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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狂澜-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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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沉的天气,一点也显不出春日即将来临的样子。长长的部队,扭扭曲曲行在蜿蜒的驿道之上,自高处向下看去,有若一条灰色的蛇在黄色的沙石地上爬行。
肖林来到路旁一处小坡上,凝神向前方瞧去,远处被淡淡雾气所笼罩的,是起伏不定的小山丘。虽然没有什么险要的地势,但对于大军来说,在这类被千沟万壑嶙峋怪石所分割开的地形之中,是无法展开作战的。
“应该就在这附近吧。”肖林心中暗想,若他是彭远程,决不会让自己攻至余阳城下,而会在野外觅机决战。进入攻城战攻击一方固然面临困境,而防守一方也意味着将战斗的主动权拱手相让。无论是李均,还是彭远程,都不会放充战争中对先机的控制。
这里当是最好的伏击所在了,丘陵之间有道长长的缓坡,彭远程只要在两侧埋伏上军队,待自己军行一半,便突然冲出,让自己首尾不得兼顾。只不过这一手用来对付自己的佣兵战士,似乎有些将自己看得太弱了。
“传令下去,全军暂停,我要让彭远程见见我的厉害。”虽然对此战结果并不乐观,但这年近半百的佣兵老将,却在心中激起自己的豪情。
如他所料,彭远程果然将部队埋伏在这里。探马早将肖林军的动静报了过来,但在接近落月坡之后,为防止肖林发现自己隐蔽之所,彭远程撤回了细作。
远处马蹄声渐急,听这声音,肖林果真是将全部能调动的军队都调了过来,足有两千骑兵,在如今的余州,倒也算是一支不可小瞧的力量了。
“可惜你遇上了我。”彭远程嘴角边噙起一丝冷笑,即便不在此处伏击,他也有信心凭借自己兵力上的优势击败肖林,但如果能省下些力气,当然更好了。
“肖林!”他一眼便见到,在骑兵的簇拥之下,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将神色匆匆,自他埋伏之处过去。部将们侧目望向彭远程,彭远程却淡淡一笑,示意放过前军。
待得肖林领着前军远去,一大队士兵才快步追了过来,若是起先便冲出去攻击肖林的骑兵,此刻便会被这群士卒杀个措手不及。
“肖林胆子不小,竟然以自己为饵,诱我攻击他,此时虽然地形不平,但要想攻击这两千骑兵,急切间只怕无法解决战斗,那时后军围上来,自己倒要被反包围了。”虽然说彭远程并不畏惧,却也不愿有过多损伤。
果然,经过这漫长的落月坡,见没有什么异状,本已经过去了的一骑骑兵匆匆回来,想来是象后军汇报,要后军加紧赶过这长长的斜坡。
彭远程将自己战马嘴中含着的木嚼取了出来,爱怜地抚了马颈一下。马儿低低地咆哮了声,似乎也明白主人的意思,大战即将来临了。
见得他的动作,彭远程手下将士也纷纷刀弓出鞘。片刻之后,传来了车马之声,随着这后军的,定是肖林的粮草辎重,这,便是肖林致命的软腹了。
众人都屏住呼吸,只等彭远程一声令下。那车马之声越来越近,约是有三千余士卒,看起来虽然都很精壮,但衣甲却不如方才过去的那队士兵鲜明整齐,想来是新入伍的士卒。只中也夹杂着少数骑兵,但数量上对于彭远程军来说,构不成太大战斗力。
“杀!”彭远程将枪一举,纵马便冲了出去。隐伏在长坡两侧小林之中的士兵都狂呼起来,象是两股洪流,直泻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拦腰将这三千余士卒切了开来。
顷刻之间,原本平静的长坡之上战鼓如雷流矢如雨。千万件锋利的兵刃亮出,在空中闪着阴森森的光华,混杂于杀气之中,令天空更显得愁云惨淡。血光自残破不堪的肢体中喷薄而出,宛若红日初升前射出的微微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彭远程起先只是在后面呼喝指挥,但当他发现这群看似未经训练的新兵却以极其利落的动作组成防守阵势,随然自己部下的冲击,看似滔天巨浪,但对手三千人却有如浪花中的岩石,岿然不动。
“这肖林部下,还有两下子。”眼见自己部队分割对手的愿望落空,彭远程也不由得对对方的反应感到惊奇,他微眯了一下眼,然后便如旋风般冲了出去,长枪矫若惊龙,在半空中忽隐忽现,片刻之间,便在敌军里接连刺倒四人,当他面对第五个人时,那人用刀架住了他的枪。
“出手好狠啊,彭远程!”那人抬起头,微微笑道。
“咦!是你!”彭远程忍不住惊讶出声,这人竟然是肖林,他明明骑马过去了,怎么又出现在这步卒之中?
