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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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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里每天的耗量也大。甘草想了想,把当归单捡出来放在一边,碰上这样的事情,接下来收拾的时候就更上了几份心,果然又发现十几味像半夏黄芩这样的常用药也都是好坏掺杂在一起。
甘草虽然心思单纯,医院里这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官司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暗暗琢磨,这种事情,谁都绕得过,药房里上药抓药的可怎么也绕不过的,心里有了盘算,也就不动声色,只把有问题的几袋药都堆放在门外。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上次跟宣椱吵架的那位急诊室主任推门进来,脸上笑容可掬,俨然一副慈眉长者的模样。先开始只是跟夏甘草随意寒暄,甘草也不多说话,只是一边敷衍他,一边手上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些是怎么回事啊?”主任在眼光向着门口瞟了无数次,暗示甘草无果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什么?”甘草索性装傻充愣。
“这几袋子药啊,怎么堆在门口,受潮了怎么办?”
“哦,您说这这几个袋子啊。”夏甘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中午齐主任来了一趟,说这几袋子药有点问题,让先拣在一边,等明天院长来了再说。”
“老齐今天不是轮休吗?”果然见着急诊室主任有些急了,从椅子上站起身。
夏甘草耸耸肩:“我就是个小药剂师,主任的事情哪里管得了。”
“老齐有说这些药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不太清楚,您也知道我刚来不久,连药柜里的药都是刚认全。哪能知道有什么问题啊。”夏甘草打着哈哈,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主任拧着眉正要说话,眼光向着门口瞟了眼,顿时噤了声。
夏甘草也好奇,顺着他的眼光一望,正看见宣椱穿着便服双手插在兜里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这两人对视了片刻,急诊室主任一句话没说,抬脚便走。
“他找你麻烦?”宣椱见主任走了,转过头问甘草。
夏甘草用嘴努了努门口那些药:“不是找我的麻烦,是这些药有麻烦。”
宣椱眼光向着那几包药瞥了瞥,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你要找谁吗?”甘草看他这样像是下班之后专程过来的样子。
宣椱点点头:“你不是要去找东西吗?”夏甘草恍然,心情顿时大好。
两人一路一直没说话,夏甘草是拘谨,宣椱是本身就不爱搭理人,哪知刚走出院门,宣椱突然开口问:“他给了你多少钱?”
夏甘草听见这话登时就怒了,只靠着多年教养强压着火气,反问说:“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宣椱见她表情严肃,缓缓开口说:“我开个玩笑。”
夏甘草心说有像你这么不苟言笑开玩笑的吗?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就当是认错了,况且自己还欠着他的情,就三两句将刚才的事情说了说,最后又说:“幸亏你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打发他走呢。”
宣椱听了这话,眸子里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倒是个有骨气的,我看你平时不声不响,遇见事倒鬼得很,还知道要用齐主任压他。”
夏甘草听了这话气才算是顺了,点点头:“我就是想,以齐主任这样的人品,似乎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而且上药的日子单拣在齐主任轮休的日子,可见就是要躲着他。他们既然有意躲着齐主任,想必还是有些怕他的。”又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我成心把那些药放在门边,任谁一路过,一眼就能看见,就是想看看捣腾药的人究竟是谁。” 。  。。  想看书来
断云微渡(6)
“嗯,看见了,然后呢?”
夏甘草不防备他这么问,侧了侧脑袋说:“然后,然后等明天告诉齐主任啊,到院长那里告他一状。”想了想又说:“他应该是看我就是个刚过了实习期的新手,欺负我分辨不出药的好赖,真要是出了事,这些药是过我的手入的柜,我横竖也脱不了干系,正好拿出来晒晒。”
“你倒是不笨,”宣椱说,“不过今晚一过,明天药也就自己变成好药了?”
“他们没钥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既然都能把持进药的渠道,拿一把药房的钥匙又什么难的,想到这里,转身就想往回走。
宣椱伸手一拦:“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跑去守一夜不成,刚还觉得你有点聪明,现在倒上赶着跑去干蠢事。”
“你什么意思?”夏甘草气鼓鼓地抬头看他。
“你当他一个小小的急诊室主任就敢做出这种事情么?好坏掺半?这次不过是试探,能绕过人最好,绕不过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刚才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药剂师,你管得了那么多?”
