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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豆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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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了你会喝吗?”越南笑得很好看,“叶大人,这人呀看着男子气概,居然还会怕苦,屋子里的花花草草盆栽植物可没少喝药呐。”
她得意地开着齐铭玩笑,气氛美得冒泡,我乐得直笑,“没事儿,我也怕喝苦药,齐铭你不要觉得丢脸哈。”
打闹着喂完了药,越南端着药碗准备离开。
“叶大人,大夫说他的伤需要多睡觉修养,不过这个人太好动,我让加了安神的成分。”
“好的,我再聊会儿就出去,保证给你哄睡了!”
越南笑笑,关上门走了出去。
“多好的姑娘啊。”我感叹。
“是啊,多好的姑娘啊。”齐铭跟着念完才发现不对,立马热血翻腾上脸,“你别误会!”
“我能误会什么,这不明摆着吗?”我挤眉弄眼,还做出吹汤匙的动作。
齐铭更急了,恨不得从床上坐起来,我连忙制止,“好了,有什么,这么大年纪还不许想着个姑娘吗?真喜欢娶回来不就得了。”
“你可别在越南面前说。”
“为什么?”
“我喜欢她,可是不想给她带来负担。”
“傻瓜。”我敲了他的头,“你没看出这姑娘对你有意思啊?木头!”
齐铭无辜地眨着眼,“真的吗?”
“就冲着你这傻样,我看人还是别嫁给你好。”
“她真喜欢我?”齐铭追问道。
“你说人家一姑娘,辛辛苦苦出来到你这,熬药喂药图啥?如果我说她是为了你的钱你的权,你愿意相信吗?”
“不可能!”
“我也觉得越南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觉得她图什么?孤男寡女的,她还把你当哥哥不成?”
“可万一我会错意,给她带来尴尬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
齐铭低着头不做声,做着什么决心。
叶贤啊,你果然旁观者清,可是遇到自己的事情,你就总是犹豫不决!
“算了,你自己考虑吧。我再问一个问题,问完你就睡,否则越南得宰了我。”
“什么?”
“派人杀你的是秦寿对吧?”
粽子叶摆了摆,我以为点头来着,仔细一看可不是在摇头吗?
“不是他?那是谁?”
“那群人没说过话,一直是蒙面的,后来听到……”粽子回忆了一下,继续道,“说梁大人要活口。我们什么时候多出个姓梁的官?”
我脊背一凉,给他盖好被子叮嘱他快点闭眼睡觉,之后急急走了出去。
到底还有多少事让我的信仰可以崩塌,连齐铭你都不愿意放过吗?秦寿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还是说秦寿反倒是无辜的那一个,梁复月,明天的约会请务必给我一个惊喜。
回到丞相府,经过厨房的时候,我看着卖力吹火的景瑶,脸上脏脏的,用手擦一把汗,结果脸更黑了,煞是可爱。这些事情她也知道吗?她知道了却还是在意了梁复月吗?
在她转头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晚饭的时候姬函没回来,而且还把张原杨宁带走了,得知这个消息我有点心烦,因为我想见他。最后决定在书房吃饭,这个地方至少还算让人心安。
我麻木地吃着菜,和景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感到我的心不在焉。
“小贤?有心事?”景瑶咬着筷子尖望着我。
我抬起眼皮回过神,摇了摇头。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有点烦躁而已,可能上火了。”我夹了一筷子菜埋头吃起来。
“你就算找借口敷衍也找个合适的,大冬天的上火也要有人信啊!”
“我真的没事,等明天过去,一切就好了。”我扒拉了一口,叹息似的说道。
“什么意思?”
