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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休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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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昨夜。。。”叶云原本还想要解释,但生米煮成熟饭,事实全都摆在眼前,再多说也是徒劳。站直了身子,满怀歉疚之意,“苏姑娘,你放心,这件事我。。。”
苏冰盈泪的脸庞滑过一丝得意的笑意,可被擦泪的袖子掩住,无人看见。她笃定了叶云,事发之后绝不会弃萍儿不顾,正等着他把后面‘负责’两字说出口,却猝然被一直不出声的夏末如打断。
“等等。。。”夏末如站在门口,脸庞是冰冷的,但眼瞳却被怒火所占据。提起脚步,一步一步的朝着萍儿走去。凛冽声音一出,连同房中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一同打断,‘咚。咚。咚。’的脚步声,像是擂鼓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上。
气氛静寂,紧绷,叶云骇然的转头看向夏末如,一时间,居然不敢去驳斥她的命令。
“啪。。”清脆,声音不多拖一拍。夏末如左手紧握,右手一巴掌扇在了萍儿的脸上。她这突然的一举动,看得几人目瞪口呆,就连半只脚已经跨进门槛的伊晨风,亦是惊骇的站在原地。“大胆婢女,居然敢勾引叶副将,叵测之心昭然若揭,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伊夫人。。。昨夜,我只是代替小姐送酒过来恭喜叶大哥,谁想。。。谁想。。。”萍儿的脸上,已然清清楚楚的印上了五个纤细手指印,那一巴掌,夏末如手下毫不留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得她嘴溢鲜血,整个人向着地面扑倒。脑袋被那一巴掌打得七荤八素的萍儿,等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余光中已经看到走进来的伊晨风,声声委屈的道。
伊晨风没有看向倒地的萍儿,而是看向此时背对着他的夏末如。此时他有着的是震惊,还有诧异,想不到一向软弱如婢的她,散去嘴边的浅笑,身上居然能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逼近的气势。寒,是杀气,强烈的杀气。
“夫人,这一切是错都在我。我。。。”此时的叶云,除了愧疚还是愧疚,连馨儿的名字都无法提起。跪倒在萍儿的跟前,负荆请罪。
准备拿下萍儿的两名夏家兵将,看着着混乱的场面不知所措,又不敢违抗夏末如的的命令,欲要拿人之际,站在后面的伊晨风终于开口道,“住手。”
“将军,一切都是苏冰的错,若不是我让萍儿拿酒过去给叶大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萍儿是无辜的,若是要治罪,还请将军治我的罪。。。”苏冰上前一步,已经泣不成声的跪倒在伊晨风的跟前,弱柳扶风的身子,盈盈的声音都足以令人怜惜。
“不是的。。。将军,小姐只是一片好意。是奴婢的错,请将军治我的罪,不要为难小姐。。。”萍儿绕过夏末如,跪着往伊晨风的跟前挪去,扶住苏冰羸弱的身子,跟着一同请罪道。
“你们两个人都先起来,叶云,你也起来”。伊晨风双眉紧锁,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这男女之事。
“将军,这迎亲的时辰马上就快要到了。。。”惊呆着站在一旁的媒婆,瞅着外面的天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寻花问柳之事并不鲜见,但这新郎临近拜堂之前,先与她人洞房,她也还是头一遭遇上,而且是在伊府中。
“来人。。。”伊晨风转身,对着门外待命的几个亲卫喊道,“传我的令下去,让迎亲的队伍散去,婚事择日再谈。”
“慢着。。。”一直背对着门口的夏末如终于转过身去,对着传令的侍卫喊道。然后转向媒婆,“你先去准备,新郎官马上就到,今日的婚礼照常举行。”
“夏末如。。。”见夏末如敢公然反抗他的命令,伊晨风侧头瞪着他,却迎上一对比他更加愤怒,暗含戾气的眼瞳,那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表情。即使以前冷眼相向,出手无情,她也是卑微的浅笑视之。她怒了,伊晨风明显的感觉到,也是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