夏甘草听得郁闷非常,却也知道他说的没错:“那,那就这么算了不成。”
宣椱不屑地哼了一声:“结果好不就成了,至于是怎么达到这个结果的,你理他。”
夏甘草对这样毫无原则的“结果论”腹诽颇多,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闷闷地走路,宣椱说完这些话也不再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他走路快,步子也迈得大,甘草加快了步伐才能勉强跟得上。
她跟着宣椱从一家服饰店的后门穿入街巷,走上一条泥泞湿漉的小道,稍一抬脚就有脏水飞溅起来沾上裤脚,夏甘草开始还走得小心翼翼前踌后躇,到后来实在跟宣椱的距离拉得太远,眼见他也没有要停下来等自己的意思,也就顾不上鞋面裤腿会蹭上污渍,小跑了几步追了上去。
宣椱听见甘草微微喘着气的声音从耳后传过来:“都已经下过雨这么多天了,这条路还这么难走,住这边的人可怎么办?”宣椱头也没回地说:“住这里的人,鞋子一般比路脏。”
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一样,话音未落,就有两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卷着裤腿光着脚丫,嘴里胡乱叫着奥特曼之类的,保持一个开飞机的架势从两人身侧呼啸而过。此刻虽然是春末夏初,傍晚时分也常常有大风卷过,伴着凉气袭人。夏甘草见这两个孩子连鞋子也不穿,登时就出声叫住了他们,话音甫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
那两个孩子面带惊疑地闪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宣椱也停下步子,脸上浮着半是好笑半是玩味的神情。就着已经昏暗的天光仔细看她,见她一双深瞳微微泛着窘意,下意识地轻咬下唇,暮地心头一动,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像酒一样迷迷蒙蒙地漾开。
“回家穿上鞋再出来玩吧,这样光着脚容易着凉。”夏甘草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临了就只吐出这么一句平淡的白痴话。
小孩子听见居然是这话,又笑嘻嘻置若罔闻地跑开了,宣椱倒是走回到她身边:“走吧。”
甘草点点头,两人继续往深巷里走,一路上心里也暗自嘲笑自己多事,这样的事情自己如何管?就算管,又怎么管得过来?走着走着突然直撞到一个人后背上,夏甘草捂着口鼻一看,却是宣椱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步子,眼睛正望着巷子正前方的一辆白色帕萨特。
巷子本身就不宽,这车就占了一多半,偶尔来往的人侧着身子才能从巷里剩下的空间里挤过去。这样的地界塞进了这样一台车,本身就很不协调,更让甘草纳闷的是不知开车的人是怎么把车丝毫无损地开进小巷里来。
断云微渡(7)
宣椱拧了拧眉,还是迎着那车走了过去。还没到近前,就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制作考究的灰色小西装,脸上涂着浓浓的彩妆,踩着高跟鞋蹭蹭跑到宣椱面前,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
宣椱倒像是没见到这人似的,侧身便要绕过去,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只能出声阻拦:“他已经进了看护病房,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宣椱并不理她,却也没再往前走,只是偏过脸去不看她,又从兜里顺手掏出一颗烟点上。
那女人也看见了甘草,眼里先是闪过一瞥惊疑,然后又有些讪讪地冲着她点了点头。甘草一时猜不透这人跟宣椱的关系,又不方便走,也只能尴尬地站着。
“病危通知都下了三次,我知道他就是撑着一口气在等你。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去看看他。”这话说的凄婉哀怨,连甘草都听得心里一软。
“有什么好看的?”宣椱沉沉出声,话语中一派疏离。
“他就快要死了啊,你就当是可怜他。”
“可怜?他凭什么让我可怜,你又凭什么让我可怜他。”
“好歹你也叫过我一声妈。”那女人气结,提高了声调喊起来。
“你?”宣椱轻蔑地一挑眉,“配吗?”
“你!”女子听了这话,面上怒容一现,“都这么求你了,你还是不肯吗?也好,我在车里等你一晚上,不管你去不去,我也算是对得起他了。”说完便决绝地转身,走到车边拉开门坐上去。
宣椱对她这番话置若罔闻,漠然地熄了手上的烟,不侧眼地直直走过那辆车,甘草急忙忙地跟上去,见他脸上一派阴霾,想开口劝解,又想着自己不知道内情,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索性扯些闲话来分他的心。
“下周末的郊游你也去?我在单子上看见你名字了。”
“嗯,叠春山有几味药材很难得。”
“我还没去过叠春山呢。”甘草听他搭话,更是放开了心往歪了扯,“你是不是还得帮你师傅抓虫子?”
