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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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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木薯,”她说,“是这儿的主食。” 
显然也是惟一的食物,至少那顿饭是如此。当内特吃到第二块时,第一个村子的印第安人也来了,他们拿来了帐篷蚊帐、毯子以及船上的瓶装水。 
“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内特对雅维说。 
“谁说的?” 
“这是最合适的地方,”雷切尔说,“我可以在村里向你们提供一个住处,但白人去那儿先要得到酋长的首肯。” 
“那是指我了。”内特说。 
“是的。” 
“他不算?”他指着雅维问。 
“他是去拿食物、不是去睡觉的。那儿的规矩很多。” 
内特对此不理解——他们原始得连衣服都不穿,却惜守如此复杂的一套规矩。 
“我想明天上午就离开。”内特对她说。 
“这也要取决于酋长。” 
“你是说我们不能随意离开?” 
“他说可以你们才能走。别着急。” 
“你和酋长的关系好吗?” 
“我们相处不错!” 
她让印第安人回村去,太阳已经落到了山下,森林的阴影笼罩着他们。 
雷切尔站了几分钟,看着雅维和内特费劲地搭支帐篷;折叠起来的帐篷显得很小,支撑起来后也不见得大多少,内特担心能不能装下雅维,更不用说两个人睡在里面了。等帐篷完全支好后,它大约是腰部的高度,四面是倾斜的,里面要睡两个人实在太为难他们了。 
“我走了。”她说,“你们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你保证?”内特一本正经地问。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派几个男孩来看护你们。” 
“我们没事的。”雅维说。 
“你们什么时候起床?”内特问。 
“日出前一个小时。” 
“我肯定我们到时已经醒了。”内特瞟了一眼帐篷说,“我们能早一点见面吗?我们有许多事要谈。” 
“好的!天一亮我就送食物来,然后我们就可以聊了。” 
“太好了!” 
“祷告吧,奥里列先生。” 
“我会的。” 
“明天见!” 
她走进了黑暗之中。内特望着她的身影沿着小径向前移动,直到什么也看不见,黑暗吞噬了村子。 
他们在长凳上坐了几个小时,等空气凉爽下来。一想到要挤在那顶帐篷里,背靠背地互相闻臭汗!他们就分外惧怕。但他们没有选择。帐篷虽然是薄薄的一层,但能使他们免受蚊子和其他虫子的叮咬,而且还能防卫爬行动物。 
他们谈论起那个村子、雅维还讲一些印第安人的故事,都是以死人结尾的。最后他问:“你告诉她钱的事了吗?” 
“没有,我明天再告诉她。” 
“你已经见到她了。她对钱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很快活。打扰她的生活显得有点残忍。” 
“那就把钱给我,钱不会打扰我的生活。” 
内特先爬进帐篷。前一天晚上他躺在船底望了一夜的星空,所以他很快感到了倦意。 
当他打起呼噜时,雅维慢慢地拉上帐篷的拉链,左推右搡地挤出一块可以躺下的地方。他的伙伴早已睡死了。 
 第二十八章 
九个小时后,天还没有露白,伊佩卡人就起床开始他们新的一天了。女人在茅屋外生起了炊火,然后和孩子们到河边去取水洗澡。他们习惯要等到第一道曙光出现后才踏上泥泞的小径。留意眼前有什么东西躺着,这是谨慎的做法。 
蛇在葡萄牙语里叫urutu,印第安人则叫它bima。蛇在巴西南部的水域很常见,而且常常带有剧毒。由这个白人传教士接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一个女孩名叫阿伊什,今年7岁。按照习惯,阿伊什没有跟在母亲后面,而是走在母亲前面:她感觉到了蛇在她赤裸的脚下蠕动。 
她尖叫起来,这时,蛇在她的脚跟部位咬了一口。等她父亲赶到时,她已经休克,右脚肿大了一倍。一个部落里跑得最快的15岁男孩被派去找雷切尔。 
