夕之间迷得六万八千个男人精尽人亡,微、髳两族多了十几万个寡妇,从此阴阳失调、元气大伤——嘿嘿,这份功夫连我也甘拜下风!这样的无奈小妇人,幸亏世上没有第三个!”

“第三个?什么意思?”

都雄虺笑道:“沼夷再厉害,终究是你的手下败将。天上地下,四海内外,你如果认第二,哪个女人敢认第一?”

※※※

“找到了。”江离说。

“嗯。”桑谷隽应声道:“刚才那边似乎有冥灵的气息。看来东郭冯夷那老小子比我们早了一步啊。”

于公孺婴道:“现在就过去?有什么计划没有?”

“计划?”有莘不破道:“那毕竟是采采的部族,咱们先礼而后兵。”

江离叹道:“希望采采能给一个让我们罢手的说法。”

有莘不破摸了摸鬼王刀:“但愿如此!”

第十四关 决裂

已是黄昏,但大镜湖却不平静。

“王!陶函商兑在外面叫喊,要我王出去!”

采采心道:“终于还是来了。”

溯流伯川却冷笑道:“不知死活!”

“那个有莘不破还叫嚷着要公主出去见他。”

洪涘伯川道:“姐姐别理他。”

“不。”采采说:“该来事的终归要来,该见的人迟早要见。爸爸妈妈,让我先见见他们吧。”

水后点了点头。溯流伯川道:“采采,记得不要再跨过湖界。这些平原人阴险狡猾,不可信任。”

采采点了点头,心里却摇了摇头。一路向湖口而来,小涘不放心,跟在后面。

“溯,我们也去看看。听采采的转述,这几个平原来的年轻人可没那么简单。”

※※※

采采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见了有莘不破和他们说什么好。从水晶小筑到湖界的路程不近,但今天却一忽儿就到了。湖界外,有莘不破傲然挺立。左手边是弱不禁风的雒灵,右手边是飞扬跳脱的芈压。空中飞着幻蝶,蝶背上立着桑谷隽;幻蝶旁边停着七香车,车上坐着江离。

采采勉强笑道:“不破哥哥,别来可好。”

有莘不破也不答话,也不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开门见山就说:“听说水族启动了水月大阵,要水漫天下。有这事么?”

采采一惊,不知有莘不破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有莘不破追问道:“这事有、没有,还是你不知道?”

“有。”

“那我再问你,你打算怎么办?阻止这件事情,还是促成这件事情?”

采采黯然道:“我阻止不了。”

有莘不破道:“我们几个要把这水月大阵破了,你站在哪边?”

采采道:“站在哪边?我能站在哪边?我不赞成爸爸的做法,可那是我爸爸。”

有莘不破盯着她半晌,道:“这就是你的回答?”

“不破哥哥,对不起。”

“你不必对我说这句话,”有莘不破道:“我杀溯流伯川的时候,也不会对你说对不起的!”

采采心中一震,水王的笑声在背后:“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别以为侥幸胜了河伯,就可以自以为是!”

有莘不破喝道:“溯流伯川!有种的出来一决胜负!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和你的野心相称的实力!”说着向后让开半箭之地。

溯流伯川全然不惧,踏出湖界,站在水面上,湖水在他脚下结成莲台形状,无风无浪,却是霸气逼人。

有莘不破对江离道:“如何?我说没法善了吧?”

江离驱车前进一步,道:“伯川族长,共工之仇,年代已久;大镜湖人间仙境,为什么水族就不能在此安享和平?”

溯流伯川怒道:“住口!我祖神的名号,岂是你这无知小子叫得的?我们水族被你们这些平原人逼迫得流离西疆,数百年来苦苦守着这苦寒之地!你说得倒轻松,什么安享和平!也罢。你去跟你们夏王说,把太行山以西全部割给我们水族,诸国诸族全部东迁,我们便饶了你们。”

桑谷隽一听连连冷笑,连江离也皱起了眉头。太行以西的万里江山,连大夏王也无法全面有效地控制,要让蚕从、鱼凫、邰诸国全部东迁,更是痴人说梦!

