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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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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唐世言临行立下军令状,若不能解决阿那犯境之事,便自裁于朕的面前,如今,他更是首战告败,朕令他下狱,处死,有何不对?于我大沅国政,公主是否插手太多?”李昭南眸光暗淡,声色俱沉。
容嫣非怔忪,李昭南如此的样貌,全然看不出,即将处死的人,是他曾经的生死兄弟!
“陛下,难道,曾经的种种您全都忘记了吗?是谁……肯为您出生入死,无悔无惧?是谁……肯为您流血牺牲,义无反顾?此番,他不过败了一阵,胜败乃兵家常事,您便如此不念往昔之情?试问,您于心何忍?”容嫣非动情处,不禁泪水盈盈。
烛辉里,她目光深深哀愁,李昭南缓步走下龙案,窗缝儿拂进的冷风令眸光更寒:“不然怎样?阿那的两个条件,朕不可能应下,梁州水患、苏城冰灾,朕不可能同意容尔丹如此巨额的议和条件,而与朕为妃……”
李昭南冷冷挑唇:“公主可愿意吗?”
容嫣非一怔,李昭南目光冷似寒霜,似乎毫无破绽可寻,火影在帝王脸上飘忽不定,芷蘅只是一边静静看着,她始终相信,李昭南不会绝情至此。
月色苍白,容嫣非目光忽而柔软,幽幽望向殿外。
“陛下果真要杀唐世言吗?”容嫣非沉声说。
李昭南道:“除非,有一个坚实有力的理由,令朕信服!”
容嫣非幽幽一笑,回眸说:“我想见他。”
李昭南毫不迟疑的向殿外吩咐:“来人,将唐义公带到栖霞殿来。”
容嫣非暗自凝眉,李昭南既如此决然的要杀唐世言,却为何如此轻易的便要自己见她,且不是令她前去天牢,而是将唐世言传到栖霞殿来?
“陛下不怕唐世言半途跑掉?”容嫣非挑眉道。
以唐世言的本事,这不无可能。
李昭南却从容笑道:“他不会!”
如此坚信的眼神,更令容嫣非不解,既然他如此信赖唐世言,却又为何一定要杀他?
许久,殿内皆是冷冷沉默。
芷蘅缓步走到李昭南身边,她眉间亦是许多疑惑不解。
李昭南的心思,恐非常人可以体味,而自己,终究也只是比别人多了解一点点罢了。
若说看透了他,这世上恐没有人吧?
殿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三人一齐看去,只见唐世言一身囚衣,迈进栖霞殿,侍人一个低身,李昭南示意他下去。
殿内,只有他们四人而已。
生死考验
殿门被缓缓关掩,一色月光被遮掩在殿外,只是稀疏的落进几缕,打在青砖地面上,与烛辉交融,恰到好处。
唐世言道:“罪民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目光幽幽一侧,容嫣非苍白的容颜映进眸底,他轻轻一笑:“参见公主。”
容嫣非心里万般心酸,唐世言如今一身囚服,豪毅脸上多少落魄,可那眼神却依然清朗,并不见即将大刑的死囚。
“唐世言,此人如此无情无义,你便就这样束手就擒了吗?”
容嫣非不解,想想从前,唐世言明明个性极强,可对于李昭南,他却是无原则、无条件的一味愚忠!
无论李昭南说什么,他都认为是不可忤逆的!
“唐世言,你愚忠!”容嫣非不解,他竟不为自己辩争一句吗?
唐世言缓缓看向她,忽而笑了:“公主好意,唐世言心领,只是,唐世言蒙老帮主大恩,且从来都是听命于陛下,陛下既要我死,我便一定该死!”
容嫣非几乎不可相信,他目光淡定,从容不迫,一副视死如归的大义凛然。
她转眼再望李昭南,唐世言的话,他竟没有一丝感觉吗?
她冷声说:“人人都说大沅天子无心无情,如今我真真信了!”
说着,忽的将手中弯刀扬起,寒光直逼李昭南胸口而去!
芷蘅大惊:“公主……”
她下意识闪身李昭南身前,李昭南连忙将她揽住,护在身侧。
容嫣非寒刃如霜,烛辉凌乱在目光里:“我今天,一定要带唐世言走!要么出手将我一同杀了,要么……便放我们离去!”
一声决然,李昭南眸如冷夜,深邃幽凉,却不言不语。
容嫣非见他沉默,握着弯刀的手终究狠狠一紧,她挺身上前,弯刀如同追月电芒,直向李昭南而去!
