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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天下词-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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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踏着一双俏丽精致的鹿皮小蛮靴。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世家养出来的姑娘,只是金尊玉贵的小姐,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市井之中?

张大婶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眯眯地招待客人:“知道了,姑娘请坐。”说着把凳子和长桌都抹了抹。

红衣姑娘一笑,大大方方地在桌旁坐下,带着些许好奇地看张大婶手脚麻利地下馄饨、调汤。馄饨端上来,她在众人偷偷的注目下,依旧泰然自若,如同坐在自家的厅堂里一样,姿态优雅地用着餐,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搭配。

市井之中的一大特产,就是收所谓“护摊钱”的地痞流氓。一大群形容猥琐的人前呼后拥,领头的蓬头大汉看见馄饨摊上坐了一个美貌姑娘,立刻眼睛一亮。再看见她衣饰风度,立刻收敛了色心。规规矩矩地向张大婶要了“护摊钱”,红衣女子只顾吃自己的馄饨,连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大流氓带着小地痞们正欲离开,却被喝住:“给我站住!”

红衣姑娘放下汤勺,掏出手绢轻拭樱唇,接着轻笑:“识相的,把本姑娘的钱袋还来,我还能放你一马。”

“谁?是哪个小兔崽子找死呢?”蓬头大汉立刻向那一群小地痞吼。

没有人答应。

红衣姑娘笑靥如花:“我数到十,没人招认的话,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开始数数,清脆的声音着实好听,但早市上的气氛此时却紧绷到了极点。

“十”的话音刚落,一道乌漆漆的鞭影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金光,如灵蛇一样蹿进流氓群中,一缠一勾,一个小地痞已经被拖了出来,直拖到红衣姑娘的脚下。她嫣然一笑,鹿皮小蛮靴踏上小流氓的胸口:“自个儿把本姑娘的钱袋拿出来。”

小流氓呼吸困难,努力喘着气儿,抖着手掏出来递到她面前。

红衣姑娘接过钱袋,眯着眼笑:“本来你们市井之间自然有你们的规矩,只是你不长眼,没分清什么人能偷什么人不能偷。再者,你虽然有些功夫,但技不如人。我也不难为你,”她下手疾如风,只听“喀嚓”一声,那小地痞的左手已然断了:“你们这些人也自有可怜之处,留你吃饭的家伙,去吧。”说着把脚挪开。

小地痞翻滚着爬起来就往回跑。

“慢着!”红衣姑娘又娇喝一声。

小地痞老老实实站住。

“你倒硬气,断骨的痛竟然没喊出声,是条汉子。”她若有所思,笑眼弯弯,扬手抛过去一道银光:“这给你拿去治伤。”

小地痞攥住落在自己怀里的银锭,一溜烟钻进了人群中。

地痞和人群都散去,红衣姑娘付了馄饨钱,优哉游哉地往北城门走去,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哼,昨儿把温家那个装模作样的假仙女给气得半死,今天更要抢在她的前面,这次京城一行,她势在必得。

此时,黄衣女子已下了长云岭正往岭南方的京城行去,而四面八方,也有数道人影,行走在通往京城的路上。

天下术士世家,因名咒而起的波澜,此刻正在缓缓漾开。

“好热。”曦雨嘟着嘴,用手背抹抹头上的汗,然后往后一仰,四肢大张瘫倒在榻上。

似月装作没看到自家主子的不雅姿势,旁边林子晏瞅她一眼,脸带笑意。

“不过,夏天还是很好的嘛,荷花好漂亮。”曦雨反身坐起来,趴在窗棂上,欣赏外面湖中的荷花。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以苦舟楼为界,外面是铺天盖地霞光一般的桃花林,里面是浩浩荡荡碧玉一样的菡萏丛,真是美极了。

一阵风过来,带着水汽和碧玉圆叶的清香。

“我想吃荷叶粉蒸肉、糯米糖藕、菱角小炒肉、龙井虾仁、蛋黄猪排……”曦雨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双眼无神地嘟囔:“我还想吃冰激凌、圣代、雪糕、刨冰、冰棍儿……”