“虎有伤人意,人亦算虎心。”肖林暗自提气,方才那一击,他意识到彭远程的力量极为强大,凭他一人,只怕难以在对决中取胜。
“便是如此,又能怎样?”彭远程心中浮起一阵不快,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老佣兵将领的智慧,对于他的大计而言,刚一出手便失算,不能不令他觉得羞恼。但些许挫折,便不能令其心灰意冷,即便是正面交战,以他的兵力仍足以将肖林全军歼灭,唯一有些遗憾的便是会给自己造成一定数量的牺牲罢了。
“如若此时彭城主仍能悬崖勒马,我肖林愿以性命为彭城主担保,李均实在是需要彭城主这般的人才。”肖林大声道,他虽然明知彭远程不可能再回头,但仍做着努力。
“哈哈……”彭远程仰天长笑,笑声直干云霄,只震得他那座骑也引颈长嘶起来。然后彭远程以动作代替了回答,手中枪舞得如雪花纷纷,向肖林周身要害刺了过来。
肖林双刀也轮得风雨不透,一阵密集的金铁交击之声后,肖林的战马都被震得退后不住倒退。正危机间,彭远程军后方传来呼喝之声,方才过去了的肖林军骑兵队及时赶了回来!
这骑兵队按肖林布置,前行了里许便悄悄折回,正赶上战况紧急。他们自背后顺坡向下冲了过来,彭远程军难以阻拦,如江水冲破沙堤般向两侧分开。彭远程虽然已经知道肖林如此安排,但心中仍禁不住大怒,肖林见前军回援,精神一振,也深知此刻彭远程如果从战场中抽身出去,便能重新整合部署部队,那时己方军力上的劣势便暴露无遗。唯一的机会是乘彭远程骄矜自负,轻易置己身于战场前线之中,从而无法统筹全军之际,杀散彭远程军,再围攻程远程个人。因此,肖林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彭远程从自己身边离开。
彭远程为怒火所冲,又连接向肖林攻出数枪,肖林并不硬接,而只是驱马游斗。彭远程悚然而惊,心中暗道“好险”,他也明白了肖林牵制住自己的用意,当下虚晃了两枪,迫肖林避开之后拨转马头,便要脱离战场。
肖林大呼道:“彭远程要逃了,彭远程要逃了!”两军混战之中,彭远程之军并不明白主帅离开是为了便于指挥,激烈的交锋中他们也无暇去看方才彭远程与肖林交手时谁占上风。一见彭远程拨马欲走,他们军心便开始动摇起来,而肖林军则精神百倍,全力冲杀,原本的防御阵形也变成了攻击之势。
彭远程又羞又恼,自己一时大意,便令己军面临败溃之局,他大吼道:“稳住,攻击!”在这混乱之中,唯有拼命攻击,才是逆转局面的唯一途径。
彭远程一面高呼,一面又重新加入战团。虽说此举将不利于他重新布置作战,但起码足以让受夹击的己军士气重新振作。
果然,部下将士见他勇悍无比,枪出如电,肖林军士如被狂雷轰击,中枪者几无还手之力,士气一时间又振作起来。被肖林奇计所转的战局,此刻开始又趋于稳定,短时间内,双方都无法取胜,也就都陷入绞肉一般的消耗战。
彭远程身在局中,心却挂念着全局。此战如果他损失太大,那么短时间内便会无力攻击雷鸣城,如此下去,他那制霸全余州的梦想,便得破灭于此。心中越是恼怒,他下手便越是凶悍,肖林勉强在他枪下支撑,却也无法阻止他对自己部下的杀戮。
“老贼,这便是你的诡计吧!”彭远程咆哮着道,须发皆张,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儒雅。肖林头盔不知何时已经被击落了,白发苍苍的头颅上沾上了斑斑的血迹,脸上也是血汗交加,但神色之间依旧镇定。
“你完了,彭远程。”肖林冷冷笑道:“今日你便是取胜,也无力去攻雷鸣城了。待到李均自陈国归来,你全家会鸡犬不留!”
