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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菜刀闯江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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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筝姑娘,你这样名门出身的人,有资格笑我么?我的一切都是自己赢来的,你呢?你的毒粉,你的医术——究竟什么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我的男人,”无筝毫无惧色的说,“我的男人是我争取来的,单凭这一点,我可以骄傲的说,我可以嘲笑你至死方休。”
“愚人啊。”南宫楚一甩袖子,“我突然很想看看你爹娘听到这话的表情,尤其是你爹爹那总是高人一等的嘴脸。不知道他听到你所谓的争取,会笑得出来么?”
“他当然会笑,只是不会笑我,而是笑你。”无筝蜻蜓点水的一句,“天下谁人不笑,武林最大的龟蛋,靠女人起家的南宫楚你呢?”
刀客差点笑出声来。
无筝,你不愧是你爹妈的闺女,真是毒舌一绝,纯天然,句句命中要害!
南宫楚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许久,只说:“如果是这样,我总该给你爹爹一个笑不出来的理由,譬如说给他的女儿收尸——”
说罢,剑突然出鞘,如扑向腐肉的秃鹫,快的让无筝后退一步的机会都没有。
本是想等到最佳时机出手的刀客,见形势突然不好,藏在盔甲里的大刀就要抽出来的那刻,冷楚寒的一句话,如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勒住了南宫楚的剑刃。
离她,不过一分。
“我有魂杀!”
南宫楚一寸一寸的转过头来。“你撒谎,魂杀已经被一色继承。”
“你日日夜夜都想得到魂杀,恐怕早就知道,魂杀是被带入了死人谷去——我与一色一并从死人谷出来,何故你只信她手中的是魂杀,却不信我的?”
“那魂杀分为阴阳两极,需特殊体质。至阴为一色所有,至阳还在死人谷出口的独臂老人那里——我说的是与不是?我捉来这个小姑娘,为的就是至阳魂杀。”
“你说的都对,只是忘了一点。特殊体质的不仅仅是一色,还有我——”冷楚寒一字一句,“还有我这背负诅咒、被岁寒之毒折磨不得安息之人。”
“你是说——被缴上来的兵器之中,有魂杀的一部分?”南宫楚眸子里流露出贪婪之色,“吴尚,你快去拿来!”
刀客头皮直麻,嘿,真是撞上了,八成这一会儿,他老婆孩子正在藏书阁搞运输呢!
“不,不不,”南宫楚突然拦住了他,刀客有些紧张,怕是被认了出来,谁知道南宫楚只是一句,“你还是留下来看着他们。”
嘿嘿,爷爷我正想着,你就说出口了,真乖。
刀客刚欣欣然,阴晴不定的师弟又给他迎头一盆凉水。“我亲自去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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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藏书阁九曲十八弯、机关如此复杂。”
素问和海天俩人气喘吁吁、掐着腰闪着风,他们身后已经是一片断箭,暗器满地,每一件都闪着寒毒的光芒。
“一色的鞭子,楚寒的剑,沧海的棍子——这地方该改名字叫藏宝阁。”海天一个响指,“对了,还有无筝的毒粉!”
“儿子,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与无筝……”
“娘,我被无筝休了。”海天嘿嘿一笑,“本是打算告诉爹娘的,你们又不在。”
“她果然是心有所属,我和你爹一早就看出来了——她看你的时候眼里没有那种光芒。”
“光芒?”
“就是你爹看我的光芒。”
“……爹说他饿的时候?”
素问脸上飞起红晕,有些羞涩,儿子也浑然不知的说了一句:“那是饿的眼冒金星了吧!”
混账儿子!此饿非彼饿!
素问狠狠瞪了他一眼,“等你要洞房前,得好好给你上一课,教教你如何能放光!”
“不必不必,”海天眼里已经开始流光四溢,“我喜欢的女孩,本就是猪猪。”
猪猪?这名字十足古怪的。
儿子的品味一向特立独行。
“猪猪姑娘姓什么?”
“她没有姓——”海天一翻白眼,“当然了,她还有个名字,叫一色。”
圣女一色的一色。
素问听了当即扑倒在地。
儿啊,天下女子千千万,你为何喜欢上血蛊之皿了?
江湖风雨不归路,一遇血蛊终身误。
素问想起这些老人家嘴里唱念叨的话,不禁悲从中来,可是看见儿子那眼神中快要流淌下来的光芒,又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娘啊,你走那么快干嘛?”
