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道绵绵-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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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静池还在解释：“我要是骗你们，还能把你们带到城外？”
巴塔尔一听，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也就没接着打骂他们。
陶克陶胡骑在马上，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城外地形布局，说：“按照这两个人说的，所有人马向南行进？？”
“陶老爷，先等一下！”军师巴雅尔说话了。
“军师，你有什么事儿？”陶克陶胡说。
巴雅尔说：“我看，我们不必着急，先后退至清军的射程之外，安营扎寨！”
德力格尔道：“还扎营啊？这都两天了，多伦诺尔城就在眼前……”
陶克陶胡挥动马鞭抽了过来：“住嘴！你敢质疑军师的话？大家都听军师的。”
德力格尔摸着被鞭子抽红了的脸，吓得不敢说话了。
大帐还没有扎起，陶克陶胡、军师巴雅尔和几个首领在一片草地上围成一个圆圈，和膝而坐。
巴雅尔主持了议事：“德力格尔刚才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的。今天是我们进攻多伦诺尔的第二天，口内的清兵应该有动静了。我们这样明攻，可不是我们的强项。所以，我们应该布置好，不能盲目进攻，要一战取胜！”
“你们别东张西望的，给我好好听军师安排！”陶克陶胡对军师的话是极为相信的。
巴塔尔沉思了片刻，说了一句：“军师，可不可以这样，我们展开攻击之后，佯装溃败，引清兵出城。到时候，我们来个回马枪，用骑兵作战，清兵肯定不是对手。”
“这个想法倒是可以。但此地不甚开阔，我们无法骑马来回纵横。再说，清兵若是不上当，那就会浪费我们更多的时间。我来安排三件事，大家可以考虑一下。”巴雅尔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地图，指着说，“这第一件事是先竖起一面大旗，在西北门外安营扎寨。其目的就是让城内的清兵以为我们会在这里发动进攻，让他们把主要兵力调到西北门。到了夜里，我军借着夜幕的掩护，偷偷奔向西门或南堡门，如果发动突然攻击，一定会容易得手。”
陶克陶胡猛一击掌，道：“声东击西？好！”
其余的首领也跟着赞叹。
巴雅尔又道：“我们攻击西门或南堡门的队伍分成几队，由德力格尔、巴塔尔、特木尔、宾塔带领。西北门留下一百人，由乃旦扎布、阿拉比吉、满都呼率领，你们在这里做佯攻或骚扰性攻击，同时要防止北面的清兵包围过来，保护我们大队人马的侧翼安全。”
那顺巴图见没有自己的事，忙问：“军师！那第二件事儿呢？”
“别着急，这第二件事就由你来办。你带领一些兵士到周围去寻找一些合适树木，做成云梯，以备攻城时使用。”
奈玛一听也着急了：“军师！不是又让我去负责监视清兵动向吧？我也应该去战斗一次了。”
“那好。这第三件事就交给奈玛，你挑选三十名神射手，给乃旦扎布十个，埋伏在城西北门，做骚扰性射击。其余的二十名由你带领，随大队运动。当大队人马攻城时，你们负责射杀城头上的清兵，掩护大队人马攻城！？？陶老爷，您看如何？”
“我看如何？你军师安排啥，我们就干啥！再说，我们夜里攻城也是强项。”
说完，陶克陶胡站起来，对全体首领严肃地说：“这一仗，是我们造反以来攻打的第一座大城市。它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你们要悉心准备，不得怠慢。否则，我只能按军法从事了。”
“放心吧，陶老爷！”
“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宾塔插了一句：“我们布里亚特人最信仰甘珠尔瓦活佛了。他的佛仓就在汇宗寺，而汇宗寺那里只有从北部防线过来的步兵。我看，我们先攻下那里，带上甘珠尔瓦活佛，省得他受罪。”
陶克陶胡说：“我何尝不想见到甘珠尔瓦活佛？不过，我们得先拿下城池。城池一破，那里的清军自会溃散。到时候，我们再去迎接活佛也不迟。”
