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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天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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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资格自建亲兵卫队?”
李潜一番话让四人遍体生寒。这帽子扣的太大了。谋逆?他们可想都不敢想啊。
厅堂内一片沉寂。李潜望着四位面色惊恐地司马,心中暗笑,小样,就凭你们也敢和我叫板。不把你们治的服服帖帖,小爷我白受师父十几年折磨了。想到老变态师父,李潜心中暖暖的。这些知识,包括军制、军法都是老变态师父当年填鸭式地一股脑塞到他脑海里的,当初为了记住这些,他没少挨老变态师父的折磨,更对老变态师父一肚子不满。不过,现在用到这些知识时,他才体会到老变态师父的好来。只是让他撇嘴的是,老变态师父的方法也太简单粗暴了。
厅堂内沉寂了片刻,闻司马看了看三位同僚,终于忍不住道:“李公子明鉴,我们可从来没说过那些士卒是我们的啊。我们怎么会谋逆呢?”
有他带头,其他三个司马也立刻辩解,“是啊,是啊。那些士卒都是府兵,怎么可能是我们的?”
李潜点点头道:“既然他们是府兵,按照规定,折冲府只负责征练士卒,没有调兵权。肃州因地处边关,折冲府除了征练士卒外,还是驻军营地。不过,无论是折冲府还是驻军营地,所有府兵都应由马将军统一调配,你们必须服从命令。你们身为折冲府的司马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可为何陈司马去挑选士卒时你们却把精锐士卒私自留下?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违抗军令吗?还是你们眼里根本就没有马将军?”
一连串的质问让四位司马措手不及。没错,他们眼里的确没有马真,只有田校尉。因为田校尉是凉州牧田广的族侄,是田广的心腹。他们很明白,田校尉日后肯定会接替马真,所以他们对马真一贯阳奉阴违。现在被李潜当着马真的面说破了心思,他们并不感到害怕,只是觉得有些难堪而已。
李潜见他们不语,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见外面匆匆走了一位校尉打扮的男子。这校尉来到厅内,拱手道:“末将田旭拜见将军。”李潜仔细打量田旭。此人年约三十许,身材壮硕,脸上留着田广式的络腮胡子,一双小眼透着狠戾。
眼看着李潜一步一步逼着四个不听招呼的司马就范,没想到田旭却突然杀出来,马真心中异常郁闷,但也只能无奈的道:“田校尉请起。田校尉不是今天不当值吗?”
田旭起身道:“末将听说有些人假借马将军之命故意找末将属下的麻烦,末将很好奇,特来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挑衅,赤裸裸地挑衅。
厅内立刻充满了火药味。孙、杜、闻、岳四位司马见来了撑腰的,立刻眉眼透出喜悦。陈司马则面色铁青,盯着眼前的地面。
马真悄悄瞥了一眼李潜,见他没什么反应,只得道:“田校尉这是从哪里知道听来的?何人假借我的命令故意找你手下的麻烦了?呵呵,一定是田校尉听岔了。”
田旭扫视了一眼陈司马,又转向李潜,道:“将军,这里是军机重地,为何会有白身出现?难道将军不怕泄露军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李潜,这些目光中有担忧有惊讶有幸灾乐祸,更有赤裸裸的挑衅。然而李潜依然面带从容的微笑,目光坦然地迎向田旭闪着狠戾的挑衅目光。李潜心里很清楚,他与田究有很深的矛盾,连带着与田阀也有矛盾。但因徐简的缘故,田阀始终保持克制,这一点从身为田广亲信的唐森对他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唐森与他的两次见面虽然不算礼待有加,却也不失礼貌,若田阀想报复自己,唐森绝对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田旭绝对不是傻瓜,他一定知道这些,可他为何依然将矛头对准了自己?难道是想为田究出一口恶气?还是另有其他目的?该如何应对呢?于法于理,田旭说的不错,自己是白身,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李潜最致命的弱点。但若李潜就此服软,后面的计划将被全部破坏,自己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胜方驿,等突厥来犯时,力保徐简安全,逃到凉州避难。至于肃州、甘州两地的百姓,只能自求多福了。这种结果不是李潜所希望的。所以,无论如何,李潜都不能服软。
李潜在田旭的咄咄逼人的注视下从容起身,转身向马真拱手道:“马将军,不知这将军府是姓马还是姓田?”
