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精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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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歹徒，一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喝止他们，就知道事情不妙。回头一看，竟是比他们身材都要高大的陈书翔。他们原本只是想抢些现金就走，眼见事情败露，更想拔腿就跑。
刚要转身迈腿，身材较矮小的那个歹徒，突然拉住自己的同伴。他指了指踉踉跄跄的陈书翔，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不再逃跑。
陈书翔虽然用尽全力在跑，速度却还赶不上普通人走路的速度，路线也是歪歪扭扭。
两个歹徒不再害怕，笑哈哈地走了回来。他们凑到陈书翔的身边，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道。
“嗨，原来是个酒鬼。”
矮小歹徒推了陈书翔一把。陈书翔摇摇晃晃走到一边，又想要扑向歹徒。
矮小歹徒身子一挪，陈书翔扑了个空，失去了重心，“扑通”一声摔在路边。
倒在地上的陈书翔，再没力气爬起来。脑子里尚存的那些意识，让他越发感到悔恨，只恨刚才喝了那么多的酒，否则这两个小毛贼岂是自己的对手。
“叫你逞英雄！”
两个歹徒已经确信这个想要英雄救美的小伙子喝高了，就愈加肆无忌惮起来。他们相视一笑，准备继续自己的恶行。两人对着陈书翔的身子，踢打一番，又是嘲笑又是辱骂，把自己心头的积怨，全都发泄到他的身上，讥讽他幼稚的冲动。
打完陈书翔，两个歹徒又把注意力重新回到两个女生身上。他们从黄晓君手中，硬生生夺过了书包，胡乱翻了几下，又把里边的东西统统倒出。捡起手机和皮夹，狠狠地瞪了黄晓君一眼。方才被摔了一下的黄晓君，不敢再高声叫喊，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歹徒行凶。紧接着，潘蕙的书包也遭到同样的待遇。
两人显然对学生的皮夹子厚度很不满意，没有想要继续搜刮的意愿。刚才对陈书翔的踢打和嘲笑，已经让他们原本充血的大脑稍稍平静一些，是到了扬长而去的时候。
当然在离开前，他们还想再找那个愣小子，好好出口气。他们刚想离开，那个矮小的歹徒，又拉住同伴的手，冲着地上潘蕙使了个眼神。同伴一看，笑得乐开了花。原来潘蕙的手紧紧握住，好像捏着什么值钱的宝贝。
歹徒想要掰开潘蕙的手，想不到已经昏过去的潘蕙，竟然死死攥着不肯松开。他们一个用力掐住潘蕙的手腕，让她不能动弹，另一个使劲掰开潘蕙的手。本应失去意识的潘蕙，手却丝毫不肯松劲。她没有作任何反抗就把钱包让给了歹徒，但她手中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别人，因为他是陈书翔的。
两个歹徒咒骂着，费尽力气，终于掰开了潘蕙的手。
潘蕙的手掌中，露出一颗绿色的石头。与此同时，看在眼里的陈书翔，发出低沉的怨悔声。那正是他遗落的挂饰，是潘蕙准备还给他的东西。
两个歹徒略有些失望，这块石头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翡翠，成色之差，像是地摊上的假货。两人来回翻看这块石头，检查上头是否刻过什么图案或者字，以免在销赃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他们发现这只是块光溜溜的石头时，决定掠走这个最后的战利品。他们正要离开，其中一个歹徒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
原来他的脚被潘蕙死死抓住，竟不能动了。恼羞成怒的歹徒开始踢打潘蕙的头和身体，想要让她松手。可潘蕙就是不肯放手。一旁的黄晓君和陈书翔有心无力，只得无奈地看着潘蕙遭到毒打。
在陈书翔的眼里，这块绿色的石头，在昏黄的路灯下，反射出血红色的淡光。他觉得今天晚上又是一个噩梦，而这个梦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第七章　黑夜兽变

陈书翔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他使劲眨着眼睛，才发现歹徒手里的绿色石头，并没有反射血红色的光，却像是自己发出一条射线，看上去似曾相识。
这条绿色的射线照在潘蕙的脸上，她的眼皮动了动，猛地睁开，瞳孔里反射出诡异的光，刺穿空气，直透歹徒的心神。
歹徒被她这一瞪，吓得愣住，身体动也不敢动，心里只觉得发毛。潘蕙突然站起来，一下子就挣脱了歹徒的控制，就像大人甩开小孩一样轻松。
她裸露的双臂不知何时变得粗壮有力，光润的皮肤仿佛已经包裹不住里头想要迸发出来的肌肉。眨眼之间，她的手臂上长出了许多细小的汗毛，短短几秒，就浓密地覆盖住整个手臂。
陈书翔大惊失色，他记得这个场景，见过这只手，目睹过这奇异的变化。但，那是在梦里！