李昭南一个闪身避开,刀锋却忽而顿住,容嫣非只觉腕上一紧,她转眸看去,只见唐世言起身,牢牢攥紧了她的手腕!
容嫣非望过去,唐世言清朗眸光坚然:“公主,要杀陛下先杀我!”
容嫣非一怔,唐世言的眼里纠缠着复杂、痛楚与隐忍,他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颤抖,容嫣非不解,陡然一滴泪水滑落:“唐世言,你是被迷了心智吗?你这是愚忠你知不知道?”
“公主,我们兴龙帮人,皆以陛下之命是从,乃亘古不变的帮规,谁人亦不能违逆!即使是我,也不行!况且,我唐世言蒙受老帮主大恩,无以为报,老帮主生前重重嘱托,唐世言在,则定要保陛下安妥。”唐世言脉脉情致与坚定忠心在眼里分外清晰。
容嫣非看着他,流连的泪水,忽而断线,落得汹涌不止:“唐世言,你是傻瓜吗?你愿为他死,他去要你去死!唐世言,你……”
她紧紧咬唇,再说不出半个字,纤指却陡然一松,如月弯刀啷当落地,青砖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惊碎许久的沉默。
唐世言亦缓缓松开握紧她的手。
容嫣非怔怔站在当地,娇躯微微颤抖,殿火高烧,光火分明。
燃烧的殿烛,幽幽光火,密集似针,一针针扎入容嫣非心里。
而唐世言的目光亦渐渐低落,他握紧双手,只望着容嫣非投影在青砖地面上纤细的身影。
“好!”许久,容嫣非缓缓开口,“陛下,我不杀你!既然再无转圜,那么……”
容嫣非转身望向李昭南,目光里摇曳凄凉的光色,她眸底的泪水陨落如雨,唇角微微颤抖着,却似乎带了一丝微笑:“陛下,既然如此,便请陛下将容嫣非一同杀了!反正,阿那与大沅亦是免不了一战,倒不如,我与唐世言死在一处,免得看着这世间人情淡薄,倒也痛快干净些!”
说着,低身拾起地上弯刀。
银亮的刀光,飘忽,令殿烛如霜。
唐世言大惊失色,踱步上前,却似乎这一步,沉重万般,他距她不过两三步,可是终究比不上她的手快。
容嫣非便是这样决然的女子,若要认定了一件事,是绝不会犹豫不决的!
“不要……容嫣非!”唐世言感觉,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心底的痛顷刻蔓延,四肢百骸似乎都被入侵了一般。
“不!是我口是心非,容嫣非,我喜欢你……”千钧一发,唐世言脱口而出。
他的手触及到容嫣非身体的刹那,方才定睛看去。
适才,脑中一片空白,只听见一声风响,容嫣非被他拉在怀中,而那手中的弯刀,竟已在李昭南手中!
容嫣非亦是一惊,待到睁眼,已在唐世言怀里,唐世言亦惊惧不已,眼里的惶然犹在,兀自不敢相信,容嫣非面色嫣红,一双水淋淋的眸仍然情意脉脉的望着自己!
唐世言与容嫣非一同看向李昭南,李昭南手握弯刀,上下端详,赞道:“果然好刀,烁亮如光、利而不重!不错!”
李昭南说着,将弯刀掷向唐世言,唐世言伸手接过,另一只手却仍然揽着容嫣非腰际。
他不解,李昭南却狡黠一笑:“这不是都说出口了?”
容嫣非与唐世言一怔,芷蘅亦是心里一惊,她看向李昭南,李昭南目光深深,冷峻的脸,洋溢得意的笑容。
那是他脸上极少见的笑容,他望着唐世言,挑唇笑道:“唐世言,朕说过,迟早要报复回来!”
唐世言一怔,脑海里迅速掠过种种记忆,记忆停留在大军出征时,他助芷蘅随在军中,李昭南气得无话可说的情景!
好啊,一向只会捉弄别人的人,居然被别人捉弄了!
唐世言脸色一阵红润,放开容嫣非:“你……捉弄我!”
李昭南一扫脸上阴霾,朗声笑道:“是啊,朕的话,向来说到做到!说了要报复回来就一定要报复回来!”
说着,转眼看向容嫣非,容嫣非亦是惊诧的看着她,泪迹未干的美眸,惊凝不已:“陛下你……”
李昭南忽而收敛了笑容,面色重归郑重:“公主,既然都肯为唐世言而死,还说……不要嫁给唐世言吗?”
