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害怕吗?”乌兰抬起头,认真问道。
阿尔多微微苦笑,坦然相告:“还真有些怕。”
“什么时候?”她又问布赫。
她还在阿尔多怀中,布赫脸上一直阴沉,答道:“下月初一。”
初一,朔月,最黑暗的晚上祭祀,让犯人的灵魂永不超生。
下月初一,不就是后天?今日已是廿九。
“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我替你完成。”
阿尔多认真想了一想,叹道:“大概杀人太多,我这辈子没留下一儿半女,等我死了,每年求子节上替我烧个香,保佑我下辈子和木扬错生个儿子吧。”
“好。”乌兰用力点头,“女儿节时,我也会给木扬错上香,祝她来世与你早日相遇。”
两人专心说话,旁若无人。布赫忽地笑出声:“巫师不会让他有来世。”
乌兰冷然侧目:“我会。”
锋利短剑突然没入阿尔多心口。
“我送你。”乌兰手握剑柄,仰起脸对他轻声说话。
阿尔多脸上微微痉挛,瞬间被笑容掩盖。
“多谢。”
他紧紧抱着她,让那短剑插得更深。
白色囚服上一道血迹缓缓向下蔓延,亦将乌兰大红长裙浸成绛红。
死别
布赫脸色难看到极点,跟乌兰同来的侍从快步上前,用力扯动两人。但阿尔多抱得那样紧,哪里扯的开。拉扯中短剑倾斜,血流的更快。
乌兰听着阿尔多的呼吸一点点弱下去,直至寂静无声。他的拥抱逐渐无力,被侍从拉开。高大的身体倒在地上,侍从去探他鼻息,哆嗦着跟布赫禀告:“死了。”
布赫嘴角冷然勾起,吩咐侍从:“你留在这里。”然后拽起乌兰走进石壁后面的房间。
“你知道杀了刑祭的犯人,会怎样么?”他的眼睛像千年寒冰。
“代其受刑,九族尽诛。”乌兰淡淡回答。
布赫冷笑:“好!知道还敢这么做,你笃定我不会将你献祭?”
“你若打算拿我献祭,将侍从留在那里做什么?”
布赫眉心微动。她的机敏他早有领略,如今看来是越发精进了,竟能猜到他留侍从在那里当替罪羊的盘算。
“可是——我也会改变主意。”他语气略有些凶狠,像是在吓她,也像是在劝自己。
她却答的轻松:“那就请将我捉起来吧。但是我保证,祭祀开始前你就会看到我的尸体,到时,你再用谁来代替我献祭?我看不如用你自己,论起害死两个酋长,你比阿尔多功劳更大。”
“你知道了些什么?”布赫若有所思。
“我什么也不知道!”乌兰确实不晓得他都做了些什么,“但我会思考会推测——你有能力短时间内解决拓陀、金图两部,当日怎会没能力抵御阿尔多侵占古达,反而让他烧了主城杀了酋长?你在拓陀城中那许多眼线,有几个是这半年安插的,又有多少是早就布置好的?拓陀多年兵强马壮,怎么你一来打,许多将领一下都肯不抵抗,纷纷投降?”
布赫表情莫测,双眸微眯:“那么,依你说?”
死别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乌兰看着他缓缓摇头。只不过分别半年,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已经让她觉得远隔云端。半年前他是她寒冬中略感温暖的一簇火焰,如今,他是她暖夏烈日里瑟瑟发抖的一块寒冰。
她的裙幅与双手,还沾着阿尔多浓稠的血,从温热到干涸,像一朵朵绛红的花。
“布赫,我不想说,也不敢想,太多事想起来只觉阴森可怕。还记得当初古达城那些舞姬么?当日的陈敏之和郑仪光已经让我感到叵测忧虑,但她们和你比起来,真的一点也不算什么。那几个被害舞姬的血,与满天烽烟尸骨遍地的沙场比起来,也根本不算什么。”
布赫听到此处,脸色反而轻松了许多,缓了语气问:“你在怕我?”乌兰不回答,他又问:“你为何要怕我?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可曾害过你?”
