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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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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多与将领们商量后决定,先派一部分军队解开此处之围,然后再以此地为据向前推进。
据报,攻城的敌军约有万余,城内死守的士兵大概四千左右。阿尔多援军一到,围城之困很快可解。
几人开始商讨用哪路人马,乌兰实在撑不住了,昏昏睡去。
醒来时已是午夜,阿尔多在旁边睡的正熟。
乌兰起身随便洗把脸,吃几块肉干果腹,走出帐去。
月满中天,微有凉意。除了守夜的士兵来回巡逻,全军基本都在休息。
乌兰信步而行,不觉走到营地边缘。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护卫,阿尔多吩咐下来贴身保护她的。
遇到李郎中。
依旧是玄色披风,落一身清朗月华。见到乌兰走来,他躬身行礼。
乌兰微微错愕:“你认得出我?”
李郎中道:“下官会守口如瓶。”
“行军劳顿,李大人还不休息?”乌兰笑问。每次见他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不知自己为何这样,所以将他留在王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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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藏
“不困,出来走走。”李郎中看看不远处的护卫,“可否借一步说话?”
乌兰朝身后比了手势,跟他稍微走远一点。
“你觉得谁会赢,阿尔多还是布赫?”他开门见山,且省了王爷王妃的称呼。
“我当然相信王爷,李大人为何问这个?”乌兰答的磊落。
李郎中笑了,从腰间解下水袋,仰头喝了几口,又问:“现在呢,你如何回答刚才的问题?”
乌兰呼吸一滞,心口猛的收紧。
“你……”
李郎中摘下风帽,双眸清亮看着乌兰:“你心底希望谁赢?”
乌兰退后两步,警惕地看着他:“你的声音?”
“这是我本来的声音,之前你听到的,全靠药剂之力。”他又摘下了面巾。
面巾掩盖下,是疤痕交错的脸,夜里见到更觉可怖。
巡逻的士兵走近又走远,见四周暂时无人,他背对不远处的护卫,在脸上揭开一层皮肤似的东西,露出原本的面目来。
只一瞬,他又将疤痕外皮覆在脸上。
但这一瞬也够了。
乌兰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将嘴唇咬破。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早早见我,你遮掩什么?”她切齿,自己都弄不清现在是喜是怒。
他重新戴上面巾,答道:“本不想惊扰你。”
“那此刻又是为何?”
“近日所见所感,觉得你这王妃当得大概并不情愿。”
他淡淡的回答,听在她耳中却别是一番滋味。
她看着他的眼睛。
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对这陌生诡异的李郎中为何总放心不下。
全是因为这双眼睛。
他不肯与她对视,她却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即便是一个眼风扫过,也恍若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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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身来拯救我?”她轻声问。
他察觉到她的恼怒,一字一句郑重道:“谈不上拯救。只是我说过,不管何时你肯回头,都会看到我在来路等你。”
不管何时你回头,都会看到我在来路等你。
午夜梦回不断响起在耳边的话,记忆中残破却珍贵的温暖,终究再次重现。
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以前,那只是他的决心,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然而诺言终是比现实温暖美好。
他说他等她回头。
那她是错了么?
为何他不肯早些现身,连问也不问一次,只固执认为她在走一条不符合他理想的路。等她悔悟,等她回头,为何不问她一句“为什么”。
看起来是美好坚贞的默默守候,其实,却是不肯认同的冷漠罢?
那种最后的宽恕,她不需要。
她自认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他也没错,那怪老天好了。
乌兰默了半晌,身子一直不由自主的颤抖,心情却终于调整的稍微平静。
她开口,声音有些变调。
“你的伤如何了?”最后一刻的利箭鲜血,如梦魇经久不散。他好端端站在这里,她却依旧放心不下。
“没有大碍,已经好了。”
“没有复发,没有疤痕,没有带出其他病症?”
