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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琰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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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皇最要紧的，是收服天下臣民的心。让他们晓得，在圣皇英明的统治下，一定能过着太平安乐的日子。」她也要努力成为称职的圣后，一个与他匹配的女人。
龙辕扬亲了她一下，「是在我俩的统治下。」眼角不经意地瞄了眼搁在书案上的如意结，「那是……」
凤琰顺着他的眸光看去，「那个同心如意结吗？是四爷送给我的。」
「弘儿？」龙辕扬脸色一沉。
一个男人将同心如意结送给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意思？难道他那个四弟，对这丫头仍不死心吗？更可恶的是，这丫头竟收下了！
像要惩罚她似的，他狂猛地吻上她的唇，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
「圣皇……」凤琰不解地看着满脸怒容的男人。
再看看那个如意结，顿时明白了，忍不住娇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他在“圣颜大怒＂，她没看到吗？
「我是在笑，圣皇吃着无谓的醋。」他在为她吃醋，她可是高兴得很哪！
「什么无谓？妳是朕的，但他竟然……不行！朕要他马上娶王妃，明天就娶！」就让别的女人管着他这个四弟。
凤琰笑得更开怀了，「王爵娶亲大事，怎能如此草率？这个同心如意结，是他祝福咱们俩的心意，希望我俩永结同心，圣皇可别胡思乱想了。」
「真的吗？」龙辕扬眉头稍松。
凤琰抱着他的颈项，昂头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扬，我的心永远都你的。」这就是她的回答。
但是，龙辕扬不太满意她这个回答。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寝间走去，去寻求他满意的“答案＂。
、姑侄重逢
凤琰看着眼前的人，露出复杂的神色。
她终于来了，来到当年被遗弃在门外的庵堂。
眼前坐着的的，就是庵堂的住持无静师太。也是她在世上，唯一有血亲的长辈。但内心激动之余，又有一种陌生疏离之感。
她们是亲姑侄，本该亲亲热热的。然而彼此间，却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她们分隔开来。
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姑姑诉说。也许是太多了，反而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无静率先打破了沉默，「老身恭贺娘娘登上圣后大位，母仪天下。」
「谢住持。」凤琰深吸了口气，「住持身子骨还好吗？」
「老身这身子骨挺硬朗的，谢娘娘关心。老身亦感谢娘娘，青氏一门的冤魂，终可以得到安息了。」这么多年来，父母兄嫂的惨死，仍是她心头上的痛。
她的侄女儿，再次光耀了青家的门楣，她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住持有话想跟我说吗？」凤琰亦看出她心事重重。
「妳身上，是否有一块凤凰玉佩？」答案早已知晓，但无静还是想再确认一次，总好过心里七上八下。
凤琰将藏在衣襟里的玉佩掏出来，「这个，就是传说中可以号令天下的玉佩吧？得到拥有这块玉佩的女孩，等于得到这个天下。」这个传说，她已听义兄说了。
「娘娘相信这个传说吗？」无静淡然依旧。
「信，也不信。」凤琰轻笑，「比起玉佩，我更相信自己。我有今天的荣耀，是我用自己的血肉还有忍辱负重换来的。可是，没有玉佩，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更不可能认识他，得到他的爱。
这块玉佩，令她失去了挚亲；没有它，她不用与亲人阴阳相隔，她会是人人捧在手心里的青家千金，过着富贵安逸的日子。
但此刻的权势、荣耀、幸福，都是这块玉佩给她的。
「娘娘觉着现在的日子，过得快乐吗？」无静的目光越过凤琰，飘向远方。
「快乐。」凤琰想也不用想，「我不晓得将来会如何？但此刻是我最幸福快乐的时光。」脸上流露出的甜蜜笑容，是骗不了人的。
无静看着她的笑容，看得出了神；当年跟“他＂相恋之时，每每可以从镜子中，看到自己跟凤琰此刻一样的甜美笑容。
一切，已成虚幻。
但是，她仍盼望凤琰这个侄女儿，可以得到应得的幸福。
痛苦，就由她一个人来承受好了。
