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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发迹史-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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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相说:“非也!末将之意是征求一下在座众将之意!”
吴三桂惊异地问:“这就是你所说的民主么?”
夏国相说:“正是!”
吴三桂断然否定说:“不行!”
夏国相说:“为何不行?”
吴三桂说:“本帅是否称王,主要看民心如何,怎么凭自己的心腹大将而定呢?”
夏国相:“元帅难道真的要征数十万兵士的意见么?末将估计数十万兵的意见肯定不会一致,到时候还得让我们来确定。与其转弯这样,不如直接这样!”
吴三桂说:“这样一来,岂不是在亵渎民主么?”
夏国相说:“那是元帅对民主的理解有误。所谓民主,是民之意在前,主之意在后,起于民,落于主,轻在民,重在主。也就是说,民众之意见,仅供参考,主人之意见,才是决策。元帅怎么能本末倒置呢?再说,就依元帅之意,征求了数十万兵士之意见,也未必就是民主啊!谁知江南八省之众的意见如何?退一步讲,即使征求了江南八省之众的意见,也未必就是民主啊!谁知江北之民众的意见如何?如此看来,元帅须到一统天下之时才能称王!”
众将领被夏国相一通歪理说得又情绪激昂起来,纷纷表示拥护夏国相。
吴三桂一想,也是!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还是要落到自己身上来,别人还是做不了这个主的!于是,他对众将领说:“依本帅之意,无须分析大势与小势,分析来分析去,都难有个结果,倒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之法!”
众将领问:“什么办法?”
吴三桂说:“就让大家表个态!”
众将领轰然叫好。
汪士荣黯然神伤,他没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多口舌,竟然没有受到重视,反而让一些武夫们来表态,而方献廷更是觉得悲从中来。因为他知道,自古以来,中国人就贪那个权与位,为了权与位,能够给人做牛做马,为了权与位,可以舍生忘死。而如今,仅仅是让他们表个态就能够晋王封将,你说谁不愿干啊!不用等结论,这个结论早出来了。
吴三桂说:“为了尽量公正些,先让不同意称王的表个态。请不同意本帅称王的举手。”
吴三桂巡视一周,见无人举手,心里便奇怪了。刚才方献廷还与汪士荣咋咋呼呼地争着,现在让他表态,他却为何不举手了呢?
吴三桂带着疑惑问:“现在请同意本帅称王的举手。”
大家齐刷刷地把手举起,唯有方献廷一人没有举手。
吴三桂心里走过一丝不悦,随即便消失了。之后,吴三桂宣布称王。建国号大周,自称为周王,口号改为“逐鞑虏,复汉室。”
随后,吴三桂便封马宝、王屏藩、李本深、王辅臣为四大将;封夏国相、胡国柱、卫朴、郭壮图为四上将;封耿精忠为江南王,尚之信为岭南王、孙延龄为临江王;封汪士荣为上卿军师。
方献廷黯然地退出了周王府,从此结束了称王争霸之角逐。
第十五章 康熙招降
一、康熙帝杀吴应熊以彰己志
北京城里,鲜艳的窗花之色泽尚未褪尽,形态各异的灯笼仍然放出朦胧的光泽,人们还没有完全从过年的感觉里走出来。
而宫中的康熙帝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形势会如此急转直下,大清的花花江山竟然在数月之内便从自己手中到了吴三桂手中。他原以为,曾经在大草原上如雄鹰一般驰骋的满洲铁骑,曾经令大汉之兵闻风丧胆的八旗之兵,不说能立即将吴三桂打败至少能够与他拼个鱼死网破,最后让自己凭国君之身份胜之。谁知个个如猛虎一般的八旗兵竟然会变成如老鼠一般,不堪一击!
康熙帝在心里想: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真如人们所说:是烈酒腐蚀了他们的肝肠;是美女淘尽了他们的骨髓;是金钱消磨了他们意志么?如果不是这样,为何不见他们勇往直前,英勇无比的气概?如果是这样,那优裕之生活岂不是比瘟疫更可怕么?
由此看来,人是过不得好日子的!过好日子的人往往会失去不该失去的东西,也会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
想到此处,康熙帝不禁要问自己:难道人只有在逆境和贫困之中,才更具有勇气和锐力么?
康熙帝不得不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办!
正当康熙帝胡思乱想之际,亲王杰书来了。
康熙帝问杰书何事?