正说着，西面一阵骚动，好像是有很多人骑马奔了过来。众首领不免有些紧张：难道是清兵赶来了？大家赶紧跨上战马，准备迎战。
当这批人马靠近的时候，大家才看清。原来是有三四百名蒙古人赶了过来。这些人虽然都骑着马，但没有携带武器。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好像是这个大队的首领。
德力格尔眼尖：“哎呀，原来是我的‘安答’？？阿不尔斯郎！”
说完，他就要迎过去。
陶克陶胡问道：“谁是阿不尔斯郎？”
“就是上次我探查多伦诺尔情况时，桑宝义父介绍我们去找的牧场主，他是桑宝章京的远房亲戚。他给了我不少的帮助呢！”
陶克陶胡说：“桑宝章京的亲戚？那快迎接！”
阿不尔斯郎被带了过来。
“阿不尔斯郎！”
“德力格尔！半年没见，快想死我了。”
“我也是呀！”
二人亲密地抱在了一起。
阿不尔斯郎问道：“德力格尔，哪位是你的额奇格？”
德力格尔一指，阿不尔斯郎走了过来，长长地一拜：“陶克陶胡台吉！我总算是见到您了。您可是我们蒙古人的大英雄啊！”
“什么大英雄啊，我们只是被逼才造反的。上次，德力格尔到你的牧场，多亏了你的助，真是过意不去。”
“我们是安达，这事儿是应该做的，”说着，阿不尔斯郎回头一指，“陶老爷，您看，这些人都是察哈尔左翼牧群贡宝拉格草原的蒙古人。近来，官府开垦牧场，他们被撵到了浑善达克沙漠里，生活艰难。他们听说您来到这里，就求我引荐，想加入到您的队伍当中去干一番大事业。不知陶老爷您能否收下？”
陶克陶胡惊喜地说：“简直是太好了，我们正缺人手呢！”
“只是这些人没有武器。”阿不尔斯郎道出了困难。
“武器？我们还有一些，只是这些人会使么？”
阿不尔斯郎一笑：“咱蒙古人，生来就是打仗的料，一教都会的。”
“好极了。你们是安达，那就编到德力格尔的队伍当中吧。”
“那谢谢陶老爷您了。我就不参加您的队伍了，以后要是再有用着我的地方，您直接吩咐就是。”阿不尔斯郎说。
陶克陶胡说：“你看看，按说你这么尊贵的客人到我这里，我们应该好好接待的。可现在正在打仗……”
“这个我理解。等陶老爷胜利回师时，请到我的牧场坐坐！”说完，阿不尔斯郎用手朝西南一指，“从那里直插西南，越过沙窝子，然后向北走就到达们的牧场了。很好走的。”
“咦，从那个方向也能到多伦诺尔城下？”陶克陶胡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早一点找他们就好了。
德力格尔见自己的“安达”要走，有些不舍得：“再呆上一天嘛，你看看我如何打仗！”
阿不尔斯郎道：“我在这儿啥也干不了，呆在这儿也是个累赘，我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回程时，一定得到我的牧场呀……”

　　
　 　089：第二十章　同努力　　戴彰勋率众保　＇本章字数：323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8　01：02：50。0＇
　
　二、老城慌了

刚从东门巡查返回同知署的戴彰勋还没走进大堂，就听见西北门附近传来密集枪声。历史上，多伦诺尔是孤悬于塞外的军事重镇，朝廷历来极为重视。建城二百多年来，还没有那支队伍胆敢攻击多伦诺尔。可今非昔比了。
听到陶克陶胡的队伍开始进攻多伦诺尔城的消息之后，无论是官员、军兵，还是商户，对枪声极为敏感。登时间，大街小巷都乱了套，大哭小叫，响成一片。许多商户都套好了牛马车奔到南堡门附近等待着出城，尽管数次被守门的绿营兵拦住，但他们还是坚持不懈地等待，仿佛出了城就能活命似的。
负责守护城门的防汛千总署千总秦适才近乎于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报告：“……出大事了，戴大人，陶匪大队人马出现在西北门外！”
戴彰勋一听，差点儿晕了过去，急问：“陶匪怎会出现在那里？”
秦适才此刻也顾不得上下级之间说话的方式了：“戴大人，不信您去看呐，我的绿营兵已经和他们交火了！”
“你派人通知各城门的兵士加强守卫。走，我们到西北门看看！”

衙署离西北门不到一百丈，街上挤满了准备逃难的人群。
“快躲开！快……”
前面负责开路的衙役们急了，他们飞舞着皮鞭抽打着挡路人群。费了好大的劲，戴彰勋和秦适才才到达这里。