「老身祝愿娘娘一生平安顺逐，亦希望娘娘多珍惜眼前所拥有的。」无静目光慈譪地看着凤琰。
凤琰哽咽起来，「我会牢记住持的话，住持保重！」直觉告诉她，这是她与姑姑最后一次相见了。
「娘娘也请保重……」看着凤琰离开的背影，无静不自觉落下泪来。
在门外守着的苹儿看到凤琰走出来，赶紧迎上去，「小姐还好吧？眼圈红红的。」
「我没事。回宫去吧！晚了回去，圣皇可有得念了。」凤琰跨过门坎，却见一位不速之客。
「是你？」对他，她着实没什么好感。
「娘娘，很久不见了。」春山弯身一礼。
「找我有事吗？」对间接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凤琰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春山将手上的小荷包向凤琰递去，「对于圣妃，娘娘还未能真正放下心头大石。有了这个，娘娘大可安寝无忧了。」
凤琰一悚，「你是要我……」好像有异力一般，引她伸手接过小荷包。
「这是催月丹，能化于水中，没有任何气味。只要服了，她就不再是本来的圣妃了。」
「你说什么……」凤琰呆愣着。
不过一个眨眼，他已消失无踪。
催月丹？不再是圣妃？他这话有什么玄机？
但正如他所言，莲灵是不会甘心的；只要让莲灵找到机会，即使胜算甚微，她也会抓紧着不会放过，直到被她视为眼中钉的自己下地狱为止。
看着手上的荷包，凤琰的心又再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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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两天，就传来了可噩耗──
无静师太圆寂了。
凤琰得悉后，没有伤心流泪，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不发一语。
青氏一门，真真正正只剩下她一人了。
「依奴才所知，师太是在春山大师怀里圆寂的。」苹儿在凤琰身后轻声道。
「是吗？情这个字，是世上最难解的。苹儿，妳说是吗？」姑姑对春山由爱生恨；在姑姑心底里某个角落，也是有春山的位置吧？
「在想什么？」强而有力的双臂从后抱着她的腰。
这当然不会是苹儿的，「扬，我只是在想姑姑的事。」凤琰将身子往后靠在夫君怀里。
「难过吗？」龙辕扬轻贴着她的脸儿。
「不难过，反而为姑姑感到高兴。也许，她已经和爷爷他们在天上团聚了。」凤琰抬头望天。
龙辕扬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向自己，「朕还有嫣儿，如今就是妳在世上，最亲最亲的人了，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以为这句话会换来佳人投怀送抱，却见凤琰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丫头，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凤琰顿了会，提起勇气，「扬，有一件事，我压在心里已有些日子了，我希望你可以老实回答我。」
龙辕扬拉着她的手，走到炕上坐下，「妳我之间，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凤琰将凤凰玉佩掏出来，单手握紧，「关于玉佩的传说，你应该听过了吧？」缓缓低下头来。
「然后？」他静待下文。
「如果，如果我没有这块玉佩，你还会要我吗？」终于问出来了。
「妳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吗？」龙辕扬答非所问。
凤琰还是乖乖回答，「记得，我们是在山林里的湖泊相遇的……」那会儿，她只当他是存心调戏她的登徒子。
「在那时候，我已对妳产生很大的趣。又或许说，连对妳一见倾心也不自知。」对情感，他的确懵懂。
凤琰双颊一红，「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没有这块玉佩，你也对我……」
龙辕扬握起她紧握着玉佩的手，「我将广选贞女的门坎降低，也是为了妳。我就是要妳这个平民女子，一样可以进到宫里来。而这块玉佩，让妳与泽恩结识，亦让妳更快站到我跟前来。」
「那就是说，就算没有玉佩，你还是要我吗？」凤琰感到心腑怦然跳动。
「要！不论妳是谁，我都要定了！」毫无预兆的，龙辕扬将凤琰压在身下，「妳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女人！」炽热的双唇吻向身下的人儿。
转眼间，又是满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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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轮番更替，转眼又是五年春秋。
