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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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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复的礼节下,李昭南一直紧蹙着眉,脸色凝重。
芷蘅望着他,总感觉心里不安,今夜好像会有很大的事情发生!
李昭南看向她,突地低声在她耳边低语一句:“等下发生什么事,你只管站在这里,不要动。”
芷蘅一怔:“昭南……”
“别问!今晚大婚过后,你便与北关爵夫人前去北冥!”李昭南的声音低沉却郑重。
芷蘅心里大震,眉心紧紧蹙在一起:“昭南,我不要……”
“别让我不安心。”李昭南一句之后,径直向龙椅走去。
芷蘅心里如同被厚重的云压抑着,她望着他的身影,那沉重的脚步下,似乎……踏着一层层的危机!
随时,可能掀起巨浪来!
有阿那使节奉上阿那圣水,要李昭南亲自洒在唐世言与容嫣非身上,李昭南对身边人吩咐:“接过来。”
身边走上一人,恭敬说:“是。”
那人一抬头,芷蘅大惊,这人……不是付新吗?
她看向李昭南,李昭南眉宇沉着,只见付新一转身,殿堂之下,便好像顿时噤声。
李昭南龙眸扫向殿下所有的人,挑唇冷笑,却不言不语。
付新一步步踏向阿那使者,忽然,大殿之内所有宫灯在一瞬间熄灭,殿下爆发出慌乱的喊叫声。
“怎么回事……”
“护驾、护驾……”
……
芷蘅心中大惊,黑暗之中,她才要动弹,却忽的想起李昭南的话来,他说,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要动。
她止住脚步,僵直的站在当地。
黑暗自四面八方袭来,芷蘅紧紧攥住衣袖,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昭南究竟……有什么打算?
突然,有人在她耳边低语:“皇后,跟我来。”
是容嫣非的声音!
芷蘅看过去,可殿宇的黑暗令她分辨不出,容嫣非拉住她的手说:“我是容嫣非,陛下要我带你速与北关爵夫人会和,北关爵夫人已在宫门外等候。”
果然是容嫣非没错,可是芷蘅颤声说:“不,昭南他……”
“皇后,别忘了陛下和您所说的话,快跟我走,不要打乱陛下的计划。”容嫣非手上用力,芷蘅跟着她向大殿下跑去,黑暗之中辨不清方向,只能凭着记忆找到殿门,芷蘅这才发现,殿门也是被关掩了的。
容嫣非推开殿门,迅速的跑出去。
月色苍白,容嫣非一身喜服,芷蘅再次确认是容嫣非没有错,可是……她回首望去,身后金煌殿宇肃穆的立着,夜色下,云深雾浓,为那庄严大殿笼罩一层诡异之气。
昭南,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与你一同面对?为什么……要让我离开你?
容嫣非带着芷蘅一路狂奔,冷风卷起芷蘅连长裙袂,翩翩风中,心仿佛随着那风渐渐冷却,好像有什么正在远去。
直到宫门前,一驾鸾凤绯棉车辇安稳的停着,容嫣非停下脚步,对芷蘅说:“皇后,你和北关爵夫人暂且回北冥,皇上说赵公子是不会伤害你的,要你和北关爵夫人一道,待事情过去,他会去接你回来。”
芷蘅看着容嫣非,目光冷如月色:“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为什么不要我和他一起面对?难道这一次,比宫变那一次还可怕不成?”
容嫣非说:“皇后,陛下为人孤傲,爱恨太过分明,所以很多官员在他手下郁郁不得志,很容易被人利用,或者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无形中已经树敌太多,这一次事情可大可小,陛下不希望再出现宫变时的一幕,不希望有人用你来威胁他,皇后,云儿也在车上,并且带了夫逑香,陛下说,你到北冥将夫逑香交给赵昱卓或者杨芷蒽,他们也许更懂得,陛下不相信杨芷菡,那夫逑香不能轻易服用。”
容嫣非面色凝重,芷蘅望着她,为什么,这么多事,李昭南都没有亲自告诉她?
“皇后快上车吧。”
此时,云儿挑帘轻声说,芷蘅望着黑暗中的宫宇,心里一阵阵寒冷。
昭南,我不知这一切是为什么,可是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公主,替我带话给昭南。”芷蘅幽幽望着黑暗中肃穆的宫墙,那一道墙,仿佛隔绝了深沉的目光,她再也望不到他的脸。
“帮我告诉昭南,若他没有毫发无损的来接我,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他。”芷蘅说完,决然转身,捻裙踏上车辇。
容嫣非怔忪,随而了然,这句话,带给李昭南,其实,是要他定要保重。
走上车,芷蘅靠在车帘边,素指挑开帘幕,回望这一座宫城,她的一生,都脱离不开宫墙的围绕,兜兜转转,始终被这道宫墙所牵连。
昭南,又是一次分别,你和我的情,似乎便由一次次的分别成全的,这一次……又是多久?