他笑:“疤痕是有的,其他没有。”
“你没陷在城中,没被……割下头颅挂在城墙上?”饶是他就站在自己眼前,她复述起来仍抑制不住的发抖。
“许是命不该绝,昏迷中被当做死尸抛到野外,躲过砍头之劫,而后,在被野狼吃掉前获救。”
他淡淡说起往事,波澜不惊,乌兰却知那是生死攸关惊心动魄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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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便好,活着便好。只是——
“你如何这样装扮?若是为了妨我认出,未免做得太过。”她终是有些恼怒,语气有些生硬。
他道:“并非全因你。”
然后停住,他不想告诉她,他如何遭人追杀,如何艰难逃得一命,而后才易容变声来到拓陀。
她等他将后半句话说完,他却不肯透露。
那她便不问。
“乌兰。”他开口叫她的名字,语气中的暖意让她恍惚。
“嗯?”
“你心向阿尔多,还是布赫?”他必须要她一个答案,而后才能决定只身离开,还是带她一起走。
安国王妃的名头传遍草原,他想,她算是有了归宿,却终究放心不下,于是才易容寻机接近她,看她到底是幸福,还是煎熬。
他的问题让乌兰瞬间清醒,心念电闪,脑中凌乱一片。
阿尔多?布赫?
她沉浸在乍见他的惊异中,几乎忘记了那两个带给她巨大影响的男人。
阿尔多还是布赫?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心向谁,有什么不同?”她的回答模棱两可。
他坦白相告:“不同。你要做王妃我便离开,或者,可以留下来做府医军医。你不想做王妃,我们便一起离开。”
“离开?无论是你,还是你和我,在这千军万马中说离开就能离开?”
他却似乎早有计较:“从这里离开,比在王府中离开容易得多。所以我现在才来问你。”
确实,战乱中少个小厮,比拓陀城走失了王妃波澜小多了。
可是,问题不在这里。
“你默默在我身边观察日久,目的就是问这句话?”
他点头。
滕江病愈后他本想离开,却听说王妃出了事,这才二进滕江府,之后再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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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过得好,他铁定不会打扰她的,就让她将他当做早已远去的故人罢了。
可他察觉出了不对劲。
虽然看不清,但他嗅出她身边阴谋的味道,危险的气息。
她的眼神依旧明亮,却不是清澈的明朗,而多了几丝警惕和算计。
她脸上的笑容,全是虚假。
他不知道一别后她遭遇了什么,他也不想问。
他只想听她说一句想走,然后便带她离开。
再然后,等她将心情完全平复,眸间恢复清朗之际,再细细听她说愿意回忆起的往事。
他体贴地为她打算。
却算漏了一环。
须要知道,温柔的守候确实美好,然而守候,终究是要站开一段距离的。
那距离也许只是一小步,却足以将两人隔断在天涯两端。
更何况这中间,又隔了乱糟糟的算计与阴谋。
“你默默在我身边观察日久,目的就是问这句话?”
乌兰看到他点头。
想哭又想笑。
巡夜的士兵又走过来,兵刃与铁甲轻碰,叮叮之声在夜间格外清脆。
“明日再给你答案吧。”乌兰转身向回走。
她此时脑中乱成一团,实在分不清到底该如何回答。
阿尔多恰好遣人出来寻她,见她回帐先握住她的手捂暖,责怪她大半夜跑出去吹风。
面对这样的柔情,乌兰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定定看着阿尔多的双眼,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
“看什么?”他笑问。
她愕了一下,回答说:“刚遇到李府医,说起王爷的病,我想,等打完这仗回去继续给王爷治疗。”
她知道方才的会面他事后必会知道,所以先说出来消除他的疑心。
口是心非,在他面前似乎已成习惯。
阿尔多却为这假情意感动,抱了她在怀中。
“先焐热了身子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加更一章结束,晚安。偶病好了,谢谢尧尧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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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
以后。
还会有以后吗?
