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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了,就别再来找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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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阿叔是什么?
龙公子斜倚在榻上,跟仙草童子大眼瞪小眼。
虎妖童子用力揉揉仙草的头顶,教训道:“哪有这样叫法,应是与老爷爷同样称呼才对!来叫公子爷!”
“明明阿叔比较年轻……”仙草童子抱着脑袋顶嘴。
景善若掩口而笑。
龙公子潇洒道:“无妨无妨,随意即可。”
“那就叫公子阿叔了!”三个小童异口同声。
“……”呃,说出口的话也不能反悔对不?龙公子淡定地清理着额首黑线。
景善若笑着逗仙草说:“若是改日回蓬莱了,以后轻易见不到豆芽兄长,小草会不会哭鼻子啊?”
仙草童子一愣,随后低首道:“兄长怪怪的……”
“啊?”
“他说仙豆芽兄长有点古怪。”道童挠头,替仙草童子解释道,“贫道也觉着,仙豆芽兄长这几日不知在想些什么,神叨叨的……”
景善若不解,她看了看龙公子,对小童道:“莫担心,若真有不对劲,仙伯老人家应先知道的。”
虎妖童子转首,一屁股坐上软榻边缘,大大方方地跟龙公子说话:“公子阿叔去过异兽之门的大洞里面吧?”
对于他的大无礼举动,明相心头一惊:若是公子爷按他惯常的脾气恼怒起来,吓着了小孩子,惹得景夫人不悦,那可就不好了!
然而,龙公子并没有反感虎妖的举动。
他微微点头。
“是不是很深又很宽广,在洞底下还有极大的空地儿?”虎妖说,“最深处有异兽死尸,没脑袋的。”
龙公子点头,睁开眼。
景善若先他一步,伸手拉住虎妖童子,追问:“小虎,你怎么知道?”
“仙豆芽也进去了,他告诉我们的。”虎妖语出惊人。
景善若与龙公子对视一眼。
“他几时入内的?”明相诧异提问。
道童说:“仙豆芽兄长先后进去了几次吧,因为小虎不信,他还专程带了异兽的几根毛发回来给我们几个看。”
她比划了一下:“这么粗一根根的,光滑发亮又十分结实,可惜一见日光,就化作血水了……很恶心啊!”
“再恶心还不是我负责清扫的,你就在旁边看着而已!”虎妖噘嘴。
道童瞪他一眼,两人立刻转开脸不看对方。
景善若琢磨着事情不太好,便匆匆对龙公子道:“公子,我……我还是先去仙伯真公处一趟,将事情跟他说说看?”
“嗯,你去吧。”龙公子点头。
明相乐呵呵道:“景夫人你有忧心之事,直管去办便是了。将小仙留在此处,不打紧的。”
“我过会儿让阿梅来接他们。”景善若点点头,又对小童叮嘱道,“要听话,别捣乱,知道么?”
小风生兽被从她膝上赶了下来,十分不满地一面伸懒腰一面走动。
它摇摇晃晃地逛了圈儿,跳到龙公子榻上,趴下。
“啊,快下来!”虎妖伸手去拨弄它,它反倒偎近了龙公子,与他一同躺得舒舒服服地。
景善若看了诧异,与明相对视一眼,心道莫非那小兽不会害怕公子的威压么?
明相也觉着难得,因龙公子所在之处,众生皆有畏惧的天性,故而少有敢主动接近他的生灵……
龙公子见那小风生兽不怕他,便多看了两眼,甚至伸手,用指背轻抚其头顶的嫩毛。
风生兽被挠得十分欢喜,主动仰起头,用鼻尖朝龙公子的指背上摩挲。
它的鼻尖是湿润的,龙公子惊觉冰凉湿意,吓了一跳,急忙收手。然而发现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后,他又赌气一般,将指尖那点湿气重新抹回小风生兽身上。
他的动作倒是让旁观之人都觉得有趣。
几个小童不客气地咯咯笑了起来。
景善若禁住笑意,说:“那我便先告辞了,明相,若是小童不听话,吵闹着了公子,就请赶紧将他们送回去吧……多谢了。”
“这些娃娃可爱得很,景夫人不用担心。”明相应着,将她送了出门去。
到了殿外,明相乐呵呵道:“听闻那仙都少主是小仙之一,老夫还以为,小仙都是如同他那般难缠难相处,谁知这些个娃娃如此可爱。”
他说着,叹了一声,对景善若诚恳道:“景夫人,便是你往后与公子爷没有子嗣,有这群小娃娃相伴,也不会寂寞啊!”