我还在噩梦里，我要醒来！
陈书翔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想要从噩梦中苏醒过来。然而不管陈书翔怎么做，他都摆脱不了眼前的情景。现在，他就是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潘蕙的手指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涂红的指甲变得又厚又长，前端尖锐而弯曲，俨然成了野兽的利爪。手臂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了老虎的手掌。
潘蕙的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这吼叫，已经分辨不出里头有没有潘蕙的声音，甚至丝毫找不到人类的声线。
一个歹徒想要一拳再把潘蕙击昏，拳头却被潘蕙毛茸茸的手捏住，任他如何拼命，也挣脱不了。
只听“喀嚓”一声，歹徒的手臂竟被硬生生折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颈已被两只手掐住，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拎了起来。他使劲蹬踹双腿，想要挣脱潘蕙的双手，但无济于事。没一会，两条腿再也没了动静。
一具尸体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一个矮小的歹徒看到眼前的这番景象，吓得腿也软了。他看到同伴被杀，连忙转身要跑。怎奈脚下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连滚带爬，想往黑暗的地方躲。
瘫倒在地的陈书翔，此刻尚存一丝意识，他亲眼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此情此景，不断冲击他对世界的认知。他看见潘蕙的手变成了老虎的手掌，还发出令人颤栗的吼叫。他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脑袋涨得快要裂开。
一阵酒气又冒了上来，陈书翔意识又开始消散，他最后听到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警笛的声音……
“谁报的警……”
眼前一片漆黑。
陈书翔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身体瑟瑟发抖。
他睁开疲惫的眼睛，发现自己浑身湿透，正坐在椅子上。对面摆着张桌子，一盏明晃晃的灯正对着他，刺得他睁不开眼，灯光的后头似乎坐着两个影子。
“把这张单子签个字就可以回去了。”
影子发出了声音，毫无生气。
这是哪里？
陈书翔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环顾四周，除了被那盏灯照到的自己，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灯忽然被关掉，屋里瞬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过了几秒，屋内的另一盏灯被打开，顿时照亮了屋里的每个角落。陈书翔一时不能接受剧烈的光亮，想要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动弹不得。
一副手铐，把他的手锁在了背后。
而这时，他终于能看清坐在对面桌子边的两个人了。那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人，都穿着警服，正经危坐地看着他。他们的脚边，有一桶水，上头摆着一把大勺子。
“这是哪里？公安局吗？为什么要抓我？”
陈书翔挣扎着，冲那两人喊。
“小伙子，冷静些。没事了，事情我们已经弄清楚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中年警官摆摆手，说，“别忘了在这签个字。”
陈书翔剧烈地晃动下身子，大叫道：
“你叫我怎么签字？这样签吗？”
说着，他侧过身子，露出被铐住的手。
中年警官呵呵一笑，指着陈书翔对另一个年轻警官说：“小罗，帮他打开。”
年轻警察帮陈书翔打开手铐。陈书翔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麻木，不能轻松转动。他接过单子，只见上头是一份笔录，记录了潘蕙她们遇到歹徒，自己去救反被歹徒暴打，最后潘蕙自卫打死一名歹徒的经过。而提供者为陈书翔，记录着为王建国和罗斌。
陈书翔恍惚记得他听到警笛声，似乎被人架到公安局，在那里说了些胡话。可能这份笔录，就是在他醉酒时吐出的消息。
“有问题吗？没问题就赶快签字。”那个年长的王警官伸了个懒腰，催促陈书翔赶快走人。
已经完全摆脱酒精束缚的陈书翔，“噌”地站起身来，把椅子弹开一米多，大声反问道：“潘蕙呢？黄晓君在哪里？”
