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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寂寞而爱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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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棠说:“多新鲜,你和我江哥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成了两口子的。”
葛萱最不会辩论,“那‘雾发妩天’怎么办?那么好的买卖。”
葛棠得意道:“这还用你提醒我?挪个地儿继续开呗。”
葛萱挥挥手,“别闹了。”看下手表,拉着妹妹去午餐,路上跟她讲,“我知道你也不是非回东北不可,咱妈昨天打电话都跟我说了。”
葛棠鄙视她,“来不来就给咱妈招供了。”
葛萱说:“你还记不记得Geoffrey?”
“那个澳大利亚人?”葛棠意外道,“干什么?给我介绍对象啊?我觉得咱妈不能同意我找那么大岁数的。”
葛萱辩道:“也没多大岁数——”眼睛一翻,这死丫头真能打岔,“他不是要招一个秘书吗?”
葛棠摇头,“拉倒,没兴趣啊,别给我踏那人情。”
葛萱愣了一下,才听出来她的意思,“什么踏人情?你要是去做他秘书,是他踏我的人情知道不?他现在到处找不着合适人选。”
葛棠撇撇嘴,“假洋鬼子真挑剔,就光北京都比全澳大利亚人多,挑不出一个给他打工的?”
葛萱叹道:“他那人对别的没太大要求,就是一定得信得着的。”
“这么事事儿的人,你居然想让我去侍候!”葛棠果断地扭头,“不去。再说我也没当过秘书。”
身后兀地传来一语,“你姐跟我之前也没做过秘书。”
光听这种毫不顾忌歧意横生的讲话方式,葛棠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余翔浅,葛萱的老板,当年曾追求葛萱,一直追到东北来。虽然只见过一面,葛棠倒是对这张脸印象深刻的。
白白净净貌似斯文,细框眼镜下的两只半月眼则尽是调笑。他个子不高,与葛萱几乎比肩,所以每每站在她身边都挺胸抬头,看上去气质好极了。
葛萱稍有惊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进门就听你要把亲妹子送去渣滓洞。”余翔浅推推眼镜,“改行做HR了?”
葛棠恭敬道:“给您当秘书,肯定得是全才啊。”
余翔浅假装听不懂,呵呵笑着转移话题,“小棠还记不记得我?余大哥。”
葛棠好笑道:“您去年才去的我家,用不着发出多年不见的感慨吧。”
余翔浅摸摸鼻子,“姐妹俩倒是一样不给我面子。我无所谓,到了Geo那边别这样,他那人平常随和,但工作上不是一般的严厉啊。”
葛萱瞪他一眼,“你别越帮越乱了。”还说什么渣滓洞……
葛棠坚决道:“谁说都一样,我真是不愿意去。”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葛萱很头疼地对江齐楚说:“这丫头说什么就要回东北,真是死犟。”
江齐楚在线上忙和着,随口答:“要么说是你妹妹吗?”
葛棠在操着菜刀警告他们:“讲究人不好小点儿声吗?”
江齐楚在身边女友的瞪视下干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你非得回去干嘛?葛叔他们都说来北京过年了。”
葛棠当当切菜,答道:“他们过他们的,我回家过自己日子。”
葛棠泄气地说:“你看,就是怎么也不肯留这儿了,也不知道北京什么东西方着你了。”
厨房里一声巨响,被葛棠碰掉的锅盖,啪哒啪哒在地板上乱蹦。
江齐楚若有所思,拉住要去厨房帮忙的葛萱,附耳说道:“你直接给Geoffrey约面试吧。”
葛萱摇头,“不行。我约完了,小棠要不去,我怎么跟人交差啊?”
江齐楚眼中一抹算计,“你不觉得先斩后奏对小棠很管用吗?”
