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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密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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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越拧越紧,忽然喊过接完电话站在窗前看风景的张昕:“有个事需要你帮忙。”张昕在床边坐下来:“什么事。”

子君捉住他的手,抱以托付的目光:“跟我一起下水的还有两个本地村民,他们已经死了,尸体怕捞都捞不上来。小赵小赵成这个样子,所以你得帮我找一下他们的住址,看通过什么办法来安抚他们的家属。”当子君提到那两个渔民时,钟教授觉得很没面子,仿佛自己是块缺乏人情的木头,只惦着那些考古发现。而等子君讲完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插了口:“他们可是签过字据的,出了问题不需要我们负责,白纸黑字……”

子君截断他的话:“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帮我的忙才丢了性命,总不能对剩下的孤儿寡母置之不理吧?”钟教授决定冷酷到底了:“可你已经给过他们钱了呀。”子君对道貌岸然的教师有点鄙视,但尽量晓之以理:“还是做好善后吧,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吃亏的还是我们。你不用管,这些钱还由我出。”钟教授脸白如纸。

子君盯着他臂弯里的包袱问:“里面是玉玺吗?”钟教授急忙打开包袱:“啊,是是。”子君还没直起腰,钟教授的气就叹了出来:“我仔细看过了,这枚玉玺是假的。”虽然早就预料过,子君还是吃了一惊:“假的?”钟教授托阿珍守到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

话题从渔民身上转到传国玉玺,钟教授的脸色终于缓了过来,他把玉玺托到子君眼前,极其专业地列述自己的根据:“传国玉玺为五龙扭绞,但这没玉玺只有四条龙。另外,历史明确记载,孝元太后曾怒气冲冲把玉玺摔倒台阶下,导致一角残缺,后来被王莽派人用黄金补上,而这个却是完整的,还有,传国玉玺方圆四寸,而这个我测量了一下,略显不足。最重要的是,传国玉玺由和氏璧制成,和氏璧为绝顶美玉,这个却掺有杂志,纯度明显不够。”

子君怔住了。发现玉玺的时候,陵墓刚刚发生过爆炸,入口被堵死,诡异声波正在作祟,她根本不曾细看几条龙、是否有破角,更没有关注玉的大小和纯度,如此说来当前这枚玉玺为假,那真的会在哪儿呢? 

张昕对这种言之凿凿的说法表示质疑:“历史记载一定准确吗?”钟教授也不解释,只管把手中之物往地上一掼,华美的玉玺登时碎裂。子君不解:“您这是……”在张昕看来,越有资历的专家就越大牌,越大牌就是越清高,越清高就越傲气,越傲气就越容不得别人质疑,老头儿可能气疯了。

钟教授捏起一片边缘毛糙的碎渣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是上好的玉,即使再过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烂成这个样子。”子君没有看他手里的碎片,而是盯着地面:“那是什么?”钟教授回头去看,张昕已经把它捡起来,摊在亮光下。是片正方形的木简,约5厘米大小,中间雕刻着一个女人的头像,寥寥几笔却栩栩如生,下面还有几个奇怪的符号,周边盘绕的图形她认得,那似龙非龙似虎非虎的动物叫做“貙”。

“精绝?”子君不由说出这两个字。“没错。”钟教授又兴奋起来了,“这几个佉卢文翻译过来是‘寿丰’和‘御品’,‘寿丰’应该是精绝古国某朝君主的年号,就像清朝的雍正、乾隆一样,‘御品’说明这东西只能由君主或者王室成员使用。上面的这个女人,大概就是精绝王吧。”“精绝王真是女的?”方一鸣也兴奋起来,“《鬼吹灯》里说的一点都没错?”