杰书看了看双眼内陷的康熙帝,欲言又止。
康熙帝说:“你说吧!朕没事。”
杰书说:“有五十三人联名上奏:吴三桂起兵以来,掠城陷地,连克六省。我大清之江山于顷刻之间丧失大片,我大清之民众因此而沉沦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认为,此祸皆因撤藩而起,唯有将主张撤藩之人杀了,以抚平西王之心,方可免除祸端!否则,国家有倾斜之危,社稷有灭亡之险!请皇上准奏。”
康熙帝一听此言,顿时傻了眼,喃喃地说:“怎么能干此等蠢事?吴三桂起兵,并非因为撤藩,而是因为他早已包藏祸心,有觊觎神器之念。撤藩,吴三桂会反,不撤,吴三桂亦会反!怎么能杀主张撤藩之臣以谢罪呢?岂不是自断手臂么?”
杰书说:“昔年汉景帝不是也以诛杀晁错以安七国之乱么?”
康熙帝说:“可是,汉景帝虽将晁错杀了,但乱却仍然未平。最后还是依仗周亚夫率兵征剿,才平了七国之乱的呀!”
杰书说:“皇上若不杀主张撤藩之臣,恐怕难安众臣之心!”
康熙帝说:“他们都是这样说的么?”
杰书说:“正是!这是奏折,请皇上过目。”
康熙帝接过奏折,览阅一遍,发现杰书所言果然不假,便知形势之严峻若不立即将此种局面扭转,只怕会铸成大错。
于是,康熙帝决断地说:“传朕旨意,让所有亲王并文武大臣一同进宫,朕有要事相告。”
片刻之后,所有亲王及文武大臣均赶到宫中。在未见皇上之前,都互相打听是什么事让皇上将大家全召来了。因为自从立国以来,还没有将所有亲王与文武大臣一同召来议朝的先例。然而,谁也不知其原因。
等众人行礼之后,大殿之中一片宁静。
康熙帝笑着问:“朕闻各位亲王与一些大臣认为须将主张撤藩之臣杀了,才能安抚吴三桂之心,达平乱保国之效,可有此事么?”
大殿之上立时跪倒一大片,齐声高呼:“臣等均是此意!”
康熙帝笑着问:“难道就没有反对的意见?”
大殿之上,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无人言语。
康熙帝望着明珠和米翰思说:“难道二位也同意朕诛杀了主张撤藩之人以安吴三桂之心么?”
米翰思越众而出说:“若杀臣能安吴三桂之心,平天下之乱,臣愿意以死相报皇上!”
康熙帝问米翰思:“爱卿认为杀了你就能安吴三桂之心么?”
米翰思喃喃而言:“臣不知道!”
康熙帝厉声道:“你不知道,为何还要朕诛杀你等以安吴三桂之心呢?难道你想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境么?”
米翰思立即跪倒说:“微臣不敢!”
康熙帝看到熊赐履也跪在请求皇上杀主张撤藩之人之列,便喊道:“熊赐履!”
熊赐履连忙称“喳”。
康熙帝说:“别人要求杀主张撤藩之人情有可原,而大学士你明明知道主张撤藩之人正是朕,为何还要要求杀主张撤藩之人呢?难道你想让朕死么?”
熊赐履一听此言,吓得哪里还有魂在!立即结结巴巴地说:“微臣死罪!”
所跪之人均战栗起来。
康熙帝突然大笑起来,然后正色地说:“主张撤藩之人,并非别人,而正是朕本人!若杀之,必先杀朕!尔等为我大臣,是早已包藏祸心么?吴三桂反与不反,其因并不在于撤藩不撤藩,而在于他是否愿居朕下!若依众爱卿之言,今日有人反朕,朕杀大臣以谢罪,明日有人反朕,朕亦杀大臣以谢罪,要不了多久,众爱卿都会成冤死之鬼!而朕便会真正成为孤家寡人!朕可不想做孤家寡人!”
康熙帝一番慷慨激昂之言,说得众大臣对他肃然起敬,而米翰思等人更是激动不已热泪盈眶。康熙帝见众人如此,便将语气一转,继续说:“我大清自入关以来,不断纠错自省,励精图治,善待天下民众,此乃天下之人有目共睹!朕就不信天下之民人心思乱,民众会拥护欺压民众的三藩。所以,朕认为此乱缘自三藩有叛乱之心,非撤藩所带之祸乱。朕断定贼军陷我城池,掠我土地,其势虽盛,但不能长也!只要你们与朕同心协力,三藩之乱便指日可平。”
群臣之情绪顿时被康熙帝完全煽动起来,他们仿佛觉得三藩之乱已在举手之间平了。
正在此时,太监高声报道:“撤藩特使扎尔肯、傅达礼二位大人回朝——!”