芈压笑道:“这一路来什么人都见过不少,也没见过这么狂妄自大的!”

溯流伯川怒道:“小子找死!”一股水柱从水莲台中向芈压冲去。狻猊一跃避开,它背上的芈压张口一吐,放出三百火兽,向溯流伯川冲去。

洪涘伯川冲了出来,捏动水诀,江水环流,在身前化作一面巨大的水之盾牌,挡住了火兽。水火相激,化作股股青烟。水之盾牌不但挡住了火兽,更一步步地像芈压逼来。芈压的功力不输于小涘,但属性被他克住,这里又临近大江,正是水族施法的大好地形,因此落了下风。

水王见爱子得利,心中大慰,两手虚抱,手掌中的虚无空间隐隐荡漾着一层透明的光华,如水,如镜。江离等都是心中一跳:“难道这就是‘水之鉴’?”

水王两手举起,那层镜子一般的光华折射夕阳余晖,射在自己身上,水面立刻投下自己的身影。那身影由虚幻而渐渐变成真实,慢慢浮出水面,变成一个和水王一模一样的分身!分身一阵扭曲,变成一条白色巨蟒,面目狰狞,血信獠牙,向有莘不破冲了过来。

有莘不破大喝一声,一刀劈出,刀罡把巨蟒斩成两半,那巨蟒虽然受了刀气,来势却丝毫不受顿挫,变成了两条大蟒分别袭击有莘不破和雒灵。有莘不破任那大蟒吞噬,雒灵却倏地飞起,落在半空的幻蝶上,足下一点,跃入七香车中。

桑谷隽哪容大蟒绕过幻蝶继续追击雒灵?手在幻蝶头上一按,幻蝶吐出千百匹蚕丝,把大蟒捆住了。被捆住的大蟒突然化作一股江水,从蚕丝的缝隙中“漏”了出来,脱了蚕丝的束缚,又重新凝聚成大蟒,向桑谷隽扑来。

这边桑谷隽驾着幻蝶在大蟒的追击中翻腾闪避,那边有莘不破却躲也不躲,全身真气行开,外化为一个气罩,任那大蟒咬、吞、卷、勒,那气罩却一点缝隙也没有。

水王压制住了有莘不破和桑谷隽,正要分力袭击七香车,突然缠住有莘不破的水蟒告急,有莘不破的气罩越涨越大,渐渐逼开了水蟒的压力,眼见他再加一把劲,就要把水蟒爆。水王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好生了得!当下全力以赴,拼尽余力,这才把有莘不破又压制下去。

采采在湖界内看着父亲和昔日的朋友斗法,自己却一阵彷徨,不知该如何好。她看父亲两手间的水球不断震荡,知道他已尽了全力。看小涘和芈压那边,小涘不敢远离江流,芈压不敢靠近盈水,一个在岸上放火,一个在河中弄水,都伤不了对方。

采采心道:“妈妈还没出现,又在哪里安排什么计谋吗?”鼻子闻到一股香味,抬头一望,只见七香车盘绕着一股淡淡的青气,青气中坐着两人:雒灵闭了眼睛,似乎在倾听什么;江离握着雒灵的手,凝视着水面。那股青气一伸一缩,犹如活了一般。采采细看那青气的去路,睁开透水之眼,只见水面下一道常人无法看到的水光四处游走,那寒气游到哪里,青气就贴着水面跟到哪里。采采心想:“那定是妈妈的化身。江离他们真厉害!妈妈瞒得过东郭冯夷,却瞒不过他们!”