星光之夜要助她逃离,荒野之中救她于狼口,他确实从未害过她,反而多次相救。可是——
“我怕你,和你害不害我无关。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阴谋算计的人。”乌兰话不留情。
布赫反而笑了:“成者为王败者寇,阴谋阳谋的分界只在胜败之间。更何况,你自己亦非单纯之人。阿尔多能有今天,难道与你无关么——比如我就要感谢你的兵防图。其实认真算起,你我是一样的人。”
乌兰心念电闪。果然,被罕木和找出来的兵防图早被做了副本另存他处,婢女穿着它让人抓出来,只是泰格要陷害她的盘算。他拿了兵防图已经不再需要她,正好将计就计把她除掉。她用处是很大,但毕竟不是他们的人,缜密的泰格眼看胜利在望,绝不会留这种后患。
当时阿尔多若要追查,她短时间根本想不到自己为谁所害,反而会努力保护泰格等人。就算保护不力,牵连出泰格卓佳之后,他们恐怕也是早就想好了退路。
死别
只不过,泰格当时怎会想到,他自作主张的举动会触怒布赫,以致引来杀身之祸。
泰格死了,卓佳死了,大夫人死了,二夫人也要死了,还有阿尔多,她手刃了他。
死了这么多人,战场上还有那么多正在腐烂的尸体,都是拜他所赐。
他却在说,你我是一样的人?
我如何会和你一样?乌兰轻轻摇头。
历历往事清晰铺开,她的声音略显渺远:“还记得几年前么,你我在靖国初遇。那时候你说过的话,可还有印象?”
不等他回答,她替他说:“你说过,他日我若为王,定倾毕生之力让天下安康。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却记的清清楚楚,并且因为这句话一直将你当做好人,甚至我在阿尔多身边做奸细,无论你当时处于怎样的劣势,都希望你能早日扳回局面。只因我心中始终相信,你是个志向远大魄力惊人的英雄,你和阿尔多的暴戾不同,你心怀天下,可以让所有人不再奔波劳苦过上好日子。可事实是什么,是什么?”
布赫打断她,提醒道:“我还曾经说过,要在四十岁之前实现愿望,如今尚剩十多年。”
“别告诉我这是你的第一步。用无数人鲜血换来的,会是天下安康?”乌兰语带鄙夷。
他目光犀利,语锋尖锐:“达到任何目的都要付出代价。你若不肯看到鲜血,当初为何要留在阿尔多身边做探子?你希望我扳回局面,那么,难道你当时没想过,我若要扳回局面必定会烽烟四起,会有人流血牺牲?只因你当时仇恨满怀,就忘记这一点了是吗?这样计较起来,我为天下安康让人流血,你却为的是仇恨,更残忍的那个,到底是谁?”
看到她微微失神错愕,他追了一句:“任何所谓仁慈之心,都是自己未受到触犯时的假象。”
这一番抢白,她明明觉得不对,但却无法反驳。
生离
还曾记得,布赫当初笑她进宫的愿望,问她是否想让南王夺了靖国皇帝的江山,她当时说,那可不必,打起仗来兵荒马乱的,她不造这种孽。
可到了后来,她要为自己和温凉渊报仇的时候,十分自然的想到了要将阿尔多基业毁灭,却未曾想过什么兵荒马乱的造孽之说。
“任何所谓仁慈之心,都是自己未受到触犯前的假象。”
他说的残忍,可她为何难以理直气壮对他说,你错了。
想报家族仇恨的时候,她可以顾虑到百姓,为何后来就变了?难道,因为家族覆灭时她年纪尚小,终是没有切肤之痛么?到了真正受到侵犯的时候,她就把一切抛在一边,专注于自己的仇恨了?
布赫一身轻甲坐在椅上,与她争执时身体微微前倾,此时见她沉默不语,反而轻松了下来,闲闲看着她,等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乌兰见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攥紧了拳头。
阿尔多的血凝固在她手上,坚硬,粘稠。
昔日的安国王还在隔壁冰冷的地上躺着,并且永远不会醒来。
远方杀戮过后的战场上,还有几千几万具同他一样的尸体,在烈日下腐烂,被乌鸦啄食。
而造成这一切的布赫,还有她,却在这里争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的话题?