容嫣非身子一震,她凝眉看着李昭南,李昭南的眼神深重不已,夜色一般的眸,犀利明亮有光。
他的目光,似乎早已看穿了这世间的一切。
任何人、任何事,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皆会无所遁形。
青丝记忆
李昭南叹息一声,目光望向芷蘅,便有柔情万千:“唯有历经了生死,才知道彼此珍惜,否则,你二人可会意识到轻言离别,也许……便可能是一生?你们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一个倔强,一个好强,谁都不肯先开口,那么,便让朕来令你们开口!”
芷蘅看着他,不可思议他用心之深,连自己都没有看出分毫,她亦一度感觉,李昭南欲杀唐世言,即使,仍然心存侥幸,但终究不会想到,他的用心,竟是要他们彼此学会珍惜,而不是一味的逞强好胜,而错过了一生!
想想,的确如此,唐世言高傲倔强,容嫣非好强争胜,已然擦肩而过后,便更加谁也不肯先开口。
即使,皆是心如刀割、即使,皆是旧情难忘。
可若非一番寒彻骨,又哪的梅花扑鼻香?
唯有生死当前,方有最真的情意流淌。
唐世言看向容嫣非,容嫣非绯红面颊秀色迷离,他似乎懂了,李昭南并非是捉弄他,而是了解他,若李昭南直言要他迎娶容嫣非,那么他心高气傲,连官都不会做的闲云野鹤,怎么会去做阿那的驸马?那么,即使他心存爱念,却也一定会拒绝,这是他的怪性子。
而容嫣非亦是如此,若说要她为国为民,嫁给唐世言,加上唐世言曾狠心决绝的行为,她决计不愿强人所难。
那么,两方定然僵持!
容嫣非轻轻低头:“陛下,你比想象的……还深……”
李昭南笑道:“承蒙夸奖。”
芷蘅眉间蓄着盈盈浅笑,她几乎感动得落泪,一剪秋瞳里只照见他高峻的形容,他身姿赫赫,目光却柔怜,她靠在他的肩上,昭南,他的确是变了,他的心机依然极深,可他的心,那块寒冷的千年玄冰,却在一点一滴的融化……
唐世言与容嫣非对望,两人的眼神交汇,曾经的种种,亦如云烟,缭绕在凝眸的瞬间。
唐世言忽的举刀,容嫣非惊道:“唐世言……”
一声过后,只见唐世言刀锋激烈、迅即如电。
刹那,一缕发断落,唐世言伸手接住,容嫣非心里如同山石崩落,那些坚硬,瞬间塌陷!
只见唐世言自怀中拿出那一缕青丝,玉色丝带仔细系着,唐世言将自己的发与那珍视的青丝相系:“永结同心……”
容嫣非泪光飘落,面容凄伤,明明该是情之所至的悸动,却只余下青丝记忆的疼痛。
曾经,那热烈表白后的心痛,历历在目,便更感到眼前一切不甚真实。
“唐世言……”她哽咽难言。
唐世言将系在一起的发,递在她的手上:“公主,我与你一同回去,面对你的父王!”
容嫣非握紧那缠绕一起的发,亦与唐世言的手握在一起。
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自掌心升腾。
“等一等……”李昭南忽的叫住他们。
二人回首,但见李昭南目光凝重万分:“你们就这样去,容尔丹岂能答允?”
二人一怔,芷蘅亦是凝眉看他,李昭南道:“唐义公,容尔丹要的是心安,容嫣非嫁的不是朕,你如何令容尔丹心安而归?”
唐世言心中一颤,眉心顿时凝结在一起。
不错,容尔丹如此兴师动众,又怎会甘心让容嫣非嫁给一介草寇,便满意而回?
那么,根本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他看向容嫣非,容嫣非亦是目光难为。
她咬唇,父王此番,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而来,况且,因着乌刘国王子一事,父王已对自己大为光火,那么……又怎会轻易的退兵?更准许……她与唐世言一事呢?
心里忽的一个闪念,望向李昭南:“陛下,你……不会早有计策了吧?”
李昭南牵唇一笑:“呵,计策谈不上,办法到有一个。”
唐世言望着他:“别卖关子!”
李昭南骤然拧紧眉,状似愠怒:“唐世言,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说着,转身回到龙案,摊开一绢锦帛,笔锋如刀,字字铿锵,写下一纸圣谕。
他抬眸说:“拿着这个,不敢说万无一失,却总也比你们两个就这么只身而去,胜算要高!”
唐世言上前接过,疑惑的看着他,李昭南笑笑:“怎么?怕有陷阱吗?”
