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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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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耐心。上帝会为你指路的。”
“自然啦,按我们现在的速度,我在这儿的事业还长着呢。”
菲尔笑了,但没有发出咯咯声:“读你的《圣经》,内特,做祷告。上帝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也许吧。”
“相信我。我花了10年的时间才领悟到上帝的旨意。我盲目地奔走了一阵子,后来停下来倾听。慢慢地,他就领我走上牧师的道路。”
“你那时多大?”
“进神学院时我36岁。”
“你是年龄最大的吗?”
“不。神学院里不少人已四十几岁。”
“学了几年?”
“四年。”
“比法学院还要受罪。”
“一点都不受罪,实际上很有趣。”
“法学院可不同。”
他们又干了一个小时。又是午饭时间了。雪终于融化了,去提尔夫曼的路上有一家菲尔喜欢的海鲜馆。内特急着去那里买午餐。
“是辆好车。”菲尔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木屑从他的肩头抖落到了一尘不染的美洲豹皮椅上。内特压根儿就不在意。
“这是一个律师的车子,我当然是买不起的,所以只能租。一个月800美元。”
“对不起。”
“我很想把它脱手,然后买一辆类似布雷兹那样的小车。”
驶出小镇后,33号公路就变窄了。他们沿着海湾在行驶。
电话铃响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床,但还没有睡着。离入睡还有一个小时:这会儿才10点,但他仍习惯于沃尔纳特山以及巴西的生活规律:登革热的后遗症也不时在影响他。
很难相信在过去的职业生活中自已经常是干到晚上九、十点钟,然后去一家酒吧吃喝到凌晨一点。他现在一回想起这种生活就觉得厌恶。
他很少有电话的,因此他一听见铃声就抓起了听筒。
“我找内特·奥里列,”
“我就是。”
“晚上好,先生。我叫内瓦·科利尔,我收到了你寄给巴西朋友的信。”
内特从床上跳了下来,被子抖落到地上:“是吗,你收到我的信了?”
“收到了。我今天上午看了,我会把雷切尔的那封信寄给她的。”
“太好了。她是怎么收取邮件的?”
“我在每年规定的时间把邮包寄往科伦巴。”
“谢谢。我会再给她写信的。”
“行,但请别在信封上写她的名字。”
内特突然想到休斯顿现在是晚上9点,她是从家里打来的。这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对方的声音很偷快,但有些迟疑。
“出什么事了?”他问。
“不,只是这儿没人知道她是谁。只有我知道。现在你卷入后,这个世界上就有两个人知道她是谁、她在哪儿了。”
“她要我誓守这个秘密。”
“找到她不容易吧?”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并不担心别人会去找她。”
“可你是怎么打听到她的?”
“她父亲打听到了她。你知道特罗伊·费伦吗?”
“是的。我正从报纸上剪下新闻。”
“在他去世前,他追踪到了潘特纳尔。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他有的是办法!”
“是的。当时,我们大体知道她在哪儿。我去了那里,雇了一个向导,迷了好几天的路才找到她。你跟她熟吗?”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熟悉雷切尔,每年的8月她在科伦巴和我通一次电话。五年前她休过一次假,我和她吃了一顿午饭。可是我跟她并不熟。”
“最近你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
雷切尔两个星期之前在科伦巴,这是他确信无疑的,因为她去过医院。她跟他说过话,碰过他,随后和高烧一起消失了,可她居然没有给总部打电话?太奇怪了。
“她干得很好,”他说,“已经和那里的人建立了感情。”
“你为什么要找她?”
“反正有人得找到她,你知道她父亲的事吗?”
“我正在了解。”
“得有人去告诉她发生的一切,而且必须是律师。我当时正好是事务所里最闲的人。”
“现在你是她的律师?”
“你在关心这事,是吗?”
“她准备如何处理她父亲的遗产?”
