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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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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如妍显然不允许这些个人死在自己的屋里,几名兵卫分别架走哭喊着的人们。

云儿眼泪亦掉了下来:“公主……”

只见为首的杜威,眉目森森的走向她与云儿。

芷蘅虚弱惊恐的望着他,素衣勾勒出她美好身量,只是那倾城容颜,暗淡消损了不少颜色。

杜威一把拉起她,云儿哭着抓住芷蘅衣袖:“公主……不……”

芷蘅只觉腰上一紧,已被杜威拦腰抱起。

杜威横一眼身后之人,身后立时有人将云儿拖拽着向屋门外走去。

芷蘅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迟早会有报应!”

说着,只觉身上冷冷的,瞬间冷进骨血。

屋门外,风雨如凄,撕裂天际。

雨势愈发湍急。

芷蘅全身已经湿透,她只感到被扔上一辆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云儿亦被扔在这辆马车上,两个人抱在一起。

车外风雨交加,天地之间,似只可听见雨落的声声凄凉。

一声声的……冲刷着奕王天府的污浊、漆黑与嘈杂。

突地,马车停住。

车帘被豁然掀起,才经生产便全身湿透的芷蘅,止不住颤抖,云儿紧紧的抱住她,却被杜威拉下车来。

大雨磅礴,不见丝毫收敛。

芷蘅绝色容颜被大雨冲刷得苍白憔悴。

她仰头看着杜威,杜威身上甲胄亦被雨水洗刷得锃亮。

“你要杀我?”芷蘅看着他,杜威只冷冷的说,“杨妃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得罪了王妃……”

“你如此助纣为虐会有报应的!”风雨中,芷蘅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突地站起身,目光凛凛的望着他。

杜威冷哼着,寒剑出鞘,映出冷雨冰凉的寒光。

“公主……”云儿几乎昏厥过去……

芷蘅却迎着剑锋,高声道:“你这一剑下来,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你会有报应,一定会!助纣为虐的下场,就是李茂的下场!”

剑锋忽然收住,冷雨浇灌,水雾迷蒙了芷蘅的视线,芷蘅只看见杜威迟疑的目光。

她知道,李茂之死,一直是府中人人疑惑不解的诡异之事。

她连忙又说:“李茂为孙如妍办事,只恐怕伤天害理、草菅人命连天都再不可饶恕,所以横死于府中,至今是迷,这位壮士,若你一意孤行,他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结局!”

杜威目光一滞,芷蘅看着他,毫无畏惧,剑高高悬在芷蘅头顶,芷蘅只感到冷冷的寒气直逼喉间,她紧紧闭眼,云儿大呼出声音。

 举步维艰

杜威目光一滞,芷蘅看着他,毫无畏惧,剑高高悬在芷蘅头顶,芷蘅只感到冷冷的寒气直逼喉间,她紧紧闭眼,云儿大呼出声音。

许久,却只有风雨打得树蔓发出阴郁的“沙沙”声。

她缓缓睁开眼,但见杜威还剑入鞘,眼神低了下去。

云儿连忙奔过去:“公主……”

她抱住芷蘅的身体哭泣。

杜威冷声道:“你走吧,只是你走后,是死是活,可再于我无关!”

杜威跨上马,勒马而去。

芷蘅愣愣的站在当地,风狂雨骤,鞭打着夜的安宁。

寒冷的雨柱,湿透栾阳城近郊的树林。

芷蘅身子一软,跌坐在雨水之中,素衣漂泊于冷冷泥泞,她仰头而望,雨湿眼睫,这一劫过去,前路又在何方?

她紧紧握住双手,李昭南,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芷蘅忽的回头看着云儿,目光里有水雾凄迷的冷涩:“云儿,我要去找李昭南,我要去南越,我要向他亲自讨回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

她咬紧唇,泪光闪烁,李昭南既是不承认她腹中骨肉,那么这个孩子日后留在这里,定是吃尽苦头的。

她……更不能让她的孩子,日后向孙如妍那个蛇蝎女人叫娘!

云儿震惊的看着芷蘅,扶她起身:“公主……这……南越路途遥远,却不如我们留在这里,等奕王征战回来,再……”

“云儿!”芷蘅目光空洞,神情却毅然坚决:“等他?我一刻也再等不及,等他回来,我还能不能见得到他,还说不定!况且,万一孙如妍知道我没有死,说不定,还会派人追杀!我要去找李昭南,找到他,我要让他休掉我,然后,我和孩子哪怕一起去过清贫的日子,也再不要呆在这个所谓天府中!”