她闭目,泪水盈睫,冬夜寒冷,辇车颠簸,雪后的道路湿滑,车辇行得缓慢。
敌暗我明
芷蘅的心,一阵阵的揪痛,云儿安慰说:“皇后,去北冥看看也好,正好可以打探下夫逑香,不是吗?奴婢想,北冥一定有更多人懂得的。”
夫逑香?芷蘅已经无心去想。
她麻木的听着,每一个字都进不到耳中,她看上去甚是疲累,杨芷蒽坐在一边,隐约觉着有事发生,却不知从何问起。
“皇后姐姐,不管你为何改变主意,我还是要谢谢你。”杨芷蒽道。
芷蘅缓缓睁开眼,强忍的泪水,晶莹如玉,她看着杨芷蒽,她真纯的容颜,令她感慨,杨芷蒽单纯到要让另一个女人去照顾自己的丈夫,只为了,她的丈夫可以好起来,可以心情开阔。
而自己,却要背负着许多沉重的心事,离开自己的丈夫,留他一个人面对刀枪箭雨、危机四伏。
芷蘅不语,杨芷蒽便也不说话,云儿却忽然对芷蒽说:“十三公主,您可听说过夫逑香吗?”
杨芷蒽略微思量:“自是听过,乃我北冥传世之宝,怎么?”
云儿道:“那么公主可会配置?”
杨芷蒽一怔,随而低下头去,宫变那天,她也亲耳听到了父皇只将夫逑香的秘密告诉了杨芷菡,她摇摇头:“我并不知道。”
“云儿,不要问了,那个东西,已经不重要了。”芷蘅看着云儿,倒是对赵昱卓的病颇有些奇怪,既然自己现在要去,便该问个清楚。
“芷蒽,赵公子到底是什么病?”芷蘅的目光刺探,芷蒽略微一怔,随而苦笑道,“自从国难后,他便病倒了,虽然有北关爵虚职在,可毕竟是原北冥臣子,而全家上下唯有他与我活了下来,他便郁结在心,而……而一病不起。”
芷蘅一叹,心里却有疑惑:“可是,赵公子该不是这样看不开的人,记得,他还曾要你帮助六哥逃走,如何会这样脆弱?”
芷蒽始终垂首,捏着衣裙上精致绣着的蝴蝶兰:“也许……也许……他很想见姐姐吧。”
芷蘅心一颤,默默别过头去,不知为何,她心里忐忑不安,虽然她和李昭南一样清楚,赵昱卓是绝不会伤害她的人,可是,她却莫名的觉着,赵昱卓的病未免来得太过蹊跷!
………………
太安宫,宫灯重燃。
紧闭的殿门看不出丝毫异样,所有人在惊恐中未能回神,容嫣非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大殿,李昭南站在殿堂上,龙眸俯视着殿下一片狼藉。
众臣嫔妃在惊恐中犹未回神,却只见付新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寒刀长剑,鲜血自胸口汩汩流出,而他的身边握着剑柄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朱红色流云锦绫挑丝长衣,云霞一般的绯红,映着她剑下男子的一身鲜血,她目光惊凝,鬓边的水纹青玉簪上流苏坠子慌张的摇晃,那女子面色惨白,怔在当地,竟然是恪妃!
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呼,李昭南冷冷挑动唇角,却不露声色。
直到杨芷菡回过神,大叫一声:“啊——”
她放开剑柄,付新倾倒在地,血水流了满地,染红青砖地面,身边的宫女身上一软,吓的面色苍白,其她嫔妃亦是吓得尖叫。
众臣面面相觑,一场大婚,血色满地,所有人都惊诧了。
杨芷菡连忙回身看向李昭南,李昭南阴冷冷的看着她:“恪妃,可是杀人灭口?”
杨芷菡身子僵直,猛烈的摇头:“不……不……我不知道!不知道!”
李昭南冷哼道:“事实摆在眼前,所有人都看到了,还要狡辩吗?”