“你爹总是办砸了事,你看吧,等你无圣叔叔把人救出来吃了碗面赏完月回来,你爹还没救出人呢——说不定还把人引来了。”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素问话音刚落,南宫楚就如狼似虎的来了。
“你原来是调虎离山————————”他远远的喊着。
素问冷静的说着,很小声,“现在亦是如此。”
牢房里,成功潜入并且奉命把手的刀客笑嘻嘻的拿钥匙开锁,一把摘下了人皮面具,对着好久不见的无筝和瞠目结舌的冷楚寒、秋千说:
“在下刀客,手执素刀,意为不杀。”
“是啊,杀人的活你都留给别人了,”无筝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了他,“爹爹,你又把乱摊子扔给娘了。”
“还有你海天哥哥。”刀客意味深长的吸了吸鼻子,“菜刀不时得杀猪宰狗,好好磨磨,才放心让天下人吃他的一口饭。”
“无筝,你管刀客前辈叫爹爹?”冷楚寒一走出牢房,第一句问的竟是这个,无筝慌忙说,“我从小就跟着海天叫爹娘了——”
“那方才南宫楚字里行间,仿佛与你爹娘很熟,说的也是刀客前辈?”
无筝看了看刀客,刀客看了看无筝。
该怎么说出口呢?
有些事,兴许不说更好。刀客哈哈一笑,拍了拍冷楚寒的肩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和南宫楚,的确熟啊——话说我还看过他光屁股……”
无筝阴沉着脸,听着爹爹又开始不着调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师父这一会儿也在南宫么?他终于愿意成全她与楚寒了么?
他究竟在做什么呢?
刀客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边与冷楚寒勾肩搭背,一边凑到无筝耳朵边上,“放心,你师父在曾府,他只是不好意思来救你。”
“不好意思?”无筝十分怀疑爹爹话,刀客一眨眼,“他啊,是个羞涩的人哪——”
噼里啪啦,叮叮咣咣,稀里哗啦,咣当——
此时此刻,曾府内院,羞涩的钟无圣,三下五除二把自诩神秘的黑衣人们欺负的国色天香。一个个不是抓耳挠腮快把皮挠下来了,就是捂着脸大叫着毁容,再不就是昏睡不醒,最惨的一个,抱着沧海的大腿喊妈妈。
我靠!
沧海眉毛一竖,横竖你也该喊声爹吧!
江湖传言,五神归天,暂且不说归天,既然称得上是“神”,那必定有过人之处,绝非凡夫俗子。
沧海不知那刀客与素问、清琊与冷小刁都是何等货色,但看这下手狠毒、面目清隽的钟无圣,便知道那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这些都是大神级的人物!
“我私房药还有九百多种,正愁没人试药,你们好自为之。”钟无圣一皱眉头,底下哭声一片。
“这……也太……”鬼谷都不忍心下手了,朱离只顾捂着嘴笑,俩人彻底把被绑得跟麻花似的沧海遗忘了,只顾着看好戏。
“嘿,你们俩忘恩负义的,也不来个轻重缓急。”沧海大吼着。
“是谁说要和我们一起玩完的?”
俩人异口同声的抛来一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沧海不禁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遇人不淑,个顶个的算后账?
终于收拾了这帮虾兵蟹将,就剩下躲在墙角的钟神医哆哆嗦嗦的,咣咣咣的给钟无圣磕头了。
“您才是钟神医,我是庸医!”
“别这么说。”钟无圣皱着眉头,“庸医听了会哭的。”
可怜的钟神医哭丧着一张脸,“我只是混口饭吃。”
“跟着谁混不好呢?非要去舔南宫楚的脚趾头。”钟无圣再次轻描淡写的说,“回头我把他脚趾头砍下来让你舔个够。”
这话深深震慑了后辈们。
大神不出手,不知有没有。大神一出手,炮灰泪涕流。
“药圣大人,您如此大方出手,我们真是——”沧海代表众人,已经不知如何说才好,但听钟无圣突然开口,依旧那般的轻描淡写着:
“我女儿无筝,承蒙你们照顾。”
众人倒地不起,大神的子女跑江湖,围观者你伤不起啊伤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嗷,上一节虐了些,这节给大家缓缓。
考虑到后面还有解救一色,所以还是会有些煽情和小悲壮的,但是不死人,放心,不死人。
本文预计于下周完结。总算和我一起熬到结尾了,乃们都挺不容易的,嗷。
65
65、报复 。。。
“原来是你的儿子。”
“的确是我的儿子。”
南宫楚与素问对峙着,海天在一旁不明就里的问:“娘,你原是认识他的?”