这一天，天气特别风和日丽，好像老天爷知晓今天将有大喜之事似的。
在圣都里，不论大街小巷，官道市集；官贾富户，小户人家，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每一个人脸上，都是一片喜气。
在包围着圣宫的城门外，更是人山人海，人人引颈盼望──今天是圣后千秋圣寿之日，在朝贺礼举行完毕以后，圣后便会登上城楼，接受百姓们的祝福。
而此刻圣后──一身吉庆礼服的凤琰，正接受亲贵将臣们三跪九叩的朝拜。整个过程中，凤琰始终维持着端庄笑容，俯望着她的臣下。
看着因自己的关系，而正式被任命为国相的泽恩，凤琰更是释出更大的笑容。
有义兄这位国相辅助，她处理起政事来更是得心应手，连圣皇都夸赞她是“贤内助＂，不少奏章可以从她那儿直接明发，而不需要再向圣皇请示了。
政治上的成功，让她得到莫大的满足感。但她并未忘记自己是“内宫统帅＂，这个最重要的“职务＂。
接下来，就要接受后宫、王妃、公主、郡主及三品以上命妇的六肃三跪三拜朝贺之礼。她们同样身穿吉庆礼服，珠围翠绕，妆容华艳，弄得满殿脂粉馨香。
凤琰将目光，全数集中在她们为首的莲灵身上。
是的，她向圣皇请求，让莲灵以“圣妃＂的身份出席大典，向她行跪拜之礼；这些年来的大典亦如是。
她就是要莲灵尝尝，向她跪拜的滋味；要莲灵瞧瞧，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而她不会笨得相信，莲灵是真心诚意的向她跪拜！要是此际只有她俩，莲灵必会扑向她，杀之而后快！
朝贺礼完结后，凤琰在众人簇拥下，步出专为圣后接受而建的宁泰殿──一个俊挺的身影，已在銮驾前候着她了。他牵着她的手登上辇车，往城门方向而去。
「丫头，紧张吗？」龙辕扬握着她微微发抖的手。
五年的岁月，令龙辕扬越发成熟俊毅。
「不会，因为有你陪着我。」他温暖的大手，是她力量的泉源。
她向圣皇请求，让她可以登上城楼，接受百姓们的祝贺；她本是也“老百姓＂，她很乐意亲近他们，亦进一步稳固她跟圣皇“爱民如子＂的招牌。
龙辕扬动情一笑，「是的，朕会一直陪着妳。」绝不会离开她。
銮驾来到城楼前，龙辕扬牵着凤琰的手步下辇车，一同登上张灯挂彩的城楼，接受百姓们的祝贺。
圣皇圣后在老百姓心里头，就犹如神祇般遥不可及。难得这回能一睹圣皇圣后的风采，教他们好不兴奋。当“君父＂和“国母＂现身时，“万岁＂之声随之响起，欢呼声此起彼落。
龙辕扬与凤琰挥手致意，衷心感激百姓们对他俩的崇敬与拥戴。
这一刻，凤琰相信自己一辈难忘！
可是，不知怎样的，心坎里倏地升起一垺聘校钕窕嵊惺裁床患禄岱⑸频摹�
不会的不会的！今天是她寿辰大喜之日，怎会发生不吉之事？一定是她多虑了。今天，该好好享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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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年崩逝
晚宴上，众人换上便装，神情欢快。
凤琰、龙辕扬与龙辕嫣一亲；莲灵与儿子龙辕信，还有圣皇母妃一桌；莲灵亦只有在重大的吉庆之日，才可与儿子见上一面。其余后宫则按着位份高低，册封的先后次序入席。有些诞下皇子公主的后宫们，当然是由儿女们陪着，坐到她们身边来了。
在后宫们后头，就是皇亲贵戚、文臣武将，还有他们的女眷亲属。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戏台上──
戏是凤琰点的；女主儿跟她一样，经历多少辛酸万难，终于登上高峰，将所有曾经轻鄙过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当看到诬陷女主儿的丑角，被拷上枷锁受审时，凤琰更是连声说“好＂，心中大大为之称快！
不过到底是圣后千秋之日，总不能有些“杀呀、斩呀＂这些词汇出现。戏班就把内容改一改；丑角在女主儿求情下免去一死，还痛改前非，大团圆收场。
凤琰命人把女主儿──圣都著名的花旦“宝燕红＂召了来，赏了她一锭金子。
看到这锭耀目的金子，宝燕红叩头连连，「奴身叩谢圣后娘娘隆恩厚赐！」有了这锭金子，就可让爹娘和弟妹搬到较好的房子去住，还可以好好用上一段岁月。
「这是妳应得的。我早已听闻宝燕红声色艺俱全，今天一见，真没让我失望。圣皇，您说是吗？」凤琰笑问坐在身旁的夫君。
龙辕扬只是笑着点头；只要爱妻喜欢，他决不会说个“不＂字的。
「既然好，不如把她召到宫里来承值吧？」凤琰在龙辕扬耳边低语。
在宝燕红退下时，凤琰从她眼中看到仰慕神色；她是对着圣皇流露的，虽然飞快，还是被凤琰补捉到了。
凤琰亦懂得男人的心思；看多了名媛千金，偶尔也想来点“别的＂。只要不是太过了份，又在她掌控之下，她是很乐意“成全＂的。
