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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了,就别再来找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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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仙都是座石头城。
更进一步地说,应该是用一座完整的山岳雕凿而成的城市。
仙都背靠山壁,依山势布置十层建筑,由内向外,一层比一层地势低。高处的宫观大气朴素,越往低处,细节越是精致,檐上骑兽等物皆栩栩如生。除豹子头的两处井口之外,另有清冽泉水自山顶上沿着石槽蜿蜒而下,供全城人生活使用。
城中多是居住着玄洲岛的岛民,宫观内有住持仙长,但不常在庙。
如真公等散仙,便总是挂着城主的名头,到处云游。
景善若数了数,城内有仙宫的仙家“城主”,竟然达到七人之多。不知岛上大事,是否都七人商议着定夺呢?
仙草童子耐着性子,随景善若四处走动,忍受那些仙人或岛民一惊一乍的疼爱。
说起来,同到玄洲做客的,可不只他这一名仙童吧?
--为什么所有女子的第一选择,都是伸手捏他的小脸呢?
两个时辰逛下来,仙草的脸就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道童凉凉地对虎妖童子说:“瞧,小草多受疼爱,还不学着点?”
“你是羡慕不来吧?”虎妖回答得一针见血,遂扭头负手,嚣张地踱开。
道童捂住心口,气愤地指着虎妖道:“得、得意什么?仙豆芽兄长都在仙都做少主了,你作为男子,居然还留在景府吃闲饭!”
虎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年纪小嘛!”
此时仙草还在前面,拉着景善若的衣角走路。
但是他的脸上已经明白地显示出“我不高兴”了。
虎妖紧走几步,来到他身侧,拍拍他的肩膀,笑说:“小草,累了没?”
“好累。”仙草童子嘟着嘴道,“我一点都不想再走了!”
景善若转首,见他似乎要闹脾气的样子,便微笑道:“小草逛疲了?那咱先找地方歇歇,如何呢?”
仙草道:“我想见兄长。”
景善若将他抱起,哄说:“真公老神仙自然会安排的,小草莫要着急。”
仙草童子心中仍是不快,但有景夫人抱着他走动,也就没什么怨言了,只是安静不说话而已。
可是……
真公老神仙在哪里呢?
景善若将众仙童带回了临时居处,便悄悄询问引路之人。
那人神色尴尬,道:“仙伯真公前些日子听说北极有仙鹿……便去寻了,还没见回来。”
“啊?那他是怎样安置豆芽的?”景善若惊道。
“豆、豆芽?”对方更是惊讶。
景善若讪讪说:“呃……便是贵府新少主……”
“哦,少主与名师雅士求教文墨之事,尚未修习仙术。”对方恍然,笑说,“仙都七师,各有长处,少主年轻,只可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再过三两日,仙伯便会回转,或许开始传授丹鼎之术,也未可知。”
景善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问:“那少主如今人在何处呢?”
“听说是由七师之一带至炎洲参访,归期应就在今明二日了!”
“喔……”
看来仙豆芽的日程安排得真是紧凑呢……
景善若回到居处,将打听得的情况告知众人,大家一起期盼仙豆芽早日回到仙都。
可是,直到百晬宴开席,真公都及时赶回来了,仙豆芽还是没现身。
真公挠挠头:“许是路上耽搁了吧?仙豆芽是知道仙都要替他庆生百日的。”
他将袖袋里的东西倒出来,那些小玩意叮叮当当地滚了一席。
真公冲仙草童子招手:“小草娃娃来看,老爷爷特地替你几个小娃娃带的哟!”
仙草先是不屑一顾,心中只想着仙豆芽兄长怎么还没回。到后来,他发现虎妖叼着疑似传说中的糖果的东西晃荡,连道童都蹲在席上翻找好玩的去了……
仙草童子忍不住好奇起来,悄悄地靠了过去。
“小道,你手上是什么啊?”他茫然地问。
道童说:“这玩意,应是叫玛尼轮的东西,是释教信徒用的法宝哦!”
她说完,斜眼睨着真公。
真公赶紧分辩道:“不、不是老朽偷的!只是路过佛庙,见地上放着一个,花花绿绿挺有趣味……就……”
“嗯嗯——”
道童闭目点点头,表示我已经了解,你不用解释,解释也来不及了。
仙草童子正看热闹,突然感到自己身后有人。
他猛一转头,乍然进入视野的,是一张青面獠牙的大脸!
“哇啊!”仙草吓得叫起来,连滚带爬朝前逃。
那张大脸立刻被摘了下来,虎妖童子在其后呼哧呼哧地闷声乐着。“是面具啦!老爷爷还挺会挑的不是?”