葛萱眨眨眼,看看厨房里忙碌的妹妹,茅塞顿开。
chepter 8 在意失去还是失去的人
葛棠果然被江齐楚说准了,听完面试安排,一边抱怨,一边换上姐姐的职业装出门。
葛萱不放心,跟余翔浅打过招呼,一起跟去陪试。
Geoffrey是葛萱的大客户,葛棠是不想害姐姐难做。至于如何推掉这差事,她心里也有对策,去是去,面试不过关,就不是自己的责任了。
没想到一见面,拨好的算盘珠子就乱了。那Geoffrey竟是熟人,一场面试变做了叙旧。
公司前台才将姐妹二人迎到会议室,Geoffrey就过来了。
葛棠心下一颤,站了起来,“大哥。”
这假洋鬼子有着道地的东方人五官,眉眼与小凯七分相似,只是气质迥然。
一直听姐姐叫他英文名字,原来竟是小凯的亲哥哥。
孟兆亭点头,“真的是你,我刚在外面还没敢认,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
葛萱没明白这种语气算什么,仇家还是故人啊?本来想开口介绍,变成傻傻站在他们之间,来回地看着两个相互问候的人。
葛棠反过来介绍道:“葛萱是我姐。这是我朋友小凯的哥哥。你还记得小凯吧?我跟你提过的。”
葛萱对人的记忆力向来不错,脱口便说记得,又问:“小凯现在哪儿呢?”
室内一片诡异的静默。
孟兆亭在椅子上坐下,“没跟家里人说过吗?”
葛棠瞄一眼姐姐,“就是我这两年旅行的事,其实是和小凯结伴的。”
葛萱迟钝如葛萱者,也有些不安了,掩口低呼,“你居然一嘴都没提过!”
葛棠不语,貌似被指责的心虚。
孟兆亭却忽然说:“谢谢你,小棠。”
葛棠轻描淡写,“没什么的。”她把葛萱打出来的简历放到孟兆亭面前,“这边如果着急用人,我愿意帮您顶一阵儿。听我姐说了,语言方面我肯定没问题,但是秘书的工作,我没经验。”
孟兆亭欣慰道:“已经再好不过了。”
葛棠还在读初中时就认识孟兆凯。两人相差五岁,小凯那时已经开始工作,他自幼父母双亡,没读过什么书,只有一个哥哥在国外,也就是孟兆亭。
最初出现在葛棠生活里,小凯是一个追求者的姿态。他让哥们儿扮成流氓欺负葛棠,然后自己假装英雄出现。老掉牙的戏码。葛棠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他朋友,笑得要死,觉得这人真是相当有喜感。毕竟还都年纪小,少不了儿戏意味,追到后来追成好哥们儿,常常混在一起玩。
小凯查出有病那年,葛萱刚从师范校毕业,回到老家一所中学教英文。
有一天小凯来找她,问想不想去旅行。
葛棠得知他的病情,答应陪他度过人生的最后阶段。
半年前,小凯病发去世,葛棠替他走完约定好但没法完成的行程,顺便调整心情,准备回家继续自己的生活。
直到她自己说出这些,葛萱和江齐楚才知道,葛棠放弃工作出去旅行的原因。
葛萱问:“那你和小凯,算是男女朋友吗?”
葛棠答不具体,“算是吧,也不是……”
江齐楚听了半天,一直想问个失礼的问题,攒到最后才出声:“他为什么不出国接受治疗?哥哥在国外,应该有这个条件。”
葛棠沉默片刻,“还没发现有效的治疗手段。”
葛萱迷糊着惊叹,“什么病啊得上了就只能等死?”
客厅门锁咔啦一响,百岁开门进来。
江齐楚拍拍手起身,“好了,事儿都过了。咱出去吃饭吧,庆祝小棠入职。”
百岁听见这话心头一喜,扭头看葛棠,正迎上她飘飘忽忽的视线。一脸的笑,生生转成揶揄,“您不是说打死不从吗?”