两条河的沿岸一共有四个伊佩卡人的村子,两条河流是在离雅维和内特上岸处不远的一个岔口交汇的。从岔口到最后一间伊佩卡人的茅屋不超过五英里。这些居住区都独立成片,而且有它自已的村子,但居住的全是伊佩卡人。他们有相同的语言、相同的传统和习俗。村子之间相互来往、相互通婚。 
阿伊什住在从岔口数第三个村子。雷切尔住在第二个,也是最大的一个。当男孩找到她时,她正在那间住了11年的茅屋里读《圣经》。她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药品,把需要的东西放进了药箱。 
潘特纳尔有四种毒蛇,雷切尔每次都备有对付各种毒蛇的抗毒血清,但这次是例外,跑来的男孩告诉她这是条bima,这种抗毒血清是由巴西的一家公司制造的,但她上次去科伦巴时没有买到。那里的药店有一半的药物缺货。 
她系好皮靴的带子,带着药箱上路了。跟她一起去的还有雷克和村子里的另外两个男孩,他们穿行在高高的野草丛里,朝树林走去。 
根据雷切尔的统计,四个村子一共有239个伊佩卡人,其中成年女子是86个,成年男子为81个,儿童有72个。11年前她开始为伊佩卡人服务时。那里的人数是280个。每隔几年疟疾要夺走一些身体虚弱的人的生命, 1991年,一场霍乱在一个村里就夺走20条生命;如果不是雷切尔坚持采取隔离措施,大部分伊佩卡人就不复存在了。 
雷切尔像人类学家一样记录着他们的出生、死亡、婚姻、家谱、疾病以及治疗方法。通常她都知道谁和谁有婚外性行为,她知道村里每一个人的名字。她在他们洗澡的那条河里为阿伊什的父母做过洗礼。 
阿伊什长得很瘦小,没有药物的话她很可能会死去。这种抗毒血清在美国和巴西的一些大城市都能买到,而且并不太贵。世界部落传教团给她的那份小小配额是能够负担的。只要在六小时内注射二次,死亡就可以避免了,没有这种血清的话,她会呕吐不止,然后是高烧、昏迷、最后死亡。 
伊佩卡已经有三年没有发生居民被蛇咬死的事件了,这也是两年来雷切尔第一次没有预备这种抗毒血清。 
阿伊什的父母信奉基督教。有三分之一的伊佩卡人改信了基督教。而且,在雷切尔和其前辈的努力下,有一半的伊佩卡人已经能读会写了。 
她跟在男孩的后面一边小跑一边祷告。她很瘦,但很结实。她每天要走好几英里的路,却吃得很少。印第安人十分钦佩她旺盛的精力。 
雅维在河里洗澡的时候,内特拉开了帐篷的拉链,从里面钻了出来。他身上在飞机失事时留下的淤肿还没有退尽。睡在船上或地上都无法减轻身上的酸痛。他伸展了一下背和腿,觉得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他看见雅维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比周围的水要白净得多。 
我迷路了,内特暗自说。肚子饿得发慌,手纸也没一张。他一边回想一路上的艰辛一边轻轻地捏了捏脚趾。 
妈的,这是探险。所有的律师都在计划如何在新的一年里捞更多的报酬、争到更大的诉讼案、减少开支、把更多的钱带回家去。他也是年年发这样的誓,可现在看来,他们都太愚蠢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今晚就能睡在吊床上,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喝上一杯咖啡。在他的记忆里,他以前从未向往过黑豆和米饭。 
当一个印第安人从村里来到这儿时,雅维也回来了。酋长想见他们。 
“他想吃面包。”路上雅维说。 
“问问他们有没有熏肉和鸡蛋。” 
“他们吃很多猴子。”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在村口,一群儿童等着观看陌生人。内特对他们硬挤出一丝笑容:他一生中从未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白。他很希望能被别人接受、一个赤身裸体的母亲从第一间茅屋向他们张望。当他和雅维进入宽敞的场地时,所有的人都驻足观望起来。 
一堆堆的炊火熄灭了,已过了早饭的时间。屋顶上还飘着烟雾,使潮湿的空气更加凝重。虽然刚过7点,但已经很热了。 
整个村子的建筑很有匠心。屋子都建成四方形,但茅草的屋顶呈尖角状,几乎一直倾斜到地面。屋子有大有小,但形状千篇一律。它们按椭圆形环布在村子的四周,面朝一块很大的空地——村子的中心广场。广场的中央有四幢大建筑——两幢圆形,两幢长方形——都盖着厚厚的茅草。 
酋长在等他们。不用说,他的住宅是村子里最大的一间茅屋。 
