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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天下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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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满意足地做着美梦,乌发堆云、桃腮如晕,好一幅美人睡卧图——假如这位美人不要发出诡异的笑声,就更完美了!
似月合上帐子,无声地深深叹了口气,姑娘这是怎么了?虽然自家主子平时的言行都异于常人,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开始认真考虑明天要不要调些墨色来染一染头上日渐增多的白头发。
老人们常说,上半夜做的梦是正的,下半夜做的梦是反的,曦雨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一向对种种传说当故事听,从不当真。
“怎么还不来?都快晌午了。”曦雨等得有些心焦,林子晏一向勤勉,往往都来得比她早,走得比她晚,不过今天一直到现在都没见他人影。
似月给她换上热茶,心道林公子要是想躲过这一劫的话,最好短时间内不要和这位小姑奶奶照面,等她恢复正常了再来“上工”吧。
晌午也过去了、下午也过去了,一直到了傍晚彩霞漫天,林子晏也没有出现。
“哼,算他好运。”曦雨悻悻地站起身,准备回家。
似月在心底为林公子松了一口气,并暗自感叹林子晏的好运气。
“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书阁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曦雨恶狠狠地狞笑。
似月打了个冷颤,希望林公子的好运气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虽然她这个小小的婢女帮不上他什么忙,但也会怀着怜悯之心为他暗暗祈祷的:姑娘想出来的“酷刑”,实在是太可怕了。
琼瑶经典台词(一)
曦雨终于等到了林子晏。
“来啦?”雇主笑眯眯,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是。”雇工浑身的肌肉立刻绷紧,心知肯定有诈。那天晚上他失态,以这位千金小姐平日的脾性,会这么若无其事那才叫有鬼。
“林公子坐。”雇主继续笑。
“凤小姐客气了。”雇工撩起袍子下摆,在椅子上坐下,戒慎地盯着对面软榻上的美人儿。
“林公子近日可好?我舅公有话,要我转告给你。”雇主漫不经心地掸着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哦?国师有何话?”雇工双目一亮,随即脸上又浮起戒备之色。
“舅公说,那天晚上赢的东西都不是凡物,笔筒和扇子都有用,叫你不要束之高阁。还有,哪天有空了就带着那个‘最好的奖品’上国师府去,让他也见识见识。”雇主慵懒的语调里带着兴奋。
“多谢姑娘。”
“好了,似月上茶!”雇主端正一下自己的坐姿,眼里开始迸出兴奋的光芒。
似月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林子晏面前,带着无尽的怜悯看了他一眼。
雇工被那奇怪的一眼弄得汗毛直竖,再看看曦雨面前空荡荡的桌面:“小姐……太客气了。在下愧不敢领。”
“放心,那茶里没下药。”雇主笑眯眯地开口:“只是让你润润喉,待会儿才好为本小姐读书呀。”
林子晏第一次知道了“如坐针毡”是什么样的感觉,就连当年他第一次面对端阳大长公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坐立不安过。
“好了,既然你喝过了茶、润过了喉,咱们就开始吧?”雇主递过来一张纸:“今天读这个给我听。”
雇工接过,只想赶快读完,然后去看自己的书,立刻开始念:“你明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那么崇高,那么尊贵!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在我心中有你这样的地位!我尊敬你,怜惜你,爱你,仰慕你,想你,弄得自己已经快要四分五裂,快要崩溃了,这种感情里怎会有一丝一毫的不敬?我怎会欺负你?侮辱你?我的所行所为,只是情不自禁!五年以来,我苦苦压抑自己对你的感情,这种折磨,已经让我千疮百孔,遍体鳞伤!我要逃,你不许我逃!我要走,你不许……我……走……!”
“怎么了?继续呀!”雇主仿佛没有听到雇工那最后根本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声音,若无其事地提醒。
雇工完全是咬牙切齿了:“在码头上,你说我听不见你心底的声音,我为了这句话,不顾所有的委屈痛苦,毅然回来,而你,却像躲避一条毒蛇一样的躲开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我等你的一个眼神,等你的一句话或一个暗示,等得多么心焦吗?你弄得我神魂颠倒,生不如死,现在,你还倒打一靶,说我在欺负你!你太残忍了,你太狠了!你太绝情了!”