葛棠瞥他一眼,“面试之后,被我们老板的魅力征服了。”
百岁轻笑,“走吧,楼下新开一家馆子,我看礼炮的彩纸沾在地上还没扫干净呢。”
江齐楚提醒他,“那可是家火锅店,你想好了吗?”
四人说说笑笑,各自穿戴好了出门。
葛萱等着妹妹锁好门,忍不住又问:“小凯到底得的什么病?”
葛棠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他是HIV并发症。”
葛萱挑眉,“什么?”她是真没听清,也实在是从未在现实生活中听闻过这种病症。
葛棠有些心虚,没敢再重复。
葛萱确认了自己刚听到的讯息,顿时一阵无语。
葛棠低声道:“我应该跟家里商量一下。”
眼窝超浅的葛萱,当下就哽咽了,“你这丫头……”嗓子堵得说不出话,抬手揉揉妹妹的后脑。
葛棠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怕你们担心。其实自己接触了,就知道真的是没什么,但如果解释起来又没完没了。咱妈和你一惦记,电话里说太多,小凯听到不好。”
葛萱叹气,“亏咱妈还那么放心你,说小棠到哪也吃不了亏,其实你才尽做傻事。”
百岁走在前头,身后的对话倒听得一清二楚,低声问身边的江齐楚:“什么情况?”
江齐楚目不斜视道:“小孩儿别打听。”
葛棠入职几天后,在公司附近觅了间满意的小公寓,房租交完了,才回去向姐姐报备此事。
葛萱正在厨房里煮面条,江齐楚用另一个灶眼焯豆芽。
葛棠看着满桌的小盘菜码,啧啧称奇,“炸酱面?”
那二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葛棠说:“请了一下午假去看房子。”洗了手,接过江齐楚的笊篱在锅里翻了翻,“行了,捞出来吧。”
葛萱调小了火,疑惑道:“看什么房子?”
葛棠抓了根切好的黄瓜条干嚼,“这边太远了,上下班遭罪,我在东边租了个房子。”
江齐楚不同意,“自己家有房住干嘛搬出去?”
葛棠含情脉脉地瞅着他,“那你要觉得不好意思,房租给我报了也行。”
葛萱怂恿道:“让Geo给报。”
葛棠笑道:“那是公司福利,这是江哥心意,一码事儿是一码事儿。”
江齐楚皱眉看着女友,“你同意她搬出去?”
葛萱对江齐楚翻白眼,“你这话问的……”尝一口面条,没熟,吐掉,“我不同意有用吗?”
江齐楚只好也没意见。
反倒是最没资格有意见的人,反对声奇高。
百岁回了趟老家给父亲过生日,隔一天下午返回北京来。
周日,江齐楚和葛萱两人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看电视,门口鞋柜边放着一只拉杆箱。百岁认出那是葛棠的箱子,乐观地猜测,“她要出差?”听说是要搬出去住,当下色变,“搬到那开发廊的家里去了?”
“什么啊!”葛萱骂他邪恶,“她在公司附近找了个一居室。”
百岁悲哀道:“那咱仨不又得回到对付饭的日子了吗?”
江齐楚好笑,“都对付好几年了,早怎么没听你抱怨?”
百岁坦然地说:“你不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吗?”
葛萱摊手,“那也没法子,Geo说房租给报账,她一听更乐了。说实话也挺好的,省得再这么来回跑,太累了。”
百岁笑声哼哼,隐约透着酸味,“假洋鬼子对她还真不错……”
葛萱说:“还不都是看小凯的面子吗?小棠肯替他打工,因为他是小凯的大哥。反过来说,Geo也不只是把她当成员工的。”
葛棠和孟兆凯的事,百岁到底是从葛萱那儿套了个底朝天,听完只能用“深为震惊”四个字形容心情。不由大叹:“女人的思维太诡异了。”反正他是越来越搞不懂葛棠的想法,“她居然敢跟那人吃住一起将近两年。这是什么精神病?”