夙夜难寐,乌兰清醒着直到东方发白,然后在第一时刻听到异样的响动。
她坐起身子,喊杀声轰然而起,四面八方传来,凶猛的潮水异样。
阿尔多翻身而起,贴身软甲未卸,他抽刀冲到帐门口。
帐帘之外,侍卫们正在与不知哪里来的敌人厮杀。
黑衣铁甲,雪亮锋刃上苍狼花纹耀目,是古达的军队!
天边晨霞如血,与眼前血光连接在一起,只是一片刺眼的红。
贴身卫队保护着阿尔多突围,阿尔多一手拽着乌兰,一手砍杀近身的敌人。
苍狼军来的突然,杀了拓陀人一个措手不及,加之先锋部队狠辣凶猛,瞬间就控制了局面。阿尔多这边首尾难顾,毫无章法,只一队一队单独突围。
从高地上望去,茫茫天地间似乎整个都被黑色的苍狼军覆盖,无边无际,数不清有多少人。阿尔多几万军队被分割成一团一团,不断有人倒下去。
冲天的血光和惨叫。
护卫阿尔多的侍卫是全军最精良的队伍,一路砍杀过去,试图从重重包围中撕开一条血路。
乌兰被阿尔多紧紧拉着艰难前进,衣襟上全都是血。
不是她的,全是阿尔多手刃的敌军喷洒上去的。
乌兰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男人的凶猛。
浑身浴血,却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一刀杀死一个敌人,踩着尸体前行。
耳边充斥着喊杀声,乌兰什么都不敢想,只专心躲避袭来的利刃,跟着阿尔多往前冲。
若就这样死在乱军中,真是太可笑了。
远方高地上,有人策马而立,冷眼望着下面的剿杀。
“放他走。”他轻轻吐出三个字。
流亡
于是围剿阿尔多一队人马的苍狼军逐渐松了力气,让他们突出了重围。
而那重围之外不远处,竟还有状似失了主人的战马。
阿尔多等人未及多想,跨上马狂奔而去,身后敌军追袭几十里后没了踪影,似乎是甩掉了。
完全脱离危险后收拾残兵,只聚起百十人,且有许多身负重伤。
古达军队的来袭如夜鹰一样悄无声息,攻击如野狼一样凶残勇猛,一击致命。
阿尔多几万大军,短短一个早晨损折殆尽。
此时日头尚未过中天,晨雾刚刚散去,茫茫旷野荒无人烟。
阿尔多身上一处枪伤,三处刀伤,乌兰撕下衣襟给他包扎,最重的一处包完依然流血不止。
是他给她挡刀落下的。
而她毫发未损。
乌兰待给他按穴止血,他甩开,翻身上马。
“愿意继续跟着本王的,去东边理要城汇合,不愿的自寻生路去。”
说罢扬鞭催马,捞起乌兰向东奔去。
身后寥落跟着十来骑,余下步兵有跟着走的,也有掉转方向去别处的。
乌兰向来路望去,战场远在目力难及的远方。
仓促奔逃间,她再次丢下了那个人。
紧紧攥拳,指甲陷进手心。她后悔昨夜为何不答应和他走,那时候,还有一丝能走脱的希望吧?
如今他再次陷在乱军之中,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布赫利用了她,她利用了阿尔多。最后却是阿尔多拼死带着她,逃脱布赫的剿杀。
一整天未进食,只在途径的小溪中饮了几口水,日头偏西的时候,阿尔多等人终于看到了理要城的城门。
但那城头上飘扬的,却是古达的旗帜!
有人发现了远处的他们,城门开出,大批敌军冲过来,阿尔多忙带人调转马头奔逃。
流亡
疾驰十多里,终于甩掉了追兵。人和马都疲惫得很,寻到一片林子歇下。
刚才的疾驰中又有两人中箭落马,如今除了阿尔多和乌兰,只剩七人了。
七人都已知道小厮装扮的乌兰其实是王妃,纷纷发誓要带王爷王妃脱离危险。
入夜,两人分头去找最近的落脚地,其余人留在林中修整。
猎了几只野兔充饥,留下换班值宿的,阿尔多等人就地睡觉。
奔波了一整天,乌兰身子疲乏,脑中却清醒得很,纷繁杂乱难以入眠。
泰格一直在骗她,最后似乎还要害她。
他是自作主张,还是奉命行事?