“啊?”景善若没料到他的思维跳跃能力这么强,一时愣住。
若她知晓井龙王与龙公子的谈话内容,恐怕就会理解明相了。只是,龙族家事,龙公子与明相皆有志一同地对她相瞒,她只知目前龙公子在仙都应是安全的,却没有想到还有龙会直接到仙都里来与龙公子谈心呢……
送走景善若,明相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子嗣之事,老臣以为,只要公子爷满意便好……不知先王会如何作想呢?”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却说景善若在路上叫住一名侍者,请对方去自己居处通知阿梅接人,随后便匆匆赶往仙伯真公所居的仙宫。
若她早知道仙豆芽有这般危险的作为,必定立刻喝止,不会让他三番两次下到洞底去探看。
——听说那异兽的身躯是对妖物魔物有大助益的,不知对于小仙会否也有意外之效?
总之,不能当做儿戏,此事一定要尽早通知仙伯真公才行。
赶到真公殿前,景善若发现昆仑来使带的人马还在,也就是说,竹簪女冠应当还在殿内,且越百川怕是也在的。(除非他那朵袖珍云还没她步行来得快。)
景善若询问了仙宫侍者,表示自己有要事求见,希望对方将真公请出来。
对方进殿去看了看,回复说恐怕不成,真公正陪着临渊道君待客,作为普通岛民,这人不敢随意入内打扰。
“喔……如此,那我便多等一会儿罢。谢你了。”景善若失望地点点头,在旁侧廊间静立着等待双方会谈结束。
没过多久,殿中有人出来,四下张望,见景善若在此,便快步上前与她问候。
景善若仔细一看,原来是竹簪的两名侍女之一。
“景夫人,女冠大人有请。”侍女恭恭敬敬地低首道。
景善若答说:“此为太玄仙都地界,若非主人家开口相邀,我是不敢擅入的。”
侍女一愣,随即应道:“……是小道行事欠妥,这就请示仙伯大人去。”
言毕,转身赶往殿内。
景善若留神看着,发觉其行步稳而细,连裙摆都尽量不动上一动,显见得是被教养得极严的。
——要是谁敢如此教养她送出去的小仙,她一定会把小仙再接回来!
景善若想着,负手转身,不瞧那殿门处。
片刻之后,再来寻她的,不是竹簪女冠的侍女,而是真公本人。
真公甩着拂尘,十分无趣地撅着嘴一路过来,对景善若道:“景夫人你来了?怎么不入偏殿去坐呢?”
景善若客气道:“前几天异兽之门的乱子闹下来,如今众人还忙着修葺宅邸呢。我想我又不是什么生客,就不必劳烦宫内人了。自己在这儿等一会儿……老神仙你不还亲自来接见了么?”
“哈哈哈,景夫人这么一说,老朽倒真觉着你与这太玄仙都亲近啊!”仙伯说笑道,“不如就此留下,不回蓬莱洲了吧!啊?”
景善若笑说:“好哇,老神仙要留客到这份儿上,我自然也不推辞的。就是住太久了,被岛民指指戳戳,当做不良宾看待,老神仙你可得替我说话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真公哈哈大笑,领着景善若往殿内去。
“咦,走这边?”景善若诧异,“昆仑来使与临渊道君不是正在相会么?我不方便入内的啊……”
“哪有什么不方便?”真公大咧咧地说,“那女道士一身妖气,反复提说要亲自去查看异兽之门的情形,又不愿意自个儿去,非要道君陪着。——道君如今这身形,哪里方便陪着这娇娇女晃荡啊!”
“呃……”景善若转开视线,不知说什么好。
仙伯真公说:“莫要看着老头子我没个仙伯母在旁侧伴着,这世间的情情爱爱,老朽看得多了!只要那女道莫要在仙宫里胡来,老朽便也睁一眼闭一眼——”
“连老神仙都看她不惯,那我若入内去,只怕更不妥。”景善若颦眉。
真公乐呵呵道:“景夫人,这你便不明白了吧?咱俩一齐入内,这可是玄洲和蓬莱洲的两位岛主到场啊!——还带着十来名小仆,十几双眼睛、活生生地瞪着她,她自然不敢胡乱说话恶心人!”
“老神仙你,唉……”景善若无奈地摇摇头。
这老人家,当真童心未泯,越活越快乐啊……
众人一入殿中,便见竹簪女冠婀娜地侧坐在凳上,对立于茶案之上的越百川悄声细语讲话。
越百川一瞧见景善若进来了,立刻面露哀告之意,冲景善若使眼色。
景善若却如同没注意到一般,只跟在真公之后,缓步走到二人面前。
真公对竹簪女冠说:“女冠久候了,不知是否有进展呢?”
