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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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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找到了共同语言:“听着,斯尼德,这就是我们所要的。我们需要他的这些荒唐古怪的举止,然后把它们粘合在一起,这样就能使人们相信他精神不正常。你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些东西写下来,串在一起。同尼古莱特也好好聊聊,确定他们有性关系。再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我们需要的她都会说。” 
“好。那就进行排练,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你的故事必须无懈可击。” 
“没有人会提出异议的。” 
“没有人?有没有司机、女佣、旧情人或其他秘书什么的?” 
“不错,他身边有过这些人。但除了费伦先生和我,没人是住在14层的。他是个很孤独的人、是个怪人:” 
“那么他怎么会在三个精神病医生面前表现得那么正常呢?” 
斯尼德想了一会儿编故事不是他的长处。 
“你猜想是什么原因?”他问: 
“我的猜想是费伦先生知道那次鉴定很棘手,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精神状态在每况愈下,于是他让你先把可能问及的问题先列出来,然后你们俩花了一个下午练习了一些基本的问答,比如说日期,他可能回答不上来;子女们的名字,这些他也早就忘记了;还有他们去哪儿的大学,和谁结的婚,等等:随后你又设想了有关他健康的回答。我猜想当你教会了他这些基本的回答后,你又花了两个小时提示他如何介绍他的控股企业、费伦集团的内部结构、他拥有哪些公司、他所取得的成就以及一些股票的最新价位。他在金融方面越来越依赖你,所以你对这些情况非常熟悉。要老费伦记住这些确实勉为其难,但你决心一定要在推他进会议室之前使他保持清晰的思路。这个猜想对不对?” 
斯尼德觉得妙不可言,他对这位律师当场编造谎言的才能佩服得五体投地:“是的,是的,就是这么回事:费伦先生就是这样蒙骗过医生的。” 
“那就准备吧,斯尼德先生。准备得越充分,你的故事就越有说服力。对方的律师会对你穷追不舍,他们会反击你的证词,说你是骗子。因此你得事先有心理准备。把一切都写下来,让你的故事有一份记录。” 
“我很赞同这个主意。” 
“日期,时间,地点,一切都写下来,斯尼德先生。尼古莱特也一样,让她写下来。” 
“她不太会写。” 
“帮她写,这就靠你了,斯尼德先生。要想得到剩下的那笔钱,全靠你去赚了。” 
“我有多少时间?” 
“我们——其他的律师和我——想在几天后对你作录像。我们要听你的叙述,向你提问,看你的表现。我想到时会对证词作一些改动。我们会教你怎么做,也许再拍一些录像。等一切就绪后,你就可以出庭作证了。” 
斯尼德匆匆地离开了。他要把钱存入银行,买一辆新车:尼古莱特也要买一辆新车。 
一个上晚班的护理工在巡视病房时发现空的输液袋。袋子背后的说明书上写着输液不能停止。他把空袋子拿到药房,一个实习护士重新配了药,交给了护理工。医院上下都在谈沦那个富有的美国人。 
内特在睡眠中又输入了他已经不需要的药液,当雅维早饭前来看他时,他正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他的眼睛仍蒙着绷带,因为他情愿呆在黑暗里。 
“韦利来了。”雅维在他耳边说。 
值班的护士帮雅维把内特的床推出病房,穿过大厅来到一个有阳光的小院。护上摇动曲柄,使床的上半端抬起来。也取下了绷带和胶带,内特没有显得畏畏缩缩。他慢慢睁开眼睛往前方看。 
离他只有几英寸的雅维说:“消肿了。” 
“你好,内特。”韦利说,他站在床的另一侧。护士离开了。 
“你好,韦利!”内特说得很慢,声音很轻。他还有些迷糊,但显得很高兴。他对这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太熟悉了。 
雅维摸了摸他的前额说:“烧也退了。”两个巴西人相视一笑,这次潘特纳尔之行没有夺走这个美国人的性命使他们感到很宽慰。 
“你怎么啦?”内特问韦利。他尽量说得简短,免得像个醉汉一样语无伦次的。雅维用葡萄牙语作了翻译。韦利一听顿时来了劲,他一五一十地把暴风雨和“圣洛拉”沉没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雅维每隔30秒钟要打断他一次,把他的话翻译给内特。内特听的时候尽量睁着眼睛,但还是清醒一阵迷糊一阵。 
瓦尔德也来了,他热情地招呼内特,很高兴看见他的客人已经能坐在床上了,而且好像恢复了许多。他掏出手机,边按号码边说:“你得同斯塔福德先生通个电话。他很着急” 
“我不知道能不能——”他有气无力地说了半句。 
“来,坐好,是斯塔福德先生。”瓦尔德说着把电话递给了他,并用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内特拿起电话说:“你好。” 
“内特,”电话那头喊道,“是你吗?” 