冷雨,悲吼哀吟。

芷蘅一步一步,艰难的在雨水中前行。

“云儿,从今儿个起,不要再叫我公主,叫我小姐。”芷蘅回身看她,眼里的泪水流干了,只余涩涩的凄苦。

云儿哭着点头:“好,只要是小姐的决定,云儿都会跟着小姐……”

夜,黑压压的。

两个纤弱的背影,在狂雨中,举步维艰!

 山水迢迢

夜寒,透着浓浓的凉意,月光如雪,片片冷华泼洒在栾阳城阔远的长街上。 

云儿搀扶着芷蘅自小道走向城门,只待早晨,城门打开,便趁早出城去,途径奕王天府正门,芷蘅不禁颤颤回眸。

高峨威武的奕王天府,孤独肃立在冷月下。

雨,已渐渐停了,她凄绝冷笑——

李昭南,若是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

云儿亦望着,忍不住道:“小姐,小王子他……”

芷蘅心里悲酸,鼻端酸涩不已,她稍稍驻足,终只是狠狠别过头去——

孩子,原谅娘的狠心,可是,你一定……要等着娘,等娘回来,带你离开这充满阴谋算计的是非之地!

两行清泪滚滚而落,终究转身而去……

………………

芷蘅知道,孩子在府里暂时不会有事,若孙如妍真的想害死孩子,早便将她们母子一网打尽,便不会好吃好喝的叫她生下来。 

看来孙如妍的算盘打得极精,若是日后,孩子由她抚养,她这个王妃便更加稳固了。

她企图让自己成为下一个赵纯儿,好一个难产而死!

只是孙如妍,我不会让你得逞!

绝不会!

……………………

芷蘅与云儿瑟缩着在城门边度过了一夜,一早,清亮的天空透出柔和的光芒。

鸟鸣打破晨的宁静。

栾阳城门,缓缓打开,抖落了一夜的冷清。

九月里,寒气已现,芷蘅才经生产的身子,分明禁不住这样的冷。

她身子不住瑟缩,云儿只将她紧紧抱住,却丝毫不能减轻她身子的颤抖。

“小姐,咱们歇歇吧,你……本不该吹风的,更何况淋了一夜的雨水。”云儿担忧的道。

芷蘅却摇摇头:“不,早一日到齐豫,便早一日见到李昭南,也便早一日要回我的孩子。”

芷蘅说着,便连声咳嗽。

云儿连忙拍着她的背:“小姐,产后连凉水都沾不得,你……你淋了那么久的雨,这……这可……”

“云儿放心吧,我一定会坚持下去,为了我的孩子,我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芷蘅强撑着,脚步却分明已经不稳。

 恍惚梦境

“可是小姐,咱们此去,有那么容易吗?奕王那个性子,怎可能轻易的……”云儿说着不禁心酸,芷蘅的命运未免太过凄惨,本是金枝玉叶身,却冰冷的独自生活在无尘宫中,本以为苦尽甘来,却被遗忘在奕王府冷清的角落。

如今,孩子被孙如妍强占,颠沛流离,却前途未卜。

出了栾阳城,走过了城郊再经兴江、道远方可出了大沅国境。

前路漫漫,芷蘅举头而望,秋阳如烧,黄昏时候,竟是血一般的颜色。

芷蘅叫云儿变卖了一对耳坠儿,才勉强付了住店钱。

那对耳坠并不是什么太值钱的物件,恐怕过了这一晚,她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事出实在匆忙,芷蘅的身上,除了随身的耳坠便只还有一支翠玉镯子,尚且值钱,只是这支镯子,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从小到大,歌妃从不屑看她一眼,只有她成年及笄之日,母亲差人送来这个。

这也便成了她长久以来的期盼,芷蘅抚着那镯子,忽然说:“云儿,将这个……也卖了吧。”

云儿一惊:“小姐,这个……”

云儿知道,这支镯子凝了芷蘅太多的期许,这也许是她与母亲之间唯一尚且存在的亲情,也是她一直以来没有对母亲死心的原因。

“卖了吧,这件东西,早该卖掉了!”芷蘅隐在长发后的一双眼,怅然无边。

她起身,却险些站不住,云儿连忙扶了:“小姐……”

云儿摸她身体发烫,双手却冰凉,连忙说:“小姐,你……发烧了,要赶快瞧大夫才是……”

“云儿……”芷蘅止住云儿的话头,“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哪里有钱请什么大夫,你将这镯子卖了,我们能不能走到齐豫还很难说……”

说着,芷蘅又忍不住剧烈咳嗽。

云儿眼泪掉下来:“可是小姐,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怎么受的了?”