他的话反而让彭远程冷静下来。彭远程心中想的,却并非李均回来的后果,而是在李均回来之前,如何将这肖林狠狠折腾,以泄心头之恨。
“我家里的事,多谢你操心了,我会好好报答你的。”彭远程心情冷静下来,出枪就更为狠准,肖林此时周围的部下已经被杀散,只余他与彭远程。他此刻身被数创,根本无法阻挡彭远程的攻势,只得节节败退。但他眼中却弃满着希望的光,此战必死,这是他早已有的心理准备,但他之牺牲,却能为雷鸣城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也会李均回来复兴基业留下火种。但愿雷鸣城中的凤九天,不至于愚蠢到要与彭远程争夺城池的地步……
他的精神忽然有些恍惚起来,在这危局之中,按理他应更为谨慎才是。他自己也为自己的恍惚而奇特,直到看到彭远程的长枪穿入了自己的躯体,他方才明白为何会如此。
彭远程用冷冰的眼睛盯着这白发苍苍的老将,老将呻吟了一声,那一枪虽然未致命,但也使他丧失了战斗力。但老将眼中尽是嘲弄与不屈之色,似乎生死之间,他已经将一切都看开了。
彭远程明白他那嘲弄是何意,无论肖林生与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牵制住彭远程,并给彭远程军造成大量伤亡。即便肖林此刻战死,他的部下逃散,彭远程为了彻底消除隐患,还不得不付出代价来清剿这些随时可能在他背后出手的佣兵。除非此刻,他有生力军加入将这些凶顽的敌人消灭。
肖林用力挣开彭远程的长枪,那枪因为透甲而入,故未能从肖林身后扎出。鲜血如泉,随着鲜血的流出,肖林只觉得自己的力量也在一分分流失。但此时此刻,却不是他包扎止血之时,他自己心中,也全然没有止血求生的念头。
“杀!”他的双刀再次举起,虽然业已软弱无力,但他仍旧将双刀举起,举起之时,他的眼前已经看不太真切了。他将空洞的目光投向冥冥的虚空,此时此刻,他所见者,或许是长达数十年的佣兵生涯那一幕幕血腥,或许是李均将余江托付与他时那真挚与绝对的信任,或许是仇敌彭远程的脸庞。
“突”一声,一枝流矢射入他胸口,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反而有些清醒,凝神而望,最后看到的是,大队的彭远程援军正蜂拥般从自己骑兵之后涌来,他的部队已经在崩溃在逃逸了。
“看到了吧,我有比李均更出色的手下!”望着前来接应的郭云飞,彭远程朝着肖林冷冷笑道,郭云飞及时来援,令他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肖林的余部击垮,肖林牵制住他的目标,并没有完全达到。
肖林左手中的刀从手中滑落下去,滑落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心也随同这刀一起滑落向无尽的黑暗,他急忙伸手去抓,但他拼尽全力的动作,也不过轻飘飘无力得紧。刀终于“当”一声落在地上,肖林用右手刀斩去自己胸前箭的箭杆,伏在马背上,拍了一下马脖子。此时此刻,求生的意识终于战胜了他在此战死的念头,或者说是他最后的本能意识令他选择逃遁。但彭远程就在他身力,长枪如风一般再次刺出,肖林的马发出悲鸣,跌倒在地,将肖林甩得老远,肖林此刻已经无力爬起,他挣扎着一刀斩断一个想捡便宜的敌军脚腕,但旋即便被更多的敌军所淹没……
李均心中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
已经接连被围困了十余日,这十余日来,无论李均如何挑战,程恬始终只围不攻。李均心中牵挂余州,却无法寻到一战之机。若是全军尽出攻击敌军,又恐失利于敌人优势兵力之下失去退路。
最让他心烦的,仍是士气。敌人如此有恃无恐地与之消耗时日,大大加深了战士们的疑虑。本来对程恬所说的余州内乱之事是完全不相信的,如今却变得将信将疑起来。若是余州出事,彭远程无力来救,那么和平军主力便如出水之鱼,失去了支持。虽然怀恩城粮草充足,但终非余州可比。
饶是如此,李均也未曾象现在这般心中狂跳过。他站在城上,举首望向苍穹,天仍旧阴森森似乎压在头顶上,让人难以喘息。
“统领,敌军好象有异动啊。”这十余日来,莲法军的动静丝毫没有要攻城的样子,这令魏展也颇为伤脑筋。他今日却发现了敌营之中有些不同于往日的动作,便出言提醒李均。
“看来又是有什么话要说了。”李均面色沉冷,心中的狂跳让他极为不高兴,若非深知暴躁为后家大忌,他此刻也许已经冲了出去寻敌决战了。
果然,自莲法军营中行出了三骑人马,一个身材较瘦小的在前步行,两个骑马在后跟随。那三人离城近了,王尔雷忽然惊呼道:“是葛路!”
