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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了,就别再来找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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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拄着拐杖道:“……老夫将公子爷养大,是捧在心尖上的,生怕他受了委屈。方才说话,是老夫一时急了,口不择言,唉!可话虽糙,理不糙,景夫人尽可细细想想。临渊道君登仙之前与之后,纵使对夫人你有百般爱护、千种照顾,他终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了。”
景善若依旧不言不语。
偷偷瞅她一眼,见她表面上仍是一副不为所动之态,明相不由得暗暗着急。他虽是为公子爷着想,可是所言之事,也绝不会坑害景善若,对凡人女子而言更是天大的好事啊!
思来想去,也唯有再下一记猛药,希望这位景夫人能听得进去了。
“唉,若说情意……早先来找过公子爷的那位竹簪女冠,思慕临渊道君,也是以千年计数的了。论及先来后到,道君也应先还她的情意才是。”明相说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临渊道君是怎样想的,或许已做下选择,可景夫人却看不透。老夫也是替景夫人着急啊。”
景善若黯然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哪能说断便断?百川尚未亲口对我说破,这一层,便不破的。”
“老夫便是请求景夫人去问。”明相恳切道,“你与临渊道君是行,还是不行,且去问他,莫要拖着。啊?”
景善若迟疑地摇摇头。
“公子爷已经将话撂下了,说要迎娶景夫人你为妃。以公子爷的脾气,景夫人你若拒了他,他也不会纠缠于你。”明相劝说道,“老夫求景夫人,狠一狠心,问问临渊道君,问他究竟什么想法。夫人你给自个儿一个准信儿,也给公子爷一个准信儿。莫要耽搁着公子爷,尤其是,莫要令公子爷与天下为敌地等着这回信儿。景夫人你是好心人,知道老夫的意思。”
他说到后来,嗓子里便梗着噎着一般,似是要哭着哀求了。
“景夫人,长痛不如短痛哇。”
景善若为难地看着明相。
她应该知道越百川的答案,因为他登仙之后的确变了,哪怕再怎样示好,也是不肯有半句剖白与承诺的。当真只是哄得一时开心,事后回味起来,却毫无可靠之感。
这算什么呢?
长痛短痛如何比较,今后的日子用以褪色……或者疗伤?但是真的要选,她宁选慢慢褪色转变,而不是将话说开了、图个了断。
可,龙公子的事情,迫在眉睫。
大抵上,她之前暧昧地接受对方多番相助,也是应该负起责任的。更何况龙公子并不讨人厌,若说寻一个依靠,他是不坏的选择啊。
想到这里,景善若便对明相道:“我知道了。老人家,最迟什么时候需要答复?”
“自然越快越好,住得最远的井龙王赶来,约莫要半月时光,只怕等不到景夫人你先回蓬莱洲了。”明相急切道,“若是景夫人需要上昆仑去询问道君,老夫这就把小伙子招来,让他驮夫人去昆仑!”
“我——”
景善若刚要言语,突然感到有人出现在身侧,立刻转头。
只见玄洲雅士背光立在不远处,羽扇一摇微笑道:“景夫人啊,你离席这么久,是与归墟来的贵客谈些什么呢?”
景善若吓了一跳,竟然有些紧张,莫名的惧意涌上心头。
“……先生是几时出来的?”她轻声问。
“有一阵了,见二位说得专心,便不忍打扰啊。”玄洲雅士笑吟吟地说。
我意已决
明相脑子里还琢磨着新说辞来劝景善若,冷不防给人打扰了,不由得蹿起怒气来。
他扭头望向玄洲雅士,上下打量一番,道:“来者何人,竟然偷听?”
摇摇扇子,后者悠然地回答说:“在下玄洲雅士,乃是玄洲岛住民之一。”
“从未听过的名号。”明相愠怒道,“速速离去!莫要在旁鬼鬼祟祟,给贵宝地丢了脸面!”
“玄洲的颜面,几时是归墟龙潭所给?”玄洲雅士不疾不徐地应道,“倒是老先生你,大老远地前来敌营寻求帮助,真替归墟助了声威呢!”
“你——”
明相拄着拐杖,猛地站起。
景善若见状,赶紧上前扶住明相,道:“老人家莫急!这位雅士先生,乃是玄洲岛七位岛主之一,他路过此地,想来也并非刻意偷听。来者是客,岛主只是说笑而已,并无恶意,老人家别气着自个儿!”
玄洲雅士瞥景善若一眼,笑说:“是呀,老先生何必动怒?气急败坏,可是更失颜面的啊。”
景善若眼看着雅士又要挑起争端,不禁无力道:“先生到此,是有事寻我么?”