宣椱支应了一声,也不再搭话,只是带着甘草在杂居的窝棚之间穿来穿去,甘草紧紧跟着,就这么走了十分钟,终于在上次遇劫窄巷口停了下来。
“你对这片儿可真熟。”甘草身上微微浸出了层薄汗。
“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宣椱心不在焉地说。
夏甘草一愕,思维一下子没有转过来:“住这里?”
“窝棚里,”宣椱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刚才的小孩子一样,也不穿鞋在湿地里跑来跑去。”又不等甘草回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电筒递过去:“你去找东西吧。”
甘草茫茫然接过电筒,心里来来去去就只是翻来覆去回味着着宣椱刚才的话,他小时候住这里?住窝棚里?也不穿鞋就在湿地里跑来跑去?又想起刚才的女人,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一股酸酸的情绪不可抑制地拱着心脏,甘草勉强忍着,打开电筒在巷里细细寻找了两次,终于还是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已经找不到了。
“改天我去问问余老三。”宣椱见她一脸失落,忍不住出声安慰,“只要是掉在这里的东西,都跑不出他的手去。”
甘草点点头,那天遇险的时候宣椱直接就叫出了劫匪的名字,自己当时心里还有些疑惑,既然知道他小时候也是住在这里的,这两个人是旧识倒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刻也不愿意耽搁似的,宣椱转身就往来时的路上走。甘草依旧静静跟在他后面,眼光循着他起起落落的脚步,在路两边窝棚铁皮房里透出的光线里穿梭,他的侧脸轮廓拧成一塑孤寂的姿态,眼角眉梢溢着些许痛苦的痕迹,裹着刚才说的那些话,像是一块钝钝的石磨时时绞着甘草的情绪,甘草好似为了掩盖什么似的,突然喊了声:“宣椱!”
“怎么?”宣椱停了步子,挑着眉毛疑惑地看着甘草。
临场失语症再度发作,甘草吭叽了半天,才张开嘴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内心很坚强的人,你可以一直做自己认定的事情,也可以完全不去考虑旁人的看法,你活的很自我,我很羡慕你。可是你为什么又老是这样不高兴?”
“你想说什么?”宣椱看着面前这个语焉不详的啰嗦小妞,看她脸颊泛着窘迫的微红,眼里却是一派清澈坚定。
“医院里的那个病人,他快死了,你都不想去看他,我想他一定是很深很深地伤害过你,不过其实很多伤害,也许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或许不能遗忘,但是可以试着淡忘,不然每一次重复想起以往伤害的时候,也就是在一次一次重复痛苦,这是很傻的事情对不对。我想,你其实可以不必这样。”甘草懊恼地发现自己说了一堆全盘混乱的话语,好在宣椱听明白了,甘草这是在劝自己,苦笑着说:“我没事的。”
“刚才那个女人,她是你妈妈?”甘草终于还是耐不住好奇,出声问他。
宣椱轻哼一声,摇头说:“我妈早死了!”
甘草不妨他答出这样的话来,面色微黯,也沉沉地说:“我妈妈也死了。”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心说这又不是比惨大会,说这个干吗?
宣椱脸上微微显出一点诧异的表情,却也没有多做表示,只是看着夏甘草郑重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还有,那天在酒吧的事情,很抱歉。”
夏甘草一抬头看到宣椱在灯影下的那张侧脸,像剪影一样的画在脑里,她真想冲上去问他:“你还认得我吗?是我啊!我现在还能认出你,你送我的信物,现在还有没有用?”