“乔希!” 
“内特,告诉我你不会死的。说啊。” 
“我也不知道。”内特说。瓦尔德轻轻地把电话移得离内特的脑袋更近些,并帮他握着。 
“说得响点。”他对内特耳语道。雅维和韦利退到了后面, 
“内特,你找到雷切尔·莱恩了吗?”乔希在电话里大声问。 
内特定了定神。他眉头紧皱着在集中注意力:“没有。”他说。 
“什么?” 
“她不叫雷切尔·莱恩。” 
“到底是怎么回事?” 
内特想了想,他又感到乏力,他身体往下移,在回忆她的名字。也许她从未告诉过他自己姓什么:“我不知道!”他咕哝道,嘴唇几乎没有动弹。瓦尔德又把电话往他耳边移了移。 
“内特,告诉我,你找到那个女人了吗?” 
“哦,是的。这里一切都很顺利,乔希。别着急。” 
“那女人怎么样?” 
“她很可爱。” 
乔希迟疑了片刻,但他不能浪费时间了:“太好了,内特。她在文件上签字了吗?” 
“我想不起来她姓什么?” 
“她签字了吗?” 
内特好长时间没有回答,他的头垂了下来,似乎打起了磕睡,瓦尔德用胳膊肘轻轻地推了推他,把电话又向前挪了挪。 
“我真的很喜欢她。”内特突然说,“非常喜欢。” 
“你神志不太清醒是吗,内特?他们给你服止痛药了?” 
“是的!” 
“听着,内特,等你觉得清醒后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没有手机!” 
“那就用瓦尔德的,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内特。” 
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要她嫁给我!”他对着电话说,然后,脑袋又一次垂下去。 
瓦尔德拿着电话走到一边,他向乔希解释内特目前的状况。 
“需要我去那儿吗?”这是乔希第三次或者第四次这样问了。 
“没必要,耐心点!” 
“我讨厌你叫我耐心。” 
“我明白!” 
“照顾好内特,瓦尔德。” 
“他情况很好:” 
“不,他情况不好。再给我来电话。” 
蒂普·德班发现乔希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出神地望着外面鳞次栉比的楼群。他关上门,坐下后问:“他说什么?” 
乔希仍望着窗外:“他说找到她了,她很可爱,他要她嫁给他。”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幽默的成分。 
但蒂普觉得挺好笑的:内特对女人一向不怎么挑剔,尤其是在离婚期间:“他自己怎么样?” 
“疼痛已经消失了,吃了大量的止痛药,神智还不太清醒。瓦尔德说他烧也退了,看上去好了许多。” 
“那么说他不会死了?” 
“好像不会。” 
德班格格地笑着说:“这就是我们的内特老兄,见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 
乔希转过身来,好像被逗乐了:“挺美的,”他说,“内特破了产,她才42岁,也许她几年没遇上一个白皮肤的男人了。” 
“内特不会在乎她长得怎么样,再说她又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 
“这样一想我就不感到吃惊了,这次我是给内特挑了个美差,我从未想到他会去引诱一个传教士。” 
“你认为他已经把她搞到手了?” 
“谁知道他们在丛林里干了些什么?” 
“我看不一定,”蒂普转念道,“我们了解内特,但不了解她。这要取决双方。” 
乔希坐在办公桌的一角,仍觉得这事蛮有趣的:他看着地板咧嘴笑道:“你说得对。我也吃不准她会不会看中内特,有很多包袱。” 
“她签字了吗?” 
