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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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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万俟卨连连摇头,走了回来。拉着张浚坐下后,问道“另外一句,你说河东义军怎么来着?什么旗?”
张浚越发疑惑,想了想,恍然道:“哦,因为徐郡王从前曾经担任过河东义军总管,所以河东义军一直打着‘徐’字旗,以大王部属自居。”
万俟卨听了,脸上yīn晴不定,口中喃喃道:“徐字旗,徐字旗……”
“怎么?有问题?”张浚反过去问道。对方异常的举动,让他很意外。
万俟卨沉默片刻,忽地轻松一笑:“哦,没事,随口问问。正如你所说,也说是徐郡王,旁人哪来这么高的威望,对吧?”
张浚不答话,看了对方一眼,起身道:“若无事,下官就去忙了。”
“好好好,去吧。”万俟卨挥手道。张浚一走,他也麻利地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堂里走来走去,里面抬头向天,里面俯首向地,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像是在考虑纠结什么事情。
一阵之后,他突然朝外喊道:“去,请张参议来!”
张浚这回是彻底糊涂了,万俟宣判今天不对头啊,怎么如此反常?他回到万俟卨的办公堂以后,进mén就问道:“宣判,唤下官来何事?方才不是……”
“来,德远,坐坐坐。”万俟卨显得很热情,拉着张浚并肩坐了下来。
张浚坐下之后,仍旧问道:“到底何事,让宣判如此在意?”
万俟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叉着手笑道:“德远啊,你到川陕有些年头了吧?”
张浚眉头几乎拧成一个陀螺,这人今天怎么了?哪根筋不对,跟我扯什么老黄历?不过对方终究是长官,他还是回答道:“下官到川陕已经多年,早先在陕西宣抚司勾当,后来短暂地在陕南招讨司呆过,再后就一直在宣抚处置司了。”
“我记得,你好像是从西府派下来的,对吧?”万俟卨问道。
“没错,下官昔年确实在枢密院任职,怎么?万俟宣判问这作甚?”张浚问道。
万俟卨松开了手,吸了口气,沉声道:“德远,你我都一样,是中央派员,对吧?”张浚不应声,从对方这句话里他隐约地感觉到些什么,再联想之前的种种,他不敢贸然接口。
“我们到地方上来,不止是担任本职,更有为朝廷张目明聪的责任。”万俟卨道。
“嗯。”张浚淡淡道。他已经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了。
“从宣和事变以来,国难当头,多事之秋,这朝廷许多法度典则都有改动。祖宗家法也得权宜变通,这是大局所迫,没有办法,对吧。”万俟卨还在为自己后头的话作铺垫。
“嗯。”张浚还是应一声。
“但话说回来,有些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却是不容含糊的。”万俟卨道。
张浚一笑,直视对方道:“宣判到底想说什么?”
万俟卨毫不闪避对方的审视,似笑非笑道:“我想说的是,眼下这个局面不太对。”
“哦?下官不知宣判这话从何说起?”张浚问道。
万俟卨哼了一声:“方才,你说河东义军皆打徐字旗?”
“是。”张浚点头承认。
“这就怪了,这些义军为什么都打徐字旗?”万俟卨又问。
张浚正sè道:“下官方才不是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么?只因徐郡王从前曾经担任……”
没等他说完,万俟卨已经一口截断:“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那宣判是什么意思?”张浚问道。
万俟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道:“在德远看来,徐郡王是何等人?”
张浚脸sè微变,答道:“西北柱石,国之长城。”
“哼哼,德远评价很高。”万俟卨笑道。“诚如你所说,徐郡王地位既高,权力也大,威望还重。节制二十万西军,管辖数千里土地,更有便宜行事之权。再者,徐郡王保蜀口,复全陕,如今又征伐河东,势如破竹,若说功盖当代,我看不是折彦质,非徐郡王莫属。”
张浚不吭气,他知道万俟卨不管怎么绕,都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万俟卨见他不搭腔,咳了两声,继续道:“当然,我也知道徐郡王向来是没有飞扬跋扈,蔑视朝廷的行为。然而,你今日的话却让我深感忧心呐。”
张浚看着旁边,笑道:“这就让下官难解了,本是向宣判告捷,为何倒还忧起来?”