眼见双方僵持着,采采知道自己若是出手,可以让形势有所倾斜。可是她想起当日和有莘不破等人相处的情景,却又下不了手。何况那个鹰一样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水王为了要压制有莘不破,把水力一重又一重地加上去,但仍然攻不破有莘不破的防御圈!桑谷隽突然长笑一声,向河边一座小山撞去,没有撞得头破血流,反而如鱼入水,消失在岩石之中。那巨蟒撞到山岩上,又化作一滩清水,但这次再重新凝聚起来的时候,原本白色的身躯却变得又黑又黄,就像一碗水里加进了半碗泥沙。

水王用了七分力量压制有莘不破,只用三分力量追击桑谷隽,这时突然感到追击有桑谷隽的大蟒变了颜色,变得笨重无比,掉在地上,勉强指挥,仍是摇摇晃晃,难以动弹。他的精神稍微分散,那边有莘不破马上反攻,无数刀罡从气罩中飞出,把大蟒斩成十几截。大蟒还来不及回复,一股旋风倒卷,把泥土、清水卷成一股龙卷风,下乱盈江,上接苍穹,向水王卷来。

水王脸色一变,桑谷隽笑道:“不破,你的旋风斩越来越顺手了啊。”他仍然不见人影,但一股泥沙向那半黑半黄的蟒蛇涌过去,就像往一口水袋里塞泥巴,逐渐侵袭水王对它的控制力,没多久那大蟒变得臃肿不堪,比原来胀大了十几倍,由一条白色的“水蛇”,变成一条黄色的“土蛇”!

水王失了“水影之蟒”,体内真气一阵不继。有莘不破却得理不饶人,催动大旋风,刮得飞砂走石、重浪倒卷,向水王杀来。

眼见父亲遇险,采采心中急了,飞身出湖界,挡在父亲前面,双手交叉,以生命之源引发大水咒,一道和河面等宽的巨大水墙竖了起来,挡住龙卷风。

只听有莘不破冷笑道:“你终于还是动手了。”采采心中一阵难过,知道这一出手,等于是在亲人与朋友间作出了选择!

采采的水墙只挡了一挡,龙卷风又继续挺进,风中卷着大水,声势更是威猛!

水王得了喘息的机会,回过了气,叫道:“采采退开。”

采采知道自己力量有限,再度退回湖口。水王双手高举,面对龙卷风仰天狂笑。一道白气盘着他的双腿,攀援而上,变成一团白雾。水王面对令天地变色的巨大龙卷风,毫无畏(更多精彩小说百度搜索:炫书)惧,双脚像钉在水面一般,直到被龙卷风吞没。

采采知道这是有莘不破和父亲正面较劲,力强者胜。不过方才那股雾气,却似乎母亲已和父亲连成一气!

果然龙卷风把水王卷入以后,强烈的寒气从河底涌起,扰乱了龙卷风的阴阳平衡,旋风变成乱风,水柱、泥土四处飞散,更有大量的江水被寒气凝结成大冰块,顺着旋风方散的余威向有莘不破、桑谷隽和七香车飞射过去。

在和冰块的碰撞中,有莘不破身上的护体气罩越来越大,越来越强;撞向七香车的冰块则被那股越来越浓的青气瞬间消融;桑谷隽钻入的那个小土山却被冰块摩擦得土落泥凋。

龙卷风的余威方才消散,四种截然不同的罡气在一片混乱一齐现身,直冲九霄。

※※※

“不错不错,”都雄虺叹道,“举手投足间把赤髯、巍峒都叫出来了,伊挚的徒弟居然懂得法天象地!嘿!多半是那多管闲事的季丹教的。”

他站在离大镜湖数十里外的高峰中,遥观战局,身旁只有岩石与积雪,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他在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一个极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都雄虺循声下望,一个瞎子正摸着岩石慢慢爬上来。待他爬近,都雄虺笑道:“乐正大人,有什么事情用千里传音不就行了?何必这么辛辛苦苦地攀山越岭?”

那瞎子正是大夏乐正的传人师韶,他却不理会都雄虺的招呼,仍是一步步爬上来,一直到了一块和都雄虺处在同一高度的岩石上,这才坐下喘息:“都大人好。”转头向另一块空荡荡、光秃秃的岩石道:“宗主别来无恙。”

石头后垂下一条若隐若现的人影,传来一声虚旷空灵的轻语:“托福。”

师韶道:“那水族异想天开,竟然妄想利用水之鉴灭世。那水族女子阿茝,想必是两位遣来的?”

