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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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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内shì叫mén时,城上守卒却说城里发生了凶案,正全城缉捕,不能开城。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么?”徐六xiǎo声道。

沈择听罢,疑huò道:“那徐参政的意思是,城中有什么变故?”

“当然!要不然我岂能……”徐六一摊手。

“你现在急着见官家,就是为此事?”沈择看着他。

徐六点头,哪知,沈择一笑:“徐参政多虑了,官家出城不过两日,能有什么事情?”

“不管它有没有事,你只须替我通报一声就成,余下的事,我自有分寸!”徐六急了。

沈择不为所动,一拱手道:“此事恕难从命,参政还是多等一阵,官家早起后,我再替你通传吧。”语毕,竟转身就走。

徐六在后面连呼几声,对方只“恩恩啊啊”,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却说这沈择离开之后,进了院子,到皇帝所住房前等候。不一阵,天子醒来,他即入内shì奉洗漱。赵谌一边擦脸,一边问道:“方才听得有人唤你,好似徐卿的腔调?”

沈择没想到皇帝听到了,遂如实道:“确实是徐参政。”

“他有事?”赵谌又问。

沈择一时迟疑,他跟黄潜善sī下里有来往,黄潜善知道皇帝信任宦官,所以入朝之后,极力巴结沈择。现在徐良直指黄潜善有异心,他本想替黄遮掩。但转念一想,倘若真是如此,岂不妨了官家?

再说,这事也遮掩不过去,稍后,徐参政自会求见官家。想到这里,沈择答道:“徐参政说是有急事。”

赵谌一听,便道:“待梳洗完毕,你便召他进来。”

沈择应下,便替皇帝梳发。这洗脸、漱口、梳发、更衣,一切忙完,沈择便出去宣了徐良进来。施罢礼后,赵谌问道:“徐卿,你有何事如此着急?”

徐良也不废话,便将事情合盘托出。赵谌听得将信将疑,黄潜善是受朱胜非举荐回来的,入中书以后,一直勤勤恳恳,行事谨慎,不至于吧?不过,内shì因为凶案而进不得城,这确实巧合得让人生疑。

赵谌思之再三,倒也没有同意徐良所请调兵,却派沈择亲自出马,再往城中查探。皇帝也不大相信就这么短短两天时间,行朝里还能变了天不成?徐六见他如此态度,也不便说什么,只盼着沈择赶紧把消息带回来。最好,是自己多想了。

估计是为了安抚徐良的情绪,或者认为这个副相确实很忠义,赵谌命徐六跟自己一起用早饭。这抱朴庐里,也没甚好东西,都是些清粥xiǎo菜,没半点荤腥。徐六心在不焉,赵谌却好似并不介意。

“徐卿,如何不吃?你且宽心,沈择稍后自有回应。”赵谌笑道。

徐良应了一声,喝了口粥,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他猛然回头,不过是送面点的内shì而已。赵谌见他有些草木皆兵,心知沈择不回来,他绝计不肯安心的,遂也不劝了,只顾自己吃。用了早饭,还要法事呢。

饭吃一半,听到楼梯处“咚咚”直响,显然是有人奋力在朝上奔跑。徐良放下筷子,转过头去等候。赵谌看了他一眼,摇头笑了笑,继续吃。

一个身影抢进屋来,不是沈择是谁?只见他脸sè煞白,神情惊恐,进来之后,立在mén口不知所措,眼神涣散,漫无目的地到处打量。

赵谌将碗筷一放,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沈择使劲吞了口唾沫,xiōng膛起伏不定,显然被惊吓住了。片刻之后,他行了一礼,喘息道:“xiǎo奴奉诏回城,行至西湖畔,望见大股官兵往葛岭而来!”

徐良如遭雷击,脑袋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而赵谌则是霍然弹起,又重重跌下!面sè死灰!徐良缓过劲来,起身厉声道:“官家!事态危急!此必luàn臣逆贼举兵犯驾!”

赵谌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杯盘碗盏颤抖不已,切齿道:“胆大妄为!这是谋逆!”

“官家!现在没空理会这些!”徐良疾声道。

赵谌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脸上,眼中的愤怒渐渐消逝,代之以不安。立即问道:“依卿之见,该当如何?”

“首先!决不能让luàn贼上得葛岭!护从官家来此的有五百兵士。让他们立刻封锁道路!”徐良不愧是出身在行伍世家,又在前沿历练过,此时虽慌不luàn。

赵谌使劲点头:“准!就jiāo由徐卿去办!”话刚出口,又道“不成不成!沈择去便是!这都是禁中的内卫,他熟悉!朕还要与徐卿商议应对!”