李均向下望去,只见那当前步行之人,被绳索反捆着,逐渐来到城下。“是你手下的人吗?”李均问道。
“是,是赵显二哥手下之人,不知为何来到这里!”王尔雷脸上露出惊容,那日尚怀义的头颅似乎就在眼前。这葛路为苦儿营一得力信使,不知为何会给莲法军捕获。
李均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寻弓箭将葛路射死于城下。不用问,他心中也知葛路带来了什么消息,若是好消息,莲法军如何会让他来到城下?这个消息,定然会大大打击和平军士气。但那一刹那,陆翔的话似乎在耳边响了起来:“战局不利,十之八九为主帅之过,岂可因一时失意而迁怒于部下?”
他也不由得为自己方才露出的欲杀葛路以灭口的想法而心惊。在身为佣兵之时,杀个把“自己人”以保全自己之事,也并非没有过,但这“自己人”只限于与他不同属一个佣兵团的友军。而在陆翔帐下,这种事不但从未有过,甚至连想他都没有想过。此时,似乎随着陆翔逝去时间日久,他心底的冷酷之血又开始流淌起来。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我们是奉掌教之命,给李统领送这个人来!”那后面两个骑马者用兵器推了葛路一下,葛路扭了扭身子,脚步加快了些。
李均眼中光芒连闪几闪,最后终于黯淡下来,挥手示意开城。那两个护送者也颇为自觉,在射程之外便停住了脚步,独有葛路一拐一拐向前行走。看来落入莲法军手中,令他颇受了些苦头。
进了城中之后,有士兵赶紧为他松开身上的绑缚,那两个押送者不知何时已悄悄离开。葛路见了李均,跪倒在地,哭道:“统领,彭远程……彭远程反了!”
李均已经料到这个消息了,也早就在心中准备接受这个消息,但当这消息传入耳中之时,他仍禁不住发呆起来。如今想想,自己将彭远程留在余州,确实是愚不可及,当初凤九天曾与自己谈起此事,而且此后凤九天也再三劝自己将彭远程调离驻地,自己却以“新附之将,其心未归,冒然调动,必起疑意”而拒绝,直到前不久才欲调他来身边,此时却晚矣……
“我知道了,你定然吃了不少苦,还是先去休息吧……”李均发呆并未持续多久,此时此刻,他那长年征战之中磨练出的镇定功夫发挥了作用,他行命人安顿起这葛路。
“统领,我是奉凤先生之命来的,他要我转达一件事,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莲法宗的狗贼,统领,他已经派俞先生去银虎城了。”
“什么?”李均吃了一惊,派俞升去银虎城做什么,以雷鸣城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凤九天为何要将俞升派走?
“银虎城司马辉,据说也有不稳之迹。”葛路见李均惊诧,便接着道。
“是凤先生令你告诉我,司马辉也有不稳之迹的吗?”
“不是,凤先生只是要小人告诉统领,他派俞先生去了银虎城……”
李均背着手踱了两步,凤九天之所以不肯对葛路说明所有问题,定是担心他被俘而不能保守机密。既是如此,那俞升此去银虎城,决不只有说服司马辉那么简单。思忖良久,李均那紧崩的心弦略略松了些。
“你来之时,凤先生是如何应对彭远程的?”李均又问道。
“凤先生无意与彭远程决战,已下令弃守雷鸣城,我来之时,他正指挥将雷鸣城的粮草物资都运往狂澜城。”葛路道。
他的这一回答令李均心又略略安了些,凤九天不与彭远程争一城一地,而是将更重要的物资与人员撤离历经战火已残破的雷鸣城,至新建成且坚固易守的狂澜城,以狂澜城城防之固与墨蓉精心设计的守城器械,狂澜城足以让彭远程攻打上长长一段时日了。
凤九天之所以令葛路冒死来报讯,定是为了怕自己得知余州内乱、彭远程反叛的消息之后会急于回军导致失败。但即便自己不急于回军,在如今前后被夹击,又证实余州内乱的情况下,士气已是极难维持。
“真是火上浇油……”魏展也不由得叹息起来。
李均摇了摇头,示意魏展不要多说。然后又问道:“凤先生可曾说过,要我立即回军相救,或是托你带来了何种建议?”