“不到现场去查看,总是测算不周密的。”竹簪女冠应着,以眼角窥往景善若,“眼下日头还高,不如就先去那处看看,到时候……帝君面前,贫道也方便替玄洲岛说话。”
景善若作出惊讶之色:“仙姑才刚到仙都不久吧……是要去哪里?”
越百川在茶案上坐下,沉声道:“女冠欲往异兽之门内查看死体。”
见他似乎不悦,竹簪急忙补充说:“啊,也不是一定要进去,道君你知的,那死尸血水之流,竹簪最受不住——”
“就到洞口看看么?”真公见有折中之法,赶快逮住,问,“其实若只在洞口测算一番,那倒是可以成行。老朽这就安排人手去准备。”言毕,他便快步出了殿门,吩咐人手清扫通往异兽之门的道路。
竹簪女冠回望越百川,羞涩体贴状微笑。
越百川一手扶额。
景善若却一直惊奇地看着竹簪,待真公等人离去,便开口道:“……咦?仙姑没去看过异兽之门那洞口么?”
竹簪女冠敛起笑意,答说:“不曾前往。”
“奇怪了,道君破门的那日,我不是在洞外遇见过仙姑你么?”景善若不解道。
越百川转首望她。
竹簪女冠一怔,随即镇定答说:“喔,贫道诸事繁忙,或许记错了。应是到过,却没有详查罢!”
景善若笑道:“对啊,我就记得嘛!那天仙姑你刚一转身,我就不知道被谁推进洞里了,幸好命大没出事呢!”
越百川闻言,立刻将视线转往竹簪女冠脸上。
后者陡然发觉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慌忙抬袖掩口,假咳几声,随后说:“有、有这等事?云英女佩,云华女环!”
两名侍女急忙应声:“女冠,属下在。”
“都听见景夫人说的话了吧?那日你俩行在后方,可有见着谁人所为,或者发现何等异状?”竹簪女冠肃然诘问。
“回女冠,属下不曾见着异样。”侍女答说,“我俩随女冠离开时候,景夫人还好端端地,周围也不见有旁人。”
竹簪点头,对景善若道:“想是与凶嫌错过了,没见着,可惜。啊呀……景夫人,你若是与我几人同行,怕就不会遇到凶险了呢!”
“我想也是。不过还好,人并未伤着分毫,只是小小惊吓而已。”
景善若说着,笑吟吟地在茶案另一侧坐下。
越百川来到茶案边侧,对她说:“景夫人,遇见女冠之事,为何不早说?”
景善若委屈地轻轻摇动身子,道:“当时都追问我究竟是谁出手害人的……我、我怕引得你与公子怀疑仙姑啊,这分明没仙姑什么事,我也并未看见是谁人所为……”
竹簪女冠紧紧地咬着牙齿,面上却又泰然,只对景善若微笑说:“景夫人好心,贫道感激不尽。想贫道行得端正不畏猜忌,便是道君当真追问起此事,贫道也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景善若淡笑颔首,随手替自己倒了杯茶水。
越百川对竹簪女冠正色道:“此事料想也与女冠无关,究竟如何,我一定会好生追究,还女冠一个清白。”
“……”竹簪女冠惊得一愣,随即面露羞涩笑意,轻声道,“瞧你,景夫人还没指控贫道如何,你便嚷着还人家清白了,真是的!”说完,将头扭向一侧。
景善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真公弃宫遁走、又想拉一群人来把竹簪女冠给看住……
她瞧着越百川,见后者也是头痛模样,正痛苦地扭脸回望自己。
景善若暗暗摇头,也学着他俩,将视线转开,装作入神地欣赏房柱上的纹饰。
越百川见她袖手旁观,顿感挫折,索性大步走到她的茶杯旁边,坐在杯垫上,双手环抱,一声不吭。
竹簪女冠偷眼回望,见此景象,不满地哼了声,道:“道君,时候也不早了,你我这就往异兽之门去查探一番吧。”
她往后一抬手,侍女们立刻会意,用银盘奉上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箭头。
越百川瞧见那箭头,诧异道:“此为何物?”
“道君,你忘记了?”竹簪女冠笑说,“是道君与众龙神所砍下的异兽之角呀!帝君赐下此物,是为非常之时,可以凭借异兽复原之力,寻得其头颅所在位置!”