“放心。”
我发现这两个字很神奇,因为它永远和字面意思相反,当一个人,尤其是你在乎的人,竭力说这两个字让你放心的时候,你会越不放心,譬如每次姬函这么和我说。
放心,我没事。
放心,一切交给我。
放心,我们都会好好地。
可是没有了那个地方,我又可以将心放在哪里?我是那么迫切地想看到姬函。
这是谈话结束的标志,哪怕明知道不可能放心也不可能说服对方,还是会结束一场谈话。
吃过晚饭,我回到房里,拿起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字样,这是我凭着记忆写下来的签,我和姬函一模一样的那支签。
二十八个字,不长不短,扎在心头。
我躺在窗上,忘记关窗了,有凉风吹进来,稍微让我打起点精神,也冻得慌。
景瑶,梁复月,姬函,和我之前的二十多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每一个都是无可取代的。
如果可以,我想要用一个我能承受的代价,去换取以前那种安逸的生活。
一个撒泼野蛮却也可爱聪明的郡主,一个文采斐然却也风流邪性的洛阳公子,还有一个文武双全带着光芒却被我偷偷暗恋的二大爷,哦不,二少爷,加上我,默默无闻,吐槽当饭吃,没啥优点,缺点一大堆还喜欢个男人的豆腐铺小老板。
在一个很美的地方,洛阳,生活到老。
也许结局还是景瑶嫁给了姬函,我和梁复月郁闷完各自娶妻生子,四个人三个家庭还有一大堆孩子。
可能要到我很老很老,老到吃不动走不动只能躺着遭人嫌的时候,我才敢说,在我还年轻,刚刚懂得爱情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一个不可以爱的人。可是后来我把这份爱情埋藏起来了,只是把那个人惦记了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我这个老不死也可以安心的闭上眼,那个时候姬函如果还活着说不定能听见,然后被我的话吓一跳跟着我一起去了。如果他比我走的早,那我也可以选择在他坟头说,他听不见我就追到黄泉路上说。
对,我要和他约好,先走的那一个一定要记得,走的慢一点,等等后面那个人。
三途河忘川水,奈何桥上卖孟婆,然后把他推到女人那个轮回去,等下辈子光明正大喜欢他!
我不亦乐乎地瞎想,想到好笑的地方忍不住笑出了声,等我想完,发现脸上潮湿了,怎么会哭了呢?
情深不寿,是谁和我说的这四个字。
万古如斯,又有谁真能做到这一步?
我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一个人影,静静站在那儿,投过窗户凝望着我这个方向,像是一个凝固的姿态。
他一直这样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守护着我的梦乡。
也许景瑶是对的,我们兜兜转转浪费了太多,年轻没有退缩的借口,只有不勇敢的步伐;我和他,除了自以为的世俗礼教,还隔了什么呢?其实就像现在,只要将窗纸捅破,我们就可以望进对方眼底。
如果这天我没做出后来的决定,也许很多事情会按照其他轨迹前进。
好久之后,这个人影离开了,我听到隔壁房间的开门关门声。
明天,一切都会结束吗?
我起身,下了床。将门打开才发现外面竟然这么冷,简直像是寒冬,那个家伙究竟站了多久,也不怕冻坏吗?
我无奈地笑了笑,关上自己的房门,走了出去。

四十七章

据说当孩子受到伤害的时候,会本能的寻找最有安全感的怀抱,那我现在算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到了他的房门口,像是一个鬼魅一样,安静地站在那儿,我没有敲门也没有进去,好像在等待着一个信号,又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
打更的声音传来,已经很晚了,再有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姬函,我们是不是真的错过太多不应该错过的时间,我盲目自信却也经常自我否定,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可是我又不敢确定。我甚至有点憎恶这样犹豫不决婆婆妈妈的自己。
可是万一我来不及说,万一这辈子都没办法告诉你我的心意……那我就算死了应该也不能入祖坟,不是爷爷的爷爷的原因,而是因为我会郁闷的像个孤魂野鬼。
里面的人影突然定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我这个位置,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也推开了我的怯懦。
“姬函。”他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态看着我,听到这三个字,像是被施了解咒,终于动了一下。
“还没睡吗?”他的嗓音很沙哑,好像很久没说话了的样子。
“我记得你那天在洛阳城外问过我信仰,说失去信仰会没有方向。”
他准备睡觉了,所以房间里没有点蜡烛,只能依稀看清楚对方的身影。我很庆幸这个巧合,我怕有了光亮我会不敢说接下来的话,他对于我的话应该是很不解的,所以我继续道:“我好像没有了方向。”
