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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发迹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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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个子果然做出要过来摸的样子。
陈圆圆吓得瑟瑟缩缩的退着,嘴巴上说:“你再过来,我便去死!”
矮个子见她一脸认真,心里一怔。他本来只想开开玩笑而已,却不敢出人命案,所以不由自主地站住了,但一见街上四处都是人,附近又没有水井什么的,便知她此话只是威吓人的,所以又继续调侃她:“这大街上,你怎么去死?你别拿话吓住大爷!”
没想到矮个子这话倒提醒了陈圆圆,她连忙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胸部说:“你再过来,我便扎死给你看!”
矮个子见她较认真,吓得魂也没有了,赶忙对她说:“小兄弟,你别这样!小人可担当不起。”
没想到一声小兄弟倒提醒了陈圆圆。原来他们是把自己当做男人,可见他们并没有要侮辱自己的意思。她的情绪松弛下来,持剪刀的手随之放下,然后就要离开。
没有想到她刚走了几步,那高男人又叫住了她。她迷惑地看着高个子,问为什么?
高个子说:“你不能走!你走了,不仅你的命不能保,连我们也不好交差呢!”
陈圆圆便感到奇怪了,问他:“我走不走与你有何相干?”
高个子说:“你走不走确实与我没有关系!不过,你剃不剃头却与我有大关系!”
陈圆圆一怔,我剃不剃头怎么会与他有关系呢?她正要怒斥高个子,突然想起了杨天告诉她近来京城之中强迫男人们剃头一事,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两个男人是专抓没剃头的男人剃头的。她心里便释然多了。
高个子男人见她脸上没有了迷惑与紧张,知道她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一边用好言好语对她说,一边向她走来。
当高个子快要走到她身边时,她才陡然明白自己不能让他们抓去剃头,因为自己是个女子!自己被剃头之后会变得不伦不类不说,还会使自己的女扮男装露馅。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就是陈圆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于是她又用力吼住高个子,不让他接近。高个子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仍然朝前走。
陈圆圆又拔出剪刀对准着自己的胸口说:“你再过来,我便死给你看!”
两个男人便感到奇怪了。他们还从来没有碰到将头发看得如此珍重的男人,他们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办。走,显然不行,任务没完成,不好交差;不走,更不行,总不能逼死那小子吧!
陈圆圆心里更是紧张极了,她睁着眼睛死盯着他俩,随时准备将那剪刀扎进自己胸口。
正在三人相持不下之时,一个声音喊道:“你两个无赖之徒,为何欺侮这个小兄弟?”两个男人一看,原来也是个没剃头的男人,便揶揄他:“我们不仅要欺侮那个小兄弟,而且还要欺侮你大爷!”
陈圆圆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便回过头来看。我的天呀!原来是吴将军。她在心里喊道,几乎把持不住要扑进吴三桂的怀中去。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如果这样做了,那会让吴将军多尴尬啊!
原来吴三桂回到京城后,这几天一直想见到多尔衮,质问他为何背约弃信,不仅不帮助自己恢复明廷,反而强迫汉人剃头。然而多尔衮却避而不见。吴三桂没法,只好等着。心里因此也烦闷起来,便出来散心,正好碰着这档子事。
吴三桂见这两个男人如此有恃无恐,本想治他们一下。然而转念一想,现在京城如此混乱,关系非常复杂,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于是他问:“你们说你们还要欺侮大爷我,这却是为何?我又没有干犯你们。”
高个子说:“摄政王多尔衮早就有令,凡是京城百姓,都应该剃头。遵依者为我国之民,迟疑者同逆命之‘寇’。那是杀头的死罪。”
吴三桂见两个男人也是汉人,心里越发如同火烧油煎。若是满人强迫汉人如此做不可理喻,两个汉人竟也如此为虎作伥,吴三桂对两个男人鄙视极了。他用轻蔑的口气说:“若是我不肯依从你呢?”
高个男人见吴三桂仪表非凡,不是一般人物,心里早打退堂鼓了。现在又见他如此对自己说话,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奈何不了你,自有能奈何你的人。于是便对吴三桂说:“你不肯剃头,自会有人找你算账!”然后转过身对矮个子说:“走,将那小兄弟带去。”
陈圆圆情不自禁地用求援的目光看着吴三桂。她的心里在呼唤着救助。如果吴三桂不救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三桂从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来不及思索了。他快步走到陈圆圆之前面拦着高个子男人,然后说:“如果我不允许你将这小兄弟带走呢?”