沈择还呆立在旁边,徐良见状喝道:“你没听见官家诏命么?”

沈择身体一颤,这才回过神来,掉头就跑!他刚走,徐良就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必须把消息传出去!否则,一旦被围在山上,万事皆休!”

赵谌连声道:“好好好,速召众卿来商议!”

徐良嘴chún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chōu身而出,派人先通知了两位宰相,接着又去叫御史中丞,大理寺卿,签书枢密院,以及那些个学士们。众臣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正是早饭时间,天子紧急召见,却是为何?

十数名重臣云集在赵谌住处的院中,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最后都跑去问朱胜非和赵鼎两位宰相。这两个也还méng在鼓里,猜测着,是不是徐六把事情捅到官家跟前,所以我等才被召来?

徐参政忧虑过头了,不过就是碰巧城中发生凶案,禁止出入而已,何必如此?

“徐参政来了!”有人叫了一声。

朱胜非和赵鼎寻声望去,只见徐良从外头跑步入内,两人堵上前去,赵鼎抢先问道:“徐参政,到底怎么回事?”

徐良痛苦地闭上眼睛,朱赵一见,心头格登一声,莫非……

正当此时,二楼的栏杆处,出现赵谌的身影。这位大宋天子面无表情,双手紧紧抓住栏杆,目视着院下诸臣。

嘈杂声立止,大臣们正yù施礼,只听官家道:“众卿,有一支兵马,正往葛岭而来。”他说得并不大声,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众臣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兵马往葛岭来?但朱胜非和赵鼎一颗心,猛然落了“下去!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短暂的惊恐之后,懊悔随之而来!昨天晚上,徐参政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和异常,可自己怎么就不信?

徐六见皇帝失措,也无法顾及许多,转过身,对一众同僚道:“有权调动军队的人都在此地!诸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此话一出,不啻晴天霹雳!明白过来的大臣们炸开了锅!谋逆!这是有人要谋逆!是谁!是谁这么大胆!擅自调动军队,是想对天子不利么!

赵鼎反应也快,大吼道:“封山!封山!”

“已经派沈择去了!现在,我们必须拿出对策来!luàn军随时可能攻上来!”徐良沉声道。

这句话更让在场的大臣们惊骇不已!攻上来?难道他们还想杀人不成?他们,到底是谁?

朱胜非已经吓得面如土sè,举止失常,赵鼎身为次相,举臂高呼道:“诸位静一静!徐参政,你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跟诸位说说!”

徐良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一些。而后,迎着众臣的目光,将如何怀疑黄潜善有鬼,昨晚又是如何与两位宰相商量,以及派内shì进城不得等等,简要地说了一遍。

刚说完,指责声大作!大臣们纷纷怪两位宰相,既然昨天晚上就发现了异常,怎么不采取措施?徐六厉声喝止道:“诸位,现在不是指责之时!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

他的狂怒,震住了现场的大臣们,赵鼎定住心神,焦急道:“徐参政,昨晚你说调兵,现在恐怕来不及了吧?”

“此刻,luàn军恐怕已经在山下了!他们既是有备而来,必然围山!”徐良咬牙道。

这句话一出,现场一片死静!完了!祸事临头了!不是,到底是谁谋逆啊?黄潜善么?他凭什么?

“那就趁他们没围山,赶紧派人下山去!把消息传出去!调兵!勤王!”赵鼎疾声道。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大臣们纷纷赞同!都一个劲地说着,快派人!快派人!正吵闹时,一名内shì连滚带爬闯进院子,大声道:“官兵已到山下!”

吵闹声嘎然而止,不少人的脸上都lù出绝望的神情!完了,luàn军已到山下,想派人出去也不成了!

朱胜非这会儿才缓过来,只见这位老臣拼命喘息几口,结结巴巴道:“官家,老臣,老臣去跟他们理论!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老臣不信……”

徐良不客气地打断他:“朱相!”

朱胜非一怔,木然地盯着对方。

“能文争,他们就不需要派兵来!”徐良一句话,直接把朱胜非惊到张口无语。

楼上的赵谌此时拼命地摇着栏杆,咬牙切齿道:“你们吵有甚用!对策!朕要对策!”