万俟卨见张浚这个态度,收起笑容,严肃道:“张参议,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张浚却不承认:“下官委实不明。”
嘴角一扯,万俟卨似乎有些不悦,但最后还是道:“那我索xìng就明说了。徐郡王手握重兵大权,朝廷自然介怀,但形势所迫,西北必须有他这样一个人。可如今,似乎有些过头了。他不担执掌在川陕,连河东都奉他号令,那各路义军都打徐字旗,这很说明问题。”
“那,宣判想怎么作呢?”张浚问道。
“要怎么作,那进朝廷决定的,轮不到你我来想。我们要作的,就是据实以报,将这个情况送到行朝。请圣上和宰执大臣们去考虑。”万俟卨这才算说出了目的。
“宣判的意思是说,要上奏弹劾徐郡王?是这个意思么?”张浚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弹劾谈不上,下情上达吧。”万俟卨道。
张浚一阵沉默,而后道:“这是宣判的事,下官不便评论。宣判要作,自作。”
万俟卨眼睛一眯:“你不想参与?”
张浚缓缓起身,笑道:“下官是宣抚处置司参议,我的职责,是协助宣抚相公,分管方面,而不是履行监司的职责。”
万俟卨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惋惜:“德远,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张浚不再说什么,对他一礼,折身退出了办公堂。万俟卨胸膛起伏,看着他离开之后,摇了摇头。
时间进入五月,天气渐渐转热,而河东战场也跟天气一般。王彦引两兴军转道进攻李植从前的老巢威胜军,四战四捷,克威胜。远近义师争相来投,一时气势大盛。王彦抓住机会,迅速转兵进攻隆德府。
整个河东南部,金军的防御土崩瓦解。深受nv真迫害的百姓喜迎西军,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光复。
而徐卫本人则率领大军,猛攻阳凉北关。此关倒敢不愧是雄关,西军前后陆续攻了数次,其中大规模进攻就有两次,都被挡了回来。可太原盆地就在这阳凉北关的后头,如此巨大的吸引力,促使紫金虎忍受着伤亡,非要拿下阳凉北关,进兵太原不可。
而在北方,一路神勇的辽军算是碰上了硬骨头。与兀术的大军在大同府境内展开的会战,震动燕云。但此役,辽军的进攻却为兀术挫败。契丹人所凭借的,是马军之利,此番东来,耶律大石足足发了十一万骑。而进攻西三州,萧斡里剌又发动了七万骑,清一sè的马军。
而兀术的兵团,则是步骑协同。他调集了大量的强弩,光是神臂弓就数以千计。这给企图用骑兵击溃金军的辽军造成了重创。所谓败也骑兵,成也骑兵,落败之后,辽军正是凭借其强大的骑兵力量,能免遭兀术大军的掩击追杀。一路退到云内州,整军以备再战。
可以说,此时,正是河东局势的关键时候。辽军是肯定不可能一举打下燕云,复国成功的。但西军却有可能一举拿下太原,鼎定河东局势。
这个机会数十年难遇,北面有辽军吸引了金军的主力,留在河东境内的多是二线部队,以强击弱,如果还不能建立殊勋,你让西军的脸往哪放?
而徐卫本人,对此也很有信心。他不光有最强悍的军队,最优秀的将领,更有一个稳固的后方,不管是援兵,物资都可以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再者,仗怎么打,他不受任何人的约束。
五月下旬,杭州。
发生在不久之前的那桩政变,虽然凶险,但老百姓知道的内情却并不多。因此时过境迁以后,大家渐渐淡忘了这桩,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五月的天气,最适合泛舟西湖,欣赏湖光山sè,看白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需记住,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朝廷里,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虽说西军进兵河东,但那终究远离江南,从皇帝到百官,各司其职,并没有什么异样。如果非要说什么不同寻常的事,那就是皇帝实在太勤奋了。
勤政,从来都是评价一个帝王的重要标准。一个勤奋的皇帝或许不一定是好皇帝,但一个只顾享乐的皇帝,绝对是昏君。赵谌很勤奋,勤奋到了终日cào劳的地步。本来,他正当青年,jīng力旺盛,这样作没什么不可以。
但问题在于,赵谌身体本就不行,有些先天不足。就他那小身板,没日没夜地cào持国事,铁打的也受不住。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没什么大疾,但小病不断。朝臣们每次见到皇帝,都觉得他气sè不好,最后,开始有大臣劝他,注意御体。但赵谌矢志恢复,要作一个中兴之君,因此并没有把这些话记在心上。
禁中,内侍省押班沈择,行sè匆匆地走在回廊上。他保持着一贯的低头弯腰的姿势,所以看起来倒像是在俯冲。入勤政堂,却发现皇帝没在御座上,一问守mén的内侍才知,官家方才起身,估计是净手去了。
沈择听了这话,看了看手中拿着的东西,显得有些焦急。不时朝帘子后头张望,等了好一阵,终于看到脸sè苍白的赵谌一手按着肚子,缓步出来。
“官家,这是怎么了?”沈择见皇帝走路步子都有些飘,赶紧上前搀扶着。
“说不清,今日用过早膳之后,泻得厉害。”赵谌在他搀扶之下回到御座,重重地坐下去。
沈择侍奉他坐好之后,又看一眼手中的东西,yù言又止。
赵谌似乎想起什么来,问道:“不是说有本么?取来了?”