“公子,用膳了。”服侍林子晏的陈小园抱着食盒进来,似月也拿出大大的食盒。

曦雨和林子晏在榻上盘膝对坐,中间放着一张方形的桌子。陈小园和似月把食盒打开,一样一样地往上面摆菜。

端阳公主并没有过分地苛待林子晏,当然,他的待遇也不能和正经大家公子相比。京都的权贵之家,夏天的饭菜都做得精致凉爽,然而给林子晏端上来的几碟子菜,都做得油光腻腻,教人看了也没有食欲。曦雨笑嘻嘻地把伸筷子夹了几口:“这几天正巧想吃鸭子肉呢,可巧你就有了。且借我吃点儿,似月,把咱们的菜往林公子那边摆摆。”又向林子晏笑眯眯的:“嗯,这鸭子烧得不错,我就不还席了,你凑合着吃吧。”

林子晏一笑,他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曦雨并没有怎么掩饰,这样的同情施舍,若是让别人做,他只会觉得不屑;但若是凤曦雨这样做,他却会觉得舒熨温暖。

凤府的菜自然好,菊花木耳、粉皮鸡丝、孜然肉串,又加了曦雨喜欢的甜品糯米糖藕,主食不是米饭,而是一大碗用碎花生、芝麻酱、辣椒油调好的晶颤颤红薯凉粉,开胃好吃。

曦雨嘴一嘟,把一根凉粉吸进去,享受地叹口气。

林子晏的眼中充满了笑意和宠爱,伸手拭去她嘴边一点红油汁,揉揉她的刘海。

曦雨继续埋头苦吃,半埋在饭碗里的俏脸飞上一抹霞红。

林子晏笑意更深,幽深的眼睛里闪过明亮的光。

午饭后,曦雨靠在桌旁,头一点一点的,终于熬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林子晏小心翼翼地挪动,将她揽在膝上,轻轻地拍抚。

曦雨在梦中,回到了故乡。

桂花飘满城,香气袭人。满城水道纵横,青皮白肚的鱼儿猛然跃出水面,再以优雅的姿态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下。两三片荷叶亭亭立在水道拐角处,临水人家屋后的大缸里,养了一池萍碎。绿色的萍花在缸里分开又聚拢,拖着长长纱尾的美丽金鱼在缝隙中惊鸿一现。

淅沥沥的小雨开始落下,绵密的雨丝朦胧了整个江南。

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地念:“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她喃喃地接:“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她欲睁开眼睛,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遮住刚刚透过来的光:“还早,再睡会儿吧。”

她听话地又闭上眼,沉入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梦境里去。

夕阳西下,火烧云染红了城角。几只鸦雀扑棱棱飞起,“嘎嘎”地叫了几声。

曦雨双颊仍带着午睡醒来的酡红,呆呆地托着下巴坐在马车里。似月早习惯了主子时不时走神,也不去理她。

小四驾着马车,马蹄落地的“得得”声有规律地响着,平稳地向前走。

空气中有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

裙绦上系的串珠蜻蜓轻微地振动了一下翅膀。

马车忽然停住了。

“怎么回事?”似月敲敲板壁。

外面没有一丝声音,寂静得可怕。

似月撩起车帘,前面车夫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小四不见了。马车停在一条幽深的死巷里,一棵枝叶茂密的老槐树下。

头顶上的枝叶忽然簌簌而动。

“谁?”似月厉喝。

有女子的轻笑声飘飘渺渺地从四面八方送过来。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本来还有夕阳余光的巷子里漆黑一片。

“似月回来。”曦雨伸手,正要将似月扯回马车里,拉车的两匹马忽然躁动起来,蹶着蹄子,低低的嘶鸣,似是深深的恐惧着什么。似月忙回身拉住缰绳,安抚下马匹。

曦雨一把扯下裙绦上的串珠蜻蜓,塞进她手里:“凭着这个,快回家报信去!”似月聪明冷静,明白此时该怎么做,二话不说便向外蹿去。蜻蜓发出一道细细的红光,为她在黑暗中开出一条路。

曦雨坐在马车里,觉得心脏都要僵停,却还是能冷静的思考。来人的目标是她,但愿似月不会受到拦截和伤害。马车的暗格中放有灯笼,是平时为防回家太晚而备下的。曦雨从暗格里拿出灯笼,手微微颤抖,却依然顺利地用火折子点亮。车中顿时明亮起来。

外面开始出现沙沙的声音,曦雨浑身发抖,怕得要命,紧紧地攥住灯笼的提柄。今日龙眼和桂圆都在家里,没有跟来书阁,要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忽然,外面声响大作,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曦雨听见有说话声,有蛇虫爬行声,有踩踏地面声,有咀嚼撕咬声,那些声音由远至近,向马车包围来。

她咬咬牙,轻轻撩开车窗帘,举高灯笼,借着光线一瞧——她猛的放下车窗帘,咬住了手背才使自己没叫出来。

外面地上滑行的是美女蛇,走动的是牛头马面,各种各样的小鬼精怪在地上胡乱翻滚,奇形怪状的生物飞舞在空中——百鬼夜行!天啊……不知今日能否顺利躲过这一劫。

百鬼围住了马车,曦雨把嘴唇咬出了血,握着灯笼的手反而不抖了,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有人说话。

“为何召唤吾等,又不让吾等饱食?”

