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琰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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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凤琰曲
作者：羽央


、序曲

作者有话要说：圣阳帝国內宮制度：內宮主位：圣后　　1人圣妃　　1人元妃　　1人贵妃　　2人妃　　6人贵仪　　8人贵容　　10人淑仪　　14人淑容　　18人修仪　　　22人修容　　26人內宮从位：御人　　30人淑人　　40人尚人　　60人美人　　80人顺人　　90人
一身华贵礼服的凤琰立在窗前，俯瞰着窗外的花花江山。
从今天起，她就是圣阳帝国的“圣皇母后＂；她将以“母后＂之尊，代年幼的女儿治理这个天下！
这座金碧辉煌的銮煌殿，正是她今后发号施令的场所。
她连最低下的舞姬也当过！又有谁会想到，她竟成了天下真正的主宰？
但她做到了！这些年来，她忍辱负重，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屈辱，但她从不喊一声苦。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廷中，根本没人会可怜她。
此刻她的，尝到“苦尽甘来＂的滋味了。
「主子，」升格为掌事女官的苹儿，走到凤琰身后悄声道：「奴才把她领来了。」
凤琰微笑着回过身子。她的笑容，莫名地渗出一股寒意。
「把她带进来。无关要紧的人，都给我撵出去。」这是重大的秘密，决不让他人知晓！
「奴才知道。」苹儿一个挥手，侍立在大殿内的宫监宫侍全退身而下。待他们全走远后，苹儿才往另一边的侧门走去。
她推开了一扇门扉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见她领着一群蒙着面的大汉走进来。这群大汉抬着一乘木制的简陋软轿。轿上坐着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
说是“老妇＂也言过其实；“老妇＂的相貌，分明只是个三十开外的少妇。但一头白发，让她看来老了几十个年头。
大汉们放下木轿后，全都步出殿外，只余下鳯琰、苹儿和“老妇＂仨人。
凤琰一步一步走近木轿，脸上是难掩的得意之色，「想不到咱们还能见面。莲灵姊姊，当活死人的滋味儿，如何啊？」
本来双目紧闭的“老妇＂，闻声缓缓睁开双目。看到站在眼前，一脸得意神色地盯着她的鳯琰，却不怒反笑，「那妳呢？坐拥天下的滋味儿，又如何？」
凤琰朝苹儿打了眼色，苹儿端起一张椅子，放到木轿前不远处后，亦退身离开。
凤琰落座后才笑道：「好极了！说到这个，我还真要好好的谢谢妳。要不是贵为圣妃的妳，一次又一次的给了我莫的屈辱，我哪能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势要掌握权势？」
当年深得圣皇母妃宠爱的圣妃；当年进宫成为贞女时，曾被自己视为知己良朋的女孩儿莲灵，如今却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双腿更是不良于行。
这全是她的杰作！
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明知是她下的毒手，但莲灵看着她的眼神并没有恨意，反倒有几分……得色？
好像看穿凤琰心思似的，莲灵回了她一个微笑，「那么，妳快乐吗？」
凤琰的神色，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我怎会不快乐？我是圣皇母后，代女儿治理天下！天下的权力，都掌握在我的手里！而且，」她直盯着莲灵，「看到妳落得如斯下场，我能不高兴吗？」
莲灵却摇摇头，「不，妳一点儿也不快乐。妳只是活在一个充满仇恨、虚伪、斗争和心计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妳每天想着要怎样去装好人、装菩萨……另一边厢，却又要用计谋，把眼中钉打进地狱……妳比起那些黄泉下的恶灵，更加令人可怕……」
「妳给我住嘴！」凤琰站了起来，转身回避莲灵的眼神。
要是她脆弱，要是她仁慈手软，如今她娘儿俩哪儿还有命在！难道她保护女儿也是错吗？
莲灵幽幽一叹，「是妳自己先存了害人之心，才总会想着别人去害妳。我已经看开了，每天念佛颂经，希望多少能洗去一丁点儿的罪孽。妳呢？什么时候才能看破权力的虚幻？到那会儿，咱们姊俩一块儿颂经，为先圣皇祈求冥福……」
「出去！给我撵出去！」凤琰朝着门外，厉声大喊。
苹儿赶紧领着那群蒙面大汉走进来，将一脸笑意的莲灵抬走。