钟教授愣住了:“什么《鬼吹灯》?”子君解释说:“《鬼吹灯》是当下流行的一本网络小说,该小说也提到精绝这个国家,说那个国家的首领是个女的,还说精绝崇拜的灵物是一种奇怪的黑蛇,蛇头顶着一颗肉瘤,上面有只很大的眼睛。”

钟教授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即使心情再好,也不愿理睬这种无稽之谈。小说毕竟是小说嘛,岂能与历史混为一谈?他不能理解的是,这枚假玉玺到底从何而来?把木简夹藏在玉玺中又是什么用意?如此糙陋的一个赝品,身为皇帝的刘秀就真的看不出来?如果看得出来,为何还要陪葬在身边?

把木简反过来,居然是四个标准的汉字,每两个字之间有道短短的隔符:伊玛淮安!子君的思绪抛锚了。

片刻的寂静中,张昕忽然插了一句话:“哦对了,刚才给小周打电话,他说在骷髅岛发现了杜文忠先生的随身衣物、证件还有日记本。”

“我爸爸?”子君抛锚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从床上猛地坐起,“你刚才说什么?他在哪里?”张昕重复了那个听起来颇不吉利的地名:“骷髅岛。”“骷髅岛?”子君沉吟了片刻,突然叫道,“刘雯!” 



 
中卷(绝地追踪) 第四十五章(壁虎 人 兽)

还是那丛茂盛的芦苇荡,还是那片湛蓝色的天空,浮云般的黄沙在逐渐停歇的晚风中徐徐落下,天空变得清澈而透明。

落入黑暗兵团手里之后,刘雯先背挟持着翻过白雪皑皑的高山,又在透明的面包车里窝了十来个小时,穿越滚滚沙海淌过濒临干涸的金水河,登上了荒凉萧瑟的骷髅岛,然后被缚起手脚丢弃在这片芦苇荡,从中午到日落算起来已经五六个小时了。

又到了晚霞最绚丽的时候,刘雯再次目睹到翩然而至的红衣女郎,看着她优雅从容地在最美的云朵前坐下,拿着胡杨木制成的梳子慢慢梳理金黄色微微卷曲的卷发,梳完头发,她举起一只镶有五彩宝石的额链,端详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戴上。女郎站起身,转过那张充满诱惑的脸,幽蓝清澈的眼睛宛若折射在水晶里的月亮。刘雯的身体哆嗦起来,因为那女郎忽然晃了晃,脖根处裂出一道红线,红线越来越宽并分出很多细小的枝杈,接着那颗美丽的脑袋就掉了下来,鲜红的血液喷溅在空中。噩梦中的情景在现实中重现了!

一个黑斗篷遮住了刘雯惊恐的视线,冥潭般深邃的眼睛泛滥着可怕的水波:“怎么样,挨饿的滋味不好受吧?”刘雯垂下眼皮,他不愿看见这个满身透着邪恶的男人。黑斗篷解开他手上的绳子,将两块番薯喂狗一样丢到地上:“还是乖乖吃点吧,饿死在这种地方,连人收尸都没有。”刘雯抓起一只番薯朝对方砸过去,然后解开脚上的绳子,揉搓着手腕站起来。他看到了芦苇荡后面那片半掩在黄沙里的残垣断壁,那是陈家庄,曾经生机盎然如今一派苍凉。

“小子,别估错了形势,没有人能够救你走。”黑斗篷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远眺,“这里是我们的天下,只要他们敢闯进来,就甭想活着出去!”刘雯指名道姓地诅咒:“廖辉,我敢保证,你一定不得好死。”黑斗篷伸出右手锁住他的喉咙,稍一用力便发出“咯咯”的响声:“别惹我不高兴,否则……”刘雯的声音因气流被阻而断断续续:“你……不会杀死……我的,你想要……传国玉玺。”另一黑斗篷匆匆跑过来:“骨力将军,公主请您过去。”