“官家!luàn军已至山下,道路想必已经封锁。可择矫健勇武之士,寻他处下山,传递消息!调兵勤王!”赵鼎洪声道。众臣又是一片附和,好好好,快派人!快派人!

赵谌此时,显然极为信任徐六,问道:“徐卿,你意如何?”

“官家,派人传递消息出去,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徐六道,但话锋一转“可是!寻常人去不得!必须是朝中重臣!否则,如何取信将帅!又从哪里调兵!”

赵谌几乎绝望!重臣?重臣就这十几个!有哪一个像是矫健勇武之士么?全都是一帮老太爷!似朱胜非这种,莫说另寻他处,就是让他走正道,他也得有人搀扶!

徐六深吸一口气,脚往后一挪,跪拜下去,双手伏在地上,以头磕地。皇帝和大臣们见状,都不明所以。只听他道:“陛下,若信任微臣,臣愿脱身去搬兵!”

赵谌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撞撞跌跌地从楼下跑下来,一把搀起徐良道:“爱卿是朕肱骨之臣!不信你信谁?只是……你如何下得山?”

徐良正sè道:“臣自有办法!”

赵诚抓着他的手,紧紧地盯着他,好一阵后,下定决心道:“爱卿随朕来!”语罢,执着他手往楼上而去。

一众大臣就这么目送着,徐参政?他也不是矫健勇武之士吧?哎,这厮会不会是一见情形不对,他要反水啊!

赵鼎略一思索,撩起衣摆,也蹭蹭往楼上窜。朱胜非已经完全失了神,还在同僚的提醒下,才慌忙追上去。

赵谌将徐良带进屋子,东张西望,口中念念有词,却是在找纸笔。赵鼎随后追进来,见状建议道:“官家!本为道君作法事,并不曾带得印玺,便是官家手诏,又如何证明?”

赵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不错,印玺都没有一方,如何叫人相信这是朕的手诏?又如何调得动兵马?所幸,这个皇帝还没有被吓傻,他突出惊人之举!将身上的孝服一股脑扒了,lù出里头浅黄sè的单衣来。这种颜sè,民间禁穿,是皇家专用。

赵谌七手八脚解了腰带,将那件黄袍脱下,身上只剩下亵衣,只是这种紧要关头,谁还能顾得了体面?只见他将黄袍铺在桌上,赵鼎已经取来了笔墨,皇帝执笔在手,沾足了墨汗,突然问道:“调哪处兵?”

第六百五十八章 生死关头

第六百五十八章生死关头

“当然是越近越好!就调殿前司在行朝周边诸镇的部队!”赵鼎说道。殿前司,属于“三衙”之一,但自从朝廷南迁以来,三衙有名无实,军队实际上都归各大宣抚司节制。独殿前司还保留有部分兵马,以供卫行在,保护皇帝。

徐六点了一下头,但随即又摇头:“不行!逆贼既然作得如此大事,之前必有所筹备!他们如何能忽视殿前司?殿帅张仲雄留在城中,恐也不保,殿前司的部队是指望不上了!”

他两个说话之间,赵谌已经等不了,伏下身子,奋笔疾书。没一阵,他将那件黄袍抓起来,疾声道:“徐卿,你持此袍前往调兵!”

徐六接过一看,只见黄袍的背面,写着“贼子谋逆,朕陷彀中,社稷有累卵之危,朝廷有倒悬之急,召王师入援行朝,听良号令,如朕亲临”这样一句话。赵鼎凑上前来看毕,问道:“徐参政,你打算往何处召兵?”

徐六紧抓着黄袍,神情凝重道:“如今,恐怕也只有指望两浙宣抚司的部队了。”

赵谌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切道:“不论调哪一路兵马,徐卿当快去快回!迟了……”

“官家,这正是臣所担心的!”徐六正sè道。“逆贼既然有备而来,必yù执官家而回。此间只五百将士,倘若动起手来,绝计撑不了几时!”

站在mén前的朱胜非听到这一句,失声道:“那官家岂非要……”

赵鼎思索着徐良的话,沉声道:“徐参政所言不差,我等能挡得了一时,然而绝计撑不过今天。倘若殿前司的部队指望不上,就算徐参政在今天之内调得兵来,恐怕也救不了急。”

赵谌脸sè煞白:“卿等的意思是说,朕无论如何避免不了被他们押回城里?”

三位宰相都沉默,事情恐怕确实是这样。赵谌无力地跌坐在凳上,他心里清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的父亲必然已经在城中复辟。一旦自己被带回城里,马上就会被软禁,自己这些大臣也会被控制,随后贬官远窜……

一念至此,他不禁叹道:“既然如此,那调兵还有何用?”