高个子吼道:“那你是找死!”
矮个子见势不妙,赶忙对吴三桂说:“爷,你行行好吧!我们也是秉公办事,没有办法啊!”
吴三桂问:“那你们为何不捉我去,而要捉这小兄弟去呢?”
高个子心想:这汉子是犯哪门子傻?不抓你并不就是畏惧你,你却为何要往刀口上碰呢?他不阴不阳地对吴三桂说:“你以为爷们怕你不成?”
吴三桂说:“不怕最好!我最敬重真英雄,也最恨欺软怕硬的假汉子。”然后对陈圆圆说:“小兄弟,你走吧!他们绝不敢为难你!”
高个男人也对陈圆圆说:“你走吧!我们是不会为难你!我们只找这爷算账。”
陈圆圆再看了吴三桂一眼,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转过身,匆匆忙忙地向一小巷走去。她明白那两个男人对付不了吴三桂,她心里只是在祈祷再别碰到这类强迫别人剃头的男人。
她一直往前走,没再回过头。
四、吴三桂与陈圆圆再度相逢
吴三桂正打算休息,佣人来报有人找他。他心里在琢磨着是谁这么晚来找他?佣人见吴三桂没有明示,便一直立在旁边。
张氏见如此,便对吴三桂说:“你怎么不给人家句话,弄得人家老在外面等!”
吴三桂便问佣人:“来人是个什么样子?”
佣人说:“是个青年男子!”
吴三桂说:“那你叫他回去吧!明日再来找。”
佣人领了吴三桂的旨意便走了。
吴三桂觉得乏了,要张氏服侍自己休息。张氏依言为吴三桂洗脸洗脚。要在平时,这些事都是丫头做的,但由于京城尚处于混乱之中,一时难以买到合适的丫头,所以,张氏只有自己动手了。
佣人又走来了,对吴三桂说:“那人不肯走,说非要见到老爷不可!并让我将这块小玉佩带给老爷,说老爷认识它。”
吴三桂听了佣人的话,心里很诧异: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赖在吴府里不走呢?他决定先看看玉佩再说,于是他从佣人手中接过玉佩一看,心中一惊!原来这是他赠给自己的爱妾陈圆圆的信物。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问佣人送玉佩的人现在在哪里?
佣人告诉他那人正在客厅里等着。
吴三桂叫佣人立刻叫他来。声刚落音,他又制止了佣人。然后下床,趿着鞋奔客厅而来。为了陈圆圆,他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自从那日在京城里分别之后,他时时刻刻都在念着她想着她。许多人认为他是因为陈圆圆被刘宗敏抢去而与李自成闹翻脸的,然后再请清兵入关来消灭李。此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因为他确实把陈圆圆看得很重,甚至重过他自己的生命。他本来不是那种重色轻义的人,他曾经宽恕过侮辱了自己妻子张氏的手下,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陈圆圆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这并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爱妾,而是因为她是陈圆圆。
吴三桂走到客厅时,那人正背朝着他。吴三桂觉得这个纤细的身影很熟悉,但到底是谁,他却说不清楚。那人转过身来,吴三桂一看,惊叫着奔过去。“小兄弟,怎么是你?”
那人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点点头。
吴三桂抓住他的手掌,那人缩了缩手,然后任由吴三桂捏着。吴三桂觉得奇怪:男人的手掌怎么会如此柔弱细腻?他惊诧地看着来人,只见来人的眼里泪光盈盈,像要哭的样子,他想: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如此矫情?他不免正色地问:“小兄弟,你怎么能找到我这里来呢?”
