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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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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奎毫不在乎的摆摆手,“些许小伤,没什么大碍,还抓什么药,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李潜拉住他的胳膊正色道:“三哥此言差矣。小弟刚才就看出三哥练的乃是强横的外门功夫。这种功夫虽威力很大,但对内腑损伤也大。现在三哥正值壮年,身体强健,内腑的损伤难以察觉,加上受了伤也不治疗,总是硬抗的过去。积年累月之下内腑伤害越来越大,到三哥年老时,血气不足,身体便会急剧衰弱,百病丛生,苦不堪言。”

马三奎惊讶地望着他,道:“有这么严重。”

李潜郑重地点点头,道:“小弟绝非危言耸听。”

马三奎思忖片刻,道:“不知兄弟有什么好办法?”

李潜道:“请三哥坐下。小弟给你把把脉。”

马三奎依言坐到炕上,伸出手来。李潜仔细为他把了脉,沉吟许久,道:“哪位兄弟辛苦一下,去取纸笔来。”

早有驿丁快步跑出去,不多时带来了纸笔。

李潜写了一个调理内腑的方子,递给马三奎道:“按照此方连服一个月。然后每半年服一次,每次服十天,大约三年即可无恙。”

马三奎接过方子,连连道谢。

李潜客气两句,起身正要走,却被马三奎叫住。

李潜见马三奎面色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刚才那个……打赌的事……我手头紧……没那么多……”

李潜恍然,笑道:“刚才不过小弟与三哥是开个玩笑,三哥何必当真?”

马三奎正色道:“岂能是玩笑。输了就是输了,我马三奎愿赌服输,从不赖账。只是我一时没钱,还请兄弟宽限些时日。”

李潜望着他,见他满脸真诚,道:“就冲三哥言出必行这一点,小弟就愿交三哥这个朋友。不知三哥可愿意?”

马三奎点点头,“那三哥就高攀了。”

“好。痛快。”李潜握着马三奎的手笑道:“本来今日定要与三哥痛饮一场,只是三哥有伤在身,不便饮酒。改日,等三哥恢复了,小弟做东,与三哥还有诸位兄弟好好喝几杯。”

众人听了无比欢喜,连声称赞。

李潜道:“三哥,既然你我是朋友,朋友有通财之义,先前的事,就此作罢如何?”

马三奎知道这是李潜给他台阶下,心中感动,道:“兄弟如此仗义,让我说什么好?以后兄弟若有差遣,我马三奎在所不辞。”

“那小弟就先谢过三哥了。三哥你且休息,小弟告辞了。”

李潜辞别了马三奎等人,继续到其他地方转转。牛弼将飞钱还给李潜,李潜收了放入怀中,问道:“辅国,你可清楚马三奎的底细?”

第八十六章 谢志成

牛弼道:“知道一点。听说他是附近的马家村人。少年时曾拜一位高手为师,学了一身横练功夫,在这一带颇有名气。后来当了府兵,受到当时凉州折冲府马校尉的赏识。只是,他性格直爽,脾气火爆,因在军营与他人斗殴,失手将人打死。马校尉替他走了很多门路才保住他的性命,判了个流放之刑。六年前大赦天下时才回来。他回来后,本来有很多商队都请他当护卫,只是他家中还有母亲妻儿,他不愿远行,才在马校尉的安排下到驿站当了驿卒。”

李潜听了眉头微皱,问道:“你可知那马校尉叫什么名字?现任何职?”

牛弼摇头。

李潜继续问道:“你当时与他怎么比的?”

牛弼笑道:“没你这么精彩。当时只说比谁的拳头硬,他打我三拳,我每次都和他对拳。三拳过后,他承认我的拳头比他硬。”

李潜听了差点吐血。他揉着依然有些酸麻的肩膀道:“他的功夫不比你差,我还正纳闷你是怎么能赢他呢,原来你才是取巧赢的。你这个家伙,拳头硬的跟铁疙瘩似的,他当然比不过你了。”

牛弼咧嘴一笑。他自幼被他老爹泡在药水里,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外门横练功夫已经大成。更加上他老爹又传了他吐纳之法,内功虽比不上李潜,但内外兼修之下,倒不虞会象马三奎那样只练外不练内,到了晚年落个百病缠身苦不堪言的结果。