“有啊。”玄洲雅士笑道,“不过,先来后到嘛。”
景善若便转首对明相说:“老人家,你先在此稍候,我去去便来。”
言毕,她走到玄洲雅士身侧,道:“我是客人,先生若有难事,我自当解忧的。就请先生明示吧。”
“哈哈,景夫人客气了。”雅士便羽扇略转,指点向远处山阁,“夫人这边请。至于归墟贵客,玄洲自然会好生招待,景夫人不必担心。”
景善若先他一步往前,经过之时,不由得警示性地瞪了他两眼。
雅士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待得二人入了阁中,景善若便兴师问罪起来:“先生,你为何刻意如此?”
玄洲雅士早料到她会炸毛,老神在在地回答说:“小生不曾刻意如何,只是关心景夫人安全,故而随行保护啊!”
“能得岛主青眼有加,我实在受宠若惊!”景善若按捺着怒气,扭头道,“说罢,先生还有别的事务不?若无,就请莫要再来打扰我与明相老人家说话了。”
玄洲雅士晃晃扇子,道:“它务是无,只是……归墟之人拜托之事,岂不难为景夫人了?与其再同对方周旋,何不借此机会推辞,直接回宴席上去呢?”
他说着,又露出了“我是来解救你的”这样的脸。
“先生,你当真都听见了?”景善若问。
玄洲雅士略一点头。
景善若真是不知道他的自信打哪里来的。
她沉声问:“那先生意下如何?”
“何等意下?”玄洲雅士还有些吃惊了起来,不知景善若所问何事。
景善若直截了当地指出:“明相老人家所托之事,于我,只是修书一封而已。可是,我实在不清楚,临渊道君会否乐意出具同样的书信呢?”
玄洲雅士怔了怔。
他眉眼一挑,道:“那景夫人可得问过道君的意思了。毕竟这人间和离之事,非是女子一方点头便能成事的,如若道君不答应,恐怕此事难办哪。”
景善若并不听他的“如若”“毕竟”,她咄咄相逼道:“那以先生猜想,道君会不会答应呢?”
玄洲雅士不动声色地敷衍道:“啊……小生从未见过临渊道君,怎知他会是个什么想法?”
景善若只不满地看着他。
明知他十有八九就是越百川,可他使的这是什么仙法?长相全然不同,且连玄洲的这些仙家都认不出他来。
此时若指出他便是临渊道君,他必定抵死不认的。
眼见玄洲雅士打算装傻到底,景善若知道问他也没用,便道:“既然先生不知,那我还是麻烦一下仙伯真公,让他召请临渊道君下凡来,替我解决这一疑难吧!”
“景夫人,”玄洲雅士迟疑一刻,略试探着问,“难道夫人你真正希望与道君决离?”
景善若道:“对!他修他的神仙道,自然应当放我自由。”
玄洲雅士唇边的笑意凝固了。
“此是真心话?”他追问。
“是真心话。”景善若正色回复。
她挑衅一般看着对方,见其脸色有异,心中不免觉着爽快。
但末了,她又察觉,自己竟然是因对方的受挫而暗暗得意的——她未免有些可悲了。
她说:“既然夫君已经不在,我理当为自己的归宿着想。龙公子身世,我不算了解,但亦是一时之选,无可挑剔。论及品行,应并不在百川之下。观其心意,日后当也是对我极好的。有夫如此,更复何求?”
玄洲雅士点点头,道:“若没偶然听得景夫人与归墟之人言谈,小生也不知那临渊道君便是景夫人的夫婿。景夫人,既然已经有良人,何不好生过活,非得听信归墟那方蛊惑,将好好的姻缘断送呢?”
“好好的姻缘?”景善若失笑,“弃我而去,得道成仙,背离夫妻之义的,可不是我啊!”
玄洲雅士斟酌着言辞,劝道:“景夫人,你又怎知他当真弃你而去了?莫非此后你二人不曾见面?”
面对他的明知故问,景善若已无耐心。
“见过又如何?”她反问一句,旋即指责道,“一脸生疏形同陌路,每回相见,皆是我有求于他,或者他虚张声势威吓于我!从无一句亲昵,甚至根本不承认他便是越百川,须得百般哄着,才能见得他的好脸色!先生你说,此等良人,怎能再全心托付?如何再仰望终身?”
