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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曹地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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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柳姗姗对珩胥一直保持谨慎距离，一是因为双方存在不可逾越的等级鸿沟，再则柳姗姗第一天就顶撞高层跟上司挑衅，外加她在阴曹地府无论本事还是地位都等同于食物链的最底层，如此劣迹加上劣势，使得柳姗姗魂在屋檐下不得不狗腿。
珩胥并没有看眼巴巴望着他的柳姗姗，却已径自对阎罗王淡然道：“阎罗君，你这是在公然挖我转生殿的墙角？”
柳姗姗一听眼睛就亮了，虽然她惨遭无视，又虽然挖墙脚那个词她不敢恭维，不过珩胥此语显然是维护，替她驳回了阎罗王的要求，柳姗姗当即感动得在心里大唱赞歌。
尽管在凡间阎罗王总被认为是阴曹地府的老大，可实际上十殿阎君互为同僚，地位是平起平坐的。阎罗王虽然确实是阴曹地府的最有资历的老字辈之一，但也没有欺负晚辈的坏习惯，这从刚才他们谈笑风生就可见一斑。
所以听珩胥这么说，阎罗王也不生气，只故意皱起眉头道：“看你说得这么严重，又不是抢你老婆，至不至于用什么挖墙脚的字眼？不就是一日三餐么，城里有的是好酒，你要是嫌出门麻烦，我替你把酒大厨挖墙脚送一个过来给你就是了。”
“……”
珩胥还没说话，阎罗王却不等他提出疑问，接着叹气道：“我做这阎罗王有多少年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天天审那些冤魂恶鬼，审得我都想吐，唯一的乐趣就是在厨房里倒腾倒腾了，我就想平日有人和我切磋切磋，可那群混账厨子一个两个都不敢跟我切磋，实在无趣……珩胥啊，你难道忍心看我日日郁结么？”
他们不敢跟你切磋，我更加不敢啊，万一切磋结果让您老人家不爽快发了脾气，我这只小虾米还不得直接下地狱了啊……柳姗姗在心里哀嚎，却不敢挂到嘴上，可能寄希望于珩胥。
而珩胥听阎罗王一番叹气结束，只略打量了会儿阎罗王夸张得像在演戏的表情——有什么好不忍心的？
珩胥虽未说话，可表情却很到位，于是大家都看出他这个意思来了。
柳姗姗心生希望之余又担心阎罗王会不会被刺激得跳过去把珩胥灭了。
不过珩胥这个表态却在阎罗王意料之中——他打听到消息时就知道是孟婆交待过让柳姗姗留在转生殿里的，他挖人的可能性不大。但谈判这个东西么，谈判谈判，有谈才能判的嘛，他怎么可能傻到一开始就把真正的要求摆出来。
阎罗王一边在心里美美的盘算着，一边在脸上摆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苍凉神色，摇头连连叹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两个都只想着自己的事，都不能体谅体谅我们这些老人家的心情……珩胥，要不这样，你不舍得把人让给我就算了，我借一借总可以，我就跟她切磋切磋，完了一定把人还回来。”
“……”
柳姗姗觉得自己才来没多久，厨艺也只是中等偏上，名气怎么也不能大到让阎罗王亲自跑过来还死缠烂打连“借人”的借口都扯出来的程度？她一边疑惑的在心里瞎琢磨一边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珩胥。
身为下属的好上司好靠山，既然都帮她挡了一次，那就一定要坚持立场挡到底啊……
“嗯。”
……
珩胥这一声没有下文的“嗯”，让柳姗姗讶然了，困惑了，焦虑了。
嗯是什么意思？“嗯”等于“是”还是“不是”？是答应了还是要再考虑看看？
不等柳姗姗想明白，阎罗王已经一拍掌下了定论：“哈哈，好，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她，晚饭前一定把她给送回来。”
柳姗姗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为什么都没人问问她的意见啊，租用牲口都还要付租金呢，她一个大活人才这么两句话就给无偿捐借出去了？