“官家,就算被逆贼所执,也断断不可作出一丝一毫的让步!天子于德无亏,自即位以来,矢志恢复,天下军民莫不感念!逆贼作luàn,不得人心!只要官家不松口,臣就有希望!”徐良朗声道。他只怕,自己去调兵的同时,皇帝被抓回城中,到时受太上皇和luàn臣们的bī迫,答应退位。到时,就算自己调集到了军队,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赵谌缓缓地点着头,无奈道:“既如此,贤卿速速动身吧,迟则生变。”

赵鼎也催促道:“徐参政,快动身吧。带着十来名军士保护,以防不测!”

“不!人多反而坏事!我独自一人前往即可!朱相,赵相,倘若守不住山,回到城中,两位无论任何遭遇,断不可失了气节!”徐六郑重提醒道。

赵鼎勃然道:“这何须多说?便是舍了这条命,也绝计不作苟且之事!”

朱胜非惊魂未定,连声道:“你放心,你放心。”

时间紧迫,不容多说,徐六将那件黄袍折叠起来,揣在怀里,正打算告辞时,皇帝道:“徐卿一身素服,恐惹人注意!赵卿,你快去取一套道袍来!”

赵鼎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奔去。赵谌又打量着徐良片刻,道:“徐卿,朕这件黄袍,你穿上。”

徐六一直还算镇定,但听到这句话,骇得脸都扭曲了,一下子拜倒在地上,颤声道:“臣万万不敢!”黄袍只有天子能穿,臣子披黄袍,是想学太祖皇帝么?

“非常时期,不要拘泥!”赵谌提高了音量。“你这揣在怀里,反而惹人侧目!”

徐良坚持不肯,不一阵,赵鼎抱着一团衣物进来。徐六扒了身上的素服,皇帝直接将黄袍拿起,披在他身上,坚持让他穿着。无奈之下,徐良只得将有天子手诏的黄袍穿在最里头,外边罩上宽大的道袍,他身材比皇帝要高大,那件黄袍紧紧裹在身上,倒也不会显lù出来。

刚穿好,下面一片喧哗,赵鼎奔出去问道:“何事惊慌?”

下面的大臣纷纷喊道:“luàn军围山了!”

徐六在里头听得真切,再不敢丝毫停留,拜于天子脚下,神情坚毅道:“臣此去,不成功,便成仁!”

皇帝亲自将他扶起,咬牙道:“朕和朝廷,都在徐卿身上!”

徐六顿首,随即站起身来,对赵鼎和朱胜非一揖,拔tuǐ就朝外头奔去。皇帝和宰相都追了出来,只看到他人已经窜到楼下,在众大臣茫然的目光中奔出别院而去。

“但愿他此去成功……”赵谌扶栏叹道。

葛岭所在的山,名唤宝石山,在西湖之西,面向杭州城的一侧,有石阶可上山。但山后,却根本没有路可走,因为再往西,都是一片山区。徐六出了抱朴庐,到后山无人之地,将衣袍扎紧,顺着并不陡峭的山体往下滑走。遇有近丈高的地方通不过,他竟然纵身一跳,动作十分敏捷。下了葛岭,他趴在草丛里,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然而祸事就在此时发生,他听到了人声!

“快!都麻利些!”一个雄浑的男声吼叫着。徐六此时所在的位置,是栖霞岭和葛岭之间的一个山坳。他本打算从这里下山去,但声音从南边传来,显然对方已经在往此处爬。想下山,已经没有可能了。想出去,只有翻过面前的栖霞岭!

打定主意,不敢迟疑片刻,起身就往栖霞岭上跑。遇到陡峭处,抓草根,扯树枝,奋力往上攀登。很难想像,一个进士出身,在朝堂上辅佐君王的副相,竟还能干这些。当他爬到半山腰时,往下俯瞰,果然见到一群士兵爬了上来,封锁住了葛岭。他如果在山坳里多停留一阵,此刻怕是已经被逮捕了。

不敢出声,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拼命往栖霞岭顶部攀去。所幸,这是在南方,山都不高,要是在西部,只怕一不xiǎo心,就要跌个粉身碎骨!翻越栖霞岭后,眼前仍旧一片茫茫的山区,偶尔能看到几户人家,他也不敢去,专挑僻静处行走。等他一直朝西,走出这片山区时,确定安全之后,又折身向北。估计走了大半天,终于走上了驿道。

一路上,他只顾低头赶路,不与任何人接触。便是有路人,见他一副道士装扮,也没谁生疑,更不会想到他是当朝参政。就这么一直朝北走,直到腹中饥渴,才发现身上根本没钱。遂问道旁的人家讨了碗水喝,借机问路,才知已到余杭。

他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镇江府,两浙宣抚司所在地。他要去征召两浙宣抚使赵点,让他起兵勤王!