那人哽咽着喉咙,依然说不出话来。
吴三桂说:“小兄弟,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那人木头似的听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非常专注地看着吴三桂。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将自己头上的头发打散,将自己脸上的化妆抹去,然后脱去外套。
吴三桂惊呆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兄弟竟然是陈圆圆!是他牵肠挂肚日夜思念的陈圆圆!他一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傻子似的看着她。
陈圆圆也傻子似的看着吴三桂,似乎在认真地分辨着他到底是不是吴三桂。
吴三桂与陈圆圆对立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动也不动。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停止了呼吸,只有她与他的心脏在搏动着,他们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突然,陈圆圆开始挪动脚步向吴三桂靠拢,而吴三桂也开始挪动脚步向陈圆圆靠拢。接着,两人同时加快了步伐。陈圆圆几乎是跑着扑进了吴三桂的怀里。
吴三桂拥抱着她站立着,就像拥抱着一种生命的意义,一种精神的寄托,一种情感的依附。他搂抱着她,既不敢用力,恐怕用力过度而抱坏了她;也不敢不用力,恐怕她再次从自己怀抱里飞走。他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柔软的青发,就像在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心灵。
陈圆圆紧紧地搂着吴三桂,就像风缠着一片云,像雨恋着一块土,像阳光爱着一方天空。她让自己的耳朵贴着吴三桂的胸部,认真地聆听着吴三桂的心跳,一次又一次地感受着吴三桂真实的生命和沸腾的热血。
令人奇怪的是,两人搂抱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产生性冲动。仿佛两人都没有产生那种欲望,只是觉得能够拥有对方就心满意足了。
吴三桂搂着陈圆圆的手慢慢地松了,他牵引着她坐在灯光之下,然后认真地看着陈圆圆的脸,就像在检查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是否有什么损伤。
陈圆圆依然将自己的头靠在吴三桂的胸部。她仿佛一刻也离不开吴三桂那有力的心跳。她用自己细而柔软的手掌以女人特有的细腻抚摸着吴三桂。她也在检查着现在的吴三桂与自己以前爱的吴三桂有什么不同。
吴三桂觉得自己的心理平伏了,便轻轻地将陈圆圆推开,关切地问:“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圆圆也问:“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吴三桂就把自己那惊心动魄的经历告诉了陈圆圆。如果不是与吴三桂在面对面地说着,她无法相信吴三桂竟然经历了这么多曲折与艰难。吴三桂说完自己的事以后,又反问陈圆圆。
陈圆圆话还没有说,眼一热,泪却要先流出来了。吴三桂一见之下,顿生爱怜之心,于是又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说实在话,他无法想象一个弱女子在这兵慌马乱的年代能够幸存。要不是实实在在地搂着她在自己怀里,他还真以为这就是梦!
陈圆圆将李自成进京以后,自己如何被刘宗敏掠去,如何受到刘宗敏的折辱与欺侮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流着泪。吴三桂听得满腔怒火,恨不得立即将刘宗敏杀了。接着陈圆圆又将李自成如何释放自己说了出来,吴三桂听了只是默不作声。
许久之后,吴三桂问:“后来呢?你从李自成手里逃出来以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圆圆默不作声,她在考虑是否将真实情况告诉他。因为杨天曾经嘱咐过她,让她不要将自己与她会面的事告诉吴三桂。
吴三桂见陈圆圆不开口,又说了一遍:“这么长的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圆圆脱口而出:“是杨天救了我!”
吴三桂惊叫着:“杨天?他还活着?”自从那次在海滩上失踪以后,吴三桂便一直以为杨天死了。因此,陈圆圆告诉他是杨天救了她,这太令他吃惊了。
于是陈圆圆就将自己如何在街上遇险时碰到了杨天,如何女扮男装,如何躲在杨天家度日的过程全说了出来。
吴三桂听到此处,心里划过一道阴影:陈圆圆与杨天孤男寡女单独相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事发生么?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陈圆圆如仅被刘宗敏强奸,她还是干净的,而如果与杨天有染,他便觉得令人难以容忍了。于是,他情不自禁地用审视的目光看陈圆圆。
陈圆圆被吴三桂看得不安起来,便干脆告诉他说:“杨天不许我告诉你,是我自做主张告诉你的!”