我顿了顿没继续说,他亦没有打断我的沉默。
想了一会儿,我又开口。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究竟在干什么,活什么?我们的生活已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那么究竟生活是假的,还是我们本身的存在就是个谎言?”我的声音很轻,不过足够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传递。
我觉得他动了动,往我这里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这么说,可是我应该是能感同身受了。”
他走的更近了,我只要跨一步,就可以和他贴的紧紧地。
“可是这种感觉很糟糕,不是吗?”我苦笑了一下。
抬眼望去,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种叫疼痛的情绪,是的,他想要安慰我。
够了,这就够了,我想要的不是很多。
有些人,你不理解他,他也未必了解你,可是在一个眼神中,你就能看到,他剥开了你坚强的外壳,目睹着内里的那个灵魂在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这样的人于我的命运是怎样的存在,我应该欣然接纳还是逃得远远的,毕竟没有人喜欢被人看到瑟瑟发抖的样子。可是我迈不开脚步,我宁愿狼狈的尴尬,也不想孤傲的独立。
不论在过去,还是未来,他都可能是我无法忘记的慰藉。
我想用最平静的心态去看他一眼,因为我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天亮以后,我将独自前赴那段未知的旅途,在这之前,请容许我自私一下。
我伸出手,抚摸到了梦寐以求的脸颊,和我想象中一样带点粗糙带点干燥,可也很柔软。他僵了一僵,没有阻止我,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要吻吻你。
我心里这样默念着,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角,不带一丝□,我想要的只是带着这个人味道的那种浓浓的安全感。这个味道,我迷恋了那么多年,却从来不敢欺近,任何带着欲望的行为都像流氓一样,让我觉得自己很下流。
我可以再靠近你一点吗?我几乎带着点可悲的祈求,我只是觉得需要你。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我小心翼翼用自己不纯熟的技巧去表达自己的爱恋,你尽管讨厌我吧,觉得我恶心也好无耻也好,我就是那么差劲地喜欢你。
“你……”他微微张了张口,“笨死了。”
言毕,他突然发力,蛮横地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卷起舌头重重地吮吸,我猝不及防差点咬到他。那种缠绵的方式我只在梦中想象过,此刻却这么清晰的上演。我瞪着眼睛看到他的偏长睫毛在眼前翻飞舞动,像是一双黑色羽翼,美极了。
难道他不讨厌这样的行为吗?
等到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我觉得自己的脸可以煎一个荷包蛋了,看到他濡湿的嘴唇我忍不住一阵尴尬,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人都脑子敲坏了吗?
“我……”
“我喜欢你。”
空气中有爆破声想起,炸响在我耳边,让我顿时失聪。他用那么诚挚的眼神,那样深情的语调,说出了我这么多年最深藏的秘密,干脆到简直是理直气壮,好像在说:是的,我喜欢你!就算你是个男人我也喜欢你,我姬函就是喜欢你叶贤!
为什么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眼前这个人,从来没有掩藏过什么,却只有我一味退却不敢承认。
“让我抱一下,不要动。”他的怀抱很烫,烫的让我几欲落泪,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有一个人几乎把我捧在手心我还不自知。他明明已经在颤抖,却还是像怕伤害了谁一样故作镇定。有谁能为你坚韧到这种地步,你还有什么理由退缩?
我已经在这场游戏里输的什么都不剩了,面对这样的他,只能把自己当做祭品,为这场迟来的爱情换取雨露。原来那么执着的想要压倒他的念头,在此刻已经不复存在,我心甘情愿为他献祭。
“继续吧。”这是战士的冲锋号角,这是一场仪式的先声号令,他浑身一震,越发收紧怀抱。
既然语言不够,那只能用行动,我埋下头用唇舔舐他的耳垂,辗转而下,慢慢滑过锁骨,轻轻啃噬。就像一条狡猾的蛇,还未等你发现中毒就已经逃离开进攻下一个致命点,这条蛇滑过了身上一寸寸肌肤。
突然,他抬起目光看着我,黑色的眼睛湿润而明亮。
“别这样。”他的声音很哑,沙沙地居然有点性感,我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姬函综合征不轻,怎么他什么样我都觉得好呢?