廖辉松开刘雯的喉咙,抓住他一只胳膊连拖带拽到黑暗兵团的营地,然后进入一顶最大的帐篷。 

刘雯被推了进去。帐篷内铺着绘有怪异图形的毡毯,吊着彩色绢布折成的花蕾,迎面墙壁上挂一幅针织线绣的画像,画像是个头戴金冠的女人,甚是威严神圣,面目看起来似曾相识。左侧有张木桌,桌上摆着烤熟的羊肉和面饼,还有一小碗米酒,右侧摆一只简易梳妆台和一把暖凳,暖凳上坐一位身披紫衫的金发女子,正对着镜子戴上精美华贵的额链。由于刘雯所站的角度恰与镜子垂直,无法看到镜子里面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到脚步声,那女子开了口,但仍然对着镜子:“骨力将军,你确信他们会到这儿找我们吗?”

廖辉信心十足地答复:“放心吧公主,他们一定会来的。”公主整好额链,又小心翼翼地戴上梅花状的耳环,她的手纤柔滑腻,腕上的玉镯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廖辉撇开刘雯走到公主身边,弯腰端详着镜子里的她:“阿依萨,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是个女人,也喜欢绚丽多彩的世界,可为了服从纪律,不得不整天裹着黑斗篷,只有到了晚上,到了属于自己的空间,才能找回真实的自己。”

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安排廖辉说:“你去通知一下,让弟兄们加强戒备小心偷袭,拉巫这只老狐狸既狡猾又残忍,可别再吃了他的亏。”

廖辉应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问:“对了阿依萨,我求婚的事,你阿爸怎么说?”“我阿爸同意了。”公主在对方笑逐颜开之前补充一句,“可我不同意。我还小着呢,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再说,我也没答应过一定要嫁给你。”“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考虑。”廖辉颇为尴尬地回望刘雯一眼,转对公主说:“阿依萨,那个人我给你带来了。”公主脱下紫衫优雅地站起,换上女侍者递来的红色绒袍披在肩上,然后漫不经心的转过身。

刘雯啊了一声连退好几步,撞翻脚边一直安放蜡烛的烛台,差点跌出帐篷外。云霞间那位神秘的红衣女郎,此刻就活生生站在眼前!那灿若宝石的眼睛、金黄卷曲的长发、鲜红润泽的嘴唇,光洁秀颀的脖颈,第一次如此接近如此真实!究竟噩梦未醒还是现实错位?他的三魂六魄已经轰然飞散,仅剩下一双呆滞的眼睛惊恐万状地睁着,在等待那颗美丽的头颅会不会突然间滚落下来。

看到刘雯,公主牵系绳带的手僵住了,红色绒袍贴着背部的曲线缓缓褪到地上,她轻启朱唇,露出“怎么可能”的错愕。侍者把绒袍拣起搭在公主身上并帮她系好,后者的目光在刘雯脸上一刻也没有离开。“你……”公主迟疑着,“你叫什么名字?”刘雯浑身都在哆嗦。公主又问:“你害怕我?”刘雯的动作看不出是摇头还是点头,他的三魂六魄依然没有归位。 

廖辉从公主的眼睛里发觉出某种怪异的东西,遂有点后悔带刘雯来见她。公主目光移到廖辉脸上,吩咐道:“不要再绑他了,给他吃点东西,然后单独安排一个帐篷。”虽然不解其意,廖辉还是服从命令,拖住刘雯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狐疑着提出一个问题:“有几个客商打扮的外地人,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我们,要不要找人把他们打发了?”公主谨慎地回答:“如果没有过分行为,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廖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拖着刘雯走出帐外。

深夜的骷髅岛一片死寂,惟独挂在木杆上的草人随风发出呜呜的抖动,他们用残破的脑袋仰望漆黑的苍穹,仿佛在乞求或者等待,等待着哪一天吸足日月精华,成为这座孤岛的主宰。黑暗兵团的硕大营地里,只有一个小帐篷还亮着灯光。刘雯将黑斗篷们送来的食物装进衣兜备为干粮,握着一把削水果的尖刀挑开帐篷的缝隙,确认所有人都沉睡之后悄悄熄了灯,蹑手蹑脚走出帐篷。他磕磕绊绊逃出营地,爬过一片草坡,钻进胡杨林撒开退向北狂奔,那边是小周他们的宿营地。