葛萱一想也后怕。
江齐楚笑道:“小棠一直就是同情心太泛滥,她见不得别人有灾难,总想伸手帮一把。”
百岁高挑着一边眉毛,根本不认识江齐楚说的这人是谁。
葛萱当然了解妹妹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就是这句关于葛棠的评价,让百岁无法理解。在他看来,葛棠不是坏人,但她很精明。一个人如果精明过头,往往就很难特别善良的。这种为帮别人完成心愿不顾自己前途的行为,不应该发生在葛棠身上。
这边搓着下巴正犯嘀咕呢,葛棠散会回来了,还带了位搬家工人。
唐宣和这一家的每一位都打过照面,却是首次以葛棠朋友的身份出现,一时有些微赧然。
葛萱看得直乐。
江齐楚客气道:“我去送她就行了,还把你折腾一趟。”
葛棠姆指比比唐宣,“半路上碰见的。”
唐宣不吝自夸,“我是特地来帮你忙的好不好?怕你行李太多一车装不下。”
百岁恋恋不舍地开口,“葛棠姐,你要去东边住早说啊,我那儿就快装好了,散散味就能住进去。你住还租什么房子啊?”
葛棠一笑,“谢了,我新房子住不习惯。”指挥唐宣,“就这一箱,拎下去吧。”
百岁靠在门框上,侧身让路,“那,常来玩儿啊。”身段表情如旧时八大胡同坊主。
二人下楼,葛萱跟下去。江齐楚盘着手看百岁,“你房子好像早就能住进去了。”
百岁娇里娇气道:“我这敏感型肌肤,得等那些胶什么的彻底没味了,才能住进去,要不就该不美丽了。”
江齐楚看这小子出幺蛾,心里却忽然明镜起来。
百岁回头看看他,“你不去送啦?一会儿萱姐怎么回来?”
“她晚上肯定得在那儿住了,那边去她公司也方便。”江齐楚转身进屋,“我其实这阵子就想抽空去东边看看房子,你帮我留意下你那附近的吧?”
百岁脱了外套,把自己丢进沙发里,“你要在那边再置办个房子?”
江齐楚点头,“早晚的。葛萱也想买,把父母接来,要不小棠总惦记回去。”
百岁挑眉,不解。
江齐楚解释道:“我和葛萱的工作都扎在北京,没法挪回家去。她爸妈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就俩老人在家总不是回事。小棠一直吵吵不愿意在北京待着,其实就是想回去照顾着,省得我们俩不放心。”
百岁忍不住嘟囔,“我一听你们把葛棠说得贤惠善良,那么不适应呢?”
江齐楚笑笑,“是你把小棠想得太歪了,百岁儿。”
唐宣开着车,听后座姐妹二人闲聊,得空插了一嘴,“我瞧百岁那孩子和小棠挺亲近的。”
这语气明显是对葛萱说话,葛棠搭不上茬儿,镜子里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唐宣不痛不痒地咧咧嘴。
葛萱慢条斯理道:“是啊,他们俩可有共同语言了,打麻将使令子都不用商量。”
葛棠瞪眼说瞎话,“我们没使令子。”
葛萱说:“反正你俩都是小人精,算计起来一个比一个脑瓜儿快。”
她讲起葛棠和百岁的战绩,零零琐琐的小事,听得唐宣也哭笑不得。
葛棠却心烦意乱,按下车窗,风吹动发丝,拂搔得皮肤痒痒。
公寓已有钟点工清洁过,添一床铺盖就可以住人。唐宣里外转了转,基本上没什么用得着他伸手的地方,吃过晚饭,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葛萱帮妹妹整理衣柜,免不了说起唐宣,问道:“你们这还不算在谈朋友吗?”
葛棠故作清纯,“我们早就是朋友啊。”
葛萱瞪她,“能不打岔吗?你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在他伤了手之后,才承认俩人的关系?”