芷蘅虚弱的笑了:“云儿,你忘记了在无尘宫时,只要不是病得快要死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小病小灾,都是咱们硬()挺过来,不是吗?”

“可是小姐,这不一样……你这……才生过产,只怕会落下疾病……日后……”

“云儿,日后的事,我早已不敢想了。”芷蘅说着,不禁悲痛,“我现在,只期望着,将我的孩子救出来,在那个所谓天府中,他不会有好日子!李昭南,根本不承认那是他的孩子!现在孙如妍还不知道李昭南这样的想法,尚且可以好好待我的孩子,可日后李昭南回去,我实在不敢想,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赶到齐豫去……”

云儿哭着点头:“我知道,小姐,可是你……”

“别再可是了,去弄些热水来,我能挺得住!”芷蘅无力的说,云儿将她扶在床边坐好。

芷蘅靠着床,不久便沉沉睡去。

梦里,有刀光剑影、有耳鬓厮磨,心里一阵一阵的冷,又一阵一阵的热。

六哥、李昭南……

两个人的影子来来回回。

突然血光煞亮在眼前,咸腥的味道扑鼻而来。

只见李昭南冷峻的容颜狞笑连连,一剑刺入了六哥的胸膛……

芷蘅惊叫着醒来,一边云儿被吓得一颤,芷蘅只见云儿走过来,四周是客栈陌生的冷冷墙壁,方觉是梦。

 遭人追杀

芷蘅闭一闭眼,心有余悸的轻抚胸口:“云儿,我睡着了是吗?”

云儿点点头:“我弄水进来,见小姐已经睡着了,便没有叫醒。”

芷蘅叹道:“我也确是累了。”

云儿道:“我再去弄些热水来,小姐等着……”

云儿才转身,却听突地一声巨响!

只见房门被霍然推开,便有一人持刀冲进狭小房屋。

随后更有三人跟着进来。

芷蘅与云儿大惊,云儿连忙跑到芷蘅身边,只见来有四人,黑纱蒙面,剑光凛凛。

客栈下亦是一片嘈杂,没有人能听到这间房内的动静。

隐隐的似有焦烟味儿传来,随着,便只听客栈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走水了,救火……快救火……”

芷蘅惊恐的望着来人,只见为首的剑芒生寒,只露一双眼的目光尤其恐怖。

“你们……”

芷蘅话未说完,那人便劈刀斩来,云儿推开芷蘅,芷蘅身子虚弱却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那人随即挥剑而至,芷蘅紧紧闭目,这一劫只怕再也难逃。

云儿一声惊呼:“小姐……”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刀剑相击的声音铮铮入耳。

芷蘅睁眼,但见一男子,横刀而立,挡在了自己身前。

他是谁?

只见那男子修眉维扬,刚毅的脸孔,凝着冷冷肃杀,他目光如电,令那四人不禁面面相觑,随即,他横刀而去,那四人便一齐扑向他,五柄刀剑便一时间绞杀在一起。

芷蘅见状,忙向云儿使个眼色,两人一齐向门口跑去,一人望见,一剑劈向两人中间。

两人一声惊呼,那后来之人,便冲将过来,挡开了阻拦着她们的人。

芷蘅与云儿奔出门,芷蘅不忘回身一句:“多谢壮士相救……”

刀光剑影中,那刚毅壮士匆匆一瞥,凌乱羸弱的容颜映入眼帘,只是那淡淡容颜,却足以倾城。

芷蘅转身而去,与云儿急急奔下楼。

浓烈的焦烟呛鼻,芷蘅与云儿奔到楼下,楼下却早已一片大乱,迎面便有人拎着水桶救火,芷蘅却与云儿急着向外跑。

门外夜色黑沉、浓雾弥漫。

芷蘅与云儿冲进夜色,漫天火光,她们再也顾不得别人的生死福祸,她们只是一味的奔跑,一味的逃离开那重重杀机。

为什么会着火?什么人要杀她?

孙如妍吗?她难道那样快就知道自己没有死,竟还如此迅速的找到了自己踪迹?

 水陆头子

而客栈的大火又是纵火?还是意外?

跑得实在是累了。

云儿停下来:“小姐,我们歇歇吧,再往前,便是兴江了,听说……听说兴江有水寇山贼,很可怕的。”

芷蘅亦跑不动了,她剧烈喘息:“云儿,没办法,这是出大沅必经之路。”

“可是小姐……万一……万一遇上了水寇或者山贼……我们……我们……”云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芷蘅正**接口,却听自头顶上有个声音悠悠传来:“我说这两位姑娘,你们这样就想走了吗?”