吴三桂听后一怔,转过话题问:“杨天脱险之后,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
陈圆圆说:“他不愿意见你。”
吴三桂听后,心里明白了。杨天对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感到耻辱,觉得他当了汉奸卖了国。按照杨天的性格,他自然会如此了,而自己刚才竟然还在猜忌他。
想到此处,吴三桂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闪烁不定的灯光。
五、陈圆圆与吴三桂谈起了李自成
陈圆圆看着吴三桂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有很重的心事。她又悄悄地靠拢了吴三桂,然后站在吴三桂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吴三桂。
吴三桂身子一颤,有一种酥麻的感觉立刻传遍全身。他在心里赞叹着: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接着,他感觉到陈圆圆柔软而性感的手掌在他的脸上滑动起来,有如一缕温馨而和谐的春风拂过湖面,他的心里荡起圈圈涟漪。
他很舒服地承受着陈圆圆这种充满爱意的抚摸,甚至稍动着身体暗示着陈圆圆的爱抚再深入些。
陈圆圆明白了吴三桂意思,她将自己的手掌探到了吴三桂那宽厚结实的胸部。一触及到他的胸部,陈圆圆也感受到情不自禁地战栗。这块胸脯对她来说是太熟悉了。它曾经令她感动过,令她销魂过,甚至令她昏厥过。她是从那片厚实的土壤上获得了力量。这片胸脯令她永世难忘。
吴三桂感觉到一股热流化作涓涓的柔情,款款流入了自己的心田。他心中的烦恼渐渐远去,他仿佛来到一片高原之上。
他的四周没有高山与沟壑,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他的视野,他的视野远处是大地的边缘与天空相接,就像一条绚丽的蓝飘带。他仰起头,看朵朵白云从头顶晃过,看见只只小鸟从头顶飞过,任习习的暖风拂过脸面,拂过胸脯,拂过心田。他尽量让自己产生一种快要飞起来的轻盈感觉。
陈圆圆也渐渐地感觉到自己进了某种混沌状态。她的思路不再清晰,她的情感不再清纯,她的意志像要脱离她的灵魂。于是,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抚摸着吴三桂的手也随之加快了速度甚至放荡起来。
吴三桂终于感觉到埋藏在自己心田底层的某种意念被搅动起来,他的身体有一种即将燃烧的燥热。他开始无法理智,他的身体因为思想的紊乱而变得肆无忌惮。他扛起陈圆圆,将她抛到床上,然后像剥笋似的将她身上的所有衣服都剥得一干二净,让一具娇美而艳丽的胴体横陈于自己眼前。
奇怪的是,陈圆圆并没有从吴三桂粗鲁的动作之中感觉到粗鲁,她只是有一种被折腾的快感一次又一次传遍全身。她的身体因此而空泛起来,就像一种因经历太久的渴望所呈现出来的疲软与无奈。
吴三桂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想,更不用说行为。他像一个贪婪的赌徒面对一堆自己赢得的筹码一般,向陈圆圆的裸体扑过去,用力吮吸着她洁白光滑的身体。他甚至用牙齿轻轻地咬,他想让陈圆圆在痛楚之中感到快乐,他也想让自己在此之中感到真实。
两人经历了一阵动物的搏杀之后,身体都疲乏了,思想也空白了。两人都静静地躺着,不再说话,仿佛这世界上的一切都远离自己而去。唯一让他们感到真实的是对方的身体。
许久之后,吴三桂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他有了说话的欲望。他觉得与陈圆圆分别这么久,有许多话想说。而先前他们之所以没说过痛快,是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之间已经有层看不见的隔膜。这层隔膜的形成是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它其实是人与人之间一种因自私而形成的某种物质。现在,他觉得那种隔膜暂时消失了。那是因为他与她经历了这场死去活来的爱之后而消失的。
所以,吴三桂用力推了推陈圆圆。
陈圆圆本来仍然沉浸在那种搏斗所带来的满足感之中。见吴三桂推她,抬起头,迷惑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吴三桂问:“你在干什么?”
陈圆圆说:“我什么也没有干。”
吴三桂说:“我想与你说说话!”
陈圆圆说:“说什么呢?”突然,陈圆圆觉得自己这句话回得非常愚蠢,因此,她赶快缄口不语。只是用温情四溢的目光看着吴三桂。
吴三桂被陈圆圆看到心动,突然说:“就说你对李自成的感觉吧!”吴三桂立刻也感到自己问了一句蠢话。要圆圆对自己谈李自成,岂不是在揭她的伤疤么?
陈圆圆倒似乎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很认真地问:“你真的很想了解李自成那个人么?”