内特揉揉眼睛,停顿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女士已经超越了提问的范围。内特怀疑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想冒犯你,科利尔夫人,但我不能同你讨论雷切尔与我涉及到她父亲遗产的谈话内容。”
“当然。我并不想刺探什么消息。我只是不清楚世界部落传教团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需要做。你不必卷进去,除非雷切尔请你这么做。”
“我懂了。我会留意报纸的。”
“我相信事情的进展会有详尽的报道。”
“你提到她需要一些物品。”
内特告诉了她小女孩被蛇咬死的事,说那是因为雷切尔没有那种抗毒的血清。
“她无法在科伦巴买到足够的药品。我愿意寄给她一些需要的东西。”
“谢谢你!把钱款寄到世界部落传教团我这儿,我能保证让她得到这些物品。我们在世界各地有4000个雷切尔,我们的开支很紧张。”
“其他人也像雷切尔一样出色?”
“是的。他们都是由上帝选中的。”
他们答应保持联系。内特可以把所有的信件都寄到她那儿,然后由她海运到科伦巴。不管谁有雷切尔的音讯,就马上告诉对方。
回到床上,内特又回想了一遍电话的内容。让他感到惊奇的是电话里没有谈及的一些事:雷切尔刚从他那里知道父亲去世了,并留给了她一笔世界上最大的财产;然后她偷偷地来到科伦巴,原因是她从雷克那儿得知内特病了。但她随后便离去了,没有给世界部落传教团的任何人打过电话讨论这笔钱。
当他在河边离她而去时,他相信她对钱没有兴趣。现在,他对此更加深信不疑了。
第四十四章
作证的好戏是在2月17日开场的,地点在费尔法克斯法院内这间长长的房间里。这是一间证人室,威克利夫法官疏通关节后把它订了下来,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这间证人室就归他使用。至少有15个人要宣誓作证,但律师们无法在时间和地点上达成一致意见。威克利夫做了斡旋。宣誓作证将按部就班地进行,一个挨着一个,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日复一日,直到全部结束。如此马拉松式的程序是不多见的,然而这笔标的如此之大的官司也是很少见的。律师们纷纷调整他们的日程表,表现出了惊人的应变能力。开庭被拖后,其他案子的宣誓作证被撂在了一边,一些重要的期限一再被推迟,案情摘要推给了其他的合伙人办理;他们的休假也推迟到了夏天。一些不太重要的案子都让助理们处理。什么事都没有费伦案来得重要。
对内特而言,让他在挤满律师的房间里呆上两个星期,而且还要不停地盘问证人,简直是活受罪。
既然他的委托人不要这笔钱,他干吗要去管谁会得到它呢?
可等他见到了费伦的那些继承人后,他的态度改变了。
第一个宣誓作证的是小特罗伊·费伦先生。
书记官让他誓守诚实,但他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和猩红的脸颊使他一坐上桌子的首席就失去了别人的信任。桌子另一头的一架摄像机把镜头对准了他的脸。
乔希手下的人为内特准备了几百个问题:这些工作是由一些内特永远也不会见到的助理们干的。但内特无需准备也可即兴提出这些问题——内特可以说久经沙场了。
内特向小特罗伊作了自我介绍,对方神经质地笑笑,像是囚犯望着行刑人一样。
“不会很痛苦的,是吧?”他似乎在问。
“你最近是否服用过非法的药物、医生处方的药品或酒精之类的东西?”内特和颜悦色地问道。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律师听了有些刺耳,只有哈克是明白的,他参加过的宣誓作证并不比内特·奥里列少。
笑容消失了:“没有!”小特罗伊厉声说。他的脑袋因宿醉还在突突地胀痛,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你已宣过誓,知道吗?”
“是的。”
“你知道什么叫伪证吗?”
“当然知道。”
“哪一个是你的律师?”内特朝对面的人群指指说。
“哈克·格蒂斯。”
内特·奥里列的傲慢再次激怒了全体律师,这一次哈克也包括在内。内特事先没去了解哪个当事人的律师是谁。他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这群人的蔑视。
开场仅两分钟,内特就已经为今天营造了不和谐的氛围。毫无疑问,他根本不相信小特罗伊,没准儿那家伙是在按别人的旨意说话。这是老一套了。
“你有几个妻子?”
“你有几个?”小特罗伊反问道,然后得意地看了一眼他的律师。哈克在看一份文件。
内特很冷静。谁知道费伦家属的律师在他背后说了些什么?