李潜从小也被“老变态”师父在药水里泡过,不过,他主要还是修内功,外功比牛弼要差的多。所以,马三奎见到牛弼,只对了三拳就知道牛弼的外功比他强,他就没再比下去。而见到李潜后,感觉李潜的外功应该不怎样,加上李潜的表现实在有些嚣张,这才要和李潜大比一场。可他没想到李潜是练内功的。起初李潜与马三奎比试时,始终控制着内力,最后李潜使出那招“铁肩靠”时,没控制住内力,这才一靠之下伤了马三奎的肺。李潜心中不安,才与马三奎讲和,并给他写了方子让他好生调养。

两人走到前院,看到院子西侧的马廊里四五名驿丁正在铡草喂马,院子东侧是一排排供过往旅客住宿的客舍。前面三排都是三幢一排,每幢三间的大通间,供脚夫、马夫住宿。后面两排是一间一间的单间,供有七品以下官员或持有官府颁发的券、箭、牌的驿使或官员亲眷居住。最后几排是供过往中级官员居住的客舍,每套三到五间不等,各自独立成院。在后院还有两栋独立的院子,毗邻小花园,乃是供过往高级官员居住的客舍。

牛弼带着李潜向正在铡草喂马的驿丁打了招呼,便绕过马廊进了西跨院。跨院不大,位于驿站的西南角,里面只有三间房子。一间房子供值守的人休息用,驿站的人称之为值守房。一间房子是个小厨房,里面永远有用温水温着的菜肴,好方便来往有紧急任务的驿卒吃饭。还有一间是茅厕。穿过值守人员休息的房子,外面就是李潜先前在驿站外看到的木棚。

牛弼带着李潜来到值守房,见谢志成正和三名驿卒闲聊。见牛弼和李潜进来,四人连忙站起来。

谢志成满脸堆笑道:“牛兄弟,什么时候回来的?”

“晌午就回来了。正好陪老师和大哥吃了顿晌午饭。这位是我大哥,姓李名潜,也是老师的弟子,以后跟大伙一个锅里吃饭。这不,我特地带他四处转转,认识一下大伙。”

李潜微笑道:“先前已见过谢班头。”

谢志成拱手道:“小的家中排行老四,公子您叫我谢老四就成。先前小的以为李公子是兰州来的驿使,多有怠慢,还望李公子多多包涵。”

李潜也拱手道:“谢班头太客气,以后还请谢班头多多照顾。”

谢志成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两位请坐。”早有驿卒搬来胡凳,两人谦让两句便坐下。

谢志成向李潜介绍了其他三个驿卒,分别是谢二狗,谢小山,孙拴柱。众人见过礼后,谢二狗和孙拴柱推说有事,离开了。

谢志成坐在一旁,神色拘谨,许久没说话。谢小山站在他身旁也不开口。

见场面有些尴尬,李潜便找话题道:“谢班头,胜方驿里有几个班头?”

谢志成道:“一共两个,一个是小的,一个是马三奎。”

“平日里大家都忙些什么?”

“现在这时节主要是招呼来往的商旅,事不多,也没什么可忙的。每天要做的就是把信送到下个驿站,两个兄弟去办就行了。再加上其他公文,三五个兄弟就可以忙过来。”谢志成顿了顿,道:“到了秋天就忙了,每天都得出去十多个兄弟送信。有时候公文来往频繁,十多个兄弟都打不开辙。”

李潜点点头,道:“看谢班头身高臂长,功夫应该不错吧?”

谢志成连连摇头,“小的只会点唬人的把式,哪有什么真功夫。倒是马班头功夫不错,在我们这一带颇有名气。”

李潜不信。他早从谢志成的身形举止中判断出他功夫不在马三奎之下,甚至有过之。李潜暗自惊讶,怎么胜方驿的两个班头都有这么高的身手?是巧合吗?

李潜试探道:“马三哥的功夫确实了得。刚才小第还与他切磋了几招,交了个朋友。”

谢志成连连点头,“李公子说的对。马三奎的功夫的确了得,加上他性情直爽,讲义气,爱交朋友,在我们在一带是出了名的。”

李潜继续试探道:“马三哥是班头,你也是班头,想来谢班头的功夫也和马三哥一样好了?小弟想和谢班头切磋切磋,如何?”