玄洲雅士被她诘问得语塞,退了半步。
他细细思来,略显愧疚之色,少顷,抬首道:“许是道君有难言之隐,无法与夫人分担,不得不如此为之。”
景善若说:“我曾如此作想,可我无法不上心。”
尤其是,见着越百川与竹簪女冠打情骂俏,众仙家也一副习以为常之态……
静静观望,不多言语,景善若是如此对待那二人的。
可这并不代表她过目即忘,她自有算总账的时候。
玄洲雅士见她气愤难平,急忙分辩道:“景夫人,多多顾念往日恩情罢,莫要被一时郁结蒙了心神!”
“我已有解除郁结之法,一劳永逸。”景善若说着,抬眼直直地望向玄洲雅士的眼睛,“单看越百川他答应不答应了!”
雅士摇摇头,用力攥紧了扇柄:“若是不答应呢?”
“我会上告天庭,诉其罪过,请天帝替凡间女子做主!”景善若道。
“你……”玄洲雅士定了定神,道,“景夫人,你先冷静,回居处好生休养半日,再做决定如何?”
景善若深深地看他一眼,点头:“嗯,多谢先生关心。我还要再与明相谈谈,询问公子近况。”
说完,拂袖出阁。
玄洲雅士默默地跟在她后面,若有所思。
景善若听得身后脚步声,放任其跟随了一段路程,随后旋身抬手:“先生请留步,不必送了。”
玄洲雅士微笑着说:“只是同路。”
“那好罢。”景善若暗哼一声,转首往亭中去。
玄洲雅士在岔道口处站定,不再跟着她向前。
他的脸上,笑意渐渐苦涩起来,如同失去了极为重要的宝物一般。低下头,他沉默片刻,继而自嘲地摇首,转身往仙宫大厅去。
景善若回头,见那岔道处已无人影,便再四下里找了找他的踪迹。
虽然寻不着,但他八成还在附近吧?
她想着,对明相道:“老人家,公子处于如此境况,不知会否一怒而起?要是他等不及你老人家带回我已与越百川和离的消息,便已与狱王爷等人……”
明相挠着前额不多的毛发,说:“是啊,老夫也是如此担忧。以公子爷的性子,那真是一刻都不能等!目前只能期望对方阵势尚未做大,各龙族并未到齐,公子爷懒得与三三两两的龙王爷纠缠……”
嗯,是龙公子的话,真有这个可能。
按兵不动,并非出于对敌人的惧意,而是因为那几个敌对者的实力,根本就入不了龙公子的眼。
景善若觉着好笑,可是她一转念,又想起越百川,便笑不出来了。
“老人家,事不宜迟,我预备今夜便召请临渊道君下凡,与其商议和离之事。”她对明相道。
明相叹气。
“若拆了你俩的姻缘是作恶,那便都算在老夫身上好了。”他喃喃道,“景夫人你是善心人,是被老夫所逼的啊。”
景善若宽慰他说:“老人家,别如此作想。即便是没有公子之危,我与道君,迟早也是不成了的。”说到后面,她难免怅然起来。
——可是,这话由自己明白地讲出来,竟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景善若又莫名地觉着轻松了许多。
是夜,景善若邀真公起法坛,召请临渊道君降世。
真公并不知道为何她执意要见临渊道君,但既然她请求,他便照办了。
众人等待许久,不见道君显灵。
玄洲雅士也在场,此时掐指一算,说近日正是临渊道君预备飞升入昆仑第三层的关口了,他八成是不会下凡来的。
景善若看他一眼,随即将道经取出,掷于火中。
玄洲雅士神色不改。
熊熊大火燃了一刻钟,依然不能伤及道经分毫。
自始至终,临渊道君没有出现。
“本来,便应是如此。”玄洲雅士轻声道。无人听清他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继续!
惊变
却说众人散去之后,关游绕过大路,翻过几道围墙,偷偷地,又回到了法坛。
——他方才就发现玄洲雅士神情有异,且落在了最后。现在回头一看,对方果然还留在此地,未曾回仙宫去歇下。
关游悄悄躲在树后,看雅士要做什么。
只见玄洲雅士坐在祭坛边缘,远远地望着祭台,似是神魂出窍一般,半晌不见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关游已是等得耐性全无,兼及衣衫被露水给浸润得难受了,玄洲雅士才突然站起,到神坛中央去,拨了拨篝火余烬。
他似是在其中翻找什么东西。
关游暗忖:“莫非是想拿到景夫人放入火堆之中的经书?不对啊,经书不燃,还是师尊自个儿从火中取出,交还给景夫人的。难道他都忘记了?”