“将军难道想要因为一个心怀异心的婢女,毁了馨儿不成”,夏末如的右手,因为刚才那猛烈的一巴掌,还在隐隐作痛。
第七十一章 新禧之夜
她握紧了双手,直视着伊晨风,完全没有退步的意思。夏末如容许他伤害自己,但绝不容许眼前的任何一个人毁了馨儿。
“将军。。。奴婢。。。奴婢。。。从来就没有妄想过,还请将军明察。。。”萍儿想不到事情会不受控制的发展,极力的想要把它拨回正轨,用力的磕着自己的头,想要以此证明自己的无辜。
“如不是你有心算计,叶副将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诞之事”,夏末如恨不得再给上萍儿一巴掌,确切的说是连同苏冰一起。突然,把身上散发出的怒意收敛了起来,双眉舒展的看着伊晨风,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难不成将军也认为叶副将在美色面前,连一点把持的能力都没有?若是如此说来,算我看错了人,今日的堂不拜也罢,免得毁了馨儿。”
“你。。。”夏末如明显是话中有话,伊晨风又岂会听不出来,虽觉这事有蹊跷,但他绝不是那种会因此就范的人。话欲出口,眼光忽被一道金光闪到,是夏末如发梢上带的金钗,那时本是无心购置,此时却异常的耀眼,让眼睛一阵刺痛。
当白莲穿上粉装,亦能变成华丽的牡丹,而且更加的艳丽。夏末如喜欢白,而伊晨风却专门买耀眼的金作为聘礼,因为想让她在绚丽的颜色下,显得不堪。不过他突然发现,金钗戴在她的发梢间,也是如此的契合,甚至在她的容颜下显得有些失色。
在自己身边呆了十几年的那个女子,其实一直都如璞玉一般的美好,伊晨风失神的看着夏末如,想要抚摸她披于肩头的长发,而忘记了想要说的话。
“我想将军,一定也相信叶副将的为人”,夏末如并为去注意伊晨风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的起了一丝变化。如往常一般的语气,愤怒之下的心却在不住的流血。然后转向叶云,“叶大哥,此事的始末,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在此之前,若是你不想伤了馨儿,还请完成今天的拜堂。”
夏末如没有责备叶云,她要如何去责备于他?打他,还是杀了他。只是心痛,心痛馨儿,让她替自己成了伊府又一个牺牲品。出口之话,是无力的,甚至是恳求,因为她需要叶云以后能好好的照顾馨儿。
“夫人,我。。。”叶云看向萍儿,再看向夏末如,甚至是想以死谢罪。今日这根刺,不论谁对谁错,必定一生都潜伏在他的心中。
“来人,把萍儿给我押下去”,夏末如转向萍儿,是刀芒般尖利的目光,此次她一定要让她们为此付出代价。
萍儿被人拖走,苏冰没有开口阻拦,依旧跪在地上,却是恶狠狠的瞪着夏末如,恶毒,而又凶狠。纵然伊晨风在场,她还是输了,而且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输在一个她从来就不当做对手的女人手上。不过她不明白,或是根本不明白,这场阴谋中,谁都没有赢,因为馨儿为此赔上了一生的幸福。
夏末如擦着伊晨风的身,然后走了出去。伊府,实在是让人窒息,窒息到她想要逃离,远远的离开。
宾客络绎不绝的前来,伊府的大门之外响起了鞭炮之声。叶云胸带红花骑在马上行于迎亲队伍的最前面,身后是一顶花轿,里面坐着的是掩着红盖头待嫁的馨儿。“噼里啪啦。。。”原本喜庆的鞭炮之声,让夏末如听得分外的刺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原本夏钟让夏末如坐在上座,作馨儿的证婚人,不过她拒绝了,抽身站在旁观的人群中。
瞧着身穿嫁衣的馨儿,犹如一把剑刺在夏末如的胸口上。红盖头之下,应该是一张羞涩,而又欣喜的容颜,亦如当初的她,但当红盖头揭开之后,等待新娘的会是什么?她把眼眸收了回去,微抬起头,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洒在这喜庆的礼堂中。
叶云无父无母,伊晨风理所当然的坐在大堂的上位,脚下跪着的是一对新人,他的心也有些复杂。接过的茶未喝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余光的焦点,落在了一点一点溶于人群中,然后退了出去的夏末如身上。常年由冰霜堆积起来的眼瞳,从内心深处蔓延出一丝的黯然。她的泪,她的怒,她的伤,都开始牵动他。