话音才落,只觉一阵风拂过,一人已站在眼前。

那人一身黑色长衣,腰间一柄寒光冷刀,那眉眼便似刀斧雕刻,不算精致,却豪毅非常。

只是他的唇角勾着笑,略有轻薄。

芷蘅一惊,竟是适才相救之人。

夜色下,他的长衣飘展,到没了适才的杀气。

芷蘅脸上细汗涔涔,伸手拭了,方道:“这位壮士,适才匆忙,小女子没能好好道谢,这里再谢壮士救命之恩……”

说着低身,虔诚万分。

那人却朗声大笑,随即道:“哈,一句谢就完了?”

芷蘅一惊,抬头与云儿相互一望,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原来此人,亦不是善人!

“你……”芷蘅看着她,纤眉微蹙。

只见他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自己,修眉扬起:“你可知我唐世言救人可是要人付上十万酬金,方会出手的!”

唐世言,倒是个文雅的名字。

“唐世言……”云儿小声叨念着,突地大惊:“你……你是……你是那个……”

见云儿的样子,芷蘅倒是诧异,那男子眉眼弯笑:“呦,看来我蛮有名气,这位姑娘也知道在下吗?”

芷蘅小声问:“云儿,你干嘛?他到底是谁?”

“小姐,他……他好像就是传说兴江水陆贼头子,号称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唐世言。”

 见钱眼开

云儿声音极低,唐世言依然朗然笑道:“不错不错,小姑娘挺有见识,在下正是见钱眼开的唐世言是也。

说着,长刀挥舞夜色,寒光毕现,芷蘅与云儿紧紧闭目,唐世言将刀架在芷蘅雪颈上,忽的冰冷说:“说,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那家客栈,又是谁要杀你们?”

芷蘅一惊,缓缓睁眼,看向眼前男子,但见他适才说笑的嘴脸,立时变得严肃,倒是郑重。

客栈不是叫人住的吗?自己出现在那里有何奇怪?

谁要杀她?更好笑了,她也许比他还更想要知道。

芷蘅惘然一笑,目光到坦然不少:“这位壮士,那家客栈有何不妥,我并不知道,不知为何不能出现在那里,至于谁要杀我,呵,恐怕我比壮士还想要知道。”

“你们很有来头吗?”唐世言刀背一横,寒光晃眼。

芷蘅道:“没有。”

“那为何会招来杀手?”唐世言句句逼问,芷蘅微微垂眸,不语。

“不说话,就是有阴谋!”说着,芷蘅只觉耳边生风,忽的,腰上一紧,恍惚间,唐世言已近在眼前。

芷蘅惊道:“你……”

“既然有阴谋,想离开,就没那么容易!”唐世言说着,伸手钳住云儿手腕,云儿一声痛叫,“放开我,放开小姐……”

“你要做什么?”芷蘅惊恐的看着他,唐世言却唇角微动,笑而不语。

芷蘅不住挣扎,可他的手,却好像越来越紧,几乎扭断了她的腰。

“大哥……”

突地,身后有人匆匆而来,唐世言转身看去,芷蘅亦随着望过去,只见来人多有几十,人人身着黑衣,却皆不蒙面。

包括被称作大哥的唐世言。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火燎的痕迹、硝烟的味道。

为首的见唐世言拥着芷蘅,拉着云儿,眼神一滞,随即道:“大哥,都办妥了,还有突然闯进来的几个人,也都收拾了。”

说着看向芷蘅:“她们是……”

唐世言转眸而望,淡淡笑了:“苏占,这美人儿给你做大嫂如何啊?”

 带回山寨

苏占一怔,芷蘅更震惊瞪向他:“你……你说什么?”

云儿拼命甩手,企图挣脱开唐世言,唐世言却用力一甩,将她甩给身前的苏占:“这个小美人赏给你了……”

芷蘅大惊,叫道:“云儿……唐世言,你算什么男人?打家劫舍、强占民女,你……你……”

说着,一口气提不上来,竟自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小姐……”云儿无力的叫着。

芷蘅才经过生产,又受寒凉与惊吓,此时,只怕是再也不能支撑。

唐世言略微怔忪,用手臂拖住芷蘅,只见月色下,她容颜憔悴,只是夜色虽深,月亦苍白,她绝色的脸却依然美绝尘寰。

“大哥……”苏占拉着哭喊的云儿,一时无措,“这……她们怎么办?”