凤琰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直想着莲灵的话，久久回不了神……



、第一次相遇

凤琰一大清早起来，就看到娘在忙着收拾桌面。
「娘，是谁要成亲了？」看到搁在桌上，热腾腾又散发着甜甜香气的喜包子，凤琰的手不听话地伸过去。
顺大娘往她的手用力一拍，「别乱碰！桂三嫂要嫁女儿，这是她托我做的过礼喜包，用来分送来客的。」
凤琰噘着嘴，「只是少了一个呗！再做不就好了嘛！」
顺大娘双手插着腰，「妳这笨孩子！喜包子只能是双数的，而且不能分次来做！分几次来，不是在咒新娘子要嫁好几次吗？」
「桂姊姊要嫁给谁呀？」在凤琰印象里，桂姊姊是个善良温柔的大姊姊。虽然不是美人，又有点儿胖胖的，却很讨人喜欢，村子里的小孩都爱围着她转。
「不就是阿荣嘛！这小子老实敦厚，正好跟妳桂姊姊作配。妳将来要嫁，也得嫁给像阿荣这样老实的男人才行。」
「我才不要！要嫁，一定要嫁给一个可以让娘享清福的男人。要不然，我情愿一辈子不嫁留在娘身边，侍奉娘一辈子。」凤琰半真半假道。
她不是娘的亲女儿；在她刚懂事之时，娘已经告诉她了。娘是在一座庵堂门前发现她，把她抱养回家的。要是被庵堂里的尼姑收养了，也许她一辈子得长伴青灯古佛了。
“凤琰＂这个名字，是娘看到她身上系着一块凤凰形态的红玉玉佩，才为她起了这个名字。之于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她真正的姓名又是什么，对她来说已没多大关系了。
娘就是她的亲娘；“凤琰＂就是她真正的名字。
如果真的要她嫁人，也该嫁给一个能让她和娘过着安稳富裕日子的男人，好让她娘不用再在这些粉团堆里忙个没日没夜。欠别人的债，也能早日还清。
「只要妳让娘少操一天心，娘就感激不尽了。还能指望妳能侍奉我吗？」口里这样说，但顺大娘还是感到很窝心。
她的夫君早年为国捐躯，唯一的女儿又夭折了。是老天爷让她遇到了被遗弃的凤琰，让她再一次得到一个女儿。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让娘操心的。等一下吃完早饭，我就拿些包点糕饼去卖。」不是她自夸，凭她娇俏可人的容貌，加上一张会说尽好话的伶牙利齿，一下子就能将包点卖光。
当然，最要紧的，是有她娘出色的手艺了。
「记得早点儿回来。黄昏前还得将过礼喜包送到桂三嫂家里去。」顺大娘朝走进厨房，准备早饭的凤琰嘱咐道。
虽然这么说，但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事，会在她这个宝贝女儿身上发生。
是她太多虑了吧！还是先将做好的喜包子放进过礼喜盒里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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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辕扬只带着近侍宫监兰卿，微服去到京郊策马游玩。
驰骋的快感，能将他郁闷的心情，暂时得以抒解。
他是圣皇不是吗？为什么他的婚事不能自己作主，不能自己选圣后？
若然要娶的是别人也就算了，偏是那个宁兰儿；恃着有当圣皇母妃的姑姑宠爱，还有辅助他坐上皇位的功臣父亲作后援的骄纵官家小姐。
小时候，他还未登基为圣皇，至少也是个千金之躯的皇子，母亲更是位居主位的丰妃。但那个宁兰儿从不将他放进眼内，还不时无礼顶撞。现在他是圣皇了，她不敢当面拿他怎样，但她恃势凌人、骄纵无礼的举止，他可是全看在眼里。
想到要娶这种女人，龙辕扬就满腔郁闷之气。不给他好好发泄一回，他早晚得闷死！
「圣皇，奴才看还是回宫去吧！万一圣皇母妃怪罪下来，奴才的脑袋可得搬家了。」兰卿吃力地策马紧着主子。
龙辕扬稍稍停下来，「你是我的人，谁敢动到你头上？你的头，只有朕可以砍。」
「可是……」兰卿一脸为难。
「要回去，你自个儿先回去，朕还想再四处走走看看。」龙辕扬再朝爱驹发号施令，马儿“咻＂一声向前奔驰。
兰卿只能目送主子远去，不敢擅离半步。
唉！要是他自己先回去，先不用脑袋搬家，屁股就先得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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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琰挑着空空的担子，走进树林里闲逛。
今天还真幸运，给她遇上观音诞辰大日子，沿途多得是前往观音庙参拜的善信。花不了半个时辰，担子里的糕饼包点全卖个清光了。
见距离黄昏还有一段长时间，凤琰便走到村镇附近的树林里闲逛散心。树林位于京郊，环境幽美清静，是她最喜欢流连的地方。