“还不得而知,我想她肯定签了,要不内特是不会离开她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 
“身体恢复就回来。” 
“别那么肯定。为110亿美元,我也会在那儿磨蹭一阵的。” 
 第三十六章 
医生发现他的病人在院子的树荫里打着呼噜:他仍是坐在床上,张着嘴巴,头垂到一侧。他的朋友在一旁的地上打磕睡:他查看一下输液袋,终止了输液,然后摸了摸内特的额头,烧己经退了。 
“奥里列Senhor。”他拍拍病人的肩膀大声说。雅维跳了起来,医生不会说英语。 
他要内特回病房。但雅维把话翻译过来,内特是一脸的不情愿。他央求雅维,雅维又央求医生。雅维也看见了这里的病人,创口裸露在外,病危的和垂死的人都直挺挺地躺在大厅里。雅维向医生保证,他会一直在树荫里陪他的朋友到天黑的。医生采取了宽容的态度。他也不怎么在乎。 
院子的对面是一幢孤零零的病房,水泥围墙里嵌着一根根很粗的铁栅。那里不时有病人朝院子张望:但他们跑不出来。接近中午的时候,一个尖叫的病人出现在那里。他显然不喜欢看见对面的雅维和内特。他褐色的皮肤上污点斑斑,一头杂乱的红发,看上去就是个疯子!他拽住两根铁栅,把脸夹在中间,开始大叫起来。他的叫声很尖,能一直传到院子和下面的大厅。 
“他在说什么?”内特问。这个精神病人的叫声把他吓了一跳,也使他清醒了些。 
“一句也听不懂。是个疯子。” 
“他们让我和疯子住一个医院?” 
“是的。很抱歉,这是小地方。” 
叫声更尖厉了。一个护士从安全边门跑出来,吆喝着让他住嘴。他用更加粗野难听的话把她吓跑。然后,他又转向雅维和内特,他用力摇晃着铁栅,指甲都发白了。他一边叫还一边蹦:“可怜的家伙。”内特说。 
尖叫渐渐变成了哀嚎。闹了几分钟之后,一个男护士走到他后面,想把他带走。他不肯离开,两人拉扯了一阵。在旁人的注视下,那个男护士动作虽然有力,但还是比较谨慎。但那人的手死死抓住铁栅不放,又变成了尖叫。 
男护士无法把他拽走。最后,护士放弃地走。尖叫者拉下裤子从铁栅后面向外撒尿,还对着离他较远的雅维和内特一阵大笑。就在他的手离开铁栅的一瞬间。护士突然从后面冲上去,一个肩下握颈的动作把他拽走,一进病房叫声就立刻停止了! 
闹剧过后,院子又恢复了平静。内特说:“雅维,帮我离开这儿。” 
“你说什么?” 
“帮我离开这儿,我觉得已经好了。烧退了,力气也有了,我们一起走吧?” 
“没有医生的允许我们不能离开医院。你还在输液呢。”他指了指内特左臂上的输液袋说。 
“没问题。”内特说着,一把将针头从手臂上拔了出来,“给我找几件衣服,雅维。我要出去。” 
“你不了解登革热,我父亲得过这种病。” 
“已经好了,我能感觉得到。” 
“不。还没有。高烧还会复发,而且要比第一次更厉害,厉害得多。” 
“我不相信,带我去旅馆,雅维。求你了。我在那里不会有事的。我付钱让你陪我。要是高烧再起,你可以给我服药。求求你,雅维!” 
雅维站在床脚处他向四周望了望,似乎怕有人听得懂英语。 
“我不知道。”他忧郁地说。尽管这主意并不坏。 
“你帮我找些衣服,带我离开医院,我付你200美元。然后我每天付你50美元,直到我完全恢复!” 