葛棠呵呵笑,“这问题是江哥提出来的吧?”
葛萱没辩解,只把立场表明,“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原因你们不是都猜到了吗?”葛棠将叠好的衣服收进柜子里,“他是护着我才伤到手的,我不答应他的追求良心不安。”
葛萱明知道这是实话,而且江齐楚也是这么猜的,可听小棠自己说出来,还是那么刺耳。
葛棠继续笑,“江哥不也是用了苦肉计才把你追到手的。”
葛萱脱口说道:“那不一样。我喜欢江楚很久了,一直没注意到,还以为自己只喜欢许欢……”说着说着声音变小,在妹妹面前说这样的话,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难得葛棠也没笑她。
葛棠将自己与姐姐的经历对比,感觉有小小类似。
唐宣对她,嘘寒问暖,痴心以待,并且包容她投放于其他人身上的感情。就像江齐楚对葛萱。
百岁之于葛棠,也像葛萱暗恋了多年的男生许欢一样。
只是许欢并不讨厌葛萱,甚至还有过暧昧与纠缠。
而葛棠知道自己对百岁,则完全是单方面的投入。
她想迅速结束这感情,却发现有些不可收拾。
chepter 9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
葛棠搬走之后,江齐楚家连着几日没开伙。百岁回来转转看看,空锅冷灶,一脸不痛快地出去找食吃。
出门碰上下班的葛萱,手上还拎着几包食物袋。
百岁大喜,迎面过去帮忙拎东西进屋,再一看全是蛋糕,泄气地推到一边,坐在吧台前咂牙花子。
葛萱似乎知道他会是这反应,往出拿食物时窃笑频频。
江齐楚头也不抬地说:“大晚上的弄这么多甜食儿,回头半夜又吵吵牙疼。”
葛萱不以为意,“我多刷几遍牙。”打开盒子,奶香四溢,她满足深嗅一口,“这是Geo下午来看余翔浅时带的礼物,真够意思。”
江齐楚看她一眼,又瞄下百岁,笑道:“看来咱家棠表现不错。”
葛萱大口咬着蛋挞,得意道:“肯定啊,小棠要么不干,动起手来别人那都没得挑剔。”
百岁斜眼瞥着她掉落在脚下的脆皮渣子,没好心地说:“你媳妇儿早晚得肥死。”
葛萱摇头晃脑,“小棠也爱吃蛋糕啊,还不瘦得杆儿似的。”
百岁哼道:“小棠多精,奶油给你,自己吃面饼,当然不胖。”
电脑前的江齐楚突然分神一问:“葛萱,你知道小棠为什么不吃奶油吗?”
葛萱脱口答道:“她不爱吃啊。”迎上江齐楚的视线,想了想,很温暖地笑起来,“是因为我喜欢吃。”
百岁没听懂,挑高了一边眉毛等下文。
葛萱递过去的点心被拒绝,坐在他旁边自己享用。“我小时候,奶油蛋糕对我们家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只有我们俩过生日的时候才会吃。每次小棠都把奶油刮给我,说不爱吃,可是切蛋糕刀面上粘到的奶油,她倒是都给舔掉了。我爸还说小棠会过。后来我才知道小棠是让着我,她其实可爱吃奶油了。”
百岁沉默地听,瞪着那些西点,想起葛棠确实经常抱一大杯冰淇淋看电视。
江齐楚起身活动活动关节,接着葛萱的话说:“以前看你们俩就跟不是一家人似的,除了长相,其它的性格什么的,都完全相反。你大大咧咧的,小棠特别仔细。”
葛萱点头,“是啊,我也奇怪,我和小棠喜欢的东西怎么就没一点儿一样的?慢慢才明白,为什么她处处和我相反,因为知道我会让着她,所以故意不和我喜欢一样的,哄我乐呵呵地抢了她喜欢的东西。我喜欢在外面乱闯,但又惦记爸妈,她就总说愿意在家待着,一心想回去,我都知道她就是为了让我安心。”
百岁出门回自己家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他一走,葛萱马上跑到江齐楚面前卖精明,“你故意的……”
江齐楚嘉许地刮刮她鼻子。
葛萱不理解,“让我说这些干啥?”