众人正在席间笑闹呢,外边宴会已经开始。
鼓乐齐鸣,宾客鱼贯入席,并无顺序,只是随意择座而入。先到之人自在说笑,或坐或卧,或在席间走动,随意取得酒菜在手试吃。
岛民似乎并不在意缺少主角的宴席。
景善若悄悄问了真公一声,真公笑说仙人管辖之处便是如此随性,哪里像凡间那般条条款款,繁琐礼节是自缚其心啊。
说话间,有人自大门花庭中走来。
其人衣着色调,以靛蓝为主,兼有明黄底子红虎云纹道袍披挂在外,头戴方巾,手持羽扇,一副方仙道人风采。
列席岛民见他入场,纷纷招手示意,或者有女子,直接上前,将手中的花篮果盘递给来者,然后羞涩状跑走。
“哦哦,是雅士来了!”真公欢喜道。
景善若猜测说:“名师雅士?”前几日在岛民口中听过这名号,似乎是负责教导仙豆芽的师长之一。
真公笑说:“是啊,若说全名,便是玄洲雅士了。这位道友见识广博,一年前才云游至此,深得岛民敬重,遂定居于玄洲,不再离开。虽然不曾排得仙籍,但论其道行,可真叫做深不可测!故而,散人之中,亦有大仙哪!”
众仙童听了,皆对玄洲雅士肃然起敬。
道童羡慕道:“仙豆芽兄长命真好,明明是学徒,可却做了仙都少主,导师里面有真公老神仙这般和蔼之人,又有玄洲雅士那样渊博风流之人……”
真公笑说:“小道姑娘也可以常来玄洲玩啊!”
“……可是兄长人到底在哪里?”仙草抱着一大堆稀罕物,还是念念不忘这个问题。
真公语塞,犯愁地挠挠后脑勺。
景善若却远远地望着那位玄洲雅士。
她与那人应是首次相见吧,可不知为何,此人举手投足之间,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转首,微笑着回望景善若。
待瞧见真公也在这席,玄洲雅士便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仙伯,你又在与小童戏耍了。”雅士道。
真公笑嘻嘻地应说:“这几位可是蓬莱洲新生出的小仙,即是老朽那徒儿的小弟小妹,你来看,每个娃娃都极有资质呢!”
“哈哈哈!”雅士笑了笑,转眼望着景善若,“这位是——”
真公赶紧说:“瞧老朽这糊涂劲儿,竟然忘记介绍。道友,这位夫人姓景,是蓬莱洲岛主,专程过来出席徒儿百晬宴的。”
“喔,景夫人?”玄洲雅士彬彬有礼道,“久仰蓬莱岛主盛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景善若给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寒暄两句,便别开视线。
那玄洲雅士却道:“景夫人,小生空手而来,不曾备得见面之礼。不过这一路得了不少鲜美之物,不知借花献佛是否唐突佳人呢?”
言毕,便将手中的鲜花蔬果放在席间,信手拈起几支还沾着露水的花,呈至景善若身前。
“寥寥薄礼,但显情谊,望夫人笑纳。”
道童立刻睁大眼:“哇……”
见她出声,玄洲雅士便也照样再挑了几支花,赠送给她。
道童高高兴兴地捧着花,瞥了虎妖一眼,后者撑着下巴不做声。
众人闲谈一会儿。景善若觉着拘束,不怎么与玄洲雅士说话,后者也不勉强,只问真公此行的见闻如何。但凡真公所言之事,玄洲雅士皆是知晓的,他信口评议一二,听来都颇有道理。
席间有人奉上热腾腾的菜肴,因不知仙童习性,冒失地端了烤海鱼与猪牛羊肉上前,直吓得仙草童子躲到景善若身后去。真公安排撤换菜品,才把仙草哄回来。
宴席进行了半个时辰,岛民兴致未减,歌舞乐声四起,欢呼鼓掌,喧闹无比。整个仙都皆溢满人声,源源不断地,有新人自城外入内,共襄盛举。
正在此时,天色突变。
大厅四面窗洞之外,俨然可见云层骤地变作血红之色,阴冷疾风呼呼灌入室内。
岛民皆以为是助兴戏法,纷纷叫嚷与鼓掌。唯有真公与雅士发觉不对。
“仙伯,小生先去厅外查看。”雅士起身,同时也向景善若颔首示意,随后转首快步离去。
“这是怎么了?”景善若望着天际,心中不安。
真公神情严肃,道:“景夫人,请勿担忧,便是有妖魔诡异之徒出现,也不是仙都众人的对手。”
话音未落,只听天空中传来一声尖细的长啸。
那啸声由远而近,来得快如闪电,猛然间,强风掠入厅堂,将所有灯烛熄灭!