身后忽然传来“嚓嚓哗哗”的杂响,刘雯边跑边回头去看,见一黑影溜着沙地已追至眼前,势如闪电地卷起一股尘烟直立在眼前。刘雯喘息着停下了,他知道跑不出他的手心,就是这个人在弗宁从众目睽睽下劫走了他。

那天下午,市广电中心17楼的直播大厅正在进行快男10强的争夺赛,忽然发现玻璃幕墙上趴了一只黑影,起初以为是户外清洗工都没有注意,等巨大的窗玻璃爆裂时才发觉来者不善。

编导老师、乐队、媒体记者以及舞台上的演员们全惊呆了,他们看到那黑影窜向舞台中央,直取缩在后面的刘雯,揽着他在一片惊呼声中跃出窗户的破洞。

媒体记者和电视台的摄像师立刻把镜头对向他们,不料一支竹箭射来,穿透镜头刺入摄影师的眼睛,后者目溅出鲜血翻倒在地,哀号引爆了整个演播大厅。混乱中,黑影携着刘雯壁虎般溜着玻璃幕墙快速离去!电视机前的观众瞠目结舌观看到了这一幕,但仍有不少人以为是节目组特别安排的插曲,直到展开第二天的报纸,才明白真的出了事。

此刻,刘雯咬着牙用尖刀朝对方刺去,他决定鱼死网破。黑影灵巧地闪身,刘雯扑了个空,回过头再刺,被对方死死抓住手腕,尖刀“啪嗒”落在地上。黑影扯下了蒙在脸上的布罩,迫使刘雯在恐惧中自动屈服。刘雯果然瘫在了地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的真实面目:脑袋严重变形嘴巴突出,脸上不知是画上去还是自然生成的鳞片,看起来像一只壁虎或者蜥蜴,举起的手掌生着(或装着)吸盘一样的东西,指尖5根尖勾如同鹰爪。  

中卷(绝地追踪) 第四十六章(千眼蜘蛛)

亚楠正是从报纸上获得了刘雯失踪的消息。收拾好行李下到一楼,她看到了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的陈伯,后者神色焦虑,手里握着当天的报纸,枯瘦的身躯煞是凄凉和孤独。

那天晚上在巷子里跟陈伯对峙,到了最后,陈伯已经判断出亚楠的身份,亚楠其实也有意给予他暗示,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都未挑破。正因为如此,当刘雯被亚楠挟持的时候,陈伯紧紧发自本能喊了句:别伤害他!然后挎起菜篮主动退走。陈伯离开后,亚楠解下围在脸上的外套,似笑非笑地看着刘雯。刘雯先是一惊,后是尴尬,不知道对方跟踪了有多久,也不知道欺骗唐娟的那番话她听到没有,刚要做解释,亚楠抢先问道:陈伯刚才跟你说了些什么,然后你放弃了挣扎?刘雯似乎对这个很介意,飘忽着眼睛说: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反问亚楠为何要陈伯对峙。亚楠同样圆手打太极,随口回了声:好玩呗。然后朝街口走去。

陈伯与刘雯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从那天晚上拼命保护刘雯,到现在的心神不宁焦虑彷徨,可以很清晰证明这一点。于是,亚楠走到藤椅边,先告诉陈伯,她要到洛阳去跟子君会合,现在就走。