雇主皱眉:“没什么感情啊……没表现出琼瑶奶奶想要的那种感觉。再来一遍吧。”
“比起念这个,我更想再掐你一次。”雇工用那种阴森森、冷冰冰的音调说。
“你敢再掐我一次,下次你就还念这个。”雇主毫不退缩。
林子晏额角爆起超大的十字路口,摔门而去。
曦雨在里面哈哈大笑,觉得这十几天来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刻这么轻松愉快过。
“姑娘何苦要这么作弄林公子。”似月进来,不禁为可怜的林公子说了句话。
“似月,”曦雨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松而疲惫:“我遇到了一件事,让我精疲力尽、心惊胆战的一件事,我得抒解一下压力,要不然会出心理问题的。”
“那我这就吩咐小四请大夫去。”似月立刻行动。
“别别别,这不是大夫能治的。”曦雨忙拦住她:“这次也是该林子晏倒霉,他正巧撞到了这个枪口上。我现在已经好了,不用去。”
似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头雾水地下去了。
“琼瑶经典台词果然有效,不愧是天雷中的九天神雷啊。”屋里曦雨喃喃自语,心情愉快地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
阴历二月,春光初露,柳发嫩芽、新草绒绒,正是好时节。
自从读了那一大段“琼瑶经典台词”之后,林子晏又是好几天不见人影。好不容易出现,却僵着一张脸,并拒绝为曦雨读书。
两人再度大吵一架,自元宵夜后便带着尴尬僵硬的气氛,现在完全降至了冰点。曦雨觉得此人的心眼儿实在是小,林子晏则觉得应该有个人来好好管教一下凤曦雨,虽然同在书阁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但两人再未说过一句话,本来七天一次的“博辩”也停掉了。
唉,不得不说,世界上有的人天生是冤家对头,和平相处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地难能可贵……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逢上巳节日,全家一起到渭川水边游玩踏青,顺便避邪除秽,借初春草木清新之气来祛除邪气。渭川水边搭起了一顶顶彩篷,五颜六色煞是好看。曦宁因渤海郡王之事闷闷不乐,但为了不让长辈担忧而强颜欢笑,曦展故意耍宝逗妹妹开心,终于让她开怀了一些。欢宴还未开始,众人在河边柳林中漫步说笑,看锦锦和桂圆逗趣玩耍,分外惬意。
突然,柳树林中飞出一道黑影,直扑曦雨。
众人大惊失色,有几个胆小的丫鬟两腿打颤——那黑影是一只速度极快的黑豹子,吃人的猛兽!
曦雨的叫声:“别怕,不要慌,这只豹子我认得,它不伤人的。”
众人再定睛一看,只见那黑豹子迅捷无比地从曦雨怀中叼走了桂圆,此刻正闲闲地卧在柔软的草地上,把桂圆放在它两前肢的中间,怜爱地舔着桂圆雪白的毛皮。
桂圆也高兴地伸头去蹭黑豹子的下颚。
“这是皓首书阁的另一只灵兽,和咱们家桂圆最要好了。今儿大概是跟着它主人来的,它和桂圆一样通人性、不伤人,就是性子有些骄傲。不打紧的。”曦雨解释安慰道。
“原来如此。”凤老夫人和茉莉惊魂未定,脸色还有些苍白:“好神俊的豹子,丫头们也被它给吓着了。我和你嫂嫂也走得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你和宁儿再散一会儿罢。”
曦雨屈膝答应了,凤老夫人和茉莉带着丫鬟们先回彩蓬营地去,只留下似月和丹朱跟着两位小姐。
曦宁尚不敢靠近,远远地站在柳树下面,曦雨走过去,拍拍那只黑豹子的头:“龙眼,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
龙眼转头舔舔她的手,低呜了两声,仿佛是在打招呼。
曦雨又笑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玩,我们往别处走走,一会儿记得把我家桂圆送回去啊。”
龙眼点点头。
曦雨又叮嘱了桂圆不要太淘气,便转身向曦宁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首问道:“龙眼,你那讨人厌的主人是不是也来了?”