“这不是钱的问题,内特。我是你的朋友。” 
“我也是你的朋友,雅维。朋友要互相帮忙!我不能回那个病房,那里的病人你也着见了,他们在那儿腐烂、等死;尿撒得一床,臭气熏天。护士不管,医生也不来检查。精神病院就在边上。行行好,雅维。帮我离开这儿,我会付你钱的。” 
“你的钱都随‘圣洛拉’一起沉了。” 
内特一怔,他始终没想过“圣洛拉”以及他的物品——衣服、钱、护照,还有装着乔希为他准备的文件和手机这些玩意儿的手提箱。自从离开雷切尔后,他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 
偶尔清醒一会儿,他想到的也是生和死。 
“我会拿到很多钱的,雅维。我会让他们从美国电汇过来。帮我个忙。” 
雅维知道登革热病毒致命的不多,内特的病情显然已经控制住,尽管高烧还会复发。他想离开医院也是迫不得已。 
“好吧。”他说着又向四周张望下一下,附近没人,“我几分钟后回来。” 
内特闭上眼睛,想着丢失护照的事。他现在是身无分文,没有衣服,没有牙刷。没有卫星电话、手机和电话磁卡。回到家里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破产后他只能保留那辆租来的汽车、几件衣物、少量的家具以及退休金账户上的那点钱,其他的一切都不再归他所有。乔治敦那间小公寓的租赁权也在进康复中心期间出让了。 
他回国后将无处安身:家也没了。他两个大孩子远离在外,而且也不会过问他。和第一个妻子生的两个孩子正在读中学,和他们的毋亲生活在一起。他已经有六个月没见到他们,圣诞节也没有想他们 
他40岁生日那年,内特打赢了一场1000万美元的官司,他起诉一个医生没能诊断出癌症。两年后,当上诉的程序结时,他的事务所拿到了400万美元的酬金。内特那年的奖金是150万、他当了几个月的百万富翁,买了一幢新宅。他把钱花在了皮裘、钻石、旅游和一些有风险的投资上。接着,他开始和一个喜欢可卡因的女大学生来往。沉沦的裂缝出现了:他垮得很厉害,被关了两个月,他的第一任妻子带着钱离开了他,后来回来过几次,但没把钱带回来。他曾经是个百万富翁,此刻想到自己在这院子里的处境——重病缠身,孤独,破产,受到指控,因害怕诱惑而不敢回去、寻找雷切尔的使命使他暂时忘却烦恼,一路上充满了惊险和刺激。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又倒了下来。他想到了康复中心和毒瘾,想到面临的麻烦:黑暗又降临了。 
他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同雅维和韦利开着货船混迹于巴拉圭河,远离杯中之物、毒品和女人,无视法律上的麻烦。他必须回去。他必须再次承担后果。 
一阵刺耳的叫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那个红发尖叫鬼又出现了。 
雅维推着病床经过阳台,再沿着过道朝大门口走去。他在门口的更衣间前面停下,扶病人一下了床。内特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但他决心要逃离此地,在更衣室里他脱掉病号服,穿上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一件红色的T恤、一双橡胶凉鞋,戴了一顶粗布帽子和一副塑料墨镜。虽然外表有点像,但他丝毫不觉得自已像巴西人。雅维对穿着是很马虎的,就在拉正帽子的时候他晕倒了。 
雅维听见他撞在门上。他赶紧打开门,发现内特瘫倒在地,四周是被他撞翻的铅桶和拖把。他夹住他的腋下,把他拖到床上,用被单盖住。 
内特睁开眼睛问:“怎么啦?” 
“你晕倒了。”雅维回答说。雅维推着床又向前走去,有两个护士从他们身边经过,并没在意。 
“这主意不好。”雅维说。 
“只管往前走。” 
他们在门厅里停了下来,内特爬下床,又是一阵眩晕。他抬腿朝前走去。雅维用他粗壮的臂膀搂着他的肩,拽住他的上臂,不让他摔倒:“别急,”雅维不停地说,“走慢点。” 
登记处的护士没有朝他们看,也没有病人进来。正在台阶上吸烟的护士和护理工也没觉得异常。阳光照在内特的身上,他紧紧靠着雅维;他们穿过马路来到雅维停靠福特车的地方。 
在第一个交叉口,他们差点撞上行人。 
“你能不能开慢些?”内特厉声说。他在出汗,胃里一阵翻腾。 
“对不起。”雅维说。车明显放慢了速度,雅维凭着他的魅力和付费的允诺总算从前台的女孩那里弄到一间饭店的双人房。 
“我的朋友病了。”他低声对女孩说,他一旁的内特显然是一脸的病容。他不想让那个漂亮妞产生误会,以为他们是吸毒的。 
一进屋内特就瘫倒在床上,小心谨慎的出逃使他精疲力竭。雅维在电视上看到一场足球赛的重播,但五分钟后他就不想看了、他离开房间去找那妞调情。 
内特拨了两次国际长途。他隐隐约约地记得乔希给他打过电话,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打个回电。第二次拨通后,接线员说的是葡萄牙语。当她试着说英语时,内特好像听见了“名片”这个词。他挂断电话睡觉了。 
医生打电话给瓦尔德,瓦尔德发现了雅维停在天堂饭店外面的卡车。他在游泳池找到了正在喝啤酒的雅维。 
瓦尔德蹲在池边问:“奥里列先生在哪儿?”他显然很恼火。 
“在楼上他的房间里。”雅维说着又喝了口啤酒。 
“他为什么在这儿?” 