除去上司不负责任的把她“借”出去的挫败抑郁之外，柳姗姗更郁结的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阴曹地府独自出行，一想起上次被那两个无常误抓她就心惊肉跳，于是越发担心起自己这一趟的安全程度来。眼看珩胥是要默许的样子，柳姗姗只好人不救我我自救：“阎罗君，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问题？”
阎罗王转头看她：“什么问题？”
“既然您要我去跟您切磋，那……我能不能带上亲友团助威啊？”
柳姗姗小心翼翼的说完便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做乖巧羊羔状。
她只求拉人一同上贼船，他们自己愿不愿意是不管的，只要阎罗王同意，她拉上几个垫背的，安全系数一定比她单刀赴会要高得多。
……
柳姗姗会提问出乎其余三人的意料，她提的问题也出乎他们的意料。珩胥和毕池目光莫测的看着她，柳姗姗皮厚的无视了他们，只等着阎罗王回答。
阎罗王只怔了怔立刻大方挥手道：“当然当然，珩胥啊，干脆就带上你的人咱们一块过去，捧了场还能吃上东西，免得以后抱怨我借了你们的厨子让你们没饭吃。”
本来阎罗王亲自过来就是给足了面子，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那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眼看阎罗王已经十分周到的询问了要不要借几个判官到转生殿顶替他们今天的工作，珩胥只得婉言谢绝，留了毕池看家，其他人都到森罗殿捧场去了。
拖上其他人垫背柳姗姗还能皮厚的心安理得，但一看到黑着张脸跟着出来的西齐，她心里蓦地就狂冒凉气，拽了拽走在一边的无申：“喂，谁把西齐叫醒的？我说带上亲友团，意思意思带两个就好了，没说要把整个转生殿的人都带去？”
万一西齐记下这个仇，始作俑者可是她啊，回头一个不高兴灭了她可怎么办？
无申最喜欢凑热闹，沾柳姗姗的光得以合理旷工更是正中下怀，可看柳姗姗担心的样子便又犯贱要吓唬她：“谁叫你出这种馊主意，西齐以前是在森罗殿当差的，后来才到的转生殿，阎罗君也算是他的老上司，不可能不去捧场。刚才就是阎罗君去把他直接掀了被子拎下床的。”
“……”
柳姗姗哑然。也只有阎罗王才敢对西齐这么做了。
“既然是阎罗君叫醒的他，我们应该不会无辜受累？”
无申给了柳姗姗一个“你真天真”的斜眼，满脸幸灾乐祸：“要受累也是你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关我们什么事？”
“……那……阎罗王为什么非要让我去跟他切磋厨艺啊？他没有公务需要处理的么？”
无丘在一旁插话进来：“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我还是给你一些友情提醒。阎罗君这辈子就喜欢做两件事，一个是养女儿，一个是下厨房。前阵子他家宝贝女儿桑格看中了东海龙王家的六公子非庸君，哭天喊地要嫁过去，东海那边动作也快，媒人和文书都已经上门了，阎罗君不舍得嫁女儿，女儿却迫不及待要跑，他老人家平日一心情不好就下厨，不下厨气就消不掉，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公务。这回阎罗君郁闷大了，非要找人切磋，一直没人敢撞这个节骨眼，如今他听说转生殿里来了个你，就马上来借人了。”
……
所以说，她就是那个节骨眼上被无辜踢出来舍身平怒的出气小虾米么……
听完无丘的友情提醒，柳姗姗本就没底的心情更是一步一担忧，一步一沉重，等远远看到森罗殿门前的架势，她的脚都要抬不起来了。柳姗姗颤巍巍的扭头去问无申：“森罗殿是不是每天都这么……热闹的啊？”
无申毫不犹豫的摇头：“当然不是。”
柳姗姗又扭回头看了一眼前方严阵以待的乌泱泱的恢宏人群，艰难道：“那能解释一下今天这么格外的热闹是为什么吗？”
放眼望去那蔓延到墙头屋角黑压压的一大片，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样样齐全，还有更多她认不出职务的差使。难道阎罗王在自己的主场还需要配备这么庞大的亲友团？
无丘一脸凑到热闹的兴奋，挤过来：“阴曹地府里难得有节假日，每天忙得团团转，十殿之间因为事务繁忙，平日里无论是十位阎君还是底下的差使都少有空闲来往，像我们这样的大规模造访更是少见。森罗殿一下子就把阴曹地府当前最受关注的三个人都请了来，他们当然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热闹了，估计其他殿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