今天不知怎么的热得有点吓人，凤琰走没几步已是香汗淋漓。幸好她还记得不远处有一座湖泊，在那儿乘凉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走不了多久，就来到她印象中的湖泊前。单是看到清澈的湖水，已感到凉了一大半。她放下担子走近湖泊，跪下将手伸进湖水里拨弄，一阵一阵的凉意随即传来。
如果将整个身子浸了进去，一定暑气尽消。
凤琰东南西北各方环视一片，看到没有半点人影，便解开衣带，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来，最剩下单薄的亵衣、亵裤。
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全给躲在草丛中的龙辕扬看在眼内。
原先他将马儿拴好后，想徒步四处看看。想不到，树林的景色还没看够，就先让他看到如斯美色春光。
可惜她背对着自己，真想瞧瞧拥有曼妙娇躯的女子，长相又是否能吸引到他……
只见她走进湖泊里嬉戏，弄得他一片心神荡漾。
真奇怪！他又不是没看过女人祼体，何况是美丑都不知晓的女人？偏这个女子却有引起他兴致的魔力。
眼角瞧见被遗留在一旁的衣物，让他心生一计。俊逸的脸庞上，是奸狡得意的神色；看来他苦学了几年的轻功，如今倒派得上用场了。
只见他双腿向上一跃，转眼就来到湖边，将地上的衣物拿到手中。
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唱着的凤琰，心头闪过一阵不安之感。回头一看，就看到自个儿的衣物被一个俊帅的陌生男子拿着，还一脸兴味的盯着她看。
她楞了下，才懂得反应过来，「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我……我的衣服不值钱，你……你拿去也没用……」他身上的衣饰比她的更值钱吧！
「既然不值钱，又何必如此在意？」看到她的容貌，龙辕扬决定要好好跟她“玩＂一下子。
她的容颜，跟有“帝国第一美人＂称号的宁兰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她的性情，又会不会同样教人不敢恭维；长相美丽的女人，都有一种傲慢之气。
「我的衣物是不值钱，但全是我娘一针一线裁出来的。而且你拿走了，你……你教我穿什么回去……」还好她没有连亵衣亵裤一并脱掉，不然窘死了。
看来挺孝顺的。龙辕扬心里暗暗赞许，但没有放弃戏弄她的念头，「要还给妳也不难，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凤琰只想眼前这家伙尽快放下她的衣物离开。
她的身子不能一直浸在冰凉的湖水里啊！
龙辕扬跪在湖边，将自个儿的脸往凤琰那儿靠，「吻我一下。」
凤琰睁大了眼，「你……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她听错了？
「怎么？不愿意？」龙辕扬作势要站起来。
凤琰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吻就吻吧！我才不怕你来着！」
「那就快点儿吧！」龙辕扬佯装一脸不耐烦。
凤琰暗暗咬牙，在龙辕扬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
「如此而已？」龙辕扬的神情，显露出他不太满意这个香吻。
「那你想怎样？」不知是冷还是生气，凤琰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屈服。
龙辕扬什么也没说，伸手将凤琰的头靠向自己，用力地往她的芳唇吻下去。
凤琰惊诧得张开了嘴，龙辕扬趁机将舌伸进她的香腔内拨弄翻动。
吻她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她的挣扎，比起那些对他柔顺得有些乏味的“承恩女官＂们，更能挑弄起他的□。
他还没有正式册立内宫妃嫔，但在他初懂人事之时，母亲已为他安排好几个宫侍到他身边来，权充他的“后宫＂供他“召幸＂。这些经过“召幸＂的宫侍们，则顺理成章成为“承恩女官＂；除非有了他的骨肉，否则她们的地位亦“仅此而已＂。
倏地，他有了将眼前这个女孩纳入内宫的念头；不是“承恩女官＂，而是正式的“后宫＂。
被强吻的凤琰又怒又气地盯着龙辕扬；怒他的轻薄无礼，但更气自己竟然开始沉醉在他的吻中，忘了挣扎……
「这才叫作吻，知道了吗？」龙辕扬松开了手，一脸得色地瞧着凤琰。
「太……太过份了！」占尽了她的便宜，还在说风凉话！
「过份吗？我看妳挺享受似的……」
凤琰怒声打断，「不要再说了！你不是说完成你的要求后，就会将衣物还给我吗？」