戴彰勋登上箭楼一看，只见鸳鸯河以西，弥漫的硝烟中，站立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人马。过了一会儿，烟雾散去，队伍中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斗大的“陶”字！这不是陶克陶胡，还能是谁！？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戴彰勋身旁的一些绿营兵也不管射程是否达得到，都在乒乒乓乓地胡乱射击。老天爷！陶匪怎会出现在这里？莫非北部防线被他们突破了？戴彰勋焦急万分。
“秦千总！”
秦适才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人，是不是我们开始反击？”
“攻击？你打得到他们吗？叫士兵们停止射击！还有，你立即传令，让所有守护城门的士兵登上城墙准备迎战！”戴彰勋说。
“喳！”
秦适才应了一声，急忙带着几个亲兵下去布置了。
这时，刘兰芳带着他那仅剩的两百多名八旗兵、田良成也带着几十名巡警前来助战。
戴彰勋拿过刘兰芳的单筒望远镜向城下望去，发现陶兵并没有攻城的意思，反而安营扎寨，这让戴彰勋他们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可是，现实是残酷的。陶克陶胡来到城前，必定要攻城，要血洗多伦诺尔！
忽然，戴彰勋愣住了，他举起望远镜望了很久。他把望远镜递给了刘兰芳，说：“刘大人，您看看大旗旁边的人，也许是我眼花了。”
刘兰芳接过望远镜向大旗旁边一望，惊讶地说：“那不是原来的巡警局局长乌静池么？他怎会在那里？”
戴彰勋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把陶匪引到这来的，这个败类！”
田良成在一边说：“戴大人，我去把他叔叔抓来！”
戴彰勋说：“也好，省得他们里应外合。这乌静池知道我们的城防部署，我们得加强城墙上的守卫了。”
多伦城墙周长十六里，有五个城门。城墙主要由砖砌和夯土两种组成。砖砌城墙很宽且可以行人，大都分布在城门两侧。夯土城墙是由三尺宽、三丈高的夯土砸筑而成，主要分布在人马无法通过的烂泥塘前。此刻，多伦城内只有八百多名绿营兵和八旗兵，如何能守得住如此宽广的范围？
田良成走后，戴彰勋大脑在飞转，情急之下，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对身边的周青山说：“快，你快去把李长林和商务会的会董们找来！”
说完，戴彰勋转头往城内一看，简直是嚷翻了天，大人哭，小孩闹的。更多的商号掌柜们都在刨挖自家的地，不管是院内还是屋里的，急着把商号的金银细软往坛子里装，再埋藏好。
刘兰芳说：“我们趁他们立足未稳，来他个反冲锋，定会击败陶匪。戴大人意下如何？”
戴彰勋说：“万万不可。陶匪驰骋于草原上，不擅长攻城之战。我们据险坚守，可谓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说话间，周青山领着李长林和一干会董满身又是土又是汗地跑到城门箭楼上来。
戴彰勋一把拽住李长林：“现在情况紧急，你赶快带着会董们到各家商号，要每家商号至少派出一名强壮的伙计来守城，要快！”
“是是是！我们把商务会马队也派过来守城，他们手上有武器。”
李长林等急忙下去操办了。
戴彰勋又对刚返回来的千总秦适才说：“你们赶紧派人到‘武库’，打开库房，将枪支和弹药全部搬运到城墙上，发给前来助战的商号伙计们。还有，你们绿营兵和八旗兵每个人要带几名伙计，教他们使用枪支！”
“喳……”
“刘守备！你的人就做机动后备，哪里有紧急情况就支援哪里！”
“本官遵命！”
“田良成。你带着巡警们立即清空马市街、老梧桐街、东盛大街通往各个城门的道路，作为骑兵往来增援的专用大道，任何无关之人不得踏上这条路，违者斩！”
“喳……”
“周青山！你带着衙役们去找一些匠人，多扎制一些松明火把，放到城墙上，防止陶克陶胡他们夜袭！”
“喳……”