“啊，你说的是那两个女孩吧。”王警官不慌不忙地点起香烟，颇为享受地吸了一口，缓缓地说：“那个戴眼镜的，我们已经让她回去了。至于另外一个，她现在被我们控制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虽然有些麻烦，但应该可以算作是正当防卫。只不过要先在那儿待段时间。”
“我不信！”
陈书翔扔下笔录，一下子冲到屋外，大声呼喊潘蕙的名字。王警官抓不住他，连烟都来不及掐，就跟着跑出来。
屋外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其他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只有楼梯口有一盏灯亮着。
陈书翔一路奔跑，呼喊着潘蕙的名字，他相信她一定就在这里，被带到某个房间。可是无论陈书翔如何呼喊，都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就这样在走廊里横冲直撞，想要砸开房门，进入到里面。
有一间门没有锁上，陈书翔冲进那间房，里边一片漆黑。陈书翔试着找到电灯开关的位置，发现这只是一间仓库，除了零零散散的纸箱子和警察用具，没有更多的东西。潘蕙应该没什由会被带到这里。
陈书翔有些失望。或许潘蕙已经被当作杀人犯关了起来，但那是正当防卫，或者说，那根本不可能是潘蕙干的。她是个温柔善良的柔弱女生，她没有这样的力气，去杀死一个想要抢劫的歹徒。杀死他的是个怪物，它不是潘蕙，是突然间冒出来的怪物。
“小子，冷静点。”
年轻的罗警官从背后，一把将陈书翔扑倒。
陈书翔这时也不反抗，爬起身来，沮丧地看着眼前的警官。他要找到潘蕙，也要找到那个怪物。他想用清醒的眼睛，去看看这一人一兽，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生物。他不知道潘蕙究竟是不是像他所见到的那样，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尽管不愿意去回想，但那比噩梦更恐怖的场景，还是印在了他的记忆里。
“她不会被当作杀人犯吧。”陈书翔有些不安地问王警官。
“啊，不知道。”王警官又点了根烟，“逮捕证还没下来，这事你先别问了，早点回去睡觉吧。小罗，你送他回家。”
“是。”罗警官抄起陈书翔的手，半推半扶地把他押出了大楼。
楼外的院子里停着一辆普通的大众轿车，车牌也不是白色的警牌，可能是平时便衣警察用的车辆。罗警官用力抓着陈书翔的手臂，就像对待一个想要逃跑的犯人一样，把他塞进了车内，锁上了车门。陈书翔想要开门，却发现他没有办法从里边把门打开，好像这门只听罗警官命令似的。
陈书翔现在一点也没有困意。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变化之快，让他措手不及。至今他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下午还跟他尴尬独处的女生，晚上就向他表达了迟到四年的爱意，眨眼间又变成了个怪物，还杀了人。他迫切的想要找到答案，否则他不可能真正安稳地回家睡觉。
“要不要给女朋友打个电话？”坐在驾驶座上的罗警官问陈书翔。
陈书翔摇摇头，不再说话。车子发动，离开了警局，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疾驰而过。外面的城市已经悄悄合上了眼睛，星星点点的灯光，还在告诉别人忙碌者的悲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里，却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情。
开车的罗警官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路往前，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
坐在车后的陈书翔把身子探到前排，问道：“罗警官，你怎么都不问我家在哪里啊？”
从反光镜中，照出脸色剧变的罗警官。陈书翔举起双手，一把掐住罗警官的脖子。罗警官下意识伸腿，踩上油门，车子忽地就蹿了出去。他的手想要去抓陈书翔，但却看不到后排的位置，只能四处乱挥。车子失去了方向控制，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忽左忽右地前行。
被陈书翔死命掐住的罗警官，渐渐没了力气，反抗的力道变弱。陈书翔猛地一拉，把他拖到了后排，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记老拳。罗警官的鼻子被这一拳打歪，鲜血不住地流。
“王八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潘蕙在哪里？”陈书翔又是一拳，打在罗警官的下巴上，“你们当我是傻子么，哪有警察穿着没警号的警服。那种破楼怎么看也不像是公安局的样子。”
“我……我……”罗“警官”被陈书翔这几拳揍得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他的眼睛放出异样的神情，万分惊恐，大叫起来。