「妳喜欢就好。这些小事，妳拿主意吧！」可以显示出这丫头“落落大方＂，他何乐而不为？
倏地，一股异样之感袭上心胸，龙辕扬脸色微变。
「圣皇没事吧？」凤琰就在他身旁，很快察觉出他的异样来。
「没事。」痛感越发强烈，很想回到圣宸殿好生躺下。但今天是这丫头的寿辰喜日，他不能扫她的兴。
「我看接下来的戏目，就不要唱了，反正都是些千篇一律的祝寿戏。」凤琰想开口下谕，却被龙辕扬制止。
「不用，不要扫大伙儿的兴……」又一阵剧痛传来，龙辕扬捂着胸口，冷汗直冒。
坐在他另一旁的龙辕嫣，也看到父亲神色异于平常。还没应对过这种场面的龙辕嫣，忍不住大喊起来，「皇父！皇父……」
她这么一喊，把众人的目光全转移到他们那儿。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他们措手不及──
一向健壮挺拔的圣皇，在圣后寿诞宴席上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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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的！怎会发生这种荒诞之事？
圣皇还未到而立之年，还是那么年轻，圣体又一向健壮，无病无痛的，怎会有这种荒谬之事发生？
但刚才医司们说什么？他们说……圣皇……圣驭归天？
别跟她说笑了！
她推开那群医司，走到龙辕扬床榻前，颤着手伸向他高挺的鼻梁下──
毫无气息！凤琰拼命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俊朗依旧的面容。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俩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还要共同治理圣阳帝国的……还有、还有很多理想等着他俩去实现。他还要每天跟她说爱她，而她也是。
但他一声不响地走了，他竟然抛下她不顾，他怎可以如此残忍！
然而，一声接着一声的云板，还有铺天盖地的哭喊声，都等于告诉她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他真的离她远去了……
「扬──」一声凄厉长号，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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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凤琰知道自己被扶回圣懿殿来了。
哭红一双眼的苹儿，赶紧上前扶她起来，「小姐，老爷他们在正殿候着呢！」
记忆，慢慢回到凤琰脑海里，「是为了大行圣皇的事吧……」
由苹儿扶着走到正殿，只见以泽恩为首的亲贵大臣们，全跪在正位前候着。
「都起来吧！」凤琰缓缓落坐，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臣子们。
「娘娘请节哀！」哭得满脸通红的泽恩，走到凤琰跟前，「大行圣皇驾崩，凡事都得娘娘拿主意。」
「拿主意？」凤琰一片茫然。
拿主意吗？她一个人拿？
对！此刻能发施号令的，只有她一个人了。她是中宫，她得拿出中宫该有的气度来，不能一哭了事！
「大行圣皇的法身净洁请发了吗？四季穿用的礼服朝服，还有大行圣皇日常喜爱的衣饰，都得备好来……」说着，凤琰又哽咽起来。
「娘娘放心，一切都依着宫里礼法来办。」泽恩怕会再次掉泪似的，双拳紧紧握着。
凤琰深吸了口气，「还有全宫的喜庆饰璜都卸下了吗？全都得换上灵幡。圣宸殿也得布置妥当，让大行圣皇停灵。宫里的白布够用吗？」这是在问宫里上下穿孝之事。
这些事，就得宫务处大臣回答了，「回圣后娘娘，宫里的白布还存有三十来匹。不够的，圣都里的布缎庄也能提供。国家大丧，他们有这等义务。」意思是不用花宫务处一点钱来买布了。
凤琰轻轻点头，「大行圣皇走得突然，万年吉祥板还有陵寝……」
「娘娘放心，圣都最大的木子行，就存有极品金丝楠木。大行圣皇的梓宫，可先在百灵殿暂安。大行圣皇生前已下旨动工建陵，臣会下令加快进度。」岚安拱手道。
「好，就这么办。大行圣皇宾天，大伙儿都悲痛得很。但国不能一日无君……」凤琰环视着亲贵大臣。
「圣后娘娘，」龙辕希上前，「大行圣皇已立储皇，就让储皇在大殓后，于柩前即圣皇大位。」弟弟去了，他当哥哥的悲伤，不下于在场的人，眼泪不停在眼眶打转着。
「这些事的行序，你们都比我清楚，就依着典章来办吧！目前要紧的，就是得为大行圣皇拟定谥号及庙号。你们商议好后，就让泽国相向我回禀吧！」
「是。」众人拱手领命。