龙辕扬站了起来，将衣物挪到湖边，「很久没这么有趣味了，谢谢妳。希望还有机会遇到妳。」
谢谢她？看着湖边的衣物，再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凤琰心里又气又纳闷。
她才不希望再遇到他！要是再给她遇到他，她一定会将今天的羞辱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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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选贞女

龙辕扬依着窗边，回味着在湖边的旖旎情景。
兰卿上前凑趣道：「有什么事能让圣皇笑得如此高兴？可不可以说出来，让奴才也乐一乐。」由京郊回到圣宫，圣皇一直挂着一张暧昧笑脸。
跟出宫前那张臭屁脸，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是漫漫人生中一段小插曲，他自个儿乐就行了。
兰卿知道再往下追问也没意思，便转了话柄，「圣皇，刚才礼宪署那儿派了人过来，说是岚大人已经拟好了立后诏书的旨稿，恭请圣皇御览。」
「不用了。跟他们说，按照历代圣后册立诏书写定，朕再盖个印就行了。」又不是他想立的，随他们怎样写好了。
「是，奴才这就去传话。」兰卿正要退身离去。
「慢着。」龙辕扬唤住了他，「去礼宪署那儿，瞧瞧岚大人是不是还在当值，把他召来见朕。」
「是，奴才遵旨。」兰卿还是稍待了会，见主子确实没有别的谕旨，才退身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兰卿便将礼宪司岚安领到了龙辕扬跟前。
「臣岚安恭请圣皇金安！」岚安结结实实地叩下头去。
「起来吧！朕这会儿把你召来，是想你帮朕一个忙。」龙辕扬走近岚安身边，目光和善地看着他。
看到龙辕扬的眼神，岚安反而更紧张，「臣不敢当！只要圣皇下旨，臣一定在所不辞。」
「好！有你这句话，朕大可放心了。朕要你办的事，一点儿也不难。我国传统，在册立圣后之前，圣皇先要册立后宫，朕没记错吧？」
岚安点点头，「圣皇说得极是。按祖制，在颁发册后诏书后三个月内，就要选召五品以上将臣女儿进宫为贞女，圣皇再从中挑选后宫。」
「朕就是为选贞女一事，召你来商议。」龙辕扬安闲地坐下来，「不久前，母妃才跟朕说过，内宫规制过于简陋，想借这次立后的机会重新整顿，以显示皇家该有的气派来。」
「是。臣与郦大人他们会定下一个章程来，尽快给圣皇过目。」岚安多少也看透龙辕扬这样做的用意。
圣皇与宁家千金不睦，他们这些“外臣＂也略有耳闻。不难想象圣皇是以整顿后宫规制为名，增立内宫主位名目，以剉宁家千金气焰。
龙辕扬满意一笑，「你办事，朕向来放心得很。」他深深地盯着岚安，仿似话中有话。
岚安很快揣摩到，龙辕扬眼神里想表达的意思，「还没有任何定案前，臣绝不会对外头透出半点风声。」
「很好。你跟你父亲一样，是忠臣！对了，你代朕好好问候他。」龙辕扬笑着嘉许。
岚安的父亲，是龙辕扬的启蒙老师。年前因年岁老迈，告老辞官去了。
岚安赶紧跪下，诚惶诚恐地叩头，「臣在此代家父叩谢圣皇天恩。」
龙辕扬虚扶了一下，「朕亲政不过两年，今后还得靠你们这些忠臣，好好辅助朕治理天下。」他得拉拢更多的人马站在自己这边，以抗衡那群一直自恃辅他坐上皇位有功，而日渐专横跋扈的“功臣＂们。
尤其是那个宁道！
他会如他所愿，立他的女儿为圣后。可是，其他的内宫主位，他非要自己拿主意不可！
说到抗衡，太傅泽恩跟宁道，虽然同样拥戴他为皇，但实质二人面和心不和，一直想找机会将对方扳倒。因此，泽恩成了他抗衡宁道的最大后援。
听说泽恩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如果仍健在，用她来对付宁兰儿，一定有趣极了。
岚安正要告退，龙辕扬赶紧唤住了他，「还有，为了降恩于百姓，朕决定不止让五品以上将臣的未婚女儿参加贞女大选。各级官吏，乃至良民百姓，一样可以将他们的闺女送进宫来。只要成为贞女又给朕看上，就能成为后宫。看不上，朕就指婚给亲贵大臣。你就拟旨去吧！」
「臣遵旨！」岚安不知龙辕扬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还是会遵旨而行。
龙辕扬满意地点头。“良民百姓＂这四个字，他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为了今午那个女孩。
也许，再过两三天，就会把她忘得一乾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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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玉佩