“哼,饱食?那你也得先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女子带笑的爽朗声音,紧接着是鞭子破空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惨叫。“凤姑娘,想必您也知道我为什么而来。还是乖乖的配合一些,也好少吃些苦头。”

若不是情况紧急,曦雨真想翻白眼了。她真的、真的不知道名咒怎么使啊!

“我的习惯是从一数到十,若在这十声内,凤姑娘还不交出名咒的秘诀,我可就不客气啦!”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说凤家的两位千金都是国色天香,不过这些东西可不会因为美貌而心软,到时凤姑娘的花容月貌若是被啃得残缺不全,岂不大煞风景?”

曦雨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心下大定,嘴角慢慢扬起。

马车的车帘被缓缓撩开,一点灯光透出来,在这片漆黑中显得无比显眼。

那些妖魔鬼怪们突然在一瞬间静止了动作,然后集体往后退了三步。

“咦?”隐身在暗处的女子惊讶,她能感觉到,自己从鬼门内召唤出来这一群精怪的异常,它们本能地避开那盏灯笼,并不是恐惧害怕,而是一种奇特的感觉驱使它们远远闪开——不是说凤家的小姐不会法术吗?原来还有这么一手。

曦雨翘起嘴角,果不出她所料。自己虽然遗传到了两大术士家族的血脉,但从小并未进行术法上的修习。慧眼未开,术力未在经脉内流动,为什么自己还可以看到那些不属于人间的无数精灵鬼怪?手中的灯笼是唯一的解释。

这盏灯笼用微黄的桑皮纸糊成,实在是一盏极普通的灯笼。它是上元之夜,曦雨和林子晏比赛猜灯谜,和串珠蜻蜓一起从一个奇怪老者的手中赢来。串珠蜻蜓已经于危难之中救过她两次,这盏灯笼自然也不是凡品。

女子的声音又飘飘荡荡响起:“没想到凤姑娘也深藏不露。百鬼现下虽被灯光所阻,但再等上一会儿,它们饿极了,我就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安分了……”

曦雨柔和悦耳的声音也传出去:“这位姑娘既是为名咒而来,我也不能让你白跑这一趟。不妨告诉姑娘,我并不知道名咒如何施法,表姨妈生前交予我的,只是她的一箱珠宝积蓄。”

“凤姑娘就是想撇清,也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信。”

“我也知道,不会有多少人相信。但是姑娘请想,第一,我虽然与国师府有亲,但毕竟不是涂山氏的嫡裔血脉,名咒事关重大,国师府又怎会将这不传之秘告诉我?第二,天下术士皆知,名咒自古以来,只有嬴氏皇族施用。皇室中的争斗比之术法之争,何止残酷十倍?名咒既为他们所用,那便绝不会被外人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若是真知道了名咒之法,别说是国师了,就是术法通天,也护不住我。皇帝陛下也不会容我活到现在。第三,别说术法了,连武功我也是一窍不通,手无缚鸡之力是个弱女子,平常更是足不出户,养在深府大院。我没有和任何人结怨,而且以凤府的财势,我想要什么没有?名咒之法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我是真的不晓得名咒之秘,骗你对我有任何好处吗?还请姑娘三思,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便妄害人命。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何必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腥呢?”

暗处没有声音,似是她正在思索。

忽然,这片黑暗如雪融般快速褪去。

“来得好快,好强的术力,不愧是天下术士世家之首。”暗处的女子惊叹,又轻笑:“凤姑娘伶牙俐齿,不过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你表兄已来了,我在他手下可讨不了好,后会有期。”语音刚落,一道黄光飞进来,那女子闷哼一声,接着隐去。

涂山瑾焦急的面孔在黑暗融去后出现:“阿雨?有没有事?”

曦雨心中的大石彻底落下,“哇”地一声扑到涂山瑾怀里痛哭起来。

“好了好了,你乖,不要哭了。”在死巷尽头寻到了昏迷的小四,凤府和国师府的仆从们重新驾起马车。曦雨仍在抽抽噎噎,涂山瑾抱着饱受惊吓的表妹,心疼得要命:“乖阿雨,不哭了。我知道今儿召来百鬼夜行的是谁,瑾哥哥已经打伤了她,咱们也去堵她一次,给你报仇好不好?”