越想越觉古怪,关游又伏得低了些,小心窥视。
却见,玄洲雅士将那余火翻得复又星星点点地燃了起来,映得他颜面时明时暗。
“咦,什么在烧着?”关游察觉有异,凝神一看。
——似是玄洲雅士将自己的羽扇放入篝火余烬中,任由其被烘烤得啪啪作响,继而轰地一声,燃着了,瞬间烧得干干净净。
“他到底在做什么?”
关游正纳闷,突然又见其抬手撑住额头,神情痛苦,随后身子一斜,整个人倒入了半熄的火堆中,顿时灰烬四扬。
“师尊!”关游一看这还了得,不顾隐蔽匆匆跃出,奔上神坛。
只见玄洲雅士躺在灰烬之中,紧紧抱住头部,一声不吭。即使是关游上前将他扶起,他也依然双目紧闭,口中似乎紧张地念着什么,却并未出声。
见其衣料已有焦黑痕迹,双手的手背也尽是黑痕,关游连忙将他移到祭坛边上:“师尊,你怎么了?是哪里不适?”
玄洲雅士反复默默自语着些咒文般的东西,约莫过了一刻钟,才睁开眼,虚弱地望着关游。
“……少主,为何返回?”
“发觉师尊神色有异,特来关切。”关游道,“师尊现在觉着如何了?”
玄洲雅士扶额道:“仍是头痛欲裂,不知何因。”
“……”关游也不多问,劝说,“师尊,徒儿送你回宫。”
“嗯。”
扶其回居处途中,虽已夜深,无人迹,但沿路灯笼挑得并不高,可清晰照得人影。
关游搀着雅士,低声道:“师尊方才是否被篝火灼伤?”
“……不曾。”玄洲雅士面色灰败,似是不愿开口言语。
关游见其如此回答,便也不再做声。
他只是默默地再看了看对方手腕与颈项,凡是偶尔被衣料遮挡之处,玄洲雅士的皮肤上几乎都是焦黑痕迹,甚至正在渗出黑黄的水珠。水珠浸入衣料之中,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黄。
关游再不动声色打量一番,发现玄洲雅士衣上多处显露出如此的暗色。
——他方才不是和衣倒入余烬中的么,为何衣料没燃,体肤却灼伤得如此严重?
暗暗狐疑,关游开口道:“师尊,是否请大夫前来诊治?或者告知师父一声,问他要些灵丹妙药?”
“不妨事,明日便好了。”玄洲雅士轻声道。
关游半信半疑,但考虑到雅士虽然是人,却也有神通,便不再言语。
到第二日,玄洲雅士并未现身。
入其仙宫求见,侍者告知雅士闭关了,出关之期未定,或许数月之后得见,或许数百年,也未可知。
关游心中生疑,但并未将此事透露给真公或景善若知道。
再说景善若,他们是来参加关游成人大典的,冠礼之后,又再待三日,是其御射礼。景善若预备等关游御射礼成之后,便与众仙一道告辞,打道回府。
得知玄洲雅士在此时闭关,景善若只是笑了笑。
她认为这是越百川在表明态度。
他的表态,便是回避。
可是躲就能躲得过么?景善若心道,暂且给他三日时间思考。若再开坛召他,依旧不来,她便要请各位神仙帮忙,上昆仑去逮人了。
她一旦做下决定,便不允许对方拖延。
※※※
三日后,是关游的御射礼。
“豆芽,真的没关系么?”景善若倒是有些担心的,“听说,是要放出玄洲岛镇岛猛兽来,令其认可你的少岛主之位?真是太大胆了,你不过是个小孩而已……”
关游不满道:“景夫人,莫要再唤我小名,好不好?按人间岁数,我已满二十了,哪里还是小童?”
道童在侧凉凉道:“仙豆芽兄长你才降世百日。”
“是啊,豆芽少主。”虎妖故意加重了豆芽两字的发音。
“哼。”
关游不与他们计较。
他原本是很喜欢争辩的,但像这样毫无辩说必要的胡闹,他现在不屑参与了。
冲景善若撇撇嘴,关游道:“景夫人,你便在席间好生看着罢!”