“不是我!”杨芷菡失声叫道,“我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所以你令人将所有宫灯熄灭,是不是?”李昭南眉峰高挑,目光阴森。
杨芷菡大声道:“不是,不……”
“来人,将恪妃押入天牢!”李昭南一声令下,身边宫卫齐刷刷的上前,扣住杨芷菡肩臂。
杨芷菡华贵衣襟顿时凌乱,繁复的珠花簪子摇摆不断。
“陛下……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杨芷菡尖细的声音穿透夜色,李昭南却冷冷说,“带下去。”
毫无情面,绝无手软。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没有……”杨芷菡的叫喊声仍旧不绝于耳。
李昭南望向容嫣非,容嫣非向他点点头,李昭南松下口气。
这一场婚礼,以隆重开始,混乱结束。
明日,太安宫将恢复如常,庄严威武如初,青砖将被清洗得毫无痕迹,好像从不曾有人血染殿堂。
李昭南将杨芷菡关入天牢,且景林宫一干人等皆分别关入牢狱。
一时间,九重宫阙,波云诡异,危机四伏。
冬日,冷冽的气息浓重,栖霞殿里,白梅落了满地,一地残梅败雪,凋败的景色,看得人心烦。
碧莲伺候在李昭南身边,小心翼翼,帝王的无情,她也看了许多,如今,又是多事之秋,定当小心谨慎。
不知道芷蘅走到了哪里?他派了李民紧随她们车马保护,希望,她可以安全的到达北冥,避过这一次劫难。
“陛下,唐义公和夫人求见。”碧莲小声说。
李昭南示意令他们进殿来,唐世言与容嫣非进来,面色有些微凝重。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事情办得不顺利?”李昭南问。
唐世言说:“不是,我令人一直紧盯着翠衣宫,可是一直没有动静,没有动静比不顺利还让人不痛快。”
容嫣非也说:“还有赵元峰的家人那边,也暂时没有动静,并没有见有杀人灭口的迹象。”
李昭南冷笑道:“哼,越是安静,一旦爆发便越是震惊,看来对方耐心很强,那么……咱们就熬熬看。”
“可是陛下,为何不直接将孙如妍处死?”唐世言一向嫉恶如仇。
李昭南说:“处死她太容易,可你觉得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浪来?孙如妍不过是个牵头儿的,而愿意跟着她走的,无非是在这朝中与朕不和的,或是在朕手下,郁郁不得志的,他们不是为了效忠谁,而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我只是不知,朕与孙如妍无子嗣,又无兄弟,带头的是个女人,那么一旦他们得逞,将有谁……来统领江山?一定是有这样一个人在的。”
林间惊魂
唐世言一惊:“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很可怕?放眼朝堂,真正拥有势力的不多,可是如果说,几种势力合并在一起……”
“不错。”李昭南打断他,目光赫赫,“这一次战役,一点不比碧霄殿之变要来得轻松,甚至……会更危险,因为敌暗我明,我们完全处在被动。”
容嫣非暗暗心惊,这大沅内部之斗比草原可厉害得多,男人女人,宫斗权斗,太复杂了。
容嫣非说:“那么能够令这些势力合并在一起的,便就是陛下所说的那位,若成功,便会统领江山之人。”
李昭南点头:“没错,而这个人绝不会是孙如妍,可是……与孙如妍定然有不少勾结,达到各自的目的!”
窗外,忽而袭来一阵彻骨寒风,冬气愈发浓了,只是白梅早早凋败,这一个冬,注定令江山寒透……
难怪,会是这样多雪的一个冬呵……
………………
芷蘅的马车已行至郊外,马上便要出了原大沅境地,如今,李昭南一统中原,中原之内,便无国境之分。
马车一路颠簸,三人默默无语。
谁的兴致都好像不高,郊外枯山凋敝的景色,更加令心情低落。
芷蘅只是担忧李昭南的处境,他既令自己离去,便一定会发生很大的事情。
突然,鸾车一阵剧烈颠簸,三个人几乎摔倒,车外一声高声惨叫,车子又是一颠。
三个人皆是一惊,云儿道:“我看看去。”
芷蘅点头,云儿稍稍挑开帘幔,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赶车之人已跌下车去,胸口插着一支利箭,满地鲜血淋淋,而鸾车四周,已被一群黑衣人,密密包围!
云儿大惊,关闭车帘:“皇后,有劫匪!”
劫匪!芷蘅面色一变,杨芷蒽更加凝住了目光,脸色煞白如雪……
忽然有人将车帘掀开,三个人下意识凑在一起,三个女子,花容失色,那黑衣人一刀挥过来,冷冷说:“下车!”
芷蒽吓得没了主意,身子颤抖动弹不得,毕竟曾经经历过许多,芷蘅与云儿镇静下心神,芷蘅扶了芷蒽,三个人徐徐下车,芷蘅心里忐忑,只是不知,他们是普通的劫匪,还是谁派来的杀手?