凤琰一如以往，拿着包点去市集叫卖。
快走到市集口前，她的视线被一堆站在圣恩榜前的人群吸引了过去。好奇心性颇重的她，又怎会放过这种看热闹的大好机会？但挑着这担子，教她怎样钻进人群里去？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在人群中，目视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基大娘！基大娘！」
基大娘闻声回头一看，咧嘴一笑，「凤姑娘来得正巧。这道诏示，可能跟妳有关。」
「什么告示啊！」凤琰更好奇了。
「诏示上说了，圣皇要广召良民百姓的女儿进宫参选贞女。成了贞女，再给圣皇选上，就可以成为后宫。就算选不上，也会指婚给亲贵大臣。妳爹爹曾经参军，又为国捐躯，说不定看在这个份上，能让妳中选呢！」基大娘越说越兴奋。
「进宫去吗？可是当年战死在沙场的人，不止我爹一个啊！我又没有靠山，凭什么跟那些有头有脸的官贾千金争选贞女？我看还是算了。」明知没有被选上的机会，何必前去出丑？
「话可不是这么说！既然圣皇下了旨，不就表明不问贞女的出身了吗？妳家除了穷些外，可是清白人家啊！妳又是个美人儿，不去参选多浪费！」基大娘继续相劝。
她这样做，当然有她的用意了；万一凤琰真的被圣皇看上成了后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这个看着凤琰长大的基大娘，一定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我还是先去摆卖好了。包子冷了，教谁来买啊！」对“飞上枝头变凤凰＂，凤琰也是心动的。但目前，还是挣钱图温饱更重要。
圣皇对她来说，太神圣、也太遥远；圣皇在帝国臣民心目中，尤如神祇一样，根本不是她这种平民百姓碰触得到的。
她是想过嫁给一个富家子弟当侍妾，但当圣皇的后宫……
不过是空想而已！
还是努力叫卖吧！「各位美丽动人的婶婶姑娘，英俊高大的叔叔公子，这儿有又香又暖和的包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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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卖不完的包子，送给在市集里行乞的一对小姊弟后，凤琰便收拾好摆卖的行装，准备离开市集回家去。
她曾经问过娘，为什么不将剩下的包子带回家，明早再弄热就可以拿出去卖了。娘却皱着眉头告诉她：绝不能欺骗一心来买新鲜包点的客人。而且将那些卖不完的包点，送给那些三餐不继的贫苦之人，也算积功德。
想到刚刚那对小姊弟，拿着包子向她叩头连连，凤琰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
看来，她得多些帮助别人。也许有一天，能够感动上苍，让她嫁给一户富贵人家。
正这样想着，就听到属于女性的呼救声。
凤琰沿着呼救声走过去，就看到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少妇，和另一位看似是丫头的女孩，被流氓阿刀和他的手下团团围着。四周只有退到远远看热闹的人群，没有人敢伸出援手。
他们不敢，她敢！
将担子用力地放到一旁，不理途人相劝，凤琰推开人群走到那对主仆与阿刀之间。
她朝着阿刀双手插腰，「臭阿刀，你又在欺负人了？我警告过你的，再给我看到你欺凌弱小妇孺，我绝不会放过你！」
看到钟情已久的凤琰，一脸凶神恶煞的阿刀马上换上一张笑脸，虽然，这笑脸并没有让他看来变得顺眼。
「我的凤妹子别动气。我没有欺负她们，是她们走路不长眼睛撞伤了我，我在跟她们讨些疗伤的银子而已。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他的手下们随即起哄，附和地大吵大嚷。
凤琰隐忍着怒气，「去你的！谁是你妹子来着？那位夫人如此高贵，还有那位娇柔的姑娘，我怎样也看不出，她们会有能耐将你弄伤。你别在这儿耍赖，趁机敲诈！」
那个丫头瞧见终于有人为她们主仆俩出头，胆子亦大了起来，「就是嘛！分明是你先撞到我家夫人的，还恶人先告状。你弄脏我家夫人的衣裳，应该是你赔钱给我们才对。」
「妳这个臭丫头！」阿刀扬起手就要打下去，却被一桶冷水淋过了头，弄得浑身湿透。
凤琰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桶冷水，毫不犹豫地泼向阿刀。
「这一次是冷水，我不保证下次再瞧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