“因为他想离开那个医院。你怪他?” 
瓦尔德看病的诊所在格兰德营,离这儿有四个小时的路程。没有一个有钱人是愿意在科伦巴的医院看病的。 
“他怎么样?” 
“我觉得他没事。” 
“和他呆在一起” 
“我不再为你干活了,瓦尔德先生。” 
“是的!但船的事情还没有了结。” 
“我无法使它起死回生,再说船也不是我沉的,是暴风雨。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看好奥里列先生。” 
“他需要钱、你能帮他电汇一些吗?” 
“也许行。” 
“他还需要一本护照。他把什么都丢了。” 
“你只管看着他,其余的事由我来操办。” 
夜里,高烧又悄悄地复发,把熟睡中的内特烧得滚烫滚烫的!它还在慢慢地积蓄着势头,等待着一场大的爆发:其先兆是眉头间出现了一排小汗珠,然后垫在枕头上的头发也湿了;汗不停地往外冒,越来越热,随时会如注似的淌下来。他全身打起冷战,似因为过于疲乏,再加上大量的药物作用,他并没有醒来。他眼睛后面的压力越来越大,等他睁开眼睛时他禁不住想大叫;高烧还耗尽了他嘴巴里的唾液, 
内特终于呻吟起来。他感到太阳穴像被风钻钻了似的胀痛。他睁开眼睛后的感觉是死亡近在眼前。他浑身都浸在汗水里,脸上热得烫手,膝盖和肘部疼得变了形。 
“雅维,”他低声喊道,“雅维!” 
雅维打开了隔在他们当中的那盏台灯,不料,内特呻吟得更厉害了。 
“把它关掉。”他说。雅维跑进卫生间,打开一盏光线不直接照进房间的灯、他事先已买了瓶装水、冰块、阿司匹林、无需处方的止痛药和体温表以应付这场磨难。他认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一个小时过去了。雅维是数着每一分钟度过的:体温升到了39度,寒颤一阵紧似一阵,剧烈摇晃的小床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等内特一停止颤抖,雅维赶紧把药塞进他的嘴里,用水冲下去。他用毛巾敷在内特的脸上,内特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他咬紧牙关,硬没叫一声疼。他决心要在这间相比之下够奢侈的旅馆房间里挺过去,每次想叫唤时,他就想起医院里开裂的墙和恶臭。 
凌晨4点。体温升到39。5度,内特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他蜷缩起的膝盖几乎碰触到了下巴,双手环抱着小腿。他把身子蜷得紧紧的、没多久,寒颤又一次袭来,蜷拢的身体抖得散了架。最后一次测出的体温是40。5度,雅维知道他的朋友会陷入休克。他终于惊慌起来,并不是体温让他害怕。而是他看到汗水顺着床单往地板上滴落。他的朋友够受罪的:医院里有更好的药。 
他在二楼找来一个门卫。两人一起把内特拖进电梯,再经过空荡荡的门厅上了雅维的卡车,他在6点钟时给瓦尔德打了电话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了。 
瓦尔德把雅维骂了一通后答应了打电话找医生。 
 第三十七章 
治疗方案是从医生的床头通过电话传过来的。输液袋里注入各种好的药品,把针头戳进他的手臂,再找一间好一点的病房。但所有的病房都住满了。于是只得把他放在男病房外面的门厅里,紧挨着一张他们称为护士台的乱糟糟的桌子。这样,他至少不会被撂在那儿没人管。他们让雅维回家,他除了等待没其他事可做。 
上午不知什么时候,当嘈杂的医院稍稍趋于平静后,一个护理工拿了把剪刀走过来,他剪去了内特一身新的运动裤和红色T恤,给他换上了另一件黄颜色的病袍。在这个过程中,内特赤身裸体在床上躺了整整有五分钟。任何一个从旁边经过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没人注意他,内特自然也不在乎,床单也换了,因为它都湿透了。剪下来的衣服被弃之一旁,内特又没有了衣服。 
要是他颤抖得过于厉害或呻吟不止,附近的医生和护士或哪个护理工就会让输液滴得快些了。等他大声打起呼噜时,他们就把输液调慢些。 
一个死了的癌症患者腾出了一张空床位,内特被推进了离他最近的一间病房,躺在了一个刚失去一只脚的工人和一个即将死于肾衰竭的男人的当中。那个医生每天来看他两次,高烧一直在39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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