越百川脸色一变。
景善若好奇地望着那兽角碎片,见其毫不起眼,箭头磨制得胖乎乎水润润地,一点煞气也无,不像仙器,倒与农家小孩的玩物相似。
竹簪女冠将那箭头放在案桌上,微笑道:“道君,你何不来触上一触,或许这角还记得当初你与异兽的恶战呢!”
景善若暗忖:他明明就没怎么出手……
“不必。”越百川负手道,“出发罢,料想仙伯也准备妥当了。”
“好啊,那……景夫人,我等这就告辞了。”竹簪女冠笑笑,起身走在前面。
越百川起云,跟随其后。
景善若瞧见那异兽之角的碎片还在茶案上,忙伸手拾起,道:“等等,这角——”
没等她继续往下说,那箭头便在她手上猛地一颤,动弹起来!
“啊!”
景善若猝不及防,被彷佛活物一般的箭头挤进了袖口,并且感到其沿着她的手腕肌肤滑了一圈,转眼就又绕出中衣,钻到了袖袋里,安静不动了。
“发生何事?”越百川又飞回来。
景善若摇摇头,有些发窘地伸手入袖内,想将那箭头取出,谁知其好像粘在道经上,弄不下来了。
她只得半转过身,将道经取出,递到越百川面前。
越百川抱住那枚箭头,用力往外掰,好容易才将其与道经分开。
“啧,果然还记着本道君!”他有些得意地撇嘴。
景善若嗔怪地悄声道:“神仙,这话不对哦。若它当真记得你,应是嗖地一声朝你射过去才对,怎会来找这本经书?”
越百川笑道:“不过是兽类而已,哪有景夫人这般冰雪聪明分得清主次?莫要抬举它了!”
竹簪女冠回身,见越百川没跟上来,纳闷地问:“道君,怎么了?”
越百川立刻回复了冷淡的脸色,应道:“无事,走罢!”抱着箭头,驾云随同竹簪女冠离去。
景善若摇摇头,将道经收好,坐下继续喝茶。
在大殿侧门外,一条人影将方才情景尽收眼底,转身离开。
才不会给你呢
越百川与竹簪女冠前往异兽之门测算兽首方位,不出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据竹簪女冠所言,这是兽角制成的箭首,她授命施法,令其指向自身其他部位。
结果,其在异兽之门外胡乱偏转,一时指向异兽之尸,一时指向临渊道君,一时又指向昆仑——指向异兽本身倒是好理解,指向昆仑也说得通因为西王母有异兽一趾——至于指向道君……怕是兽角出了什么问题,早就已经坏掉了,做不得准。
景善若闻言,悄声对越百川道:“说起来,此箭方才便指向过神仙所著之书……本系古物,从异兽头上砍下也不知几千年,怕是放得太久,已不能作为指望了吧。”
越百川不屑地说:“所谓指望,不过是昆仑外界之人的想法。本道君压根就没记起还有此物留存……”
他言毕,又浮在景善若耳边,轻声叮嘱:“对了,莫要在外人面前提起经书之事,切记切记。”
外人?
景善若心中顿时起了一个疙瘩:虽然留有些许暧昧,可难道她跟他还不算外人么?
景善若道:“方才在场之人如仙姑竹簪女冠……她可是早早便知的,还下凡来跟我讨过!”
“哦?”越百川愣愣神,转首瞧了殿门外的竹簪女冠一眼,道,“你莫要给她。她是不敢动手抢的。”
“……大概如此吧。”景善若睨他。
两人讲着悄悄话,就见竹簪女冠结束与众岛主的交谈,入殿内来了。
“道君,我已与仙都众人商谈过,那玄洲雅士来历不明,昆仑自当好生追缉之。”竹簪女冠道,“至于异兽那处的洞穴,恐怕应是要及时尘封,不使人再得入洞内才好。毕竟那异兽躯体多有异能,若为恶人所用……”
“啊!”景善若轻呼一声。
竹簪女冠并未留意她的举动,倒是越百川以眼神询问了一下,得到摇头的回复之后,方又恢复如常。
景善若刚才想的是,仙豆芽偷溜进去过几次,还带了毛发什么的出来,不知有没有要紧?若是他偷偷割了异兽肢体预备留用,瞒着众人,那可怎么办啊?
带着如此的担忧,她赶紧出殿去,找到仙伯真公,与他私下悄声讲述一番。
真公听闻仙豆芽此举,立刻恼火起来,呼喝着命令自己宫中的侍从集体出动,一定要马上把少主给逮回来。
“开玩笑!危险邪恶之地,徒儿竟然不告自闯!当真不把自个儿性命放在眼里!”真公对几位岛主道,“各位仙友不必劝解,吾等是将孽徒宠得翻了天,才令其干出此等荒谬之事,不好生惩罚,只怕下次所犯便难以挽回!”