但那些问题在她的心里绕来绕去,却说不出口。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夏甘草踩着宣椱影子的心脏部位,就想钻到他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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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相思染(1)
媚景明丽,艳阳正浓,一辆满员的大客车正沿着桐城东南的盘山路行进。
“天呐,这下真的要变成烧饼脸了。”忘了带防晒霜的穆璞云正坐在甘草身边,边躲避阳光边捂着脸哀号。自从这位大小姐知道宣椱跟沈燔都会加入叠春山之行后,死缠烂打地也要跟着来,在被甘草质疑她这是对沈燔存心不良之后,还气势汹汹地吼:“夏甘草同学,我这可是为了去保护你,一颗铁骨铮铮的挚诚之心啊,就被你这一句话给活生生给玷污了。”
前排的沈燔转过头好脾气地说:“晒晒太阳也很好,补充维生素D,不会缺钙。”虽说是跟穆璞云说话,眼睛却微笑着看着甘草。
穆璞云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变脸似的马上弃了怨妇腔,换上一副活泼可爱的伪少女声调:“开玩笑,像我这么年富力强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缺钙,缺爱还差不多。”
夏甘草跟他们笑闹了两句,眼睛就被车外的景色吸引了去,彼时春情已尽,初夏的浓绿笼着远处青山像碧水波纹一般逶迤蔓延。疲懒清风搅着阳光从窗缝里钻进来,只抚得人神思昏昏。
甘草懒洋洋地伸了伸腰,余光无意间扫上正前方椅背上露出的半个脑袋。这个宣椱,她有些哭笑不得,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埋首睡觉,即使面对她们三人沸反盈天的嬉笑喧闹,也依旧不为所动地保持一个姿势缄口不语。全然一副遗世独立的神态引得穆璞云不以为然,逮着机会就指着他冲着甘草挤眉弄眼,眼睛都快挤肿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大客车终于到了叠春山山脚,院长跑出来说了一堆套话,就放了大家自由活动。穆璞云叫嚣着饿了,又拉着沈燔跟宣椱一块搭伙,四个人找了处幽僻的山泉边,铺开了吃食边吃边说笑,宣椱许是被暖阳煦风一浸,心情也好了很多,偶尔也跟着他们搭几句话。这边穆璞云啃着面包正说话,突然发现衣襟上趴着几只突然造访的小虫,忙丢了手上的面包噌地一下站起身又叫又跳。
“就几只小虫子,还能吃了你不成。”甘草看不过去,也起身帮她拍虫子。
“我最怕这种小昆虫。”穆璞云说着已经带了一点哭腔。
甘草两指拎起一只小虫,突然起了顽心,冲着宣椱眨眨眼:“你要不要带回去给朱老先生吃。”
宣椱听她这么说,眼上蒙了层笑意,倒是沈燔接口说:“这虫太小,怕是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嘴。”
甘草咦了声:“你也认识。”
沈燔笑了笑,指了指宣椱说:“论起来我还算他师兄呢,不过师傅偏心,更喜欢这个臭小子。”又问:“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甘草笑着说:“齐主任老让我去取药。”
沈燔了然地一笑:“那难怪了。”
甘草听他这么说,赶忙趁机问:“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我都闷头跑来跑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桩公案扯起来就远了,当年桐城最老的中药店悬壶堂拆迁的时候,店里留下了些上好的药材,师傅跟齐主任两人都想要,结果各自买走了一半,彼此又老觉得对方的比自己的好,为了这,几十年都不消停,你这还算是好的,我跟宣椱小时候更惨,还被勒令去齐主任家偷过药,偷不到不许吃饭。”又指着宣椱说,“当时这小子最混,大大咧咧往齐主任家一坐,说‘老头子让我们来偷药,偷不到不许回去吃饭,你看着办吧’,结果齐主任居然还真做了饭给我们吃。”
被相思染(2)
宣椱也想起来了,嘴角带着笑说:“你当齐田天那么好糊弄吗?我第一次去他揍了我一顿,当天晚上我就抓了几百只耗子丢到他家,把他的药柜药材咬了个遍。第二次再去他还不拿我们当瘟神一样赶紧送走了算。”
简直难以想象宣椱也干过这种调皮事,甘草心下好笑,忙着追问:“几百只耗子,你那里弄的。”
“我家附近当时耗子窝无数,几千只也不稀奇。”宣椱喝了口水,轻描淡写地说。
甘草听了这话心头一滞,记起他说过小时候住的是铁皮窝棚,心头隐隐有些难过,忙把话题扯开,冲着沈燔问:“你也给朱老先生抓过虫?”