大殿之上顿时为之骚动起来。
康熙帝一听此言,惊喜异常,立即高呼:“急宣二位进见。”
扎尔肯,傅达礼二人趔趔趄趄地奔到大殿里,老远便向康熙帝跪拜下去了,然后便号啕大哭起来。
康熙帝见二人哭毕,便问:“吴三桂为何肯放你们二人回来?”
扎尔肯说:“只因他让我与傅达礼送信给皇上!”然后抖抖索索地掏出来。
康熙帝说:“不用给朕,让熊学士念给众人听听!”
熊赐履将信读了。原来吴三桂之信的大意是:他起兵的意图是为了实践当日山海关之盟,为天下汉人讨回江山。若康熙帝为明智之君,便率满人撤出关外,放还他儿子吴应熊。否则,他将率兵直抵北京等等。
大殿之上的文武大臣一听此言,更加肃然。
康熙帝问:“吴三桂是何时起兵?”
扎尔肯说:“吴三桂已在我二人到达之前便谋划起兵了!”
康熙帝说:“众位爱卿都听清楚了么?今后休言杀主张撤藩之人!”然后神色一正,冷冽地说:“立刻处决吴应熊,以明朕平乱之心。”
康熙帝之言久久于殿堂之上飘荡。
二、康熙帝放回王辅臣之子
康熙帝杀了吴应熊,京中之官无人敢再言三藩之乱是撤藩之过。而一些对撤藩之事颇有微词的大臣们也积极筹划平乱。
康熙帝见人心统一,大势已成,自然非常高兴。但他内心其实也明白三藩之乱,其势甚大,若以兵力平之,胜败之数实难预料,至少是一件长期艰巨之事。因此,他觉得须用其他之法。
于是,他将明珠、索额图、米翰思,熊赐履等人召来,一起商讨大计。
康熙帝说:“朕思平乱之事不可只是力击,还需智取,但朕尚无良策,故将众爱卿召来商量。众爱卿不必有所顾忌,尽管直言便是。”
索额图说:“皇上还记得臣昔日之言么?”
康熙帝问:“可是左翼与右翼之论?”
索额图说:“正是!”
众人连忙问何为左翼与右翼?
索额图说:“我认为三藩之势虽大,不足以为虑,所虑是左右翼之乱。王辅臣起兵,便如吴三桂之左翼,而耿精忠起兵,便如吴三桂之右翼,如今左右翼之势既成,要以兵力胜之,实在是难!臣估摸着,若想取胜,仍先从左右翼入手!”
众人齐问:“如何下手?”
索额图说:“王辅臣起兵,不同于三藩!一是三藩当时面临着要撤藩,他们因利益要受影响而起兵的。而王辅臣本是陕西的提督,撤藩之事对他并无影响,他之所以起兵是因人所迫。二是三藩之起兵是为了夺取天下,而王辅臣之起兵是为了免除灾祸。由于皇上所派钦差大臣莫洛被人所杀,他自知难逃其责,故起兵响应吴三桂。三是三藩之起兵是密谋已久之事,军中之大将早已是众志成城!若非从力量上击垮它,其他方法是难以奏效的。而王辅臣之起兵是仓促之行为,其手下虽有吴三桂之旧部,但他们的心志未必坚强,若从此处瓦解,想必容易生效!”
康熙帝连连点头,说:“爱卿之分析确实有理,只是如何才能瓦解王辅臣?”
索额图说:“示恩于王辅臣。”
康熙帝笑道:“只怕朕之皇恩,未必能动王辅臣之心!”
索额图问:“为何?”
康熙帝说:“朕本来待他不薄,他为何还要起兵反朕呢?”
索额图说:“那是因为皇上虽然示恩于他,却未示信于他。”
康熙帝问:“朕何以没示信于他?”
索额图说:“皇上让王辅臣之子在京为官,本是皇上恩泽于他,然而王辅臣却认为是皇上不信任他,才将他儿子留于京中作人质。这便是他认为皇上没示信于他之处。”
康熙帝笑道:“皇上真是难做!朕若每天都顾虑这些小事,哪里还有精力操持国家大事?”
众人笑起来,其内心却不免有些酸楚。其实,只要是官场中人,谁不琢磨自己的上司?猜他对自己有什么看法?猜他是否将自己当做心腹?猜他是否愿意提携自己等等不一而足,更何况一国之君的康熙帝呢?他是神州大地最大的官,中国所有人的生死荣辱都在他手中捏着。所以,也不能责怪官们用尽心思去琢磨皇上,看他性格如何?看他有什么嗜好?看他有哪些皇亲国戚等等。
所以官场之上,是最磨练人的地方!官员最大的本领便是琢磨人。无官不琢磨别人,无官不被别人琢磨,而皇上更是天下之官要琢磨的对象!