她之于布赫,到底是什么?
看样子他很有可能迅速打败阿尔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她是他决定舍弃的一颗棋么?
而她坚持了这么久,执着的结果似乎很可笑?
毫无疑问,她再次害了为她折梅的人。
是自作自受罢。
如今想来,她果真那样恨阿尔多么?
一阵一阵的寒意,从心底直透全身。
“周围几个镇子都被占领,听说,拓陀主城也已被布赫控制。”
黎明到来后,出去探路的一人回来,带来令人吃惊的消息。
而后另一人也返回,所述一般无二。
阿尔多挥刀砍在树上,目眦尽裂。
翻身上马,他带人直奔拓陀方向。
三天躲躲闪闪的疾行,远远看见拓陀城的时候,果然看见城头上飘扬的古达旗帜。
阿尔多瞪着远方的旗帜,半晌不做声。
城中的守军呢?全部落境内的部队呢?怎地他出城短短几日的时间,这般天翻地覆!
侍卫们紧紧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个想不开横刀自刎。
重逢
几人在原地待了许久。
他们似乎无处可去。
夜幕降临,无星无月是个阴天。
城中起了火光,烧红半边天——是安国王府的方向。
沸腾的人声遥遥传来。阿尔多紧握着乌兰的手,将她握的很疼。
“你们,还跟着我?”
他沉声问所有人。
乌兰没出声。侍卫们扑通跪下去:“誓死追随王爷!”
他们劝阿尔多投奔金图或王城。
乌兰比阿尔多更明白,那都是不可能的。
布赫占了拓陀,很快就会搜捕在逃的安国王。他们无路可走。
大火烧了很久很久才熄灭,隔着那么远,乌兰都仿佛闻到烟火的熏气。
一人留下设法进城,几人分头去找尚未被占领的城镇,阿尔多带乌兰离开,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几人在荒郊露宿,幸好是春天,若是寒冬真是走投无路。
阿尔多沉沉睡去,两个侍卫换班值夜。
乌兰悄悄从阿尔多身上解下腰牌,趁守夜的侍卫不注意,跃上一匹马飞驰而去。
侍卫尚未弄清怎么回事,呼喊起来。
阿尔多翻身坐起。“闭嘴。”他制止属下的喊叫。
从乌兰碰触他的第一刻起,他就醒了。
注视着策马飞奔转瞬消失的背影,阿尔多面沉如水。
她走了。
他盘坐在地上,睁了一夜眼。
乌兰的目的地是拓陀城。
她拿着阿尔多的腰牌叫门,自称是安国王来使。
一路被带到滕江府。
这里现在是古达军暂时的指挥所。
滕江在敌人入城之时自尽,府中人等皆被杀或被赶走。
乌兰与布赫,分别几乎半载之后,在这灯火辉煌的大堂上再次相见。
重逢
大堂正中的桌案后,坐着轻甲未卸的布赫。
乌兰走近堂中的瞬间,他脸色微变,二话没说挥手遣走堂中众人——那是他手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将领,齐聚一堂来看安国王使者的。
既然使者是她,就没有别人的事了。
众人莫名其妙的退出,堂中只剩二人相对。
布赫急步绕过桌案走到乌兰身边,捉住她双肩上下打量。他的手因激动而太过用力,弄疼了她,她微微皱眉。
他察觉,放开手问:“真是你?”
乌兰一双眼睛亮的灼人,从进屋第一刻就盯着布赫。她看到一张惊喜交加的脸,略带心疼和愧疚。可这种种情感,都不抵一场谋算,一场剿杀。
“对我活着很意外?”她语气有些挑衅。
他听出了她的不满,一把拉过她抱在怀中,他说:“你误会我了。”
她的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匕首,借着他拉她的瞬间,将利刃抵在他胸口。
“误会?”