他也是印第安人中最高大的。他很年轻,额头上没有过深的皱纹,也没有老人引以为豪的大肚子。他站起身朝内特望了一眼,那目光令约翰·韦恩【注】也会不寒而栗。做翻译的是一位年长的武士。 
【注】约翰·韦恩:。美国电影明星,以善于扮演西部英雄著称——棒槌学堂注 
酋长很快让内特和雅维在火堆旁入了座。酋长的妻子赤裸着身体在那儿准备早饭。 
她弯下腰时,两只乳房一阵晃动,可怜的内特赶紧把目光移开,尽管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女人的裸体和乳房倒没有什么特别色情的地方,让内特感到惊讶的是她竟能如此坦然地袒露自已的身体。 
他没带照相机。没有真凭实据,办公室里的那些家伙是不会相信的。 
她递给内特一只木盘,里面装的像是水煮的土豆。他看了雅维一眼,对方赶紧点点头,似乎他很了解印第安人的饮食。最后,她给酋长也端了上饭。见酋长开始用手抓饭,内特也照样子做了。 
这是一种芜箐甘蓝和红皮甘薯混杂的食物,没有什么滋味。 
雅维边吃边聊,酋长似乎对谈话很感兴趣。说了几句后,雅维就会翻译给内特听: 
这个村子从来没有发过大水。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20年了。 
土壤很肥沃、他们不愿迁移,但有时候,土壤迫使他们这么做。他父亲也是一位酋长。按他的说法,酋长应该是所有人当中最聪明、最英俊、最公正的,而且不能有婚外性行为。绝大多数的人都有婚外性行为,但酋长没有了。 
内特怀疑他们除了男女之间的事也实在没有其他事可做。 
酋长没有见过巴拉圭河。就捕鱼和狩猎而言,他更喜欢后者。因此,他更多的时间是在树林里度过的。他基本的葡萄牙语是从他父亲和白人传教士那儿学的。 
内特边吃边听,并在村子里寻找雷切尔的身影。 
她不在,酋长解释说。她去下面的一个村子治疗一个被蛇咬伤的女孩了。他无法确定她何时能回来。 
太好了,内特暗想。 
“他要我们今晚住在这儿,住在村里。”雅维说。酋长的妻子过来为他们添饭。 
“我可没想着要在这儿过夜。”内特说。 
“他要我们这么做。” 
“告诉他我要考虑一下。” 
“你自己跟他说。” 
内特责备自己没带卫星电话。乔希这会儿准在办公室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他们快有一个星期没通电话了。雅维说了几句略带幽默的话,可翻译出来后却变得十分好笑。 
酋长爆发出一阵大笑,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也包括内特。他暗笑自己居然也会和印第安人一起大笑。 
他们拒绝了一同去狩猎的邀请。一个跑腿的年轻人领他们回到第一个村子,他们的船就停在那儿,雅维想再清洗一下火花塞,同时把化油器也看一看。内特则无事可做。 
瓦尔德律师接到了斯塔福德一早打来的电话,两人没有多讲客套话。 
“我已经好几天没听到奥里列先生的消息了,”斯塔福德说。 
“可他有那种电话。”瓦尔德辩解似的说,似乎他有责任保护奥里列先生的安全。 
“是的,所以我才担心。他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给我打电话的!” 
“坏天气他能使用那玩意儿吗?” 
“不能,我想不能。” 
“我们这里暴风雨不断。现在正是雨季。” 
“你没有你那个年轻人的音讯吗?” 
“没有。他们在一起。他是个很不错的向导。那条船也不赖。我肯定他们没事。” 
“那他为什么不打电话?” 
“这我就说不上来了。但这里的天空还不晴朗,也许他无法使用电话。” 
他们谈妥,不管瓦尔德得到任何消息,他会马上就打电话给斯塔福德;瓦尔德走到窗前,望着科伦巴繁忙的街道。山脚下就是巴拉圭河,传说有许多人进了潘特纳尔就再也没有出来。 
这既是传说,又是诱惑。 
雅维的父亲在那些河流上干了30年,但最终,他的尸体也没找到。 
一个小时后,韦利找到了要找的律师事务所。他没有见过瓦尔德先生,但雅维告诉过他,这次远征是由他出钱的。 
“事情很重要,”他对秘书说,“非常紧急。” 
瓦尔德听见了嚷嚷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你是谁?” 
“我叫韦利。雅维雇了我在‘圣洛拉’上当水手。” 
“圣洛拉?” 
“是的。” 
“雅维在哪儿?” 
“他还在潘特纳尔。” 
“船在哪儿?” 