众人退下后，眼泪再次从凤琰眼里，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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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到最后
圣阳帝国在一天内，历经大喜大悲。本来一片喜红的大街小巷，都被一片白蒙遮盖。
圣宫里更是一片哀戚，哭声从没间断过。
得悉儿子先自己一步离世，圣皇母妃伤心得昏倒过去。这些天都得躺在床上，连哭的力气都没了。以黛贵妃为首的后宫们，则奉凤琰之命，轮流看顾圣皇母妃。
而凤琰自己，得为龙辕扬的后事，还有女儿即位之事忙碌着。
一身素白丧服，只以一支玉簪将发丝絻成髻的凤琰，拿着苹儿给她的纸笺，喃喃低语，「“合天仁德惠和康敬文穆端宪敦慈恭定诚裕敏哲睿圣皇＂……」低声念着共二十一字的谥号，「这个谥号拟得好。睿圣皇……大行圣皇当得起这个睿字。」
再往下看，谥号之下还与有显、宣、烈、熙四字；这是泽恩他们恭请她拟定大行圣皇的庙号。
「这四个字都好，」凤琰沉思了会，「有功安民曰烈；圣功广大曰烈，就烈宗吧！」拿起笔，在“烈＂字上头画了个圈──龙辕扬的谥号和庙号，就这样拟定了。
「烈宗睿圣皇……大行圣皇一定会很喜欢小姐为他拟定的庙号……」想着想着，苹儿眼圈又红了。
她对圣皇的仰慕，从来不敢表露出来。如今，就藉由眼泪，宣泄个够吧！
凤琰亦被她的眼泪牵动，泪花夺眶而出。好半晌，才止住了泪，「大殓的事，都准备妥当了吗？母妃好了点儿没有？」
「都准备好了。黛贵妃她们日夜守护着圣皇母妃，不会出事儿的。」苹儿以手拭擦眼泪。
「大殓仪式后，嫣儿就在柩前即位……一切已成定局了。」而她的身份，就由中宫圣后，晋为“圣皇母后＂──天下最为尊贵的人！
她会得到比现在更多的权力，在女儿亲政以前，为女儿治理这个天下！
她该感到高兴的才对，然而她的权力，却是用她所爱的男人的性命换来的！
龙辕扬的死，好像是摆脱不了的魔咒一样──每隔五代圣皇，之后下任圣皇必然活不过三十岁，而且死因都是突发性心痛症。而龙辕扬，就是所谓的“五代＂之后。
就是这个魔咒，让她失去了深爱的男人，亦让她失去应有的快乐。从此，她不能再在深爱之人的怀里醒来。迎接她的，只有孤清清的岁月……
“圣皇母后＂名儿好听，说白了，还不是个寡妇？而且，只不过是二十有六的寡妇！
但她再怨怒上天的无情也无济于事；她是圣后，但也是凡人，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她只能怀着对他的情爱，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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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灵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目光呆呆的。
圣皇死了……在毫无预兆之下！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高兴吗？不！她的心好像空空的，没有喜怒哀乐；恨他吗？不！
说恨他，不如说是怕他、在意他；在意他是怎样看待她……
因为她在乎他！
但恨意蒙蔽了她的理智，一次又一次的，做出破坏她与他之间，已然脆弱不堪的关系的事，直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只是，就算她曾经有过挽救的念头，也为时已晚……
她是圣妃，本该出席他各种丧仪奠祭才是。但她至今仍被软禁在仰圣宫里，只能透过窗边，遥望着圣宸殿的殿角……
没有人关心她、慰问她，活像宫里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圣皇由始至终没有挑明来对付她，是因为在乎圣皇母妃的感受；圣皇不想母妃伤心，才迟没
对她下手。
可是，圣皇不在了，也就是说，再不会有人在乎“母妃＂的感受！
凤琰，未来的“圣皇母后＂，会怎样对付她？想起自己过往对待凤琰的手段，她预感到自己
的将来决不会好过！
将来受辱，倒不如现在……
一条白绫，在她手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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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殓出丧前一晚，凤琰来到圣宸殿的后殿；平日是龙辕扬燕居之地，如今已改为停灵安寝的灵室了。
她屏退了守灵的兰卿，还有宫监宫侍们，往灵寝方向走去，法身上穿着金黄礼服的龙辕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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