我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后来一顿,又点了点头。
他有点迷惑。
我凑到他的耳边,好让我的声音可以最清晰的传到他的心里,“我真的想给你更好的,可是我给不起。如果你连最后的都不要,我已经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了。”
“你就是最好的。”一吻缄口,用直觉去面对自己,我闭着眼睛把最后一句话吞回肚子里。
你,值得更好的。
我觉得这之后的一切,我会用整个生命,如果我还有的话,加上整个灵魂去记住。这是一次刻骨铭心的烙印,因为很疼痛。肉仞割开了我的灵魂,割碎了我的尊严,我甘愿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品味着这种合欢。
只有他,才可以让我这样放弃一个男人的尊严。
灵魂在云端,我堕落的心甘情愿。
疼痛,记忆力任何疼痛都无法淹没的异样痛感,也叫做甜蜜的酷刑,极致的甜蜜,极致的酷刑。大脑是混沌的,内心却是充盈的,我用自己的全部去接纳另一个炽热的灵魂。最原始的律动,给予最陌生的伤害,让人如痛醉般的沉溺。
黑暗中,只有肢体纠缠的声音,彼此呼吸的声音。
我们似乎在完成两个人的舞蹈,一种原始的舞蹈,如果爱情之花还能用其他方式更肆意的绽放,我想我还是会选择这种,因为生命最初的触感就是痛,母亲的痛,孩子的痛,只有痛过之后我们才能感受到幸福的甜蜜。
十指交叩,这一刻我们的命运线是不是叠加在了一起?用身体作为祭品,可以不可以开出一条礼赞的天路,将祝福给予最爱的人?
这一次,彻底的交托,是一种灵魂与生命的托付,从此以后我在你面前没有了遮蔽,我把我的一半命给了你,如果我不在了,你也要守着那另一半好好活下去。要记住,有一个人,给不了你全部,却把全部给了你。
我模模糊糊地想着,却被一重重黑影压迫着,最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给予我的所有回忆,我是真的爱你。

四十八章

睁开眼睛,迎接我的是阳光,疼痛,还有挚爱的脸。
居然已经中午了。
混蛋,折腾地我半死不活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稳,我瞬间有点心里不平衡,真想揪他脸出气,最好还能咬他一口,可是那么安稳的睡相我终究还是不忍心打扰。
你吃我豆腐!还不给钱!我拿着指尖指着他的鼻子,无声地责骂着,你这辈子只能喜欢我!否则你吃霸王豆腐,我爷爷的爷爷不会放过你!你让他连曾曾孙子都没了,你可要负责。
好在姬函一向神出鬼没,所以一般没人会来他房间,我不担心有人打扰。
骂到最后我肚子都饿了,他居然还没醒。
我挪啊挪地把自己给弄下了床,点了一支檀香,让他睡得更久一点。轻手轻脚把自己收拾出人样,看着地上散乱的衣服,不可避免的又想到昨晚的事情,脸上充血。
我一点点挪到门口,可是又不甘心,于是一点点又挪回床边,亲了亲他。真是的,好不容易成为我的人,这豆腐不吃个够我太亏了!
好好睡觉啊。
我偷偷摸摸溜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让人送了点吃的进来。看看时间,和约定好的还差两个时辰。
“等会儿二爷醒了,给热点吃的送过去。”
临走前我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地点是城外的林子,我不太熟悉地形,也没敢骑马,生怕自己那里再给震裂了,那就太尴尬了。
所以只能慢慢、慢慢摸出去,就我这速度,两个时辰内到那儿都成问题。
其实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姬函在我前面走,我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我急坏了,想追上去,可是脚下像被吸住了一样走不动。于是只能看他一点点离开我的视线,总感觉不是个好兆头,那种感觉几乎是绝望的。
醒来之后唯一的想法是,我不能让他也体会到这种感觉。
到了冬天,林子里树叶都快掉完了,光秃秃的枝桠像魔爪一样伸向天空,连林鸟都差不多迁徙完了,只有偶尔飞过几只黑大的乌鸦,脚下寂寞的沙沙声伴随着我。
我记得,今天皇上会回京,秦寿若是想要做什么,必然是趁着把皇上挡在城外的这段时间里,突然想到了郭公公,这家伙啥也不会别给人伤到才好。来了京城,少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不过私底下他用自己的人脉帮我打通了不少关系,看来我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走了很久的路,人越发的难受了,到达那边的时候太阳已经有点西沉了。
我看到一个人站在那儿,一把净白素雅的扇子在他手中摇地翻飞,一身普通的袍子竟也被穿出了别致的味道,还有那张脸,哪怕隔着老远也能看到那张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既开心又绝望,真的是他。
我很不合时宜的想着,这种场合,如果是两个武林高手会面,该是多么的令人激动,或者是久别未见的故友也能够让人心生喜悦。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凄凉的味道,像是从肚子里泛上的苦味蔓延在嘴中,为什么就是他呢?