再说另一头,徐六走后,赵谌就得到报告,说是luàn军要强行登山。沈择虽然掌握着内卫禁军,可他毕竟是个宦官,而非战将,下令官兵挡住之后,竟脱离前沿,跑回到皇帝所在的别院。

君臣十数人,战战兢兢,如临末日……

危急关头,次相赵鼎tǐng身而出,他倒不是要学朱胜非去跟逆贼理论,而是要去将事情nòng清楚,哪怕就是死,我也得死个明白!上到皇帝,下到同僚,都不让他去。但赵鼎坚持己见,皇帝没奈何,只能让他出面,刺探消息。

那葛岭上山的石阶中段,保护天子的官兵们已经架起了路障,他们不是野战军,此行也是仪仗的成分居多,所以连弓箭都没有携带,只有腰里的刀,手里的枪。士兵们在路障后,将枪排成长林,而他们的对面,则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军阵!人家已经刀出鞘,箭上弦了!

赵鼎来到这里时,山上的军官正跟对方派来的人说着什么,双方都很紧张,路障后官兵手中的铁枪,几乎顶到来人的身上。

他一出现,那正说话的军官就迎上来,颤声道:“相公,如何是好?”

赵鼎虽是书生辈,但颇有胆气,面对着山下黑压压的人cháo,强作镇定,盯着路障之前的几人喝问道:“你等何人?识得赵鼎么!”

宰相毕竟是宰相,除了皇帝,就数他了。那几名军官看到他,先怕了几分,再听他一喝,都俯身执礼道:“见过相公,我等皆殿前司军校。”

“你们奉了谁的命令?”赵鼎问道。

几名军官不敢抬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赵鼎见状,大袖一挥:“去!找能说话的来!”那几名军官竟还真的乖乖退下去。

他们一走,身旁的那名“内殿直”都知说道:“相公,倘若真打起来,我们撑不了许久。”

“尔等皆在班直,乃天子近卫,皆武艺绝伦之辈,怎还畏惧逆贼?”赵鼎怒道。

那都知一听,俯首道:“卑职不惜死,但恐圣上不测。我手下只五百人马,对方则有数千之众,而且……”

“而且什么?”赵鼎追问道。

“相公,这山下的兵马,都是殿前司在行朝诸镇的部队。”那都知答道。赵鼎心头一紧,果然如徐六所料,殿前司被控制了!之所以说控制,而不是倒戈,原因就在于,当今张皇后,就是出自殿帅张仲雄家族,张家没有任何理由反水。

此时,他望见一人,在士兵簇拥下,拾阶而上。当看清此人是谁时,赵鼎怒火冲天!

“见过相公。”罗汝楫在路障前七八阶下,就已经停住,士兵将他围在中央,生怕有变。

赵鼎忍住滔天之怒,咬牙问道:“罗汝楫,你为何在此?”

“奉诏而来。”罗汝楫大声道,他有意要让官兵们都听清。

“官家在岭上,并不曾传诏于你!”赵鼎道。

罗汝楫却不应他的话,而是提高声气,对着山上山下的人群喊话道:“天子失德、失仪、失信,内不能安黎庶,恩朝臣,外不能和番邦,靖边陲。我大宋,以仁孝治天下。官家穷兵黩武,非但结怨金人,更使得百姓遭祸,此为不仁;太上居于德寿宫,官家数月不过宫探视,道君驾崩,竟又拒绝太上主持丧仪和出席法事,此为不孝。朝中大臣商议之后,报请太上皇批准,决定迎太上皇复位,诸……”

赵鼎按捺不住,一口截断道:“罗汝楫!你颠倒黑白,hún淆是非,完全是一派胡言!”语至此处,他振臂呼道“天子即位于危难之时!自登基以来,以天下为念,以祖宗基业为念!矢志恢复故土,驱逐北夷!并不曾有丝毫失德!罗逆汝楫等贼,趁官家为道君尽孝之际,yù行不轨,十恶不赦!此等贼子,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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