他不在乎:“让我跟你做些解释,费伦先生!”内特毫不恼怒地说,“我说得慢些,请仔细听好:我是律师,你是证人。这一点你清楚吗?”
小特罗伊缓缓地点点头。
“我提问,你回答。这你懂吗?”
证人又点了点头。
“你不能提问,我也不会回答。你明白吗?”
“是的!”
“好。如果你现在注意听我的问题,我想回答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是吗?”
小特罗伊又点点头。
“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吗?”
“没有。”
“好。如果还有疑惑,尽可找你的律师商量。明白了吗?”
“我明白!”
“好。让我们重新开始。你有几个妻子?”
“两个!”
一个小时后,内特结束了有关他的婚姻、孩子以及离异的提问。小特罗伊浑身冒汗,他不知道作证还要持续多久。律师们木然地看着一沓沓的文件,心里也在问同一个问题。可内特这会儿才开始看那份准备好的问题单子。他只要看一眼对方的眼睛,用一个问题套出另一个问题,就能使证人狼狈不堪。任何细节都是他有用的调查材料。第一任妻子是在哪儿读高中和大学的?她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她和你的婚姻是第一次吗?说说她的就业经历。谈谈你们的离婚。你孩子的抚养费是多少?都是由你支付的?
大部分的证词都是无关紧要的。提出这些问题与其说是为了了解情况,还不如说是为了影响证人的情绪,使他意识到丑闻随时可以抖搂出来。他既然提出诉讼,他就得受这份盘问的罪。
对他就业情况的盘间一直持续到午饭前。回答时小特罗伊对自己在父亲公司的工作经历显然是在支吾其词。可以找到几十个证人来戳穿他的谎言。每份工作内特都问及了他的同事和主管的名字。陷阱已经设下了,哈克看到了危机的临近了,于是要求暂停。他和委托人来到大厅,告诫他要说实话。
下午的作证更加冷酷无情。内特问起了他21岁生日时得到的500万美元,所有的律师都显得紧张起来。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小特罗伊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和内特·奥里列相处了四个小时后,他已经知道下一轮的盘问会很痛苦。
“那就让我们来回忆一下。”内特笑着说。他毫无倦意。事实上,他似乎急于刨根问底。他表演得很出色。他内心很不愿意坐在那里折磨那些自己永远都不想再见到的混蛋们,提的问题越多,就越坚定了他不再干这一行的决心。
“那笔钱是怎么给你的了”内特问。
“存进银行的一个账户里。”
“你可以使用这个账户吗?”
“是的。”
“还有其他人使用这个账户吗?”
“没有!只有我使用。”
“你是如何从账户里提钱的?”
“开支票。”
他确实开了不少支票。他购买的第一件东西是一辆崭新的马塞拉迪轿车,深蓝色的。他们就这辆该死的车问答了15分钟。
小特罗伊拿到这笔钱后再也没有回大学,而他上的那些学校也并不盼着他回去。他热衷于聚会找乐。这一切他都不是以忏悔的形式说出口的。内特仔细盘问了他21岁至30岁这段时间的就业情况,显露的事实证明了小特罗伊在这九年里什么也没干。他不知疲倦地玩高尔夫球和橄榄球,热衷于购买汽车,在巴哈马群岛和维尔群岛各呆了一年,搭识了各种各样的女人,最后,在29岁时和第一个结识的女人结了婚,开始沉酒于奢侈的生活,直到钱财耗完为止。
然后,这个浪子爬到他父亲面前要求一份工作,随着下午作证的继续,内特不断暗示出这位证人一日染指费伦财富就会给自己和他周围的人带来什么样的灾难。这笔钱会要了他的性命。
4点钟,小特罗伊要求结束当天的作证,内特没同意。休息时,有人给大厅里的威克利夫法官送去一张纸条。内特这时才第一次看了乔希为他准备的问题。
法官的回复是作证继续进行。
特罗伊自杀一个星期后,乔希雇了一家保安公司对费伦的继承人进行调查。调查的主要内容是经济方面而不是他们的私生活。证人在大厅里吸烟时,内特浏览了这份报告的一些要点。
“你现在驾驶什么车?”作证重新开始后内特问。提问转了个方向。
“宝马。”
“什么时候买的?”