唐世言点点头:“嗯,你现在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是陷阱也说不定。”
唐世言握着圣谕,也不施礼,容嫣非也是个好奇的性子,走过来接过圣谕,正欲展开看,李昭南却道:“公主,现在展开,可不要后悔哦?”
容嫣非一怔,李昭南的目光深沉,似一望无际的深海,她略作犹豫,看看唐世言,唐世言亦是摸不着头脑,索性揣起来:“不看就不看。”
说完,转身而去,李昭南忽的叫住他:“唐世言,此去,可不仅仅是你个人之事,朕本不想与家国天下相关,可这又是逃避不得的,定要成功,不准失败!”
他的声调重归了强令与坚决。
声音不大,却透露着绝对权威!
唐世言亦收敛了笑,他转眼望向容嫣非,容嫣非脸上亦有万分凝重。
他一生,只想着青山逍遥,或乡间清闲,可似乎总是事与愿违,他只想做一个山头草寇,却偏偏逃不开宫闱之斗,他只想做一只闲云野鹤,却偏偏逃不开命运捉弄。
他,偏就遇见了她!
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阿那公主!
他的命途,似乎总与意愿相悖而驰。
也许,这就是天意。
他笑了,拉紧容嫣非的手:“我们走吧。”
容嫣非感受他掌心温热的气息,丝丝入心、丝丝是情意。
她似乎从未被这样炽热的手掌握住,似乎从没有过一股暖流如潺潺细水流入心里,绵柔如丝。
许是太多的沙场征战,磨灭了她的女子柔情,可当遇着真正的相爱之人,这种情愫便如同被唤醒,深刻而汹涌。
她与唐世言并肩而去。
一纸圣谕
栖霞殿,这座似乎蕴藏着无数传奇的大殿,见证了太多爱恨情仇,成就了几对神仙眷侣。
栖霞殿有百年历史,柔美奢华中透着庄重。
李昭南看向芷蘅,亦拥着她走出殿宇。
白玉宫阶,冬寒绵绵。
一树青梅傲然风中,空气冷冽却畅快,不久,便会有一场雪吧?
李昭南眉宇轻轻一蹙,从前,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莫名的忆起一个人。
而自从遇见芷蘅,却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想到。
他望着长空,落月银光,照在一树含苞青梅上,脉脉月华,如雪似霜。
今年的这个冬,似乎寒得过早了些。
芷蘅望着他,本欲开口,却见他深深眸中似乎感慨连连,若有似无的流絮纷纷在眼底起伏,他揽着她腰际的手,亦越来越紧。
芷蘅不禁怔忪,他的神情,为何……哀重至此?!
…………………………………………
容嫣非与唐世言策马向瀛水河畔而去。
瀛水河位于栾阳城郊。
长风脉脉,荡开容嫣非长发如墨,唐世言微微侧眸,身边的女子,秀丽如草原盛开的金莲花,她虽非芷蘅那般惑世容颜,却也是灵气逼人。
清晨时分,天蒙蒙擦亮。
二人一夜风尘,赶回到阿那大营。
容嫣非求见容尔丹,许久,容尔丹方令二人入内。
大帐之内熏着浓郁木草香,容尔丹见容嫣非身边跟着一洒逸男子,他眉目清和,眼神却透着锐气,微微凝眉而思,方忆起碧霄殿之变,此人,乃是李昭南心腹,带兵一路杀入的唐世言!
怎么会是他?李昭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尔丹肃声说:“嫣儿,越来越不像话了,谁令你随随便便的便与敌营之人见面?”
容嫣非上前一步,直言道:“父王,我要成亲。”
他二人说的是汉话,容尔丹许是看着唐世言在,刻意而为。
容嫣非一句话,令容尔丹略微诧然:“什么?”
容嫣非重复道:“父王,嫣儿要成亲。”
容尔丹神色怔怔:“成亲?”
不自觉望向身边唐世言,心中顿时大惊,脸容亦黑暗了:“跟谁成亲?”
容嫣非见父王脸色大变,料他已猜到些许,她望向唐世言,交手与他相握,她温然而笑:“他,唐世言,大沅唐义公!父王想必亦是见过的。”
碧霄殿,他们算是联手!
“哼!”容尔丹拍案而起,怒眸如火,“唐义公?好个唐义公,据我所知,不过个虚衔罢了,如今,亦不过是山贼草寇,如何配得上我阿那公主?”
容尔丹的怒气在意料之中,唐世言容色平淡,从容上前道:“王,唐世言确实一介草莽配不得公主,可唐世言却可断言,唯有唐某可给公主幸福!”
“幸福?”容尔丹冷冷嗤笑,“你拿什么给嫣儿幸福,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有什么资本?”