景善若只得点点头。
关游所要见的,是玄洲岛的异兽之王。
据说这异兽刚诞生之时,翻江倒海,凶猛无比,连昆仑上的数位帝君联手,都拿它没有办法。当年还是临渊道君与鼎王公等众龙族联手,将此物砍去双角镇下,锁在玄洲岛底部。
异兽失了一双神角,战力大减。后经多年教化,此兽得以开启智识,通得人事,便不再为恶,安心在玄洲岛深处过活。
据说其全身上下皆是魔道宝物,通得人性之后,曾主动折得一趾,赠与游历至此的王虎大妖。王虎服用其趾,立刻光华万丈,得到大神通,惊动昆仑众仙,遂得以迎入昆仑外界第二层,封号西王母。
自此以后,异兽声名大噪,虽然仙家修行正派,不会将主意打到异兽身上。可邪魔外道便蠢蠢欲动,多次袭击玄洲岛,试图宰杀玄洲异兽,取得其半鳞片爪以助精进。
仙家便将异兽层层保护起来,不使其为外人所见。
想来,欲入玄洲岛底,那钥匙得从岛主身上取了。
不过,众仙家是将钥匙分为七份的。每位岛主携带一块在身,加上皆是喜爱四处云游的主儿,所以若谁出了事,众人便会回来守岛。若有人主动离开玄洲、不再主持玄洲七仙宫,那他的钥匙便会交由邻近岛主保管,直到接任的新岛主出现。
真公到这时候才想起:“啊,坏了,雅士道友正在闭关!他那份灵钥……”
六位岛主聚在一起,商议半晌,决定先试着把玄洲雅士从闭关状态拖出来,索要钥匙。
众人浩浩荡荡地开赴雅士仙宫,在静室外详呈缘由,询问玄洲雅士是否愿意出关。
景善若抱着小风生兽也来凑热闹。
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发现这静室之外的布置,颇有些书院情调。
再往偏僻处走,不出十丈,竟然就出了城。拐过洞门小巷,远远见得对面山腰上有石雕的草庐小屋,与当初她和越百川“私奔”后居住的小屋十分相似。
更远处,生着几缕炊烟,或许有人居住。
侍者拦住景善若,不许她再往前去了。
景善若一问,对方就说:这处庭院风格独特,是雅士入住之后,自行施法雕琢而成。可是建成之后,玄洲雅士不许任何人进入,也并不曾入住,只是偶尔过来坐坐而已,想是另有妙用的。
景善若听得如此,便停步,怀念地遥望着那小屋,片刻之后,默默地叹了一声,返回前院。
此时众仙家岛主还在静室外议论。
景善若问了问,才知道无论众人如何劝说,静室之中并无回音。
“莫不是还在睡?”真公道。
“应是正到紧要关头,不可开口?”
“难道走火入魔,昏死在内了?”
“呿,越说越不吉利!”
众仙商议一番,决定悄悄开了静室之门,看能不能在不惊动玄洲雅士的情况下,取了钥匙返回。
说做便做,一群人遣走侍从,关闭院门。
景善若苦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这群老顽童,见其放风的放风,说笑掩饰的说笑掩饰,余者围在静室门外,捣鼓着开门的仙法。
没一会儿,玄洲雅士布置下的护卫之术便给清除干净了。
真公悄悄推门,露出一道门缝,便谨慎地趴在门板上,朝内窥视。
“如何?如何?”
“莫推我!”
他伏在门缝上,左左右右地查看一番,转头来,露出了疑惑之色。
众人忙问:“看见雅士道友了么?”
“奇怪……”真公不答,唇间蠕蠕,眉头纠结,直扯着长寿眉犯嘀咕。
有人便耐不住性子,伸手推门了。
却见静室两扇门朝内开去,一股腥臭邪风迎面而出,漆黑如墨雾,寒气刺骨!
众仙惊呼着逃离,关游也急忙抱起景善若,跃出院落去。待得静室内邪气散尽,众人才小心翼翼地开了院门,重新入内。
却见静室之中空无一人,地下与四面壁上,皆是油烟一般黢黑异物,散发着怪异刺鼻的气味。
“怎么回事?”众人惊疑,“雅士道友呢?”
关游四下搜索,在室内床铺上发现了玄洲雅士的那片灵钥。
众仙赶紧取出自己那份,先去玄洲岛城池地下,开启锁住异兽的大门。
此时,各位岛主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那份灵钥,竟然早早已被调包,大门无法开启。
“这……”
如何补救得了?
“师父,此门可有别的法子开启?”关游问。
真公琢磨着,答说:“此门本是囚禁玄洲异兽所用,后为保护异兽,便将其安置于门内。论此门所成之年代,是远远早于太玄仙都……玄洲岛自古便有七位岛主,灵钥也是一直传承下来的,是否有他法开启大门,老朽不得而知啊。”
关游悻悻道:“师父你直说不知道就成了,眼下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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