“有一段时间了。”
“请回答问题。什么时候买的?”
“几个月前。”
“在你父亲去世之前还是之后?”
“我无法肯定。我想是之前。”
内特拿出一张纸:“你父亲是哪一天去世的?”
“让我想想。是星期一,嗯,我想是12月9日。”
“你是在12月9日之前还是之后买的宝马?”
“我已经说了,是之前。”
“不,又说错了!12月10日,星期三,你有没有去过阿灵顿的一家车行,用差不多9万美元买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涡轮911?”内特念着手里的文件问。
小特罗伊又坐立不安了。他瞟了一眼哈克,对方耸了耸肩,似乎在说:“回答这个问题,他有书面材料。”
“是的。”
“那天你还买了其他车吗?”
“是的。”
“几辆?”
“一共两辆。”
“两辆保时捷?”
“是的。”
“花了近18万美?”
“差不多。”
“你是怎么付款的?”
“我没有付。”
“那车子是那家车行赠送的?”
“不是这么回事。我用信用卡记账。”
“你能用信用卡?”
“是的。反正在那家车行能用。”
“他们催讨这笔钱了吗?”
“是的,可以这么说。”
内特又拿起一些文件:“事实上,他们已经提出了控告,是吗?”
“是的。”
“你今天是开保时捷来作证的?”
“是的,就在停车场。”
“我来归纳一下:12月10日,也就是你父亲死后的第一天,你去那家车行买了两辆昂贵的汽车,是用某种信用卡的方式购买的。两个月后的今天,你没有付给对方一个子儿,并因此受到了指控。对不对?”
证人点点头。
“这还不是惟一的官司。是吗?”
“是的。”小特罗伊束手无策地说。内特几乎可怜起了他。
一家租赁公司控告他没有偿还家具的租赁费。美国运通信用卡向他催讨15000美元的透支。他父亲的遗嘱宣读后不到一个星期,另一家银行也对他提起诉讼,指控他花言巧语地从银行骗得25000美元的贷款,光凭他的名字作的担保。内特拿到了所有这些诉讼的副本,他们了解到了每一个细节。
5点时出现了新的一轮争执。又一张纸条递到了威克利夫法宫面前。法官来到现场询问了那里的进展。
“你认为什么时候能结束对证人的提问?”他问内特。
“眼下还结束不了。”内特望着小特罗伊说,后者精神恍惚地祈望能喝上几杯烈酒。
“那就进行到6点。”威克利夫说。
“明天早上能8点就开始吗?”内特问,好像他们是去海滩度假。
“8点半。”法官大人定下了时间,然后离开了。
在最后一个小时里,内特接二连三地提了一些很随意的问题。
证人根本搞不清质问者的意图。他被一个高手在牵着鼻子转。当他刚刚在某个问题上感觉舒服一点时,内特就会突然话锋一转,又给他提出新的难题。
12月9日至宣读遗嘱的27日这段时间一共花了多少钱?圣诞节给妻子买的什么礼物?是用什么方式支付的?给孩子们买了什么礼物?接着又回到了那500万美元上:是否投资了一部分到股票或债券上?比弗去年挣多少钱?为什么她的第一任丈夫取得了孩子的监护权?父亲去世后一共雇用和解雇了多少个律师?等等。
6点整,哈克站起来宣布休会。
10分钟后,小特罗伊坐在了两英里外的一个饭店大堂的酒吧里。
内特是在斯塔福德的客房里过的夜。斯塔福德夫人也在家,但他一直没见到她。乔希出差去了纽约。
第二天的盘问是准时开始的。还是这些人参加,但律师们的穿着随便了些。小特罗伊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质运动衫。
内特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张醉脸——眼睛布满血丝,眼皮浮肿,腮帮子和鼻子都是红的,额头上在冒汗。他自己有好几年就是这副尊容。每天早上除了淋浴和用线洁牙,还得花上大量的时间消除宿醉的后遗症:服用药片,喝大量的水或浓咖啡。如果你犯傻的话你就得倒霉。
“费伦先生,你是否知道你仍在宣誓的约束下?”他开始问道。
“我知道。”
“你现在是否受到任何药物或酒精的影响?”