在如此危急的时候,芷蘅不由得心中更多戒备。
云儿说:“各位大哥,你们要钱吗?我们所有的钱都在车上,你们尽管拿去,请不要伤害我们。”
芷蘅凝眉看着,观察着那为首之人的眼神。
那人果然神色无动,对于钱财没有表示出任何兴趣。
云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芷蒽柔弱的倚在芷蘅身边,一个络腮胡大汉踱步而来,浓眉粗眼,眼神冰凉,流露贪婪的光:“大哥,主人要的不是这妞吧?这妞就赏给我吧!”
说着,粗糙大手伸向芷蒽,芷蒽大叫一声:“别碰我,姐姐……”
芷蒽如同一只受惊吓的小兔,靠紧在芷蘅身边,那领头的倒是长了一张英俊的脸,目光却猥琐不堪,他挑唇看着芷蘅:“行,那个就赏给你了,而这个……是我的。”
络腮胡大汉一怔:“大哥,这女人不是主人要的吗?”
“哈哈哈……主人只说把她带回去,可没说怎么带回去,你我兄弟可是好久没遇见这样的极品女子了吧?”为首之人放声大笑。
看着他猥亵的嘴脸,怒火涨满胸口,芷蘅有想要一掌挥过去的冲动,可她知道,她不可轻举妄动。
为首之人走上前,挑起芷蘅凝腻下颌,芷蘅狠狠甩头避开,他欺近身来,扣住芷蘅双肩,猛力将她拥在怀里,强行分开芷蒽与她,芷蒽害怕的大叫:“姐姐……”
声音未落,芷蒽便觉腰上一紧,已被络腮胡大汉拥在怀里:“不……放开我!放开……”
芷蘅此时,方感到真实的恐惧,那人涨红的双眼迸射出野兽似的暗光:“这么美的女人,就这么白白交回去,可不是我的个性……”
无边无际的恐惧敲击着芷蘅心口,芷蘅怒目瞪着他:“下流!无耻!”
耳边传来云儿的声音,芷蘅望过去,只见另一人已将云儿拉入几人之中,芷蘅分不清有多少人围住了云儿,云儿被按倒在地。
“混蛋,放开我,混蛋……”云儿尖利的叫着,恐惧的脸上,泪水落下。
芷蒽亦被按倒在大树上,无神的双眼闪烁慌乱、恐惧、无能为力……
“兄弟们,咱哥儿几个今儿可有福气了……”为首之人说着,亦将芷蘅打横抱起,芷蘅一惊,那人向马车走去,芷蘅挣扎道,“放开我,放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三个年轻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注定是任人宰割的命运,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却已被那人放入车中,车内狭小的空间,更令恐惧弥漫,芷蘅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眼里发射出是锋利的暗器,刺瞎他猥琐的眼睛。
车外,芷蒽细弱的嗓音,楚楚可怜:“各位大哥行行好,我们只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们要什么?我们统统都可以给你。”
“我们什么都不要,就要你!”络腮胡大汉的声音嘶哑令人想吐,“美人儿,要是再敢废话,我就堵上你的嘴巴,省的听了心烦。”
“小姐……小姐……”云儿尖声叫着,凄厉的哭声让人心痛。
云儿足够小心,在这些来意不明的人面前只叫她小姐,而没有叫皇后,芷蘅愣神间,身上一层锦衣已被撕裂,芷蘅心下大急,高声喝道:“慢着!”
芷蘅看着那人,略略定神,尽量不卑不亢道:“这位大哥能否听我一言?”
那人一怔,饶有兴味地盯着芷蘅,一忽,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冷冷窃笑。
芷蘅平声道:“这位大哥,我不知你为何而来,受谁的指使,可是,我向您保证,如果您今天放我们平安离去,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你,对方给予你们的,我双倍奉上。”
芷蘅平稳着心中的恐惧与慌乱。
“啊……放开……”
车外依然传来芷蒽与云儿尖锐刺耳的叫声,一声声的刺痛着芷蘅……云儿、芷蒽,你们再坚持一下,千万不要有事。
血雨腥风
那人哈哈大笑,芷蘅怔忪,那人道:“交易吗?笑话!我从不与女人谈交易,给予我更多的钱财?哈哈,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孩童不成,到时候你回了北冥,宫卫兵将,不杀了我就不错了,我才不会上当……”
芷蘅心中一惊,却明白了,他能说得出自己的去处,便说明果真来意并不单纯,恶魔一样的脸逐渐放大,贪婪的目光,凶猛如野兽般饥饿的目光,早已压抑得丧心病狂得欲望。
芷蘅忽然明白,多说无益,芷蘅连忙抬脚向他踹去,爬起身,想要向车外跑……然而,尚不出两步,整个身子重又被那人硬生生地扯住,瞬间压倒在车上。
他紧紧地扣住芷蘅的手腕,强劲的力道疼得芷蘅心里发颤,他左手猛地一扯,扯开束芷蘅腰间的缎带,顿时,芷蘅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阵阵的冷意袭来,几乎令她窒息!