都雄虺淡淡道:“是我遣去的。”

师韶道:“两位既然在此,又深知此事的祸害,不知为何竟放任水族启动水月大阵?那大镜湖的阵法虽然牢固,但想来应该还拦不住两位。”

都雄虺笑道:“我们要杀那两公婆,易如反掌!不过那帮小子既然肯帮我们这些老骨头分忧,我们乐得省心省力。”

师韶微微一笑,道:“两位若肯动手,必胜无疑。不过易如反掌却未必。师韶来此,是想问一声:两位是想让小辈们打前锋,作压轴的将军,还是袖手旁观,任他们施为?”

都雄虺反问道:“你呢?”

师韶道:“瞎子吃了陶函这些天的白饭,自然要卖一两斤力气。打架我虽然不行,在旁边呐喊助威倒还可以。”

都雄虺笑道:“有你压轴就够了。要我们三个都出手,那两公婆还不够份量。”

师韶道:“水族占了地利,我们能取得压倒性优势也就罢了,若胜负只是一线之间,两位也不出手吗?”

都雄虺道:“不错。”

师韶道:“如果一个不小心,真给水族完成了无陆……”

都雄虺截口道:“那就让天下浸一浸好了,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水总会退的。”

师韶哼了一声,道:“宗主也是这个意思?”

“嘿,差不多。”

师韶道:“既然如此,瞎子告辞了。”

“等等。”

师韶道:“宗主尚有何吩咐?”

“这两公婆的功力这十几年来虽然大有进境,但那几个孩子多半还应付得来。不过如果他们龟缩进大镜湖,不明究竟的人,就算是力量比他们强上数倍只怕也束手无策。几个小孩子少不更事,你眼睛又不方便,因此我才忍不住想多两句口。”

都雄虺笑道:“说到底苏儿还是心软。”

“他们冲进去打得乒乒乓乓响才有趣,如果是被拦在大镜湖外面干瞪眼,那还有什么看头?”

都雄虺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

“简言之,这水月大阵,其实和召唤水之鉴没什么关系,只是召唤期间用来作为召唤者护法的阵形……”

※※※

龙卷风气止声息,大镜湖外赫然出现一条巨大的两头蛇,分开的两头如两根擎天柱般耸起,共同的尾部在水底不知还有多长!水王、水后分别站在一个头上,一个杀气腾腾,一个气色祥和,一个含怒将发,一个微笑不语。

两头蛇对面,屹立着山岳一般高大的有莘不破——这是有莘不破第一次独力运使“法天象地”。在混乱中结束对峙的芈压站在有莘不破肩头上,小涘则退回了大镜湖。

两头蛇的左侧,是二十层楼高的地狼巍峒,据地待扑;两头蛇的右侧,是数十丈长的巨龙赤髯,悬空蓄势。七香车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待着。雒灵坐在里面,全然无视这一触即发的战局,仿佛正在闭目养神。

第十五关 反射

“少主,”苍长老道:“为何要把车队安置在这么高的地方?”

于公孺婴道:“我们要和水王斗法,后果尚未可知。把你们安置在这里,我们才无后顾之忧。”

阿三道:“少主,把我们几个带上吧,缓急之时也有个帮手。”

于公孺婴一笑,突然神色转为郑重,向西北望去。苍昊旻上四长老及阿三等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大镜湖方向的上空凝聚了一片巨大的云气。阿三惊道:“少主,是‘龙取水’的天象吗?”

于公孺婴道:“不是。是有莘。”

众人讶异道:“是台侯?”

于公孺婴道:“有莘以自身‘生命之源’牵动天地之气,多半是在施展法天象地大法。”

阿三道:“这么说大战开始了。少主,你快去帮忙吧。”

于公孺婴笑道:“不急。”

苍长老道:“除了那团云气以外,另有三股气息,其中两股应该是江离公子和桑公子的吧。另外那股好生怪异,莫非就是那什么水王?”阿三修为较浅,只能看见肉眼看得到的云气,其它三股气息却无法感应了。

于公孺婴沉吟道:“那股气息极阴极阳,极刚极柔,本应全不协调,却又混而为一。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气息?但两个人的话又怎么能这样浑然一体。”

阿三道:“那台侯他们……”

只听一个人道:“不必担心,从他们的气势看来,应该未落下风。”

阿三一转头,师韶蹒跚走近。心想:“这瞎子又残又弱,不知台侯他们怎么这样看重他。”

于公孺婴道:“师韶兄晨起外出,有要事吗?”