“布赫,我累了,放我走吧。”乌兰的激动突然消失,取而代之是满身满心的疲惫。
“你要去哪里?”
“回靖国,回中原,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你以为靖国很太平?”
她当然知道靖国有多不太平,但她再也不想在这地方多留一刻。
“我不会放你走,我说过,我要娶你。”布赫说的坦然,似乎这已是不容更改的事情。
生离
乌兰不明白他为何非要娶她:“我也说过,我会以死相谢。”
“那么,我会让温先生给你陪葬。”布赫不把她的的要挟放在眼里,“不能同生死同穴,他会相当愿意。”
乌兰怒极,瞪着他质问:“你如何到了这般无耻的地步!你不觉得,用其他男人的性命要挟女人嫁给你,是十分愚蠢可笑的事情吗?你以为这样的要挟,能得到幸福?”
布赫态度明确得很,笑说:“日子长了,自然有幸福,你开始不也恨阿尔多?”
“你和他怎会一样?”
“我和他当然不一样。”布赫接口,“我能控制一切,他只能被控制——从开始的胜利到最后的败退,每一步都在我掌握之内。”
乌兰忽然想到什么,脱口问道:“包括木扬错逃回金图?”
布赫目露赞赏:“你发现了?不只让她逃脱,还包括让阿尔多逃出战场,流亡很久也不被捉,只是为了给他机会北上金图。甚至那场仗,本就是早就设好的圈套。所以说,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让阿尔多占领古达杀掉酋长,于是他有了进攻拓陀的理由。让阿尔多远上金图,又死了小酋长,于是他有了进攻金图的理由。
当日一败涂地,不过是他展现给世人的假象。
张开一张无比巨大的网,他在暗中默默收起,翻云覆手间,天下尽在掌握。
“所以说,我不可能嫁你,你太可怕。”她沉默良久,颓然出声。
布赫含着笑意看她:“你很聪明,但还不够智慧。待你明白这世上真理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我可怕了。”
乌兰不以为然:“抱歉,你的所谓真理,我永远也明白不了。”
生离
“我对你有信心,也有耐心等待。”布赫指着通向隔壁的石墙,“现在你自己选,回到阿尔多身边,还是跟我走?”
机关转动,另一面的墙壁上露出一人大小的出口,石阶蜿蜒而上,通向阳光明媚的天地。
乌兰最后看一眼放着阿尔多尸身的囚室,转身向出口走去。
他已经不在了,一切都消散了,情仇恩怨不过是天边浮云。
摄政王册妃的诏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王城来到拓陀。乌兰只觉刚刚离开阿尔多不久,鼻端还萦绕着鲜血的腥甜,手上还有残留的粘稠异感,那金灿灿明晃晃的诏书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将诏书抛在一边,轻蔑的态度让使者脸色发青。
“我是安国王妃,阿尔多从没说过休掉我。”
布赫将诏书拿起,固执递到她面前:“王城刚刚颁布安国王十大罪状,你这王妃可愿意代他受罚?”
乌兰直眉瞪着他,他嘴角含笑,胸有成竹。
她默默接过诏书。
“最后问你一次,你是真的爱我?”乌兰问的认真。
“是。”布赫答的郑重。
她长吁口气,终于答应:“好,给我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待我给阿尔多守完孝,就穿上你送的嫁衣。”
他眼神变了几变,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同意。
阿尔多对于她,什么时候从敌人变成了爱人?他想问,终于没问出口。也许她那一剑,刺进了阿尔多胸口,也刺进了自己的心里。但没关系,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等她忘记旧的,接受新的。
他已经让她走出了第一步,就有信心让她迈开第二第三步。
只要他们开始,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不必提,不需问。
七七四十九天,于茫茫人生中实在是很短的时间。
他等得起。
生离
然而他怎会想到,此生与她早晚相对的日子,也就只有这四十九天了。
她说过她要离开,怎会轻易放弃。
当许多天之后,他握着她一束青丝默默呆坐的时候,方才知道她的性子是如何倔强刚烈,不肯低头。
而他竟太过疏忽大意,太过成竹在胸,以为掌控了千里河山的双手不会错失任何东西,包括感情。
是他大错特错了。是他一直都没有明白,感情若流沙若细水,从来不可以强取豪夺,攥的越紧,失去的越快。
他强硬留她在身边,以为长久的岁月和持续的温情会将她软化,却没想到,她根本就没给他任何长久的机会。
他只留住了一时,却永远输掉了一世。
余在手边的,唯有这一束青丝,一缕残香。
芳魂杳杳已无迹可寻,音容笑貌却常于梦中倏然出现。
午夜梦回惊坐起,眼前只有永远捉不住的月光,笼罩四周,寂寞无声。
她的黑棺是他亲手盖上的,檀香木,芬芳又清苦的气味。他一直记得最后时刻,窗外是明晃晃的夏日阳光,乌棺之内,她却将与黑暗永远为伴。
现在她已经回到靖国了吧。睡在故乡的黄土中,春雨冬雪,日升月落,她是否感觉的到?