曦雨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要。她其实没什么恶意,并不想伤我性命。”

“这我自然知道,要不然今晚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涂山瑾笑笑,给曦雨倒了杯热茶:“好好地喝些热茶,回家吃了东西就睡,今晚吓得不轻吧?”

曦雨轻轻点头。

“不要怕。”涂山瑾揉揉她的头发:“也是我们疏忽了,没让你学些术法的常识。那些人不敢、也不会伤你的性命,尽可放心。”

为什么?曦雨用眼神问,今晚的阵仗这么吓人,连百鬼夜行都出来了。

“为什么他们这么想要名咒?它施起来无声无息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它是唯一的死咒。”

哈?曦雨有一瞬间的愣神。

“你以为术士是可以随随便便做法置人于死地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任何术法的施展,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们绝不随随便便施法,大的术法施展出来,全身积攒的术力都要被耗费一空,需修养很长时间呢。”涂山瑾毫不掩饰眼底的笑意。

“那为什么那些鬼物问那个女孩子,‘为何召唤吾等,又不让吾等饱食’?难道不是要吃了我吗?”曦雨抓着涂山瑾的袖子,急急问道。

涂山瑾终于憋不住笑意:“那一定是她吓唬你的,召唤百鬼夜行的祭品,就是她的法力啊。百鬼要吃她的法力,她越强,百鬼能在人间停留的时间便越长。”

曦雨呆在那里,任由心底的烟花一朵朵爆开。

轰!原来名咒是唯一的死咒,就像HP里的阿瓦达索命。

轰!原来自己不用再担心那些术士千里之外取她项上人头了。

轰!自己安全了,以后至多是吃些苦头,小命最少可以保住了。

曦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扩大,高兴得要命。

“不过今晚还是多亏了这盏灯笼。”涂山瑾拿起灯笼仔细欣赏:“真是巧妙无双,将桑皮纸、犀角烛、桃木做成灯盏,自然可以不惧鬼物。”

曦雨点点头,想起刚开始时的胆颤,此刻也不由心有余悸。她真是好运,这盏灯笼,就是传说中的“犀照”啊。《晋书·温峤传》中有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毁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乘车马著赤衣者。峤其夜梦人谓己曰:‘与君幽明道别,何意相照也?’”犀角所做的蜡烛可以洞照出不属于人世间的精怪,然而“幽明道别”,犀照一出,鬼怪与人自然各行其道,那些精怪才退避向后。

自己真的是很好运呢,曦雨想着,脸上泛起微笑。

列子(一)

夏季的热火依旧炙烤着大地,曦雨嘴里含着凉玉,手上翻着书,身边用冰镇的瓜果吃掉了一半,桂圆把自己蜷成一团,趴在水果盘里,粉红的小舌头伸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添着冰镇的紫葡萄,惬意地眯着眼。

龙眼到了夏天显得更懒了,一天到晚都趴在离盛冰块的大缸最近的软榻上,舒舒服服地睡觉。

曦雨恶意地揪起它一撮毛:“龙眼你好懒呀。据说猫科动物一天要睡十八个小时,不过我觉得再这么睡下去,你就要变成猪了。”说着又揪起龙眼腰腹间的皮毛:“瞧瞧,瞧瞧,赘肉都出来了。你身为一头豹子,居然有了游泳圈,真是惨不忍睹啊!”

龙眼抬抬眼皮,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把头换了个方向放在爪子上,继续睡。

曦雨也不管它的鄙视,继续这里揪揪那里掐掐,玩得不亦乐乎。

有小丫鬟挑帘进来:“三姑娘,二姑娘要去国师府请安,问您去不去。”

“去。”曦雨站起来叫似月梳洗换衣,那小丫鬟自去回话。前晚百鬼夜行惊魂之后,曦雨深刻认识到自己实在应该恶补一下术法方面的知识,皓首书阁中术法方面的书是不许人阅看的,而国师府中藏有无数术法典籍,正好可以让她翻阅。