“沉了。” 
瓦尔德这才注意到这孩子非常疲乏,而且还受了了凉吓。 
“请坐。”他说。秘书忙跑去拿水,“原原本本地给我讲一遍。” 
韦利握紧椅子的扶手,说得很快:“他们乘平底划船去找印第安人了,雅维和奥里列先生。” 
“什么时候?” 
“不知道。几天前。我留在了‘圣洛拉’上。来了一场暴风雨,最猛烈的。深夜,船被刮到了河的中央,然后就翻了。我掉进了河里。后来被一艘贩牛船救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半小时前。” 
秘书端来一杯水,韦利道了谢。他需要咖啡。瓦尔德倚着桌子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他浑身污秽,臭得像牛粪。 
“这么说船完了?”瓦尔德说。 
“是的!我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风暴。” 
“暴风雨袭击时雅维在哪儿?” 
“在卡比夏河,我很为他们担心。” 
瓦尔德走回办公室。他关上门,来到窗前。斯塔福德先生远在3000英里以外的地方。雅维他们也许能在小船上幸存下来。 
现在下结论是不明智的。他决定先不打电话。给雅维一些时间,他肯定会回到科伦巴的。 
印第安人在小船上拽着内特的肩膀,帮他保持平衡。引擎仍没有起色。噼啪一阵后又熄了火。即使把油门开到最大,它也仅有他们离开“圣洛拉”时的一半马力。 
他们经过了第一个村子。河道拐了个弯,似乎呈弧形又要转回去。接着出现了岔道,印第安人指了方向。20分钟后,他们看见了他们的小帐篷。他们在雅维早上洗澡的地方停了船,拆掉帐篷,带上所有的东西去了酋长要他们住的那个村子。 
雷切尔仍没有回来。 
由于雷切尔不是印第安人,她的茅屋不在椭圆圈之内,而是孤零零地落在100英尺开外的树林边,而且比其他的茅屋都小,当雅维问及此事时,印第安人解释说那是因为她没有家庭。他们三个——内特、雅维和那个印第安人——在村口的树下呆了两个小时。他们一边观望着村里的生活情景一边等待雷切尔回来。 
这个印第安人是从库柏夫妇那儿学会葡萄牙语的。库柏夫妇是先于雷切尔来这儿的传教士。他还会说几句英语,不时跟内特搭话。库柏夫妇是伊佩卡人最早见到的白人。库柏夫人死于疟疾,库柏先生回到了他的故乡。 
男人们去捕鱼和打猎了,他向客人解释说,年轻一点的则四处转悠着在找女朋友。女人们有很多活要干——烧饭,做面包,洗衣服,看孩子。但干活的节奏很慢。如果时间在赤道以南走得更缓慢一些的话,那么伊佩卡人就根本不需要时钟了。 
所有茅屋的门都开着,孩子们从这间穿到那间。女孩子在树荫下编着长发,她们的母亲在炊火上忙碌。 
他们很注重清洁。他们用扫帚打扫公共场所。屋舍的外面弄得十分整洁。妇女和孩子每天要在河里洗三次澡,男人洗两次,但从不和女人同浴。虽然人人都赤身裸体,但某些部位仍是隐私。 
傍晚时分,男人们聚集到他们所住的屋子——两间长方形茅屋中较大的那间——的外面。他们先整理头发——剪的剪,洗的洗——然后开始摔跤。比赛双方面对面地扭斗,直至把对方摔倒在地。这是一种很粗野的游戏,但规则很严,结束之后还充满了欢快的气氛。一切争端由酋长处理。女人们凭一时的兴趣站在门口观看。男孩子则模仿他们父亲的动作。 
内特坐在一个树墩上,看着一出来自另一个时代的戏剧,心里在问自己这会儿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疑惑。 
 第二十九章 
内特周围的印第安人很少有人知道那个女孩名叫阿伊什。她还是个孩子,又住在另一个村子。但他们都知道有个女孩被蛇咬了。他们整天都在谈论这件事,而且把自己的孩子看得紧紧的。 
吃晚饭的时候传来消息,那女孩死了。送信的人匆匆地赶来把消息告诉了酋长,几分钟后消息便在村里传开了。母亲们把自己的孩子看护得更紧了。大家继续吃晚饭,这时小径上有人走来:来的是雷切尔、雷克和另外两个陪她一整天的印第安人。她一走进村子,他们便停止了吃饭和说话,纷纷站起身来望着她。她走过他们的茅屋时,他们低下头来她对有的人笑笑,对有的人低语几句,然后停顿了片刻,这才对酋长说话。说完,她朝自己的茅屋走去,后面跟着雷克,他本来就瘸。这时瘸得更厉害,。 
她从内特他们呆了近一个下午的树下走过,但没有看见他们。 
她根本没在看。她既疲惫又痛苦,似乎一心想回到屋里。 