戴彰勋不是军事家，对打仗算是门外汉，在遇到战事时难免有些忙乱。他一口气下达了五道命令。这五道命令看似有些可笑，也经不起实战检验。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长林接到命令后，立即安排商务会的四十多位会董、行主挨家挨户地通知。由于大家都出不了城，而且陶克陶胡打进城来自己的小命又难保。所以，商人们接到命令后，都争先恐后地派人，令伙计们拿着刀或斧头等利刃奔向城墙。多伦诺尔城有近四千家大小商号，如果每家出一人的话，就有三四千人，更何况是各个商号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许多商号都是掌柜的亲自带着伙计们上城墙助战，还有一部分人索性爬到了夯土城墙边的房子上准备。一时间，城墙上人满为患，众多无法挤上城墙的伙计们只得干替补或运送粮草弹药之类的活计。
这边，秦适才千总带着几十名绿营兵来到了“武库”。绿营兵们打开了“武库”大门，手忙脚乱地往外搬运枪支弹药。这些武器装备存放到这里已经有四五年之久了，哪里谈得上什么保养？但由于是从俄国进口的莫辛甘纳步枪等装备，在出厂前，讲究实际的俄国人早就在关键部位点好了大量的枪油。所以，这些步枪稍加擦拭，便能使用。不一会儿，那些没能登上城墙的伙计们也被派到这里参与搬运。
不一会儿，大院内的武器弹药竟堆得像小山一般。
搬运过程中，哨长张春才跑过来向秦适才报告：“千总爷，仓库角落里有一尊尚未开箱格林炮！”
“咦？咱‘武库’里还有这玩意儿？快抬出来看看！”
作为主管“武库”的千总爷，竟然不知库里的装备，可见这些绿营兵的战斗力了。
格林炮被抬出来后，秦适才兴奋极了。因为此时，多伦诺尔城已经没有重武器防御，两尊格林炮在北部防线，刘兰芳的那一尊在他撤退时就被扔到沙漠里去了。他叫来几个哨长：“你们先搬运武器，我带人抬着格林炮去城门！”

西北城门上，戴彰勋和刘兰芳还在紧盯着陶兵的动向。戴彰勋远远望着走到汇宗寺便不再向前挪动的孙立明部，心里略加宽心。因为他觉得孙立明是刻意在保护寺庙和活佛。解除了这个后顾之忧，他们可以专心防守老城了。
秦适才登上城门后，欣喜地说：“戴大人！我们从‘武库’里找到一尊崭新的格林炮！”
戴彰勋道：“格林炮？真的？”
说完，他转身向城下一望，果然有几个大箱子放在那儿。戴彰勋清楚它的威力。
“赶快把它弄上来！”
格林炮架好之后，大家多少有了一些安全感。
刘兰芳有些担心，怕这尊格林炮也像他出征前的那尊不能用。于是，也学着肖化南的做法，赶紧找来几名会操作格林炮的射手，看看能不能用。
这几名八旗兵曾受过肖化南的指导，依稀记得它的拆卸组合方法。他们鼓捣了一阵之后，回答说：“报告大人，是新的，没问题。”
“那试它一下！”刘兰芳说。
“哒哒哒……”城门对面的草滩上被子弹掀起一大片尘土。
秦适才高兴地直蹦高：“是好的，能用！”
刘兰芳也兴奋地大喊：“有了这东西，还怕陶克陶胡个鸟！”
戴彰勋在纳闷：“如此重要的武器放在库里，怎么会没有人知道？”
刘兰芳想了起来：“前几年，李中堂为了加强这里的防御，给我们拨来了这家伙，总共四尊。咱协台衙门只有左中右三营，每营配备一尊，剩下了它。可我们三个守备都想得到它，争来争去，李副将一来火，便将它放到武库里，谁也不给了。时间一长，大家就都给忘啦。”
戴彰勋一乐：“你们那时的这一争，却无意中帮了咱们现在的大忙呢！”
刘兰芳对秦适才说：“你们再到武库里去翻一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发现的宝贝？”
秦适才应喏着，又返回到了武库。
　　
　 　090：第二十章　同努力　　戴彰勋率众保　＇本章字数：412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9　07：13：43。0＇
　
三、夜袭

在通往南堡门的路上，一千多名陶克陶胡的士兵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南走着。这一带，沙棘、柳丛遍地。士兵行走在中间，战马被沙棘刺得直哆嗦。为了不让战马因此而嘶鸣，陶克陶胡下令给战马勒紧嚼子。路，也许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路”，因为路是人踩出来的。“路”的两边一个个坟丘出现在荒野上，为这艰难的行军增添了丝丝恐怖。天上，一轮弯月有气无力地挂在那里，冷白的月光从乌云间隙中洒了下来，多少为他们行军照出一丝光亮。尽管直线距离只有区区的三五里，但为了让清兵难以发觉而达到奇袭的效果，陶克陶胡命令尽量绕个大弯子，多走上它十几里。