夏末如把自己摒弃在院子的一角,她听不得此时的喧嚣,抬头,害怕着天色的暗淡,可灰色,还是慢慢的附着上她的眼眸。天,在别人的喜悦中,终于黑了下来。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无法化开的槛,堵在新房之中。
宾客中的叶云,一杯一杯的接过别人递给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喜庆的脸庞,张扬的笑声中掩盖不住的是苦涩。有人穷极一生流连在女色之中,而有人一生只想守着一个女人。他是如此,所以负罪之心比常人更重。
嘈杂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伊晨风站在远处一棵梅花树的树影中,让黑暗蚕食他的心。他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和夏末如一样明白,就算再亮的灯火,也驱散不开留在某些人心中的黑暗。
有些抑郁,伊晨风的目光在院子中搜索,却没有夏末如的身影,是失落,还有点惆怅。喧嚣如同四年前一样,因为有一个新娘,同样被丢弃在寒冷的夜里。那一年,雪纷飞,他选择了酒窖,而把夏末如丢在了新房。而此刻,黑蒙蒙的天际,也开始下起了雪,叶云把馨儿丢弃在了新房中。
夏末如命人拿了一壶酒,独自坐在院子中,一口饮尽,陈年的女儿红居然也是如此的苦涩,令她的胃不住的翻腾。再斟上一杯,酒中折射出一丝光线,里面有她凄楚的容颜。骤然,‘碰’一声,她把整个酒杯握碎,碎片刺进手心,鲜血顺着酒一起流下。有飘香的酒气,亦有血腥之味。
第七十二章 真想让你痛一次
萍儿被关在了一间空置的厢房,门口有人把守。夏末如满怀恨意,在长廊上停住脚步,然后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一盏微弱的烛光,把她的脸照得苍白,还有些狰狞。
“你想干什么?”萍儿看着此时的夏末如,人向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里面充满了畏惧。她能感觉得到,站在自己眼前的个外表柔弱的女人,充满了危险。
“你们两个在外守着,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允许进来”,夏末如给守卫的人下达命令后,“砰”的一声,重重的门合上,以至于房门剧烈震动了一段时间才安静下来。
然后,夏末如用一双似狼的双眼,凶狠、冷冽的看着萍儿。嘴角却挂着如同往常般的浅笑,笑到苍白,笑到失色。“你怕什么,我又不会要你的命。。。”萍儿退一步,她逼近一步,“死,对于你来多,简直是太便宜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萍儿有一身的武艺,却被夏末如的气势压得不敢抬头,恐怖由心底深处冒出。即使是面对伊晨风她也不会如此,因为死不过头落地。而此刻的夏末如,让她觉得更像从地狱中挣脱出的厉鬼,带着满身的怨愤,死,似乎是一种解脱。
“啪。。。啪。。。”从弱光的屋子里,传出的是清脆的巴掌声,声声清脆,在夜幕中响起,让守在门外的两人心听得有些胆战心惊。他们想要进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但夏末如有言在先也不敢推门,不明缘由的两人,同情馨儿的同时,也在担心着萍儿。
只是,谁也不知道,隔了一道门的房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巴掌声在继续着。一声比一声响,仿佛要盖过伊府中,听似喜庆,却分开刺耳的喧闹声。
许久之后的回廊上,再一次响起了脚步声,伊晨风从尽头朝着萍儿被关押的房间走过来。
“将军”,守门的侍卫看到伊晨风,站直身子恭敬的道。
“啪。。。”最后一丝声响落后,房间里回复了安静。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和哭泣,是死一般的寂静,静得犹如夜中的墓穴般可怕。
“什么人在里面?”伊晨风脚步驻留在外面,已经闻到里面传出,浓郁的血腥味。新鲜,而又刺鼻,不知是何原因,从小在沙场中滚打的他,居然感到一阵恶心。
“是。。。是夫人。。。”侍卫踌躇了下,开口禀告。
‘吱。。吱。。吱。。’门被人推开,而站在外面的人却没有立刻走进屋里,因为里面早已血迹斑斑,清新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萍儿捶倒在地面上,已经不省人事,而四周的地面还有屋里的两人身上,染满了一滴一滴殷红的液体,全是鲜血。在幽暗的光线中,散发着邪异的色彩。