容嫣非闪身在父亲身边,高声说:“父王,我非唐世言不嫁,若您不应……”
“你又以死相逼吗?”容尔丹一句说出来,容嫣非反而怔住,容尔丹冷冷道,“嫣儿,你不要得寸进尺!若非你拒绝乌刘国婚事,我阿那何至于耗财赔偿?而你明知道,李昭南乃朝令夕改、心思莫测之人,却还为父王惹事情?父王真是宠坏了你。”
说着,向外喝道:“来人,将公主给我押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帐外一步!”
帐外匆匆跑进两名阿那勇士,却迟疑着不敢上前,容嫣非公主,草原上最高贵的女人,草原的骄傲,容尔丹一声怒喝:“还不动手?”
唐世言见状,倏然,银光赫然晨色,长剑出鞘,唐世言剑在手,目光却朗朗,容尔丹一惊,容嫣非亦是一惊:“唐世言?”
他怎生这般冲动?
唐世言却淡笑说:“我唐世言在,便不会再轻易的放公主而去。”
说着,拉过容嫣非,容嫣非惊凝的望着他,他脸容不见紧张,依旧一派淡然:“带公主走?先问过我这把剑!”
容尔丹一惊,随即冷哼道:“唐世言,纵你有再大本事,能敌得过我阿那大军吗?能逃得出我这军营去吗?”
唐世言笑道:“不能,便请王先看过了陛下圣谕,再行决定不迟。”
适才唐世言到忘记了上有李昭南圣谕一封。
他伸手递过去,容尔丹目光犹疑,接过金丝帛圣谕,展开看去,一行行扫过,目光骤然凝紧,适才大为光火的目色里,仿佛掺杂了惊惧!
他抬眼看着唐世言,上下打量。
唐世言不解,他的目光瞬息万变,容色亦凌乱不已。
李昭南圣谕上究竟写了什么?为何令容尔丹观之变色?
容尔丹声音低沉:“带唐义公下去休息,暂且留在营中!”
唐世言望向容嫣非,两人不禁凝眉,高深莫测的李昭南究竟在圣谕上写了什么?竟然要容尔丹神色紧张至此?
……………………
唐世言与容嫣非跨出大帐,晨光露出云霭。
瀛水河畔,河风夹杂着枯涩的气息。
容嫣非不解道:“陛下究竟写了什么?”
唐世言摇头:“谁知道,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容嫣非正欲再言,却见帐子后,盈盈踱出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身柳绿色淡纱绉丝棉裙,脉脉长风,吹得裙纱如雾,美艳的脸,淡淡一层薄脂,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一丝笑,向两人缓缓而来。
容嫣非眉一凝:“沅心?”
唐世言一惊,亦回头看去,只见那步步婀娜的女子直向着他,盈盈开口:“唐世言,对吗?”
唐世言与容嫣非皆是一惊,容嫣非容色暗淡,望向唐世言:“你认识沅心?”
唐世言仔细望那女子,那女子一身秀丽,容色端庄,寒天水边,凭显得贵胄风仪。
沅心这个名字,他确信没有听过,在记忆深处仔细回想这张脸,他看她许久,却依然没有头绪。
他向容嫣非摇摇头:“不认识。”
神秘女子
说着,亦对着那女子道:“姑娘是?”
那女子微微含笑:“唐公子可否与我单独谈谈?有些要紧的话,沅心想与公子说。”
要紧的话?
唐世言略微犹豫,可这初见的女子竟可叫出自己的名字,着实奇怪。
唐世言正欲开口,容嫣非却拉住他,疑惑看着沅心:“沅心,究竟什么事?”
沅心幽幽看着她,从容淡笑:“公主,何必如此介意?看来……”
沅心眸光忽而一烁:“看来公主与唐公子感情不过如此,否则为何这般小家子气?”
“你……”容嫣非一步上前,晨光下,日色淡渺,浮云浅浅流动天际,沅心静静立在风里,寒风拂得她裙裳飞舞,愈发显得她身姿楚楚娇弱。
她云淡风轻的笑,在寒冬时节,宛若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彻眼前一切枯涩的景色。
沅心,三年前来到阿那,是哥哥容行山带回的女子,因多才多艺、蕙质兰心,颇得容行山妻子乌兰喜爱,一直留在身边,视若姐妹,她乃中原人,生的娇媚,故而这些年,一直有阿那贵族勇士求娶于她,她却从无心动,只是这样幽淡的生活,好像一切皆已与她无关一般。
可此时,她竟出现在唐世言面前,叫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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