仙宫大厅入口处,几道两三丈高的铜制门扇啪啪地响着,如纸窗一般来回开合,众岛民皆安静下来,屏息看向大门外。
仙都少主
风声凄厉似鬼哭,厅内伸手不见五指,众人视线集中之处,便是那不知会冲入什么妖魔鬼怪的仙宫大门。本以为是戏法的宾客也惊慌起来,席间低呼阵阵,夹杂着杯盘倾倒、摔碎声响。
“噫喓——”
足以刺破人耳的尖啸声。
与这怪叫同时出现的,是大门外那一道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嗖地蹿入厅内,因厅中黑暗,众人一时竟然瞧不见其去向,不由得都惊叫起来。
此时,大厅一角突然亮起了火光。
原来是玄洲雅士赶回了,他信手一拂,墙上数十盏九孔灯顿时齐明。
众人这才瞧见,大厅正中央的地毯上,多了一辆造型精悍的战车。拉着战车的,是两匹外形似豹又生着勺状蓬松长尾的怪物,其张牙舞爪之势,彷佛压根就没有被驯服一般。
战车上站着一个年轻人,长发略披散着,只用银圈发箍松松地挽住发梢而已。
那年轻人环视全场,见众人多是惊悚神色,不禁放声大笑起来。车前的怪兽听见其张狂笑声,皆回首,伏于其足下,状甚温顺。
“无礼,速速下车!”
玄洲雅士轻叱一声,疾步走向战车。
两只怪兽立刻竖起鬃毛,充满敌意地朝他低吼。
年轻人见雅士入场,欢叫一声:“师尊!”
他立刻跃下战车,一手一只地揽住怪兽的脖子,冲玄洲雅士道:“师尊你看,是炎洲岛的风生兽哦!”
玄洲雅士羽扇一摇,不悦道:“今天是你庆生白日的盛会!迟到不说,竟然还作此阵仗惊吓来宾,当真胡闹!”
“师尊,丝竹歌舞天天都见得,怎有我如此助兴来得热闹?”
年轻人说着,抬首看向四周,冲席间岛民扬声喊道:“诸位!这两头猛兽,乃是我自炎洲捕得,如今驯服以取代战马!如何?是否威风八面,令敌人不寒而栗!”
众人回过神,纷纷欢呼鼓掌道:“少主威武!少主威武啊!”
躲在真公身边的道童听了,惊讶地说:“少主?难道说,来者便是仙豆芽兄长?”
“咦?”仙草童子急忙探出头,拼命睁大眼朝厅中张望。
天幕中红云散去,重现蔚蓝颜色。
与会岛民一面说笑一面传递烛火,将壁上以及席间的灯烛一一重新点燃,大厅内复又明亮多彩起来。
仙都少主立在场中,身披软甲,星眸俊颜,嘴角噙的尽是玩世不恭之色。
玄洲雅士上前,低声责备他几句,吩咐其立刻向真公等人请罪。
后者不甚情愿地挠挠耳朵,转身从战车角落里捞出一个小包,然后取道大厅正中央,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大步往上席走来。
一面走,他就一面开口说了:“师父,此番徒儿去炎洲一趟,是大开眼界啊,不小心就把归期给误了!幸好,紧赶慢赶,总算还是及时回来!迟到总比错过好,对不?”
——这叫请罪的口吻么?
玄洲雅士无奈地叹了一声。
仙伯真公却不在意,见徒弟过来了,张开双臂呵呵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平安就好!”
少主便立在席前,打量真公,笑道:“师父,你似乎又发福了。可有留意饮食?”
“啊?”真公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和腿,“发福?没有吧……”
仙草童子犹豫半晌,抬眼望着相貌完全变了个人一般的仙豆芽,到这时候,他才怯生生地冲对方叫了一声:“兄、兄长?”
少主转头过来,居高临下地瞧着仙草,闭口不语。
仙草觉着他的眼神好可怕,遂嘤地一下躲到景善若身后去。
少主视线跟着转到景善若脸上,停留一瞬,随即再看向仙草露在外边的脚丫子。
他嘴角撇了撇:“哼……哈哈哈哈!小草你躲个什么劲儿?”
情势急转,众人眼前一花,便发现少主不知何时已经闪到景善若身后去,一把拎住了仙草童子的后领。
景善若给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差点没被自己的裙摆给绊倒。
幸好玄洲雅士及时上前,将她扶住了。
“景夫人,没事吧?”