康熙帝见大家不语,便说:“朕觉得索额图的话有些道理,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米翰思说:“索额图之言虽然有理,而王辅臣却未必会好收拾!”
索额图说:“王辅臣会不会投降,取决于我大清的形势。像如今之形势,吴三桂势如中天,王辅臣自然不会心有所动,但如果形势发生变化,主客之势改变,臣认为王辅臣必会最先动摇。”
众人均认为索额图之言有理。
康熙帝问:“既然如此,朕以何法笼络王辅臣呢?”
熊赐履说:“奴才倒有一计,不知行不行?”
康熙帝笑道:“说来听听。”
熊赐履说:“如今之朝野,对皇上诛杀吴应熊大加赞叹,而对皇上不杀王继贞且不闻不问颇有微词。其意大概是说皇上应该将王继贞杀了。奴才认为,倒不如将王继贞放了,以示皇上对吴三桂与王辅臣有些区别,从心理上间离王辅臣与吴三桂!”
明珠断然说:“此计不行!”
康熙帝问:“为何?”
明珠说:“王辅臣起兵造反,按大清法律应将王继贞处死,如今皇上不处死他也罢了,反而还要将他放了,岂不是示弱于王辅臣么?”
米翰思说:“群臣对皇上给王辅臣脱籍抬旗之事,本来已有微词,如今再将王继贞放了,恐难令群臣心服!”
熊赐履说:“奴才认为,王继贞与吴应熊其实完全不同,又不喜与人交往,所以没有势力。杀不杀王继贞都对王辅臣没有影响。而吴应熊则不同,他位高不算,又爱结交权贵,京中之官有许多人曾是他的座上客,不杀吴应熊,便难令京中之官归心!所以,奴才认为,与其将这废物杀了,倒不如将其放回去。即便不能令王辅臣立即投降,至少可以令王辅臣于心难安!”
康熙帝沉思片刻,说:“传王继贞进见!”
王继贞踉踉跄跄走进来,大老远地跪了下去,然后像狗一样地爬到康熙帝身边,战战兢兢道:“奴才王继贞恭请圣安。”
康熙帝用余光瞟了王继贞一眼,心里对他便有了结论。康熙帝心想:王辅臣长得人高马大剽悍异常,又出身于强盗,胆量超人,为何会生出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康熙帝说:“你父已反,你可知罪?”
王继贞立刻伏地道:“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康熙帝说:“朕若将你放回西安,你将如何感谢朕?”
王继贞神情恐惧地看着康熙帝却不说话。因为他实在不知皇上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明珠见他这窝囊的样子,心中更加鄙视他,恶声道:“皇上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话?”
王继贞连忙说:“皇上若赐奴才不死,奴才愿为皇上做牛做马!”
康熙帝笑道:“当年朕为你家脱籍抬旗之时,你父也是这般对朕说的。可是,事到如今,你父不照样反朕了么?”
王继贞的身子立即如筛般颤抖起来。
康熙帝大笑道:“朕也不想要你这头牛马!朕让你回去,只想让你给你父亲带个信儿,你愿意么?”
王继贞说:“奴才愿意。”
康熙帝说:“你告诉你父亲,朕知道他是受吴三桂所胁才反朕的。他不是真心反朕,所以朕不怪罪他!他若有心投降,朕既往不咎。”
王继贞说:“奴才一定告诉父亲!”
康熙帝说:“那好吧!你今晚便离城,免得有人阻挠你!”