江齐楚半猜测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感觉百岁对小棠好像有点误会。”
“误会?”葛萱回忆二人的相处模式,“什么意思?我看他俩挺……和谐的。”
江齐楚笑得玄秘,“你不仔细看。反正这俩孩子都太精,自己有自己想法。”
说了等于没说~葛萱泄气地坐进沙发里,不过这话倒让她想起唐宣的殷勤,“江楚,你觉得唐宣人怎么样?”
江齐楚直觉地回答:“还行啊。”他认识唐宣虽然有几年了,却是没什么沟通,“小棠想跟他发展?”
葛萱一副你很迟钝的轻蔑表情,“已经发展了好不好?你没听那天小棠说,要带他回东北老家?”
江齐楚根本没当真,“她闹着玩的。”
葛萱认真地摇头,“不像不像。小棠是比较擅长一本正经扯犊子,不过很少跟我扯,因为她知道我会当真。”
江齐楚噗哧一笑,“你倒有自知之明。”
葛萱也笑,“我是有自知之明啊。你们俩现在是吃惯小棠做的饭,压根儿不受我侍候了。所以我正好不用动手了呢。”她把点心塞了满嘴,含含糊糊道,“你看小百岁儿那忠心的,好像没小棠的饭就要绝食。”
车子里的百岁猛打喷嚏,揉着鼻子,眼神阴鸷,“谁讲究我谁是家庭妇女!”
他没有饭吃,饿着肚子的心情非常不好,一连闯了几个红灯,终于被堵死在环线主路上。漠然盯视眼前车尾灯闪烁,又想起葛萱的话,忽然觉得像新认识了一个人似的。
葛萱是个沉不住气的单纯人类,听完江齐楚的话,第二天一得闲,拨了通电话给妹妹。
葛棠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和百岁?”莫名其妙心慌掩饰,“我和他能有什么误会……”
葛萱点头称是,“我看江楚就是隐藏任务设计多了,说话都不清不楚。”
葛棠无奈,“你就对江哥用词最刻薄。”
葛萱说:“别人我也不敢啊。”
葛棠对她这种令人发指的坦率无言以对,挂了电话怔忡半晌。孟兆亭从办公室里出来,问她怎么还没回家,葛棠才发现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
孟兆亭约了客户吃饭,随口邀请她。葛棠礼貌回绝,倒恰好赶了个顺风车。
一路上大多是孟兆亭说话,讲的也大多是公司的事,或者这行业的规矩。
葛棠虚心听着,并不排斥这些话题。
他们之间能说的,除了小凯,也就只有公事。偏偏小凯是疼痛点,二人都本能地回避。
葛棠对孟兆亭放不开辈份礼貌,始终有一种本能的尊重,在一起难免拘谨。好在公寓离公司步行不过十多分钟路程,几个红灯就到了。
一上楼就接到百岁的电话,葛棠盯着屏幕,犹豫地接起来,“您好。”
百岁笑声凉嗖嗖,“好。”
葛棠不动声色问:“干嘛?”
他问:“下班了?”
“嗯。”
“路过你家楼下,刚好饭点儿了。上楼吃顿饭吧。”
葛棠下意识地拒绝,“我刚搬过来,还没开伙。”
他早备了对白,“那楼下找个馆子吃吧,我请客。”
葛堂不明白他的来意,揣着琢磨下楼来。
百岁却是一脸阳光,推开车门热情地向她招手。
葛棠四周看看,“车停这儿吧,咱就到那边吃碗面得了。”
百岁嫌恶地摇摇头,“别介啊,我胃不好,面条太硬了。要不吃火锅去吧?”
葛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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