谢志成色变,站起来连连摆手道:“这个使不得,小的不过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如何是李公子的对手?”旁边的谢小山面色一变,似乎有些不满。

李潜看在眼里,道:“小山兄弟,你觉得谢班头功夫如何?”

谢志成刚要制止谢小山,却不料谢小山面露自豪之色,道:“我四叔的大名在这方圆百十里有谁不知道?就连马班头都对四叔客客气气的,见面叫声四哥。”

“小山你给我闭嘴。”谢志成厉声喝止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说完转向李潜陪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李公子切莫当真。”

谢拴柱撅着嘴,争辩道:“我说的是事实嘛。”

谢志成伸手扭住了谢小山的耳朵,喝道:“你还胡言乱语,给我滚到外面看马去。”

谢小山满脸委屈地嘟哝两句,又被谢志成踢了一脚,这才愤愤不平的出去看马去了。

李潜道:“看来谢班头还是信不过我,对我有戒心啊。”

谢志成拱手道:“李公子多心了。不是小的不愿承认,实在是小的胆子小,吓怕了。”

李潜来了兴趣,道:“这会功夫与胆子小还什么联系?莫非谢班头惹了大麻烦,不敢暴露?”

谢志成摇头道:“那倒不是。若是李公子有兴趣,小的说与公子听听倒也无妨。”

“谢班头请说。”

谢志成坐下,轻声道:“小的年轻时也习武,而且好勇斗狠,在这一带也有些恶名。后来当了府兵,被选入虎贲部。”

听到这里李潜心跳急剧加速。虎贲部,不正是虎贲军的前身吗?看谢志成的年纪,他应该认识“老变态”师父。

谢志成没注意到李潜的变化,继续道:“进了虎贲部,小的觉着自己功夫不错,怎么的也能当个小官吧?常言道,夜郎自大,坐井观天。当时,小的就是那样子。小的进了虎贲部,就被老兵们给了个下马威。一个队正就把小的打了个落花流水。小的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从那以后,小的就收了狂妄,安心当个小卒。过了一年,虎贲部改为虎贲军。后来,小的追随李校尉,就是现在的武威公参加了千里奔袭突厥汗帐一战。小的原本心想自己功夫不弱,人也胆大,只要上了战场杀敌立功还不是小事一桩?没想到……”

若是李潜没听“老变态”师父讲过,听到谢志成说到这里,一定会想千里奔袭失败了,可他知道这次行动的结果,才觉得更加纳闷。虎贲军参加千里奔袭而且能够活下来的,后来都升了官,成为现在威震西域赫赫有名的虎贲军的骨干,为什么谢志成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上了战场,小的才发现,原来无论功夫多高,在战场上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面对密如飞蝗般的长箭,林立的铁矛和密密麻麻的雪亮弯刀,功夫再高也无济于事。看着袍泽被乱刀分尸,被射成刺猬,被铁矛捅的跟筛子一样,看着半空中被砍飞的人头和残肢断臂,看着被战马踩踏成烂泥的身体,看着满地血肉模糊的残尸,看着满地的鲜血,白色的脑浆和灰色的肠子,听到一声声撕心裂肺震天彻底的惨叫声和杀喊声,小的当时就吓懵了,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李潜杀过人,也见过人体的内脏、血肉、残肢和脑浆,但听着谢志成讲述,脑中想象着当时的景象,仍令他依然心悸不已。

“当时,我在干什么我到现在都不记得。只记得有个突厥人骑马向我冲过来,弯刀对着我的脖子砍下来。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也根本反应不过来,不知如何躲闪,也不知如何挡下那一刀,只能瘫软在马上,任凭战马带着我向那柄弯刀冲过去。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弯刀,我已经绝望了。这时一只箭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射中正要砍我的突厥人的额头,那突厥人栽倒在地,很快被踩成烂泥。我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吓的我出了一身冷汗,衣服全部湿透,但这也让我清醒过来。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心要救我,这个突厥人的死突然让我醒悟,身处战场,除了杀敌没有任何选择。明白了这一点,我感觉自己好像从噩梦中惊醒一样,一下子摆脱了那种无力感。我用力挥舞着刀,向突厥人冲杀过去。那一战,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劈出多少刀,我只记得到最后我累坏了,胳膊似乎完全没有知觉,根本抬不起来,就连战马也跑不动了,直接倒毙在地。我从马背跌落下来,当时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死人堆里,而我的同伴早已不知去向。”

听到这李潜才恍然,为什么谢志成没升官,也没在虎贲军。原来他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只是,他为什么后来没有去寻找虎贲军呢?