马真已经忍了田旭很久。当年他被提拔为肃州守将后,田旭直接从凉州空降过来接替他任校尉。田旭一贯骄横狂妄,初来肃州便大肆拉帮结派,根本不把马真当回事。马真对此虽心生不满,但因为田广的缘故,始终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一直隐忍不发。现在田旭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如何能再忍的下这口气?所以,李潜如此说,正好钩起了马真的满腹怨怼。
马真面色铁青,冷声道:“田校尉,本官做事用不着你来教!李公子是本官请来的贵客,一切自然有本官担待,无须田校尉多费心。你还是好好管束你的属下是正经。”
陈司马见马真对田旭采取了有力的反击,差点忍不住叫出好来。他强自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声音,咕咚一声咽下去,双眸灼灼充满崇拜地望着马真,心中狂叫,马将军您真是太帅了,太男人了。对,将应该狠狠打击这厮的嚣张气焰!
另外四名司马听到马真的话立刻惊讶望着他,许久才将目光转向田旭,却看到田旭原本黧黑的面色竟然变成酱紫色,一双小眼眯成了一条细缝,透出如针精芒。只是,田旭的目光却不是望向马真,而是死死地盯着李潜的后背,似乎要把李潜刺个透心凉。
马真见田旭没和自己对视,以为他怕了,心中的得意就别提了。自从这个田旭来到肃州,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来没这么爽过。这也难怪,以前马真迫于局势对田旭的嚣张一忍再忍,但他脾气再好,终究是武夫。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上过沙场杀过人的马真?李潜的一番激将,终于将马真压抑多年的火气激起来,让田旭当场大吃了一瘪。
马真借着兴奋劲,摆出一付公事公办的面孔,道:“田校尉,既然来了,就在一旁听听李公子的评说。若有何疑义,也好当面对质。”说完,他对李潜客气地道:“李公子请继续。”
第一二六章 杀你又何妨
李潜听了,向马真拱拱手应下,转回身,无视田旭两道狠戾的目光,道:“先前说到孙、杜、闻、岳四位司马不从马将军之令,阻挠陈司马挑选士卒,此为一错。陈司马找你们理论,姑且不论谁先动的手,你们不遵号令,本身就已是错,继续和陈司马争执,引起殴斗更是一错再错。孙、杜两位司马与陈司马殴斗,闻岳两位司马不仅不能制止,也未及时通知军中记室,更未上报将军制止,错上加错。不仅如此,尔等还在旁拍手叫好,大声呼喝,视同僚如倡优,其心可诛!罪责尤甚孙、杜、陈三人。”
李潜一声厉似一声,直将四人数落的哑口无言。田旭听了目喷怒火,双拳紧握,恨不得冲上去将李潜揍个半死。陈司马听了紧握拳头,心中狂叫,好,说的好!真是太过瘾了。
马真听了忍不住击掌道:“李公子说的不错。魏记室,按照军法,该如何处置?”
魏义迈出一步,刚要说话,却见田旭突然道:“且慢!”魏义只得将话咽下去,退回原位。
李潜瞥了一眼田旭,不置可否。马真望着田旭道:“田校尉对此事可有疑义?”
田旭拱手道:“将军,不知陈司马可有征调府兵的手令?”
马真点点头,道:“本官自然开具了手令。”
田旭又道:“将军开具手令,可经诸将商议?”
马真眼睛一瞪,道:“田校尉,你管的太宽了吧?有那条军法规定本官必须要与诸位将校商议才能开具手令?”
田旭语塞。以前马真征调他麾下的府兵都会和他商议,他也将此当成了惯例。然而,从军法上来讲,守将征调府兵,只需手令即可,麾下的校尉必须执行军令。所以,他质问马真开具征调府兵的手令是否与诸将商议,根本就是自己找难堪。而马真的回答也很不客气。分明是在说,小样,你太把自己当盘菜了。以前和你商议是给你面子,若不给你面子,你算哪根葱,哪头蒜啊?
李潜见田旭莽莽撞撞地质问马真,结果搞了个灰头土脸。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料,他的笑容被田旭看到。立刻,窝了一肚子火气的田旭立刻找到了发泄口。
田旭立刻道:“将军,刚才于末将一时失言。只是,末将不明白,这五位司马纵然犯错,也有行军记室负责依法量罪,然后请将军裁决,为何要让外人插手?”