陈伯啊了一声,说:好,你们姐妹俩在一起我放心。亚楠盯着他的眼睛又说:我有个朋友叫刘雯,好像被黑暗兵团劫走了,虽然此行是找我爸爸,但也希望有机会把他救出来。

陈伯愣了一下,居然道声谢谢,后有感到唐突,从藤椅上站起来说:沙漠里环境险恶,路上可一定要小心。你们不用惦记我,我这把老骨头硬朗得很,若不是脚上有伤,说什么也要跟你们一起去。现在,只能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希望早日见到你爸爸。亚楠点点头,提起行李告别。

就在子君手术后的第三天下午,亚楠赶到了洛阳,与姐姐在医院的病房里会合。当时子君正跟张昕争执,子君希望立刻出发,分秒不能耽搁,张昕认为子君身体尚未康复,应多休息几日。子君说我的身体我知道,肯定没问题。张昕说出了问题还得我来照顾你。子君发火:不是你爸爸你不着急。张昕回顶:你着急的是刘雯吧?你爸爸都失踪8个多月也没见你这么急过。子君抬手给了一巴掌,张昕没防备重重挨了一下,摸着脸愤而疾走。拉开门却见亚楠站在门口,他怔了片刻,闪身离开。刚才的话亚楠全听到了,只是不太懂怎么跟刘雯扯上了关系。

张昕不情愿地办了出院手续,手里抱着一大袋医生开的药,背上扛着他和子君的行李,“吭哧吭哧”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子君、亚楠、钟教授、小五、阿珍还有方一鸣已经在丰田越野旁等待了。子君对方一鸣说:“你就别去了,太危险,再说小赵这边也里不开人。”张昕笑了一下,其他人也心照不宣,大家都认为那小子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成为累赘。方一鸣坚持要去,他可怜巴巴地哀求着:“让我去吧,哪怕扛包、打水、洗衣、看车也行,你们两辆车,又不差捎我一个。”说完看着亚楠,意思是希望得到她的声援,后者没有理他,只管把自己行李塞进汽车的后备箱。

钟教授当期老好人:“想去就去吧。”子君抱着胳膊:“可小赵怎么办?他知道很多秘密,黑暗兵团恐怕早已知道他在这里。”张昕扫了一周,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回方一鸣身上。亚楠忽然说:“有个人可以帮忙。”子君问:“谁?”亚楠把子君的行李也放后备箱里:“陈伯。”在她看来,陈伯虽然神秘,但肯定跟黑暗兵团不是一路人,他伸手好,可以防范黑暗兵团杀人灭口,通过此事也可以约束他本人的行动,算是一举两得。

见亚楠要放下汽车尾盖,张昕急忙上前:“还有我的行李呢。”亚楠不客气地对他说:“没看到里面没位置了吗?放你车上吧。”张昕只好夹着行李开自己那辆警用吉普,亚楠冲他的背影轻嗔一句:“叫你跟我姐吵架。”方一鸣刚要夸赞她的笑容好看,后者目光扫了回来,收了笑对他说:“别傻乐,准备上车!”

骷髅岛是通往尼雅古城的必经之路,西出关外荒无人烟。虽然是片死亡之地,但充满着野性和未知的神奇。张昕开警用吉普载着亚楠和方一鸣,子君开丰田越野带着钟教授他们三个。除子君和亚楠略显低沉外,其余都表现出强烈的欣喜和激动,方一鸣带头唱起歌来,颇具磁性的嗓音很有感染力,使五音不全的张昕情不自禁跟着符合了两句,但因太难听而被亚楠打断。

另一辆车里,钟教授煞有兴致的唱起京剧,把经典剧目《智取威虎山》唱得有鼻子有眼。当方一鸣一首《青藏高原》抵达高潮的时候,巍巍的华山映上了他们的车窗。当钟教授端起大茶缸喝水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大雁塔上烈火般的夕阳。

越是起伏不平的山路,丰田越野越能彰显它的优良性能,第二天上午抵达戈壁滩时,警用吉普已被它抛开好几公里。由于亚楠和方一鸣分别不擅和不懂驾驶,张昕无人替班甚是疲惫,边开车边打盹,好在地势平坦车辆稀少没出什么安全问题。独臂小五在清晨时替换了子君,后者得以与钟教授谈起有关尼雅古国的历史。

钟教授分析说:“精绝国是个女权社会,发现传国玉玺的陵墓一定属于精绝女王。只是精绝人为什么要送一个赝品玉玺给刘秀呢?子君你说说,他们想要传达什么信息?中衷心示好还是蓄意挑衅?”