第八十七章 遇到麻烦

谢志成叹了口气,继续讲道:“等我恢复了力气,先吃了点东西,又收集了些干净的干粮,在战场上找了几匹失散的战马就独自上路了。可该怎么走呢?茫茫草原,无论走到哪里都感觉一个模样,我又不认识路,也没有地图。思忖许久,我决定一直向南走。这是个笨法子,不过总能走出去。好在那些天,天气晴朗,我根据日出日落来辨别方向,就这样一直走了十多天,干粮都吃光,连马也杀了三匹才走出草原,那时我才发现自己到了夏州地界。从草原出来后,我原本想去找虎贲部的。可那一战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每天晚上我都从噩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我觉的自己特别疲惫,恨不得就躺下等死算了。只是那时我还在草原上,如果不是走出草原的心念支撑着我,我恐怕根本就出不来。出了草原之后,我就病倒了。好在我从草原上还带出了三匹马,我托客舍的掌柜将马卖掉,找郎中治病,调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恢复。后来就回了家乡。”

讲到这,谢志成长叹了一声道:“李公子,其实功夫再高有什么用?战场永远没有公平。功夫高能杀一个人,杀十个人,甚至百个人,但面对潮水般涌过来的敌人,能都杀的尽吗?那么在家窝子里好勇斗狠,比个功夫高下有意思吗?在那一战中那些死了袍泽中,有很多都比我功夫好,但他们死了,就连那个把我打的落花流水的队正也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我知道,这只是我的运气好而已。人不能靠运气活一辈子,这次我能大难不死,但下次呢?所以,我没去找虎贲军,而是回到家乡过安稳日子。”

李潜叹道:“原来谢班头还有这般经历,着实让人惊叹。”

谢志成面色沉重,并不答话。

李潜仔细品味了一番谢志成讲述的事情,心念一动,问道:“谢班头在虎贲军时可听说李校尉身边有个姓梅的人?”

谢志成茫然摇头,“我只是个小卒,认识的人不多。何况我只听说过李校尉,却从未见过他,更不认识他身边的人。”

李潜有些失望,望了一眼牛弼,问道:“那有没有一个姓牛的人?身材高大,与牛兄弟相仿。”

谢志成盯着牛弼望了半天,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虎贲军里的确有个姓牛的旅率,擅用长矛,而且箭法如神,他的身材与牛兄弟相仿,只是相貌要比牛兄弟凶多了。”

李潜立刻明白他说的就是牛弼的老爹,牛大叔。

谢志成望着牛弼,异常吃惊地问:“牛兄弟不会是牛将军的儿子吧?”

牛弼正要张口,李潜插话道:“谢班头……”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谢志成一听声音,道:“两位稍待。想必来了住宿的商队。小的过去看看。”

谢志成离开后,牛弼靠近李潜低声道:“他刚才吃惊的样子,分明是假的。他应该早就猜出了些什么。”

李潜点点头,低声道:“我问他认不认识我师父时,虽然他面色茫然,但眼神中有些慌乱。他分明就认识我师父。”

“你觉得他讲的事有几分是真的?”

李潜思忖片刻,道:“也许全是真的,也许只有最后那部分是假的。我记得师父告诉我以前的事情时,最后曾说他带着我独自离开西域到了小山谷隐居。可我不明白为什么牛大叔会带着你也到了那里。不过,既然牛大叔离开了西域,其他人也有可能离开了西域,只是牛大叔联系上了我师父,而另外那些离开的人,可能没联系上,各自回家了。谢志成就可能是这种情况。”

“会不会有危险?”牛弼望着李潜,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李潜知道牛弼的想法,若是他认定谢志成对他们有威胁,牛弼一定会想办法将他除掉!