柳姗姗看无丘一脸的骄傲自豪，奇怪道：“哪三个？”难道其中有他？
“第一个，”无丘悄悄指了指前面的珩胥，“珩胥君来上任之前就已经是我们这里的话题人物了，据说他年少时便拜师太上老君，论法辩道的文治绝对是没得说了，前阵子学成回来面见玉帝天君的时候正好天皇大帝来做客，天君想考验珩胥君，便让他与天皇大帝手下的五极战神切磋武功，结果他以一敌五打成平手后就不肯再打了，大概是怕打赢了让五极战神和天皇大帝没面子。外加他还长成这个样子，想不一战成名都难，我都怀疑他跑到我们这里是为了躲天上那些花痴女神仙的。”
这一番描述把无丘对珩胥的崇拜泄露得一览无遗。柳姗姗心想珩胥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白痴的理由跑下来，天上有花痴女神仙，地府就没有花痴女鬼了么？也只有无丘这种小白才想得出来了，便无视了过去：“那第二个呢？”
无丘还沉浸在他崇拜的感觉中意犹未尽，柳姗姗懒得等他，便转向一旁的无申。
无申心情正好，难得的没有呛柳姗姗，爽快的回头指了指后面还黑着脸打哈欠的西齐：“这家伙是常年累月被议论的，但最近突然被爆出他居然在黄泉路上跟一个女的并肩牵手……”无申说着便不怀好意的看着柳姗姗笑，“你对此不觉得，嘿嘿，应该说些什么吗？”
“要说什么？”柳姗姗哪里还记得黄泉路上是西齐把半昏睡状态的她给拖回来的，一脸莫名其妙，“西齐是男的啊，他不跟女的牵手，难道跟男的牵手？”
“……”无申挑眉看了柳姗姗半天也没见她有什么心虚的表情，只得抹了把脸，“重点不是他跟男的牵还是跟女的牵，而是牵手这件事本身！！西齐这几百年就从来没有跟人牵过手！！！”
柳姗姗觉得她听明白了：“哦，你早把这个前提说了不就好了嘛，也就是说西齐现在受关注是因为他历时数百年终于找到可以牵手的对象所以可喜可贺对吗？”
唉，看来这些鬼啊神啊的寿命太长也不一定就是好事，花了几百年才找着个能牵手的，那啥时候才能找着媳妇生个娃啊？
“……”要不是因为柳姗姗是个女的，无申真想直接一巴掌把她的神经给拍通透些，好不容易憋住那口气，“问题是这个牵手对象就是那第三个被关注的人。”
柳姗姗立刻竖起耳朵来。
“这个人嫁人的时候被误带到阴曹地府没法还阳，被安排到转生殿暂时当差，是合严君上任之后转生殿里第一个女差使，长得还挺不错，先是被看到跟地府最难打交道的西齐手牵手，然后又因为厨艺出众让阎罗王慕名上门要人，所以大家都很好奇这是个什么人物。”
柳姗姗听得愣愣的：“这人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无申伙同无丘一起挑眉看她笑而不语，却见柳姗姗眨巴眨巴着眼睛，半天没再说话。
无丘戳了戳她没有得到回应，问无申：“她这算是什么反应？”
无申耸肩道：“可能传言把她捧得太高，乐傻了。”
……
柳姗姗现在没闲心理会旁边的两个人。
她居然跟珩胥和西齐平起平坐的出现在八卦里？！珩胥能以一敌五跟五极战神打成平手，西齐能因为不高兴而随时把人灭掉，她……她只能被人误带到这里当个一穷二白的“其他杂役”……如此天差地别一般的鸿沟差距，把她跟他们并列放在一起，柳姗姗连高攀都不敢用，她只觉得她是滥竽充数鱼目混珠。
随着越来越接近森罗殿大门，柳姗姗也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前方“芸芸众生”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虽然无申因为看不下去她一直往他身后躲而保证他们只是好奇没有恶意，但他们毫不掩饰的目光和手里各种形状的刀叉锁链，还是让柳姗姗顿生出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即将被生吞活剥的恐惧，坚持躲在无申无丘身后挪移前进。
无丘便嘲笑道：“你胆子也一下子变得太小了，上次我们晚上去你房间你不还挺彪悍的反过来吓我们的么。”
柳姗姗才不想跟他们分享那天他们落荒而逃之后她一夜没敢睡踏实的心路历程，哼了一声不予回答。
就这么饱受目光煎熬的终于走上森罗殿的台阶，柳姗姗突然感觉到一道格外强烈的目光钉在她身上，一抬头，就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美女坐在上面的屋檐上俯视着她。
那个美女看柳姗姗抬头，两手一撑轻巧的落到了她面前，上下扫了她两眼，扬着下巴不客气道：“你就是那个柳什么？”