“没……”景善若摇摇头,立刻走开,快步绕到虎妖童子那侧去。
却说仙草,他被仙豆芽举得老高,惊得张大了嘴。“哎呀!”他连忙抱住对方一只手,生怕被人手滑丢下地去。
“哈哈哈!”少主可乐着了,对仙草童子道,“小草,倒是一点都没长个子啊!”
“啊?”仙草瞪大眼,喘着气分辩说,“景夫人说我长高了的!”
“哦?”
“长了半寸呢!”
虽然是被举在空中,但仙草仍努力伸直身子,连脚尖也绷起来,表示他确实有长高。
少主笑得不行,只好先把人给放下。
此时玄洲雅士提醒道:“少主,莫急着玩耍,先请仙伯冠礼赐名,方是正事。”
“哦对了,要起名字的!”真公恍然,急忙正色沉思。
雅士悻悻地睨真公。
道童替他吐槽道:“老爷爷,你该不会还没想好吧……”
“此等风采,才是仙伯啊!”少主大笑。
真公不言语,只是苦苦思索着,半晌,仍找不到好名字,憋得脸都红了。
雅士只好说:“仙伯,不如这样,小生先吩咐准备冠礼仪式……”
话音未落,真公就慌慌张张摆手:“不可不可,待老朽思虑妥当,再行冠仪!不然老朽急起来,就更起不出名字了!”
少主见他着急起来,便安抚地伸手去拍拍老仙人的肩膀,道:“师父莫急莫急,我替你想可好?”
“好哇好哇!”真公赶紧点头。
席间众人视线皆转向他师徒二人。
少主信手从席间捞了个果子啃着,道:“首先是姓氏,我想索性就随师父你的姓氏,如何呢?”(景善若QAQ:你、你不愿意叫景豆芽?)
真公为难道:“不妥罢,若论随姓,或许爱徒应随景府……”
“我不要。”
少主干脆直接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众人唰地一下,将视线集中在景善若身上。后者见自己忽然变成关注的焦点,不由得笑了笑,颔首道:“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随真公老人家的姓氏,才是正理。”
于是真公拍板。
“好,既然景夫人都如此说了,老朽就不再推辞,命徒儿,随老朽登仙之前之本姓。”
“师父你原姓什么?”少主嚼着素果问。
真公抚抚胡子,乐呵呵地说:“敝姓关。祖上也曾与道祖结缘,点化升仙啊!”
“那我是上关下啥呢?”少主继续问。
真公一脸绝望无助状。
少主便道:“得了,我自个儿来罢!话说,这一个多月,我随着几位名师游历四方,到了数座仙岛,得益颇多。我想,学仙乃是求长生之道,长生不过为长享安逸趣味,能不烦恼生计人情,随性来去,并有亲友可访、有家宅可归,此即为世人艳羡之神仙道。”
玄洲雅士点评说:“少主能在游历之中悟得此理,当是性灵之相。但心虑所得,唯有不困于己身,得一而三,天下万物皆入眼,才是更上一层。”
“好嘛!那便取跳脱自身囹圄,即为游。”少主挨了批评,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嬉笑道,“如此,我便单名一个‘游’字,如何呢?”
真公笑道:“好,徒儿自有见识,可担得此名。”
少主拍手,朗声说:“关游二字便是我,我便是我,不再有他。师父、师尊,如果定下,便是上关下游,无字。”
“可以。”玄洲雅士点头应许。
“就此为定。”
仙草童子偷偷拉住景善若的衣袖,对她悄声道:“……景夫人,我……我没有听懂!”
“无妨,待回去了,夫人替你慢慢讲解。”景善若微笑道。
他们这边小声说话,却又引得少主留意。
少主、呃不、应该改口叫关游才对,他转首瞧瞧景善若,突然猛地凑近,盯着她道:“景夫人,多日不见,你也丰腴了!”
“啊?”景善若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关游点头。
他又道:“险些忘记,这趟去炎洲,我还替景夫人带了手信。”
仙草童子立刻瞪大眼:“咦?兄长带了什么啊?”
关游就捋了捋袖子,从丢在旁侧的小包里,拎出一个毛球来,丢到景善若怀里。
“啊!”景善若吓了一跳,待仔细看的时候,发现被扔过来的是一只小猫模样的活物。
那物本来是一动不动地蜷着的,被关游一拎一丢,就醒了,睁开毛豆大小的眼睛,四面张望。
“这是……”
景善若伸出指头,摸摸小家伙的鼻尖,小家伙立刻不满地张口,咬住她的指头。
可是它尚未生出牙齿,再怎么用力咬下去,也不会咬疼人。
做出凶猛模样撕咬片刻之后,它发觉无效,便眨巴着眼睛看景善若,同时示好求饶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方才咬到的地方。
景善若笑了起来。
“景夫人,我瞧你在景府过得无趣,不如养些玩耍之物。”关游叉腰道,“此为风生兽幼崽儿,好生照料,是可以养得极为温驯的。”
“哦,豆芽你真是有心了。”景善若微笑道,“它吃什么呢?”