沈择将手中的本子递上:“取来了,川陕宣抚判官万俟卨的本。”这地方上上的本子,一般先到中书,宰相视大小,呈报皇帝,一般都是亲自送来,为何这一本,却要沈择去取?
原来,万俟卨这个本子根本就没有经过中书,而是直接上达天听,所谓“密折专奏”,就是这样。这是当初他赴任时,赵谌特许的,一直到现在,他才首次动用了这个权力。因此不难想象,肯定有要重要的事。
赵谌接了本,也顾不得肚中还一阵阵蠕动,便展开看了起来。沈择显然已经看过,并没有在旁边偷瞄,只时刻注意着官家的神态变化。
赵谌初看时,可能因为肚子不舒服,偶尔还露难受的表情。但越往后看,神情越是凝重。看罢,放在案上,那张削瘦的脸庞上yīn云密布,极是纠结。
“徐卫动作倒是利索,短短时间,已经攻克河中府、解州、绛州、泽州多地,并且迫使nv真河东安抚使兼诸路兵马都总管韩常投降。宋金开战以来,如此高级别的金将,还是头一个。”赵谌说的这些,都是喜事,但他脸上却看不出来一丁点欢腾。
沈择因为知道本子上还写了什么,所以并不奇怪。
“可是……”赵谌起了个头,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又拿起万俟卨的奏本看了几眼,复扔在案上。“沈择,你说徐卫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小奴不好说。”沈择为难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朕让你说。”赵谌道。
“小奴从前在东宫侍奉官家时,偶尔倒是听说过徐郡王的事迹。不外乎就是百战百胜,力挽狂澜之类。因此,除了能征惯战之外,没有旁的印象。
第六百九十四章 疑人不用
第六百九十四章疑人不用
及至官家登基,知道的事情多了,又认为徐郡王事君倒也得体,且并没有什么跋扈不法的举动。总的说起来,应该还是忠臣良将吧。”沈择道。
听了他的话,赵谌微点了一下头:“忠臣良将,朕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万俟卨在本子里说,河东诸路义军,多年来都打着徐卫的旗号在坚持抗金。此番,西去一过去,河东义军争相来附。他担心,徐卫权力既大,威望又高,且手握雄兵大权,终非长久之计。”
沈择听在耳里,应道:“徐郡王固然没有什么不周不正之处,但万俟卨的担心也不是杞人忧天。”
“确实如此。”赵谌点头道。“徐卫虽然向来行事得体,万俟卨说的也都是实情。他建议朝廷要有防备之心,应该对徐卫的权力作出一些限制。你怎么看?”
沈择想了想,道:“小奴一未带过兵,二未行过政,这实在不懂。”
赵谌端过茶喝了一口,感觉索然无味,合上盖子叹道:“这事麻烦!要恢复旧疆,就必须得依靠这些带兵的人。但祖制又一向对这些人加以防范。朕纵使决心一革陈弊,也不可能事事反着来。”
沈择听了他这话,试探着问道:“那不如就从万俟卨所请?”
“哪有那么简单,徐卫的权力都是朝廷授予的,怎么限制?取消他的便宜行事之权么?川陕距离江南何其遥远?倘若事事需得朝廷批准,岂不有误?”赵谌摇头道。
沈择想了想,忽道:“此事官家既拿不定主意,何不召宰相来咨询?”