“……”
虽然只记得住她的姓，但这也说明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知名度了的……
柳姗姗迅速扫了一眼那个美女，五官跟阎罗王十分相似，但全部都是精装美化版，放在白净的瓜子脸上，美而英气。虽然美女的态度让柳姗姗完全感受不到善意和好感，但考虑到该美女可能的身份，她还是理智的选择了礼貌的微笑：“你好，我叫柳姗姗。”
美女抬眉瞟了她两眼，冷哼一声：“我管你叫什么，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
扑面而来的强烈敌意让柳姗姗完美的微笑僵硬了，裂缝了，粉碎了，半晌不知该如何言语。
素未平生第一次见面就让人讨厌成这样，也得算一门本事？
又或者这是阴曹地府特有的寒暄方式？那她要不要也依样画葫芦给这美女回一句？
“桑格！”前面的阎罗王沉声喝了那美女一句，想是在责备她的失礼。
没想到那美女竟然一扭头毫不示弱的给喝了回去：“喊什么喊，一个大男人老花这么多闲工夫泡厨房，出息！你怎么就不舍得快些帮我准备嫁妆！！”
四下一片寂静，阎罗王神色抽搐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动弹不得。
无申同情的看着处在震惊&迷茫&凌乱状态的柳姗姗，低声解释道：“桑格跟阎罗君总是这样吵来吵去的。跟她爹下厨扯上关系的人桑格都看不顺眼，而且她眼光高得很，她连她老子都不喜欢，整个阴曹地府里没见她待见过谁。阎罗君不想这么早嫁女儿，桑格这几天正跟阎罗君怄气吵架，火气很大。”
柳姗姗听完心里才刚平衡了一点，桑格已经又朝她开火了：“哼，柳什么姗，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让我爹整天泡厨房不顾公务不顾我的婚事，我就让你跟先前那些厨子一样，走着进来飘着出去！”
柳姗姗的表情随着她话音落下变得无比茫然，无申看她又没常识了，便好心的发挥了场外答疑的功能：“就是进去的时候是活的，出来就只剩一绺魂了。”
“……”
这一句充满地府特色的话比凡间的任何一种威胁都来得渗人。原来阴曹地府里没人敢跟阎罗王切磋厨艺，不是因为怕阎罗王，而是怕桑格啊……
桑格看柳姗姗瞬间发白的脸，得意而轻蔑的笑了笑：“果然是才来的凡人，脸是好看些，也就这么点胆子，到底一样的懦弱没出息。”
虽然桑格的脾气在阴曹地府人尽皆知，口无遮拦胡闹惯了的，可珩胥是初来乍到，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下属，这要让多心的人看了岂不是要以为桑格杀鸡儆猴要给珩胥难堪？阎罗王一边恼火一边头疼该如何圆场，却见柳姗姗脸色变了几回，冷不丁朝桑格开口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要男人不要爹的结婚狂？”
四下的寂静瞬间就变成了死寂。
桑格在阴曹地府一直顶着小阎王的响亮名号，而且这个名号的由来跟她老子是阎罗王基本没什么关系。
大家都说，桑格的存在完美的诠释了做人要凭本事不能靠老子的硬道理。
之所以这么说，除了桑格无论与谁初次见面都几乎不离口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的蛮横口头禅之外，更因为她从小便有暴力崇拜，长期热衷于流窜在各个地狱学习刑罚手段，并频频寻找练手对象。
阴曹地府几乎每间殿阁里都分布有被她折腾过的受害者，森罗殿更因为近水台的地理“优势”而受害者尤为集中。而且桑格的练手对象从来都是随机不定向的，无辜受累的受害者都叫苦不迭，惹了桑格被她报复的自然下场更加惨烈。
鬼差阴吏们别说跟桑格叫板过不去，就连见了她没有绕道走的都没几个。
众人（鬼？）原本还在暗叹柳姗姗初来乍到就无辜撞上了桑格的晦气，又因为她是个凡人魂魄而替她担心，结果柳姗姗此话一出便涤荡了所有人的内心——姑娘，虽然你道出了我们的心声，但你很快就会知道为了道这一句心声牺牲自己是不明智的……
无丘亦默默的向柳姗姗竖了竖大拇指：“你猛。”然后就和无申一边感叹着无知者的强大一边默契的退到了几步之外。
再次因为气血上头导致无意识嘴贱的柳姗姗终于被桑格眼中的怒火烧得回了神。
天啊，刚才是谁在说话，一定不是她……
虽然柳姗姗不知道桑格的具体名声，但阴曹地府里差不多随便拉出一个生物来都能灭了她，再看周围众人对她又景仰又缅怀的注目就知道这个桑格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靠，要废了。