不!不!
衣裙悉数落地,只剩一件素色纹白梅抹衣,一阵阵的绝望、一阵阵的悲狂决堤眼底,
甚至,有一个瞬间,她想到了——死!
“不……不要……滚开。”芷蘅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悲凉、如此绝望!
她无力的挣扎,如今只剩下被宰割、被凌辱的命运吗。
正在无可奈何之际,正将芷蘅牢牢压在身下的男子,忽然僵直了身子,淫亵的目光忽而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芷蘅一惊,只感到有滚热的水滴在裸露的肩上,不,不是水,是血!
芷蘅这才惊见,那人胸口处已被一支冷箭穿透,他慢慢回眼,想要看清射箭之人,却瞬时跌倒在芷蘅身上。
芷蘅惊叫一声,只听车外一人大声说:“皇后,您没事吧?”
芷蘅认得这个声音,是李民!
仿佛有万顷的情绪扑在心口,芷蘅推开那已死去的人,连忙将衣襟穿好,车外,顿时爆发出激烈的打斗声,芷蘅挑帘而望,只见车前,李民正敏捷地抽弓搭箭,箭如流星,追风穿月,迅速飞射而去,一弓三箭,同时有三个劫匪中箭倒地……
李民不断搭箭,百发百中,不愧是李昭南信任的属下。
一时之间,一帮劫匪愣愣地看着来人,李民的人已将马车团团护卫住,云儿与芷蒽衣衫残破不整,跑上马车来。
一时,两方对峙,劫匪反应过来,立时露出穷凶极恶模样,向马车扑过来,齐刷刷挥舞着大刀,飕飕生风,瞬间,树林里刀光凛凛,激撞的火花,撞出血腥的颜色。
随着一声声骨肉撕裂的声音,战局已渐渐明朗,李民的军队还是占了上风的,芷蘅将那死人踹下车,李民亦跃上了马车,挥动马鞭,扬鞭而去,大喝一声:“解决掉他们,留活口!随后跟上。”
“是……”齐齐的一声应喝,芷蘅忽然觉得这一切快得不真实!
不禁挑帘看回去,不远处,络腮胡大汉已横躺在地上,还有不少劫匪也已成为了尸体,触目惊心的惨烈,她已不是第一次经历,可每一次,却都如此惊心动魄!
是注定的吗?她的一生,血雨腥风,无边无尽……
杜衡之苦
芷蘅稍稍挑开帘幔,问道:“李民,陛下怎样了?”
“皇后放心,陛下定然无事,陛下这是引蛇出洞,怕皇后落在蛇的手里。”李民一边挥鞭,一边回答,“皇后,我们怕要连夜赶路了,早日到达北冥,皇后才能安全。”
“好。”芷蘅将车帘放下,才见到芷蒽蜷缩在一个角落,战战发抖,甚至不能自己整理衣衫,云儿帮她整好,安慰说:“十三公主,没事了。”
芷蘅看着她,芷蒽虽说遭逢亡国,可她毕竟从小未曾经历过磨难,芷蘅亦柔声安抚:“芷蒽,没事了,别怕,有李将军保护我们。”
“姐姐,为什么陛下不从一开始就派人护送呢?为什么要让人跟在后面?”芷蒽眼里含着泪,哭得梨花带雨。
芷蘅一怔,这一点,她也不解,只得说:“陛下怕有陛下的安排。”
车内又是许久的一阵沉默,只听得李民迅速赶车的声音,随后,有阵阵马蹄声纷沓而来,该是李民的队伍跟了上来。
这一路,该不会再有什么劫难了吧?
……………………
栾阳皇城,天牢之内。
阴湿黑暗的牢狱,腐朽发霉的味道,令这阴牢更显得森然恐怖。
李昭南将杨芷菡与赵元峰关押在相对的牢室,赵元峰见杨芷菡亦被关押起来,心中大惊。
整个牢房内,再无他人,赵元峰急切的问:“怎么是你?付新呢?”
赵元峰亲眼看见,李昭南以给付新解药为交换,让付新为他做一件事,可是,他却没有见到付新回来,而是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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