“凤先生并未说过要统领回军救援,也不曾让小人带来什么建议。”
李均的心越发地轻松起来,如果此时凤九天令葛路紧急求援,那凤九天便是缺乏战术头脑的人,余州大局由他主持,只怕凶多吉少,如今凤九天便未提出那愚蠢的建议,想来已经有了克敌之策,即便无法平定彭远程叛乱,但也足以支撑到自己回军了。
“对了,有一件事问这位小兄弟。”魏展此时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凤先生是否知道宁望城已经被莲法军夺去之事?”
葛路发现全营中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这比在莲法军营中严刑拷打还要让他难受些。他略一思忖,有些扭怩地道:“因为道路为彭远程等叛贼阻绝,沿途均有盘查,故此雷鸣城尚不知莲法军夺去了宁望城。”
见李均眼中光芒似乎有些失望,葛路忙又补充道:“说来也巧,小人来时,凤先生叮嘱小人经过宁望时要小心,一开始小人只道凤先生多虑,在宁望被莲法军狗贼捉去,才知凤先生有未卜先知之能。只恨被借宿的乡民出卖,只道要误了统领的大事,万幸那些狗贼只是打了小人,问明彭远程叛乱之后便将小人放了回来……”
李均心中一动,凤九天提醒葛路经过宁望要小心,自然不是真的什么未卜先知,否则他干脆直接告诉葛路宁望已经失守好了。他之所以如此,定是通过种种情况做出了正确的推测,他令葛路来,恐怕为了让自己安心之余,尚有另一个目的,那便是将全局情况隐隐告知自己。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蜗居于怀恩城中,得不到外界情报,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只能必败。
若是如此,只怕葛路会落入莲法军手中也在凤九天意料之中了。他安排这一个只知大概不知详情的人来,让一切细节都只能由自己推测,却不肯令他带来书信,便是怕葛路为莲法军捕获。
李均展了展眉,此时他觉察到这葛路言语中满嘴都是“小人小人”的,便道:“葛路你看看,你个子虽然比我小些,可也不是什么‘小人’,忘了我在狂澜城之誓中说的话吗?”
在葛路带来如此不利的情报之下,李均尚有闲情逸致与部下开玩笑,众将官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唯有魏展神色一松,脸上露出了笑意。李均早看在眼里,但佯作不知,仍旧问道:“葛路,你们营长赵显叫我什么?”
葛路脸上也露出笑意,他是赵显自雷鸣城街头寻来的流浪儿,在哪里都受人嫌弃被人打骂惯了,因此面对别人,忍不住便有种自卑感产生。李均用玩笑的口气轻松与他谈话,这让他心中放下不少。
“赵大哥叫统领大哥,小人自然知道。”他回答道。
“你又是‘小人’了,你叫赵显大哥,赵显叫我大哥,那么你应叫我什么?”
论起年龄,赵显与王尔雷都要长于李均,但当初偶遇之时,李均便用计为二人除去了欺凌他们的土霸,故此赵显与王尔雷反倒称李均为大哥。此事和平军中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赵显与王尔雷对别人都恪守礼节,唯夺在李均面前他反而随便,原因也就在于李均是他们“大哥”。
“那自然是‘大大哥’了。”见葛路满脸通红不敢回答,魏展微笑着解了围。
“是,小人……当叫统领大大哥。”葛路垂下头去,低声回答。
李均摇头道:“既然叫我大大哥,你又为何还自称小人?在我李均面前,和平军都是兄弟姐妹大叔大伯,没有什么小人,葛路,你要记着了,没有人天生是小人的,只要他愿意,谁也不能令他为小人!”
他说这话之时,神态极为激昂,隐约间又似乎回到了在狂澜城中时的景象。葛路抬头看他,眼中全是敬慕之色。李均不待众人回味过来,他又道:“葛路,你一路辛苦,又被莲法军折磨,先休息休息,其余众人也都去安抚战士,对于余州之事,大伙要实话实说不得隐瞒。魏先生,请你留下与我品一品用雪化之水泡的茶,如何?”
小火炉中,暗红的炭火向四周放射着热量,架在其上的一个紫砂瓷壶,其中水已经开始发出“嘟嘟”的沸腾之声。
李均将茶叶匀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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