唐世言将芷蘅横抱在怀中,望一望芷蘅绝美容颜,勾唇一笑:“带回去,这么个天赐美人,不带回去,不是辜负了天意?”

“那……那这个……”苏占看着云儿,云儿却瞪着他。

唐世言一笑:“主仆俩一个性子,先一并带回了,暂时……不要碰她。”

苏占应声。

唐世言跨坐马上,将芷蘅放在身前。

他稍稍摸了芷蘅的额头,她额上冷汗涔涔,身子却滚烫,只怕是受了风寒。

他策马扬鞭,一路消失在夜色迷茫的尽头……

夜尽头,透出寒气清冷。

芷蘅只觉周身骨架几乎散开了,动弹不得,骨缝儿里渗着一丝一丝的寒,魂梦之间,凉月何堪,斜晖远坠,脑海里,尽是散落的片段。

忽的,有声音飘进耳里。

“大哥,这两个女人,你真要留下吗?”男子的声音略微焦急。

芷蘅方回想起昏厥前的一幕,心中暗惊,想想当时自己似是昏倒在了唐世言的怀中。

想要动弹,却又止住,只听见唐世言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怎么?你怎么好像不大乐意?那个小丫鬟可也是个秀丽的人呢。”


 偷听对话

方才说话的男子,依稀似是苏占,苏占道:“不是,大哥,你想什么呢?我哪儿是那个意思?大哥,你不是要带着咱们到齐豫去,投奔奕王吗?奕王这次遇着了难,你说你和奕王有过交情,要去相助他,那你带着两个女人,不是要耽搁路上时候了?”

奕王!

芷蘅心里大惊,几乎震动得睁开眼,可她终究抑制住了。

她屏住呼吸,细细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

这个人,一个水寇山贼头子,怎会与李昭南扯上了关系!

只听唐世言笑道:“这有何关系?我们鬼影山、水泷帮十万兄弟,难道还带不走两个女人?不是笑话?”

十万!

芷蘅心里不禁一紧,只怕这次李昭南出征的军队,也只是这个数字。手打

这个唐世言,看上去一派无赖,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三十左右,却可统率了这许多帮众?

果真不能小看。

却只希望,他尚且是个正人君子。

芷蘅静静听着,唐世言似乎缓缓站起身,声音渐渐远离:“行了,你去安排吧,那小丫头……先别动,咱们三日后便启程,带三万兄弟,兵分三路,分别潜入齐豫。”

芷蘅微微颤着眼睫,张开一条缝隙,只见到唐世言的背影在暗淡火光下,犹显得孤冷。

他的手上,亦该是沾满了鲜血。

唐世言对着苏占一一交代:“你与我一路,带着这俩丫头,自兴江到齐豫与南越交界,是最近的一条路,你我人不需多,只待三千人便好,另一路由戴番与赵龙带一万兄弟出道远,过南越,再到南越,剩下的再一路,由苏震、福海带着,将余下兄弟分散,晚三日出发,过蓝山、经岳山再到南越,咱们的时间尽量错开,三路随时保持联络,以备不时之需。”

苏占应声道:“是,大哥,我这就安排去。”

苏占的脚步声远去,唐世言转回身来,芷蘅迅速闭紧双眼,却感到唐世言的呼吸似乎近在咫尺,耳际有温热的气息,痒痒的,她攥紧双手,唐世言的声音悠悠传来:“我知道你醒了。”

 千般不愿

芷蘅心一颤,唐世言的手忽然捏住她的肩,芷蘅一惊,连忙翻身坐起,只是身子虚弱,虽然顺势坐起身,暂时逃开他的掌控,却依然头疼欲裂,每动一下,都几乎艰难不已。

她一声轻吟,按紧额头。

唐世言轻声笑:“呵,还逞强吗?”

说着,便伸手攥紧芷蘅的手腕,芷蘅大惊,长发散落,唯一的碧玉簪子掉落在床上,轻丝床单触手柔软,芷蘅却丝毫体会不出它的优雅。

她惊恐的看着唐世言,唐世言却只是淡淡笑道:“可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我唐世言纵横十年,帮众无数,但……呵呵……就是少了一个压寨夫人!”

他说着,便将虚弱的芷蘅揽紧在怀中,灯火摇映在唐世言脸上,他豪毅的脸,带着狡黠的微笑,气息近在唇边,芷蘅连忙别开头:“你……”

说着,又扬眸看回来:“唐世言,妄你亦是这一带枭雄豪杰,却不想竟也是强占民女、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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