子君只能凭直觉来猜测:“作为大汉皇帝,刘秀不可能分辨不出玉玺的真假,他也许早知道玉玺里携带者某种信息,只是最终没发现而已。”说到假传国玉玺以及暗藏其内的木简,子君自然而然想到了陈伯,想到了那次催眠实验中他曾提到伊玛这个地方,于是就把当时的情况讲述给钟教授。钟教授听完后做了个含混的回答:“伊玛应该是精绝的都城吧,毕竟奴尔是精绝的国姓,他们这么一个显赫的家族,不住都城又会住哪里呢?”

子君迅速提出另一个疑问:“可陈伯是个汉人,怎么会跟精绝扯上联系?他的祖先又怎么会住在伊玛?会不会是他刻意误导我们?”对于这个问题,钟教授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笑了:“什么是纯种的汉人?上千年的民族大融合淹没了太多真相,谁能保证自己的血管里只流着一种血液?”子君忽然想起小赵,他的家底算是查得清记得明的一个,方一鸣或许也如此,而自己呢?她似乎觉得有些明暗,随之又陷入更大疑惑。

当太阳再一次从背后升起时,他们抵达了被沙漠重重包围的金水河边。眼前的岛屿并不大,站在这儿可以看到另一端的白色弯流。岛上除了挂着草人的木秆和几座矮山外几乎一马平川,贫瘠的砂质土地坐着稀疏的胡杨,林边还有一汪蓝色的池水,名为骷髅岛却只见风光旖旎不见古怪狰狞。

河水很浅,两辆车轻而易举地开上小岛。把车停在矮山旁,一行人下车会合。阿珍略有担心地问子君:“玉玺没了,我们拿什么跟他们做交易?”张昕把手枪举在眼前四下瞄着:“有它什么都能谈。”她他从瞄准孔里没看到刘雯,也没有看到小周,甚至一个黑斗篷都没看到,只看到方一鸣蹲在碧蓝色的池水边臭美的整着头发。

方一鸣忽然感到有东西落在头上,仰起脸,看到木秆上挂着个草人,脖子好像折断了,正用麻布包成的破脑袋与他对视。随即他又感到掉在头上的是只活物,于是用手拨到地上,原来是只一元硬币大小土黄色的蜘蛛,但腿比一般蜘蛛更健壮,嘴巴也更宽阔,奇怪的是没有眼睛,背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蓝色斑点。

受惊的小东西张开六只粗腿,背上的蓝色斑点慢慢变大并眨了一下,是眼睛,足足上千只眼睛!方一鸣既憎恶又害怕,就伸脚把它踢到水里,又拿树枝捅了几下。他并没有注意到,一只比刚才大好几倍的千眼蜘蛛正凶神恶煞地扑过来。


中卷(绝地追踪) 第四十七章(大头怪婴)

“啪”的一声枪响,那只拳头大的蜘蛛当场毙命,张昕吹了吹枪口的青烟,关掉保险收进腰间。

蜘蛛,名副其实的无毒之一,沙漠里的蜘蛛更加厉害,如果照方一鸣屁股上咬一口,即使不丧命也得削掉两斤肉。张昕开枪本在救方一鸣,不了后者躲过蜘蛛的袭击,却被枪声吓掉进了水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看似幽兰清浅的水潭竟一口将方一鸣吞没,一米七多的身躯连发梢都没留!

张昕还没反应过来,小五已跑到水边,衣服都未脱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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