沈燔抬起头深深看了甘草一眼,深邃的黑瞳里掩着深沉表情:“是啊。”
甘草被这眼神瞧得有些不自然,仓促地转眼,正看见穆璞云手里拿着数码相机,专门找些刁钻的角度拍来拍去。发现甘草看她,忙坏笑地说:“你们聊你们聊,我拍着玩儿。”
看她这神情似乎是在憋什么坏,甘草正打算夺了相机过来看个究竟,宣椱却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浮土:“走吧。”
四人收拾妥当,沿着山路缓缓前行,穆璞云偷偷冲着甘草挤了挤眼,转身缠住了沈燔问东问西。宣椱手上拿着把小药锄一路走走停停,没一会就落了不少,甘草有意无意地跟他一起落在后头。白云舒卷,青霭幽幽,两人也不多话,只是边走边采药,一个小时的工夫,宣椱背上的包里渐渐有些鼓了。
又走了一阵,正好撞上一条蜿蜒山溪,甘草心念一动,出声问:“好像梧县后山上也有这么一条小溪。”
“是有一条,不过水没这个清澈。”宣椱蹲下身去,就着溪水冲了冲因为挖药沾上了不少泥土的双手。
甘草见状也蹲了下去,捞了捞水:“好凉。”离近了一看,才发现水里石缝间蹿着不少的墨色小鱼,更是兴趣盎然,凑近了看着小鱼们游来游去。
“小心湿了鞋。”宣椱转头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甘草蹲在溪边,两只如玉的手臂轻划过水面,侧着的小脑袋上挂着孩童的好奇顽色,也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暖洋洋的。
“哦。”甘草吐吐舌头,站起身顺势坐到一颗溪边的大石头上。
宣椱不自知地微微一笑,也站起来坐了过去。正好有一颗长势良好的金刚藤附着这块大石而生,宣椱看着,脱口就说:“这么大一块茯苓,到哪里去找那么多腹泻的人来吃。”金刚藤的根茎就是土茯苓,甘草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想他竟然说出这番话,想起那日的四苓五皮散事件,虽然觉得窘迫,又忍不住好笑:“上次是我误会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后来沈燔都跟我说了,嗳,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典型。”
宣椱听她这么说,反而正了正神色,看了甘草一眼,缓缓说:“体质不同,用药各异,你要先辨识病人是阴虚还是阳虚,是阳亢还是阴盛,这样才好开方,中医最重要的就是辨证,看药不看人,那是以人适药,不是以药适人。碰的好了能治好,没碰好就是毒药了。”
甘草脸上微微一红:“道理我都懂,不过,我也就是懂懂道理。”
宣椱笑了笑:“你还小,记得道理就好了,以后慢慢就能体会了。”
甘草叹了口气:“上班了才知道,以前学的东西都是些纸上谈兵,现在连煎药的方法火候有时候都要被齐主任说。”
“不要说煎药,就是吃药的时辰跟季节也都大有关联……”甘草见他说起这些侃侃而谈,全然没有半分平日阴沉不可亲近的样子,心下也很欢喜。更是缠着他多问了半天。甘草的个子正好到他肩头,扬起的视线看着阳光下因为专注解答她的幼稚问题,而略显柔和的脸颊,只觉得面前这人眼眉如玉,渐渐看地痴了。。  。。  最好的txt下载网
被相思染(3)
宣椱说了半天没听见回应,一侧脸正撞上甘草的视线:“你看什么?”
甘草急急撤回,忙摆着手说:“院里的人都不大敢跟你说话,觉得你太凶。”
“你觉得呢?”宣椱探究地看着他。
“你很好。”甘草低了头,快速地说了一句,加紧了步子往前走了几步。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前方不远处悠悠传过来,甘草抬眼一看,却是穆璞云不知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物,正兴高采烈地跟沈燔说得不亦乐乎,缓了缓步子,心下也高兴,忍不住出口问:“你觉得他俩怎么样?”
宣椱正在低头拨弄一颗车前草,也抬起眼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摇摇头说:“不会,沈燔有喜欢的人。”
甘草一愣,脱口问:“谁啊?”
“我怎么知道?”宣椱挑挑眉,“总归不会是我就对了。”
长久不锻炼的结果就是,在走了一天山路之后,夏甘草觉得自己连骨头都走软了。浑身上下像是被醋腌过一样,回到家连晚饭也没吃就趴在床上昏睡过去,直到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无数次之后,才闭着眼在包里把手机摸出来,来电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甘草奇怪地摁下接听键,一个陌生的女声从电话那头响起:“你好,请问是夏甘草小姐吗?”
五分钟之后,夏甘草在家门口惊讶地看着上次在偏巷遇见的女子出现在面前,背靠着的依然是那辆白色的帕萨特:“夏小姐你好,我姓汪,汪青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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