众人闻言,皆表示赞同。
真公又冲景善若说:“景夫人,仙豆芽做出如此危险之事,是老朽管教不力,老朽在此跟夫人陪个不是。”
“啊,我怎么受得起?”景善若道,“豆芽虽然刚行过冠礼,但心性……或许终究还是个不满半岁的孩童,有劳老神仙多多管束了。”
她说得不甚笃定,因为关游的脾性比起离岛的时候,已算是大有长进,如今对异兽的兴趣,不见得真是的孩童贪玩和好奇了。
此事应归他的师父们管教,她只将话带到,不再多言。
谁知,当夜,仙豆芽就找上她了。
三名小童已经入睡,景善若还在闲读散记消磨时光,突然得了宫人传话,说少主求见。
“少夫人,这么晚了,就不要见他了吧?”阿梅一面劝说,一面乖乖地替她穿戴妥当。
景善若道:“豆芽不知有什么事找我,或许是急事。拒绝的话,说不定会怄气呢?”
“豆芽是大人了,景夫人你怎么还把他当做小童。”阿梅笑道。
景善若也乐了:“若他还是小童,只怕从窗户一翻就入内了,哪里还老老实实请人通报呀?”
“说得也是!”
——不仅自个儿翻进来,还会理直气壮地带坏仙草跟虎妖呢!
主仆两人说笑一番,到小厅接待关游。
关游背对她们站在窗前,见她俩入内,便转首相对。
他的脸色不太好。景善若见了,与阿梅对视一眼,随即道:“豆芽,这么晚了,莫非是有急事相寻?”
关游负手,挑起一边唇角道:“景夫人,你上午那么着急地去跟仙伯告状,这会儿,便觉得我冒失了么?”
“咦?”
景善若面色也沉了下来,道:“原来是为此事。”
“正是。”关游自行拖了个椅子坐下,单手搭在椅背上,坐得大大咧咧,十分无形状,“景夫人,你有什么话好说呢?”
“豆芽,你这般腔调……”景善若也到案边坐下,阿梅连忙跟上,立在她身侧。
景善若道:“你莫不是怨我了?”
“我几时怨起景夫人来了,只是想知,为何景夫人不乐见我有所出息呢?”关游笑道。
“此语说得冤枉。”景善若道,“豆芽有出息,应是蓬莱洲众人最欢喜的事儿,我也不例外呀!”
“为何我看不出来呢?”关游回答。
阿梅紧张地看看他,再转头注意景善若的脸色。
她不明白怎么仙豆芽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难道少夫人做得不妥,还是说……少夫人害得仙豆芽被仙人责骂,因此仙豆芽跑来哭诉撒娇?
后一项的可能性极大,阿梅想着,便插言道:“唉呀,豆芽不要生气,来,阿梅姐姐给你倒茶了。”说着,上前奉茶。
关游接过茶杯,并不动口,只往旁边一放,对阿梅道:“阿梅,以往是给景夫人颜面,不与你计较,称你一声姐,你当真以为自己有多大个人情了?”
“啊?”阿梅一愣。
景善若立刻道:“阿梅,你先去替我取件披风来,这夜深了实在冻人。”
阿梅点头:“是,少夫人。”
她怯生生地又看关游一眼,匆匆出门去。
景善若对关游说:“豆芽,你如今是大人了,阿梅还是个小姑娘,你怎么可以对她说如此伤人的话呢?”
“当初是我与她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则是她蹬鼻子上脸自以为是。”关游坦坦荡荡地说,“若说言辞锋锐,景夫人,你认为我当初与现在,有何差别呢?”
景善若认真地考虑片刻,笑道:“会用不少俗典歇语了,是进步呀。”
“……”关游给她噎了一下,忍不住端起茶水来一阵狂灌。
见气氛缓了些,景善若便轻声道:“豆芽,我把事情向真公说了说,你是不是因此在恼我?”
“何事?”关游反问,他想了想,恍然,“哦,去异兽之门底下查看之事。”
他一弹桌面,笑嘻嘻地说:“没错,我被师父骂了。我认错认得挺快的,没挨到板子啊!就是不让我去吃东西而已,要求面壁思过什么的……”
景善若悄声道:“那你还溜出来?不怕被老神仙发现么?”
“他睡得山响,隔着几层墙都能确认无误!”关游哈哈笑起来,笑了一会儿,突然停住,并且迅速收敛表情,肃然对景善若道,“我此次前来,一是为告诫景夫人……”
“告诫?”景善若一愣。
“我已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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