马真听了心里直嘀咕,若是魏义能依法量罪,我怎么会请李潜过来?还不是你这个混蛋在背后替那几个小混蛋撑腰,魏义这个胆小怕事的家伙不敢得罪你,把事情推到我这来了吗?马真心思几转,一时找不到理由。
田旭见马真迟迟回答,心中暗自得意,戟指李潜,冷笑道:“他一个白身有什么资格对诸位司马依法量罪?他算什么东西?”
马真立刻脸色铁青。李潜是他请来的贵客,对几位司马依法量罪也是马真的安排。田旭现在指着李潜说他是什么东西,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说他马真是什么东西,这如何不让马真气恼?
马真刚要呵斥田旭,却见李潜缓缓转过身,望着田旭道:“你说什么?”
此刻,李潜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地甚至有些开心笑容,一付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是,牛弼见到李潜的笑容,心里却暗笑,田旭这厮要倒霉了。
果然,田旭见李潜依然面带微笑,以为他心中生怯,向自己讨好服软,此刻他现在占据上风,怎会把李潜放在眼里?听到李潜的循环,田旭面带恶毒地冷笑,厉声道:“难道你是聋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本官这样说话。”
他话音未落,李潜突然动了。众人只见眼前一花,下一刻,李潜已经到了田旭的面前。
田旭也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反应过来时,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拳头。田旭虽然为人骄横狂妄,但毕竟是出身武将门第,自幼习武,虽然这几年有些松懒,但对自己的刀马功夫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见有拳头直往面门打来,田旭连忙歪头,避开拳头,伸手拔刀,想直接将眼前的人斩成两截。他当然知道是谁打他,他也巴不得借机斩了李潜,为田究出口恶气。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李潜出手的速度又岂是田旭这种小人物所能想象的?他的头刚歪开,李潜的拳头就变成了巴掌,狠狠抽在了他脸上,抽的他牙齿与血水飚飞,半边腮帮子肿痛酸麻。然而,田旭遭受的打击远没结束。李潜的另一只手在田旭刚刚把刀抽出来时就搭在了田旭的手腕上,于是乎田旭的手腕关节被轻柔地错开了,失去了知觉。他只能通过胳膊感觉到自己的前臂被一股大力托着向上挑。田旭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垂眼一瞥,却吓的魂飞魄散,因为闪着寒光的刀锋正向他的面门砍来。田旭立刻低头避让刀锋。“刷”一刀,田旭只觉头皮一片冰凉,一丛丛断发从眼前飘落。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刀光闪过,却并未停下,手腕被强行翻转,带动着横刀落在脖子旁。冰冷的刀锋压在脖子上,刺激着田旭的脖子生出密密麻麻地鸡皮疙瘩。
众人先前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后还未看清楚状况,就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等众人看清楚状况,却发现田旭半边脸变成黑红色,肿起一指多高,头顶上秃了一片,锃光瓦亮,而且手持横刀架在脖子上摆出了一付横刀自刎的架势。
而始作俑者却站在田旭一丈开外,笑眯眯地道:“田校尉,虽然你侮辱了我,我气忿不过打了你一巴掌,可你也用不着想不开又是削发,又是自刎的,万一你真因为气恼不过自尽了,我可怎么向国公大人交代?”