似月进来,为她换上夏天穿的宽袖衫子和层褶裙。这里夏天的衣服和冬日不同,秋冬穿窄袖的褙子、小袄,春夏着宽袖的衫子、襦衣,冬衣显得端庄秀丽,夏装则飘逸凉爽。

原本懒洋洋的龙眼这时候倒精神起来,和桂圆在屋里打闹,扰得似月无法好好给曦雨梳妆,弄了小半个时辰,连发髻也没有梳好,曦宁派人来催了几次,最后干脆自己过来等。

曦雨从梳妆镜里偷眼察看曦宁的神色。自从那次渤海郡王被金龙鱼从宗正寺里放出来,直奔凤府对着曦宁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她就整天是这个表情了:眉尖轻蹙,眼光黯淡中又悄悄藏着一丝明亮的希冀。她虽对渤海郡王失望,但毕竟是喜欢他的。

曦雨叹了一口气,那种等级的花花公子,哪是这个天真可爱的姐姐能对付得来的啊?不过,看在他还算心诚的份上,暂且观望一下。

似月好不容易梳成一个弯月发髻,又给她插上一支白玉箍金的步摇:“姑娘,好了。”

“二姐姐,咱们走吧。”曦雨起身。

“啊?哦,好。”曦宁回过神来,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马车在国师府门前停下,早有人迎接着:“宁姑娘,三姑娘。”

曦雨巧笑嫣然:“孙嬷嬷。”这位孙嬷嬷在国师府中服侍了几十年,是涂山瑾父亲的奶娘,很得府中的敬重。

“舅公和瑾表哥都在不在?”拖地的长长纱裙很不方便,曦雨干脆一手捞起裙摆,一手搀着孙嬷嬷往里面走。

“瑾公子不在,只老太爷在家。姑娘,今儿有远客到。”孙嬷嬷忍俊不禁地提醒。

“啊?哦。”曦雨吐吐舌头,赶紧把裙子放下来,大大的步子也放小了,调皮的神情也立刻褪去,换上了一副娴静淑宁的表情,步态也婀娜多姿起来,头上的步摇一动一动,金玉相击之声轻轻作响,真显得人如美玉娇花。

曦宁拼命忍着笑,但最后还是没忍住:表妹每次瞬间变脸、装模作样,都显得这么有趣可爱啊。

“老太爷,宁姑娘和三姑娘来给您请安了。”孙嬷嬷通报了一声,便退下去。

“给您请安。”曦雨和曦宁齐声说道,福身行礼。

“快起来,今儿正巧有客来,你们都是姑娘家,也好认识认识。”涂山兰笑呵呵的。

曦雨和曦宁抬头,只见一边站起来两个女子:一个穿嫩黄衣衫,眉若柳叶,眼如秋水,显得文雅端庄、楚楚动人;一个穿大红衣衫,眉形如剑,色如桃花,当真是艳如烈火。

“这是长云岭温家的女儿,”涂山兰指指黄衣女子,“这是瑞平城周家的千金,”又指指红衣女子:“可巧了,她们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都比宁儿小,比阿雨大。”

“温姑娘、周姑娘。”曦宁和曦雨一齐行了个同辈相见的礼节。

温姑娘和周姑娘亦回礼。

“家里只我和瑾儿两个大老粗,你们姑娘家自然能说得上话,客人要在咱们府里盘桓数日,你们得了空便来陪陪。”

“是。”曦宁和曦雨恭谨答应。

“您太客气了。”温姑娘和周姑娘也向涂山兰行礼致谢。

听到那位周姑娘的声音,曦雨眼神一凛,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神色如常地谈笑。

请过安,曦宁便告退回去了,曦雨说要看看府中的书籍,涂山兰笑:“正巧,我这边要往钦天监,晚饭时未必能赶回来,你便替我陪客罢。”

“是。”曦雨答应着,涂山兰便向两位女客致意,宾主双方再次行礼后,涂山兰便自出门去了。

“天气炎热,国师府花园内树木葱笼,有流泉山石,极适宜乘凉的。本来二位远道赶来,应该前去休息,只是听她们回报,府中久未有客,房间还未打扫干净。我命她们放躺椅在花园里,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曦雨微笑。

“凤姑娘想得周到,我们自然客随主便了。”红衣女子周姑娘不吭声,黄衣女子温姑娘微笑着答。

“太客气了。”曦雨亦微笑,命人在花园里摆放躺椅、冰块、瓜果等物:“请。”

国师府的花园并没有凤府那么大,然而分外精巧,深得江南园林的造景趣味:一条小径从假山之中延伸出来,两边奇石玲珑,假山间林木幽深,薜荔藤萝横伸斜挂,使人一看便觉得凉爽,绿意沁人心脾。

“这边请。”曦雨微微一让,请温姑娘和周姑娘自小径而入。

小径两边皆是假山,转过弯来,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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