王继贞此时才相信皇上是真要放他,便痛哭起来。
康熙帝挥挥手。
王继贞抽抽噎噎地出了宫门,向夜色深处走去。
三、康熙帝招降王辅臣
康熙帝稳定了京城局势,使万民归心之后,便展开了全面平乱之局。
康熙帝调度全局,谨慎从事,部署以湖南为主要战场,以江西、浙江为东线;并要求各个战场之将领要互相配合,把叛军分割开来,不使之打通一气,用各个击破之法破敌。
于是,吴三桂及其他反清之势头很快地得到了抑制。除了湖南战场上的吴三桂的队伍坚守着岳州、长沙,与勒尔锦、岳东、穆占等所率清军展开了寸土不让的激烈战斗之外,东西两条战线上的反清力量却处于一种游移状态。
尤其是陕西的王辅臣,自从康熙帝放回他儿子,并表示对他的往事一概不究之后,他的态度便变得犹豫起来。
康熙十四年,以王辅臣为中心的左翼大包围阵势已经极盛。王辅臣自据西安,而他的党羽盘踞各郡,陇西之地已尽归他控制。然而,就在此时,他的态度变得暧昧起来。他只驻守平凉之地,不再主动出击。
康熙帝见王辅臣如此,知道他的心有所动摇,是招降他的极好机会。但康熙帝同时明白王辅臣此时之势极盛,必会观望一段时间,以得知大势之后才会有所取舍。所以,康熙帝决定以重兵击之,将王辅臣之气焰打落之后再招降。
康熙帝命令抚远大将军、大学士图海和甘肃提督张勇二人奋力合击王辅臣,然后招降。
康熙帝十五年四月,甘肃提督张勇率重兵包围被王辅臣之兵攻陷的通渭城。经过一番激斗,王辅臣之兵失败,张勇率兵占领了通渭。
康熙十五年五月,图海率兵与王辅臣之兵在平凉城北虎山墩会战,图海又大获全胜。
经此二战,王辅臣元气大伤。
图海派人带着康熙帝的圣旨前去招降。
图海所派之人姓周,周先生是带着皇上的圣旨去的,所以王辅臣以使节之礼待之。
王辅臣给周先生看茶之后,便说:“周使节来此僻壤,不知有何贵干?”
周先生说:“一是代表皇上来看看提督大人,二是依大学士图海之意来抚慰提督大人。”
王辅臣一怔,问:“康熙帝还记得王辅臣么?”王辅臣称康熙而不称皇上,其意在于暗示自己已不是大清之臣,希望他不要开口是提督,闭口也是提督的。
周先生一笑,然后说:“皇上怎能不记得大人?皇上亲口对在下说过,别人怀疑王大人是真心反他,而他从来都认为王大人是迫于无奈才反对他的。”
王辅臣叹口气说:“如今已成往事,再提又有何用?”
周先生说:“王大人此言谬矣!”
王辅臣反问:“周使节何出此言?”
周先生说:“王大人对皇上生疏了,而皇上却从没有把王大人当外人!又怎么说再提无用?”
王辅臣苦笑道:“周使节不用再骗我!王某起兵反清,其一是有负于他对自己的脱籍抬旗之恩;其二是有负于他放自己儿子一条生路之情。自己如今与他已成死对头,他又怎肯放过自己呢?”
周先生说:“皇上是一国之君,既要臣服万民,又要使万民臣服,怎能鸡肠鱼肚不能容纳大人呢?”
王辅臣说:“话虽如此说,但自己毕竟是谋反之臣罪不可赦!又怎能希望皇上宽待自己呢?”
周先生一听此言,便知王辅臣心有降意,只是在讨价还价而已,便说:“皇上之意是:王大人即使真心反皇上,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位高权隆之回报罢了!若王大人真心悔过,再作皇上臣子,皇上一定让王大人官复原职。”
王辅臣沉吟片刻,说:“康熙帝真是这样说的话,王某再臣服他也未尝不可,只是外人未免要说王某人出尔反尔了。”
周先生细琢此言,心里便知王辅臣是嫌官职小了,于是又说:“皇上之意是:若王大人愿意将功赎罪的话,便加封王大人为太子太保,且授大人为靖寇将军,随图海大学士驻于汉中。”
王辅臣眼中发出兴奋之光,惊喜地问:“皇上真是这样说的么?”然后,仿佛触及到什么心事,目光又为之黯淡下来。
周先生猜不到他有何心病,只好直问:“王大人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王辅臣思索良久,才缓慢地说:“王某与吴三桂交往已多年,且互有书信往来,只怕日后有人将王某之书信呈给皇上,惹得皇上生气,王某岂不会为难么?”
周先生一听,顿时明白王辅臣是怕皇上搞秋后算账。说实在话,搞秋后算账是官场之人常用之法。要不,下司为何会怕上司?虽然皇上对于这一点说过既往不咎,但是,谁知是否真的既往不咎呢?自己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怕皇上自己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得说:“王大人只是太过忧虑了!王大人若归降皇上,皇上便又是王大人之君,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王大人没有过错,皇上若要王大人之命,王大人敢不给么?就像皇上要周某命一样,周某亦无法反对。王大人说是么?”
王辅臣一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便说:“周先生之意是真心话!皇上若真要搞个秋后算账,自己也是无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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