田旭持刀的手腕被李潜以巧妙手法错开了关节,五根手指根本不能动弹,刀锋又贴在脖子上,手臂也不敢妄动,生怕一不小心真自刎了。他只能继续摆着自刎的架势,吐出一口血水,恨声道:“姓李的,有种你杀了我,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李潜笑容顿消,眼中涌出凌厉杀气,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即便是田三公子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叫声李兄,你是什么货色?杀了你又何妨?”说着,举步便向田旭走去。
田旭被李潜的杀气所震慑。先前靠着满腔怒火他还强自硬撑,说出一番狠话来。等他听到李潜说出田三公子时,原本发懵的脑袋突然变得无比清醒。他当然知道田究在武都吃过李潜的亏,所以当他得知李潜在将军府时才想要好好羞辱一番李潜,为田究出口恶气,顺便敲打一下马真,让他明白,西北三州是田阀的天下。只是他忽略了一点,李潜既然敢在武都修理田究,难道就不敢在肃州修理他吗?只是,他醒悟的有点晚了。现在他已经吃了大亏,颜面尽失。眼下若是一味强硬,肯定还会吃亏,可若要服软,他以后更加没法子在西北立足了。
李潜其实也不想杀田旭,否则刚才那把刀就不会只是架在他脖子上,而是早就割开了他的喉咙。但,若不能彻底将田旭击垮,日后终是个麻烦。可若现在杀了田旭,与田阀就彻底撕破了脸。但现在李潜的实力太弱,还不到与田阀摊牌的时候。所以,当田旭内心苦苦挣扎时,李潜也在权衡利弊。
李潜杀气十足地向着田旭缓缓走了两步。田旭感觉周遭的压力剧增,细若游丝地杀气无孔不入的侵扰着他的心神。他浑身哆嗦,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潜,却努力克制着不流露出一丝哀求。李潜也目光凝重望着田旭,想以气势压迫他屈服。或许是李潜突然动手惊呆了众人,或者是众人被李潜的杀气所摄,始终都没人敢出面劝阻。
李潜再行一步,距离田旭只有不足四尺。田旭哆嗦的更厉害,两股战战,摇摇欲坠,连带着架在脖子上的横刀也动起来,割破了脖子的油皮,划出一道血口。疼痛让田旭更加恐惧,他仿佛被抽空的气囊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田旭嘭一声坐在地上,终于惊醒了马真。他立刻醒悟过来,若李潜真杀了田旭,田阀肯定也饶不了他。马真立刻后悔起来,先前在田旭得意洋洋时,他就应该出面制止,现在闹到这种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马真立刻站起来道:“李公子且慢!”
这边马真刚开口。那边谢慎思也清醒过来,立刻上前道:“藏拙兄……”
李潜见他们阻止,心中大喜,立刻借坡下驴,收敛了杀气。
马真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道:“田校尉今日喝多了,李公子你何必与他计较。”
谢慎思也点点头,道:“没错。田校尉不是有意侮辱藏拙兄,还请藏拙兄高抬贵手。”
李潜笑道:“我怎会计较呢。先前不过是和田校尉开个玩笑罢了。田校尉,你说是不是?”
田旭怔怔地望着李潜,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仿佛见到了恶魔一般,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真见状,立刻笑道:“是啊,是啊,一场玩笑。大家不必介意。来人,将田校尉送回家。”
两名亲兵应下,正待要架起田旭,李潜上前摆摆手,让他们先退下,然后蹲在田旭身前,伸手握着田旭的手腕,轻轻地移动他的胳膊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移开,其间,他还故意将刀锋在田旭眼皮子底下反复晃悠,吓的田旭眼角直抽抽。等李潜玩够了,才挪开横刀,正好了田旭的腕关节。田旭已经浑身无力,先前手腕关节错开,手指无法伸展才握住了刀,现在关节复位,手指无力,“当啷”一声,横刀落在地上。
李潜望着田旭满是惊惧的双眼,轻声道:“你若不服,随时可来找我,只是下次……哼。”
一声轻哼,将田旭惊出一身冷汗,重衣尽湿。李潜站起来,挥挥手让两名亲兵架走了瘫软如烂泥的田旭。
第一二七章 夜色中的杀戮(一)
李潜目送田旭被两名亲兵架着离开后,转头看了看四位浑身颤抖如筛糠的司马,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不经意见他看到陈司马正眼神复杂的望着自己。李潜向他笑了笑,站到一旁。与李潜的平静相比,陈司马心中却翻江倒海一般。先前他听到马真让李潜协助他时,认为这是马真对他的不信任,让李潜来监视他。故而他对李潜有些不悦,认为李潜是个绣花枕头,跟着他不过是投机取巧,赚些军功而已,有他在身旁只会碍手碍脚。他现在知道了,自己错的非常厉害。同时,更加庆幸,多亏当时忍住了,若是当初就表现出对李潜的不满来,只怕下场比田旭还要凄惨。
厅堂内沉寂下来。然而马真心里却非常不平静。虽然他刚才出面保住了田旭的性命,但日后田旭必然忌恨他。李潜与田阀先前已经结下梁子,不在乎多结一道。而且李潜背后有徐简,田阀自然不敢轻易动他。那谁是承受田阀怒火的倒霉蛋?很明显,就是他马真。故而,马真对李潜颇有怨怼。但,他转念又想,即便没有今天的事,自己刻意去抱田阀的粗腿,恐怕也抱不上,田阀随时都可能将他排挤走,既然如此,何不主动向李潜,更准确的说是向徐简靠拢?一念至此,马真心中的怨怼立刻烟消云散。他望了一眼李潜,看到李潜冲他轻轻颌首,马真立刻心中大定。
马真扫了五位司马一眼,对魏义道:“魏记室,如何处置?”