陈书翔一回头，前方的路边停着一辆土方车。而他所在的这辆小轿车，现在正处在无人驾驶的状态，依着惯性向土方车极速而去。陈书翔心想这下死定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一脚踢开被锁住的车门，整个人翻滚出去，在地上滑出几米远。
而那辆轿车，载着血流满面的罗“警官”，撞向无人看管的土方车。只听见一声巨响，轿车已经钻入了土方车的身下，整个凸起的车身，被土方车的尾部完全抹平。随后传来液体流动的潺潺声，紧接着又是另一声巨响，汽车爆炸了。
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埋葬了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身份的假警官。

第八章　重回“警局”

爬起身来的陈书翔，看着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轿车，料定那个假冒警官的小罗，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但他还要找到潘蕙的下落，当然还有黄晓君，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陈书翔下意识地伸进口袋，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他掏出东西一看，正是潘蕙想要还给他的绿色挂饰。
看着潘蕙用生命保护下来的绿色石头，陈书翔百感交集，他又开始回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不相信潘蕙就这样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尽管对潘蕙没有什么强烈的爱意，但作为一个和自己保持了四年微妙关系的女孩子，他们之间的友情，依然让他不能轻言放弃。
他不想在顷刻之间就完全失去她，即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同学，他也绝不答应。陈书翔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他的潘蕙。
他戴上挂饰，沿着刚才驶来的路线，走上回去的道路。
月光撒在陈书翔身后的车祸现场，宛如对死者的默哀。
陈书翔回到那幢破旧的楼房前，再次观察这栋建筑。既然已经知道是个赝品，果然看不出半点警局的样子。
多亏自己已经酒醒，否则差点就被人骗过，运往不知什么地方。陈书翔对那两个假警察的动机做了多种假设，可都想不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竟然会有人知道哪里有歹徒抢劫，还特意装扮成假警察来骗自己。陈书翔甚至想到他们要杀人灭口，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动机。
假警局原本亮着的灯早已熄灭，但空地上的路灯依旧亮着。原本停放大众轿车的地方，这时换成了一辆白色的厢货车，车尾的门上，写着HyperX的字样。
这时从大楼里传出对话声，没多久就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正好空地边是一排修剪好的灌木丛，陈书翔赶忙躲到里面，透着铁栏杆，观察这些人的动向。
陈书翔一眼就认出这几个人当中，有假冒的王“警官”，和他一同走出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中等年纪，身材也中等，最醒目的是，后脑勺长着一块乌青色的胎记。这块胎记看一眼就忘不掉，令人十分不舒服，陈书翔的胃又翻滚起来。
王“警官”又点起一根烟，脱下身上的假警服，往货车后头一扔。又从那里拿出一件灰色制服套上。
这两个人就站在离陈书翔不远的地方。因此他们之间的对话，陈书翔听得一清二楚。
长着胎记的白大褂说：
“处理的怎么样了？放走那两个目击者，真的不要紧吗？”
王“警官”手指夹着烟，吐了口烟，不紧不慢地说：“我给老张擦了十几年屁股，这点事情心里还没个轻重？那个女的一直昏迷，醒过来也是一问三不知，没什么问题先放回去了。要真搞个人间蒸发，恐怕把真条子引过来。反正已经派人盯着了，没事的。倒是那个男的，挺危险的。我叫小罗去处理了。”
说着，王“警官”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听见这话的陈书翔，胸中顿时起了一股火，再也按奈不住。他终于可以肯定，这些人是想要致他于死地。还好被他识破诡计，否则真的要见阎王了。
不过陈书翔还是冷静下来，因为他想再听听，这两人还有什么秘密。或许能够打探到潘蕙的下落。
他又想，刚才他们所说的那个女的，八成就是黄晓君。聪明的她一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假警察的破绽，所以装傻躲过了他们的诡计。
“也是，没必要牵扯太多的人。”有胎记的白大褂继续说道，“事情要是做的不干净，上头又要生气了。就算跟那群人关系再好，做得太明显也不好办。”