“他是你爹的师弟。”素问淡淡的说。
“那么——爹他真的就是刀客?”海天转而又看了看娘,“你就是什么心法大成的——”
素问刚要露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来,宝贝儿子突然喷出一句。
“我一直以为那人该是个师太。”
…………
“可笑啊可笑——你这个愚笨的儿子,竟然也敢来搅我的局!”南宫楚不屑的哼了一声,“居然乔装成厨子靠近我——真让人笑掉大牙!”
“一、我并非乔装成厨子,我本就是一厨子。二、厨子有什么问题么?没有厨子?你吃什么?你喝什么?你以为自己是半仙么?”
海天一番话气得南宫楚直翻白眼,明明是这样宿命对决的紧张关头,这小子还在满嘴胡言,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也不知是谁吃了我的十全大补汤面香的直哼哼,你和我那小酒楼里面的吃客又有怎的不同了?你是多了条胳膊还是长了两条舌头了?”
什么大补汤面?!这是说这话的时候么?
南宫楚恨不能立即把这小子的舌头拔掉。
“南宫楚,你知道自己失败在哪里么?就是因为你的世界只有针瘪儿那么大,那里——只有你自己——而我的儿子,他的心里装了一碗面,装了每个人最平凡最简单的幸福,那就是全天下了。”
“一派胡言。”南宫楚剑已出鞘,突地素问扔给他一柄剑,南宫楚一看,却是从冷楚寒那里搜上来的那柄剑。
不禁浑身一抖。“这难道是——”
“从你藏书阁偷出来的,至阴魂杀,神剑似水。”素问一脸正气,“想必你多年钻研神剑剑谱,早对神剑的路数了然于心了,这回你终于得到了这柄剑,该是你功力最巅峰之时——”
南宫楚提起那柄剑,只觉得源源不绝有一股冷气传来,不一会儿,这手竟然有些僵硬了。
“你想诓骗我?我剑明明带着一股不可控制的寒气和狂狞的杀气,你是想骗我走火入魔,还是想让我举剑自刎?”
“哦,对了,无衣氏族的人说过,剑是会选主人的。可惜你一心贪念,剑却不愿随你,就好比再好的大厨,再好的猪肉,再好的铁锅,那猪却死得不心甘,那锅用的不顺手,怎的也做不出好饭来!”海天一副被点通的模样,南宫楚再也顾不得满手的寒气,抄起剑冲了上去,无论是身形还是力度都明显比海天更胜一筹,脚下步步生花,剑锋犀利无比,一瞬间海天觉得头顶的月亮都被他的剑气砍了一半。
素问一展身飞的老远,就像小时候无数次爹教他做饭时的那样,她总是笑而不语的闪到一旁,等他被老爹的菜刀拍的满脑袋大包的时候,娘才会过来说:
“我从不希望你舞刀弄枪的,不过学点手艺,混口饭吃。”
“可娘啊,我好疼。”
“记住这疼,因为没人能替你挨着。”
记住这疼,没人能替你挨着,这是你自己要面对的敌人,他不再你面前,就在你心里。
海天腹部被神剑一剑刺入的时候,感觉到那滚滚不绝的噬人的冷气灌入了五脏六腑,这疼痛他记住了,便是不会再犹豫自己要走的路。
楚寒还在大牢,一色下落不知,小红没了,同伴们身置险境。
没错,他是胸无大志的厨子海天,但他也是他们的同伴海天,他还是至阳魂杀的继承人海天。
手紧紧把住那几乎要挣脱南宫楚的狂剑,以与生俱来的惊人内力,如一股暖流抵挡着它的张狂,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落下,叮铛的一声,神剑似水,白刃在喉,刀剑相向,阴阳相斗——
电光火石,轰的一声响,南宫楚整个人被震出去,那柄剑留在海天体内,扔在不断的震动,发出长长久久的鸣响。
“一念间,一念仙。”素问看到这一幕,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天通山顶,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说过,这世间,没有什么神器,那边是人造的欲念。
为了这欲念,父女反目,骨肉相残,为了这欲念,兄弟倾轧,同门失德。
这多么可笑,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可惜,命运千回百转,他们逃了,改由他们的儿子来偿还。
海天单膝跪地,那阴阳争斗在他的体内,宛如两股无法融合的强大力量,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似的。嘴唇不停的颤抖,脸上的肉都跟着在颤,明明神剑和菜刀都在他的双手之中,
却似两只手都被这绝世兵器给牢牢吸住,任凭他用尽全身气力,都无法控制得住它们。
与天斗,不自量力。
永远不要轻蔑你头上之神明。