龙眼点点头,琥珀色的眼中带上了笑意。
曦雨的脸马上沉了下来,真是,一想起那个讨厌的家伙,心情马上就变坏,林子晏就是老天专门生来和她作对的。
宴席上没见着林子晏,这也不奇怪——端阳大长公主在座,他避开也很正常,只不知道往哪里去了,连龙眼也不见。
宴饮过后,端阳公主为未婚的公子小姐们洒净水祈福。曦宁排在曦雨前面,端阳公主先赞曦宁:“秉娴宁秀丽之气,凤府好生有福。”又特意挑起水中漂浮的兰瓣洒在曦宁身上,低声道:“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曦宁恭谨下拜,曦雨眼尖地瞅见渤海郡王身子晃了晃,玉盆中的水险些洒出来,不由在心里冷笑暗道活该。
曦宁受过赐福,便退到一边去,曦雨接着上前,向端阳大长公主施礼。
端阳大长公主亦赞她:“清美超逸,又带汝父书香风采,不让汝母少时。”语毕也挑起一片兰瓣洒在她头颈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哈?曦雨有些愣神,端阳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但后面还有人等着,她依例拜谢,退下来百思不得其解。这祈福词因人而定,端阳公主向山阴公主说的是“兰蕙高洁,百邪辟易”,向曦宁说的是“桑之未落,其叶沃若”,这两个都好理解,怎么偏偏给自己来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呢?她不觉得这一句很适合……
祈福结束,几位皇族便先走了,年纪稍大些的长辈们也先回,水边的气氛顿时更加轻松起来。曦宁陪着祖母先回府去,曦展和茉莉一对儿小夫妻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甜甜蜜蜜了,曦雨看天色不早,便打发似月去寻他们,自己往柳林子里去找龙眼和桂圆。
曦雨手执垂柳,随手轻扫着脚下的草丛,一边漫步在柳林里,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便好奇地一探,只见几个公子哥儿把一个人围在中间,肆意嘲笑。
“……不过是端阳公主厌恶的一只小老鼠,母亲又是个勾引主子的贱货,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耀武扬威……”
“哈哈哈……看他的穷酸样儿,连件丝绸衣服都穿不起……”
“可怜呀可怜,堂堂端阳公唯一的子嗣,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人在那里装腔作势地表怜悯。
曦雨怒从心起,疾步抢到林子晏身前,手中柳枝“唰”一下抽在最后说话的那人脸上。
立刻鸦雀无声了。
被抽的人一手捂住自己的脸孔,呆呆地看着曦雨,仿佛不敢相信一位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会动手打人。
曦雨把手一伸,怒指那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皇族清誉!”
啊?刚回过神的众人再次愣住。
曦雨冷笑:“林公子一片孝心,要为故去的父母祈福,端阳大长公主感其诚心,特意收拾家庙让林公子尽孝。翻翻你家的圣贤书去,有哪家祝祷祈福的孝子是穿罗裹绫的?谁不知道端阳大长公主娴淑温厚、慈蔼良善,听你话中的意思,是暗指端阳公主亏待了庶出之子,若是传扬出去,这是多大的罪名?诋毁皇族清誉,你承担得起吗?”
无人说话。
曦雨抖抖柳枝:“渤海郡王是陛下的亲堂弟,犯了错还不是被重打,待我回去了把此话一宣扬,可就不是打一顿能了的事。”说着又冷笑:“林公子的生母既然为端阳公留下了血脉,就是公府的侧室夫人,要有不是,也轮不到你们来说,何况是恶言侮辱!一个个都是大家子教养大的,真是一群硕鼠!胡不遄死!”
那几个人恼羞成怒:“这林子晏是你什么人?勾搭的奸夫?”
曦雨气极反笑:“勾搭的奸夫?他也配?倒是你们,竟不是硕鼠,连畜牲也不如!”
忽然身后林中一声低吼,一道黑影蹿出来,向那几个公子哥扑去,那几人吓得惊叫着仓皇逃窜。
龙眼把口中叼着的桂圆送到曦雨手里,曦雨笑靥如花,摸摸它的脑袋:“好龙眼,你真是帅透了!”
龙眼得意地昂头,走到自己的主人身边。
曦雨看也不看林子晏,抱着桂圆转身就走,林子晏在后面默默地跟上。
眼看快要走到柳林边缘了,林子晏方开口:“那些人都是各家庶出的儿子,在家里被冷落,没什么本事,你不必怕他们报复。”
曦雨不理他。
林子晏继续:“既然不待见我,怎么不说我是你的书童?我虽然不尊贵,但好歹是公府出身,你若说出来,从此我的笑话就又多了一桩。”
曦雨回身冷笑:“做我的书童,要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随口能吟出警句、信手能拈来华章,你能吗?”