王“警官”点头表示赞同，又吸了口烟，颇为享受。
“放开我，妈呀，救救我！”
楼里传来呼天抢地的叫喊，一直传到空地上。没过一会，两个彪形大汉提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一直带到货车前。
陈书翔透过灌木丛，定睛一看，原来是袭击黄晓君她们的那个矮小歹徒。看样子，他已经被吓得失去理智，只顾着自己哭爹喊娘，大喊救命。显然他的努力都是徒劳，根本没人理他。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凶恶歹徒，在两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大汉身边，反而显得弱小无助。陈书翔隐约看到歹徒的裤裆间，有湿湿的印迹。
大汉把歹徒拎到王“警官”面前，像扔小鸡似的，把歹徒摔在地上，听候王“警官”的发落。
王“警官”取下烟头，对准歹徒的头顶，摁了上去，还拧了一下。歹徒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叫苦不迭。
“废物。”王“警官”笑道。
“要不……现在就把他做掉？”一个大汉问道。
“笨蛋，怎么能在这里做。”王“警官”怒斥他，“跟他那个同伙，一起拉上车带走。”
“是！”
一个大汉打开车门，那个歹徒一看见里面的情景，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透出恐惧的眼神，吓得魂魄也飞了。
陈书翔努力把头往外探，向车内看去，也不由地睁大双眼。
车里躺着一个没扎口的麻袋，他透过口子看到，里面放着的，是另一个歹徒的尸体。矮小的歹徒见到自己同伴死在车里，更加疯狂地叫喊。
大汉一把摁住他的头，让他不能动弹。长着胎记的白大褂不知从哪搞来一根针筒，在歹徒的手臂上扎了一针，没多久，歹徒就昏死过去，再也听不到他的叫喊声。两个大汉把他往车上重重一扔，车子里传出一阵闷响。
“小心点。”白大褂责难道，“别弄醒N623，麻醉剂对这种变异人效果不明显。”
大汉们做出抱歉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摆放歹徒的身体。陈书翔悄悄移动了下位置，好找个更佳的角度，让自己能看清楚车厢里的情况。
只见车厢里边，躺着另外一个人——正是潘蕙！她的两只手就像老虎的前爪，覆盖着黄黑的皮毛，而手掌完全就是猛兽的利爪，仿佛片刻间就能把人撕得粉碎。
那一幕恐怖的情景，不是噩梦！而是活生生地发生在陈书翔的眼前。
“睡得很甜啊。如果不是变异人的话，可以做我家儿媳。”长着胎记的白大褂，看了眼被麻醉的潘蕙，开起了玩笑，“好，开车走吧。”
其他人纷纷上车，两个大汉坐在车厢里，关上车门，只留下天花板透气。王“警官”则坐到了车前头，顺手点起一根烟。
“车内禁止吸烟！”
白大褂怒吼着，走到车窗边，猛拍车门，带着厌恶的表情，一把夺走王“警官”手里的烟，往灌木丛一扔，正好落在陈书翔的面前。
面包车的司机探出头来，问：
“先回公司？”
“不，直接去莺歌子山。那个新造的实验基地”被抢走香烟的王“警官”没好气地说。
“好咧。”
司机发动引擎，货车喷出一股黑烟，摇晃了两下，就要出发。
“站住！”
陈书翔大叫一声，跳出灌木，冲向货车。白大褂有些吃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后视镜里站着个年轻的小伙子，朝着他们跑来。
车子发动机停了下来。白大褂和王“警官”同时下车。白大褂想要打开后车厢，让两个大汉下来解决陈书翔。可王“警官”给他递了个眼色，说道：“你先走，这里我来对付。”
白大褂也不争辩，立即跳上车，跟司机嘀咕了几句。货车的引擎重新发动，喷出一股黑烟，呼啸而去。
陈书翔眼看就要接近货车，想不到对方却已发动车子。他只能奋力一跃，想要扒上货车。不料身子飞在半空之中，被一股力道生生地拽了下来。陈书翔回头一看，原来是王“警官”抓着他的腿，把他拉了回来。货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之中。
“这么说，小罗被你干掉了？”留下来的王“警官”点起一支烟，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
“小伙子，冷静点。我说过，我们只是带那个女孩子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你肯合作，不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王“警官”又取出一根烟，递给陈书翔，做出讨好他的样子。
陈书翔一摆手，打开了那根烟，气愤地说：“不可能！一群骗子！你们究竟想把潘蕙带到哪里去？我今天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王“警官”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狠狠地说：“哼，敬酒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