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意识开始混沌,在那虚虚实实之间,突而有那么一些片段闪过。
那仿佛是个很遥远的地方,他应该是从未去过,可是他却那么熟悉。那个尸横遍野的山村,那些无法闭眼的人,那层层叠叠还在流血的尸体中,她站在中央,宛如当年的孩童。
她泪流满面,她说,救救我。
我不想死。
她开始流血,血从全身各处在流淌,她的眼猛的睁大,四周是蜂拥而上的贪婪的脸,无数的嘴在撕咬她的牲口,她犹如这欲念最后的活祭,突然间她笑了。
她说,杀猪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我一定会等到你来的。
猪猪,我一定回来的,和你的约定,我一定不会辜负。
宛如一个灵魂在体内唱尽今生,突地另一个灵魂从这凡夫俗子的躯壳中重生而起,在这难耐的极致的痛苦中,终于挨过这阴阳魂杀的交锋与恶战,迎来了重生。
海天把剑而出,白刃在喉和神剑似水一左一右,终于发出了美妙的和旋。
全身的气力仿佛都消耗殆尽一般,海天向前走了两步,踉跄。
南宫楚见此时机,突然飞身上起,朝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猛的一掌——
身后,另一只手掌稳稳的撑住了他,内力大成者素问,二十年来从未出手的素问,那仿佛源源不绝的内力支撑着她的儿子。
“南宫楚,你失败之处还在于——你从来都是一人,而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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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好久不见了,姚婆婆。”血魔姬正在修剪她折断的指甲,前一秒还空无一人的大殿,此刻突然出现了那个微微驼背的年迈的身影。“稀客。”
“老太婆我很久没出门了,想不到动一动腿脚,竟然是来魔窟,真是折寿。”
“这是哪里的话,姚婆婆你是前辈,我礼让你三分,断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恭敬的事来。”血魔姬笑了笑,早已知道她这个老骨灰上门来所为何事。“可你那个办事不利的徒弟,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姚婆婆本是无喜无悲的脸上,头一遭阴了下来。血魔姬呵呵的笑了,“能让一贯中立、不问黑白的姚婆婆沉脸,我还真是担待不起。”
“的确,我们客栈从不过问武林之事,不分黑白,不分善恶,只是传话而已。”姚婆婆默默说着当初自己立下的这些规矩,此刻,一字一字,如坠子刻在心里。
不分黑白,不分善恶,真的能够做到么?这是不是她老太婆看破这个武林后一时的妄念?
可这报应,为何要报在她的徒弟身上?一个如烟,一个可儿,竟都这么样的下场。
她早就跟可儿说过,不可太过任性,要懂得收敛,因为客栈的人知道的太多了,而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总是活不长的。
一时的小聪明,一瞬的任性妄为,只会害了她。可是她不听,连最后一摸梨黄色都没留给她这个老太婆做念想,就那么如断了线的纸鸢,倏地一下不见了。
“你究竟把可儿怎样了?”姚婆婆苍老的声音升腾起来,血魔姬哼了一声,“不懂规矩的人,自然就有应得的下场。”
“我问你,你究竟把可儿怎样了?”姚婆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敲,空荡荡的回响在魔窟大殿之上,随即而起的是血魔姬嚣张的笑声:“哈哈哈哈——姚婆婆,你想在我的地盘闹事?”
“什么叫你的地盘,当年清琊还在的时候,我站着她都不会坐着——”
“你真是老糊涂了,清琊二十年前就死了。”
“清琊是死了,但并非在二十年前。”姚婆婆突然开口说,“她跌入死人谷,腹中婴儿没有保住,但是不久后,她又生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继承了‘百毒谱’的女孩——你应该见过她。”
血魔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她心中那一只都在的疙瘩终于变成了毒瘤,那个曾经一个人闯进魔窟的身影在她眼前无限的放大——居然,居然是清琊的女儿!