师韶道:“我去见两个人。”

于公孺婴动容道:“莫非是那四位前辈中的两位么?”

“不错。”师韶侧耳聆听,道:“台侯他们打得很热闹啊。”

天空本来无风无云,但突然间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

水王水后分立在两个蛇头上,水王用大水咒招来渺渺云水,水后将半江云水凝成镜盾,挡住了桑谷隽,又将半江云水凝成冰山,将有莘不破压住。对江离那面却露出破绽。

溯流伯川道:“姐姐,爸爸妈妈那边有个破绽,我们去补上。”

采采道:“别动,那是陷阱。”心中想起江离为自己结芦苇浴场的情谊,心中呼唤道:“千万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

江离座下的九天幻兽神龙赤髯也对着那个缺口说道:“似空非空,若有若无,只怕是个陷阱。”

江离冷然道:“怕什么!进去!”

“好!”赤髯仰天龙吟,乘着云气飞了进去。飞进不过数十步距离,突然出现一片雾气,把一人一龙围拢。赤髯惊道:“这雾是重水凝成!要是被围住在龙鳞上凝成水珠,指头大的一点就有十斤重。被沾上我们非困死不可。”

江离笑道:“水润木生,就是毒水也不怕。”吟道:“斜阳借我炉鼎,东风隔袖偷香。”一甩手,化出百万星点。

水王察觉道重水之雾有异,叫道:“是什么东西!”

水后道:“是蒲公英!这小子不好对付!”

妖力蒲公英散进重水之雾中,重水之雾见物凝聚,水汽围绕这蒲公英凝成水珠,水珠凝成雨点,雨点聚成涓涓细流,细流汇聚成一道从天而降的瀑布。江离送一阵风,把瀑布吹斜了,向两头蛇冲来。

水后哼了一声,手一指,瀑布拐了个弯,成为一带悬空河,江离和赤髯已经趁着这个空隙闯入了两头蛇百步之内。

水王不慌不忙,因势致宜,暗运神功控制了悬空河,形成一个重水带,把两头蛇重重围住。水后朗声笑道:“谢谢你了,给我们多造一层重水之甲。我敢保证这重水河的密度,连昆吾出产的宝剑也刺不进来。”

“是吗?要不要让我的鬼王刀来试试!”只听有莘不破大叫一声,身体再次涨大,比巨幻兽巍峒还高出一个头。他的肩头被一千丈八百丈的冰山冻住甩不脱,干脆用两肩之力把千丈冰山担起,迈步向两头蛇撞来。

水王水后见他居然能够担山急走,双双脸上变色,那边桑谷隽大笑道:“好!巍峒!咱们也撞!”地狼巍峒仰天长嗥,四脚一蹬跃起千百丈高,化作一颗巨大的陨石,飞撞而下,高速运动中和空气摩擦成一个大火球,挟带着风火之威,撞破镜盾,和有莘不破双双冲撞两头蛇外围的重水带。

三股巨力一撞,重水带被撞成粉碎,有莘不破和桑谷隽也被水王水后的反力震开。重水带失去了法力,散化成一片足以淹没一个山头的洪水,一半泼向大镜湖,打得大镜湖水浊浪涌,一半被三力相撞后的反冲力激向天空,化作一场覆盖三百里方圆的大雨。

一时间,三幻兽、五高手全部陷身洪水之中。

混乱中水王水后渐渐无法将洪水控制自如,正要控制水位,水后却叫道:“把洪水再升高些!”

水王道:“如果失控变成乱水怎么办!”

“听我的!”

“好!”

有莘不破和巍峒还没站稳,水王已经发动大水咒,令水势上涨了十倍!连巍峒、两头蛇都淹没过顶!大水淹到有莘不破的人中,呛得他几乎难以呼吸。芈压和狻猊更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

巨龙赤髯载起江离,高飞而上,躲入云中。

大镜湖也是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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