看着桑格怒气腾腾的走过来，柳姗姗下意识要往无申无丘身后躲，一扭头却发现那两个家伙早就撤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喂喂，好歹是一个工作单位的，要不要这么没义气啊……
眼看桑格已经要逼到她脸上了，柳姗姗没功夫多愤慨，只得赶紧顺着后退的动作，就势躲到了后面西齐的身后。
桑格虽然频繁找人练手，但作为一个有常识的阴曹地府成员，她的练手对象再怎么随机也不会随机到她打不过和惹不起的人身上。
而发起脾气来连阎罗王都管不住的西齐显然也在此列。桑格脚步一顿，看了看西齐和他背后的柳姗姗，有些挫败的微皱起眉，冷哼道：“你们两个果然已经勾搭到一起了？”
周围的死寂出现了一些小声议论的波澜，可还没等柳姗姗参悟桑格这句话的意思，西齐已经把她从身后拎了出来：“不关我事。”直接走开了。
“……”
柳姗姗的心在流血。
他娘的什么同僚啊，一帮同情心被狗吃了的……
桑格见状一挑眉，上前一步冷笑道：“看你还能往哪里躲。”
柳姗姗被她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她可不想还没走着进去就直接飘了。
性命攸关之际她当机立断绕过桑格，直奔最后一个罩得住她的人：“珩胥君，下属外派工作期间受到人身攻击，安全遭到威胁，要求申请上级保护！”
形象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柳姗姗此刻为求自保是能装多可怜就装多可怜。
珩胥一直处于袖手旁观的无表情状态，这时才看了看快把眼睛眨出星星来的柳姗姗：“外派工作？”
柳姗姗连连点头：“是您答应把我借出来的，不是我的私人出行，当然算是外派工作，身为上司，保证下属人身安全是最基本的职责啊！”
柳姗姗为了加强渲染效果，可谓是声情并茂，就差没敢抱珩胥的大腿飙眼泪了。因为以她最近对珩胥的了解，这家伙要么是当神仙当得太超凡脱俗，要么就是淡定得过了头，做什么都不动声色的，难怪天君担心他是书呆子要让他下来历练，要是表情不到位珩胥可能根本就不会搭理她。
基于这样的考虑，柳姗姗说完停下等了等，努力维持着脸上明媚而忧伤的青春疼痛。
可眼看桑格的笑容已经接近于得意忘形了，珩胥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态。
柳姗姗对转生殿成员的同情心已经彻底绝望了，默默地收起了她的青春疼痛，做好了身体疼痛以及飘着回去的心理准备。
珩胥瞟了眼沮丧的柳姗姗，终于开口道：“放心，会让你走着回去的。”
柳姗姗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珩胥这句话是表示会罩着她了，刚从声情并茂转换成黯淡无光的脸立刻又再次亮堂起来。
她这一番表情变化惹得阎罗王好笑了一下，当即让柳姗姗再次警醒——她现在是处于桑格她老子的势力范围之内，虽然桑格不喜欢她老子，但这个结论逆向思维时是绝对不成立的，万一是阎罗王要找她麻烦，那珩胥还罩不罩得住她？
柳姗姗才安定没一会儿的心肝肺肚又开始飘摇起来。
阎罗王看了看表情不断变换的柳姗姗，突然很中肯的对珩胥冒出一句：“第一次见桑格就能把她总结得这么到位，你的这个下属很有前途嘛。”
“……”
虽然阎罗王当前的表情完全没有要找她麻烦的迹象，但柳姗姗一点也不欣赏他这样建立在她人身安全之上的幽默。
果然桑格眉毛一竖就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柳姗姗想也没想就躲到了珩胥的身后，却见阎罗王只把右手轻轻一抬，桑格居然就凭空消失了，只听到她气恼的声音远远传来：“混蛋！你这个后爹！！绝对是——！！”
阎罗王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衣袖：“再吵，你就别嫁了，留在家里陪我。”
桑格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 作为一个当面挑衅桑格而居然没有被当场灭掉的凡人魂魄，柳姗姗遭遇了围观群众的热切注目。
作为一个因为厨艺之外的原因得到阎罗王直言称赞的凡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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