远远望去，多伦诺尔城墙上，那一整排火把发出的火光，像一串珍珠项链一般，挂在老城美丽的颈上。但在蒙古兵们看来，它像一条绞索，只要他们稍一用力，就能勒死多伦诺尔！这想法不一会儿就能实现。
在出发之前，陶克陶胡和众首领再次认真研究了突袭方案。首先，考虑了西门，但很快被否定了。这里离西北门只有一里半，太近了。再说，西门虽不算高大，但此处河水早已溢出河槽，是整个鸳鸯河河段中最为宽阔的。从西北门至西菜园之间的道路只有二里多地，融化的冰水竟然像小河一样流淌，已经将这条路截成了三段。如果选择在这里攻击的话，不仅和西北门一样，进攻难以展开，而且大西桥因年代久远，也会不堪重负而坍塌。所以，按照乌静池的说法，南堡门外没有河水，且地面开阔，奇袭容易得手一些。陶克陶胡派了奈玛偷偷地侦察了之后，确定突袭地点在南堡门。
在队伍的最前面，乌静池和赖皮在带路。他们心里不停地抱怨。原本，乌静池的计划是将布防图和绕过清军北部防线的路线图交到陶克陶胡手里后，由他们来攻打多伦诺尔，自己可以溜到一边观望，坐收渔翁之利。但他的想法太天真了，他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思考这个问题。陶克陶胡能相信他的话么？所以，他走不了，只能卷入到这场战争中来。正是因为没有过多地考虑到这个问题，二人也就没有过多穿上过夜的衣服。三月下旬的夜里，依然非常寒冷，行军的人马都呼出了长长的哈气。但蒙古人身着传统的蒙古皮袍，不惧寒冷。乌静池、赖皮二人只有瑟瑟发抖了。
赖皮跟在乌静池后面，心里自然在骂乌静池出的这个馊主意。又冻又怕不说，弄不好再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像以前那样，在大街上混吃混喝呢。他在悄声问乌静池：“大、大哥。咱将他们带到南堡门，他们能放过咱们么？”
乌静池也小声道：“待会打起仗来他们还顾得了咱们？我们借机躲起来就是了。”
巴塔尔纵马向前，亦是悄声吼道：“闭嘴！难道你们想逃？”
“不、不敢。我们在商量哪里好走一些……”　乌静池撒了一个谎。
这时，负责在前面来回传递消息的巴根那跑回大队，向陶克陶胡小声报告：“陶老爷！南堡门外没有情况，可城墙上守城的士兵确实不少。我偷偷地趴在沙梁子上观望，许多人都不是清兵，好像是民团一类的武装。”
巴雅尔道：“看样子，南堡门确实是一个好突破口。因为他们并不重视这里的防御，竟然将民团摆在这里。”
此刻，陶克陶胡他们还不清楚，这些守城的“民团”竟是商号的伙计们，毫无战斗经验可言。
那顺巴图也过来悄悄报告：“陶老爷！我们已经将三十多副云梯运到了集结点，等军师分配任务……”
陶克陶胡说：“传我的命令，在离城两三里的地方大家下马，将战马集中起来，防止战马的嘶鸣暴露目标。我们大队人马步行到达集结点！”
“是！”那顺巴图领了任务后，疾驰而去。

集结点终于到了。这是南堡门外第一道沙梁子，这条沙梁子离城门只有一里地开外，非常理想。沙梁子背面，摆满了攻城用的梯子、绳索和弹药。
陶克陶胡命令队伍休息片刻，自己与巴雅尔则爬到沙梁子顶端的柳棵子边，悄悄地观望城内的动静。只见城墙上，火把密集，亮如白昼，士兵们在来回巡逻，还有许多士兵干脆架起篝火在取暖。清兵的防守还算是很严密的。
观察了好一通，二人走下沙梁子，简单地商量了一下之后，开始给众首领分配任务。
陶克陶胡问：“奈玛！军师让你挑的三十名射手找到了吗？”
“额奇格！早就准备好了，这不，都跟在我身后呢。”
“那好！沙梁子前面有一小片坟地，你带着他们悄悄地潜伏到那里。我们攻城时，你们做掩护射击。争取多消灭一些清兵。”陶克陶胡说。
奈玛领命而去。
陶克陶胡开始布置任务：“巴塔尔、特木尔、德力格尔！你们三人带领各自人马准备匍匐前行，接近多伦诺尔城。如果谁先爬上城墙，就立刻打开城门，放大队人马进城。当然，谁先打开了城门，谁就是攻下多伦诺尔最大的功臣！”
“是！”几人低声答道。
“那顺巴图！”
“在！”
“你带领你的大队在前面，一旦大队人马接近城墙，你们要迅速竖起云梯，让他们登城！”
“我们早就准备妥当了。”
“宾塔！你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