或者,如那些汉人所言,她已经走过了奈何桥,饮下孟婆汤,将此生一切俱已忘记,甚至也不记得他了?
他给她的情与恨,终于没有一丝痕迹留在世上了吧。
他是摄政王,掌握着南国七分疆土,千里河山任他驰骋纵横,可他握不住她的手,留不住她的情。
最后一刻,他终于决定放开,将她交给温凉渊——这是她最后的请求,他不能再违逆。
他也许强迫她太多了。
生离
她遗言要回故乡,并且拒绝他的护送——她该是恨透了他,连这最后相伴的机会都吝于给他,他许给她的山河疆土,在她眼中不若一抹鸩毒。
她拖延的七七四十九天,原是毒药发作所需要的时间。她在这些日子里一天天委顿,一天天消耗着生命,他只道她为死者伤情伤身,未曾细想。直到她在他面前饮下最后一份药引,将一切款款道出,他才知她所说的以死相谢,原来句句非假。
她说,这是她当日准备害阿尔多所用的百花毒,如今却用来杀自己。
她说,原来因果报应,冥冥真自有天定。
临去时她眼中的冷漠与不屑,久久在他脑海中萦绕,若蜂刺一样扎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温凉渊引着她的灵柩回靖国了,她终于彻底离开了他。
他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几年前那一次偶遇,在他心中留下了怎样不可磨灭的痕迹。
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他为了阻止她作为贡品被送进南王都城,匆匆提早半年开始了他吞并南国的计划——因了这个提早,他没有布置周全,没有掌握足够的先机,直接导致最后不得不在北国施压下草草退兵。也因了这个提早,他疏忽大意中竟丢她在纷乱战火,让她被阿尔多所获,然后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直至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他无法再与她细述离别后的痛苦,等待中的煎熬,也无法让她明白他的所求所图,他的用心良苦。
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一切心事还有什么意义?
从此以后,他只是双盛南国威名赫赫的摄政王,她只是幽幽地府平凡不过的小孤魂。
乌兰,你与我的天长地久,竟是天人永隔。
玉颜已随烽烟远,故国旧梦烟波乱。
碧落与黄泉,殊途终离散。
散后何足道,恩仇俱渺渺。
伤情因情切,残月笼谢桥。
——《菩萨蛮》
今天更新到此结束,又是半夜十二点半。
本打算月末结文,但最近情节竟越写越有爱,今晚还诗兴大发做了首诗,就是上面那个菩萨蛮。哦好吧,那是宋词不是诗o(╯□)o
看看大纲,后面翻腾的情节,看起来还有好多万字的样子,泪奔了。。。。。
流年
进入西离国境的时候,已然是一片初秋景象。
马车颠簸在乡间小路,空山鸟语,虫鸣瞅瞅,满坡红叶云蒸霞蔚,如夕阳边彤色烟云,亦如沙场上遍地鲜血。
鲜血,一点点流淌,一点点消逝,团团染红素色衣襟。
乌兰恍然想起阿尔多死前那一刻,满身满眼的红,灼伤双目。
“山寺桃花始盛开,人间四月芳菲尽。”她喃喃吟道,无声笑了。
温凉渊目光中满是担忧与疼惜,伸手将她身上的披风紧了紧,“我们回中原了,虽不是你故土,终究是汉人地界,想开些,往前看吧。”
山风穿过林子,隔着车帘透进来,送进瑟瑟秋意。乌兰脸色苍白,乍感凉风,打了一个寒战。她的手不由自主覆在小腹上,下意识感受那里的动静。虽然知道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总控制不住自己。
自从几天前失去那个尚未成型的生命,四周稍有风吹草动,她就忍不住去抚摸小腹,好像觉得那个生命还在那里,也会觉得冷,觉得疼。
未见人世的,胎死腹中的孩子。
本该给予这孩子关怀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做。现在孩子不在了,她反而下意识疼惜起来,怎么想都觉可笑。