夏末如背对着门站着,从门外吹进去的风袭在她身上,染血的粉衣在夜中飘舞,一点也不觉得恐怖,而是凄美。‘咚。。咚。。’鲜血顺着她右手的指尖,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地上慢慢的积累起一小片。光线照不到,殷红的鲜血变得愈黑。
“夏末如,你疯了。。。”伊晨风从惊骇中清醒过来,擦过夏末如的身子跑向萍儿,赤红的脸颊已经血淋淋一片,几滴血染在他的手心,还有余温在。他摇了下萍儿,已经失去了知觉,把她放到房间里的床上,对着外面吼,“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快去找大夫。”
夏末如面对着伊晨风,凄楚的笑了下,更是无所谓。她,从不指望着他会先关心自己。痛到极致,痛到决堤,她用力的嘶吼出来。“疯。。。我也想疯,可老天连这样的机会都吝啬给我。。。”疯了多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她冷冷的看向萍儿,眼中闪烁的是经久不息的恨意。“放心,她死不了,就这么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你,竟然如此的残忍。。。”伊晨风站起身来,与夏末如有一步的距离,愤怒的看着她,扬起的手就欲扇下去。可那血滴之声,还响彻在房间里,他举起夏末如的右手,鲜血还在继续从伤口中冒出。
房中的每一滴血,都是从夏末如的身体里流出的。心太痛,她只有用外面的伤来麻痹自己。不过,依旧很痛。
伊晨风的怒骂声止在咽喉处,夏末如的血他见得太多,此时,却有种触目惊心之感。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小心的帮她包扎,不过似乎伤在了血脉上,血透过包扎起来的布,继续源源不断的在流出。
“将军,你这是在干嘛?”夏末如把右手抽了回来,把他包扎上的布撕开,丢于地上,甚是嘲讽的看着伊晨风。自己的伤口不是他所乐见,包扎?是多可笑的一件事。
“你想死吗?。。。”伊晨风歇斯底里的冲着夏末如喊道,再度抓过她的手按住手腕,免得继续流出更多的血,重新撕下一块布帮她包扎上。
“不能死”,夏末如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直视着伊晨风。她想死,但却不能死,肩上的重担即使压得她无法喘息,她也必须强撑下去。她要知道,到底是谁拿走了帅印,父亲又是为何含恨而终,因为她为此付出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若是找不到真相,死也不会瞑目。而且,韩显廷,他还在遥远的塞北等着她。。。
。。。我怕我若是死了,等真相大白后,你会后悔,会难过。。。我,不希望你难过。。。。。。夏末如说的是‘不能死’,而不是不想死,若是以前,伊晨风一定会嗤之以鼻,认为是虚情假意。脑海中响起的是她不久前说过的话,再看向现在的她,他心抽痛起来。
不过,晚了。。。夏末如那句哀恸的‘不能死’,里面已经不再包括伊晨风。
“只是,我恨不得杀了你。要不是因为你,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突然,夏末如的眼瞳,由黑色,变浑浊,最后变得赤红。她收回受伤的手,用力一只手横劈向伊晨风的颈项,所有动作在一瞬间完成。可惜,最终还是被他后退一步闪过。“真想让你也痛一次,明白被伤害的滋味有多痛。不过像你这种人,什么也不会明白。你最好就这样一直活着,直到死去。”
第七十三章 红烛下的洞房
夏末如的最后一句话,是愤怒,亦是绝望与无助。杀红的眼瞳,最终恢复到原来的颜色,可黯淡的黑色中,折射不出丝毫的光泽。她痛,无比的痛。
“将军,大夫来了。。。”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侍卫带着一个老郎中走了进来,打断了正在僵持的两个人。
夏末如冷冷的笑着,没有百花争艳的绝美,而是花落后凋零时的凄楚。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萍儿,眉宇不由自主的触动着,愤怒的眼眸中更多是伤色,就算萍儿死一千遍也不足以补偿馨儿。然后把目光收回,把伊晨风当做黑色的一角,没有在留一刻的目光在他身上,离开了。
丢下站在后面的伊晨风,夏末如从屋里走了出去。她没有再次拆掉绑住伤口的衣襟,或许再多流点血,自己真的会死掉。想要往自己房间迈出的脚步,最终还是转了方向。即使想就这样倒下,永远也不再起来,还是向着今夜的新房走去。
她,放心不下。。。
喧嚣终于散去了,唯剩下酒醉的声音。远远的,夏末如看到新房里面的灯火还亮着,而新房外面的石凳之上,叶云却在杯中一次又一次的注满酒,接着仰头一饮而尽。混沌的身影,苦疚的神色,他没有要站起离开的意思。