林子晏不吭声。
曦雨接着:“别忘了,书童是和似月一个级别的,你,充其量算个读书郎罢了。”
说完抱着桂圆拂袖而去。
林子晏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未动。龙眼在他身边,同情地昂头用鼻子碰了碰主人的手,以表安慰。
第二日,曦雨再到皓首书阁去,一推门,便见林子晏坐在自己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全神贯注地读。
“你来做甚么?”曦雨毫不客气。
“上工。”林子晏平平静静地说。
曦雨皱皱眉头:“如果是为昨天我替你出头的事,那大可不必。那是我自愿的,又不是你求我的。”
“人无信不立,前些日子倒是我的不是。”林子晏放下手中书本。
曦雨想了想:“好吧,昨儿我也奚落了你,咱们就算扯平。只是若再有第二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林子晏点点头,不语。
曦雨开始翻找书籍,边在心中叹息:林子晏也不容易,昨儿明明去了还不敢在公开场合和嫡母一起出现,又被那些人渣如此作践。也怪不得他心里有阴影,算了,上次也整过他了,人家又主动认错,本姑娘又何必揪着不放?
房间内重新响起低沉优雅的声音,似月在外面听见,脸上也不禁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桃林内,龙眼和桂圆正在嬉闹,扬起无数桃花瓣。
窗外春光正好。
“读书郎”卷完
唐诗(二)
“雍德十二年三月三十一日,子晏自京城返林氏祖地,众友于朱雀大街上桐实居为其饯行。余于此宴初见凤三公子,观其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知其为女子而不带丝毫脂粉气,果然超逸于众人。
余欲作一书,记雍德年间轶事,望众友题名。夏桢曰‘实录’,太过肃穆;崞父曰‘逸闻’,则市井之气过重。其余人各有说法,皆不合,惟凤三笑言:‘何不称‘朝华夕拾’?众人皆称妙,子晏又沉思:‘不若《朝花夕拾》。’遂定。”
——李憬《朝花夕拾》
“怎么样?”曦雨对着穿衣大镜捋一下额发,得意洋洋地转过身问。
曦宁和茉莉很配合地捧场:“俊!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昨天曦雨就对茉莉说了,要着男装去参加一个聚会,时间紧来不及现做男装,请茉莉把曦展少时的衣裳翻两件出来凑合一下。
茉莉对这个小姑的惊世骇俗离经叛道早已见怪不怪,估摸着曦雨的身量,从箱子里翻出曦展十四五岁的几件袍子,再比照着曦雨的身材修改了一下。
曦展在一边酸酸地:“能不俊吗?你嫂嫂都没让丫鬟们碰,愣是亲自忙了大半夜。”亲昵地搂住茉莉:“可怜为夫独守空房,好寂寞啊。”
茉莉虽然已经不像新婚时那样羞涩,但此时面对丈夫的厚脸皮,仍然微微红了脸:“小姑们都在这里呢!你还是兄长,羞不羞?”
曦展笑着放开她,再看看镜子前面左顾右盼的曦雨,感叹道:“自从表妹回来家里,我觉得头上多了好多白头发……”
一边正帮曦雨准备配饰的似月闻言,用带着同病相怜的眼光看了一眼大公子。
“说什么呢!阿雨只是年纪还小些,调皮了一点,将来大了自然会好。你是长兄如父,怎么可以这么说妹妹?”茉莉用手肘狠狠顶了他一下,起身拿起小巧的剪刀把曦雨腰边的线头剪掉。
年纪小些?调皮一点?曦展和曦宁的嘴角一起开始抽。
……如果你知道阿雨都做了哪些“奇货可居”的生意,你就不会说她年纪还小了。
……如果你知道阿雨平常都在看什么书,你就不会说她“调皮了一点”了。
兄妹二人不约而同地腹诽。
“还是嫂嫂对我好。”曦雨搂住茉莉,在她肩上幸福地蹭蹭。
“姑妈不在,长嫂如母,阿雨又这么善解人意,自然要多疼你。”茉莉笑,这位小姑活泼爽朗,待人厚道,值得长辈们厚待,她自然也从心里喜欢。
曦雨再在穿衣镜中照一照:圆领长褶通身样式,是纯白的丝绸质地,衣裳前后绣了六个金丝柳叶湖青紫葳的大团花,同样的小团花在袖口和下摆又绣了十二个。湖蓝束口袖,又镶上了金色缠枝花纹,大红腰带上嵌了三块白玉,又用曦展少时用的一顶小小金冠束发,脚上登了一双青面白地的小缎靴。
“我想着你是要去给人饯行,不宜穿红色,正巧这套白的是春秋两季的正装,拿出来你穿最适合。只白的又素净犯忌讳,这红色腰带配上,才显得庄重。”茉莉放下小剪刀,退后两步打量打量,满意地点点头。
“看,可把你比下去了。”曦宁推推曦展,赞叹地看着面前不带一丝脂粉气,却又秀美俊丽的美公子。
“阿雨这么出去走一圈儿,恐怕整个京城的女子都要犯相思了。”曦展摸摸下巴,也感叹道。
“这位小娘子,小生年方十八,未曾婚娶,家有良田百亩、土地千顷,上无公婆侍奉、下无油瓶拖累,敢问小娘子家住何方?小生好去提亲~~”曦雨拉起茉莉的手,含情脉脉地念白。
曦展的脸顿时黑了,一把抢过自家老婆的玉手:“勾引别家小娘子去!这是我家夫人!”