温凉渊看到她的动作,了然却视而不见,只催促车夫快一点出山,去前面村落投宿。车夫将长鞭甩的啪啪作响,大声吆喝着老马向前跑,寂静的山路因而多了丝人气。
“终究是我对不起他。”乌兰神思恍惚。
温凉渊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平静:“莫要自责。你所受的苦已经够多,他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你,更何况,当初你并不知情。”
“不,我知道!”乌兰猛然抬头,目光亮的吓人,“服毒半月时我已经知道了,可我……还是继续了下去。”
流年
温凉渊按住她因激动而颤抖的双肩,劝道:“那又怎样?服毒半月已足够害到胎儿,就算你生下来也
是痴儿罢了,且多半活不过两三年,若真让他出世才是残忍。”
这番道理,理智上似乎说得过去。可那是她身上生生落下的血肉,叫她怎样理智。
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她太疏忽。身为医者竟然没察觉自己有孕,待到无意发现之时,已服用百花毒多日了。
那是阿尔多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
被她一点点毒杀。
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生命。
虽然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自己对阿尔多情重还是恨重,但无论如何,她不该让他失掉孩子。
“往日的事,就像我们走过的路一样,已经远在身后,又何必再想。”温凉渊低声宽慰,“你还要活下去,背负太多如何前行?”
一路从双盛辗转入中原,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子。
为了逃离布赫,乌兰背着他私自服用百花散,以假死之计金蝉脱壳,终于得偿所愿。然而代价却是太大了,虽然她将辅料雀胆换了朱砂,降低毒性的同时,也将致命毒物变成假死迷药,但毒物毕竟是毒物,她的身子彻底受到伤害,很难恢复。
他发现她服毒的时候,毒性早已入脏腑。她当时只是微笑:“以你我之力,活过来不难,身子总会恢复的,只要先逃过这劫。”
他拗不过她,只好陪她演这场苦肉计。布赫那么精明,怎么都不肯相信她已死,召了许多医者前来查看,亏得那毒物机巧罕见,状若真死,骗过一众人。然而布赫却仍不肯接受事实,亲自守着她“尸身”三天三夜,这才知道无力回天,只好依照她遗言,将她灵柩放归故乡。
然而这样一耽搁,更不利于她的恢复。
流年
毒物用的大胆,却是凶险至极,五日内若不能施针将其从假死中唤醒,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且五日之内,每晚一天,就少一分生机。
布赫守着的三个日夜,只把温凉渊急的想死,若他再多守一两日,这一生乌兰也无机会再睁眼了。
好容易说服布赫放手,温凉渊出城后,寻个僻静地方就给乌兰施唤醒之术。他针法与她相差不少,但这套救命的针术却是暗地演练无数次的,一针一针按顺序布下,细心拿捏力道,心早已提到嗓子眼,却要保持万分清醒和沉着,眼要准,手要稳,多一分少一分都会致命,那种紧张和煎熬,是一向镇静的他平生未曾尝过的。待到她终于睁开眼睛醒来,他已紧张的快要晕掉。
她活过来,身体却彻底垮了。
醒来的第一个动作是给自己诊脉,第一句话是:准备给我催死胎。
彼时她身子和精神俱弱,胎死腹中却不能耽搁,境况稍有好转他就为她下了死胎。她更加虚弱,为了躲避布赫眼线又须早日离开双盛,一路劳顿,未曾好好休息过。
温凉渊一路劝解照顾,她却一直恹恹。
“还要活下去,活下去。”无意识重复着他的话,乌兰闭目睡去。停车投宿时仍然未醒,温凉渊直接将她抱下车送进卧房。
他们一路上以夫妻名义行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