木窗之上的一个大红喜字,饱满、鲜红的颜色,让她看得分外的难受。没有办法,她不容许此刻的退缩,隐忍着心中的痛楚,向着叶云走去。
“夫人。。。”酒醉不了人,能醉人的是心。叶云心中沉积的是驱逐不散的愧疚,所以杯中的酒也是苦涩难咽。看到夏末如在身旁坐下,声音略带苦楚,他不敢提及馨儿,也不敢提及萍儿。男人做到如此,真是生不如死。
“叶大哥,你说人这一辈子,能活多长?”夏末如看着眼前的酒瓶,她不想再喝,喝多了只会让心更加的绞痛。而且,若是酒能解决问题,她宁愿长醉不醒。
云起天边残阳血,一声傲笑一把泪。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
叶云疑惑的看向夏末如,不知此时她为何问这些,未答,依旧不断的往身体里灌酒。对于其他,他更希望听到的是指责与怒骂,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罪孽。
“或许几十年,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天,再或者明天就死了。。。谁也预计不到,所以不要轻易去伤害别人。尤其是心中在乎的人,因为一旦伤害,或许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去补偿。
萍儿的事不是你的错,既然不是自己的错,又何必往心里去,更不能为了别人的错,而去伤害身边的人。。。人,有时候可以自私一点”。自私。。。她是不是也可以自私一点,不要去计较以后,只为现在而活。夏末如知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去淡化,她没有去勉强叶云,“馨儿还在里面等着你,进去吧”。说罢,她站起身来,把自己融入越来越沉重的夜色中离开了。
新房的门,伴随着沉重的声音,终于缓缓的开启,叶云把酒杯放在石椅之上,走了进去。但红烛,却一夜没有灭,窗纸上一直映照着,端坐在不同位置的两个人。
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千金的时光,让摇曳的红烛烧得粉碎。
另一处,老郎中帮萍儿诊断完之后,起身跟伊晨风回报,“将军,我已经用外敷的药帮这位姑娘消肿,再内服些祛瘀的药,休息几天就回没事。”他触目惊心的看了一地的血迹,并非出自萍儿的身上,老郎中有些疑惑,继续再道,“将军,这些血。。。”
伊晨风微低着头,凝视着地上的鲜血,眼神有冰寒,渐渐变得惊惶,甚至是恐惧。仿佛滴滴的血迹,化作丝状,形成绝大的漩涡,越搅越快,直接把他拖进逆乱而又猩红的空间。
那是夏末如的血,每一滴都透发着她的气息。。。伊晨风失神的盯着,脑海中无数的画面在快速翻滚,最终停下的,是一副妖红无比的血红。如嫁衣一般的红,直耀人的双眼。他失措的后退一步,不敢再去看那些血迹,然后冲门外喊道,“你们找人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带大夫去给夫人治伤”。说罢,并未看向床上躺着的萍儿,迈着步子,快速,或是逃出了房间。
夜渐渐的没落,但注定了这夜里的几个人将无法入睡。伊晨风没有回房,也没有去书房,在回廊踱步着,徘徊着,最终走到了前院一处树影下停住脚步。不远处的一间屋里还亮着灯,然后门缓缓的开启,老郎中从里面走了出去。微弱的灯光,凄楚,照不清里面的人影。
十六年。。。不,应该更久,伊晨风生命一大半的时间都有夏末如的存在。一同在夏府生活,一同慢慢的长大,但是,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着?他心中不清楚。但唯一能肯定,占的分量绝对不轻,因为只要涉及到夏末如,他都无法秉持一颗平常的心,即使完全被恨意所扭曲。
伊晨风把手举起,上面还粘有夏末如的鲜血,不过已经凝固失温。曾经的快意不再,是心痛吗?在这安静的夜里,他前所未有的冷静了下来。脑中浮现的是这些年的恨,还有对她的伤害,划在她身上的伤口,每一道都无比的深,深到此刻他都不敢相信那些是自己所为。
一直以来,伊晨风把夏末如当做了一朵曼陀罗花,美艳的外表之下含着的是颗剧毒的心。一旦不留心,便会让自己七窍流血而死,所以他处处提防着。但她有做过什么吗?受伤的时候帮他包扎伤口,天冷的时候命人帮他煲姜汤。。。
她十年如一日的绕在他身边。求什么,为了什么?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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