“哎呀呀,小娘子,你丈夫好凶!将来定要打老婆,你还是跟了我吧!”曦雨一惊一乍地看着曦展,继续委屈地念白。
曦展怒瞪她,茉莉和曦宁笑得花枝乱颤。
彤云进来:“有位林公子在府外等,说是和三姑娘约好了的。”
众人止住笑声,知道林子晏先来凤府接她,至酒楼再将她引见给朋友们。茉莉走过来整整她衣领,有些担心:“幸好他们是在咱家的酒楼里饯行,否则还真不放心让你去。在外头要谨言慎行,自己的闺誉要紧。”
闺誉?曦雨眨眨眼,她以为经过了梅花宴,她已经没有“闺誉”这种东西了。
“真是的,”茉莉继续埋怨:“他们一群男子饯行,虽说当中大多是和咱家相熟的,你一个女孩子,偏要去凑这个热闹,似月又不能跟着。去就去吧,隔帘坐、见识一番也就罢了,你还偏要扮男装,真是顽皮。”
曦雨再度眨眨眼,谁让女扮男装是穿越女必做的事之一呢?她不过是顺应潮流啦。
茉莉叮嘱又叮嘱,曦雨都乖乖点头,曦展和曦宁在一边撇嘴:这种小事,阿雨才用不着担心呢。
曦展送曦雨到门口,林子晏的马车就等在府门外,见门开了,马车窗帘撩起,曦展遥遥拱了拱手,林子晏回以点头,示意不便下车行礼了。
曦展看着妹妹到了马车边,毫不淑女地一手撑着车板跳上去,嘴角不禁又抽了抽。看他们走远了,方回府去。
马车在朱雀大街上桐实居门口停下,二楼上早有人把手臂探出窗口招呼:“子晏!快上来。”
先钻出马车的是曦雨,听到招呼抬头露齿一笑,窗边的人顿时被耀花了眼,惊艳过后猛然跳起来:“不是吧!”
雅间内众人看他:“怎么了?”
窗边的程夏桢还来不及回答,门被推开,桐实居的掌柜亲自把人送了上来:“三公子、林公子请。”
一个白袍金冠腰束玉带的小少年走进来,澄澈的眼睛往室内溜了一圈,越发显得水灵俊俏、纯真可爱。林子晏随后走进来,掌柜恭敬地关上门退出去。
“子晏,这……”范临觉得他需要一个解释。
“凤三公子,算是我的‘同门’……”林子晏嘴角抽搐一下,又向曦雨道:“这是范临,窗边的是程夏桢,从他左边依次是赵书霁、慕容、李憬、严徽。”
曦雨规规矩矩地作揖行礼:“还请多多指教。”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起身答礼,心里震惊的同时也感叹曦展家专出这样的奇人。他们都不是过于拘泥礼教的老古董,最初的惊讶过去也就处之泰然。
“子晏、凤公子,大家都坐。”今儿做东的是程夏桢,他生性潇洒风流、擅于交际,是活络气氛的高手。
众人再度围圆桌坐下,曦雨坚持坐靠门的末席,众人在三相让,却被眼前的娇小美少年闪着怯生生的小动物眼神击退了:“今日有幸与众位才俊初会,论序齿、资历都是在下最浅,不敢忝居上席。何况这里是在下家中产业,我也算是正经主人,哪有让客人居末席的道理?”
看着纯真美少年眼里闪出的真诚、无邪带一丝怕生的感觉,众位公子立刻被萌到了,恨不得答应小小少年的所有要求。
林子晏看着凤曦雨纯洁无辜的表情,心里呕得要死,抽了又抽,还是没揭穿她,被众人推着坐了上席。
重新坐定,程夏桢起身为各人的酒杯斟满,却唯独只往曦雨的杯中斟了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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