这话却提醒了赵谌,思索片刻之后,吩咐道:“去,召徐良和赵鼎来。”
时徐良赵鼎两个,都在中书政事堂料理军政,听闻皇帝召见,也不疑有他,放下手里的事务便赶到勤政堂来。
到皇帝跟前,行了礼,赵谌笑道:“两位贤卿,好消息。”
徐良赵鼎一对视,好消息?什么好消息?马上,就听皇帝道:“西军为配合辽军东征,出兵河东,进展可谓神速啊。短短时间,就已经攻克河东南部诸多州县,河东义师群起响应,形势一片大好。看样子,北伐中原还在筹备,徐郡王就快要把河东给夺回来了。”
二相一听,喜上眉梢!果然是好消息!哎,你说我们这一头打个仗那么费劲,怎么到了天水郡王那里,好像吃面条似的?到底是徐卫啊,行!
赵鼎是坚定的抗战派代表人物,此时喜道:“陛下,有徐郡王在河东攻略,中原河东恐怕也为时不远了!陛下的中兴大业,已见端倪!”
“呵呵,但愿吧。”赵谌轻笑道,右手却不停地把万俟卨那本奏章翻翻合合。
徐良早就注意到他这个动作,也注意到了皇帝的神情和往常不一样。如果是从前,只要有捷报一传,皇帝哪还坐得住?只怕就是振臂高呼,喜形于sè了,何心这般淡定?莫非,他手里的本子有什么问题?
“哦,倒忘了,两位贤卿坐吧。”赵谌忽道。
徐赵二相谢过,坐在侧面,赵鼎又道:“徐卫能在川陕励jīng图治,有所作为,这证明陛下和朝廷的策略是正确的。”
“但是,有人不这么想。”赵谌此话一出,徐赵两个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赵谌使个眼sè,沈择会意,取了万俟卨那个本子,先送到赵鼎跟前,毕竟他是首相。后者翻开一看,见是川陕宣抚判官万俟卨所奏。前一段是报捷,看得赵谌心花怒放。但随后笔锋突转,议论起了川陕军政。
末了,报告了一件事情。说是河东义军数十万,皆打徐字旗,以徐郡王的部属自居。显然,是徐郡王经过多年苦心经营的结果。他认为,徐卫位高权重,隐隐不安,希望朝廷重视这个问题,加以限制。
赵鼎看到这里,不动声sè,随后递给了徐良。徐六接过,看罢,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将奏本jiāo还。
此时,他心里可谓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因为万俟卨报的这件事情太敏感!很容易就使人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而且,皇帝当初派他去川陕,其目的虽然不明说,但大家都知道,就是为了监视老九。如今,他密折专奏,皇帝会不会对老九起疑心,进而,甚至引发到自己身上来?
“赵卿,徐卿,说说看,有什么想法?”赵谌见他们两人都看完,遂问道。
赵鼎动了动两条腿,沉yín道:“此事……可大可小。”
“大怎么说?小又怎么讲?”赵谌问道。
“往大了说,万俟卨所述皆是事实,若朝廷认为这样不妥,自然可以加以整改;往小了说,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徐卫昔年充任过义军总管,河东义军打他的旗号,不过是为了聚拢流民散兵,以彰显自身的端正,不必过分解读。”
这可能是赵鼎所能为徐卫作的最大辩护。因为从大宋立国以来,这种事情谁沾上都没有好果子吃。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仁宗朝的狄枢密。他也是南征北战,功盖一代。在北面多次击败党项,在南面又一力平定叛luàn。仅仅是因为作了枢密使,引发满朝议论,最终,仁宗皇帝还是听从了朝臣们的建议,将狄青贬到外地。不久,狄青就忧虑而死。
而现在的徐卫,其名声武功与狄青相似,且手中还握着重兵大权,正所谓瓜田李下,哪能不招人非议?
赵谌听罢,不置可否,又转向徐良道:“徐卿的意见呢?”