“没有,先生。”
“好的。让我们再回到12月9日,你父亲去世的那天。他在接受三个精神病专家的鉴定时,你在哪儿?”
“我和我一家在他公司大楼内的一间会议室里。”
“你观看了整个鉴定过程,是吗?”
“是的。”
“房间里是不是有两个彩色显示屏?都是26英寸?”
“也许吧。我没有量过它们的尺寸。”
“但你能看得很清楚,是吗?”
“是的。”
“有没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你的视线呢?”
“我看得很清楚:”
“你有允分的理由去注意观察你父亲的一举一动吗?”
“是的!”
“你在听力方面有没有什么障碍?
“没有。”
律师们知道内特的用意,这是他们这件案子中最让人不快但又无法回避的地方,每个继承人都会受到这方面的盘问。
“那么你耳闻目睹了整个鉴定过程?”
“是的!”
“你没有漏掉什么?”
“没有。”
“在三个精神病专家中,扎代尔医生是由你的家庭雇用的?”
“是的。”
“谁去找他的?”
“律师。”
“让你的律师去物色你放心吗?”
“是的。”
在接了来的10分钟里,内特仔细盘问了他们为什么选中扎代尔医生来做如此重大的鉴定。通过提问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雇用扎代尔是因为他具有很硬的文凭、良好的声誉以及丰富的经验。
“你对他处理这件事的方法有异议吗?”
“应该没有。”
“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想不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小特罗伊仍在朝悬崖旁边走去。他承认对鉴定没有意见,对扎代尔没有意见,对三个专家的结论也很满意;离开大楼时他毫不怀疑父亲的精神行为能力。
“鉴定之后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父亲的神志有问题?”
“他跳楼的时候。”
“12月9日?”
“对!”
“那么说你很快就产生怀疑了?”
“是的。”
“当你表示怀疑后扎代尔医生是怎么说的?”
“我没有告诉扎代尔医生。”
“你没有?”
“没有!”
“从12月9日到当庭宣读遗嘱的27日,你同扎代尔医生做过几次交谈了”
“我不记得同他有任何交谈。”
“没见过他吗?”
“没有!”
“你给他办公室打过电话吗?”
“没有。”
“12月9日以后你见过他吗?”
“没有。”
他已经到了悬崖旁边,该是推他下去的时候了。
“你为什么要解雇扎代尔?”
小特罗伊对此有所准备:“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我的律师。”他说,他希望内特会暂时离开这个话题。
“我不是在向你的律师要求证词,费伦先生。我是在问你,扎代尔医生为什遭解雇?”
“你必须问我的律师。这是我们战略计划的一部分。”
“扎代尔医生被解雇前律师同你讨沦过这事吗?”
“无法肯定。我真的记不得了。”
“扎代尔医生不再为你工作你感到高兴吗?”
“当然。”
“为什么?”
“因为他出了差错。要知道,我父亲是个骗人的老手;他在鉴定中靠玩弄手法过了关。他一生中时时都在玩弄手法。他后来从窗口跳了出去,他蒙骗了扎代尔医生和其他的医生:他们中了他的圈套。他显然神经不正常。”
“就因为他跳了楼?”
“是的,因为他跳了楼,因为他把钱给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继承人,因为他对高额的遗产税无动于衷,因为他有时候就是疯子。你想我们为什么要做精神鉴定?如果他神志正常的话,我们何必需要三个精神病专家在他签署遗嘱之前对他进行鉴定?”
“可三个精神病医生说他一切正常。”
“是啊,他们完全弄错了。他是跳楼的,神志正常的人不会跃出窗外。”
“要是你父亲签署的是那份厚厚的遗嘱而不是手写的那份,然后他跳了楼,他还会是疯子吗?”
“那我们就不会在这儿了。”
在难熬的两天里,这是小特罗伊惟——次和对方打成了平手。
内特知道该继续问下去,等一会儿再杀个回马枪。
“让我们来谈谈小鸟旅馆。”他说。小特罗伊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这只是他另一个破产的经营,但内特要搞到每一个细节。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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