吴三桂不假思索地肯定说:“是的。”
陈圆圆感到非常奇怪了,便问:“你为什么想了解他呢?”在陈圆圆看来,在吴三桂面前提起李自成会惹他不高兴的。而吴三桂现在执意想了解李自成,难道对自己有什么猜忌?想到此处,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了。然而,她并不露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吴三桂以真诚的口吻说:“李自成出身贫贱,既无经天之才,又无纬地之德,何以能够统率万军号令天下,将我大明朝摧毁于顷刻之间?所以,我很想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圆圆见他说得诚恳,不似藏奸,心里也释然了。她对吴三桂说:“其实臣妾对他了解也不并不多,只怕说了出来,有污将军耳目。”
吴三桂说:“这个无妨!”
陈圆圆说:“我觉得李自成是个大英雄!”
吴三桂说:“这个自然。只是你为何有这种感觉?说出来听听。”
陈圆圆说:“与他相处多日,且周围并无外人,他却能够坐怀不乱,所以我说他是英雄。”
吴三桂没有想到她是根据这些得出这结论的。他想这不太可能!一个男人,面对圆圆这等绝色女人能够坐怀不乱是不可思议的事!除非他不是个男人,要么他真是个英雄。他不想怀疑陈圆圆,要不他肯定会以为陈圆圆是借此言明自己是清白之身了。他心情复杂地问:“你说来听听!”
陈圆圆便将自己与李自成单独相处的过程全告诉了吴三桂。
吴三桂听后,心里暗叹。然后问:“他喜欢不喜欢音乐?”在他看来,能够喜欢音乐之人,就绝非草莽之徒。
陈圆圆说:“喜欢!”
吴三桂立刻来了兴趣,“喜欢什么音乐?”
陈圆圆说:“他只喜欢让人情绪激昂催人奋进的音乐。”
吴三桂问:“这么说,他不会喜欢你唱的那些婉转清丽的曲调了。”
陈圆圆说:“正是!”
吴三桂便陷入了沉思:李自成毕竟出身低微,没有受过什么熏陶,所以才会只懂那些低劣粗俗的音乐,而不喜欢高雅的音乐。由此看来,他不喜欢陈圆圆倒是情理之中的事了。想到此处,吴三桂心里舒坦了许多。他也知道自己会因此而舒坦。他带着毫无芥蒂的语气说:“这样看来,他是成不了气候的。”
陈圆圆说:“将军为何如此看呢?”
吴三桂说:“大凡成就大事的人,都绝不会像李自成这般粗鲁而缺乏心计的。”
陈圆圆听了,反驳说:“可是,根据我与他的交往,我倒觉得他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吴三桂感到奇怪,“真有这事?”
陈圆圆便把李自成与自己单独饮酒时所表现出来的思想与情怀告诉了吴三桂。
吴三桂听了,无法相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太复杂了么?于是他说:“照你所说,李自成绝不会凭你的三言两语便放了你。”
陈圆圆说:“事后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事实上他确实如此做了。”
吴三桂心想:莫非其中另有原因?但是是什么原因呢?难道他是恋着圆圆之色?那他为何不将其占有呢?如果不是恋着女色,他又为何舍不得杀她呢?
吴三桂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看来只有李自成自己知道了。
六、吴三桂与陈圆圆秉烛长谈
微曳的烛光依然焕发出灼人的温馨,酒的飘香如春风一般使人沉醉。
在桔黄色的烛光之下,陈圆圆与吴三桂面对面地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时光在悄悄地流逝着。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惋惜。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吴三桂与陈圆圆一直就这样厮守着,就像当初相爱时一般。然而,两人并没有丝毫的厌倦。他们两人依然是那么一往情深,仿佛要将离别的日日夜夜都夺回来似的。
吴三桂面对如花似玉的美人,联想到自己那些时日的杀伐,便觉得自己有如屠夫。陈圆圆是这么圣洁,根本不容许自己的手沾满血污。仿佛沾满了血污的手去抚摸她,便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他面对着陈圆圆,就像面对着圣洁的观音菩萨,越来越感到恐慌,越来越不敢正视着她。
陈圆圆面对吴三桂,在享受这种宁静而幸福的温馨的同时,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她那段四处流浪无家可归的日子。她渴望着有这么一个宁静而温馨的窝,让自己与吴将军厮守。她希望过一种平静的生活,不再有战乱,然而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吴三桂是统率千军万马的将军,而大明的江山又是流贼四窜,明廷尚未恢复。这一切的一切都需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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