徐良一时不答,他必须要慎重又慎重!因为他和徐卫是堂兄弟,稍有不慎,就难免让人说闲话。作为读圣贤书出身的官员,他也有一些文臣的基本特征。但是,因为他在东京留守司、陕西宣抚司、川陕宣抚处置司都供过职,对于地方上的情况很了解。所以,他并不认为现在徐卫的情况不合理。
但话回来,皇帝如果心里没有什么,他也不会把这件事情端出来说。既然如此郑重地召首相次相来商议,说明他也在意。如果自己替老九说话,还真不知是福是祸。万一让皇帝怀疑我两兄弟互相遮掩,那可就不妙了。
徐良缩在袖子里的两支手,已经攥出汗来,再三思索之后,答道:“陛下,倘若朝廷相疑,那徐卫就没有必要再呆在现在的位置上。”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赵鼎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沈择也偷偷斜着眼,打量他的神情;赵谌更是面露迟疑之sè,问道:“这,这何从说起?”
“国家自有法度,徐卫虽然并无犯行,但若是陛下和朝廷有担忧,为防微杜渐,完全可以给他另谋差遣。”徐良道。
赵谌听在耳里,也不评价,问赵鼎道:“赵卿以为如何?”
赵鼎却很感为难,他跟徐卫倒是没有什么jiāo情,但从公正的立场上来说,徐卫为稳定西北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正是因为他,四川才能保住,陕西才能光复,西军才能够重整雄风,再现辉煌。他的功劳,确实极大!如果真如徐良所说,那这件事情就必须慎重再慎重!因为这不仅仅是换一个官员那么简单!
“陛下,此事臣也只是从万俟卨的奏本上得窥一斑,不敢妄下结论。但是……”赵鼎俯首道。
“直言无妨。”赵谌鼓励道。
“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赵鼎道。
赵谌品味着这句话,又不时打量徐良。勤政堂里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君臣三人,外加一个沈择,各怀心事。
作为赵谌自己来说,他倒不相信徐卫会有什么二心,因为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但作为一个皇帝,就没有绝对信任谁这种事。连亲爹老子都靠不住,这世上还有谁能完全相信?但徐卫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如果是一个知府知州,或者转运使提刑官什么的,朝廷但有半分忧虑,随时可以撤换,但徐卫行么?
“哈哈!”赵谌突然笑了起来。
赵鼎徐良同时抬头,不知皇帝笑些什么。
“赵卿说得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既然封徐卫为郡王,那就是信任他的。万俟卨也是本着一腔忠心上报,然徐卫事君得体,为人持重,朕将川陕两地和数十万西军托付给他,是放心的。如今举国上下,都盼恢复,正是武臣效力之时,朕岂会因一面之辞,而介怀大帅?罢了罢了,此事从此不必再提。”赵谌朗声道。
徐良暗暗松口气,偷偷将手心里的汗擦在衣袖里。
“徐卿啊,你这人也是。你那堂弟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么?怎能轻言替换?他是二十万西军的大帅,要是无凭无据地换了他,岂不动摇军心?川陕需要徐卫,中兴需要徐卫。你今后要内举不避亲,不能因为徐卫是你堂弟,你就苛责过甚。”赵谌倒教训起来。
徐良岂能不知这话有多假?但还是起身俯首道:“臣谨遵陛下训示。”
“好了,你们去吧。”赵谌挥手道。
两位宰相各行了礼,退出勤政堂,往中书省而去。一出勤政堂,走远几步,徐良就摘下幞头,擦拭着脑mén上的汗珠。赵鼎看在眼里,有意无意地说道:“蜚短流长,防不胜防。”
徐良苦笑一声,扣上帽子,快步而去。
五月三十,阳凉北关。
震天雷的轰鸣暂时停止,空中的硝烟却还没散去。经过一轮强攻之后,西军再次退了下来,休整补充。而关上的金军也紧急调整兵力,以备再战。从山坡上,一直到山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西军弟兄的尸首,受伤的,都被拖了下来,送到棚子里,由军医紧急救治。
徐卫在远处军营里观察着战事,旁边部将们不时向他分析战况。
“右手边接山那几个马面,压制得最厉害,强弩都集中在那里。如果搞不掉,对我军威胁太大。”永兴帅杨彦说道。
“不止,关键是这坡太陡!我军仰攻太吃亏!一上去,他的滚石火球就下来!就算接近了,也只能用最简易的云梯往上爬,基本上没有防护。去他娘的,这么搞下去,伤亡只会越来越大。”杜飞虎道。
徐卫眉头紧锁:“这地形限制了我军的展开,威远砲够不上,无法砲击关内。打了多少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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