李潜摇摇头,“谁有可能在二十年前就安排好一切?除非他是神仙。反正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照顾老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牛弼恢复憨厚的人畜无害的样子,点点头。

两人刚说完话,就听到院外传来吵闹声。两人对视一眼,均猜测外面可能有麻烦。便向在外面值守的谢二狗等人说了一声,离开了值守房。

出了跨院,李潜就看到原本空旷的前院变的满满当当。二十多辆载满了货物的大车停在院子里,四五十人纷纷聚集在马廊外群情激奋的吵闹着。李潜仔细听了一会,才把事情明白。原来这些人和车不是一拨的,而是两拨。当值的驿丁没搞清楚,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就把他们安排在一起,而他们的车和货物外观都差不多,结果搞混了。等两只商队的人发现后,分不清谁是谁的,于是就吵了起来。

两个面目凶恶,车夫打扮的壮汉正在谢志成面前大声嚷嚷,其中一个面色黧黑的壮汉嚷道:“是你们的人把我们两家的货搞混了,你们得给个说法。”

另外一个身材较高,面色稍白的壮汉连连点头,“就是,两家的货现在都分不清了,你让我们怎么办?想要分开得重新拆了货慢慢查,这耽误的功夫怎么算?”

谢志成连声辩解,“两位且消消火。你们两家接茬来,又不打旗帜,也不在车上做标志,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两家?”

面色黧黑的壮汉把眼一瞪,厉声道:“这算什么话?我们打不打旗帜,车上做不做标记关你什么事?是你们的人安排我们把货放在一起,这才把货搞混了,怎么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

面色稍白的壮汉帮腔道:“就是,你们得给个说法,不然我们怎么向货主交待?”

谢志成一看情形,心知不妙,道:“你们想怎么办?”

面色黧黑的壮汉道:“赔钱。每家陪十贯当做我们重新清点货物的损失。”

面色稍白的壮汉迟疑了片刻,也点点头。

十贯钱不是个小数目,谢志成在驿站干一年,算上饷钱再加上额外收入每年也不过能得七八贯钱,这两人一张口就是每家十贯,存心是狮子大开口。

谢志成面色愁苦,道:“两位,你们这是存心不给我们活路啊。要我们每家赔十贯,就是我们所有人一年挣的钱加在一起也不够啊。难道你们要我们这些人和一家老小喝一年的西北风?”

面色黧黑的壮汉撇撇嘴,冷冷地道:“就你们一家老小是人,我们的家小就不是人?分不清货物,出了岔子,我们这些人能有好日子过?我们一家老小就不喝西北风了?”

面色稍白的壮汉帮腔道:“再者,分清货物还得需要时间,若耽误了行程,赶不上出货,这损失谁来负?”

谢志成面色更加愁苦,低着头,似乎在思量什么。

李潜见他半天没动静,知道他应付不来。便分开围观的众人走到两位壮汉跟前大声喝道:“驿站虽不是公堂,但也是官家的地方,岂容你们大肆喧哗!”

众人的耳膜被他这一喝,震的嗡嗡直响,立刻噤若寒蝉。

李潜对二人道:“你们两家是什么字号?”

两人诧异地望了李潜一眼,见他衣衫华贵,气度不凡,猜不透他的底细,加上先前那一声大喝,倒也没敢造次。

面色稍白的壮汉道:“我是福顺记的鞭头。”

面色黧黑的壮汉道:“我是兴盛记的鞭头。”

李潜点点头,道:“你们两个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

面色稍白的壮汉道:“我从凉州来,到肃州方向去。”

面色黧黑的壮汉道:“我从肃州来,到凉州方向去。”

李潜望着四周围观的脚夫、马夫,思忖片刻道:“你们各自召集你们的人,福顺记的站在左边,兴盛记的站在右边。”

两人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便道:“你要干什么?”

李潜瞪了两人一眼,不悦地道:“让你们做,你们就去做,罗嗦些什么!”

两人吃不透李潜的底细,原本就心中揣揣不安,又被他训斥了一通,更加不敢冒然顶撞。立刻乖乖按李潜的要求各自召集手下站成两队。

李潜对牛弼道:“辅国,你先带着两位鞭头去偏厅吃茶。好生招待,别怠慢了。”

牛弼立刻上前,道:“两位,跟我去吃茶。”

两人见牛弼穿着驿卒服饰,身材魁伟,比他们高了足有一头,半截铁塔似的,而且眼光不善。两人心中忐忑,迟迟不动身。

牛弼见状,不悦道:“怎么,两位还要我亲自请不成?”

李潜笑道:“两位鞭头稍安勿燥,稍倾在下就给你们两人分个清楚,若分不清楚,在下愿赔给你们二十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飞钱,递到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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