“乌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乌兰目光清冷,面无表情:“跟我说实话,阿尔多还有无反击之力。”
布赫看了看胸口的刀锋,一双乌眸直要看进乌兰心里。
“你不会是——真想做王妃了吧?”他问。
她不搭理这问题:“我只问你,阿尔多有无反击之力。”
他冷然道:“没有。从十天前开始,整个拓陀的军队已大半在我控制之下。我进主城来,兵不血刃。”
她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拓陀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半年来,拓陀的风吹草动你都一清二楚?”
他点头。
“你在这里布了许多眼线,包括我?”
他点头,又摇头:“乌兰,原本没有你,我……”
“我知道,是我自己情愿。”她打断他,冷笑。匕首从胸口一路而上,抵在他脖颈。
重逢
她情愿配合他,成为他众多内应中的一个。她给他关于阿尔多的一切动向,给他谋划王城和金图,给他兵防图,都是她心甘情愿。
是她自己要决意留下报仇的。
“他利用我,我又何尝没有利用他?”
郑仪光的话忽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此时此地,再恰当不过。
只是她道行尚浅,被他玩弄于鼓掌罢了。
“再问一个问题。温凉渊是怎么死的?”她手上加力,匕刃在他脖颈划出痕迹。
她盯着他的脸,看他如何反应。
他皱眉疑惑:“温凉渊?他死了么?”想了一瞬,他问,“你怀疑他的死和我有关?”
如此说来,他不知道温凉渊的死活?那么当日都是泰格在说谎?。
不管是泰格自主,还是他授意,事情已经这样了。
“难道我不该怀疑?你故意告诉我温凉渊被阿尔多铁骑所害,诱我为你做奸细,不是吗?现在你如愿了。”
他眼神一黯。
她不管他此刻什么情绪,只是赌一次罢了。
如果他不是主使,必会因她的话怀疑泰格,或许,他会为此处置泰格?
她想,这几率是很小的。但除了间接报复一下泰格,她如今还能做什么?
她来见他,多半是想印证传言是否属实,看他是否真在短时间内占领了强大的拓陀。
现在她看到了,亦明白阿尔多必败无疑。
这恐怖的男人,他暗中谋划了多久,才这样一击必杀?
而她,又是他怎样的棋子?
她想到一种十分可怕的可能,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敢再往下想的。
已经够了,一切都够了。
她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
收回匕首,她反将刀刃抵在自己脖颈上。
重逢
“放我走吧,或者,看我死在这里。”她想离开,死也要离开。
布赫脸色阴沉。
“我好不容易重新见到你,怎会放你走。”
于是她用力,匕首割开皮肉,有血渗出。
“你不报仇了?”
“不想看阿尔多的结局?”
“不想回靖国?”
“不想……知道温凉渊的生死?”
他试探了几次,最后祭出温凉渊。
乌兰微一恍惚的瞬间,他伸手卸了她手中的凶器。
“你知道他的下落?”她急切的问。陷于乱军之中的人是否安好?
布赫钳住她的手,让她不再有机会寻死,而后道:“不知道。”
乌兰咬牙。
她又上了他的当。
他只不过是在诈她,好趁机钳制她。
她认命的闭上眼,任他叫人将她抬走。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进房休息,将乌兰手脚上绑着的绳子解开,然后——抱着她躺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乌兰挣扎,他道:“别乱动,否则我也许忍不住,会做出不好的事。”他灼灼看着她,“你成了阿尔多的人,知道我多后悔么?”
乌兰不再乱动,别过头去。他大概是累极了,很快沉睡。乌兰心中纷乱,往事毫无顺序在脑海中奔涌,头疼欲裂,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一个时辰过去,侍从遵照吩咐来敲门唤起。布赫还有许多事要做,只允许自己休息一小会。
乌兰睁眼便问:“还要捆着我么?”布赫一边洗脸一边说:“要。捆到你不想死为止。”他出门去,留下两个婢女在屋中伺候,门口还有侍卫把守。
除了吃饭更衣,乌兰的手脚都被捆着,每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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