“我们现在做什么?”内特问雅维,雅维又用葡萄牙语把问题传了过去。 
“等待。“对方回答。 
“吃惊,吃惊。” 
太阳西沉时雷克找到了他们。雅维和印第安人去吃剩下的饭,内特则跟雷克沿着小路去雷切尔的住处。她站在门口,用毛巾在擦脸。她的头发是湿的,衣服也换过了。 
“晚上好,奥里列先生。”她用同样轻柔、缓慢、不流露任何感情的语调说。 
“你好,雷切尔,请叫我内特。” 
“坐那儿吧,内特。”她指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树墩说,那树墩同他刚才坐了六个小时的那个十分相似。树墩位于茅屋的前面,旁边有一圈垒起生火的石头。他坐了下去,屁股仍在隐隐发麻。 
“听说那女孩的事了,我很难过。”内特说。 
“她和上帝在一起了。” 
“可她可怜的父母并没有。” 
“是的,他们很悲痛,叫人太伤心了。” 
她坐在门口,双臂交叉搁在腿上,眼睛注视着远方。那个印第安人站在附近的一棵树下守望着,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 
“我很想请你进屋,”她说,“但这不和适。” 
“坐这儿没关系。” 
“只有结过婚的人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人单独呆在屋内,这是习俗。” 
“到了罗马,就要照罗马人的习俗做。” 
“罗马离这儿很远。” 
“一切都很遥远。” 
“是的,你饿吗?” 
“你呢?” 
“不饿。我本来就吃得少。” 
“我没关系。我们需要谈谈。” 
“我今天很难过,我想你能理解。” 
“当然。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有一些木薯和果汁。” 
“不,真的,我没事。” 
“今天你们干了什么?” 
“嗯,我们见了酋长,和他同桌吃了早饭,然后去第一个村子,回船上修了机器,又在酋长的屋子后面搭好帐篷,然后就等你。” 
“酋长喜欢你们吗?” 
“显而易见,他要我们住下来。” 
“你觉得这里的人怎么样?” 
“他们都光着身子。” 
“他们一直是这样的。” 
“你呆了多久才习惯的?” 
“不知道。有好几年吧。渐渐你就习以为常了,就像习惯其他的事情一样。我有三年的时间很想家,现在还时不时想开开汽车、吃吃比萨饼、看场好的电影。但你会适应的。” 
“我简直不敢想像。” 
“这是神的召唤,我14岁时就信了基督教,我知道上帝要我当一个传教士,我那时不知道该去哪儿,但我已经把自己托付给了上帝。” 
“他为你选了一个他妈的十分恶劣的地方。” 
“我很喜欢你的英语,但请不要说粗话。” 
“对不起。能谈特罗伊的事了吗?”天黑得很快。他们之间相距仅10英尺,还能看清对方,但黑夜很快就会把他们分隔开的。 
“随你的便吧。”她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 
“特罗伊有三个妻子和六个子女,我们知道的六个。你,当然是意料之外的:他不喜欢那六个子女,但对你却情有独钟。事实上他一个子儿都没留给他们,只是帮他们偿清了债务。他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雷切尔·莱恩,那个于1954年11月2日在新奥尔良天主教医院出生的非婚生儿,她的母亲是伊芙琳·坎宁安,已经去世了。那个雷切尔就是你。” 
这些话在浓密的空气中重重地落下来。周围没有其他的声音。话音被她的身影吸收了。像平时一样,她略作思考后说:“特罗伊并不喜欢我。我们有20年没见面了。” 
“这并不重要。他把财产留给了你。没人有机会问他这么做的原因,因为他签了最后一份遗嘱后就径直从窗口跳了下去,我给你带来了一份文件。” 
“我不想看。” 
“我还有其他一些文件需要你签字,也许这是我们明天见面后首先要做的事。然后我就可以上路了。” 
“什么样的文件?” 
“法律上的东西,都是为了你的利益的。” 
“你并不关心我的利益。”她的语言更加迅捷,更加尖刻。内特被她的指责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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