魏义先前见识了李潜是如何以雷霆手段收拾田旭的,早已心生惧意,自然不敢说李潜的评判有何不公,何况,他先前也认为李潜的评判的确合情合法,遂站出来道:“禀将军,下官以为李公子的评判非常中肯。按照军法,孙、杜两位司马违抗军令,并与同僚斗殴,当杖责八十,降两级使用。闻、岳两位司马违抗军令,虽未参与斗殴,但不加制止也未向下官通报更未禀告将军,罪责更甚于孙、杜,当杖责一百,革除军职。至于陈司马……”魏义悄悄瞥了一眼马真,见他没什么表示,继续道:“陈司马参与斗殴,念有情可原,当杖责四十。”
听到魏义如此说,孙、杜二人满脸是汗,但仍然暗自庆幸。虽然免不了皮肉之苦,而且降两级当队正,不过总还有机会。而闻、岳两位司马则面如死灰。他们被革除军职,想继续留在折冲府只能从大头兵干起,而且他们的靠山这次也指望不上了,留在折冲府前途黯淡。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家里的老小如何养活?
马真听了魏义的判罚觉得可行,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见李潜冲他拱手道:“马将军,本来在下是个白身,不应该参与这等军机大事,只是,在下有两句话不吐不快。”
马真一听,暗忖,什么不能参与,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我不过是按照你的剧本唱戏罢了,遂道:“李公子无须顾忌,尽管讲便是。”
李潜道:“多谢马将军。其实,在下觉得闻、岳两位司马虽然罪责更重一点,但若革除军职,处罚有些重了。他们也有家小,革除了军职,让他们一家老小如何生活?不如先略加惩罚,降三级使用,给他们一条生路,若仍不知悔改,不遵将军号令,再从重处罚他们,将军以为如何?”
听了李潜的话,闻、岳二人惊讶不已,刚才他们觉得李潜开口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呢,可没想到,李潜竟然在为他们求情。他们不明白为何李潜会手下留情,但很快内心对从轻处罚的渴望将惊讶排挤出了脑海。他们两个充满期盼的望着马真,希望马真能听从李潜的建议。
马真对李潜的做法感到莫名其妙。闻、岳二人是田旭的心腹,刚刚李潜还狠狠修理了田旭,此刻为何却对闻、岳手下留情?他望着李潜,见李潜给了他一个眼色,马真虽然不明就里,但依然按照李潜的意思道:“李公子说的不错。念他们是初犯,本官特地网开一面,留在军中效命。你们两个还不谢过李公子。”
闻、岳二人赶紧向李潜跪下道谢。李潜闪开一步,道:“两位谢错人了。对你们网开一面从轻发落的是马将军,你们应该向马将军道谢才是。”
闻、岳二人向马真叩首,道:“多谢将军宽宏大量,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供将军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真心中暗喜,道:“嗯。陈司马因有重要任务在身,四十杖责先记下。魏记室,执行吧。”
陈司马立刻拜谢了马真。魏义躬身领命,叫来亲兵将闻、岳等四人带出去执行军法。等他们都出去了,李潜才对马真道:“刚才将军是否对在下为何对闻、岳二人手下留情心有疑惑?”
马真道:“本官正有此问,为何不趁机剪除田旭的羽翼,反而要对闻、岳二人手下留情?”'网罗电子书:。WRbook。'
李潜道:“将军,即便能剪除田旭的羽翼对您也没太大的作用。西北三州还是田阀控制着,这是大势,难以更改。再者,他们从军多年,经验丰富,若革除了军职,新任命的军官短时间内胜任,这样一来,府兵的战斗力定然受到影响。所以,在下觉得还是留下他们好一些。”
其实马真也一直有心拉拢闻、岳等人,现在他抓住了这些人的小辫子,又放过他们,让他们感恩戴德。日后,即便不能把他们变成为心腹,不过用起来也会顺手的多,这一点,马真自然也心知肚明。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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