“人肉。”
“嗄?”众人皆惊。
关游放声大笑。
玄洲雅士在他身后,反转羽扇,用把柄敲了他的头:“又在胡闹了!”
“有趣味嘛……”关游抱住脑袋。
雅士叹了声,转首对景善若道:“景夫人,这风生兽挺好养活,吸风喝露而已。若有伤病,只要放入风口处,便能得风自愈……夫人大可放心饲育。”
“……如此便好。”景善若抱着小风生兽,暗暗松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JJ换推荐榜……依旧木有俺,泪涌。我继续埋头码字去了……
青青子衿
选定名姓之后,仙豆芽离席去更衣准备冠礼,玄洲雅士与真公还留在这一席招待贵客。
仙宫大门敞开,不断有晚到的岛民入内。其间夹杂岛外宾客,故而门口不时出现奇怪的坐骑与献礼,引得众人喝彩阵阵。
景善若抱着小风生兽。
那猫儿样的幼兽十分嗜睡,但耳朵又灵得很,厅内一吵嚷,它的耳朵立刻竖起,前后折转,继而整个小脑袋都抬起来察看。骚动过后,它复又埋下脑袋,蜷成个小团子,大睡特睡。
景善若觉着它可爱,伸手摸一摸。
它便极不耐烦地睁开一只眼,瞥她,然后翻身继续睡它的大头觉。
此时仙草童子眨巴着大眼睛,四下张望,似乎正寻找着谁的身影。
“这位小仙,是香火不合口味么?”玄洲雅士问。
“啊!”仙草没料到有人会注意他,急忙用力摇头,然后拉住景善若的衣摆不吭声。
玄洲雅士笑眯眯地看着他。
仙草童子被看得不好意思,捻着手里的布料,鼓起勇气道:“我……我以为大神仙会来……”
“大神仙?”雅士诧异。
景善若替仙草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小草口中的大神仙,是指临渊道君。”
玄洲雅士眉间一动,随即俯首问仙草童子:“这么说,小草,你认得临渊道君?”
仙草安静地点点头。
真公说道:“蓬莱洲的这些个小仙娃娃,应该都受过临渊道君照顾才是。想老朽那乖徒儿刚到玄洲岛时候,水土不服,也是道君亲临救治,才缓过劲来。”
玄洲雅士摇着扇子,听老人讲述。
“说来也是不巧啊!道友你那时已在仙都入居,道君来访几次,竟都与你擦肩而过……似乎不曾见过面?”真公问。
雅士颔首,道:“应是机缘未至。”
景善若问:“老神仙,今日邀请道君了么?”
真公点头,表示请帖早早发出,只是送帖子的人回来,说道君近日不在洞府,昆仑众人皆不知其去向。
“或许是受帝君密令……入凡间微服探访去了,也未可知。”真公乐呵呵地说着,随手取了盘蔬果来食,“在昆仑外界供职的神仙,哪里有咱这伙散仙来得逍遥?声威再盛,不得自乐,又有何好处?”
“仙伯说得极是。”玄洲雅士以扇掩口,轻笑。
景善若偷眼望着他,只觉此人举止熟悉,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再过一刻钟,宫外鼓乐齐鸣,意味着仙豆芽已经准备好受冠礼了。众宾皆涌出门外去,真公亦赶紧离席,前往主持大典。
“景夫人,这边请。”玄洲雅士领着蓬莱洲众人从侧门出去,先往仙祠。
仙豆芽是拜真公为师的,因此,这一趟程序,便是同拜道祖。众宾客皆在祠外等候。接下来之礼仪,与凡间民家男子冠礼并无二致。
若是临渊道君在场,那为仙豆芽行冠礼的,应是道君才对,只是寻他不着,故由另五名仙人行祝词,为其加冠易服,最后由仙伯真公赐正名。
玄洲雅士远远地望着行仪过程,不言不语,若有所思。
道童拉拉他的袖子,悄声问:“先生,为何你不入祠堂?”
“呵,小生并非仙家之人,不能僭越啊。”玄洲雅士笑着解释道。
道童面露遗憾之色。
此时七座仙宫高台上依次点燃篝火,惊起飞鸟无数。
宫阙门外,乐舞声起,沿城中道路一路行来,热闹非凡。
众宾客纷纷回到大厅之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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