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你来了。”还是他先开的口,声音带点哑,是一言不发等了长久的缘故。
我点点头,走近了几步,在身隔五丈地方我停了下来,学着他倚着一棵枯树。
“你还好吗?”我要是有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现在满头大汗,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我此刻有多健康。
“没事。”
我还是没忍住,靠着后面的树干,缓缓深呼吸。
“你不想主动说点什么吗?我现在可有点说不动。”我长舒了一口气,极力想要扯开嘴角作轻松状。
梁复月看着我,弯起了眉眼,“你比我想象中好。”
“怎么,想让我直接冲上来揍你吗?其实我倒是想,就是没这力气了。”
“你出什么事了?”他到底觉着了我的反常,可这理由是一般人好意思说出口的吗?我摆摆手示意没事。
“我一直不想去相信,我要找的人原来一直在我身边,你就痛快地说吧,说完我也能把景瑶的下落告诉你。”早就扯开的真相,却因为我的胆怯不敢正视,如今却已然没了退缩的理由。
梁复月摇摇头,“就算你不说,就觉得我不知道景瑶在你府上吗?小贤,我不是个好人,所以也不需要用好人的眼光衡量我。”
“既然知道,为什么又叫我过来?”我挑了挑眉毛,笑着问。
“因为……嗯?这玉佩,在你身上?”他说道一半,瞄到了我身上的玉佩,突然改口。
这玉佩,几次被提起,我却一直忘了问齐铭这中间有什么蹊跷。
“这不是你留给我的遗物吗?伪装成掉崖,我还怕你死得连骨灰都没有,特地为你留着的。”我解下来拿在手上给他看。
那时,为了一个荒唐的理由,我帮他把另一半送给景瑶,他却害得我在大庭广众出丑,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也做不了官,寻不了真相,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你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吗?”他的目光凝聚在我两指间。
我反问,“不是和景瑶的是一对吗?”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低头打量着,也没什么特别的,难道很珍贵?不至于富可敌国啊,怎么会说一切从这里开始,难道是皇上的定情信物,那么梁复月该不是私生子吧?
老妈被抛弃,拿着玉佩当信物,向父亲报仇,啧啧。我忍不住想开去了这狗血的剧情。
“你知道上一个朝代是什么吗?”
我皱着眉头努力思考。
“是越。”没等我回忆起来,他就自己公布了答案。
越?啊对了,越南不是说,心向南,越人归。
她就是前朝遗民,上一朝就是越,“可这又是什么意思?”
“玉佩上雕有鱼纹,这是越国的图腾,只有两块玉佩放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鱼身。你不奇怪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我身上吗?”梁复月一点点抽丝剥茧。
“难道……”我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下,又看了看玉佩,“你是盗墓的?”
林中鸦雀无声,偶尔一阵风吹过带来一点点脆裂声响。我看到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小贤,我叫梁复月。”
“我知道啊。”
“梁复越。”
“……”
我低头继续看那块玉,垂着头勾起了嘴角,突然一挥手,将玉高高抛起,它做了一个简单的抛物运动,在我们中间落下,落在了一堆残叶中。
“那又怎样,一块破玉,一个破名字,能代表什么,你不叫梁复月,你叫赵钱孙,难道我叶贤会不把你当朋友?”呵,原来如此。
“你不懂。”梁复月有些动容,却还是很无奈的样子。
“我是不懂,那时候你才多大,你又懂什么?”我迈步上前,狠狠踩了那堆枯枝败叶几脚,“就为了这个,你欺骗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为一个根本都不记得的过去浪费自己呢?”我提高嗓门吼了一句,什么破身世,有什么了不起!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
他看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我还是你的兄弟,不会有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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