这是上天在戏弄她么?
为什么如何都摆脱不掉那个影子!为何!
“我当初早就叫你调查过那个女孩!你居然骗我!”
“是我错了,客栈从不该是个不分黑白、不分善恶的地方,有人才有秘密,有秘密必然有人——是我一直错了。”姚婆婆突然转身,似乎也不再向追问可儿的下落了,血魔姬突然心中升了一股杀意。
太可怕了,姚婆婆太可怕了,她要要了她,她必须杀了她。
那是她心中全部的伤疤,全部的罪恶。
血魔姬亮出魔爪。
“喂,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杀了我你会后悔的。”姚婆婆一边走着,一边笑着摇头,仿佛后背长了眼睛。
“不杀了你,我会更后悔。”
“老朽已病入膏肓,兴许是老天爷也觉得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要收了我去。你不过是早几天送我上路,人哪,凡事要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像你杀气这么重,罪孽这么多,迟早要吃苦头的——”
“别总把自己当成个活神仙,什么客栈,什么秘密,我就要叫你魂飞魄散,再也得意不起来!”
说着,血魔姬已经朝着她扑了过去,姚婆婆一闪,转过身眼睛闪烁的看着她:
“喂,我还知道一个秘密呢。”
“你又想骗谁?”
“算了,你便这样杀了我吧。”姚婆婆索性闭上了眼,“来吧。”
血魔姬迟疑了片刻,“不,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杀你,但是我不会放你走,我要把你跑进水牢,让毒虫叮你咬你,让你受尽苦头,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随便。”姚婆婆,“只怕连毒虫都会嫌老朽皮糙肉厚,不好吃了。”
看着姚婆婆愈发冷静的被押了下去,血魔姬开始琢磨起来——
她还知道一个秘密?是什么秘密呢?
是故弄玄虚,还是……
后来,当沧海一众抱着可儿的尸体在水牢深处找到奄奄一息的姚婆婆时,姚婆婆只是看了看已经先她一步走了的可儿。
“我为这孩子报了仇了。”
“血魔姬已经逃走了。”
“我们客栈是不见刀剑的江湖,我们杀人的武器,是秘密。”姚婆婆目光微垂,“生为这秘密,死也为这秘密。只是有些秘密能救人——”
姚婆婆看了看可儿用生命换来的最后的秘密,终于得意的笑了,“——还有些秘密,能够杀人。”
姚婆婆的秘密,就是南宫仁的下落——
他在某个山头喂秃鹫去了。
南宫仁啊……老朽本打算日头下山前去放你下来,可惜你的娘亲把老朽投进了水牢。
将来黄泉路上,若是见到她一面,别忘了将这秘密,替老朽转告你娘。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争取完结。嗷。
66
66、活着 。。。
一脚踏破焦土,半个长空都是夕阳烧红的惨烈。连乌鸦都不敢停留的荒村,此刻却有了血的气味。
海天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鼻子一吸,心里一沉。
是这里,没错了,就是这里。
沧海将捆得跟个种子似的钟庸医往地上那么一踢。“滚去看看是不是这里?”
钟善德吞了口口水,这哪里还有当年他见到的那个小村子的半分模样?当年鸡犬相闻、桃花满树,当年酒香四溢、笑语欢声。如今已成荒土一缕。
唯有村口的大槐树,已是烧的不成体统的树干上,重新抽了枝桠,显得格外娇嫩,还有些当年的痕迹。
钟善德想说是,也不敢轻易说是,身后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个个都目露凶光,恨不能将他剁成八块。如若说错了一个字,怕是立即就有好几件神器对着他了。
这是个重要的地方,也是个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地方。
南宫楚被阴阳魂杀的戾气所伤,元气大损,怕是就逃到了这里。
血魔姬被随后杀来的钟无圣一行人追杀的弃宫而逃,怕也是逃到了这里。
可儿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血的秘密,指向的也是这里——
这里,有一色,有血蛊,有不可预知的力量,也有曾经无可挽回的悲剧。
如同命运回转,多年之后,这寂静的村落再次迎来了权力之巅的搏杀,只为了一句话——
阴年阴年阴时阴刻。
如同古老的诅咒,卷走了沉甸甸的生命。
“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朱离提着凤凰弩走上前,蹲在地上,搓了一把地上已经烧得十几年都寸土不生的荒土,“究竟是怎样的仇恨,能如此狠绝?”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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